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巡狩东瀛》 第1章 入瓮 1993年发生了很多事,克林炖老师入主白宫,为实习生执教生理卫生课,课代表是莱文思鸡同学;第一根互联网专线接入我国,带宽64K,北京海淀区某高新产业城中村成为岛国动作片的集散地;北京开始禁放烟花爆竹,钻天猴成为奢侈品……这一年,迟沐宇21岁。 迟沐宇,燕京市西城区人士,燕京师范大学历史系大三学生,成绩优秀,身高一米七八,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单身,性取向正常。 初冬的傍晚,刚过晚饭的时间,被群山环绕加之没有路灯,四野昏暗,迟沐宇乘坐的墨绿色军用越野车打开大灯,急速行驶在燕京北部的山间公路上,漫天繁星闪烁,月亮却被山峦遮挡仍不见踪迹。 应该是战备公路,虽然一路上没有见到什么村镇,但路况保养得非常不错,往来车辆稀少,偶尔会有同样挂着白色军牌的车辆擦肩而过,让迟沐宇心安不少,只不过绕来绕去的山路让迟沐宇有点找不到北。 前排的两位“护卫”身着合体笔挺的军装,都是三十多岁的样子。军帽挂在车厢内两侧收纳窗帘的挂钩上,开车的司机是个身材魁梧的黑脸大汉,其脸色黑得程度让人几乎难以记住他五官的位置,军衔是两毛一,少校,在他左前方挡风玻璃的后面有一个牌子,白底两个红色大字——警备。坐在副驾上的是一个干瘦的黄脸汉子,相比司机他堪称白面书生,军衔两毛二,中校,在他右侧车门和座椅间的空间里枪口向上立放着一只自动步枪,上车后他的手就没有离开过那支枪,不停地用拇指摩挲着枪口和准星,一双不大的单眼皮“鼠目”微眯着扫视车外的环境,还不时地借副驾窗外的后视镜观察坐在后座的迟沐宇的举动,令迟沐宇好不自在。 “唉,怕是凶多吉少啊。”迟沐宇现在非常后悔当初为什么“慧眼识珠”从琉璃厂淘换来那几件古玩,以他的眼力怎么就没看出那是从古墓里捣腾出来的呢。而正是这几件东西被人拿做把柄,今天下午在系主任办公室,摆在他面前的有两份文件,都是红头文件,一份是“81所特别征召令”,立刻入伍参军,保留学籍;另一份则是逮捕令,非法买卖国家级文物的犯罪嫌疑人。十几个军装大汉挤满了办公室,那无言的嚣张充满空间堵住了校长和系主任的喉咙。 迟沐宇只记得系主任沙哑着说了半句话:签了吧,军队能分房子…… 靠!坐牢也不收房租啊,政府还管饭呢! 留下一辆车和两个人,军装大汉们离开的时候,为首上校军衔的瘦高眼镜男语气柔和但给人感觉却是凉飕飕地说道:“对家人和朋友要保密,什么都不要说,你有2个小时收拾行李。” 随身只带几件换洗衣服,胡乱地塞在背包里,在两个“护卫”的监视下迟沐宇感觉浑身都不对劲,心情是沉重的,脚步是沉重的,甚至当手伸向车门的把手想打开车门进入的时候,迟沐宇只觉得那手在离车门还有几厘米的距离时被无形的力量包裹,有几秒的时间手竟无法移动,这是体现在生理上的心理反映吗? 既来之则安之,事已至此,胳膊怎么拧得过大腿?迟沐宇心一横,用力将手向前探去,似乎感到迟沐宇的决心,那无形的阻力终于消失。拉开车门,将背包甩在后座上,迟沐宇钻了进去,随手将车门重重关上,就在关门的刹那,那两个护卫对视了一眼,貌似一股浊气同时从四个大小不一的鼻孔中喷出。 这辆越野车的隔音非常好,几乎听不到车外的声音,不过在这深山里估计也没什么声音,风声很小,胎噪几不可闻,只在对面有车接近的时候,黑脸汉子将远光灯切换到近光灯,错车后再掰回到远光灯的咔哒,咔哒的机械声。虽然黄脸汉子的手一直放在枪上,但迟沐宇的直觉告诉他这枪应该不是针对他的,越野车虽然空间不小,但是在车的前排用接近半人高的自动步枪对付后排的人显然不是最佳选择,这是手枪的控场范围。 这一天来迟沐宇的情绪非常低落,一直搞不清状况让他脑子如一团乱麻,这清净的环境里他倒是恢复了一些神智,既然你们都不说话,那就干脆由自己做出一些什么来,试探对方对自己的态度。 伸了一个懒腰,局限于车厢的高度,这个动作并不到位,但迟沐宇还是发出一声销魂的呻吟,余光从副驾侧的后视镜发现已经吸引了黄脸汉子的注意。迟沐宇打开身旁的背包,拿出火机和铁盒的小熊猫牌香烟,拿出两支香烟递到前方,顺势轻轻推了推黄脸汉子的肩膀。黑脸应该是看到了迟沐宇递烟的动作,但是没有任何反应,黄脸的右手终于离开步枪,看他有些迟疑略微停顿的动作,迟沐宇明白这兄弟有烟瘾,估计一直忍着呢,所以老是在用手指搓枪口。黄脸原本做出接烟的动作在马上就要拿到香烟的刹那又变为手掌摇了摇,表示不要。 迟沐宇的小聪明让他有点沾沾自喜,见对方虽然没有接受自己的香烟,想抽烟却忍住不抽,而且没有禁止自己吸烟,好兆头啊!这车内应该是不能吸烟的,起码平时没人抽烟,这没有烟缸,没有四散的烟灰,更没有烟味,而自己要吸烟对方竟然不管,这说明了什么?哈,他的那颗躁动的心一下就平复不少。 点燃香烟,一股青烟上升到车顶,沿着车顶四下漫延开来,迟沐宇很自然地把车窗摇了下来,没有烟灰缸,只能将烟灰向窗外弹去,打开车窗的时候,迟沐宇发现前面两位还是没有任何反应。虽然已经入冬,但山间特有的草木气息还是扑面而来,可惜,随之而来的是被风吹回来的烟灰,搞得迟沐宇一阵手忙脚乱,拂去身上的烟灰,急忙又吸了两口烟,赶在烟头前段的烟灰快要支持不住即将落下的时候把手伸出车窗外将大半截的香烟远远向车后扔去,随即又觉不妥,这山里都是树啊草的,万一弄出山火可麻烦了,可越野车仍旧高速飞奔,迟沐宇眼巴巴看着那点红色火光在柏油路面上弹动几下就消失了,引起山火是要判刑的,两罪并罚不会判个终身监禁吧? 惴惴不安地将视线挪回来,从后视镜里,迟沐宇似乎看到黄脸脸部的肌肉动了一下,那个动作应该是笑吧? 没素质!一点保护祖国的花花草草的意识都没有! 摇上车窗,车内的空气似乎也不再那么沉闷,迟沐宇准备试探一下他们的目的地,瞧这意思再开下去就快到内蒙古了,这时候问问目的地应该不算过分,起码迟沐宇现在敢张口说话了。 此时越野车正在降低速度通过一个角度较大的弯道,前方的道路有大约两公里左右非常平坦,远远地可以看到在直道的尽头处也有一个弯道,一辆夜行车刚刚拐上直道,两道车灯的光柱迎面照射过来。黑脸一手换挡提高车速,一手将远光灯切换到近光灯。 相向而行的两辆车速度都很快,眨眼功夫两车的距离已缩短到二百米左右,而对面的车依然肆无忌惮地开着远光灯。在强烈的炫目灯光照射下,迟沐宇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但那光线实在是太强烈了,就算是扯下眼皮遮挡可眼前还是一片通明。 越野车猛地向前加速,将正撅着屁股试图拉近与前方两个旅伴距离的迟沐宇重重地压回车座里,迟沐宇感觉自己的颈椎都被这一下弄“落枕”了。没等迟沐宇在心里暗暗开骂,耳边却响起一连串炸雷般的声音。 哪个在车里放鞭炮?不知道禁放烟花爆竹吗? 第2章 入瓮 黄脸使用的自动步枪根据外观判断是属于AK家族的,但是迟沐宇的枪械知识并不多所以不能确认是什么型号。 在震耳的枪声中,前挡风玻璃被打出几个大洞,蛛网一样的裂纹影响到黑脸的视线,被他一拳打飞,黄脸手中的自动步枪枪口有节奏地跳动着,喷出橘黄色火光,对面冲过来的那辆车的车灯几乎在枪声响起的瞬间就被打灭。 我靠!这当兵的脾气太火爆了!路怒症吗?就算人家开着远光灯也没必要开枪啊! 没有对面车灯的干扰,迟沐宇看清了眼前的状况。迎面逆行疯牛一样冲过来的也是一辆彪悍的越野车,驾驶席上竟然没有司机!而在己方车灯的照射下迟沐宇惊讶地发现在高速行驶的越野车车顶上竟然站着一个人,一身黄绿相间的野战军迷彩作战服,头戴钢盔,脸上还扣着一副猪嘴样的防毒面具,眼睛部位两块黑色墨镜反射着灯光,让人看不到他的模样。但这都不是重点,让迟沐宇头皮发炸的是他清楚地看到那个人的左右手竟然各拿着一具便携式火箭助推的榴弹发射器,也就是地球人都知道的RPG,这玩意儿连装甲车挨一下都扛不住,更不用说在这么近的距离上干越野车了。 不是和平时期吗?没听说跟谁打起来了啊?“这一定是在做梦。”迟沐宇嘴里喃喃的嘟囔着,十指紧紧扣住身下座椅的皮革,“老子在这宿舍三年了,睡的都是上铺,睡毛了摔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没有车灯的干扰,但黄脸并没有攻击在车顶蓄势待发的人,却把枪口瞄向对方越野车在驾驶员一侧的前胎,打爆这一侧的轮胎可以让车辆转向,冲向路肩外侧的深沟。但是这辆越野车的“鼻子”也就是前方放置引擎等设备的机舱比较大,还加装了保险杠,所以从黄脸的角度看过去该车前轮胎暴露的部分非常少,不是仔细分辨都看不出来,且在高速行驶下很难瞄准。黄脸开始的几枪果断地打在车身上,从入弹位置上判断如果子弹可以顺利穿透车体是可以打中轮胎的,但显然被前机舱内的金属设备挡住了,这几枪没有奏效。黄脸随即推开车门,并将车门向上一提,经过改装的车门向外侧倒去,与地面平行,黄脸将身体顺势侧躺在车门上,这才将对面大半个前轮胎纳入射界。 枪声再次响起,伴随着沉闷的爆胎声,对方的越野车猛地转向,侧前方已经爆胎的轮毂狠狠地撞到路边的水泥墩上,高速中骤停的惯性将车尾高高甩起。迟沐宇看得清楚,车顶上那人在这时跃起并向越野车后边落去,完全不受脚下越野车向前冲的惯性影响,可想而知这个动作有多困难,特别是他在做这个让迟沐宇羡慕不已的帅气动作时上半身纹丝不动。而那个家伙竟然在跃起的同时稳稳地射出了手上两枚RPG,随即身体就被翻滚的越野车高大的车体遮掩。就在他消失在越野车后面的时候传出一声重击金属的巨响,应该是踢了越野车一脚吧,迟沐宇认为不会有人用肉手去锤越野车的铁皮,用脚踢起码还有鞋能缓冲一下。 失控的越野车突然受力,在空中停止了翻滚,直直地向迟沐宇的车砸了过来,在这块大铁坨前面是拖着白烟而来的两枚RPG。黄脸手中的AK此时恰好打光了一个标准弹匣的30发子弹,发出清脆的撞针击空的声音,这时再换弹夹显然已经来不及了,迟沐宇原本还希望这位手不离枪的高手能镇定自若地将RPG在空中打爆,怎奈何人家没子弹了,靠!不是这么背吧? 就在迟沐宇紧张地思考该拜哪尊佛的时候,震耳的枪声再次响起,开车的黑脸右手上端着一枝没有枪托的AK,用更高的射速将子弹泼洒出去,与黄脸衔接形成连续火力。 随着几乎难以分辨先后的两声巨响,RPG紧挨着车头爆炸开来,黑烟包裹着红色的火焰翻腾着吞没了迟沐宇的车,无数弹片和碎石发出尖厉的啸声向周围激射,此时迟沐宇并不知道是黑脸打爆了RPG还是RPG击中了自己的车,但身在车中的迟沐宇惊讶地发现那火焰被彻底隔绝在车外,与车身保持大约十厘米的距离猛烈翻滚,却不能再靠近分毫,没有一丝烟火进入车内,更没有弹片射进车内,咫尺距离内的自己竟然毫发无伤, 眼前一黑,对面的越野车携带着巨大的动能破开烟火猛地撞了上来,迟沐宇在身体已经做好迎接猛烈冲击准备的时候却只感到身体轻轻向前略微有点前倾的欲望,且这欲望在迟沐宇腰部稍稍用力的动作中被完全打破,这不合理的古怪感觉让迟沐宇几乎吐血。完全没有期待中两辆高速行进越野车迎面硬钢的震撼,倒像是黑脸突然轻踩了下刹车。 冲过来的越野车如蜻蜓点水般被轻巧地弹飞,翻滚着远远地落在后面公路上,数不清的车体残片甩得到处都是,却没有对迟沐宇的车造成任何损伤,甚至在原本是前挡风玻璃所在的位置上都没留下一点污渍,如果那挡风玻璃还在的话,不过,如果那里不是挡风玻璃,那是什么东西? 在挡风玻璃的位置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一层透明的物质,比玻璃还要透明,携万钧之力猛砸过来的越野车在迟沐宇眼前以违反物理规则的方式被这层透明到不存在的物质挡住了,如果不是四周都被RPG爆炸的烟火包围,没有强烈的光影背景衬托迟沐宇肯定不会注意到这层膜,这层具有防护作用的像空气一样透明的膜。 黄脸的步枪换好弹夹再次开始怒吼,子弹顺利地通过车外包裹的那层连RPG都打不穿的膜,每发子弹都将透明膜带出一段距离然后再猛地突破膜的表面,如果从车外面看就像是膜上突然长出几根短刺一样,在膜的表面此起彼伏,当子弹突破后那“刺”又迅速弹回恢复原状,看不出任何破损的痕迹。 车前方那人落地后一个战术动作跳进公路内侧干枯的水渠里,在黄脸射击的死角内开枪射击,迟沐宇的车并没有减速,一闪而过,对方射击的子弹自然也没有穿透那层膜,带着点点红光被弹飞窜向夜空。 第3章 入瓮 此时前方道路上再没有阻碍,除了前挡风玻璃越野车没有受到任何破坏,整个冲突过程不超过10秒,但感觉如同过了十年一样的迟沐宇心有余悸地探头向车后望去。那辆摔成一堆废铁的越野车并没有起火,路面上本来可燃物就少,仅有几处奄奄一息的火苗还在冒着黑烟,应该是RPG的碎片。路边树木虽然不多,树叶也基本掉光,但在跃动的昏黄火光映照下,那阴暗处愈发显得鬼影重重,似有无数古怪形状的幽魂在林间舞动游走。 这时后方的枪声已经停止,那个家伙也再找不到踪迹。 想来是撤走了吧,最后几枪是威吓己方不要轻易做出追击的决定。迟沐宇自我安慰着颤抖着手整理被冷汗黏住在额头上的几缕头发,手指是麻木的,迟沐宇几次尝试也不能将头发理好,只好胡乱地将头发向上推去,额头传来手指划过皮肤那种冰凉腻滑的触觉。 前方就是弯道,黑脸不得已将车速稍稍降低一些,车身一滞让迟沐宇感到一丝不安,刚才那个家伙不会趁这个机会再追上来吧?迟沐宇下意识地扭头再次向车后望去。这一看却让迟沐宇感觉头发都要立起来了。 此时距离刚才那个袭击者消失的地方已有两百多米的距离,这个距离上是看不清对方面容的,何况还是在黑夜中,但迟沐宇看的分明,那个人又出现了,就站在越野车残骸的前方,防毒面具不见了。那人的两眼发出红光,迟沐宇见他并没有追上来的动作,心里稍稍平静一些,只是对他两眼竟能发出红光感到不解,不由将注意力集中到他的双眼。 越是盯住那人诡异的红色双眼,迟沐宇越觉古怪,那两点红光好似渐渐变大了。没错!确实是变大了,因为那两点红光是向着迟沐宇的方向急速追了上来! 喘口气的时间,迟沐宇已经可以确认那两点红光的确是一双眼睛,一双紧盯着迟沐宇并且越来越大,越来越近的眼睛。这双眼睛的瞳孔非常大,几乎没有眼白的部分,空洞的深邃不见底的黑色让迟沐宇感觉下一刻就会吞噬自己,身体也感觉沉重,那是灵魂深处感到的压力,手脚也有麻木的感觉,只是盯着它们看就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是绝望,是种噬心的无力。 不!那不是人类的眼睛!人类的眼睛不会是浑圆的!人类的眼睛是细长的,因为有上下眼皮的保护…… 不对!迟沐宇心思再转遂冷汗直冒,如果那是没有眼皮遮挡的眼球呢?如果那是一双没有眼皮遮挡的人类的眼球呢? 车已经拐过弯路,那个人被山崖挡住,但那双眼球仿佛被迟沐宇牵引着,紧紧坠在车后,马上就能接触到越野车。 此时体内的肾上腺素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多,不像刚才面对RPG时的手足无措,迟沐宇激动地双手抓住前方的座椅,把脑袋冲到车前侧对着黑脸大声吼道:“有个……后面有个……”一时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个东西,只好吼道:“追上来了!快跑!” 黑脸闻言便脚下用力,越野车开始加速,但是他从后视镜看过去却什么都没发现。 黄脸听到迟沐宇的吼声,立刻就转过身体,把枪口对准后方,手指搭上扳机,紧张地扫视车后方,但他也什么都没发现,不由眉头紧锁,用疑惑的目光看了一眼迟沐宇后继续观察后面的情况同时嘴里问道:“在哪?” “那么灿烂耀眼的两个大家伙,你看不到吗?” 迟沐宇扭头看去,那双眼睛仍旧穿过空间坚定地看着自己。 黄脸的表情虽然严肃,但其闪烁不定的眼神告诉迟沐宇,他确实没发现这个大家伙!这怎么可能,你们都是瞎子吗?!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迟沐宇面前的那双黑色的瞳孔似乎触手可及,迟沐宇头疼欲裂,太阳穴上的血管都鼓出来,鼓鼓跳动。 不知哪里生出的力气,迟沐宇一咬牙,将面前黄脸端着的步枪一下便抢了过来,不用瞄准,这么大个家伙,这么近的距离,狂扫就好了。迟沐宇将步枪抓紧,手指用力将扳机一扣到底,子弹击碎了后挡风玻璃,突破外面那层鬼知道是什么东西的透明膜。但对那双红眼却没有效果。毫无阻碍地穿了过去,有的蹿向夜空,有的打在山崖的岩石上,火星四溅。迟沐宇的扫射虽然没有对红眼造成伤害,但不知道为何那双红眼移动的速度却慢了下来,与越野车保持几米的距离不再靠近。 射空弹匣,好似耗费极大的体力,迟沐宇喘着粗气与红眼对视,迟沐宇是根本无计可施的等待,而红眼则像是在思考,在犹豫。突然红眼的瞳孔猛地一缩,散发的红色诡异光芒更甚,更刺眼。 迟沐宇莫名地感到危险来袭,身体的动作更快于意识反应,他迅疾将身体缩到座椅后面,将身体蜷缩成一团,就在同时,哐哐两声,声音不大,但像是同时发出,有什么东西刺进了车内,带着山间的寒气。 那是一柄长剑,斜斜地穿透车身从迟沐宇眼前划过,插进前排副驾座椅内透体而出,如果不是黄脸扭身向后戒备恰好让出这个位置,挨上这一下恐怕不死也是重伤。 RPG和子弹都不能伤其分毫的透明膜竟然被突破了! 几乎就在长剑击中越野车的同时,迟沐宇的越野车因为高速过弯导致后轮猛烈撞上路边水泥墩,车身险些向外侧翻覆,此时的越野车基本是失控的状态,不用说那双红色眼球了,就是开车的黑脸都不能确定下一秒这车会在什么位置。 突然改变前进轨迹,导致红眼的预判偏差。 还好这车的操控性很不错,加上黑脸的专业驾车技术,侧倾的越野车用外侧两个轮胎在地面歪歪扭扭地蛇形一段距离后终于“四蹄着地”,轮胎与路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散发一股污染环境的气体后有险无惊地冲过弯路,与公路外侧的数十米的悬崖只有一线距离,险些由万有引力完成了长剑未尽的事业。 第4章 入瓮 迟沐宇谨慎地从后座椅上方露出两只眼睛观察后面的情况,红眼竟然凭空消失了。越野车在直路上行驶了大约一分钟多点,又拐过一个弯,那双红眼再没出现。 终于松了一口气,迟沐宇僵硬地把脑袋拧了回来。前方的黄脸手上端着黑脸的没有枪托的步枪还在瞄着后面,看起来表情庄重,眼不眨,手不抖,一副处变不惊的样子,但迟沐宇发现当黄脸的身体随车身晃动的时候他的动作明显僵硬,用很不自然的姿势躲开座椅上露出皮革十公分左右长度闪耀着金属光泽的长剑。 迟沐宇长出了一口气,对着黄脸摆摆手说道:“没事了,它没追上来。” 黄脸呆了几秒才做出反应,活动着僵直的手指关节发出咔吧咔吧的声音,把手中的步枪交还给黑脸,又把目光落在迟沐宇手上那支枪上。 迟沐宇颇有些不好意思地讪讪笑着将枪还给黄脸,抱歉道:“来不及细说,对不住哈。” 黄脸挤出一个笑容把枪接了过去,拉了一下枪栓,发现子弹已经打空,再扣动扳机侧耳倾听撞针击空的声音,确认步枪可以正常射击便拧着身子换了个弹匣,把子弹上膛,再仔细观察那穿透车身险些要了他命的东西。 这是一个确实的金属质地狭长的梭形物体,竟是一柄淡绿色的青铜剑。 越野车还在飞奔,车身起伏不定,迟沐宇也不敢靠的更近仔细查看这青铜剑,万一车一颠身一晃凑上去被青铜剑划伤,谁知道会不会得破伤风? 黄脸一副求知欲爆棚的样子,凑到青铜剑近前细细打量,一边看鼻孔还一抽一抽地闻着剑上的味道,然后不解地问迟沐宇道:“小哥,是什么人把这剑扔过来的?你看到什么了?” “一双眼睛,一双红色的眼睛,我不确定那是不是人类的眼睛,但它只是一双眼睛。”迟沐宇无法相信自己的嘴里竟会吐出这样荒诞的话语。 黄脸和黑脸表情严肃地对视一眼,并没有说什么,对迟沐宇的回答不置可否。但迟沐宇从他们表情上判断,他们很可能接受了自己的回答,这更加令迟沐宇迷惑,他们不是没看到有东西吗?怎么这样容易就接受被一双眼睛追杀,不,是只有一双眼睛也能移动并且还能追上汽车的荒谬故事! 突然黄脸的眉头一皱,应该是发现了什么,上下左右看了半晌,还用手指甲去扣剑脊上靠后面一些接近剑柄的地方,指甲与金属的亲密接触发出让人牙酸的咯吱咯吱声。 “我靠!”黄脸激动地把脸探到车后面,又端详一番剑柄末端为了防止战斗中脱手而设计的圆形底托,突然出手抓住剑柄,在迟沐宇眼前将青铜剑从座椅里面抽了出来,险些割到迟沐宇。 这柄青铜剑锈蚀的并不严重,剑刃的位置也很锋利,闪着寒光,靠近剑尖的位置剑身变的很窄,这是战国时代特有的设计,起到血槽放血的效果,方便从敌人体内拔出长剑。而就是这么个冷兵器居然干穿了越野车,连RPG都无可奈何的越野车。黄脸握着剑身,似乎完全不担心被宝剑伤到,自顾自地用手指轻轻刮着剑柄末端那个圆托上的铜锈。 迟沐宇很好奇,不知道让黄脸那么兴奋的是什么。 黄脸专注地扣了一会,用衣袖将细碎的铜锈粉末擦去,露出刻在圆托上的几个小篆刻画的铭文“二年,丞相斯造”,相邻处还有几个应该也是铭文但锈蚀得特别厉害所以无法分辨。黄脸揉揉眼睛,再次确认无误后,激动地大笑一声,用手肘推了一下黑脸,眉飞色舞地说道:“老三,这他喵的是送上门的功劳啊!” 黑脸老三扫了一眼黄脸手上的长剑,仍旧全神贯注地开他的车,一言不发。黄脸也不介意老三的态度,只顾着翻来覆去地打量这把青铜剑。 黑脸老三似乎不感兴趣,但让竖着耳朵希望从他们二人对话中听出些端倪的迟沐宇被弄得心痒难耐。 喵了个咪的,老子就是因为贪那几件古董才被你们当成把柄落在你们手里的,大锅饭一口没吃上,瓜落儿可没少吃,这枪林弹雨的不算还他喵的被鬼追,要不是老子反应快给了一梭子,老子说不定就被这青铜剑捅死了。然后呢,你们却拿着这国之重器不放手,还说什么立功了!这里面要是没问题就真见鬼了! 好似想起了什么,黄脸扭头把青铜剑在手中向正自愤愤不平的迟沐宇晃了晃说道:“哎,小哥,扔这个玩应儿的人你从前见过吗?是刚才用火箭筒袭击我们的那个吗?” “呃,这个,我可以肯定不是那个人。”迟沐宇特意在人这个字上加重了语气,但是前面两人一点反应都没有。 “哦。你以前见过他吗?他在什么位置扔的这个,我怎么看你那梭子子弹是在乱扫?”一口气问三个问题,明显这黄脸对迟沐宇的回答没有什么期待。 “那个东西……”迟沐宇本想再描述一番那个貌似只有自己看到的红眼,却被黄脸兴奋的打断了。 “这可是个好东西啊小哥!”说着黄脸把青铜剑的剑柄递到迟沐宇眼前,“你看看这几个字,认识吗?” 此时迟沐宇也可以清楚辨识青铜剑柄上的铭文,他马上意识到,这把长剑确是珍贵异常。 “这不会是MADE IN 琉璃厂的吧?李斯在秦二世二年的时候就被腰斩于市了,怎么还能督造武器呢?我记得目前发现的只有秦二世元年的青铜武器出土,而且就一件啊,存世非常稀少。何况秦统一六国后青铜武器几乎已经退出历史舞台了,那是铁制武器的时代。”迟沐宇还是有些不太相信,问黄脸道。 黄脸听到迟沐宇的问题反倒面露欣喜,点头赞道:“不愧是科班出来的,呵呵。”他继续说道:“李斯是秦二世二年年初被抓,七月被杀,在年初的时候他仍旧是秦朝丞相,所以这把青铜剑应该就是公元前208年年初打造的,也就是说很可能这是由李斯督造的最后一批武器。” 迟沐宇还是不解地问道:“这个太巧了吧?那么短的时间恐怕不会有多少武器被造出来吧?而且居然流传到了现在,还能穿透这越野车的金属外壳?” “嘿嘿,除了这玩应儿恐怕也没什么能干穿咱们这宝贝儿了。”黄脸好似忘了差点被这玩应儿捅死,一脸满足地轻轻拍了拍放置在离合推杆后面一个不起眼的小黑盒子。 “这个就是外面那层膜?呃,就是控制外面那层膜的装置?”迟沐宇看着这个也就是拳头大小的盒子,怎么也不能想象就凭这东西可以挡住子弹。 “膜?”黄脸一脸猥琐的说道:“这家伙叫‘战釜’,可以说这是层膜,确切说这是气质胶状物。” 迟沐宇打开车窗,用手在外面抓了几下,当然什么都抓不到,便奇怪地问道:“刚才我扔烟头……” “出去自然没问题,关键是外面的进不来,嘿嘿。”黄脸故作高深地说:“经过反复测试和实战,能破……膜的只有这样青铜制的秦人兵器。” 迟沐宇回忆起自己开车门的那一幕,不由问道:“人不是也能进来吗?这车不是也在这胶状物里面吗?” “小哥,你能进入这辆车代表你通过了测试,你小子以后前途远大,如果你也是向我们这样需要滴血才能得到认同你……”说到这,黄脸似乎觉得再说下去就要贬低自己了,不禁语塞,干咳几下才继续说:“战釜是有智慧的,可以自主进行判断,车,还有你都是它主动接受的。” “哎呦我去,高科技啊!” “嘿嘿,这还真不是什么高科技,这是个稀有生物。”黄脸眉毛一挑,用手指指上面说道:“天空生物。” “鸟?” “咳咳,小哥,鸟还是要落下来歇歇的,你可以想象这是活在空气里的鱼,在空气的海洋里遨游。” “这东西能抗得住炸弹吗?” “当然!导弹都没问题!” “原子弹呢?” “……还没机会试,听说老大在申请。” “……牛!” 第5章 入瓮 “您的意思是只有青铜的冷兵器可以攻进来?”导弹都防得住,为什么这都上锈了的青铜剑却有这么大的杀伤力?迟沐宇觉得黄脸有点吹牛。 可能是因为要立功了,黄脸的谈性甚浓,对迟沐宇的刨根问底颇有耐心:“只有秦国后期,也就是嬴政统一六国时期打造的青铜制式兵器才有这样的能力,嬴政成为始皇帝建立秦朝后就很少打造这样的青铜兵器,特别是秦二世时更是稀少,存世的没有几件。至于为什么这些秦制青铜兵器可以破开战釜,我们没有找出确切的原因,但是肯定同这些兵器打造时熔入的某些元素有关。” “秦国主要使用的不是铁制武器吗?他们不就是因为武器的先进才统一六国的吗?” “非也,非也。”黄脸带着治病救人的觉悟说:“秦朝的建立不能说使用铁制兵器是主因,当时各国都在使用铁制兵器,甚至钢制的兵器都有,这有考古证据的哦,我就亲手挖出来过一米长的战国钢剑,咳咳……关键的问题在于为什么明明可以使用不论是冶炼的难易程度还是杀伤力都要强于青铜兵器的铁制兵器,却仍要大批装备部队青铜制兵器。” “因为铁少?”迟沐宇试探着说道。 黄脸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无奈地说:“小哥,你听过这句话吗?炼出一斤铁的地方就能炼出一吨铁,铁是很容易找到的,何况当时的冶铁技术也很发达。在西安秦始皇陵周边曾发掘出多个参与修建皇陵的奴隶和刑徒的葬坑,在尸骨上有很多铁制的枷锁、镣铐等刑具。如果铁很难冶炼又怎么会如此浪费的制作刑具,而且还当做垃圾埋掉呢?不缺铁,却大量装备青铜兵器是因为有这个必要!对付某些敌人必须用这些青铜兵器!” 沉默半晌,迟沐宇目瞪口呆的反应道:“你是说这层膜,呃,不,是对付这天空生物战釜?” 黄脸眉头一挑,嘴角带着一丝戏谑盯着迟沐宇嘿嘿笑道:“可能吧,嘿嘿。” 我的天,以秦军的规模判断,在战国时代与秦军为敌的天空生物其数量也会是惊人的,而历史上对其竟然没有任何记载,这怎么可能,显然是不合情理的,迟沐宇不禁怀疑是不是黄脸在编故事。 黄脸的小眼睛眨巴眨巴就看出来迟沐宇对他的话半信半疑,其实黄脸本不是很介意迟沐宇的态度,但他权衡一下决定还是再说一些,尽量在迟沐宇还未深入了解这个组织前先入为主树立一个可靠的正面形象。 “小哥,知道西安的兵马俑吗?” “当然知道!”迟沐宇腹诽道:这哥们会聊天吗?这不是侮辱人吗! “兵马俑出土四万多件兵器,基本都是青铜武器,其中只有几件铁制兵器,占出土兵器数量的万分之一吧,除了一个铁矛头,其余几件都是弩弓的零部件,确切地说不能算是完整的武器。但这几件铁制品说明两个问题,一个就是当时的铁制品制造工艺是有一定水平的,弩弓上的小巧零件可以说明这一点;第二个就是说明秦始皇要求在地下保护他陵寝的军队需要配备青铜兵器。以秦始皇好大喜功的性格判断,若非必要,陪伴他长眠地下的兵马俑怎么会使用杀伤力明显弱于铁制兵器的青铜兵器呢?说不通。所以说制作兵马俑时的假想敌恐怕不是六国余孽,也就是说不是人类,而是某些只能用青铜兵器杀伤的生物。” 迟沐宇说道:“逻辑上说得通,但是毕竟考古的证据不是很充足,很多兵马俑并没有装备武器,据推测是后人将武器拿走使用了,拿走铁制兵器,而留下的几万件青铜武器恰恰可以说明铁的产量少,铁制兵器的需求大啊。” “哈哈,小哥,退一万步讲,就算青铜武器不如铁制武器,可青铜毕竟是价值很高的金属,怎么可能被丢弃,取出来做铜钱不好吗?再说了,秦朝建立的几十年后楚霸王项羽破釜沉舟时砸的釜就是铁锅,那时候秦始皇陵还没造完呢,你说当时铁家伙多不多?都可以用铁锅装备部队吃饭了,却让军人用青铜武器打仗吗?如果说那砸的不是铁锅,那是什么锅?陶锅?军队是要行军打仗的,带着易碎的陶锅跑来跑去怎么可能!而铜锅做出来的饭是有毒的,需要在表面镀锡才能使用,给大规模的军队配镀锡的铜锅?怎么可能么!吃个饭的成本也太高了,有那个功夫多造点武器盔甲好不好。” 可能是年轻人好强的心理,也有些历史系科班出身的教条主义,迟沐宇有点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劲头,反驳道:“这些都是揣测,没有确凿的证据支持,不管是正史还是野史都没有记录。” “嘿嘿,小哥,你以为焚书坑儒那书都白焚了?儒都白坑了么?”黄脸掂了掂手上的青铜剑说道:“这玩应儿怎么到咱们车里来的,小哥你比我更清楚吧。” 迟沐宇打了个冷战,那双红眼仿佛又出现在眼前,那双空洞无物的红色眼眸紧紧盯着他,那种一丝情感都没有的冰冷刺骨的杀气包裹着迟沐宇,他不禁扭头向车后望去,车后自然什么都没有,只有蜿蜒的公路在轮胎的碾压下扭动着身体向远方窜去。 一时间车内变得安静下来。 行不多时,迟沐宇感到车速渐渐慢了,前方不远处有几辆停在路边的越野车,车前的灯光里有个军人远远地向这边挥着手,还有几个在围车边,看他们的姿势应该是拿着武器的。 黑脸将车停在距离那几辆车十几米远的地方,并没有下车,车辆也没有熄火,他将车窗摇下一些喊道:“老陈?你怎么跑这来了?汇合地点不是这啊!” 对面那人慢慢的走近,边走边笑骂道:“黑三,别跟哥们来这套,我是你马爷!还想咋我?” 这位马爷靠近黑三打开的车窗,看那个架势正要将手肘扶在车窗边缘上,却猛地撞到了那天空生物形成的防护罩上,脸也平了,鼻子都歪了。 拭去眼角的泪花,可能还有一点隔夜的眼屎,马爷用手按了按越野车外面的透明防护罩,羡慕的口吻对黑三说:“我去!你小子什么时候把这玩应儿弄来了!”牙缝里传来“啧啧”的赞叹声:“好家伙!还真是看不见的呢!” 车门声响,两个人影从一辆车上下来,其中那个瘦高挑的一招手喊道:“黑三,把车停到路边,九娘,你把那小子带过来。” 黄脸重重啐了一口,低声骂道:“他喵的眼镜蛇,每次老大在就他喵的喊老子外号,嘈!” 第6章 入瓮 让黄脸腹诽的“眼镜蛇”正是今天带队征召迟沐宇的瘦高眼镜男,只是不知为什么给黄脸起个“九娘”的外号。 眼镜蛇身后还有一人,不到50岁的样子,中等身材,不胖不瘦,不高不矮,浓眉大眼国字脸,穿军服没有戴军帽,中将军衔,体态匀称,肌肉结实,步伐稳健。眼睛虽然很大,但是眼皮低垂,低头跟在眼镜男后面慢慢走了过来,迟沐宇感觉这个人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黑脸三哥和黄脸九娘招呼迟沐宇一起下车,并端正军帽,整理军容,规规矩矩向中将敬礼致意。 迟沐宇注意到九娘在敬礼时刻意地将青铜剑藏在身后,用胳膊挡住。 向三哥和九娘点头示意后,中将径直走到迟沐宇面前,上下打量一番却眉头一皱道:“小伙子,要注意加强锻炼,年纪轻轻怎么如此单薄。” 看军衔,迟沐宇知道这中年男人是现场官最大的,而且从九娘的只言片语和态度中判断这人很可能是以后自己的顶头上司,但是三哥他们敬礼时没叫他的名字,所以迟沐宇只能恭敬但含糊的回答道:“是,将军。”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敬礼,毕竟没有正式参军,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敬军礼的资格,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九娘迫不及待地凑了上去,躬身屈膝,刻意地侧身用身体挡着眼镜男,双手捧着青铜剑谄笑着用让迟沐宇寒毛直竖的温柔声调对中将说道:“赵主任,这个东西是刚才袭击者使用的武器,虽然人跑了,我们不敢贸然追击,但这个被我们留下了。” 靠,你一路头也不回的绝尘而去,那双红眼你连睫毛都没看到一根,还敢说把人家兵器留下了,真是人嘴两张皮啊。 被称作赵主任的中将先端详了一番九娘手上的青铜剑,还特别歪着脑袋关注了剑柄圆托上的铭文。 九娘脸上的笑容一素,表情严肃地贴近一些低声说道:“赵主任,不出您所料,他们确实知道今天我们的行动,而且还能使用这样专门的武器击破我们的战釜,据小迟说袭击者是一双红色的眼球。来人的背景不简单,您引蛇出洞的目的达到了。” 赵主任将青铜剑接了过来,拿在手中,舞动几下,好像不是很趁手,屈指弹了一下剑身侧耳倾听流转其上金属的颤音,半晌无语。 中将赵主任自顾自地用他自己的方式鉴赏着青铜古剑,在场所有人静静地守在一旁。 此时月亮已骑在山脊之上,迟沐宇从没有注意到月光竟然如此明亮,不远处几名持枪警戒的军人他们脸上严肃的表情皆一览无遗。对于眼镜蛇和九娘他们在领导面前噤若寒蝉的样子,迟沐宇很不以为然,但在这样的氛围中他不想表现得格格不入,特立独行不是中国传统文化所提倡的。 “小迟啊。”过了许久,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赵主任终开金口竟是对迟沐宇说的。“使用这把青铜剑的东西你看清了吗?” “嗯……,有一双红色的眼球在青铜剑击中我们之前出现了十几秒的时间,但我不能确认它和这把青铜剑有直接的联系。”迟沐宇终究还是无法相信一双悬空飘浮的大眼睛能耍剑。余光扫了一眼九娘,迟沐宇又说道:“我认为子弹对它的攻击是有效果的,虽然我当时不能凭肉眼确认,但当子弹穿过的时候它确实速度变慢了。” “谁开的枪?” 未等迟沐宇开口,九娘抢先回答赵主任的问话道:“是小迟开的枪,赵主任。” 赵主任又看了迟沐宇几眼,将青铜剑随手递给眼镜蛇,掏出一块白手帕缓慢而又仔细地擦拭手上其实并不存在的铜锈,所有人再次沉默。 迟沐宇现在有些明白这又一次出现的冷场应该是赵主任思考问题的习惯,其他人知道这个习惯所以才默不作声地肃立,以免打扰赵主任的思路。 “呵呵,看样子我们引出来一条不得了的蛇啊。小林,今天去东瀛的航班几点起飞?”赵主任问眼镜蛇道。 眼镜蛇看了下手表回答道:“直飞航班没有了,22点一刻有一班经停上海飞东京羽田国际机场的,还有两个小时起飞。” “嗯,到达东京的时间是几点?” “大约是明日上午10点。” “嗯,好,就这么办,你记一下。” 眼镜蛇连忙将青铜剑夹在腋下,掏出一个黑色硬皮小笔记本,上面别着一支多色签字笔。迟沐宇注意到眼镜蛇按下的是红色笔芯。 “第一,让这架航班延后一个小时起飞,并空出三个座位。第二,让保障部把已经办好米国签证的那一家三口的护照送到首都机场候着,以这家人的名义购买那三个空出来的座位,并购买由东瀛转机去米国的联程机票。嗯,考虑到过境东瀛最长逗留时间为72小时,所以去米国航班的起飞时间尽可能接近72小时的上限,以保证在东瀛的行动时间。第三,立刻调一架直升机来这里把他们三个送到首都机场。嗯,别忘了让木匠带上家伙去机场等他们。” 说着赵主任用手点指着三哥,九娘和迟沐宇三人,“嗯,经过刚才的战斗你们三人已经有了初步的了解,这很好,以后你们就编成一个小组,由九娘指挥,希望你们日后能通力合作。” 赵主任又对眼镜蛇说道:“小林,你来处理小迟的入职手续,保留地方身份,联系合作单位给他做掩护身份,颁发军官证,军衔中尉,内部代号是……” 赵主任眼中似乎闪过一丝精光,让迟沐宇心头一紧。 “内部代号是木星。” 迟沐宇不是很喜欢这个代号,木星?毛都没有一根的星球,真不吉利! 不过也无所谓了,人家不是都说了么,是代号而已,又不是外号。只是不知道这个代号的含义,而且咱有名有姓的为啥还要搞出一个代号那么麻烦! 听到迟沐宇代号的眼镜蛇的瞳孔一缩,迟疑了下问道:“主任,他们三人这次的任务需要备案吗?” “嗯,记录任务执行人、执行时间即可。”赵主任将目光再次移到迟沐宇脸上,继续对眼镜蛇说道:“行动代号,巡狩,最高秘级。” 眼镜蛇笔尖传来的沙沙的书写声停了。 赵主任解开军装上的两个扣子,从军服里侧掏出一份并不算厚的文件,翻了几下,从靠上的位置抽出一页拿在手里,将剩余的文件又放回内侧口袋。 迟沐宇知道,赵主任拿的这页纸上面一定是与这次巡狩行动相关的信息,能让一位中将贴身携带的文件其重要性不言而喻,还没正式入职就由顶头上司派给自己重要的任务,迟沐宇突然觉得来这个81所未必就是坏事了。 第7章 入瓮 迟沐宇眼巴巴地盯着赵主任手中那页纸,果然,在迟沐宇殷切的注视下,赵主任缓缓走了过来,招手示意三哥、九娘和迟沐宇围拢一些,将手中文件交给九娘,三人头顶着头迫不及待展开文件。 这是81所驻东瀛站的情况汇报,其中的一页。没有上下文衔接,内容也不多,并掺杂一些迟沐宇从未见过的奇怪符号和一个看起来是简易地图的涂鸦,所以可供迟沐宇了解这次任务的信息并不多,他只看懂其中两处。一处是两个连在一起的地名——岐阜县、加茂地区;另一处则是书名——《大僧都秘传》。 难道是去东瀛找这本《大僧都秘传》?既然当地有81所的人为啥还要特意安排我们三人出国去找?不知道三哥和九娘的东瀛语水平如何,反正迟沐宇除了知道“雅蠛蝶”就没了,而且只能在特殊场景下听懂,写出来一样不认识。 初入职场,不懂装懂是大忌,迟沐宇万分真诚地将谦虚的目光投向三哥和九娘。 离近了观察,三哥是真他喵的黑啊!几乎分不清哪里是头发哪里是皮肤了,莫不是在他娘肚子里呆的时间过长,火大烤糊了吧。而九娘那张黄脸此时变得蜡黄蜡黄的,在冬季山间透骨的寒风轻抚下竟有颗颗汗珠徘徊在额头,正在步履蹒跚地跨过那一道道深邃的抬头纹。 此情此景,迟沐宇脑海中跳出两个大字——不妙! 果然,九娘抬起沉重头颅,轻咳一声,用悲天悯人的语气郑重说道:“主任,小迟同志是棵好苗子,我能体会到组织上对培养他能力的期望,虽说实践出真知,但他没有受过任何训练,而且这次任务更是在境外执行,时间紧,任务重,这对他来说会不会有些仓促?我有点担心会对他造成额外的压力。” 靠!为毛拿老子做挡箭牌! 迟沐宇不傻,九娘看年龄也就在四十岁上下,这岁数在和平年代能达到中校的级别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做到的,拍马屁、甩黑锅的本事充分证明其绝对可以担当老奸巨猾的评价,这种人就是船沉前跑掉的那只老鼠,这样的小人迟沐宇在内心深深鄙视,所以,一定要紧跟他的步伐! 上前一步,迟沐宇用担忧的语气“不自信”地说道:“是啊主任,您刚才也曾说我身子单薄,需要锻炼,以我现在的状态出任务,我担心会拖同志的后腿。我个人没有问题,绝对服从组织安排,但是如果因为我而影响到任务就……” 空气貌似有点凝重,所有人都盯着赵主任。 赵主任没有说话,只是将眼睛闭上,微微仰头长出一口气。 因为离得比较近,迟沐宇好像看到赵主任左脸的肌肉似乎抽动了一下下。 思考片刻,赵主任问道:“小林,还有其他行动组在附近吗?” “主任,您知道,咱们人手不足,所有行动组目前都在执行任务中,短时间内恐怕……嗯,玲玲那组人正在修整,按计划下周会回来,但是夫人前几日曾跟我抱怨过已经有半年没见过女儿了,所以……”眼镜蛇颇有些为难的说道。 这次看得更加清楚,赵主任脸部肌肉确实在抽搐,而且不止一下。 “玲玲那边我另有安排……”赵主任毫不迟疑的否决,转头对九娘道:“这样吧,这次行动改为巡狩行动第一阶段,你们两人先带小迟熟悉一下咱们的工作情况,去那边探探路就可以,无需深入调查,点到即可,关键是情报啊。” 九娘一脸的鬼才信你的表情说道:“主任,那去米国也是探探路?” “嗯?嗯!这个……探探吧,这个……毕竟保障部弄到这三个签证也不容易,前前后后投入的资源不少,而仓促间的确也没有更稳妥的方案送你们去东瀛了,毕竟还是有个新人么,是吧?” 说罢,赵主任转头就走,目光炯炯,步伐坚定,不带丝毫留恋,不带走一片云朵。眼镜蛇急忙跟上,九娘本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完全没有机会,远远的只听到赵主任有些微怒的声音:“马上给老郭打电话!就这么几个编制我去年就要了,怎么还不批下来!” 眼镜蛇亦步亦趋的紧随其后温和地劝道:“咱们行动组的编内人员享受正部级待遇,一下要十个编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容易的事我还要找他办吗!”赵主任声音高了八度,随后又叮嘱道:“顺便再拿颗小一点的核弹回来,我要测试战釜在核攻击下的防御效果,马上去!” 眼镜蛇追问道:“那我们是测试大气核攻击效果还是水下核攻击效果?请领导指示,我好去安排测试场地。” “嗯?那要两颗来!” “……明白!” 赵主任带着情绪走了,留下目瞪口呆的迟沐宇三人和一部步话机,装置战釜的越野车也被抠着眼屎的马爷开走了,上车前由黑三领着好一通折腾才进去车内。 寒风中的迟沐宇感觉,赵主任莫不是又拿自己三人引蛇出洞呢? 直升飞机很快就来了,没有迟沐宇想象中的大,但超出迟沐宇想象的吵,噪音特别大,飞起来的时候整个机身抖个不停。应该是俄式的,老毛子的玩应儿通常都不那么讲究舒适性,能用,抗造就OK。 触电似地抖了二十分钟,直升机降落在首都机场的一个角落,只是一个空地而已,地面上几个机场的工作人员已在等待。 一辆机场的黄色工程车将迟沐宇等送到候机厅,无需安检,所有行李都被留在直升机上运到81所基地,可以说除了身上穿的三人都空着手,怎么也不像是要出国的样子。 因为护照还未送到,不能办理登机手续,三人被暂时“隔离”在一个独立的休息室。 说是休息室,施舍非常齐全,比一般人家的客厅更是大得多。三哥和九娘丝毫没有革命同志相互谦让的阶级友情,进门后就把他们的大PP甩在中间的长条沙发上,深深地陷了进去,发出令人恶心到灵魂深处的呻吟。 长条沙发估计正常情况坐四五个人是不成问题的,但这两块肉丢上去就没迟沐宇可以“落腚”的空间了,就如同是精确计算过一样,无论是沙发两端还是两人中间,以迟沐宇的臀围都只能安置PP的半扇,无奈,迟沐宇只好选择靠近九娘侧的单人沙发。 第8章 入瓮 九娘摸出来的香烟是白盒的,真白啊!纯白,一个字和图案都没有,是特供烟。迟沐宇的烟和打火机都放在背包中留在直升机上,便将手伸了过去,九娘嘴一撇道:“什么时候开始流行蹭烟了。” 烟雾在休息室升腾,三人各自都在享受着九娘的香烟,说实话,迟沐宇觉得这什么标识都没有的白皮烟比自己的小熊猫味道还好。 男人之间成为朋友是比较容易的事,找到一个共同的不良嗜好就可以。迟沐宇感觉和三哥的感情更加贴心,因为除了抽烟,两人还有蹭烟的爱好,特别是蹭的还是同一个人的烟,而这个人的官阶还要比他们两个都高,所以更有成就感。 虽然有成就感,但毕竟是初来乍到,投桃需报李,迟沐宇见一旁的桌上有热水壶和茶叶,便沏了三杯茶拿了过来。 对迟沐宇的态度九娘还是比较满意的,烟也抽了,茶也喝了,有了工作兴致的九娘从内侧口袋里掏出赵主任给的那页文件铺在桌上,还特意招呼迟沐宇过来一起参详。 赵主任的要求是去探探路,迟沐宇的理解就是在目标区域附近转转,搞清楚那个劳什子《大僧都秘传》的保存位置及安保措施,这就可以了,但显然九娘和三哥不这么想。 一张A4纸的版面通常也就是七八百字,而且上面还有一副涂鸦一样的地图占据了不少篇幅。那些奇怪的字符是81所内部使用的密文书写方式,九娘说这个密文系统非常复杂,需要回到基地后由专人教授,不是几句话就能说清楚的。 听着九娘翻译的密文,迟沐宇脸色开始变黑。 密文主要内容是对一份来自东瀛明治十九年的“下知状”残篇的分析。 明治十九年即公历1886年,清光绪十二年,这一年北洋舰队的“定远舰”曾访问东瀛,这一年距“定远舰”自沉的中日甲午战争还有八年。 “下知状”是东瀛官方传统的上级对下级下达指令的公文,明治维新之后的东瀛新政府已经很少使用这样的公文格式。这份“下知状”的来头更是不小,其签署人是伊藤博文,当时明治政府的首相,也是东瀛历史上第一位首相。 “下知状”的签发地点为汉城,当时朝鲜李氏王朝的王京所在地,由时间上判断正是伊藤博文对朝鲜进行外交破冰之旅的时候,目的是缓和两年前在日本军队怂恿下发生在汉城的“甲申政变”后两国间剑拔弩张的态势。但当时电报电缆已经连接两国,完全可以使用更方便更快捷的电报,采用纸质文件来远距离传达命令岂不怪哉。 而受命单位的名称更是古怪——“五車”。 “五车是什么鬼?这也算是一个政府机构的名称?”对迟沐宇的疑问,九娘和三哥也是一头雾水。 81所驻东京站在这里有注释,可供参考。 “下知状”残篇的原文中对“五車”的办公地点,也就是这份命令的送达地点是有说明的:疾送樱田门外。 东京站据此分析:“五車”可能是当时对东京都警视厅警卫课的代称。目前在天皇居城的樱田门外正对面就是警视厅本厅(总部)办公地点,虽然1886年时警视厅本厅并不在樱田门外,但是其负责天皇及皇族安保的警卫课则重兵在此驻扎,这也是该地区唯一有资格可以直接接受首相命令的单位。不过东京站查遍资料也没有找到“五車”就是警视厅警卫课代称的证据,所以这里标注为“存疑”。 “下知状”具体命令为:受命者立刻调集菁英力量前往岐阜县加茂地区。在该地区寻找一座名为“宁寂寺”的庙宇,在庙内会有《大僧都秘传》存放地点的线索,甚至《大僧都秘传》很可能就密藏在该地区。特别注意保密措施,不可惊动地方政府,不可动用重型武器,此事关系到东瀛国运,如有必要可令当地百姓玉碎为天皇尽忠,杜绝一切泄密的可能,结果直接向首相当面汇报,相关文件销毁云云。 那个简陋的像是涂鸦般的地图就是81所驻东京站的情报人员去探查后绘制的。让迟沐宇心头发毛的就是进入该地区的三个情报人员都没有再出来,外围的增援数日后在一条小溪旁发现其中一名情报人员的尸体,这也是唯一被发现的尸体,其他两人虽然被列入失踪名单,但谁都知道,对于执行这种任务的人来说,失踪也就意味着推迟几年发抚恤金,在这唯一被确认牺牲的同志贴身的内衣上发现潦草绘制的地图。 “太不厚道了!这点玩应儿对咱们的行动没有任何帮助!那三个兄弟是怎么殉职的根本没有提及,起码也要有那个兄弟的验尸报告给我们参考吧!这让咱们怎么判断他们碰到什么情况了?!靠!”九娘忿忿道。三哥面沉似水,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拿过九娘的香烟又点上一根。 迟沐宇脸色更黑了,敢情了,这两位考虑的竟然是那三个未见过面的同事是如何遇难的,言外之意是自己这组人也要进入那异国未知的危险中,这可不是迟沐宇期望的公费旅游,在那个什么叫加茂的地方外边转转就撤,再来点寿司享受一下。去三个没三个,死亡率百分之一百!“老子刚21啊!女朋友还没交过呢!” 就在迟沐宇暗自评估到达东瀛后从三哥和九娘手里逃跑的概率有几何,以及日后如何在东瀛躲藏以逃避国内的追捕,就此黑在东瀛做个无身份的人时,随着敲门声休息室大门被推开,进来三个人。两个年轻的军人,穿军装,军帽持在手中,其中一个拎着一个黑色双肩背包,最后面跟着一个穿黑色便装的瘦小老头,看年纪应该60多了,弓着腰,衣服款式很老而且似乎有些不合身,袖子比较长,他的双手都缩在袖子中,离远了看起来那个姿势像极清朝时期一个上了岁数的见人就要打千作揖的老仆人。 见到这个老头,三哥和九娘急忙站起来迎上去,把老头让到长沙发上落座。三哥再去与那两个军人打招呼,并从其中一人手中接过三本护照,送出护照那个军人就转身离开,另一人则把双肩背包放在茶几上,面无表情的也转身就走,弄得想与两个同事认识一下的迟沐宇好不没趣。 九娘则满脸堆笑地站在老头一旁客客气气地说道:“这么晚还把您老爷子请出来真是不好意思哈。”又对着迟沐宇招手道:“小迟,你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可是咱们81所的大佬,元老级的人物啦!以后有机会要多多向陈老爷子学习啊,受益匪浅的哦!” 陈老头扫了一眼迟沐宇,问九娘道:“这就是新来的那小子?” “是是是,还是您老消息灵通啊,嘿嘿。” 正不知道寒暄些什么好的迟沐宇借机去沏了杯茶,双手端了恭敬地放到陈老头面前。 第9章 入瓮 房内的气氛有点异样,不知道是不是恰好大家的话题都暂告一段落,所有人都有点愕然的停止了动作。 迟沐宇拿过来的茶杯没有把手,就是一个圆杯子,看着这杯子九娘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把话说出来。 感觉到众人的目光,迟沐宇忙仔细端详,担心有做的不到位的地方。左看右看,但这就是普通的杯子,没有破口,洗得也干净,茶叶刚才他们也喝过了,就是普通的花茶,虽然不算高档,但也没喝出有什么不对。而且茶不倒满的礼节迟沐宇也懂,那茶水也就是刚到杯子四分之三的位置而已,怎么看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妥的地方,难道是自己手脏?迟沐宇下意识地把自己的两只手掌翻了过来看。 这时,陈老头动了,从他长长的袖管中探出两根手指,准确地说是两个袖管中各探出一根手指,迟沐宇分不清那是中指还是无名指。两根手指在茶杯两侧对称地抵住杯壁,稳稳地将茶杯提了起来,慢慢移到嘴边轻轻呡了一口,可能是茶水仍有些烫,陈老头吹了吹水面漂浮的几根茶叶,将茶杯又放回桌上,这个过程中他始终只用了两根手指,杯中的水面没有荡起一丝波纹。 普通人用五根手指,哪怕是两只手都上也未必能端的这么稳,陈老头仅两根手指就做到了,迟沐宇脑海里跳出两个字——高手!原来大家刚才都盯着这边是要看陈老头露这一小手的,迟沐宇心里的石头这才放下来,相由心生,迟沐宇笑嘻嘻地对陈老头说:“您老这功夫真是绝了!有时间您方便指点一下我吗?” 饶有兴趣的看着迟沐宇,陈老头的嘴角缓缓翘起,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古怪地盯迟沐宇,迟沐宇被笑得摸不着头脑,很是尴尬。 陈老头边笑,边把他的胳膊竖起,立在迟沐宇眼前,手肘轻轻抖动,袖管落下,他的两只手展露出来。那是怎样的两只手啊!两只手掌上都孤零零的只有一根手指,都只有一根中指,其他手指都从根部就消失了,看起来光秃秃的,很是凄凉的感觉,迟沐宇呆住了。 九娘上前低声对迟沐宇说道:“陈老的情况是机密,以后如果有机会你会了解到的,咱们现在……” “欸~!什么机密不机密的,都是自己人,我自己的事我还是有权力讲一讲的么,再说了,咱们这单位稀奇古怪的事多了,就先拿我开个头吧,也让小迟同志从不同角度来了解咱们的工作么。”陈老头打断九娘的话,满不在乎的说道。“但是,在讲故事前,咱们先把正事办了。”说着陈老头对三哥扬了扬下巴,三哥连忙将那个双肩背包拿了过来放在茶几上,顺手把桌上的茶杯烟缸什么的清理到一边。 九娘拿起那三本护照,翻开首页有持照人个人信息的那页,一一展开,放在陈老头面前的桌上。 那是一家三口的护照,父亲,李明霖,五十岁;母亲,杜丽丽,四十四岁;儿子,李铭,二十二岁。 陈老头用右手的那根手指将儿子李铭的护照先挪到自己面前,仔细端详了一番护照上的照片,又看了看迟沐宇的脸,点点头说道:“嗯,你这个好弄。”说着又顺手翻了翻夹在护照中的叠好的I-20表格,叹口气说道:“唉,浪费了,这么好的学校啊。”用手指点着I-20表格,陈老头叮嘱迟沐宇道:“这上面的信息你要都印在脑子里,免得入境时被问卡克了。” 迟沐宇对留学的事情一点都不了解,而且他一直认为这是为行动起掩护作用的,既然是掩护用的他就没怎么在意。但听陈老头这么说,他也开始感兴趣了,虽然不知道有没有命能活到去美国,但是留学的念头他读书时也曾多次升起,只是公派留学没那么容易申请,自费又太贵,所以每次这个念头只在脑海里一转就丢一边去了。但眼前就有机会了,既然这个叫李铭的学生身份可以被用来做掩护,那自己如果在完成美国的任务后继续以他的身份来读书是不是可以呢?如果这次任务中自己表现出色也许那个赵主任会同意自己代替这个李铭完成学业也说不定呢,有留学经历工资应该也会高一些吧? 迟沐宇凑近想看看这个学生申请的是什么学校,I-20表格好几页,密密麻麻的都是鸟语,迟沐宇一时竟没找到学校的信息在哪。 陈老头也不给迟沐宇时间看了,他用那一根手指三两下便将表格叠好,把护照翻回信息页,再次端详一番照片。他打开背包,两根手指夹出一个棕黑色长方形扁平木匣。木匣打开,左边两列一个个小格子中是十几个小瓶子,深棕色瓶体,估计里面的液体需要避光保存。右边深绿色毡垫上被牛皮细绳紧缚住的则是排列整齐的四五十根细针,粗细长短不一,粗的比普通的针灸用针略粗,细的如同发丝,通体淡红色,应该是熟铜的。 陈老头右手手指在其中一根铜针顶部一按一挑,那根铜针就像黏住一样被他掂在指尖。同样的,他选中一个小瓶,手指按住瓶盖旋转再向上一提,那瓶盖也被黏在他左手的指尖,放在一旁桌上。 迟沐宇见陈老头两根手指捻住铜针便要对着他脸上招呼,有点紧张,向后缩了一下问道:“老爷子,这不用消毒什么的吗?就,就这么下针了?” “嘿嘿。”陈老头笑道:“放心吧小伙子,这活咱干了几十年了,还没有一个感染的,那时候盘尼西林还没有呢,哦,对了,现在叫青霉素哈。” 对自己动手的是这个单位的元老级人物,权威人物,初来乍到要对人家表示尊敬,否则以后的日子难过,迟沐宇无奈、无语。 等迟沐宇深吸了几口气镇定下来,陈老头嘱咐道:“小迟同志,咱这个活要一气呵成,中间不可以打断的哦,你确定咱们可以继续了?” “呼~~我准备好了!” 第10章 入瓮 陈老头动作娴熟,迅速而不显忙乱,因为就在迟沐宇的眼皮子底下用针,迟沐宇看得很清楚。 陈老头下针果断,看准位置,两根手指捻住铜针就直接刺进去。没有迟沐宇想象中的疼,只感觉入针的位置先是一凉,然后略微发胀发酸,再无其他,而且入针也很浅,迟沐宇能看到长长的针尾在微微颤动,紧绷的心弦很快放松下来,当然,在眼睛周围下针的时候他确实后背出汗了。 陈老头的针并不是实心的,而是套管针,也就是外面的针是空心的,在它内部还有一根更细的针。每次针刺进面部后,陈老头会轻轻转动针尾部,拔出里面的那根针蘸上一些药水再插进套管内。随着药水的注入,那个位置就再没有任何感觉,也不是麻木的感觉,就是什么感觉都没有的感觉,迟沐宇越是集中注意力去感受那里就越是什么都感觉不到,很古怪。 估计也就是十几分钟,陈老头停止了动作,拿着护照比对着迟沐宇的脸左右看了一会,好像对自己的手艺很满意,一边点头招呼三哥来下一个,一边将刚刚用过的铜针放入一个小瓶中搅动,应该是进行消毒,有很刺鼻的味道,但并不是酒精的味道。陈老头再叮嘱迟沐宇一旁休息,脸部不能有任何动作,咽吐沫都不可以,更不允许碰脸。想了想,陈老头可能对迟沐宇的定力不太放心,就让迟沐宇拿着那个学生的护照,盯住照片,在心里描绘那个学生的模样,越细致越好。 休息室内没有镜子,迟沐宇不知道自己到底被搞成什么样子,只好板着脸,举起那本护照,仰起头,以眼为画笔,以心为画板,一笔一笔地做人物脸部素描训练。 其实陈老头让迟沐宇做所谓的素描是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不经过训练的人很难保持一个动作十几分钟而不动,因为你越是不想动,就越觉得浑身哪里都痒,越是忍不住想去抓挠,所以让他有点事做可以想对轻松地熬过这不长的十几分钟。不过陈老头此举有点多余,迟沐宇很快就被他给三哥易容的动作所吸引。 三哥将扮演父亲的角色,岁数更大些,皮肤也白净很多。同迟沐宇易容的步骤类似,陈老头记住护照上照片的样子后就开始下针,真佩服这老头的记忆力,看起来怎么也有七十岁往上的年纪了,速记能力这么强。 捏了捏三哥的脸,陈老头从他的木匣中挑出一瓶新的药水打开,开始下针。迟沐宇注意到,当药水注入后,那个部位的肌肤好似冰融化了的感觉,是那种非常圆润自然的变化,而且不单单是形状的变化,皮肤颜色也渐渐发生变化。随着三哥脸上的铜针越来越多,三哥也越发白净起来,在陈老头的手下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的脸。 多年后当迟沐宇回忆起这第一次易容的体验时,他记忆最深的竟然是他第一次看到三哥脸红了,而且应该是这辈子唯一一次。 陈老头花了二十几分钟搞完了三哥的脸,老头看了一眼小瓶中的药水,又看看三哥如杨柳细腰般的黑脖子还有两只蒲扇大的黑爪子,心疼地嘟囔道:“国家财政这么紧张怎么就不知道省着点呢?派个白净点的去执行任务不成吗?这药水好贵的!” 三哥汗颜道:“是的,陈老,我一定注意,嗯,嗯,我以后,我以后少吃点……”三哥脸红了。 良心讲,三哥确实费点药水,但最麻烦的是九娘,九娘是扮妈妈的角色,反串。但是让迟沐宇失望了,易容过程完全一样,都是脸上功夫,女性的第二性征呢?九娘瘦瘦的脖子上突出的喉结怎么不处理?迟沐宇没敢问,更没人主动对他解释。 迟沐宇等人出国的行李由保障部准备,还在来机场的路上,几个人无聊的在房间内开始闲聊。三哥和九娘在陈老头面前表现的很是拘谨,除了端茶敬烟一直都是陈老头在说,他们在听,内容确实是闲得让迟沐宇发困,不是津贴就是补贴,在不就是听说单位在北二环又弄了块地,正准备起两栋家属楼,陈老头现在住的公寓是塔楼,朝向不是很好等等。 初生牛犊不怕虎,迟沐宇反复衡量半天,与自己的小命比起来在单位留个不懂规矩的名声真的不算什么,他咬着牙赶在陈老头喝茶占住嘴的空档插嘴道:“陈老,这是我第一次执行任务,听说在东瀛的上一组三个人全都没活着回来,所以我这心里总是不老踏实的,以您的经验我们去东瀛应该注意些什么呢?” 陈老头应该是把一点茶叶喝进嘴了,撅着嘴唇用门牙在嘴里咀嚼几下将茶叶切碎吞了下去,嘬了几下牙缝中残留的碎片,也不看迟沐宇,只是很平静地对九娘说道:“小九,不是老头子倚老卖老哈,咱别的不说,保密守则还是应该让新来的同事首先学习一下的呦。” 九娘和三哥对视一眼,沉默了一会才回答道:“陈老,这次任务确实有些棘手,而且我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的地方。” “嘎嘎嘎。”陈老头笑得很是邪性,转头对迟沐宇道:“小迟同志,咱们这个单位没有省油的灯,你可要小心哦。” 迟沐宇暗道:“估计这老头就是那最不省油的灯吧?”迟沐宇问他问题,老头扭脸九娘说话;等九娘跟他对话,老头却又回头跟迟沐宇说话,就是不正面问题,这老头什么毛病? “唉,老喽。”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情绪,陈老头突然哀叹一声道:“往事只能回味,人生已无风雨,让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陈老头的跳跃思维迟沐宇自叹不如,曲度之大几令人呕血三升,不是老司机的话,过这弯绝对会翻车。 也不管房内几人复杂的表情,陈老头自顾自地开始了他的故事。 “那是民国六十年,呃……”陈老头有点尴尬的改口道:“呵呵,人老了,不好意思。咳咳,这是1971年的事。” 第11章 田螺姑娘 陈老头在81所的内部代号是木匠,他的代号由来已久,并不是81所领导指定的,因为没有领导比他的资格更老。陈木匠的代号是他以前所在的单位给他的,他本人很喜欢,所以延用至今,很个性,也很强势,因为无论从什么角度考虑,他的代号都应该换掉,但他硬是不换。他以前那个单位的英文缩写是MSB,也就是风云一时的“国民政府军统局”。 后来九娘私下对迟沐宇说,陈木匠本名陈有材,可能是名字中有个材字,也可能是在抗战时将很多日伪情报人员及高官送入坟墓,所以他也曾被当时的自己人叫做老棺材。但这所谓的自己人并不是指军统局,陈木匠是秘密地下党员,他是我党打入敌人内部高层情报机关的关键人物,因在抗战时功勋卓著被戴笠视为有力的亲信,经常随侍于戴笠身旁,是我党掌握敌人动向的重要情报来源。 1946年3月17日戴笠离奇坠机身亡后,陈木匠由时任我党安全和情报部长的康生亲自安排来到解放区,进入81所筹备小组,任要职。因为很多涉及戴笠坠机的文件两岸相关部门仍未解密,所以陈木匠与戴笠的坠机是否有关系仍是个谜,但从坠机后陈木匠的动向和他当时所处的位置判断,恐怕一枚不能公开授予的勋章已被他静悄悄地笑纳了。 陈木匠讲的故事发生在1971年九月的一天,那是他亲身经历的事。 那次的任务有三个人,陈木匠和两个同事一个叫吴敌,一个叫熊瞎子,吴敌听起来像是名字,但确实是代号,他们组成三人小组,由陈木匠带队。一行三人在符拉迪沃斯托克(即海参崴)登上一艘前苏联太平洋舰队用于情报收集的伪装商船沿商用航线途经马六甲海峡,并在新加坡和马来西亚交界的国境附近靠近新加坡一侧的近海,潜水登陆新加坡岛西侧的一处离岸小岛。 航道距离陆地有相当长的距离,长时间泅渡容易被巡逻艇发现,使用小型快艇登陆也没有可能,对于前苏联的船只,新马两国的巡逻艇都会在其通过马六甲海峡时全程监控。所以陈木匠无法直接登陆马来西亚本土,不得不以新加坡一个离岸小岛为中转站,这里位于在新马两国海军防区的中间地带。这个岛的音译名称——夕景,在这个叫夕景的无人小岛上建立临时营地,并伺机进入马来西亚本土。陈木匠等人的行动目标现在仍处于保密期,他只透露是去马来西亚救人,救什么人、为什么救都不能讲。 1971年的东亚硝烟弥漫,越战打的如火如荼,以美军为首的联合国军和北越僵持不下,损兵折将之时双方竟还有精力顺便侵略了一下越南的邻国柬埔寨,双方都在这里出了一口恶气,总算逮到一个好欺负的。 陈木匠的目标在马来西亚,虽然这里没有外国势力的入侵,但是马来西亚内部他们自己人打的昏天黑地,从1969年开始的种族冲突到1971年仍看不到缓和的迹象,紧急状态已经持续了两年,边境封锁,国内哨卡林立,给陈木匠的任务制造了很多麻烦。唯一可行的潜入马来西亚的途径就是通过其与新加坡的边境——柔佛海峡。柔佛海峡被连接新加坡岛和马来西亚本土的新柔大堤自南向北分为东西两段,因为新、马两国的特殊关系,两国边境间的防御松懈,但毕竟有柔佛海峡作为天然屏障,所以偷渡者唯一的通道就是新柔大堤,只要卡住大堤,普通人很难横跨海峡穿越国境而不被发现。 陈木匠的计划是从柔佛海峡西段借夜色掩护潜入马来西亚,这里的海峡宽度为1.5公里,水深6-7米,没有激烈的洋流,适合泅渡。而且这时的新加坡海军刚刚成立,不但缺乏装备甚至连个像样的海军基地都没有(布拉尼海军基地此时还未开始施工),且主要精力都放到马六甲海峡,在柔佛海峡平时只有几艘小艇定时巡逻,防守要松的多。 新加坡和马来西亚地处马六甲海峡要地,扼守重要的海运航道咽喉,处于敌对势力在海上围堵我国的第一岛链最南端,地理位置非常重要,而当时我海空军力量还不足以完全覆盖这里,这也是陈木匠等三人为何要借用前苏联船只执行任务的原因,受制于人的感觉很不爽,很无奈。 虽然军事实力不能到达这里,但是我军利用当地华人华侨数量庞大且与祖国同文同种的特点,情报工作开展还是比较顺利的。陈木匠掌握着柔佛海峡新加坡海军巡逻值班表,但是保险起见,陈木匠决定在夕景岛上潜伏一日,以观察海军巡逻艇的活动规律是否有变化,做到心中有数。 夕景岛并不大,两个足球场规模吧,在新加坡算是一个岛,但在我大中华人眼中那也就是一块长了几棵椰子树的礁石而已,岛上树比草多,陈木匠发现这里的植物不能提供掩蔽所,只好在沙滩上挖出数个单兵掩体,三人各自占据一个,各自负责120度左右范围的警戒,三人中间位置的两个掩体用来存放装备。九月的东南亚气温并不高,基本保持在20到35摄氏度之间,雨季即将过去,但今天感觉还是有些闷热,空气湿度较大,也许晚上有雨,如果真能下雨将对陈木匠的行动非常有利。 陈木匠的掩体正对向柔佛海峡,他匍匐在沙坑内用望远镜观察着往来的船只,通过望远镜可以清楚看到船身上的编号,武器装备。陈木匠用铅笔头在一张皱巴巴的烟纸上记录着巡逻艇的信息,如果你能看到,这时的陈木匠拿着望远镜的双手上十指健全。 新加坡海军的巡逻艇自夕景岛东侧北向驶过,再进入柔佛海峡南岸靠近新加坡国境一侧向东航行,接近大堤的时候调头向西在海峡北侧回环至来时航线南向返回,这一过程需要20分钟。情报显示,如果正在巡逻的小艇发现情况,支援船只最快需要半小时才能赶到柔佛海峡。 白天,巡逻艇每隔三小时巡航一次,下午四点左右有一次调整,两艘巡逻艇间隔一个小时先后出现,其后开始间隔一个半小时一次的巡航,这是军方惯常使用的手段,突然改变巡逻时间间隔,令人不好掌握其规律。但现在是和平时期,军队也会偷懒,只是在早晚交接班时才会有大的改变,并提高夜间巡逻强度,这在情报中也有说明,陈木匠稍加观察便能发现其规律。 夜里九点,空气的温度并没有下降多少,西南风2-3级,并有逐渐变强的趋势,海面有一些波浪,并不大,但期望中的降雨没有如愿而来。 陈木匠等三人正在做行动前对装备的最后一次检查,将三人废弃的饮食饮水的包装埋在沙坑中,抹除这里有人活动过的痕迹。巡逻艇南向离开后会有一小时十分钟左右的空窗期可以让他们行动,所以陈木匠并不着急,从夕景岛出发,先向东游四十分钟左右到达柔佛海峡,再用十五分钟南向北横跨海峡,时间有保障,何况风向对他们有利,在海浪的推动下他们可以节省不少宝贵的体力。 陈木匠望向远处的柔佛海峡,大堤上的点点灯光似乎有了一圈光晕,难道是被白天的强烈阳光伤到眼睛了?陈木匠揉了揉眼睛,再次向远处灯火望去,好像更模糊了。 海面上竟然起雾了。 第12章 田螺姑娘 陈木匠的计划是晚上九点四十五分开始泅渡,但是在九点二十的时候,有了出乎意料的变化。 此时柔佛海峡内的雾气更浓,远处大堤上的灯光完全消失在视野里,有刺耳的警报声从大堤方向传来,应该是提醒在浓雾中行驶的航船避免与大堤相撞。可诡异的是,在徐徐的南风吹拂之下,不但夕景岛附近没有丝毫雾气,远在十里开外的航道上船只的灯光依然明亮而清晰,陈木匠抬头望去,星海璀璨簇拥着一弯明月,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清亮,除了那个海峡。 雾气竟只存在于柔佛海峡之内。 突然传来引擎的轰鸣,似老牛哮喘,又似一口浓痰怎也咳不出来,听上去让人不禁皱眉,这引擎快报废矣。刚才那艘开进海峡的巡逻小艇逃也似地高速冲了回来,去时那施施然的悠闲不再,锋利的船头高高昂起破开海面,船后激起比船头还要高出不少的白色水浪,水花四溅中,分不清腾起的是水雾还是它从海峡内带出来的浓雾,恍惚间看去就像是阴兵鬼煞从地府杀了出来。但这巡逻艇并没有跑远,冲出海峡,脱离白色雾气范围后它在海面划了个圆弧,以小艇的右舷朝向柔佛海峡,逐渐减速并在靠近海峡中线的位置停了下来。船头船尾设置的探照灯,两道明亮的光柱向海峡内扫去,在浓雾上形成乳白色的圆形光斑,无头苍蝇般四下乱窜,陈木匠能感觉到巡逻艇上军人的紧张和惊慌。 什么情况?陈木匠三人面面相觑,对他们来说起雾了是比下雨更好的消息,在雾气的掩护下他们更有把握穿越海峡。但是那巡逻艇慌乱的架势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这么大的雾气,虽然离得远,但陈木匠仍能判断出那雾气里的能见度不会超过三米,雾气的颜色白的瘆人,巡逻艇的反常举动更能说明情况的诡异。 陈木匠三人谨慎地将身形藏于黑暗中,尽量不做多余动作,难道这次行动的情报泄露了? 十分钟过去,巡逻艇始终停在柔佛海峡外侧,与那雾气保持五十米左右的距离,那雾气也奇怪的紧,好像有看不见的屏障限制了雾气的范围,它始终笼罩在柔佛海峡上,并向天空延伸几十米后再逐渐淡去,但是在海面和海峡两侧的陆地上则严守阵地,像一堵白色的墙,不进不退,让人看不透。 陈木匠通过望远镜看到巡逻艇上的新加坡海军官兵如临大敌,除了操作探照灯的人,其他军人都将身体隐在半人高的船舷钢板后面,手中长短枪口指向柔佛海峡,小艇后部还有一挺安置在可以360度旋转固定在甲板枪架上的机枪,陈木匠看得清楚,那是联邦德国造MG3型机枪,68年投入生产,使用北约制式7.62MM口径毛瑟步枪弹,射速高,有效杀伤距离远,在当时这是很先进的常规武器。 机枪随着探照灯移动着枪口,从那机枪手僵硬的动作能看出他的紧张。 随着时间推移,陆续又有五艘巡逻艇从新加坡一方海域支援过来,在柔佛海峡西口一字排开,将海峡彻底封锁。 同时,柔佛海峡新加坡这一侧的海岸上传来汽车引擎的轰鸣,在车灯照射中人影憧憧。军官大声地吼出命令,士兵嘈杂的脚步声和各种武器装备相互碰撞与装弹的金属声竟能清楚地传到陈木匠的耳中,那是新加坡陆军,由停在海岸上运兵汽车的灯光判断,规模至少是一个营。 陈木匠心中一沉,不管这些军人的目标是什么,在这样的形势下如何穿越国境? 没有办法,只能等待,等待机会穿越国境,或是等待被对方包饺子。 时间一点一点熬过,空中也飞来了数架直升机盘旋,开始陈木匠想当然的认为是新加坡空军,但是当他再仔细观察的时候才发现,那几架UH-1直升机上都有一个相同的图案,蓝色圆形中间有一个白色的五角星,在其两侧则各有一条红白相间的飘带样图案,这他喵的不是米国空军吗! 陈木匠三个人趴在沙坑中,不敢出声,也不能有大的动作,只能靠眼神交流。 若说是新加坡和米国的联合部队齐聚这里是为了抓偷渡者,鬼都不会信,看到这阵势,偷渡者早就调头跑了,人家又不傻,你总不能越境抓人吧。若说是为了陈木匠三人而来,这动静也太大了,就算是跑不掉,作为一个情报人员,自杀殉国的觉悟还是有的,一旦确认没有可能撤离,与其被捕受到刑讯逼供,还不如自己下手痛快点,拿不到活口,几具尸体又能透露多少秘密? 最让陈木匠绞尽脑汁也搞不明白的是,这新加坡和美国军队分明摆出的是防御阵型并不是攻击的姿态,而与这装备精良现代化武器的军队对峙的竟是一团海雾。 这边厢调兵遣将的如临大敌,而柔佛海峡北侧马来西亚国境上却情况完全相反,一个鬼影都没有,本来还能远远望见的几点灯花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悄悄溜走了。 太反常了,别的啥都不说,只从新马两国的角度考虑。新加坡和米国军队都压到国境上了,人家的刺刀已经顶上马来西亚的胸膛了,而马来西亚居然连个屁都没放出来,就算你们关系再好,也毕竟是两个独立的国家啊,二战刚结束才几年啊,一言不合就亡国灭种的例子还少吗?何况周边相邻的几个国家叮叮当当地打得不可开交,多刺激啊,男人这种动物嗅到血腥味就肾上腺素激增,万一这新加坡军人头脑一热也想放几炮爽一下咋办?马来西亚就这么相信新加坡?就这么相信在东亚不断搞事的米国军队? 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老情报工作者,作为三人小组的负责人,作为一个人远离危险的本能,陈木匠此时的第一要务应该是在情况突变时寻找机会带领组员安全撤离。但是陈木匠心里有一个他自己都感觉荒谬的念头——进去,进去那团雾里,他的直觉告诉他,那里有比这次任务更加重要的事情,重要到值得他拿生命去硬撼那一条由一个国家现代化正规军队组成的防线,即便那些军队不太可能是来对付他们三人的,但是他就是觉得他应该去,尽管那边是几百号人,不是几百个木桩子。 我要进去! 第13章 田螺姑娘 打定主意,陈木匠转头看了看熊瞎子和吴敌,用手势告知让他们在这里接应,他要进海峡去看看。 陈木匠很清楚,这个决定是严重违反纪律的,上军事法庭一点都不过分,他接下来的行动虽然也是进入柔佛海峡,但并不是按照计划穿越海峡到达马来西亚去救人,而且此时不应该继续行动。通常情况,以眼前的形势是需要撤离以保证安全为第一要务的,平素冷静的他现在却根本压制不住内心那要一探究竟的欲望。虽然他并不清楚目标是什么,但是他的目的很明确,找出新加坡和美军在这行动的目标是什么。 陈木匠做出了决定,而这样做很可能带来严重的后果,所以他不能让两个兄弟陪他去,一个是不因为自己的独断连累他们受到组织的处分,另一个就是,一旦自己出事,他们两人也有能力寻机去马来西亚完成任务。 陈木匠从身旁自己的那个潜水背囊上解下一个独立的防水应急包扣在扎紧泳裤的战术腰带上,这种应急包是在紧急情况下,当不得不舍弃装有沉重装备和给养的潜水背囊时可以快速解下,内有提供一个特工基本生存的资料。防水手电,两块备用电池,一点应急药品,两条绷带,一套取火镁棒,几根补充体力的高能棒,两袋125毫升淡水,一小块保暖用PET膜。下面的行动必须非常小心,不能携带过多的累赘,枪支也用处不大,本来子弹就带的不多,就算敌人站着不动排好队等着被枪毙,三人带的子弹也不够消灭一个连的。 为了防止沙子进入枪管,三人的微声手枪都包裹在塑料袋内,陈木匠迟疑了一下,把枪放回潜水背囊,对付海陆空三军,这玩应儿比烧火棍强不了多少。 就在陈木匠准备完毕,正要爬出沙坑的时候,他的脚被人拉住了,回头一看是熊瞎子,他也不说话,只是指指吴敌。吴敌正在把手枪放回潜水背囊,应急包也扣在他的战术腰带上,唯一和陈木匠不同的是,吴敌除了在右小腿上绑着一把匕首,在他左手前臂外侧还多绑了一把匕首,这把匕首是为吴敌量身定做的,手柄比普通的匕首长,适合吴敌反手持刀攻击,最明显的特征是在手柄上还刻着一个“善”字。 吴敌要一起行动,陈木匠拦不住,也不敢拦,因为他的身份特殊,在三人小组中的角色类似政委。陈木匠负责指挥行动,吴敌负责监督他的行动,在如何完成任务的部署上吴敌没有发言权,但是他有监督并在陈木匠有叛变的意图时采取强制手段的权力,这个时候熊瞎子也必须无条件服从吴敌的命令,在必要时干掉陈木匠。 既然吴敌觉得有必要跟着陈木匠一起,陈木匠没辙。 陈木匠和吴敌两人合力将一根被台风拦腰截断的椰子树的树冠部分慢慢推进夕景岛西侧的海中,然后躲在椰子树的枝叶中绕过岛南端再向东,这样距离稍远但是不容易被发现。虽然树冠上剩下的树叶并不茂盛,但也足够为两人提供掩护。 两人被黑色泳衣包裹全身,只有脸部漏出来,泳衣表面有特殊涂层,听说是什么最新的纳米技术,超级昂贵,但确实好用,不沾水、不反光,穿上它据说声呐都测不到。眼睛上扣着泳镜,嘴里各自衔着一枚供氧棒,当不得不长时间潜水时,折断供氧棒的一端就可以提供五分钟左右的氧气应急,放慢呼吸的节奏可以再维持长一点时间。 海面上出现随波漂流的植物很正常,米国直升机首先发现这棵断木,探照灯光柱自上而下斜射过来,陈木匠和吴敌缓缓将头部沉入水面以下,没有荡起一丝涟漪,加上探照灯的角度问题,椰子树的枝叶在海面投下一片舞动的阴影,直升机没有发现什么,很快就把探照灯又移回到浓雾上,而新加坡的巡逻艇在米国直升机将探照灯移开时就把转了一半的探照灯重新又投向浓雾,既然米国人都认为没问题,他们还有啥不放心的。 虽然多花了一倍的时间,陈木匠和吴敌逐渐接近了新加坡陆上部队和海面巡逻艇之间的海域,这里是他们监控的薄弱区域。距离越近,陈木匠越是发现这片被浓雾笼罩的海峡的诡异。若是正常的雾,只要距离足够远是可以看到它的边界的,距离近的时候则不可能清楚看到边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么。但眼前的雾就是一种反自然的存在,雾气的边际就在眼前,一双肉眼即看得真切,就像是从海底冒出来的灰白色墙壁,直上直下,风、浪都不能改变丝毫它的状态,死气沉沉用在这里特别贴切。 距离雾气还有五十多米,这里离海岸已经很近了,风向也悄悄改为西风,起到掩护作用的这半棵椰子树再往柔佛海峡内漂移就很不正常了,容易引人注意。 陈木匠对吴敌打个手势,两人做了几次深呼吸,然后看准方向,憋住一口气,向海面下潜去。五十多米的距离,大概一分钟左右可以潜游过去,只要进入浓雾的范围就可以浮上来换气,所以两人并没有急于使用供氧棒。 海面以下并不是漆黑一团,月光还是能透射进海水一些,直到两米以下才逐渐消失,虽然柔佛海峡不深,但这点光亮还不足以让人看到海底。头上不时可以看到探照灯的光柱,也在为两人指引方向。 继续游,前方黑色的海水原本应该随着距离缩短而渐渐变亮,看得更加清楚,但是没有,好像一堵黑色的墙出现在正前方,墨黑色,吸收了所有的光线。陈木匠知道,穿过前方黑暗和光明的分界线,他们就处在浓雾之中的海面下了,两人不约而同地稍稍加快了速度,并靠的更近。 终于进入黑色的海水范围,探照灯和月亮的光彻底消失,此时再没有任何参照物,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保险起见,陈木匠决定再向前潜游一段距离,他寻着柔佛大堤上传来的微弱的警报声方向又游了大概二十几米,感到有些气闷,他决定可以上去换气了。黑暗中,他凭着记忆伸手向吴敌应该在的位置摸去……没摸到!再摸,还是没摸到!难道吴敌这小子抽筋了?溺水了?陈木匠有点着急地在水中伸展双臂四下摸去,什么都没有摸到。摸索了一会,陈木匠停止动作,侧耳倾听四下的声音,但是除了模糊而断续的警报声,什么声音都没有,如果吴敌就在附近他不可能一点划水的声音都没有啊!如果吴敌憋不住浮上海面去换气了他也不可能不打个招呼啊!这小子去哪了? 陈木匠拼命调动所有的感官,甚至利用脸部裸露的皮肤来试图感受海水的流动,以判断身边是否有人在,只是,这海水就像是在澡盆里,没有任何流动,而且,陈木匠突然发现,这海水里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有点热了? 第14章 田螺姑娘 陈木匠和吴敌都是多年战斗在一线的情报人员,斗争经验老道自不必说,多年的历练让他们对危险有着极为敏锐的第七感,突发事件出现时在刹那间做出的正确判断未必是在理性思考后,更多的是直觉,是下意识的反应,不管发生什么情况,陈木匠相信吴敌不会连发出警告的意识都没有,在水下无法发声,但哪怕只是挣扎一下,水流的激荡也能让临近的陈木匠感知到异常。 而且以陈木匠对吴敌的了解,这小子党性极强,说他借水下的黑暗趁机叛逃还不如让陈木匠相信自己是个女人。所以,一定有某种无法摆脱的巨大力量让他连个信号都来不及发出就被迅速控制了,陈木匠更加谨慎的感知着附近的动静,但是主要目的已经不是寻找吴敌了,而是防备那未知事物的袭击。吴敌是什么时候出事的?进入漆黑的海域前他们两人还特别关注过对方的位置,并且很有默契的靠近了一些,为的就是避免在黑暗的海水里失去联系。 吴敌出事的地点恐怕只有一个,就是进入黑暗海域的那一瞬间,声音、色彩、环境的明暗度都有极大变化,如果吴敌在那时出事,或是遇袭时发出的信号并不强烈,就很容易被背景掩盖被陈木匠忽略掉。 突然有个什么东西碰了一下陈木匠的嘴唇,凉凉的,很轻,陈木匠打了一个激灵,一点空气没控制住从鼻孔逃逸出去,同时又有东西在他的嘴唇上滑过,动作非常轻柔,这感觉顺着脸向上掠去。这时他才意识到他是头下脚上的悬浮在海水中,刚才一通忙活,动作太大了,海里太黑,没有任何参照物,他竟然没有发现。这口气憋得太久,陈木匠的肺部有点灼烧感,脸上竟也有些发涨、发热,还有点麻麻的感觉。 调整了体态,陈木匠再次吐出一个气泡,以此确认海面的方位,奋力游去,此时他肺内的浊气也所剩无几。 在如镜面般平静,没有一丝波浪的海面上缓缓探出半个头,陈木匠把游泳镜抬到额头的位置露出眼睛,四下扫视,并压抑着呼吸的欲望。从内部观察这浓雾,眼前仿佛戴着毛玻璃做的眼镜,灰茫茫一片,能见度不足一米,伸直手臂看去,手掌看起来都很模糊,勉强可以分辨手指的动作。 虽然这里还是很诡异,陈木匠的汗毛都能感到这里的不正常,但暂时没有发现威胁,陈木匠将口鼻部分也露出海面,将浊气吐出,先用鼻子轻轻呼吸一下,并没有异味。当然很多有毒气体是无味而且是慢性发作,用鼻子嗅一下来确认安全也就是意思意思,聊胜于无吧。而且陈木匠真的是忍不住了,对新鲜空气的渴望让他把嘴巴张得大大的狠狠地深吸一口气。湿润的带着一丝凉意的雾气进入陈木匠的肺部,来不及享受解禁口鼻束缚的痛快,陈木匠突然感到眼前一黑,竟有些眩晕,难道是醉氧了?憋气时间并不长啊,而且才吸了一口气而已。娘地!这雾真他喵的有毒! 陈木匠估计他目前的位置在柔佛海峡南侧离岸不到一百米,向南游一分多钟就能脱离有毒浓雾的区域,但是那边有新加坡陆军。原路返回?用供氧棒呼吸,潜泳脱离新加坡海军监控范围不是没有可能,但是吴敌还没找到,也许他按照既定计划已经潜往柔佛海峡北岸了,陈木匠不会让吴敌孤军深入。但是横跨柔佛海峡需要十五到二十分钟,供氧棒不能坚持这么久,这浓雾还有毒不能呼吸,怎么办? 将供氧棒放进应急包,陈木匠取出两包绷带,打开包装,将绷带在海水中浸湿,叠了四五层,绑在脸上,遮住口鼻,希望能多少过滤一些毒气。 用手表上的指南针找好方向,陈木匠慢慢向北游去,他划水的动作很轻,这样既能节省体力,减缓血氧浓度降低的速度,又能减小被发现的可能。 只游了不到五分钟,陈木匠觉得头疼欲裂,眩晕的感觉越来越频繁地袭来,四周的一切都是灰蒙蒙的,虽然浸过水的绷带让他呼吸困难,还是有气体可以进入他的肺部,但那是致命的雾气。他正在濒临死亡的边缘,他只是在机械地挥动手臂前进,或者是他自己认为他还在游,其实他正漂浮在海面上,偶尔抽动一下身体。他裸露在泳衣之外的皮肤呈现一种不正常的红,不是肉色的红,是像桃子的果肉一样的红,那种红得发腻,红得瘆人的红。树枝一样的血丝密布在皮肤上,看起来就像是刚被开水烫过,但陈木匠却感觉不到疼。 一点海水呛进鼻腔,被呛咳唤回一些灵智的陈木匠发现不远处出现一个黑影,他甩了甩头,试图将这个因为缺氧而再次出现在视网膜上的黑斑甩掉,但那个黑影依然固执的存在,在灰蒙蒙的背景中那个黑影很特殊,很醒目。 陈木匠已经几乎失去的思考能力此时又恢复了一些,就像是在心头一道闪电划过,他激灵一下扬起了头向那个黑影看去,看起来它的距离不近,自己怎么突然能看到这么远的距离了?那是什么东西?会是吴敌吗? 海面依然如一团死水,波澜不惊,但四周的雾气似乎淡了许多,陈木匠挣扎着用右手那肿胀的手指摸出那根供氧棒,这时候还不舍得用这个估计以后也就没机会了,陈木匠苦笑着想抬起左手来配合右手折断供氧棒,但他的左手连同左半身都浸没在海水里,他竟然感觉不到左手的存在,只好在牙齿的帮助下折断供氧棒,将出气口塞入嘴里。一股淡淡的化学药品味道萦绕在口腔,在氧气的刺激下他舌头下缓缓地分泌出一些唾液,陈木匠呡了一下嘴唇,想用唾液滋润嘴唇的干燥,但舌头上却传来涩涩酸酸的味道,像是氨气的臭味。一般海水的味道当然不会好到哪里去,咸咸的苦涩味,但总比陈木匠眼前的状况要好得多,他尝了尝浸泡着他自己的海水,呸呸两声连忙吐了出来。 你特喵的!老子被泡在尿里了! 第15章 田螺姑娘 呼吸到新鲜的氧气,陈木匠感到体力恢复一些,便决定游近那个黑影去看看究竟是不是吴敌。这时的他即希望雾气快一点散去,让供氧棒能坚持到雾气减弱到可以呼吸的程度,又希望这雾气散的不要那么快,海陆空三军还在外面等着呢,没有浓雾掩护的他瞬间就会被打成筛子。唉,只好赌一把喽,这辈子赌了很多次,陈木匠觉得自己运气还是不错的,否则也活不到现在。 雾气又淡了少许,那股氨气的味道开始攻城略地,抢占雾气让出来的空间,那刺鼻的臭味从海面上蒸腾起来,绷带做成的简易口罩上的药味也逐渐被氨臭掩盖,被陈木匠丢进海中,泳镜倒是发挥了意想不到的作用,虽然没有潜水,陈木匠还是把泳镜端端正正戴好,否则根本在氨气中睁不开眼睛,真踏马的辣眼睛! 浓雾中那个黑影并不远,十几米吧,陈木匠小心地划着水,慢慢接近。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陈木匠的心渐渐沉了下去,那个黑影随着距离的缩短,已经可以看出它大约有半个卡车车轮大小,形状也是半个圆形,看过去就像一口黑锅倒扣在海面上,更让陈木匠惊讶的是,那团黑色是雾气消失形成的,那是一块没有雾气的黑色海面,在那个空间里竟然没有雾!这黑影竟然不是在雾中出现了什么,恰恰相反它是因为雾消失露出海面而形成的。这个情形就很古怪了,雾怎么会自己消失了一块?除非那里是个被玻璃罩隔绝的空间,否则怎么可能一点雾都没有呢? 陈木匠停了下来,并慢慢划水试图远离,直觉告诉他那里有问题。 在海面上出现玻璃罩?新式的潜水设备吗?难怪那些军队都在外围不进来呢,原来是在为潜航实验保驾。 但玻璃罩里为什么有海水呢?为什么要罩住一块海面呢?如果是某种潜水设备,那玻璃罩里当然是方便人观测用或是安装着监测设备,那它必然是与设备整体相连的,中空的。没道理在设备中会有海水的啊?就算不是载人的遥控装置,也不可能让海水泡着,难道真是出故障沉了,所以里面充满了海水?? 不用乱猜了,这片海域一定是有问题的,估计吴敌是被敌人抓住了,先撤吧,找机会再营救那倒霉孩子,顺便搞一些这个新式设备的资料回去。 靠!这个新式的设备也够烂的,竟然把海水都污染到这么严重的程度,陈木匠一边小心后退,一边腹诽着那玩应九成是厕所漏了。让老子喝尿,味道还这么冲,搞得老子这么快就上头了,****的去医院查查吧,前列腺一定废了!再不就是严重肾亏! 咒骂着后退了大概三四米的距离,陈木匠觉得有些不妙,那个黑影竟然变大了,不!不是变大了,它在循着陈木匠的方向追了上来,好似在海面上滑行,海面上竟然一丝水痕都没有激起,虽然它的速度并不快但比陈木匠谨慎地游泳速度还是快了不少,两者间本就不远的距离不断缩小。 踏马的,真是一波三折啊,黑影一动陈木匠发现他又判断错了,这黑色并不是来自没有雾气遮挡的海面,它竟然是一个黑色的空间,像半个黑色玻璃球一样诡异地出现在海面上。那黑色并不是海面的颜色,这个东西本身就是黑色的,黑得那么彻底,黑得那么纯粹,吞噬了浓雾,吞噬了人的心智,让陈木匠连续做出错误的判断。短短几分钟,陈木匠已经多次改变对黑影的设定,娘的,一定是尿喝多了。活见鬼!陈木匠心中暗骂,不再面对着那黑影,现在应该叫黑洞更准确些,转身加速用自由泳向北岸玩命游去,此时也顾不得游泳发出的水声了。 趁着扭头换气的机会,陈木匠用余光观察那个黑洞,它速度越来越快,距离越来越近,个头也越来越大,眼看就要撞上了,不得已,陈木匠只好转身,用双手向黑洞撑过去,这是本能,这么近他看得清楚,根本就没有玻璃罩,一点光线的反射或是扭曲都没有。但总要抵抗一下的,万一有透明度很高的东西在这个黑洞表面呢,陈木匠用手做出抵御,避免要害受到冲击。但他的双手扑空,什么都没有碰到,陈木匠直接进入了黑洞里面,它是空的! 不,说它是空的并不准确,陈木匠吃惊的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那里出现了一个人,但那并不是无敌。 黑洞中间的位置上,露出海面的位置上,竟然有一个女人,她上半身露出海面漂浮在那里!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潜水设备,那个人是直接暴露在海水和空气中的!但为什么她的周围没有一丝雾气? 黑洞,停了下来,陈木匠被完全笼罩进黑洞,当然这并不是黑洞,陈木匠没有粉身碎骨,这只是雾气当中一个没有雾气的空间而已,一个漆黑的空间,但却能清清楚楚地看到那里有个女人,这踏马也太古怪了。 女人正对着陈木匠,陈木匠能看清她的样子。她很漂亮,准确地说是非常漂亮,甚至可以说是陈木匠这辈子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 她那如一潭秋水的美目好奇地上下打量着陈木匠,鼻梁高挺,小鼻子不时地还皱一下,好像在嗅着陈木匠的味道,嘴唇红艳,皮肤很白,但没有血色,病美人,我见犹怜啊,陈木匠的心脏加速跳动,按理说应该供血充足的脑袋却完全失去思考能力,只是瞠目结舌地盯着她。 半晌,陈木匠艰难地问道:“美人鱼~~吗?” 女人的眉毛一挑,她竟好似听懂了陈木匠的话,但又好似只是听到了陈木匠的声音而已,并没有回答陈木匠的问题。 陈木匠被她的动作深深吸引,只是动了一下眉毛而已,陈木匠的魂儿却没了。 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柳黛愁颦,谁道不销魂。 女人轻舒玉臂将垂到额前的一缕发丝捋到耳后,陈木匠怔怔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顺着她的手臂看过去,看到她白皙的脖颈,看到她的晶莹耳垂,有点肉肉的感觉。 再看上去,陈木匠这才发现,女人的头发竟然是白色的,是那种雪白的白。 第16章 田螺姑娘 在这个鬼地方出现的人,而且还是个弱不禁风的女人,头发是白色的一点都不会令人诧异,女人的出现本就不正常,所以在她身上有任何异常都是正常。 特别是这女人现在的状态更是诡异,她穿着一袭白色的露臂连衣裙,腰以下在黑色的海水里,腿部完全看不到,上半身则在海面上保持着婀娜的姿势,举手投足的动作非常自然,但这个样子恰恰是最踏马不自然的地方。 一个人在水里要想完全露出上半身并保持这个状态,那说明他的水性是相当好的,要想做到这一点需要踏水的功夫非常高,而且非常消耗体力,保持的时间不可能很长,腿部的动作也会非常剧烈。 而这个女人竟像是站在水中一样,安安静静地站着。 难道水面下有东西在支撑着她?陈木匠不由得将目光盯在女人的腰部以下,仔细观察。 应该是觉得陈木匠目光聚焦的位置很不礼貌,女人微微转动身体试图避开陈木匠火力十足的视线,动作很小,但终究还是没有转过身去,随即又恢复了直面陈木匠的姿势。 陈木匠当然注意到女人的小动作,干了半辈子特工,就算是穿着厚厚的衣服,裹得严严实实,他也能在对方绷紧肌肉的瞬间做出正确的判断。陈木匠虽然将女人的动作收入眼中,但并没有在脑子里进行处理,他还是呆呆地看着那应该是女人下半身位置的漆黑海水。 不知道这个女人是怎么想的,在陈木匠灼灼目光中她静默片刻后做出了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动作,她将浸在海水中的身体全部展现在陈木匠眼前。细腰、****、大长腿,那腿形是陈木匠见过最完美的,细、白、直,补全了陈木匠脑中的臆想,看上去没有什么问题,零件不多也不少,而这女人真是善解人意的好姑娘!还没说呢,人家就主动给你看了。 等一下!不对! 眼前的情形实在过于诡异,难过美人关的陈木匠最后残存的一丝理智终于还是被触动了,他甩甩头,目光虽然还落在女人身上,但已经不再是惊艳,取而代之的是惊悚。 那个女人的双腿,甚至一双纤纤的圆润嫩足都已露出水面,完美而曼妙的身姿完全展示,这是一个令任何男人都会升起揽她入怀心思的女子,若得她展颜一笑,足以倾国复倾城,但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女人,她,她怎么是站在海面上的!? 陈木匠冷静下来,他怀疑眼前看到的是否真实,他开始判断事情是从哪里开始不对劲的。 浓雾,是真的,吴敌和熊瞎子也都看到了。吴敌是在潜游至浓雾范围时失踪的,当时两人都在海面以下,并没有直接接触雾气,而吴敌又消失的那么离奇,难道是海水的问题?散发着氨臭味道的海水虽然难闻但应该不至于让人产生幻觉? 说白了,氨臭就是尿骚味,陈木匠曾在厕所下面的排污渠内潜伏整整两天为了刺杀一个特级汉奸,当时的味道可比这里彪悍多了,但也没出现幻觉。 最后,陈木匠将目光投向他和这个女人所在的黑色空间,在这里看不到外面的浓雾,听不到外面大堤上的警报声,只有还隐约存在的氨臭味道证明他还在这片海域,否则陈木匠真以为自己进入另外一个时空了。 可是,陈木匠马上便发现自己错了,那淡淡的氨臭不是从周围的海水中来的,那味道是从他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他头发里,皮肤上残存的海水还在鼓足气力证明自己的存在,而周围的海水不知何时开始已经不再散发臭味了。 这个女人是天使吗?否则如何解释眼前发生的一切?在她的身边,有毒的浓雾不见了,海水中的恶臭消失了,这净化的能力只有天使才拥有吧。 陈木匠自顾自地胡思乱想,那女人也在打量着他,似若有所思,两人各怀心事。 不知过了多久,陈木匠感到脸上一凉,有水溅到他的脸上,顺着脸颊下流,流进嘴里,咸咸的,涩涩的,他抬头看向女人。 女人的表情有些紧张,手指向陈木匠右后方,手指微微有些颤抖。 陈木匠顺着她指的方向转身看去,却什么都没有发现,淡淡雾气弥漫的海面一片宁静,他竟然又能看到雾了,陈木匠突然意识到他已经离开了女人身边那黑色的区域。待他再看向女人时,那个女人的下半身已经被雾气遮挡,那个黑色的圆形空间还在,但只限于她腰部以上的身体,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小,逐渐以女人****间的中点为圆心缩小。 朦朦胧胧的感觉再次回来了,陈木匠的听觉似乎也有些混沌,被雾气完全掩盖的女人的声音仿佛从天际传来,不是很真切,“别动,忍住”。 什么意思?? 已经来不及细思女人的话,陈木匠本能地觉得身后有些异样,致命的危机感向他袭来,他奋力向前一挣,身后冷风掠过,随即背部传来火焰灼烧般的剧痛。有什么东西割开了泳衣,在他背部从右至左划开一道大口子,好在他躲得及时,没有伤到骨头。 陈木匠忍痛向前拼尽全力游出三四十米,直至力竭方才停下来,侧身扭头向后看去。一个上身****的黑发年轻男人,就像刚才那女人一样,腰部以下浸在海水中,上半身则露出海面,两手环抱胸前,面无表情的盯着陈木匠,也不见他有任何动作,却缓缓向陈木匠逼近,不慌不忙的样子似乎完全不怕陈木匠跑掉。 陈木匠眼前一黑,感到强烈的眩晕,身体向下沉去,但后背的伤口传来的剧痛让他又清醒过来。看来背部的伤口让他失血很严重,陈木匠的余光发现自己身边的海水有些异样,好像比刚才颜色亮了一些,有些发紫,是血,他的血。 男人越来越近,陈木匠却不敢动,也不能动,他感到手脚愈发沉重,每一次划水的动作都耗费大量体力,并牵拉伤口带来剧痛。他的身体一点点沉了下去,下巴已经碰到海面了。 那个男人停在距离陈木匠两米远的地方不动了,还是双手抱在胸前,酷酷的样子,他的皮肤也是那种没有血色的白,他在等,等陈木匠失血死去。 陈木匠撑开眼皮,努力将视线集中在男人身上,身体开始发冷,上下的牙齿不受控制的相互碰撞,他知道与死亡的距离很近了。但他很不甘心,他还有很多疑问,吴敌去哪了?这个男人为什么要攻击自己?他还想知道那个白发女子的名字,想知道白发女子的年龄,想知道白发女子的住址,但他最想知道的是,那个双手抱在胸前的男人到底是用什么武器把自己杀了。 第17章 田螺姑娘 雾气更加稀薄,模模糊糊地可以看到白色的月亮,海峡外的军队发现这里有问题,十几盏探照灯一齐扫过来。晃得陈木匠眼前一片惨白,眼神飘忽,难以聚焦,而那个男人依然抱着臂膀,好似对眼前将死之人散发出的怨恨和不甘非常感兴趣,细细品味着,并不急于出手结束陈木匠的性命。 突然,陈木匠感到自己浸在海水中的躯体被什么东西轻轻地缠住了,软软的,滑滑的,后背的伤口碰到那个东西传来凉丝丝的感觉,还蛮舒服的,不像是海草,是海蛇还是章鱼?不像是章鱼的吸盘触手,但要是海蛇也未免多了些吧。唉,都无所谓了,只是没想到自己这次的葬身之地是在另一种生物的腹内。陈木匠觉得自己有资格去西方极乐世界了,记得佛祖曾经割下自己的肉去喂鹰,佛祖割了几块肉而已,他可是马上就要为了祖国将整个身体都捐出来了,境界应该更高吧。 海峡外传来的引擎声音渐渐变大,散去的雾气让等待多时的军队蠢蠢欲动,他们要进来了。 对面的男人转头向声音来处观察了一番,再把目光落到陈木匠身上时,多了一些急躁的意味。陈木匠知道,男人要动手了,但自己连移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好在合上眼皮不需要力气,最后看了一眼雾蒙蒙的夜空,他放弃了,身心彻底地放松,等待那一刻的到来。 突然,缠住陈木匠的东西猛地缩紧,将陈木匠向后拉去,就在这同时,陈木匠觉得左胸受到猛烈一击,剧烈的疼痛瞬间扩散到半个身体,这种程度的刺激让他不由自主地睁大眼睛。这时,他看到一个黑色镰刀状的东西已经刺进自己的心脏部位,但是缠住自己那软软的东西恰巧在此时将自己向后拉去,导致他的身体后仰,那个镰刀状的利器这才没有扎进心脏,而是斜斜的从左胸插入,由左锁骨下穿出,伤口虽然可怖,但是并没有伤到要害。 伤上加伤,陈木匠终于解脱般的昏了过去,他最后看到的是那镰刀样子的武器后面有个长长的柄,这个柄并不是直的,好像有几处可以弯曲的关节,整个武器上都有或长或短,或粗或细的刺状物,黑色的,不像是金属打造的,但能看得出来都非常锐利,它一直延伸到那个男人身下的海水中,竟像是某种节肢昆虫用来捕食的前足,那虫子叫什么来着?刀螂!哦,对了,俺娘曾说过让俺长大要做个文化人,那还是叫它螳螂吧……被螳螂吃了自己还能活过来吗? 哎?对了,俺娘是啥时候跟俺说的来着?……好像是雍正皇帝驾崩的头一年吧?那是民国多少年来着?呃,对了,那时还没有民国呢…… 对了!俺娘算是军属,等这次任务完了回去就把俺娘的骨灰迁到北京去!离俺也近一些…… 那个男人难道骑了一只螳螂?可螳螂怎么能在水里……? 这螳螂真他喵的大…… …… 好香!不知过了多久,陈木匠昏沉沉地嗅到一股香气,很浓,但是不腻人,有点像新竹的味道,又像是生茶的味道,但是更香,还有点甜味,有点略苦的香甜气味,很好闻,令人头脑清爽。这种香味陈木匠从来没有闻到过,难道真的到了极乐世界?魂归之所竟如此美好!单单这气味就让陈木匠迷醉,他张大鼻孔贪婪地呼吸着,不去听,不去看,因为他不知道会听到什么,会看到什么,但他知道的是,自己没有死,有这个味道就好了,不需要其他的感官来破坏这香气,他全神贯注于嗅觉上。 好像有什么东西挡在了鼻孔前方,呼吸感到有点阻力,而且呼出的气流有一部分改变了方向,让喘息的声音发生了变化。陈木匠警觉地睁开眼睛,一只晶莹剔透的玉手出现在面前,纤纤如柔荑的手指正放在他的鼻子前,应该是在探查陈木匠的鼻息吧。是那个白发的女子!陈木匠莫名地激动起来,一时间他竟不知道到底是去看那眼前的小手,还是稍远些的那张刻在他心头的容颜,因为目光聚焦在眼前的手上,女子的轮廓显得模糊,虚幻,美的愈发不可方物。 湿润而微热的鼻息喷在那白皙如凝脂的小手上,女子感到陈木匠变得急促的呼吸中的异样,赶忙把手缩了回去。 “你……疼吗?”女子的声音有些出乎陈木匠的意料,低沉且有点沙哑,好像很久都没有开口说过话,口腔和喉部已经不太适应这种类型的动作了。说完,女子低头用右手手背挡住嘴唇轻轻咳嗽几声,脸色微微泛红,呈现粉嫩嫩的桃色。 不会是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吧,陈木匠心中暗笑,没想到这女孩比自己还紧张。 “不疼。”睁开眼的陈木匠再次迷醉,真的是醉了,醉了自然感觉不到疼。美,太美了,两人的距离不超过一米,陈木匠看的真切,精致的五官自不必说,女孩的皮肤还是很白,但不是在海上的那种惨白,是微微红润而诱人的肉色,白里透红,可能在海上的雾影响了陈木匠的观察。都说男人喜欢素颜的女人,其实并不准确,男人喜欢的是素颜的美女,那种不施粉黛,纯天然的自然美,由内而外散发着青春健康气息的美,美的不沾丝毫人间烟火。 两人所在的房间不算大,应该是女孩的闺房,二十几平米,装修很简朴,以白色为主色调,呃,应该说除了女孩脸上的一抹嫣红,这房间里的其他事物都是白色的,白色的床,白色的纱,白色的吊灯那一片片展开的灯伞就像是绽放的莲花。 没说错哦,确实都是白的,就连陈木匠也是白的,他几乎被白色的绷带裹成了蚕茧。 “我靠!”陈木匠的记忆突然回来了,他只记得后背和左胸受伤了,但怎么全身都被包上了?!好在他的双手没有被连同身体一起包住,陈木匠尝试移动手臂,竟然一点问题都没有,运用自如,收到牵拉的伤口不过是有些许轻微的刺痛传来,经验告诉他伤口恢复非常的好,只要不是过于激烈的动作是不会造成伤口的迸裂,但要恢复到这个程度以他的体质怎么也要三天左右,难道他已经昏迷这么久了?吴敌怎么样了?熊瞎子是否还在夕景岛上等着他们回来? 陈木匠挣扎着坐了起来,他的腿不能弯曲,所以坐起来有些困难。他的腿完全没问题,陈木匠能感到左脚的大脚趾有点痒,但看着被裹得像木乃伊一样的双腿,陈木匠有点啼笑皆非。 女孩很敏感,她读懂了陈木匠的心思,脸色更加红润,低头小声说道:“对不起,绷带总是扎不牢,又不能解开重新包,所以就多包了几层。” “几层?”陈木匠看着绷带上密密匝匝的蝴蝶结苦笑道:“辛苦了……” 女孩没说话,但她的头都快垂到她鼓鼓的小胸脯了,陈木匠有种冲动,他想拨开女孩自然散落而挡住她容颜的白色长发,他突然想抱抱她。 第18章 田螺姑娘 “呃,那个,我在这睡了……不是,是昏迷了多久?”在女孩抬起头回答陈木匠问题的一瞬间,陈木匠将目光迅速移开,但又觉得不看着对方说话很不礼貌,马上又看向女孩。三角区,看她的脸部三角区,让她知道我很关注她,这小鼻子怎么长得这么俏皮啊…… “你昏迷了好一会了。”女孩的声线开始变得有些清脆,好听多了。 好一会?那是多久?陈木匠概念中的好一会不会超过半天,他怀疑自己听错了,他又动了一下左臂,胸口上的伤口并不怎么疼,后背的伤口更是几乎没有感觉,好一会怎么可能恢复得这么快?难道是用了麻药的药效还没有过去? 女孩的包扎技术虽不专业,但看得出很用心,很舍得用料,包得很严实,人家好容易给你包上的,怎么好意思当面拆开,陈木匠强忍心头疑惑没有动手打开绷带检查伤口。 女孩问道:“你饿吗?我去给你拿一些吃的来。” 陈木匠下意识的回答道:“呃,好的,谢谢你。” “稍等。”女孩答应一声后缓缓向后退去,直退到门口处反手打开房门,并不转身,她还是面对着陈木匠退出房间,关上门。陈木匠觉得女孩这个举动有些古怪,不过随即便释然,有的家规甚严的大家族也有这样的规矩,不可以将不洁的身体后部朝向地位高的人或是客人,在退出房间前不可以转身,所以他虽觉得奇怪但并没有特别在意,他竖起耳朵关注的是女孩出门后并没有传来锁门的声音,这让他安心不少。 女孩走了,陈木匠开始仔细检查自己,他低头看着自己包裹严实的双腿有点迷茫,腿什么时候受伤了?看起来竟像是比上身的伤势更加严重。陈木匠用手指轻轻在腿上按来按去,想找到伤口的位置,但只在双腿的大腿根部一圈都有点轻微的刺痛,其他地方并没有受伤的感觉,想来问题并不大。 陈木匠用双手将绑得结结实实的双腿搬下床,但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鞋子。“靠,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陈木匠自嘲道,两条腿被捆成一条了,就算是找到鞋也穿不上。 扶着床轻轻跳了几下,陈木匠感觉一切正常,除了有点失血的轻微虚弱感,但体力还可以。 “天快亮了吧?”陈木匠一下下跳着靠近窗户,房间本就不大,要不了几下他就到了窗前。先判断一下自己的位置吧,也不知道是在新加坡还是马来西亚,希望不会看到外面都是荷枪实弹的军人,陈木匠拉开了窗帘。 没有军人,没有铁栏杆,甚至连窗户都没有,巨大的白色落地窗帘后面是墙,一堵白色的墙,和其他的墙没有区别的墙。 陈木匠目瞪口呆,他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便用手去推那墙,万一这是设计成墙的窗户呢。推不动,确实是墙。 靠!什么人会设计一个没有窗户的房间?陈木匠恨恨地一拳捶在墙上,并将目光扫向其他几面墙和天花板,万一有人喜欢在天花板上开个天窗呢,这可说不定。 但他并没有找到窗户。 不对!陈木匠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思路有点问题,建造一个没有窗户的房间,这个原因很多,但是关键问题不是为什么这样设计,而是什么人会住在一个没有窗户的房间内?是什么人需要住在一个没有窗户的房间内? 陈木匠环顾这看起来清新雅致的女孩房间,床、沙发、衣柜、梳妆台等等,貌似一个女孩的闺房该有的事物都有,但是,电视机、收音机、录音机都没有,甚至连一本书,一页纸都看不到。陈木匠心底升起一股悲愤之气,是谁这么残忍,竟然监禁如此美丽善良的女孩? 这事儿叔不能忍! 陈木匠跳到梳妆台前,拿起一把小剪刀开始将自己从绷带中释放出来。好多的蝴蝶结啊!这女孩该是多么细致地为自己包扎啊!陈木匠心头一热,一定要把她救出去! 扯掉绷带,对着梳妆台上的镜子,陈木匠愕然地轻轻抚摸着自己胸口心脏位置的伤口,血痂随着绷带脱落,露出里面嫩红的肉芽,伤口竟然已经愈合了,略微有一点点发红,那是新肉的颜色,而且没有丝毫发炎的迹象,与拙劣的包扎技术相对应的竟是医疗奇迹。 虽说自己体质特殊,但以往的经验这样的伤口不可能是几个小时就可以恢复成这样的,这可是几乎致命的贯通伤,一定是上天降下的奇迹!为的就是让我碰到她,并将她解救出去,一定是这样的,否则如何解释这伤口? 陈木匠这辈子除了化妆易容的时候从没有这么仔细地看过自己的身体,而且就算从前仔细看过也不是现下的心境。镜子里那个中年男人健壮的身体堪称完美,肌肉发达但并不过分,倒三角的身型陈木匠自己也很满意,他对着镜子做了几个健美动作,突然意识到他几乎是****的,浑身上下只有一条黑色的内裤,那女孩岂不是几乎看过,摸过自己的全身了么? 陈木匠的脑海里浮现出女孩红着脸,想看又不敢看地为自己包扎的娇羞模样。 嘿嘿嘿! 陈木匠特意关注了一下自己腰部以下的身体,某个被内裤包裹的部位鼓鼓的,阳刚气十足。美中不足的是,两侧大腿的根部都有一圈红色的痕迹,在两条腿上的位置非常一致,很是精确,陈木匠猜测应该是被海水里那个软体动物攻击留下的伤口,现在看愈合得非常好。腿上虽还有几处受伤的痕迹,但活动几下都没有问题,不影响行动,也不需要担心会撕裂伤口。 身体没问题,但问题是不能这么光着吧,就算身材很不错……陈木匠翻了翻房间内的衣柜,很失望,没有合适的衣服可以遮体,他只得拿了一条白床单叠了两折围在腰间,下摆在膝盖以上,并不影响行动,上身就****着好了。 看着散落一地的绷带碎片,陈木匠捡起一朵完整的蝴蝶结塞进床单内,紧贴腰部的位置,一边嘲笑着自己的儿女情长,一边又将床单紧了紧,确认那蝴蝶结放得稳妥。 房门轻轻推开,女孩回来了,一手拢着几样东西在胸前,是饼干和罐头,包装颜色是绿色和土黄色的,让人看上去就没有食欲的那种颜色,陈木匠感觉非常眼熟,怎么看起来像是军用物资! 第19章 田螺姑娘 饼干和罐头确实是军用补给品,上面有东瀛的文字,歪歪扭扭的,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拧巴。抗战期间一直在日伪控制区活动,陈木匠对东瀛语言和文字非常熟悉,无需仔细看,眼睛一扫就发现了问题,生产日期昭和十九年。昭和十九年?民国三十三年!哦不,1944年!? 靠!快30年了,这他喵的还能吃吗!心疼这姑娘。 现代军用补给品的保质期一般会比较长,5年的、10年的甚至30年的都有。30年保质期的都是用质地坚固的大号金属容器包装,节约成本,节约空间,不考虑味道的话是吃不死人的。但实际上军队很少储备保质期30年的补给品,这玩应儿在末世论信徒中倒是很有市场,他们会大量囤积,以期望在末世来临时能支持他们熬过去。 话说回来了,这房间里连个窗户都没有,还真像是一个地下避难所。 罐头是某种鱼类制品,腥臭难闻,无法下咽,被陈木匠盖好盖子放到一边。饼干还算正常,就是一般的压缩饼干,没有发霉变质,但是咯牙、费唾沫,嚼了半天往下咽的时候还是感觉嗓子被划伤了。 接过女孩递过来的一杯水,陈木匠一饮而尽,他皱着眉头问道:“你平时就吃这些?” 女孩抱歉道:“对不起,食物太简陋了,招待不周,请您原谅。”大家闺秀啊,说话这么得体,这么有教养。 陈木匠对女孩的心疼值再暴涨一万点,一定要带她出去,北京烤鸭敞开吃! 女孩并没有主动开口说要离开这里,陈木匠虽有这个心思也不方便直接问,但做了这么多年特工,陈木匠对于审问和收集对方言语中的潜台词非常有一套。 陈木匠吞下口中的饼干糨糊,又拿起一块压缩饼干,将包装打开递给女孩说道:“嗯,冒昧地问一下,姑娘怎么称呼?” 女孩接过饼干低头小口咬了一下,但并没有咬动,只留下几个浅浅的小牙印,她脸上又升起一抹红晕,将饼干拿在手中不再继续,小声说道:“……我姓田”。 陈木匠环顾房间,没有急于说话,待余光看到田姑娘抬头向他看来的时候才说道:“你的房间很漂亮,很干净。” 田:“谢谢……” 陈:“你在这里住了多久?” 田:“住了一些日子了。” 陈:“嗯,你自己住吗?” 田:“还有几个……同伴。” 陈:“她们也都像你这样喜欢白色?” 田:“……她们不喜欢白色。” 陈:“怎么没有看到你的同伴?这里很大吗?” 田:“走远了我会找不到自己的房间。” 陈:“呵呵,田姑娘真会开玩笑,海上那么大的雾你都能找回来何况是在自己家呢。” 田:“……我跟着它们一起走就不会迷路。” 陈:“呵呵,谢谢你把我从海上救回来。” 田:“不客气。” 陈木匠舒展一下身体说道:“我这块头一般人拖不动的,你力气很大哦。” 田姑娘嘴唇微微颤动几下,最后好像下了什么决心一样对陈木匠说道:“你伤好了,我送你走吧。” 突如其来的送客,陈木匠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将谈话继续,他想问的问题还没有正式展开呢,这个地方的一切都透着诡异,他心里有太多的疑问没有得到答案。 深吸口气,陈木匠终于还是问出了他最想知道答案的那个问题:“田姑娘,你愿意跟我离开这里吗?” 女孩低着头迟迟没有做声,但她也没有立刻拒绝,陈木匠心中欢喜的小火苗越燃越旺,虽然他着急知晓答案,但不能催促,女孩对他一无所知,看起来她的家教又是那么严,怎么会随便根一个陌生人私奔? 尴尬的气氛没有持续多久,女孩在陈木匠期盼的目光中没有张口说话,只是指了指床下,示意陈木匠那里有东西。陈木匠俯身探手进去,摸到一个扁扁的盒子,感觉应该是某种金属制的。他没有直接拿出木盒,先小心翼翼地在盒子上面按了几下,没有异常,又按住盒子前后左右晃了数次,也没发现有受力的情况。希望没有机关,陈木匠知道现在不是谨慎的时候,姑娘要想害他在他昏迷的时候做什么都可以,没必要这么麻烦,但他在这个圈子混的太久了,怀疑一切。不过陈木匠更知道,在这个姑娘面前他需要展示一下男子气,也就是逞英雄,更要让姑娘感到陈木匠对她这个救命恩人的充分信任。牙一咬,眼一闭陈木匠将盒子从床下拿了出来。 金属盒内有一个黄棕色的牛皮纸文件袋,上端开口处有专门的封口线扎紧,但在文件袋上并没有文件名,没有签署人,没有日期,没有保密级别,只在文件袋右上方有印刷上去的像是部队番号的字样——冈字9420部队,好像在哪见过,有点熟悉,怎么像是日军的番号? 陈木匠捏了捏这个文件袋,里面的东西应该是纸质的,指尖传来书页滑动的感觉,不沉,有点厚度,估计四五十页的样子,但是大小并不是标准的文件用纸,比常见的信纸窄一些也短一些,像是一本手册。 这姑娘是什么意思?这是什么东西?情书?呵呵,不可能的,这封口的痕迹显示已经有很多年没有打开过了。到底是什么呢?难道这姑娘的家族很富有,这个文件袋内装的是整个家族的财富,她要用这个做嫁妆?陈木匠脑子里胡思乱想一通。 看到陈木匠怔怔的样子,田姑娘的声音有点发冷道:“你可以走了吗?” 陈木匠完全搞不清状况,对着田姑娘晃了一下文件袋问道:“你让我拿着这个走?” “你不就是为了它来的吗?拿到了就离开吧。”女孩的声音让陈木匠感觉凉飕飕的。 陈木匠一怔,随即头也不回地将文件袋甩到床上,负气地说道:“对不起,我想你认错人了。”说完转身就向门口走去,走了两步又回头对女孩说道:“非常感谢你救了我,谢谢。”女孩也转身看着他,大眼睛一眨一眨的,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没有挽留,陈木匠只觉得莫名地空虚,一霎间好似身体内什么东西被抽走了。不敢再看那双眼睛,她们太深邃,陈木匠觉得这双眼睛他能看一辈子,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硬起心肠,陈木匠大步走到门口,这门把手也是白色的,没有浮华的雕琢,简单雅致,他将手放到门把手上,用手掌和手指去感受,这就是女孩刚才触摸过的地方,好像还留着她的体温和香气。 “你……你等一下” 身后传来女孩低声说的短短几个字,陈木匠这一瞬间感觉眼泪都要流下来了,眼圈肯定红了,这时候不能回头,他的手还是放在门把手上,控制着有点颤抖的嘴唇,背对女孩问道:“什么事?” “你真的不是为了这个东西来的?” “不是。” “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如果我告诉你我只是个路过这里的倒霉蛋你信吗?” “……我信。” 第20章 田螺姑娘 “她相信我!” 陈木匠心都快跳出来了,他觉得在此时此地,这个女孩能说出她相信自己,这要比她说出我爱你更加让他激动。 BE A MAN!陈木匠在心里呐喊道。 转身大踏步走到田姑娘面前,果断而坚决地拉住姑娘的两只小手,那双有点颤抖的小手凉凉的,掌心还有些湿润,迟疑地轻轻用力想从陈木匠的大手中挣脱,但陈木匠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终于女孩也不再用力,只是仰头用那双大眼睛盯着陈木匠,那双眼圈红红的,亮晶晶的大眼睛。 爱就像咳嗽是无法掩饰的,而女性的第七感仿佛就是为了探究男人心意所生,陈木匠的意志坚定且真诚,田姑娘轻轻点了点头说道:“可以走了吗?” 陈木匠欣喜若狂,但女孩又在轻轻试图将玉手从他的手掌中脱出,陈木匠再次握紧说道:“不用拿什么,我那什么都有。” 女孩扫了一眼床上的文件袋小声说道:“你把它带上。”停顿一下再补充道:“那个东西很重要,你应该用得上。” “好!”陈木匠现在对女孩是言听计从,他的左手依然握紧女孩的右手不放,拉着女孩走到床前,用空闲的右手将文件袋拾起,这才发现他还是半裸着的,围在腰间的床单上并没有地方可以放置这个文件袋。 也难怪人家女孩总是想把手抽走,和一个半裸的精壮汉子在闺房拉拉扯扯的确实感觉有些暧昧。 陈木匠讪讪笑着用文件袋和手臂很不自然地盖住胸前暴露的两点,尴尬的问道:“你这里有男人……呃,有我能穿的衣服吗?” 陈木匠想问女孩她是否有男人的衣物,但是问眼前心仪的女孩她是否有男人的衣物让陈木匠感觉很不舒服,于是他改口问道是否有他能穿的衣服。 女孩一指床角,那有一个小布包说道:“你的衣服破了,我准备了一套,你试试合身不?” 布包里是一套蓝白相间的运动服,白色运动鞋,都是八九成新的样子,估计女孩是跟亲戚借的吧。布包里还有陈木匠的匕首和应急包,他打开应急包检查了一下,东西都在。 陈木匠拿起运动服,突然想起什么,转头看向女孩,只见女孩已经低着头用双手捂住眼睛,虽然看不到她的脸,但是她白皙的颈子都羞红了。 陈木匠暗笑:看样子这女孩也有些手足无措,竟然不知道转身就好了,何必要面对着自己捂住眼睛呢。 也不知道女孩是否在透过手指缝偷看,陈木匠索性把自己扒个精光,常年的锻炼让他的身体非常匀称,健美,他不怕被女孩看。 运动服是纯棉的,稍微小了一点,陈木匠活动一下觉得并不影响行动,便把应急包扎在腰间,那个文件袋被他卷起硬塞进应急包。匕首绑在右侧大腿上,那个绷带打成的蝴蝶结被放进运动裤腰间内侧放钥匙的小兜里,妥善保管。 装备完毕,陈木匠轻轻走到女孩面前,她还在捂着眼睛,似乎感觉到陈木匠的靠近,她轻声问道:“你好了吗?” 陈木匠戏谑的问道:“你真的没偷看吗?” 女孩咬住嘴唇,身子扭动,小脚在地上一跺,羞气道:“没有!” 她太爱害羞了,陈木匠怜爱地将她的小手从脸上拉下来,柔声问道:“走之前你还有什么人要见的吗?” 沉吟半晌,女孩才轻叹一声道:“不如不见……我们走吧。” “好!”陈木匠拉住女孩的手,带头向门口走去。 门外是一条很长的走廊,向左右两侧延伸百十来米的样子,灯光昏黄,要五六米的距离才在墙壁上有一盏小灯,其间还有不亮的,接触不良不断闪烁的,在寂静的走廊内不时传来噼噼啪啪的电弧声,空气中有一种长时间不透风有点发霉还掺杂着一点机油的味道,陈木匠不由得皱了皱眉,没想到这走廊如此简陋,与房间内的洁净反差很大。 而且走廊上还是没有窗户,难道这是在地下?或是在山洞里? 女孩轻轻拍了拍陈木匠的肩头,示意他向左走。 走廊的左侧是一排门,陈木匠他们二人就是从其中一扇门出来的,铁皮门。房间里侧的门是整洁的白,而外侧则刷着斑驳的绿漆,破败且缺少维护。走廊的水泥地面并不平坦,有几处凹陷的地方还有些积水,上面漂着一层反射着灯光而散发出一圈圈颜色诡异图案扭曲的油花。 这里与女孩的房间仿佛两个世界,充满着得过且过的陈旧感,墙壁上一人高的位置上是几条手臂粗细的线缆,青色的外表让它们像是几条蜿蜒爬行在墙上的长蛇。 走了一会陈木匠便发现有一些很不同寻常的地方,这里有几十盏灯,但是走出几十米后他竟然没有在墙壁上发现灯的开关,也没有电源的保险箱,通常只有防备敌人潜入的军事设施才会隐藏这些电源的控制系统。而且这些在走廊的房门上在它们外侧并没有安装把手,只有嵌入门内的暗锁,也就是说这些门必须通过钥匙才能打开,开锁的同时钥匙便起到门把手的作用,所以即便是暴力将锁破坏也很难破门而入。这怎么像是一个军事设施!一般的住宅或是办公场所是不会这样设计的。 虽然陈木匠的心思多半都在被他拉着小手的女孩身上,但多年的特工生涯让他对危险有着本能的触觉,他的身体已经早于他的大脑进入警戒状态,这里很不对劲! 最不对劲的就是走廊左侧上那一排铁皮门,准确地说是铁皮门后的那一个个房间。门与门的间距完全一样,这说明这些房间内部也极有可能是完全一样的,格局完全一样。每十米一个房间,按照田姑娘房间的来判断,这每间房的大小是二十多不到三十平米,这个大小有些拧巴,说是住宅,小点,说是办公室又大了些许。特别是当陈木匠来到走廊尽头时,这些房间给他的感觉更加不对劲了。 走廊的尽头,这里是一扇气密门,高大、厚实,门中间有一个像船舵的转盘。气密门上并没有电缆,没有电机,这是比较老式的手动操作气密门,陈木匠以前见过,非常沉,一个成年男子的体力开启这种门有点困难,但再向前走就只能打开这道门了,这种沉重的手动气密门以女孩那纤细的手臂是怎么打开的? 也许这田姑娘平时不出门,就宅在自己的房间也说不定呢,她不需要打开这道门,或者是当她需要的时候可以找别人帮忙开这道门。 理由很多,但是陈木匠觉得脑子里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样,思绪怎么都迈不过去这道坎,如鲠在喉。 陈木匠从女孩房间出来,他已经经过了至少十个房间,并且来到了走廊尽头,碰到一扇关闭的而且看起来并不经常打开的气密门,按理说这里的格局也就是这样了,不会再有隐蔽的房间,但他还是没有找到那个这里应该有而他却并没有发现的房间——洗手间。 难道洗手间在走廊的另一端?陈木匠将目光投向身后的走廊深处,这鬼地方是谁设计的? 第21章 田螺姑娘 打开这扇看起来很沉重的气密门并没有浪费多少陈木匠的体力,它只是关上而已,并没有上锁。但这门的气密性非常好,陈木匠的大部分体力是在与空气的压力对抗,气密门开启的瞬间,门与门框的缝隙传出清晰的空气流动声音,陈木匠两臂绷紧的肌肉也为之一松,门轴没有想象中会发出吱吱呀呀的金属摩擦声,保养得不错,一滴滴棕黄色的机油随着门轴的转动滴落下来。 门被打开,陈木匠吃惊地发现前方不到两米的距离上竟然还有一扇气密门,一样的陈旧,但一样的结实厚重,唯一不同的是那扇门上有一个拳头大小的窗户,这么小的窗户,应该说是观察孔更加合适,有淡淡黄色的灯光透过观察孔上的厚玻璃照射过来,让这短短的两米却没有安装照明设备的通道不至于漆黑一团。 一个出入口竟然连续放置两道气密门,很不寻常的设计,潜水艇里封闭进水的舱室也无非就是一道门而已,设计师究竟是出于什么样的考量搞得这里好像如临大敌一样? 两扇门间的通道本就狭小,却还散乱放着一些杂物,光线不好,看不太清楚,貌似还有塌方,头上垂下来几条断开的电缆,也不知道是否还通着电,死蛇样一动不动,却更令人不安。地面上有不少碎石,鞋踩上去咯吱咯吱作响,通道内留下的空间勉强可以让陈木匠不用侧身通过。 陈木匠鞋底贴地,蹭着地面向前走,将碰到的小东西踢开,这里还是很黑的,他担心地上有什么东西会硌到姑娘的脚。 哗啦一声,陈木匠的鞋碰到应该是铁链的东西,他用脚将那铁链轻轻向外侧踢去,以让出通道,但这一下竟然没有踢动,哗啦一阵声响后,铁链却仍在脚下,想必是固定在什么东西上了。他加大了一点力气试图用脚将铁链扫到一旁,但这一脚刚一踢出去就感到铁链那端传来的力道有些异样,有什么东西随着铁链被他这一脚拉动了!没等陈木匠反应过来,随着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传来,一阵让人窒息的风压自铁链受力方向侧的墙壁上迎面扑来。 “不好!”,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有机关!从那猛烈的势头可以判断这时跑是来不及了,特别是身后还有一位柔弱的女孩,陈木匠也不可能只顾自己跑。他连忙将田姑娘拉过来,压到自己身下,死死护住,两人紧紧缩在墙角的一侧。 这时,从陈木匠上方的墙壁处也传来轰的一声,像是有人在用金属大锤敲击墙面,声音巨大,紧贴墙壁能感到水泥墙面也在震动,而且震动并没有停止。墙壁上连续地传来墙体与沉重的金属物体之间的摩擦声,由上至下,越来越近,听起来这东西与墙壁的贴合很紧密,估计是没有空间可以容身了。 两面夹击!难道要挂在这里了? 从震耳的声音和墙壁的颤抖能感觉到,从上面过来的这东西绝对是个大家伙!以那种不可一世,藐视一切,一往无前的气势压顶而来。 “靠!这他喵的要是被压成肉饼还怎么复活?”陈木匠恨恨地在心里骂道,可他转念一想,和田姑娘一起被压成肉饼,是不是可以认为两人融为一体了?不知道这美丽的姑娘的一部分身体会不会在他复活的时候包含进他的身体内,毕竟砸成肉泥混在一起了,想必复活时不会分得那么清楚吧? 陈木匠胡思乱想着,但真的不能怪他胡思乱想,姑娘那美好的娇躯就环抱在他的胸口,柔软而富有弹性,在陈木匠大力拥紧下满满的都是肉感,感觉再稍微使点劲就会掐出水来一样。 事实上真的出水了,有点黏、有点滑,润润的感觉……呃不,不是出水,是出汗了。 很多汗水自姑娘背后的衣服上渗出来,甚至已经沾湿陈木匠的衣服。说实话,在即将大难临头的时候,陈木匠竟然还在感慨姑娘出汗量的惊人,都说女人是水做的,诚不欺人。 香汗淋漓,陈木匠鼻腔内再次充满了在姑娘房间内曾经闻到过的那种奇妙香气,淡雅又带点苦涩的香气,这味道就是姑娘身体所产生的,在她出汗前这个味道并不如此浓郁,而能和这散发诱人味道的美女拥在一起而死,陈木匠觉得这死亡也未必就是一件坏事。 拥紧姑娘的双臂更用力了,黑暗中闪耀着金属重物与墙壁摩擦而爆出的火花,瑟瑟发抖的姑娘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小白兔将全身都拥入陈木匠的怀抱。没想到这姑娘看起来瘦瘦的,亲密接触时能感到肉还是蛮多的。也许是姿势的问题,陈木匠感觉姑娘的身体比他想象中要胖……呃,对自己喜欢的女孩来说用丰满来形容更贴切。 颜值高,身材好,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夫复何求! 娘!儿子这就带媳妇下去探亲了! 哐~~!突然,一声巨响回荡在这狭小的空间内,几能将人耳膜震破,嗡嗡的声响在陈木匠耳朵内激荡。 声音虽然骇人,但头上的东西却停止了下落的势头,陈木匠心里暗自琢磨:难道是田姑娘的家人发现田姑娘误入机关,及时将机关关掉了? 空气中弥漫着金属与墙壁摩擦散发的焦糊并混合着尘土的浑浊味道,令人窒息,陈木匠把上衣脱下来遮住田姑娘的口鼻,以免她被呛到。 陈木匠将手向上探去,距头顶不足一尺远就摸到那个金属物体,很平,很大,但是角度很奇怪,它是斜斜地停在那里,但就是也因为它是斜的这才给他们两人留出了生存的空间。 不敢再继续摸索,生怕它被触动再次下落,陈木匠拉住田姑娘两人小心翼翼蹲行离开这个狭小的通道。 从另一扇气密门出来,本想呼吸一点新鲜空气的陈木匠却被这里发霉的腐败味道呛得直咳嗽。前方仍旧是走廊,狭窄且昏暗,走廊不长,三四米的样子就拐弯了,但视线所及处令人触目惊心。 这里到处都是黑色的污迹,地面、墙壁、天花板,布满了喷射状的污迹和各种大小口径枪弹留下的弹孔,还有很多密布墙壁之上,几乎要将墙壁撕裂。或大或小,或深或浅的利器划痕,那可不是刀子能做到的,这是水泥墙! 陈木匠的心往下一沉,这哪里是污迹,这是血迹,很早之前的血迹,如此大量的血迹绝不是来自一个人的,一个受害者不可能造成这样多的喷射状血迹。弹孔自不必说,不新鲜,陈木匠这辈子见得多了,但是这些划痕绝不是不小心弄的,什么武器能在水泥墙上随随便便留下这么多的痕迹?使用这样武器的该是一个怎么样嗜血成性的人呢? 这里看起来不像是被打扫过,满地的子弹壳,陈木匠顺手拾起一枚弹壳,惊讶的发现这竟然是日军在二战期间使用的八毫米的南部子弹?!这么多? 很难想象这么多数量的子弹是手枪射击的,很可能是同样使用八毫米手枪弹的冲锋枪,但是日军很少使用冲锋枪,武士道精神支配的日军认为步枪才能体现战士的能力,当然确实日本这个小国也很难支持耗弹量巨大的冲锋枪,通常只在重要的部门或是特种部队才会装备。 从现场遗留的情况判断当时的战况一定是非常激烈的,但奇怪的是谁在二战已经结束将近30年后还在用二战期间的日军武器在这里战斗?他们和谁在战斗? 尸体呢?! 第22章 田螺姑娘 陈木匠将疑问的目光投向背依在墙壁上大口喘气惊魂未定的田姑娘,这里距离她的住所不超过50米,她或许会知道一些吧? 轻轻用手抚着胸口,田姑娘读懂了陈木匠眼神中的意思,她语气平静的说道:“我来这里的时候就是这样子的。” 陈木匠用手指用力在一块血迹上摩擦几下,再将手指凑到鼻子前闻了闻,这是他长期经验积累而成的技术,只要问问血迹的味道就能将血液留在这里的时间判断个八九不离十。这里血迹的味道告诉他,这血液恐怕一个月前还流淌在某个人的血管中,某个还活着的人。 “这里……很大吗?” 陈木匠能察觉到这个问题出乎田姑娘的意料,她大大的眼睛盯住陈木匠,似乎在琢磨他的这个问题和上一个问题间的逻辑关系,是不是她对陈木匠的眼神解读有误?但很快她就回答道:“嗯……应该很大,我很少有机会出房间的,但我知道一条出去的路。” 陈木匠闻言吃惊道:“怎么你不是住在这的吗?” 田姑娘苦笑道:“住在这?呵呵,就算是住在这吧,但并不是我自己的意愿。” 这时,刚刚两人受到“机关”袭击的那个小通道内的烟尘已经淡去,这边的气密门打开后更多的灯光可以照射进去。昏暗灯光中陈木匠愕然地发现一块厚实的金属板斜斜的支撑在通道内,这金属板的厚度足足有40厘米。它的一侧抵在一边墙角处,另一侧则靠在通道另一边的墙上,恰好在下方形成一个勉强容纳两人的空间。如果不是这块金属板足够大而通道又足够窄,两边墙壁抵住它,它一定会砸下来,将下面的东西压碎,这根本就不是有人控制它停下来的。 联系田姑娘讲的她不是自己的意愿住在这里,陈木匠明白了,这个女孩恐怕是被监禁在这里的,她的人身安全并没有保障,他没有再追问下去,他有很多问题想问,但现在不是恰当的时间。 陈木匠现在最迫切的是找到武器,这里太不安全了,可四下只有散落的弹壳,连个弹匣都没有,他再次走进那个小通道,试图找到一件趁手的家伙。 离近了观察,这金属板的宽度竟然与通道一样,而且在通道中间位置的两侧墙体上陈木匠发现了深嵌人墙体的滑轨,与金属板的宽度也一致,这块金属板的作用呼之欲出,它是一道闸门,或者是应急闸门更准确。遇到突发事件时可以紧急封闭这里,两道气密门本就有些哗众取宠的意味,再加上一道40厘米厚的金属闸门也未免太夸张了吧,防核武攻击的工事也不过如此。 但陈木匠最好奇不是这里安全措施的严密,他好奇的是这里的建筑设施明明看起来已经有几十年的历史了,既然设计如此严密,怎么这道闸门还没有装好?是在重新装修吗? 当然不是!这扇闸门是被破坏掉的,是不是人为破坏陈木匠不敢确认,因为那闸门中心位置上有几处非常明显收到重击的痕迹,几处看起来不是人力能造成的痕迹。几处深深凹陷的大坑,正是这几处大坑造成闸门的变形,让它从墙体的束缚中挣脱出来,失去了它应有的作用,随随便便的靠在一边的墙壁上,让出了通道,陈木匠刚才踢到的铁链就是这闸门上的铰链,铰链带动本就立足不稳的闸门这才倒了下来。 陈木匠敲了敲闸门,从声音可以判断闸门的质量相当好,而且是实心的。门上每一处重击的力量恐怕要以吨为单位,否则不可能造成这样的破坏。这通道这么窄,设计的目的就是很难让可以破门的机械进入,几个普通的成年男子合力持重物暴力破门也难以在这样的环境下发力,而在这样狭小的空间使用炸药破门则会造成大面积塌方。 那这几处凹陷是怎么造成的? 这每一处都尽显力道十足的霸气凹陷是怎么造成的? 寻了半晌,陈木匠很失望,只找到一截不足一米长的钢管,好在钢管一端的断裂处还算锋利,算是可以加持几点放血的效果。 本想将闸门上的铰链弄下一段,但是它们实在太结实了,陈木匠只得放弃将铰链缠在手臂上做近身肉搏的武器或是盾牌的想法。 在陈木匠忙忙碌碌准备的时候,田姑娘不发一声靠在墙壁上看着他的背影,陈木匠知道她在观察他,也想从她那里了解一些这鬼地方的情况,便打趣道:“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样用后背对着你很不礼貌?” 女孩等了一下才回答道:“不会,我觉得你对我很信任,这样很好,……我只是觉得用我的后背对着你很不好……我的后背不好看。” “哈哈。”陈木匠手中舞动几下钢管说道:“好不好看要你男朋友说的,旁人说了不算数的。” “我没有男朋友。” “哦!”陈木匠的声音变得稍显尖利,女孩这句话让他有点小激动,他又问道:“那你家人知道你在这吗?” 女孩的表情黯淡下去说道:“我不知道他们现在是不是还活着。” 陈木匠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但女孩继续说道:“出去后你可以带我回我的家乡吗?” 陈木匠脑海里这时响起一个声音:请注意!女孩用的是“带她回家乡”而不是“送她回家乡”。 “那自然是好。”陈木匠有点迷迷糊糊的说道。 “那就要辛苦你先带我出去了哦。”说着女孩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仿佛在这阴郁的空间内绽开的鲜花让陈木匠有些飘飘然,她太美了! 回过神的陈木匠将手中钢管舞了一个花,做了一个他自认为很帅的姿势,学着戏台上武生的样子唱到:“得~~啊~令!”说着躬身将右手钢管藏到身后,左手很绅士地在胸前画了个圈做了个女士先请的动作。 女孩掩口又是一声轻笑,但她摇了摇头,说道:“还是你先走吧,跟着你我有安全感。” 第23章 田螺姑娘 过来气密门后的通道被建造成一个“凹”字,形象点说就是一条笔直的长廊中间被某个方形物体狠狠怼了一下,导致长廊的这一部分侧移,但仅仅是这一部分发生变化,前后部分还在原来的地方,保持着原来的走向,并且没有断裂,就是绕了一个方形的弯。 这种弯路设计是比较简单但是实用的防御手段,每一个拐弯都是一次部署防线的机会,因为通道狭窄而且短促,所以进攻方不可能部署太多的兵力,突破能力被强制降低。短短几十米的距离将耗费进攻方不少的宝贵时间,为防守方获得支援增加筹码,这时候拼的就是时间和双方谁的手榴弹储备量更大了,拐弯处进行射击效果不佳,特别容易形成攻守双方对峙的胶着局面。但是利用墙面的反弹,延时爆炸的手榴弹在这种情况下威力出奇的好。 陈木匠这辈子经历过的枪林弹雨多了,这种设计他一看就明白,更明白关节所在,但是他一路行来只见一层叠一层的弹壳却未见一处爆炸物留下的的痕迹。子弹的消耗如此惊人说明双方的部队数量不会太少,怎么他喵的都没带手榴弹是吗? 还有一个最让陈木匠摸不着头脑的古怪之处,地上的子弹弹壳有好多种,手枪弹、步枪弹,7毫米的、8毫米的,南部式、14式、94式、三八式等等,几乎日本陆军二战时使用过的类型都有,五花八门。但问题就在这,怎么全是日军的!小鬼子他们自己人掐起来了? 墙上密密麻麻的弹孔会让密集恐惧症患者发飙,可陈木匠大致一看就发现,这留下的弹孔与地上的弹壳数量相差巨大,这地上的弹壳能将整个走廊装修好几次了,可墙上的弹孔还不能将墙壁完整地覆盖一层。这说明啥问题?说明多数子弹都击中了目标,这要死多少人才能带走这么多子弹! 而且在这么近距离,两个拐角处相距不过4-5米,这距离上手枪弹也能轻易穿透两三个人,就更不要说穿透力更甚的步枪弹了,可以想象当时战斗的血腥。 可这么大的伤亡怎么血这么少?当然咱们说的不是绝对意义上的少,左一滩右一滩,这墙上弄得就跟泼墨山水画似得,可确实比预期中要少太多了,而且一具尸体都没有,寻遍角落却一丁点人体组织都没有发现,这打扫得也太干净了,就像是被什么东西舔过一样干净。 想到这,陈木匠只觉得嘴唇有点发干,不由得用舌头****一下,一股涩涩的味道随即被带进口腔,这味道有点发苦,但又好像有点甜,怎么有点类似女孩身上的味道? 应该是刚才为躲避金属闸门两人抱在一起时有一些女孩的汗水沾到陈木匠的嘴唇了,想到这是女孩的汗水,陈木匠稍稍有点兴奋,他用力吮吸着自己的舌头,想细细品味来自女孩的味道。可惜,也许是他用力过猛,女孩的味道再没出现,舌头倒是麻木了,甚至好像口腔也有点麻木,还有点灼烧感。 田姑娘见陈木匠怔怔发呆的样子忍不住问道:“你没事吧?伤口又疼了吗?” 生怕女孩发觉自己那点有些龌蹉的念头,陈木匠闻其言却故作深沉,做出正在思索的表情,好在他心里的疑问太多了,几个呼吸后他就随便扯出一条问题甩给女孩,并故意皱眉,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问道:“我们还要走多久才能出去?” “嗯~~”女孩思考了一下才回答道:“如果一切顺利,半个小时以后我们就可以站到地面上了。” 陈木匠现在已经有点发麻的下巴险些被女孩这句话搞得闪了腰,他张大嘴巴用手指向头顶有点大舌头地含糊说道:“半个小时?……半个小时我都能跑出去十公里了!这地方有那么大吗?……还要上去?我们上去地面上?” 田姑娘没有理会陈木匠,她盯住陈木匠的脸看了半晌叹口气说道:“前面有水,我带你去洗洗,你可能中毒了。” “中毒?哈,怎么可能,我是不死身怎么能中毒?”说着陈木匠把眼睛闭上,集中注意力从脚趾开始向上,一寸一寸地感觉自己身体是否有什么异样。除了身体有点发热,嘴巴有点发麻,没什么啊。 如果是中毒,那也是中了爱情的毒,中这个毒他是心甘情愿的。 “我们继续走吧。”女孩低头轻声说着。 在陈木匠眼中,女孩微微低垂的秀丽脸庞上几缕青丝滑落飘散,一时间他竟看得痴了。应该是灯光的原因,女孩的脸庞有些朦胧,脸部轮廓有些模糊,粉粉的、嫩嫩的、肉肉的感觉,看起来格外迷人。 女孩等了一会仍不见陈木匠出发,也不说话,只是呆呆的盯着自己看,不由又长出一口气道:“你必须马上去清洗一下你的嘴。”这话说得斩钉截铁,陈木匠不由自主的回道:“好,听你的。” “你往前走,一直走。” “好的,我走……” “拐弯!你要撞墙了!” “好,我拐弯……” “往左拐!” “啊!什么东西打我头?咦?墙!刚才你为什么打我?” “哎!那个,不好意思,我刚才说错了,咱们往右拐……” “啊!这墙又打我!老子跟你拼了!” “不是让你现在往右!我是说你刚才应该往右……唉,算了,我扶着你走吧。” 走过凹字形的通道,前方的通道一下宽了不少,目测可以过小汽车了。两个通道连接处的上方垂下一些破烂而且肮脏的塑料带子组成的门帘,每条带子都有巴掌宽,一厘米厚。 拨开门帘再向前,走廊不算长,三十几米,光源要多一些,亮堂不少,走廊左右都有房间,但走廊的尽头没有门,估计出口在这些门后的房间内。 陈木匠两人进入这段走廊后女孩拉住陈木匠,两人停了一会,好似女孩在回忆路线,陈木匠也不说话,只是呆滞地站在女孩身旁,脑子一片空白。 四周很静,除了陈木匠有点不太正常的粗重喘息声外,就是偶尔从某个房间内传来一声孤独的滴水声,这声音格外清冷,令闻者精神为之一振。 第24章 田螺姑娘 走廊两侧相对的门上挂着木牌,左侧的木牌上面刻着“女室”,右侧的木牌上刻着“男室”。 田姑娘稍稍犹豫后指着木牌上写着“男室”的那个门示意陈木匠进去,叮嘱道:“你仔细洗洗,直到没有麻木的感觉才可以,然后还到这里来找我。” “好。”陈木匠没有多言,转身径直按女孩指的方向走了进去,留下女孩静静地站在走廊之上。 进了门,陈木匠慢慢转头寻找可以清洗的地方,他现在不敢快速地转头,眼球也不敢转,一转就头晕得很,明明脖子以上部分都是麻麻的感觉,偏偏头还会晕,很不舒服。 门内靠墙一侧是一排木头长椅,黄棕色的长椅,漆面上的痕迹显示这些长椅曾经被频繁使用。房间内的绝大部分空间被整齐摆放的一排排一人多高的灰黑色木架占据,每个木架上又隔出很多大概半米见方的格子,足有上千个,就像是殡仪馆存放骨灰的方式。格子下方钉着写有名字的木头小牌子,字是汉字,但并不是中国人的名字,那是日本人的名字。 几乎所有的小格子内都放着东西,不是骨灰盒,是鞋,一个格子里面一双鞋,各种各样的鞋,皮鞋、布鞋、运动鞋,黑色的、白色的,最多的是白色的鞋,上面有镂空的孔洞,黑色的空洞在白鞋上格外显眼。那些洞有大有小,圆的像是没有眼球的骷髅,又像是某种昆虫的巢穴,被钻的密密麻麻都是窟窿。白的刺眼,黑的瘆人。 有些人的死亡状态有可能无法保留尸体,但是衣冠冢总是可以做到的吧,只放双鞋就能代表这个人的最终归宿了? 商场里也有鞋架,鞋架上端端正正摆放着待售的新鞋,那会刺激人类消费的欲望,但在这里,联想到这一双双鞋所代表的意义,那只会令人头皮发麻,鞋在这,穿鞋的人恐怕早已做鬼了,只是不知道他们是否还徘徊在这一双双代表自己曾在这个世界存在过的鞋的附近。 穿过木架和长椅间的过道,陈木匠向里面走,循着里面滴水的声音走。 又是一道由厚塑料带子组成的门帘,水声是里面传出的,牢牢记得田姑娘让他去清洗,没有迟疑,陈木匠伸手拨开塑料带子,但他现在的精神不在状态,没有控制好,手一滑,一条带子没有拨到他身后,而是中途滑落在他的脸上,厚厚的塑料带子边缘顺势在他右脸上划出一条血痕,不深,但是有近五厘米长,有点疼,又有点痒。 在这点疼痛的刺激下,陈木匠似乎有些回过神来,他呆愣了一会稍微恢复了一些思考的能力,但好像还是不清楚为什么脸上会有点不舒服,他用手掌轻轻按了一下脸上的伤口,掌心留下一条长长的红色印记,一滴血滑过手掌滴落,他怔怔地看着那滴血落向地面,在灰白色瓷砖上的一小滩污水中留下一团红晕,恰巧此时传来一声滴水声,与血滴溅落重叠,一时间陈木匠也分不清那滴水的声音是不是这滴血发出的,只是那滴水的声音开始不断在他脑海中响起,频率越来越快,声响越来越大。 …… 突然,陈木匠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洗手池旁,身前的水龙头被开到最大,如注的水流看起来很清澈,但有一种奇怪的腐臭味似有似无,萦绕在陈木匠的鼻间。水池内的水线上沾着一圈红黑色的东西,好像是肉沫,时不时被溅起的水花卷走一些。水池底部被旋转水流激荡得上下翻滚但就是无法顺水漂进下水口的那个白色的东西看起来怎么像是一颗牙? 什么时候来到这里了? 陈木匠左右打量,他正站在一面装有四五十个洗手池的墙前面,身后还是一面墙,上面装着四五十个水龙头,只有水龙头,而且位置很低,勉强到陈木匠的膝盖位置,五六岁的孩子用还差不多,成年人要蹲在那里才能使用,水龙头前都摆着一个小木头板凳,难道是为了让蹲着使用水龙头的人能舒服一些,所以让他们坐着用?这设计师是白痴吗? 陈木匠正在用的这个洗手池是进门后的第一个,他的右手边就是门,这道门也安装了塑料带子的那种门帘,不同的是这些塑料带子被吊了起来,被铁丝悬在门的两侧,正好让出一个可以容纳人自由出入的空间。 这门,应该不是刚才经过的那道门吧? 水池上方,正对着陈木匠是一面镜子,上面说不清是尘土还是水雾,看不清。 陈木匠本没有照镜子的习惯,但他记得自己脸上刚才是受过伤的,记得是被被那些塑料带子划伤的,他再次打量了一下那些门帘,除了被吊起来好像也看不出什么区别。 陈木匠顺手抹去镜子上的污物,想看看自己脸上的伤口。 抹了第一下,陈木匠便发现不对!他急忙快速抹干净镜子,镜子变清楚了,他也看清楚了,这镜中的影像看起来像是一个人,但肯定不是陈木匠熟悉的人,更不是陈木匠他本人!……甚至,都不太像是个人! 这是谁?! 不对!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个什么东西啊!类似人类头颅的物体上有头发,有耳朵,有眼球,但这双快脱出眼眶的眼球上却没有眼皮!也没有脸皮,没有鼻子,没有嘴唇,没有牙齿,甚至连舌头都没有,裸露的牙床大张着,向下淌着掺杂着黄色、红色物质的黏稠液滴,慢慢慢慢地向下探去,拉出一条长长的尾巴还连在那个没有牙齿,没有舌头的洞里。 陈木匠惊恐的向后退去,同时本能地嘴里试图发出啊~~的声音,但他听到的却是哦~~呃~~的动静,他的舌头没有了,他不能正常发音了! 随即他的喉咙便被口水呛到。陈木匠躬身剧烈咳嗽着,不停的咳嗽,几乎快要窒息,他紧紧抠住洗手池,仿佛这样能减轻他的痛苦,洗手池坚硬的陶瓷在他的手中龟裂,一道道裂隙从被他手紧紧抠住的地方向四下扩散,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 终于,一口刚才在镜子里看到的那种黄色、红色物质混合的黏稠液体随着他猛烈的咳嗽被喷到水池里,还有几块不知道是什么地方脱落的人体组织。 这是我? 这是我吗! 陈木匠慢慢站直身体,再次向镜子中看去,那是他,那就是他,随着他抚摸脸庞手指的滑动,一块块肌肉组织正在掉落,而他竟感觉不到痛! 这不可能啊!我是不死的!我是…… 突然,陈木匠在镜子中发现那还有一个人,是田姑娘,她还是那样清新脱俗,不染风尘之气,地面的污水似乎也无法沾湿她及地的白色长裙。 “别看我!别看我!”陈木匠拼命捂住脸,脸上的烂肉和流淌的浓水被他的双手挤压进空洞的嘴里,没有鼻子的鼻腔里……又是一阵剧烈的呛咳。 仿佛根本没有看到陈木匠那张可怖的脸,女孩平静的,但是冷冷地说道:“我让你去洗脸,你为什么不去?我等了你好久。” 第25章 田螺姑娘 陈木匠蹲在地上,背对着田姑娘,他看着布满双手的污秽之物,嘴里传出一阵嘶哑的低吼,他无法说话,因为他的舌头找不到了。 女孩长出口气道:“你中毒了。” 陈木匠知道这是中毒了,中了一种腐蚀性极强的毒,但他无法回应女孩的话,他只能沉默,他在等舌头再次长出来。 他在用心感受现在身体中毒的状况是在减轻还是加重,可惜,貌似毒性只有稍许的减弱,在他被腐蚀成一滩烂肉前估计看不到毒性消失了。 许久,女孩再次开口道:“因为,你碰过我……”女孩的这句话说得很轻,很慢。 说完这句,女孩松了口气,仿佛这一路走来一直压覆在她身上的沉重包袱终于放下了。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陈木匠突然笑了起来,笑得歇斯底里,笑得前仰后合,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笑,这时候哭应该是第一备选项吧?但他怎么也哭不出来。 没有舌头的配合他的笑声就像是在一头老牛在喘着粗气。女孩静静的看着失态的陈木匠,一言不发。 笑了好一会,陈木匠突然停止了放肆的大笑,他不得不停下来,因为他的一只眼球被他笑掉了,从他的眼眶中脱落出来,眼球后面一条铅笔粗细的,由血管和神经组成的肉筋将眼球和空洞的眼窝连接起来,使它没有掉在肮脏的地面上,这眼球在肉筋的拉动下在陈木匠面前上下弹动,陈木匠连忙用一只手接住这只像溜溜球一样的调皮的小东西,这真是一个技术活,陈木匠能很快就将这枚眼珠子捧在手心多一半是靠的运气。 你可以想象这有多难,他的两只眼睛传回大脑的图像完全不一样,根本无法准确聚焦,无法判断距离、高度,而且其中一只眼球传回的图像还是在上下左右飘忽不定的。 但是陈木匠有生以来第一次没有通过镜子,而是直接用一只眼球看到了自己的另一只眼球,这感觉…… “呵呵呵呵呵”陈木匠又笑了,捧着一枚眼球笑了,这次他居然是开心地笑了,虽然他现在的样子看起来比刚才还要可怖,但他确实觉得这太搞笑了,太滑稽了! 他笑得太张狂,于是,他另一只眼球也掉了出来,这次他有了经验,没有在这只眼球刚掉下来的时候就急于去接住它,他静静的等着它停止做蹦极动作,非常有耐心的等着,饶有兴致地看着这眼球在他面前上蹿下跳,当这枚眼球的势能完全消失,静止后,他才轻轻地把它托起。 陈木匠一只手托着一只眼球,两只手摇摆着调整着他崭新的视角。这时他好像并不介意田姑娘看到他几成骷髅的面孔,他摇摇晃晃地托着他的两只眼球走到田姑娘面前,将他的两只眼球摆在田姑娘面前。 田姑娘贝齿紧咬,但她并没有躲闪,只将眼睛紧紧闭上,一声不吭。 突然陈木匠猛地一跳,跳起的时候转过身体,背对着田姑娘,然后将他的两只眼球反手托到脑后,一眨不眨的盯着田姑娘,没有眼皮,想眨眼也做不到,他就用那两枚布满血丝瞳孔散大的大眼球盯着这女孩。 背对着田姑娘却仍能亲眼看到她,陈木匠又开心地笑了,“呵呵呵呵……”。 …… “这是你新找的玩具吗?这表演很有些特色呢,有点意思,呵呵呵呵。”一个男人柔和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虽然没有陈木匠的笑声大,但是一样让人听得清清楚楚,这个男人打理精致的八字胡下那薄薄的嘴唇里吐出的是日语。 陈木匠懂日语,能讲一口标准的大阪腔是他对日情报工作的必备技能。 这个男人一头白发,在头顶靠后的位置扎起一个高高的马尾,一身黑色和服,上绣金线,裁剪合体,走线精致,显得雍容华贵,白色袜子下面踩着一双高齿木屐,两手交叉插在和服的大袖子里,抱在胸前,很随意地站在田姑娘身后数米的距离上,一长一短两把黒鞘武士刀斜插在左肋下的腰带内。 按理说穿木屐行走的声音是很大的,但是他是什么时候来的,陈木匠一点都没有发觉,就像是他凭空出现在那里一样。 对这个男人的出现田姑娘好像早在预料之中,她睁开眼,但没有回头看这个男人,女孩的目光落在她面前陈木匠反手托在手上的两只眼球上,怔怔地看着。 良久,和服男人打破沉默道:“你要走了?” “嗯。” 田姑娘如秋水的眸子中好似起了一丝涟漪,她轻声地回应。 “呵呵。”和服男人将双手从袖子里抽出来,右手大拇指插入腰间当做腰带用的布带内侧,四个手指搭在外侧,轻轻地,有节奏地轮番敲打着,好像在思考什么。他的左手则搭在腰间的长刀上,长度达一米二左右的太刀,太刀刀刃向下的佩带方式代表着他的身份高贵。 少顷,和服男人点点头轻声道:“嗯~~,这也不错,我不用再担心你会走了,不错不错,呵呵呵呵” 笑完,和服男人再次深深看了一眼田姑娘,柔声道:“小爱,你的灵位会放在我的旁边。” 未等田姑娘做出什么表示,陈木匠却从和服男人的话里听出了杀机,手里托着两枚眼球的他一时不知所措,这个样子怎么打斗?怎么保护田姑娘? 靠!老子的手不能用,不是还有脚呢吗?! 陈木匠疾走两步,飞起一脚抢先向和服男人发起攻击。但他的这一脚却似乎完全没有效果,和服男人没有任何动作,连衣服上的皱褶都没有变化,只是表情有些古怪的看着陈木匠,好像毫不在意这飞来的一脚。 这是赤裸裸的藐视!这是对一个心仪女孩就站在一旁观看这一幕的男人的藐视,任何一个雄性生物都无法忽视,你让陈木匠如何能忍?就算是手无寸铁,哦不,他手上还有两只眼球,但这个是不能当做武器的。 陈木匠感到自己的心中泛起一股凄苦的酸水,毁容也就罢了,凭借自己天生的复生能力终究是还能复原的,而眼前这田姑娘与和服男人明显很有问题的暧昧的表情和对话让陈木匠初恋的玻璃心粉粉碎,他要玩命了! 陈木匠脚上力度再加三分,但他却感到自己仍旧向后退去,比刚才更快地向后飞去,向着远离和服男人和田姑娘的方向飞去,随即他便感到自己踢到了什么东西,很硬,但在陈木匠沉浸多年苦练的腿上功夫下那个东西根本无法抵抗。耳边传来哗啦啦的陶瓷碎裂声,一个洗手池被陈木匠一脚踹碎,陶瓷碎片飞溅满天,而陈木匠则滑倒在地,撞到墙才停了下来,他踢反了方向。 陈木匠忘记他是反手在脑后托着自己那两颗眼珠子的…… 第26章 田螺姑娘 和服男人歪着脑袋细细打量一番狼狈的陈木匠后对田姑娘说道:“小爱,这小子是块宝啊,你从哪里找到的?” “他自己找过来的。”女孩淡淡说道。 和服男人笑道:“呵呵,捡到宝了,以后就由他陪着你好了。不过他这幅尊荣,实在是不敢恭维。” 女孩没有回应。 和服男人苦笑摇头叹道:“也罢,就当做我最后送你的礼物吧。” 说着,和服男人拔出腰间肋差,慢慢向陈木匠走来。 陈木匠还坐在地上用衣服擦着他的眼球,刚才的失误导致他的一只眼球被他一屁股坐在下面,险些压爆,现在他眼前金星四射,视物不清,而且还沾了不少脏东西。 刚才听到和服男人跟田姑娘的对话,说让他陪着田姑娘,陪着田姑娘不就是让他也去死吗?现又听到木屐声慢慢靠近,陈木匠慢慢将两只眼球塞回眼眶内,站了起来,骷髅脸面对着和服男人,见到出鞘的肋差闪着寒光,陈木匠试图挤出一丝不屑地笑容,只是已经没有肌肉可以做这个动作了。 “当他的刀捅到我的身上时,他的胸口必然会防御薄弱,到时我就一掌刀切进你的胸口,掏出你的心脏!反正老子是不死之身,大不了多耽误一点时间复活。”打定主意的陈木匠干脆放弃抵抗,两手低垂,平静地等待和服男人走过来出手的一刻。 但和服男人走到陈木匠身前两米的距离上停了下来,这个距离很微妙,非常不适合突袭一个拿着短刀的人,陈木匠只能接着等。 和服男人歪着脑袋再次打量着陈木匠,一边上上下下看着一边问道:“跟着爱姬,你每个月都会有那么几天是这个样子,虽然不疼,但是……哎呦!咂咂,你这个有点不太方便吧?” 和服男人话说到一半的时候,陈木匠的下巴因为没有肌肉的牵拉,再也无法保持上牙床和下牙床能够接触的状态了,他的下巴咔的一声掉了下来,耷拉在胸口。 “咳咳,我现在帮你马上恢复原样,不疼,但是会很痒,呃,对,你应该了解这种感觉。”说着,和服男人用肋差在他自己的左手腕上划开一道口子,殷红的血液霎时涌了出来,他小声念叨着:“也不记得上次用过后消毒没有,那些东西的血可不卫生。” 和服男人放低手腕,血液顺势下流,汇集到他的掌心中,形成一个小球。随着出血量增加,血球不断变大,很快就变得如网球大小。通常情况下一个手掌正常的成年男人是不可能在掌心容纳下这样大小的液体,在重力和液面张力作用下这血液的小球肯定会自他指缝间洒落地上,可这红色的液体小球愣是稳稳地停在他掌心,乖巧如温顺的小兔,散发着诡异的暗红色幽光。 而他手腕的伤口也在流血的时候慢慢愈合,这时那道伤口也已自行愈合,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和服男人将肋差归鞘,对陈木匠说道:“我要开始喽,放松。” 说罢,他手掌轻轻一抬,那颗在他掌心的血球便向上飞起,向着陈木匠头上方飞来,然后猛地炸开,形成一团浓密的血雾,缓缓落下,将陈木匠全身罩住,均匀地覆盖陈木匠全身。 陈木匠感觉这血竟像是活的,有生命一样,与他的身体接触后便似无数小虫向他身体内部蠕动,确实不疼,但那感觉比疼更难以忍受,陈木匠现在宁可疼。一直在溃烂脱落的身体组织和肌肉在这些血侵入之前是没有任何感觉的,但现在那滋味的酸爽简直令人销-魂,他心中暗骂和服男人,这叫痒吗?!那叫你全家都痒好了! 但陈木匠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的血液所蕴含的那种特殊能量远远超过他自己的。目前的伤势单凭陈木匠自己需要数天时间才能恢复,可在和服男人血液的催化下细胞复生的速度惊人,而且陈木匠感到这些来自和服男人的血液并没有发生作用后就消失,而是与他的身体融合,成为他的一部分,难道和服男人对田姑娘说的要送她礼物就是指的这个?把一个大活人当成礼物送给田姑娘? 陈木匠在等,等身体各部分机能恢复正常状态,和服男人的血融入他的身体,现在不能排出,所以等恢复了老子再放干血还给他,堂堂七尺中华男儿怎么能允许自己的血被鬼子玷污,陈木匠对小鬼子的恨不是他那个年代过来的人很难体会。 对田姑娘的感觉在陈木匠心里也在发生变化,这个女孩很有可能不是中国人,因为和服男人对她的称呼是“爱姬”,“姬”这个称谓在日本更多的是表示这个女人出身高贵,并不一定是说她是某个男人的姬妾,已是权贵男子的小老婆,这点与中华文化是不同的。 在中国古代,一个权贵男人称呼受宠的嫔妃、姬妾会用到如爱妃、爱姬这样的字眼,但和服男人还曾称呼田姑娘为“小爱”,陈木匠以此推断,田姑娘出身于日本某个上层社会家庭,而她的名字中有个“爱”字。田姑娘有九成的可能是日本人。 陈木匠心如死灰,面前这两人的恩怨他不再费神去思考,与他无关。他只待身体恢复后,将血排空给和服男人看,表示他绝不接受日本人的恩惠,欠谁人情也不能欠小鬼子的。至于和服男人是否有能力将他的血收回去陈木匠并不关心。 陈木匠恢复的很快,中毒最深的脸部也轮廓渐显,和服男人看着自己的杰作似乎很满意,赞赏道:“这小子也算一表人才,爱姬的眼光不错。” 女孩还是不做声。 和服男人抖抖和服的袖子,将双手又插进袖子里抱胸站着,笑道:“爱姬,如果你后悔了可以去找我,喔,对了,我最近住在东京的本愿寺,就在当初那个本愿寺的附近,他们在那个事件后重新盖的。” “我不会后悔的。”女孩这次回应道。 和服男人点点头道:“爱姬要去什么地方是否能告诉我?毕竟这次后将是永别,我有点好奇。” “东北。”女孩淡淡道。 “嗯?关东吗?”和服男人好像没听清楚,问道。 “中国的东北。” “哼”和服男人鼻孔喷气,语带不屑的说道:“去你养父母的墓地?你不怕支那人把你当怪物抓去做实验?” “支那人?!”陈木匠再次听到这个侮辱性的字眼,立刻浑身肌肉紧绷,双拳紧握,眼神中满是杀机,刚长出来的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刚才身体恢复时的那种折磨都没有让他如此失态。 和服男人眼角瞥了一下陈木匠,但并没有在意,应该是不屑吧,他继续对女孩说道:“你知道我是不会去支那人的地方,所以你躲去那里?” 未等女孩说什么,陈木匠终于忍不住了,他阴测测地用还不能准确发音的新生舌头恨声用中文吼道:“是中国人!” 和服男人闻言瞳孔收缩,转头正视陈木匠沉声道:“你是支那人?” 陈木匠双脚猛跺地面跃起,凌空一拳就向和服男人砸了过去,嘴里吼道:“你大爷的!老子是中国人!” 第27章 田螺姑娘 和服男人完全没想到陈木匠会突然暴走,而且他多年未曾再与人动手,这意外的一拳直到快击中面门他才慌张地后退招架,仓促间太刀连完全出鞘的时间都没有,迫不得已,侧身闪过陈木匠的拳头,和服男人借拔刀之势,用刀柄狠狠敲在陈木匠下巴上。 陈木匠真的不是这和服男人对手,两人相差太多,蓄势一击未果,而对方随手用刀柄的一击就将陈木匠的下巴打的粉碎,骨肉碎成粉末状喷洒漫天,就这一下基本上陈木匠的下巴就没了,他刚重生的舌头顺着下巴上的豁口耷拉下来,几乎可以舔到喉结,鲜血混合着唾液顺着舌头泼洒胸前。 陈木匠想爬起来,在敌人面前不可以示弱,下巴上的伤口虽然恐怖,但按理说对他的行动应该是不会造成麻烦,比这严重的伤他经历的多了,可陈木匠现在只觉得浑身无力,不,不仅仅是无力那么简单,是全身的气力乃至生命活力正在一点点流走,以一种他从未曾体验过的方式,那是一种离开后就不再回来的感觉,一种生命逝去而人类无法对抗的感觉。 你可能会感到疲劳,但是你知道休息后会恢复,所以希望还在,而现在,流失的能量他感觉不到有再恢复的可能。 好像知道陈木匠现在身体的状况,和服男人不慌不忙地从怀里掏出白色的草纸细致地将刀柄擦净,再将太刀重又插回腰间,转身对田姑娘微微颔首道:“不好意思,恐怕要让你失望了,这个人必须死。” 女孩淡淡问道:“因为他是支那人?” “如果他只是普通的支那人,那他没有资格让我出手杀他,但他是天启传承者,我不能允许一个拥有永生能力的支那天启传承者在我面前活着离开,绝不能让他有机会成长,当他的实力达到了就一定还会加入那些人的行列,再次将日本列岛变为地狱。绝不能让支那人再次欺辱我大和民族!必须将他们在萌芽状态就扼杀,绝不能给他们机会!”和服男人恨恨道。 田姑娘雪白的头发无风自动,冷冷说道:“你知道他死了,我也活不久。” 和服男人大袖一挥,打断田姑娘的话道:“那你更应该知道!跟我回日本,我会让你像公主一样高贵的活着,而不是像一只卑微的虫子。” 说完,和服男人察觉自己有些失态,便长出口气,缓和了语气继续说:“八姬中只有你从大僧都殿下那里逃出来,你是我唯一的爱人,我对你的爱不会被别人抢走分毫,你为什么不可以跟我回去?” “如果她们几个也逃出来呢?那我岂不是还要卑微的去乞求你的一份怜惜?这样的日子我过够了!”女孩面无表情,但这句话她几乎是从牙缝间挤出来的。 和服男人一时语塞,只用他充满悲伤的目光盯住女孩,叹口气道:“我知道你恨我,你恨我把你变成这个样子,但我是在救你,不用这样的方式当初你从大僧都殿下那里跑出来后是活不了多久的,大僧都殿下的手段不是我能设法解救的。你现在变成这样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石井四郎那小子已经尽全力了。” “哼!”女孩并不认同和服男人的话,只是回以一声冷哼。 和服男人沉默半晌又道:“你知道,没有办成的事我是不会说的,但今天我为你破例。”等不到女孩的回应,和服男人只得自说自话道:“经过这么多年的部署,御鬼众的实力有非常大的提升,比当初要强大的多,日本上下各个阶层都在御鬼众的控制下,现在只要一步,只要这一步走完我就可以将日本完全归于我的统治之下,完成当初的霸业,到时候我就可以用日本一国的力量治好你!” 田姑娘闻言冷笑道:“呵呵,统治日本?你知道日本现在是谁在统治吗?不是天皇,是美国兵!” 和服男人点头道:“你说的没错!这就是我的最后一步,而且在美国的部署已见雏形,经济和政治领域都已布好棋子,只待时机成熟时发动,万事俱备,如果顺利的话不但日本,连最强大的美国我也将握在手心,那时,我们大和民族终于将不再生活在支那人的阴影下。我将证明给大僧都殿下,大和民族也可以担负领导并保护这个世界的责任。” 田姑娘讥讽道:“难道大僧都殿下不是支那人吗?你能超越大僧都殿下吗?你敢统治大僧都殿下吗?” 和服男人肃容道:“大僧都殿下我无法超越,也不可能超越,虽然他利用了我们大和民族,但是他的目的是保护这个世界,而且最终他确实做到了,他保护了这个世界,并为此献身,曾经在大僧都殿下麾下战斗,我感到无尚荣耀!” 田姑娘仍旧一副嘲讽的口气道:“虚伪!当初明智光秀这个叛徒在“本愿寺”下克上,险些就成功了,你受到重创逃脱,用了几百年才恢复。那时你可是曾经痛骂过大僧都殿下是秃驴的。” “这四百多年我每时每刻都在为当初的妄语而深深自责,这你不是不知道,为什么还要揭开我的伤疤?”和服男人激动的吼道:“虽然大僧都殿下当初指点明智光秀如何能够伤害到我,并且还将我的继承人信中也一起杀害,导致我统一日本的大业没有实现,但我明白殿下的用意,也能理解他的行为,换做我也会这样做,而且一定会比殿下做的更狠!更绝!大僧都殿下为了他自己民族的安全考虑,不希望出现统一的日本国,我一样能理解!虽然大僧都殿下抛弃了大和民族,抛弃了我,但我不恨他,他是个伟人!他牺牲了自己将那些怪物禁锢在地底深处,不但保护了这个世界,大和民族更是直接受益者,否则让那些怪物冲出来,我们就要亡国灭种了,大僧都殿下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令我由衷尊敬的人!” 田姑娘突然厉声吼道:“好了!你说来说去都是你,都是你的日本,你的世界,那我呢!大僧都殿下是怎么对我的?他把我们拥有永生能力的八个姐妹都拘禁在那个暗无天日的洞**,轮流抽取我们的能量,以供养他的兵士,他有没有想过我们姐妹的痛苦?!” 和服男人露出痛苦的表情道:“爱姬,我又何尝忍心让你们在那里受苦?你们都是我的亲人!但是既然我们是天启传承者就必须要承担义务,做出牺牲,而且既然你已经跑出来了,我就不会再让你去那个地方了。” 说着,和服男人重又将太刀从腰间抽出,用手指着刀柄上,他刚刚仔细擦拭过的地方,那里有一个金色的,小且精致的五瓣樱花标志说道:“我现在以家纹的名义,向织田家的祖先起誓,一定不会再让我的爱姬受到伤害!我会永远保护她,爱护她。立誓人——织田信长!” 第28章 田螺姑娘 “狗曰的!”丧失说话能力的陈木匠暗骂:“这小鬼子竟然是在东瀛被称作第六天大魔王的织田信长!东瀛历史上最狠的角色!难怪只一下就把老子干残了。” 陈木匠自付绝不是这个超级狠人的对手,但他不能理解的是,织田信长口中不断提及的大僧都殿下是什么人?从他们两人的对话判断这个大僧都很有可能是中国人,一个曾经让织田信长乃至整个大和民族都吃过大亏但是还从骨子里敬畏的一个中国人,历史上有这样的人吗? 难道是蒙古人?忽必烈曾经两次大军攻击东瀛,但那是为了抢夺东瀛的黄金白银等贵金属,组团打劫去的,无论是中国还是朝鲜还是日本的历史上都是这样记载的,一群蝗虫一样的抢劫犯帮助日本免于亡国灭种这从何说起呢?何况忽必烈的两次发兵都以失败告终,只给日本留下了二战时期著名的神风敢死队,干死美国佬无数,这是唯一可供后人充作茶余饭后的谈资之事。 再比较有名的恐怕就只有秦朝的徐福了,他带着三千童男女东渡,有史料记载在徐福东渡后东瀛的科技水平得到飞跃,后世的东瀛史料中对徐福的记载也相当多,多有尊崇,甚至有东瀛皇族称徐福为东瀛国父,但是徐福的时代距离织田信长欲霸东瀛列岛的时期间隔一千多年,时间并不吻合。 思来想去,陈木匠也想不出哪位中华先人能做到让织田信长谈之色变的程度。 中国近代史上东瀛对我们的所作所为无须赘述,相信中国人心里都有一本账,一本厚厚的浸满国人鲜血的账。百年来中国人一直被东瀛人欺凌侮辱,东瀛人从骨子里看不起中国人,可这织田信长,东瀛第一的狠人怎么好像一副受了婆婆气又无处倾诉的委屈的小媳妇一样? 这边陈木匠正在怀疑自己的大脑是否短路。 在那边,虽然织田信长发了重誓,但田姑娘依然不为所动,坚决不跟织田信长回东瀛。 织田信长无奈对田姑娘道:“三十年,我再给你三十年,你可以去你想去的地方,我只希望三十年后你不会再令我失望……” 田姑娘冷笑道:“三十年,为什么是三十年?你的计划将在三十年后完成?你就不怕这个人把你的秘密泄露出去?” 织田信长自信的笑道:“呵呵,你会让他离开你吗?三十年后我的计划已经展开,就算他说出去又能改变什么?” 说罢织田信长转头又对陈木匠笑道:“小子,你很幸运,还能再活三十年。” “靠!老子的命什么时候轮到你个小鬼子决定了!”陈木匠不能讲话,便对着织田信长伸出两手的中指,笔直地挺起,耸立在空中,这是国际通用的问候别人女性亲属的标准手势。 织田信长摇摇头笑着对田姑娘说道:“好吧,好人做到底,让我给你减少一些麻烦,免得我走后这小子你控制不住。”说着,他从袖口内抽出一柄匕首,一柄古色古香的青铜匕首,向陈木匠慢慢走过来,边行边道:“小子,我只是说你还能再活三十年,但只是活着而已,我会斩断你的四肢,挖去你的双眼,割掉你的鼻子、眼睛、舌头,你可以有很长时间来不受干扰的思考人生,呵呵。” 陈木匠冷笑着想吐口痰以表达他的不屑,但是只从喉咙中喷出一股血沫,顺着耷拉在胸前的舌头流了出来。 没办法,他无法反抗,一点力气都用不上。 织田信长来到陈木匠面前蹲下,将手中青铜匕首在陈木匠眼前晃了晃说道:“不要希望你的能力可以将你复原,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你的祖先打造的武器,专门对付那些来自地狱的怪物,非常好用。但是,很不幸的是,这种武器对你同样有效,在它面前你就是一个普通人,你的能力没有任何作用。呵呵。” “够了!”田姑娘喊道:“你把他弄成那个样子我怎么带他走?难道要我去照顾一个废人?” 织田信长挠挠头道:“也对哈,怎么能让我的爱姬去照顾别的男人呢!很抱歉我没有考虑成熟。”他转头再次上下打量一番陈木匠,好像突然有了主意,笑道:“这样吧,我把他变成七八十岁的老头,这样他的复生能力虽然还在,但却只能是老人的体力,反抗的强度大大降低,你控制他就容易多了。” 田姑娘没再说话,不过陈木匠也并没有指望这个女人会真心帮助他,她只是在她自己争取更大的利益。 织田信长和田姑娘的关系绝不仅仅是闹翻了的伴侣,他们之间一定还有某种利害关系,否则以历史上记载的织田信长绝不会如此迁就一个女人,这个女人身上必然有着织田信长非常希望得到的东西,而且这样东西靠暴力是得不到的,那会是什么? 织田信长站起身来,用脚尖将陈木匠的两只手拨到一起后,一脚踩住陈木匠的两只手掌,将陈木匠的手指露在外面。他就这样踩着陈木匠的手掌蹲在那里,用青铜匕首一根一根的将陈木匠的手指分开,笑吟吟的说道:“你很喜欢对别人伸中指是吗?” 被一个成年男人的重量压住双手,陈木匠疼得浑身哆嗦,虽然他用尽最后一点力气但也不能移动双手分毫。 织田信长见陈木匠扭曲的身体,努力挣脱的样子,很是开心地笑了:“呵呵,别紧张么,你放心,我不会剥夺你这个爱好的,我是个仁慈的人。” 说着,织田信长,缓慢又耐心细致地用青铜匕首将从他鞋底露出来的陈木匠的手指一根一根地切了下来。 青铜匕首不算锋利,手指切下来后,手掌上的断骨面并不平滑,有的地方呈现锯齿状,这让织田信长很不满意,他摇了摇头,用匕首轻轻去刮断骨面上并不协调的部分,像是一位敬业的工匠在精雕他的玉器,这每一下看起来轻柔的动作都伴随着陈木匠身体的扭动。 陈木匠的舌头被他咬掉吞进肚子里了,很不可思议吧?他的下巴没有了是如何能咬掉舌头的呢?说来也蛮巧的,当他在地上挣扎的时候从喉咙处脱出来的舌头恰好被移到他的嘴边,移到他上牙和水泥地面之间,于是就被陈木匠的上牙垫着地面将这送上门的食材切断,吞了下去。 主菜是半尺长的新鲜人舌,配菜是附近地面上的水泥块,大餐自然不能少了红酒,不过这红酒不是酸的,是带着血腥味的咸咸的味道…… 貌似织田信长是处女座的,也可能他与陈木匠有相同的地方,都是木匠吧,仅凭一把匕首就完成了取平和抛光的工序,那断骨面与失去手指的手掌上缘弧度完全吻合,堪称佳品。 吹去断骨面上的骨屑,织田信长用他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断骨面,光滑而且弧度完美,如果不是还有鲜血汩汩的涌出这简直就是一件艺术品。 织田信长是守信用的,陈木匠每只手上都只有一根手指留了下来,中指。 第29章 田螺姑娘 后面的事情陈木匠记得并不是很清楚,记忆在这里变得断断续续,他只记得织田信长将他踢翻过去,后背朝天。感觉上应该是织田信长用刀沿着他脊柱将两侧的皮肉划开,再顺着他后脑发际线横着割开,与那两道伤口垂直相交,再然后是整个脊背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 陈木匠看不到后面,本来已经被折磨得没有一丝力气的他在这样的剧痛中居然奋力用手向后背探去,后背发生什么了?织田信长在对他的身体做什么?他的恐惧和本能驱使他去搞清楚,他的中指摸到了后背中间那道血沟,摸到了那道血沟中排列整齐的骨头,但随后就被织田信长将他的手踢开。 织田信长将那划好的一整条长方形皮肉从陈木匠的后脑至臀部撕了下去,露出里面白喳喳的脊柱骨,织田信长将手慢慢伸了过去…… 随后,一连串骨头被掰断的声音传来,那种痛楚应该是魂魄被扯离人体时的程度吧,反正那种疼没陈木匠没经历过,没人告诉过他,书上也没有记载,应该是经历过的人都死去了吧,所以没有记录下来。 陈木匠失去了知觉,恍惚间,他依稀记得织田信长手里拿着一条长长的好像是蛇骨一样的东西在他面前摇动,一串串暗色的血珠从那上面滴落。嗯,也许那并不是蛇骨,是人的脊柱骨也说不定,反正陈木匠确实记得不清楚。 ……不知过了多久。 醒来的时候,陈木匠发现自己趴在一个灰色的水泥槽内,像是一个没有盖子的棺材,阴冷潮湿,有一种脂肪和内脏混合的腻臭味挥之不去,这味道就像是在屠宰场。是乱葬岗吗?想必织田信长也不会好心将他入土为安,呵呵,还不错了,总比暴尸荒野的好,免得复活后第一件事就是跟野狗去抢被拖走的身体零件。印象中只有第一次复活时是在一个薄皮棺材里,从坟包里出来还颇费了一番力气,那是老娘用她最后一点积蓄给他置办的,那次复活后他曾多次给老娘送去一些钱物,但始终忍住没有见老娘,怕她老人家身体受不住,过于激动。 这次埋葬陈木匠的不知道是什么人,工作不认真么,棺材板没有盖上,更没有填土,陈木匠甚至还能看到上方的天花板和淡淡的灯光,停尸间吧? 陈老棺材啊,你这外号真的很贴切,嘿嘿,陈木匠自嘲着试图用手撑起身体,但一个趔趄险些又栽倒在水泥槽内,他连忙用两只手撑住身体,但是还是感觉很不对劲,没有力气只是一个原因。他盯着光秃秃的只有一根中指的手掌半晌才回忆起来,织田信长把他的双手都废掉了,只有一根手指,特别是没有大拇指的手掌不能很好的在支撑身体时保持平衡,怎么复活的时候没有长出新的手指?难道那青铜匕首真的可以克制自己的能力? 这双手皮肤皱褶密布,肤色发暗,青筋毕露,黑色斑点密布,那是老年斑,年龄增长后色素的沉积,这是一双老年人的手,还是残废的。织田信长真的把他变成了一个老人,没有力气也是衰老造成的。 陈木匠摸了摸后背脊柱的位置,并没有伤口,但确实有长长的伤疤,与记忆中织田信长在他脊柱上划开的伤口吻合,他不清楚织田信长是否曾经把他的脊柱拿出来过,不知道那个记忆是否只是梦境,但万一是真的呢,也许将他变衰老的途径就在那里。 陈木匠怔怔的坐在那里发着呆,脑子里什么都没想,也不知道要想什么,就像老人那样。 好一会,一阵凉风拂过,陈木匠回过神来,向风吹过来的地方仰头看去,是装在墙壁上端靠近天花板的一个通风口,通风口外的栅栏上系着几条细长的灰色纸条,还在有气无力地扇动。 不知道织田信长究竟是怎么做到的,陈木匠发现他的身体机能真的与七八十岁的老人一般无二,那些挂在通风口的纸条距离他并不算远,但他竟一点纸条被风吹动的声音都没有听到。 不知道田姑娘去哪了,陈木匠打量着四周,这是一个很大的房间,比一个篮球场还要大,纵横排列着数十个水泥槽。其实这水泥槽并不太像棺材,四面的水泥壁很低,不到十公分。 后侧那面墙壁上全是一个个方形的柜门,足有几百个,金属的柜门,特殊的开关设计,横向的门把手很大,一端连接柜壁的是一个挂钩,关门时提起把手就可以锁死柜门,从里面是无法打开的,这是冷藏箱,冷藏尸体用的。 陈木匠明白了,这样的设施是停尸房特有的,而且是法医用来解剖检查尸体的停尸房,这些水泥槽就是解剖尸体用的。但一般的法医用停尸房也就是几个解剖台,能同时有十个解剖台的都不多,毕竟没有那么多人会同时因为死因不明需要法医检查的。 阵亡的军人虽然数量很大,但是无需法医确认死因。这里很有可能是一个大型的医学实验机构,需要同时解剖大量死者以确认实验效果,收集实验数据,这是进行人体实验的见不得光的实验机构,只有进行生化武器实验的机构才可能需要同时处理如此多的尸体,同时解剖几十具尸体。 陈木匠看着这些灰黑色的水泥槽,昏暗的灯光,想象着这里曾经忙碌的场景。一群人忙碌着将同类的尸体切割,手术刀划开皮肤肌肉,骨渣和肉沫在钢锯的来回拉扯中四下迸射,躺在解剖台上的人空洞张开的眼睛。人体组织和内脏到处都是,青色的肠子,白色的脑子,神经被手术器械碰到引起的肌肉或是肢体抽搐,仿佛已经被掏空的身体中灵魂还依依不舍的不愿离开。鲜血顺着水泥槽内的下水管道流走,也许在地下某个地方积存,无数蛇虫鼠蚁在人类的鲜血池内上下翻滚,欢呼雀跃,被滋养的肥硕臃肿。解剖者带着口罩,眼睛里没有丝毫人类的情感,戴着胶皮手套的手指翻动着像牲畜一样的人类尸体,操作各种仪器,冷静而漠然地读出各种数据,记录在案。 这情景让陈木匠头皮发麻,不寒而栗,这样的地方他曾经去过,虽然他从没想过还要去,但事实上他很可能又来了。 哈尔滨平房区的日本关东军731部队基地,人体实验基地。 第30章 田螺姑娘 还是走吧,陈木匠不想在这里多待哪怕一分钟,这个房间有三道门,除了装尸体的冷藏柜这面墙其他三面各有一道门,陈木匠犹豫了一下,选择了一道看起来大一些的门,虽然那道门要远一些,但大一些的门可能通向主要通道。 顺着冷藏柜和解剖台之间的通道,陈木匠小心地走着,现在他的听力下降明显,不得不随时保持警惕,观察附近的情况,虽然他非常不想去看那些水泥槽,但水泥槽太多了,水泥槽加上下面的台子足有半人高,它们之间有足够的空间可以隐藏危险。陈木匠不相信田姑娘是一个会操作并维护这里发电设备和照明系统的人,这里一定还有其他人!只不过在织田信长出现之前,他并没有过多关注这一点。 地面上不时可以看到废弃的手套、掉落的手术器械、污秽不堪的床单等杂物,特别是那些床单,陈木匠对于它们下面覆盖的事物有非常负面的想象,让他时刻绷紧神经。 可能是因为对自己老迈身体的不自信,陈木匠过于紧张的神经让他的心脏有些超负荷工作,行不多久他开始感觉到胸口发闷,他顺势将一只手扶在冷藏柜上以支撑身体。冷藏柜柜门因为是金属的,触感温度比室温略低,这冷藏柜估计已经早就坏了吧,没有任何电机的声音。柜门上方有卡槽,绝大多数上面仍旧插着一张泛黄的卡片,上面只有一组编号,性别,年龄等信息,没有姓名。陈木匠不由一口浊气吐出,暗自叹息不知道有多少冤魂曾经在这里辗转反侧。 陈木匠的目光从柜门上的卡片一一扫过,突然他的身体一震,慢慢地将目光原路返回,不可置信地死死盯住一张卡片。这张卡片上面的信息与其他卡片并无明显的不同,但这张卡片,它竟然是崭新的! 编号:00919952733-04 性别:男 年龄:28.03+18.11 体型:中肉 编号和性别没有什么可说明的,体型“中肉”是说这个死者是中等偏胖身材,这是日本语的用法,但年龄28.03+18.11是什么意思? 陈木匠大致浏览了附近几个柜门上的卡片,年龄都是整数加两位小数,但并没有再加一组数字。 陈木匠再仔细观察这个特殊的冷藏柜,他发现柜门把手上的浮尘有一些被蹭掉了,有几条类似人类手指留下的细长形痕迹,说这些痕迹是类似人类留下的,是因为从痕迹上看不出它们有指关节,印痕非常圆润,没有指纹,粗细一致,而且很长,至少20厘米,甚至从痕迹上可以看出它们很可能曾绕过把手一圈,却没有留下手掌的痕迹。 其中一道印痕边缘好像粘上了什么东西,陈木匠凑近观看,却只觉得眼前一花,双眼无法聚焦,难道这上面有挥发性毒剂?!陈木匠急忙闪开,同时捂住口鼻,但他并不甘心,屏住呼吸,再次凑近,但还是眼花。 “奶奶-的!老子这是老花眼!靠!”陈木匠突然醒悟,自己的身体已经不是30多岁的壮年了,“狗-日的织田信长!” 离开足有一米远,陈木匠皱着眉、眯着眼、噘着嘴,终于看清那印痕的边缘粘的是什么东西。那是一些黏性的液体小气泡干燥后留下的一些细密的圆形水痕,就像是肥皂泡干涸后留下的印记,这不过这些水痕很小,很密,范围也很小,不仔细观察还以为是被手指上的油脂或汗水黏在一起的尘土颗粒。 既然是老花眼而不是毒剂,陈木匠放心地凑近门把手用手掌煽动那几条印痕上的空气进自己鼻腔,隐隐一股淡淡的尿骚味,是氨水。 拉开这个柜门的东西一定去过柔佛海峡! 崭新的信息卡,散发着柔佛海峡味道的痕迹,年龄不详的微胖男人……难道?!难道这冷藏柜里面是吴敌? 迟疑片刻,陈木匠终究还是咬牙拉开柜门,一股热乎乎的臭气扑面而来,冷藏柜果然不在工作状态,那种人类死亡后从各个腔道开口溢出体外的味道集聚在狭小的柜子里,一旦得到释放便呛得陈木匠连连后退咳嗽不止。 将放着尸体的金属板从滑轨上拉出来,陈木匠松了口气,这并不是无敌,但同样是个健壮的男人,一个没有双腿的男人,他的腿被从靠近大腿根部的地方整齐切掉,两边非常对称,但切掉的那部分腿并不在冷柜内。 看着这个男人大腿上的伤口陈木匠不由得想起自己在田姑娘房间内醒来的时候,他也曾在自己双腿上的同样位置发现有愈合的伤口,两侧位置非常对称精确的环切伤口。 无名男尸的腿部伤口情况很不一般,经过仔细检查发现,男尸的外表皮创口非常整齐平滑,而且貌似这伤口早就已经愈合,形成一层老皮,与其内侧的肌肉组织完全分离,像女人的裙子那样覆盖在肌肉外侧,当然,这些特殊的老皮很少,宽度大概两厘米的样子。 如果说这老皮是诡异的,那伤口处的肌肉和骨骼的情形就有些骇人了,它们已经不是人体组织该有的形态,骨骼断面的痕迹显示它们被切开的时间已经不短,断面完全愈合并被肌肉组织包裹。肌肉则生长得乱七八糟,一条一条长短不一的管状肌肉末端呈树枝状分布,枝端分布非常繁琐细密,像是血管,更像是神经,上面沾着一些不知什么生物的身体组织,那绝对不是人体组织。这些肌肉像是曾经连接在什么别的东西上,有一些很明显的拉扯造成的痕迹,说明它们曾牢固连接着什么东西,但是现在被硬扯下来。陈木匠倒吸着凉气,牙缝间发出“嘶嘶”的声音,似乎感同身受,这TM一定很疼,只是不知道它们被硬扯下来时这个无名男人是否还活着。 突然感到又是一阵凉风吹过,陈木匠感到一丝异常,再次抬头向风来处望去。通风口朝向冷藏柜,这个通风口上面并没有防尘的栅栏,而且这个通风口的开口形状有点古怪,它好像被撑大了,原本应该是方形的通风口现在看起来很明显的变圆了…… 第31章 田螺姑娘 陈木匠觉得这股凉风很近,不是说他与通风口的距离,也不是因为通风口上没有防尘栅栏所以风吹过来更肆无忌惮,而是,嗯,怎么说呢?就像是一个人在对你吹气,距离你两米和一米上同样吹口气,那感觉自然不同,当然了,口臭的味道也令人销魂。 而陈木匠现在感觉那吹气的东西就在通风口那黑漆漆的洞口内,离他并不算远。陈木匠眼睛一霎不霎的盯着那个通风口,他的直觉告诉他,那里面有个东西,而且这个东西也在盯着他。通风口内很黑,而陈木匠这边较亮,所以他能隐约看到通风口内有一些似有似无的亮光,好像是瞳孔上微弱的反光,也好像是光线照射在流动的液体上那种有些波动的反光。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非常慢,陈木匠现在非常确认那个通风口内肯定有个东西,并且在陈木匠的注视下逐渐有些不耐烦了,从通风口内吹出来的风量在变大,吹风的频率也在变高,就像是陈木匠现在情况一样,呼吸急促是紧张和压力造成的,陈木匠感到自己体内的肾上腺素含量激增。 通风口内突然传来哔哔啵啵~啪啪的声音,是通风管道的金属壁膨胀变形的声音,难道那个东西终于忍不住要出来了?正对着通风口与那个不知道什么东西面对面硬钢不是什么好主意,陈木匠正要准备向后退去时…… “过来!慢慢地,轻轻地退过来。”是田姑娘那把轻柔的声音。 陈木匠有他自己的判断,本就无需田姑娘提醒,只不过恰巧此时田姑娘出声,让陈木匠心里很不舒服,虽然他明知这时应该退后,但是他绝不愿意表现出这个动作是在田姑娘的示意下做出的,哪怕这只是一个巧合,但在表面上看起来也不可以,可能是人老了变得更倔强,非要争这口气,他正要轻轻抬起的脚步又变得僵硬起来。 “你……”田姑娘见陈木匠不为所动,不由气结,稍稍犹豫便欲上前扯走陈木匠。 但已经晚了,通风管道的金属板突然传出一连串爆裂声,伴随着仿佛是无数指甲在划动的声音,好像有很多人正在拼命抓挠着管壁挣扎着不被拉出通风管道。 那个东西冲出来了!巨大的灰影一闪正对着陈木匠而来,他急忙后退两步,避开来势。 只见一只肥硕的灰白色肉虫子像疯牛一样撞破了通风口,带着金属管道的碎片和大团大团透明腥臭的粘液飞溅漫天,它就像是一坨浓痰伴随着一个猛烈的喷嚏被喷出通风口,直接落到那具无名男尸身上,散发着令人作呕臭气的黏液则淋了陈木匠一身。 隆隆声响中大肉虫沉重的肉身裹挟着势能压垮了从冷藏柜抽出大半截的放置尸体的金属板,它压在男尸上一同摔落在地面上。 这个大肉虫子像是一个大号的睡袋,大约长两米到三米,实在无法说清它的长度,因为随着它的肥肉滚滚间,它的身长也在伸缩变化,像一个造型非常个性的大弹簧,裹着肥肉的弹簧。那肥肉在它身体上挤出一道道深沟,隆起的地方则有很多锐利的尖刺,毫无规律的随便生长着,估计是它防御的一种手段。 这货长相诡异,身体中间粗,成年男子勉强可以环抱住,头尾部分则较细。没有脖子,或者说是肥到找不见脖子,脸盆大小的脑袋上有一个巨大圆形黑色硬壳,像一口大黑锅扣在它脑袋上,几乎占据它“脸部”一半。开始时陈木匠以为那黑色亮晶晶的硬壳是它的眼睛,是一只独眼,后来发现那黑壳上方有两个蚕豆大小的黑点,不停在左顾右盼,这才醒悟这黑壳应该是这肉虫子的鼻子,只是不知道鼻孔开在哪里。 大肉虫子其实看起来并不算恐怖,实话讲,充其量是难看的很,只是它这庞大体型确实骇人,陈木匠平生未曾见过。而且这大肉虫似乎并没有要攻击陈木匠的意思,它落地后一边警惕地用它两粒蚕豆小眼盯住陈木匠,一边用它的黑鼻子将无名男尸推进它肥硕的身体下方,直到它的肥肉将男尸全部覆盖仍旧有些不放心,不时地用它黑亮的鼻子在地面上拱来拱去,生怕男尸还有部分身体露在外面,活像是护仔的老母鸡,把这男尸当做雏鸡保护在身体下面。 当然了,陈木匠绝不会认为这个虫子是将男尸当做自己家的宝宝,它这举动完全是一副在与陈木匠抢食的做派,弄的陈木匠啼笑皆非。 “老子长得那么像是个吃人的人吗?”陈木匠暗自腹诽,这货看起来没什么脑子,是个笨虫子。但越是感觉这虫子笨,陈木匠越发不敢轻举妄动,虽然他现在真的有些后悔为什么不早点离开。 但凡是动物,越是笨,越是智商不高的也就越遵循其本能,你要是乱跑会激发它追捕动物的原始本能,可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那货毕竟是个畜生,时间长了很可能会做出陈木匠无法预测的事,例如它可能不会介意把陈木匠当做加餐,何况陈木匠还比那个男尸多了两条腿呢,几十斤肉呢,还是新鲜多汁的。谁是大餐谁是加餐可能这虫子搞不清,但肉多肉少相信它还分得清。 陈木匠暗自打算着,这虫子一直用它的蚕豆眼盯着自己,需要将它的注意力引开,但四下什么都没有。 无奈,陈木匠只得悄悄地,以最小的动作缓慢地脱下一只鞋,拿在手里,心里盘算着往哪里丢呢…… 很快陈木匠便有了主意,他将拎在手中的一只运动鞋仅凭手腕的力气甩了出去,除了手上一点动作,陈木匠身体几乎看不出任何动作,那只鞋则被他丢进了无名男尸原本所在的那个冷藏柜内。 肉虫子的蚕豆眼很是机敏,它的目光随着那只鞋移动,直到鞋子落进冷藏柜内发出啪嗒一声,因为冷藏柜内回音的关系,这个声音被放大了一些,但大到足够挑动肉虫子运动神经的程度,肉虫子毫不犹豫地循声纵身一跃,以与它肥大身体毫不和谐的轻柔动作闪电般钻进冷藏柜内,还未等它确认那只鞋的位置,便被随后跟上的陈木匠哐的一声将柜门关上,顺手将门把手上的搭钩锁死,将肉虫子关在冷藏柜内。 第32章 田螺姑娘 陈木匠动作非常迅速,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充分验证了他活了这么多年真是没白活……也真难为他这么快就适应了骤然老去四五十岁的身体,辗转腾挪间没有闪到他的老腰算他运气好。 田姑娘被陈木匠突然的举动惊呆了,她根本没想到陈木匠不但没有逃跑反而将这肉虫子关进冷藏柜内。她嘴唇颤抖着喃喃细语道:“坏了,坏了,这下可麻烦了!” 被禁锢的肉虫子好似一时间并没有搞明白为什么突然就停电了,怎么这天突然就变黑了,关键是它真的智商很低,它认为它是凭自己的意志自愿进入冷藏柜的,并不是被人引诱进去的,这一点让它内心比较平静,而且它对狭窄黑暗的空间也算熟悉。 这里温暖而紧凑,严实包裹着身体的感觉实在是美妙,不要动啦,不要着急啦,就让我静静的呆一会……就是稍稍有点干,不过这不是问题,我自己也可以分泌润滑液,我吐…… 总之吧,这肉虫子并没有抵触情绪,甚至还觉得这里很舒适,能让它得到短暂心灵上的宁静…… “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吗?快点把它放出来!”田姑娘拉住陈木匠焦急地说道。 陈木匠看着田姑娘,她还是那么美,白皙的皮肤因为紧张而微微泛红,陈木匠暗自叹息,如果你不是东瀛来的该多好。他轻轻将女孩的手拉开,淡淡说道:“这是你的宠物?” “这不是我的宠物!它很危险!它是……唉,没有时间解释了!”说着,田姑娘伸手就要去拉开柜门把手。 “等等”,陈木匠伸手将女孩的手压住,肉虫子的举动证明它是冲着这无名男尸来的,是把这男尸当做食物来看的,吃人的虫子怎么能轻易放出来。陈木匠调侃道:“我最富裕的就是时间,慢慢讲。” 女孩的鼻头开始泛出一层细细的汗珠,她是真的在着急,可虫子已经被关起来了,而且还很老实,那她在急什么呢? 女孩越着急,陈木匠就越表现出一幅无所谓的样子,他将身体靠在冷藏柜门上,将门把手完全置于他的身后,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女孩。 “你!”女孩急道:“你会坏大事的!这虫子没有危险,真的!我们有协议,它们只会拿走我们提供的尸体,但不会对活人下手的!你相信我!” “相信你?”陈木匠举起双手,只有中指的光秃秃的双手,轻笑道:“相信一个东瀛人?哈!现在说它不危险,刚才你可是说它危险的,这还不到一分钟呢!再说了,你说我能相信一个能和虫子达成协议的人说的话?” 女孩无奈地说道:“它本身并没有什么攻击力,但是它会把那些怪物引过来的,你相信我,你绝不是那些怪物的对手,它们会把你撕得粉碎,而且死在它们手上是不能复活的!你可以不相信我这样的东瀛人,但这虫子可是中国的虫子!” “我靠!这弯这么大!”陈木匠闻言感觉自己快要脑出血了,女人的逻辑怎么这样不可思议!先不说自己活了几百年怎么就没听说过中国有这么大个的虫子,而且说这虫子没有攻击力?!骗小孩呢吧?仅凭它身上钢针一样的体毛就能把人扎成筛子。 这虫子不但对自己有敌意,而且有能力发动攻击,事实上虫子攻击陈木匠丢出去的鞋就已经证明它会发动攻击,就因为这虫子是中国的它就不会攻击人了吗?中国虫不吃中国人? 儒家思想熏陶了两千年的中国人是彬彬有礼的谦谦君子,我们不会随便攻击别人,但虫子就是虫子,中国的虫子也是虫子,中国的老虎就不吃人了?再说了,这货长的那么丑,必不是什么善类,不弄死也要先关起来考察一下再说。 若是肉虫子能听到陈木匠的心声,它一定会郁闷死,丑TM也有罪啊! 在柜子里关了半天,肉虫子这才想起来那具男尸还在外面呢,便开始奋力挣扎,但是冷藏柜实在太小,给它发力的空间十分有限,折腾半天,体毛断了几十根还是无法撞开柜门,可能是撞疼了自己,肉虫子见这样无法奏效,便停了下来,只在柜子里唧唧唧唧的叫个不停。 听到虫子开始嘶鸣,田姑娘终于按捺不住,上前一把拉住陈木匠转身便跑。 其实陈木匠也察觉情况有些不对,肉虫子这样的举动明显是在呼叫同伴前来帮忙,否则不会只挣扎一会就轻易放弃。但他刚才还在嘲讽田姑娘,一时也放不下脸面逃跑,对于女孩拉他的动作没有任何反抗,就坡下驴,拔腿就跑,甚至隐隐然有超过拉着他跑在前面的女孩的势头。 当得知这个女孩是东瀛人后,陈木匠对他的感觉就变得非常复杂,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何况她与东瀛历史上著名的战国第一狠人、第一战争狂人织田信长有着扯不断的关系,这让陈木匠从内心深处就排斥对女孩的好感之情,但是男女之事本就不是理智能控制的。 陈木匠能看出这女孩对可能出现的危险是真的在担心,而且表现出对他的关心是发自内心的。虽然女孩说的话不多而且有所保留,但她现在果断而坚决地拉着自己的手上传来的感觉告诉陈木匠,她并没有将他仅仅当做一个有价值的物品,有一股似有似无的依赖感。只是拉着手而已,但是陈木匠的确有这样不可言表的感觉,这女孩对他很依赖。虽然他是被女孩拉着跑,是被动的跟随女孩的步伐,但陈木匠就是感到他自己被女孩依赖的感觉,这在逻辑上真的很难站住脚,但陈木匠确实在这荒谬的拧巴的状况中感到那种依赖,这让陈木匠有点窃喜,但他同时又很厌恶自己这种没有立场没有节操的情愫。 不知不觉,陈木匠刻意避开的目光还是不自觉地落到女孩身上,虽然那眼神依旧有些闪烁,就像他现在忐忑的心情一样。 虽然两人拉着手,有些牵绊,但两人的奔跑的速度并不慢,转眼间便已跑过半个停尸间接近房门了,陈木匠略微落后在女孩身后侧,他从未在这个角度观察过这个女孩,刚才他尽量避免视线落到女孩身上,但是现在,他突然发现女孩跑步的姿势有些古怪! 不! 不是姿势古怪! 是这女孩的身体有问题!在女孩宽大白色外衣遮盖的后背上不知什么时候鼓起来一个大包,书包大小的一个大包,就在她的衣服下面,陈木匠打了一个激灵,有什么东西现在就趴在女孩的背上!静静地随着女孩的步伐起伏…… 第33章 田螺姑娘 女孩跑动中的剧烈动作并不能影响到那个东西,它一动不动的趴在那,静静地趴在女孩背上,破坏了那里曼妙的曲线,玷污了女孩的美。 陈木匠没有声张,他怕吓到女孩,只是仔细观察这撑起女孩衣服的一团鼓鼓的大包。 难道是那种肉虫子?小一号的肉虫子?从外观上看也的确相似,中间粗,两头小。但它趴在女孩背上做什么?它是什么时候趴上去的?虽然没有见过女孩动手,但是陈木匠心里盘算,一个织田信长都有些忌惮的女孩是不可能连一点自保能力都没有的,何况女孩还生活在这里,这个阴森诡异的生化试验基地,她应该知道这里会有什么危险。但女孩为什么好似一点都没有察觉到的样子? 不对! 在陈木匠的脑海中突然闪现无数张他认识这个女孩之后的情景画面,他突然意识到,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女孩的背,在这之前女孩从没有转身面对过他,那不是女孩的家教好,恭谨待人,而是她的后背上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而这秘密就是那吃人的肉虫子,也许女孩就是肉虫子的一种也说不定,靠着迷人魅惑众生的容貌勾引男人的肉虫子。 一袭及地白衣的女孩袅袅而来,突然外衣褪去,似白色蝴蝶般翩翩舞动中,女孩青春洋溢的浪漫气息扑面而来,空气仿佛也被这灼热的画面蒸腾,似梦似幻,似乎触手可及,却又在定睛观看时还复朦胧,那山丘、那幽谷、那芳草萋萋鹦鹉洲上…… 陈木匠猛地甩甩头,这个场景过于肉幻了……呃,不,是过于梦幻了。 如果女孩要害他这确实有说不通的地方,从始至终女孩都没有加害过他,相反还救过他,至于他因为接触女孩而中毒,全身溃烂,那也不是女孩主动造成的,谁让他自己逞英雄非要挺身而上甘为肉盾的。 每每想出一点问题,却又被自己推翻,相互矛盾,陈木匠觉得头很疼,线索纷乱完全找不到头绪。 等等等等……,陈木匠的脚步渐慢,他竟然在这种时候沉浸在思考中。 …… 突然灵光闪现,陈木匠猛地反应过来,这是什么地方?这TM是做人体实验的生化实验基地! “你就是个蠢货!”陈木匠在心里狠狠抽了自己几个大耳光,什么田姑娘!什么织田信长!都是假的,不是幻觉也是对方特意安排人扮演的,这就是在拿自己做实验,自己频繁受伤、受重伤,冷兵器攻击、毒剂攻击,记忆中短短几个小时自己恐怕已经复活了两次了!这还是自己记得的,不记得的不知还有多少次呢!就算是记得,又有多少是真实的? 这TM不就是在拿自己做人体实验吗!肉体受创的同时兼施以各种精神抗压力测试,美女,杀神,吃人的虫子轮番上阵,这TM是要玩死我的节奏么!!靠!反正他们知道老子是不死的,所以各种手段都敢上,反正玩不死么!连尸体都不用处理,反正会自己爬起来的,多省事啊!奶奶滴! “喂!你倒是跑啊!干嘛突然停下来了?”田姑娘焦急地拖着陈木匠的手用力拉着,那力气还真是不小。 陈木匠的手腕被女孩拉住,他尝试着用了点力气转动手腕,竟然纹丝不动,暗自叹口气,陈木匠不得不用上点技巧,他将被女孩握住的手突然向上仰起,再猛地向手臂外侧旋转,通常情况下这个动作可以轻松摆脱被人控制住的手臂,但是女孩的反应很快,她顺着陈木匠的力道将手腕翻转再次握住陈木匠的手腕,同时她的另一只手自胸前从内侧托住陈木匠抬高的手肘横向一拉,陈木匠关节便被她制住,身子不受控制地屈膝单腿跪在地上动弹不得,跪在女孩面前。 活了几百年,陈木匠小擒拿的手段和经验都要超过田姑娘一大截,但是他没有试图反制对方,而田姑娘也只是本能的下意识反应,而且几乎在控制住陈木匠的同时她便松手了。 陈木匠抖了抖膀子,慢慢站直,面对着女孩,也不说话,眼神复杂地看着田姑娘,他的思绪是纷乱无章的,根本也想不出该说什么。 田姑娘也愣住了,她能理解陈木匠不想被她拉住手的心情,她和织田信长对话时陈木匠在场,他知道他只是一个有价值的物品,可以被她利用的物品,任谁都不会喜欢被人当做物品的感觉。 但是女孩不明白的是当她用更暴力更不友好的手段擒拿住他的时候他为什么一点都没有反抗。难道他以为被我抓住并且跪倒在地就算是两不相欠了吗?就可以抹掉救命之恩了?不对啊,他本来就是不死的何来救命之恩呢?既然他并不欠我一条命,那他完全可以摆脱我跑出去的,他为什么不跑呢?难道他喜欢我?我的后背被他看到了,他还会喜欢我吗?而且我看得出来他很不喜欢东瀛人的…… 唉,人啊,为何不能简单一些? 良久,两人就这样面对面静静伫立着,田姑娘终于在这样的压抑中最先忍不住了,但,就在她刚要开口的时候,停尸间另一侧的通道内突然传来一声闷响,好像是一堵墙倒了,伴随着砖头落地弹起和滚动的声音,声音不是很大,但地面的震感很强。 声音传来,意味着危险不远了,女孩反倒不是那么紧张了,她盯住陈木匠双眼,非常诚恳地说道:“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 陈木匠轻笑道:“我应该害怕吗?” “轰隆隆~~”,又是一声,比刚才近了一些。 女孩淡定的说道:“你的体质特殊,但是这个世界上能克制你体质的事物很多,织田信长的匕首,还有就是马上就要过来的那些东西。” “轰隆隆~~” 女孩眨眨眼,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翕乎间并没有丝毫颤抖,:“那些东西存在的目的就是杀死像你我这样的人,但是我和它们有协议,只要不出现在它们面前我们就是安全的,我们现在离开还是有机会的。” “嘿嘿,刚才那只不算数吗?你我都在它面前亮过相了。”陈木匠冷笑道。 “那是一只幼虫,它并不会攻击活着的人,嗯,起码在成虫下命令前它是不会主动攻击活人的,它只负责收集尸体。”女孩解释道。 陈木匠语带嘲讽好奇地说道:“幼虫收集食物?果然是虫子啊,智商不太高么,幼虫懂得如何分辨食物吗?大虫子就不怕被小虫子带回去的食物毒死!老子……咳咳,咱家的肉可是很难入味的,呵呵”。 第34章 田螺姑娘 “轰隆隆隆~~” 声音已经非常接近了,恐怕就在门外不远处的走廊上。硬物摩擦墙壁的声音,重物踩踏砖石地面的声音,沉重如牛的喘息声,这都说明外面来的那个东西个头很大,力气很足。 陈木匠现在是真的不着急了,他的经验告诉他,在一个建筑物内部行动,如果不是确有必要是不会轻易浪费体力来破墙前进的,外面那个东西不断破墙,虽然来势汹汹很有气势,但恰恰证明它在这里行动可能很不方便,起码说明这个东西智商欠缺,想走近路可以理解,但是破墙而过这种浪费体力的蠢事老司机是不屑一顾的。所以陈木匠现在比较安心,就算是打不过,逃跑还是占优势的。 天花板上因为震动抖下一些尘土落到陈木匠肩膀上,他轻轻地将尘土拂去,然后双手交叉胸前,好整以暇地看着女孩。 女孩见他这般做派,不由气得小脸涨红,陈木匠在坐地起价,借此形势要逼她透露更多秘密,虽然两人同处这样的境地,而且说实话,陈木匠要比她危险的多,她是有自保的手段的,只要来的那些东西不是太多,就算是丢下陈木匠她自己全身而退,可没有陈木匠的帮助,她也命不久矣。在这般境况下女孩委实没有什么还价的资本,陈木匠一副无知者无畏的劲头更让她气结,一口气憋得她****发涨,呃,是胸口发涨,但她也只能强压嗓音,柔声道:“我答应你,我的事一会我都会告诉你。” 陈木匠的一侧眉头一挑,好似很有兴趣,但随即又故意皱眉摇了摇头。 女孩只得追加筹码道:“你的事,我也都告诉你!” “呵呵。”陈木匠笑了,他调侃女孩道:“我的事情还需要你来告诉我?” “哼!你不知道的事多了!赶紧走!否则你这辈子都再没有机会知道你为什么能不死了!” 听到女孩说她知道不死之身的秘密,陈木匠不由精神一振,拉起……呃,不,他用只有一根中指的右手勾住女孩左手大拇指,用力扣紧,转身向破墙声传来的反方向大步跑去。 陈木匠拉着女孩三步并作两步疾奔到停尸房侧门,只要打开门离开这个房间,远离正被关在冷藏柜里求救的肉虫子,循声而来的它的同伴看不到敌人必然会首先营救肉虫子,这就给两人留出逃脱的时间。 但是正当陈木匠的手指刚刚搭上门把手时却被田姑娘拉住了,“等等!”女孩警惕地说道。 陈木匠侧耳倾听,门外并没有异常的响动,他疑惑地问道:“怎么!反悔了?不想告诉我你的秘密了?” 田姑娘将手指竖起到她嫣红的嘴唇边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眉头紧皱的好像在听着什么。突然,她猛地拉住陈木匠顺着墙壁一侧跑去,藏在墙角处两个解剖台中间,强行按着陈木匠的头两人躲了起来,弄得陈木匠一头雾水。这解剖台并不是很好的遮蔽物,而且那肉虫子叫来的必然是它的同类,虫子搜寻猎物未必是靠视力的,灵敏的嗅觉、甚至对空气流动变化的感知能力一样可以索敌。放着门不走,非要躲在这里,等着被虫子瓮中捉鳖? “难道这姑娘觉得生无可恋,突然改变主意要和老子死在一起?”陈木匠正要开口询问,女孩似乎察觉到他的企图,将小手轻轻捂在他的嘴上,大眼睛盯紧陈木匠连连摇头,示意他不要出声。 那柔软的小手像一团冰一样冷…… 本不甘心受女孩控制的陈木匠感受到这冰凉的触感,突然心生一种莫名地感觉,心酸的感觉、令百炼钢化为绕指柔,这时他感到心口有东西碎了,不是心碎,应该是禁锢心门的锁链正在裂开。这个女孩也是个可怜人。 陈木匠没有挣脱,也没有说话,他轻轻用手指将女孩的手从自己嘴上拨开,也不理会女孩,只悄悄地在解剖台上探出头去观察情况。 女孩反倒有些发呆,她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掌心,那里有点发热,很暖和,是陈木匠呼出的热气,不知为何,她的手竟有点颤抖,随着她心脏的节奏。 来了!! 轰~~哗啦啦~,停尸房的大门被撞碎,玻璃碎片飞溅中,一只,呃不,是一头庞然大物的身影闯了进来。陈木匠不由愕然,刚才一连串破墙的声音并不是那个方向,而且从破墙声由远逐近判断那个东西的速度也不会这么快就到达大门处,这东西难道还会声东击西!? 话说这个东西也太大了些,外形和肉虫子也相差甚远,有那么一小会陈木匠甚至以为这新出现的怪物是来捕食肉虫子的。 这个东西足有成年大象的个头,浑身披拂着铠甲一样的灰色硬皮,硬皮上各种角质荆棘状凸起,头上更是有一根粗壮的不成比例的锤状长角,像极一只大号的独角仙,锯齿状粗糙的两条大镰刀一样的口器不时地开合着,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威慑力十足。 应该是感觉到同伴到来,冷藏柜内的肉虫子开始更加兴奋,拼命的撞击金属柜壁,发出哐哐的声音,吸引了大号独角仙的注意,它左右观察了一番,确认了声音的来源,用头上巨大长角毫不客气地将面前的解剖台一一挑飞,开出一条通道,迈开六条细细的看起来完全不能支持庞大身躯的节肢长腿走向冷藏柜。 冷藏柜的厚实金属柜门在它的长角面前纸一样被轻松捅破,然后像拉开易拉罐后的拉环一样甩了出去。 陈木匠此时终于猜到刚才通道内差点压扁他两人的那扇金属闸门是怎么被撞出滑轨的了,这货太猛了!别说金属闸门,坦克估计也能****飞吧。只是不明白女孩为什么在马上就逃出房间的时候又折返回来,将两人置于和两只大虫子同处一室的险地,难道是要他亲眼看看这个怪物吗?有这个必要? 事实告诉陈木匠确实有返回来的必要,但不是为了看这个虫子。 肉虫子扭扭捏捏地从冷藏柜内爬了出来,匍匐在盔甲虫面前,非常恭顺,盔甲虫用它的口器轻轻在肉虫子身上拍打着,似乎在检查它受伤了没有,又像是在安抚肉虫子受到惊吓的脆弱心灵。 就在两只虫子温柔滴交流,心无旁骛时,陈木匠听到那扇侧门发出一点声音,难道这边也有虫子?!他猛地扭头看去,那扇关的好好的门被缓缓地推开了…… 第35章 田螺姑娘 一只戴着黑色战术手套的手搭在门沿上,缓缓推开房门,从门缝里探进来一支黑色的金属管子,接着又是一支,两支黑洞洞的枪口瞄准了那两只虫子,但没有射击。 门外的人很谨慎,房门开到足够一人通过的大小就不再冒险尝试。从解剖台下方的空隙,陈木匠看到一双接一双的军靴碎步鱼贯而入,非常有秩序地贴着房门两侧的墙壁展开队形,小心翼翼地向两只虫子包抄过去。 从房门左侧墙壁摸过来的那些人完全没有想到这里的拐角处竟还会有两个人,乍一见到陈木匠两人,领头的明显楞了一下,好在那人也算很有经验,见两人没有武器,并没有惊慌失措的开枪,略显迟疑后示意他身后的人原地不动,枪口始终对准两人,做出一个跟他走的手势。 这是斯通纳63轻机枪,装备50发5.56×45毫米口径步枪弹弹鼔,人手一支,所有人都拿着这种轻机枪作为武器,脸上扣着防毒面具,身穿灰绿色迷彩服、高腰战靴,榴弹、手雷等各种远近战武器挂满全身,武装到牙齿,他们是美国人,是美国特种部队的侦搜小队,菁英中的菁英,这个世界上恐怕也就只有美国佬才有这个财力能把轻机枪当做突击步枪用,同时也只有精英部队才有体力携带这么重的装备执行作战任务。 虽然不怕死,但是这么近的距离挨枪子是很疼的…… 陈木匠和田姑娘来到门外,不由大吃一惊,门外通道两侧站得整整齐齐的全是美国特种兵,足有上百人,一样装备精良,甚至还看到有几个人扛着巴祖卡火箭筒。 两人被美国兵押着在通道内走了一段距离,来到一个拐弯处,相对较安全的地方,几个特种兵上前仔细对陈木匠进行了搜身,并没收了他的应急包,但当他们想检查田姑娘时陈木匠终于还是没忍住,他伸手挡开美国兵的爪子。这些美国特种兵不甘示弱,虽然不敢开枪但举起枪托就要砸向陈木匠,眼看就要爆发冲突,刚才领头的特种兵连忙抢着挡在陈木匠身前,低声喝止住特种兵,然后转身对陈木匠点点头,也不知道他是表示歉意,还是对陈木匠面对枪口时依然敢于维护女伴的勇气表示敬意。 拐过弯,陈木匠两人被带进一个小房间,这里除了几名高大威猛的特种兵外还有一个虽然也穿着迷彩服但是佝偻着腰坐在地上用放大镜看着地图的老人,看起来不太像是特种兵,他明显要苍老的多,虽然这个外国老头看起来没有什么战斗力,但是明显他才是这些人的领导。 老头看到陈木匠两人也很吃惊,他从地上站起来用英语问押送两人过来的特种兵道:“没有惊动那些虫子吧?” 特种兵轻声回答道:“一切正常,将军,部署已经完成,等待您的命令。” 外国老头皱眉看了一眼陈木匠两人,斩钉截铁地命令道:“迟则生变,行动!” “是!”那个特种兵敬礼后转身走了。 老人接过一个特种兵递过来的防毒面具正要戴上,突然他又转头向陈木匠两人挑了一下下巴说道:“给他们两个防毒面具。” “你们是什么人?”陈木匠一边帮田姑娘戴着防毒面具,一边用英文问外国老头道。 老头戴防毒面具的手不由得停了一下,他笑着用流利的中文说道:“先生,这个问题应该我来问你吧,毕竟这里是我们的主场,呵呵。” 老头用中文回答出乎陈木匠意料,这下他真的对着老头感兴趣了,反问道:“在这里你我恐怕都是客场,呵呵,不过你怎么知道我是中国人的?” “呵呵,我在亚洲工作了几十年,认人是基本的职业技能。”老头调整着防毒面具在脸上的位置,很自信地回答道,说罢又歪着脑袋上下打量着帮田姑娘整理防毒面具绑带的陈木匠,犹豫了一下问道:“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陈木匠打趣地举起只有中指的双手笑道:“如果我们见过,你不可能忘记吧。” 老头见状也笑道:“哈哈,阁下的确是属于那种可以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人。”说着老头向陈木匠伸出右手说道:“我的朋友,认识一下,我叫阿舒尔斯特,来自美国。” 陈木匠大方地伸右手握住老头的手道:“荣幸,我叫木才,木头的木,才能的才,来自中国。”说罢就想抽手出来,但老头非但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相反还把他的左手也压在陈木匠手上,两只手握紧,眼睛却看向田姑娘问道:“这位小姐怎么称呼?” “呵呵”陈木匠呵呵笑着也将自己的左手搭在阿舒尔斯特的左手上,好像感觉不到阿舒尔斯特手上的力道一样,并没有加力挣脱,依旧笑着说道:“阿先生,这就是您的不对了哦,在中国,问一位女子的姓名是很不礼貌的呦,呵呵。” 阿舒尔斯特扭头看了一眼周围的特种兵,再次转过头笑着对陈木匠说道:“呵呵,木先生,如果这位小姐是中国人我自然就不问了,但是,呵呵,她是东瀛人。对吗?小姐!”说着,老头突然变得锐利的目光猛地扎向田姑娘。 田姑娘的脸庞被防毒面具遮挡,看不到她的表情,不过以陈木匠对她的了解,想必那张冷艳的面孔上仍旧毫无表情。 陈木匠突然用力将手从老头手中抽了出来,几乎把老头带了一个跟头,这一动作引得周围特种兵纷纷举枪瞄准过来。 “咳咳,呵呵呵呵,还是老了啊”,阿舒尔斯特一手抚胸,轻轻拍着,一手向特种兵摇了摇,示意他们没事,放下枪。 “我们都老了,就不要兜圈子说话了好吧,很费神的哦,咳咳咳咳,这里空气太糟糕了,走遍了世界各地,我还是喜欢重庆的那种味道,那种弥漫着麻麻的,辣辣的味道,好怀念啊,对了,渝中那有个三面都被江水包围的火锅店叫什么名字来着,陈先生?”老头狡黠的笑着追问道:“那次戴老板请客,你也在的哦。” 第36章 田螺姑娘 “嘿嘿,彼此彼此。”陈木匠一点都没有被人识破身份的紧张,他貌似很开心遇到了老朋友,笑着说道:“嗯,40多年了吧?我记得那次是戴老板宴请史迪威将军带领的情报组成员商议两国对日情报工作联络办法。我依稀记得那次你好像喝了不少呢,阿舒尔斯特上校!呵呵,您这保养的不错么,40多年了居然还是这半死不活的样子,佩服佩服啊,呵呵。” 阿舒尔斯特闻言瞳孔收缩,眼神更加锐利,他不自觉地微微挺了挺腰板,正要反唇相讥,却听通道远处突然传来隆隆的猛烈的重物坠地,碎裂的声音,脚下的地面像地震了一样抖个不停。 刚刚阿舒尔斯特下达了行动的命令,只是陈木匠并不知道这些特种兵如何行动,听动静应该是大虫子在自己折腾不已,却没有特种兵们开枪射击、更没有手榴弹等爆炸物的声音。 行动结束的很快,也就是半分钟左右时间,远处的巨响渐渐消失,这时可以听到走廊内有人跑动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很兴奋,看样子是行动成功了。 果然,门马上就被推开了,刚才那个领头的特种兵立正敬礼后兴奋地说道:“将军,我们成功了!两只都抓住了!” 阿舒尔斯特扫了一眼陈木匠,故作镇静地对特种兵命令道:“立刻撤离,这里是它们巢穴,要防备还有……”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就是美国人大呼小叫的鸟语和密如暴雨般的机枪射击声,还有那种陈木匠方才听过的大虫子嘶吼声,和它那对巨大口器夹合时发出的咔哒咔哒声,只不过有时候这咔哒咔哒的声音并不清脆,貌似有东西夹在口器间,让声音变得不那么纯粹,不会是有哪个倒霉蛋被钳死了吧? 刚刚才跑来报功,这么快就形势逆转了?难道是被抓住的虫子失去控制了? 很快,有特种兵飞奔过来气喘吁吁地报告:“报告将军!有一只强袭……咳咳咳咳,有一只强袭蚁躲在解剖室外,就在我们的药剂失效后突然破墙开始攻击我们,我们的药剂用完了,射击不能阻止它,行动失败!” 陈木匠心中暗自吃惊:强袭蚁是个什么鬼?那个大虫子吗?大象那么大的蚂蚁?搞笑了吧?这货要吃什么才能长这么大块头! 不过让陈木匠惊出一身冷汗的是这些看起来呆头呆脑的大块头虫子不但有智商,而且居然还会玩战术,先是声东击西,一只通过破墙的举动吸引敌人注意力,让敌人对己方可能出现的地点判断失误,然后另一只悄悄接近解剖室,突然从敌人意想不到的地方冲进去营救被困同伴。这时,原本作为诱饵的那只反倒隐蔽起来,观察形势,如果进去解剖室那只成功解救同伴则一起撤退,如果中了埋伏,就像是刚才美国人做的那样,当美国人以为这里只有两只虫子,干掉这两只就OK了,设置的埋伏或是机关已经发动完并且失效了,特种兵警惕性放松,队形散乱时,在外隐藏的那只虫子再冲进来,干掉原本是设伏的敌人,将两个同伴救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这TM满满的都是套路啊!虫子啥时候也开始玩心眼了! 走廊内的枪声和爆炸声越来越响,也越来越近,但掩盖不住人类濒死绝望的哀嚎。 阿舒尔斯特从腰间掏出手枪随即便对准了陈木匠脑门,拇指掰开手枪击锤,冷声道:“对不住了老朋友,刚见面却又要说再见了,抱歉,用中国人的话说,安心上路吧朋友!”说着他的手指就要开始扣动扳机。 未等陈木匠做出反应,田姑娘突然喝到:“等等!” 阿舒尔斯特诧异地问道:“怎么?姑娘想先走一步?” “哼!如果你开枪,我保证你们都走不出去,那些虫子的能力和数量远远超过你的想象,而你已经触及它们的底线,你放了他,我可以带你们出去。”说着,女孩将防毒面具摘了下来,丢在一旁,目光坚定地看着这个外国老头。 阿舒尔斯特眼珠一转,突然就变成笑脸,立刻就放下手枪乐呵呵地对陈木匠说道:“嘿嘿,没想到陈先生这个年纪还能有如此飒爽的红颜知己啊,让我实在是羡慕啊,呵呵。” 陈木匠冷冷地从鼻孔喷出一股凉气,对阿舒尔斯特的调侃不屑一顾。 阿舒尔斯特好似完全没有注意到陈木匠的态度,只是对田姑娘问道:“这位美丽的姑娘很了解那些虫子吗?” 走廊内激烈的战斗已经越来越接近这里,装备精良的特种部队竟然好像一点作用都没有发挥出来,机关枪火箭炮的肆虐似乎只是节庆时放的爆竹烟火,虫子推进的速度就是它们步行的速度,没有受到任何阻碍。 田姑娘对老头说道:“有一条安全的路线可以躲开那些虫子离开这里,我带你们过去。” 阿舒尔斯特的反应很古怪,听到可以安全撤退他却好似完全不感兴趣的样子,他拎着手枪,慢慢走到田姑娘身边,绕着她前后左右打量一番,看到女孩背上的大包让他一皱眉,似乎在埋怨老天的不公,这样美丽的女孩怎么是个驼背。 转了两圈,看起来一点都不慌张的阿舒尔斯特停在陈木匠面前,再次将枪口对准陈木匠的脑门,仔细观察着陈木匠脑门上密布的抬头纹,嘴里却在对田姑娘说话:“NO,NO,NO,美丽的姑娘,我问的不是离开的路线,我问的是怎么才能制服那些虫子,哦,不好意思,我没说清楚,呵呵,美丽的姑娘,我们该如何配合你制服那些虫子呢?” 田姑娘冷冷的说道:“贪得无厌,你知道这虫子是什么吗?带着这些虫子你绝不会活着离开这里。” “嘿嘿,美丽的姑娘,我相信我们会平安离开这里的。”阿舒尔斯特特意将“我们”两个字咬的很重。 田姑娘上前,将老头举起手枪的手按了下去,挡在陈木匠身前对老头说道:“天涯海角它们会追杀你,不死不休,你会给你的国家和人民带来灾难。”说完也不等阿舒尔斯特说话拉着陈木匠转身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第37章 田螺姑娘 “嘿嘿,美丽的姑娘脾气很大啊。”阿舒尔斯特丝毫不在乎女孩的警告,挥挥手带着特种兵跟在陈木匠两人身后也走出房间。 门外走廊上站满了特种兵,有几个伤员正在接受紧急治疗,阿舒尔斯特急走两步来到一个伤兵面前,这个人受伤情况不算严重,医疗兵正在用剪刀剪开他肩膀上伤口周围的迷彩服。 陈木匠发现这个特种兵的伤口竟是枪伤,子弹应该还留在他体内,医疗兵将止血钳伸进他的伤口里寻找子弹,疼得他身体不停抽搐。难道这些虫子也能使用枪械? “报告情况!”阿舒尔斯特问这个伤兵道。 “将军,开始时行动顺利,一只强袭蚁和一只幼虫被我们成功麻醉,我们正要抓紧时间将它们装到强化网里准备运走时,一只强袭蚁突然破墙攻进来,啊!牛屎!你轻点!……哦,将军,突然遭到袭击,我们没有防备,损失很大,我们的武器对它们攻击无效,而且空间狭小,大家在慌乱中都在拼命射出最多的子弹,所以跳弹和流弹给我们造成很多麻烦,相当一部分伤亡恐怕都是误伤。” “麻醉剂对那些虫子的有效时间是多少?”老头问道。 “那两只被麻醉的虽然在2分钟左右就恢复了活动的能力,比预计的时间短的多,但是并没有配合另一只强袭蚁攻击,说明麻醉剂对它们还有影响。”受伤的特种兵停顿一下又补充道:“现在恐怕已经完全恢复了。” 阿舒尔斯特转头下令道:“收集炸药,将前面通道炸毁。” 一名特种兵迟疑着提醒道:“将军,恐怕这并不能阻止强袭蚁,它们太强壮了,……,而且,前方还有我们的队员……” 阿舒尔斯特闻言只冷冷地看着他,并没有说话。 无言的对峙在那个特种兵只坚持了一会便放弃中解除了,他沉重地举手敬礼道:“是!将军,执行命令,炸毁通道。”转身招呼几个特种兵拿起背包向通道前方跑去。 阿舒尔斯特伸出手指替身前受伤的士兵抹去防毒面具眼罩上的几点鲜血,起身对田姑娘说道:“美丽的姑娘,我的时间不多,咱们就不用客套了,直接说吧,你好像很了解我们带来的麻醉剂是什么吧?” 陈木匠此时才意识到,现场所有人中,只有田姑娘没有戴防毒面具,她是刚才与阿舒尔斯特赌气的时候摘下来的,而包括阿舒尔斯特在内的其他人并没有因为她的示范作用而取下防毒面具。 田姑娘说道:“我和他留下来阻挡那些虫子,你带着你的人从后面撤走。” 阿舒尔斯特笑道:“NO,NO,NO,美丽的姑娘,我是一个绅士,绝不会将美丽的女士留在身后的,而且这不是我要的答案。嗯,好吧,为了节约时间,让我给你提个醒吧,据我所知这种生物麻醉剂,呃,不,对那些虫子来说是麻醉剂,但是对其他生物来说这就是种生物毒剂,而对它免疫的就只有可以制造它的人,嗯,是制造它的生物更准确吧?美丽的姑娘,虽然你摘下防毒面具后并没有中毒的迹象,但是我也没有下令摘下这非常影响视线的东西,因为我发现这里的毒气浓度比那个房间内的更高,姑娘是不是很失望?”说着,老头从兜里掏出一个小仪器在手上把玩,那上面有个指针已经指向最高的位置。 “嘿嘿,美丽的姑娘,里面的虫子现在我已经不感兴趣了,我只想邀请姑娘你去我的地方做客,当然了,陈先生也一起哈,这么多年没见了,我们有很多话题可以聊聊。我保证你们的人身安全,并享受最高规格的招待。” 轰轰~~ 刚才领命去安装炸药的特种兵一边放置电线一边跑了回来报告道:“将军,炸药已安装完毕,我们发射了几枚火箭弹,对强袭蚁的震动影响会阻止它一刻,我们赶紧撤退吧!” 阿舒尔斯特阴测测对田姑娘说道:“美丽的姑娘,如果咱们的谈判还要持续很长时间,那我就让陈先生先去帮助我的孩子们抵挡一阵那几只虫子了哦,我可不希望它们来打扰我们。” 陈木匠听老头这话后一股火就涌上心头,奶奶~的,用老子来威胁一个女人,把老子当什么了!他沉声说道:“好啊,就让我来指点一下堂堂的美国特种队该如何作战好了,很荣幸咧。”说着陈木匠就把手放到防毒面具上,他竟要摘下防毒面具求死,不再让自己成为胁迫田姑娘的筹码。 田姑娘急忙阻止他犯傻,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以陈木匠现在老迈的身体,再加上织田信长对他身体做过手脚,让他复活能力大打折扣,这次烂成肉泥后恐怕没那么容易正常恢复了,有超过五成的可能会变成一个怪物。 见陈木匠还在挣扎,田姑娘也有些气恼,这人变老了还真倔!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耍小孩脾气,她伸手悄悄在陈木匠肋下狠狠掐了一下,这个动作让陈木匠一呆,真疼!但也让他老实下来。 田姑娘又仔细查看一番陈木匠的防毒面具,确认它佩戴正确后才对老头说道:“我们跟你走。” 陈木匠的眉毛立刻竖了起来,瞪圆了眼睛盯着女孩,鼻孔张大,气哼哼地就又要发作,但女孩毫不示弱,一双秀目立刻瞪得比陈木匠还要夸张,陈木匠感到刚才被女孩掐过的地方似乎又在隐隐作痛,不由气势锐减,身形也萎靡下去,两臂夹紧在肋间。他嘴上不说什么,但心里暗自嘀咕:老子不是怕你,是不屑跟你一个女子一般见识,哼!暂时就让你做主好了。等下人少的时候把那死老头敲晕了再带你跑。 阿舒尔斯特自然不知道在陈木匠脑海里他已经被用各种体位敲晕无数次了,他发自内心的笑了,笑得老脸上的皱纹都撑起来了。老头向田姑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Lady first.”然后大手一挥命令道:“全体都有了,撤退!” “Fire in the hole!” “Fire in the hole!” 一连串爆破规避警告在走廊上响起,所有特种兵拿起装备,搀扶着受伤的队友,急匆匆向着走廊另一侧撤退。 行不多久,身后便传来传来隆隆巨响,地动山摇,天花板上灰土纷纷落下,灯光闪烁间可以看到墙面、地板上被震出一道道裂隙。 光影闪动,人影交错,陈木匠突然有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那个爆破恐怕不是阻挡了那些虫子,而是堵塞了他们的生路,他并不熟悉这里,这个通道并不是之前和田姑娘走过的,但他就是有这样的感觉,一种向着黑暗深处前进的感觉。 此时,陈木匠、田姑娘、阿舒尔斯特及其特种兵手下,共计37人存活…… 第38章 田螺姑娘 众人顺着通道匆匆前进,这条通道是解剖室侧门外的,从格局上判断应该不是主通道,但陈木匠吃惊地发现,他们一路过来六七百米的距离上已经走过三个路口之多,每个路口至少有两个分支。现在,他们在阿舒尔斯特带领下正位于第四个路口,这里也分成两个通道,还有一个看起来并未完工或是已被破坏的大号电梯,只有电梯井,没有电梯轿厢,墙壁上一个空荡荡的大洞通向电梯井,黑洞洞的,不时泛起一股隐隐发臭的潮气。 阿舒尔斯特的目的地就是这里,看到黑漆漆的电梯井,他眉头一皱埋怨道:“新加坡人就是小气,这么一会也要关灯省电!”他做了一个向上的手势,特种兵们立刻忙碌起来。有的从电梯井内拉出数根由上方垂下来的粗绳和一条软梯,将重型装备和无法攀爬的伤员用绳子捆好绑到粗绳上,有的开始在后方来时的通道内安装炸药。 一个背着步话机的特种兵就站在电梯井洞口,一边呼叫,一边探头从洞口向上望去,可能是信号不好,他的呼叫一直没有得到回应,只有话筒内传来“滋啦滋啦”的电子噪声。 阿舒尔斯特此时有些急躁,他把脑袋伸进电梯井内,大声向上吼了几句,但没有得到回应,看样子他也只是发泄一下情绪,并没有寄望自己的声音能被上面的人听到。有点恼火的他命令两个特种兵一个用软梯,一个用电梯井内安装的梯子先向上爬去。 “呵呵,这小地方的人啊,办起事来也小里小气的,没见过什么世面。”阿舒尔斯特来到陈木匠和田姑娘面前,示意在他们身旁的特种兵将枪口放低,这老头指着电梯井道:“我在那里装满了灯泡,就算不是圣诞节,那个穿红衣服的胖老头也会忍不住来钻这个大烟囱的,呵呵,等一会通电了您就知道了,很壮观的。” 见两人对他缓和气氛的话没有任何反应,阿舒尔斯特轻轻摇头道:“其实我对二位完全没有恶意,这只不过是个生意,只要你们肯做这笔交易,我保证你们在美国会生活的非常好,而且我相信和这位美丽的姑娘我们会有一个长期合作的机会,嘿嘿。” 陈木匠忍不住道:“哼!都是明白人,不用揣着明装糊涂,跟你们做生意?你们有做生意的诚意吗?” 阿舒尔斯特连连点头道:“我真的是非常有诚意的!陈先生,我们曾经合作过,那时候我们还是盟军来着,你应该了解。” 陈木匠冷笑道:“我自然了解你们所谓的诚意,你们的诚意就是拿到你们想要的,为此不择手段。” 阿舒尔斯特耸耸肩摊手无奈道:“陈先生,那我要怎么做才能展示我最真挚的诚意呢?” 陈木匠下巴向来时的通道方向一跳,问道:“那些虫子是什么来头?强袭蚁?!那么大个的家伙是蚂蚁吗?你们起名字的水平真的不怎样。” “嘿嘿。”阿舒尔斯特眉头一挑,带着非常古怪的笑容看着陈木匠说道:“陈先生,我知道你们中国人对祖先是非常尊敬的哦,但你刚才的话可是对贵祖先非常不礼貌的。” 陈木匠眉头紧皱道:“你什么意思?” 阿舒尔斯特笑道:“嘿嘿,我的意思是给这些虫子起名字的可不是我们美国人哦,恰恰是你们中国人的祖先,你的祖先给它们起名字的时候山姆大叔还没有建立美国呢。” 阿舒尔斯特探头看看通道内正在安装炸药、布置引线的特种兵判断一下他们工作的进度后继续说道:“这些虫子虽然从外形上很难把它们归纳为同一物种,但它们的确是同一族群中不同的种类,之所以外形区别很大是因为它们的社会分工不同。” “社会分工?你不是老糊涂了吧?虫子也有社会分工?”陈木匠打断阿舒尔斯特道。 阿舒尔斯特竖起右手的食指向陈木匠摇了摇说道:“NO,NO,NO陈先生,我们在谈论的是一种古老的族群,不能简单将它们说成是低智商的虫子,它们存在的历史很可能超过恐龙时代,这是一种生存就是为了战斗的生物,生存的目的就是战斗,对社会的分工其实就是战斗分工,甚至其复杂程度在某些方面远超过我们人类的军队,你能想象有这样生存目的单一的生物吗?” “这和我的祖先有什么关系?” “嘿嘿,陈先生,据我们多年的调查研究,目前最古老也是最全面的资料就是中国人在三千年的西周时期留下的一份帛书。对这些虫子的外形、习性等都有记录,还有插图呢哈,这是一份来自三千年的艺术品喲,更是一份重要文献的传承。在这份帛书里你的祖先把这些虫子称作‘斗蚁’,确切的说全称应该是‘门丁斗蚁’,为了简单,我们就习惯叫它们斗蚁了。” 陈木匠这时真的有点兴趣了,他不解的问道:“斗蚁,这个名字我能理解,好斗的蚂蚁么,但是‘门丁’是什么意思。” 阿舒尔斯特偷眼观瞧田姑娘,见她也正盯着自己在等待答案,这个女孩才是他未来重要的合作伙伴,否则他是绝不会跟陈木匠说什么斗蚁的事的。为了缓和关系和展示诚意,老头决定适当透露一些资料给他们,这对以后的合作也是有好处的,反正部分资料迟早要给他们看的。 “门丁的意思你不懂吗?”阿舒尔斯特反问陈木匠,这是聊天的技巧,让对方主动思考,自己发声,如此可不动声色的拉动对方情绪,情绪上来了自然关系就融洽了。 陈木匠思考了一下说道:“你是说门上钉的钉子,还是看门护院雇佣的门丁。” “哦,呵呵,是我的错,中国字啊,很难,同音字好多哈,我说的门丁就是人,看门的人,门丁。”阿舒尔斯特现在为了以后工作关系的融洽在见缝插针的拍马屁,捡好听的说。 “你是说这些斗蚁是在这里看大门的?”陈木匠半信半疑地问道。 “嗯,这个目前还不好说,根据记载,这些斗蚁一般都是守卫皇家禁地的秘密部队,一般只有皇帝才能动用的守护兽,所以才叫门丁斗蚁,但是具体说到这里,嗯,我们还没有机会深入探索,这次我们主要是想抓到一两只斗蚁活体回去研究,至于这一族斗蚁为什么在这里我们就不得而知了。”阿舒尔斯特这话说的都是走心的,他说的的确是实情。 “啊!~”,电梯井洞口旁那个正在试图与上面取得联系的通讯兵突然惨叫一声掉进了电梯井,幸亏他身边的队友手疾眼快将他一把拉住,拖回了通道内,这才没有摔下去,但这个通讯兵不知为何短短几秒时间内就满身鲜血。 阿舒尔斯特厉声问道:“怎么回事?你哪里受伤了?” 通讯兵颤声报告道:“不是我的血,这都不是我的血!我看到斯坦他掉下去了,碎成一块一块的掉下去了。” 阿舒尔斯特连忙走到电梯井洞口处,手扶住洞口墙壁,探头向上望过去,嘴里还问道:“斯坦?刚才爬软梯上去的不是‘斯坦’吗?还是‘沙龙’爬软梯上去的?” 话刚说完,一条热乎乎、黏糊糊、散发着腥臭味的东西就落了下来,长长的、软软的、滑溜溜的好像是蛇一样的东西从电梯井上方掉落下来,正好落在阿舒尔斯特的脖子上,吓得他急忙缩头回来用手去抓那条东西,顺手甩到走廊上。 那是一段肠子,一段还冒着热气滴着人类体液的肠子,落到地上似乎还在微微颤抖。 阿舒尔斯特急忙再次冲到电梯口,一把将防毒面具扯掉探头进去大喊道:“斯坦!沙龙!斯坦!~沙龙!~” 没有人回答,只有从上方不知道什么地方落下的一滴滴红色的液体,落到阿舒尔斯特的老脸上,落进电梯井黑漆漆不见底的深处。 此时,陈木匠、田姑娘、阿舒尔斯特及其特种兵,35人存活…… 第39章 田螺姑娘 阿舒尔斯特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但那是擦不干净的,只是让他看起来更狰狞。电梯井内太黑,他什么都看不到,但是有一些特殊的声音从电梯井内由上及下传来,速度不算快,但是有什么东西正在逐渐接近,有东西从电梯井下来了! 阿舒尔斯特用手电照上去但手电照明距离有限,他还是什么都看不到,应该是电梯井的构造对声音的影响,声音虽然听起来很近,但是十几米内却什么都看不到,那种细碎的,像是无数小爪子在墙壁上抓挠的声音,又像是老女人的低语絮叨,总之那是一种让人烦躁不安的频率。 老家伙急了,他扭头大声吼道:“照明弹!蠢货!给我照明弹!” 一个特种兵急忙掏出信号枪,一边快步走向电梯井,一边打开弹仓试图将里面的信号弹换成照明弹,但越是着急越出乱子,照明弹掉在地上,恰巧被他一脚踢进了电梯井,他只能再摸出一发照明弹手忙脚乱地上弹。 阿舒尔斯特等得不耐烦,上前两步抢过信号枪和照明弹,一脚踢在特种兵胸口骂道:“废物!” 利索地上好弹,老头举枪对着电梯井上方扣动了扳机,随即电梯井内一道白光向上窜去。 众人都定睛屏气看着阿舒尔斯特,老头一手遮眼左右晃着头调整着姿势避免耀眼的照明弹影响他的视线。 突然,阿舒尔斯特“啊”了一声,脸色惨白的连续倒退几步,几名特种兵连忙上前扶住他,这时电梯井内的照明弹也突然熄灭,通常一枚照明弹至少会持续十几二十秒的时间,但现在才不过三四秒的功夫就失效了? 阿舒尔斯特瞪大眼睛指着电梯井结结巴巴地说道:“那,那有个人。” 有人怎么了?上面本来就有新加坡军队在接应,有人很正常啊。几个特种兵面面相觑。 阿舒尔斯特突然狂喊道:“瞄准洞口!所有人瞄准洞口,别让他出来!” 特种兵们忙不迭地将武器对准电梯井洞口,但他们并不知道要攻击什么敌人。 陈木匠走过去接替几个特种兵将阿舒尔斯特搀扶到墙边坐下问道:“那里面到底怎么了?” 阿舒尔斯特还是慌张地说:“那有个人,有个男人!” 陈木匠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道:“这里有好多男人呢。” 受到讽刺,老家伙反倒慢慢镇定了下来,他摸出水壶喝了口水,盯着电梯井的洞口说道:“你不知道,那个男人他趴在墙上,他盯着我看,那种眼神我从来没见过,空洞,无情,就像是死人的眸子一样,但他在动,那动作很古怪……他在横着爬,但横着爬是不应该那种姿势的……这不合理,这不合理……” 看到陈木匠依旧是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老家伙喃喃地说道:“他身后跟着什么东西,应该是一只特别大的虫子,不,不,也许那虫子不是跟着他,也许是他的下半身被虫子吃掉了,只是他的上半身还露在虫子嘴巴外面……”,突然,老家伙又瞪大了眼睛说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你就说,别一惊一乍的!”陈木匠按住老家伙的肩膀说道,心中则暗自盘算,是不是老家伙防毒面具摘早了,现在有点中毒了。 老家伙眼冒金光兴奋地也伸手抓住陈木匠的肩膀说道:“他骑着那只虫子!我知道了,一定是这样!没有别的解释。” 骑着虫子的男人?陈木匠看了看一旁一直没有出声的田姑娘,她低着头一声不吭,连看都不看这边一眼,这女孩应该对这骑虫子的男人多少知道一些吧,毕竟陈木匠是在受到骑虫子男人的攻击后被她救下来的,这事的经过一直都没有时间详细问过女孩,没想到这家伙在这又出现了。 陈木匠见女孩没有对话的意思,只得问老家伙道:“这会不会是斗蚁的一种?” “不是!”老家伙斩钉截铁地说道:“斗蚁的种类和外形我都烂熟于胸,那个东西绝对不是斗蚁!” 轰隆隆~~,这时头顶的远处突然传来沉闷的爆炸声,一连串的爆炸,可能是距离太远,陈木匠这里只有轻微的震感,但是电梯井内却传来金属和石块坠落时碰撞的声音,下落的速度很快。 几个守在洞口的特种兵突然转身就跑,边跑边喊道:“防冲击!防冲击!” 轰~~,一阵阵地动山摇般的震动,电梯井洞口喷出大团的尘土,裹挟着灼人的气浪,瞬间就覆盖整个通道,伸手不见五指,热乎乎的干燥的空气扑面而来,虽然有防毒面具也几乎令人窒息。 陈木匠似乎听到一声短促的惨叫声,但他并不能确认,四周太嘈杂了,而那惨叫又太短,太急促,仿佛一下就被扭断了脖子将声音堵在胸腔里。 哒哒哒哒哒~,有人在开枪!? 特种兵乱成一团,四下乱窜,陈木匠拉着田姑娘缓缓退到墙角,阿舒尔斯特本来就蹲在墙边,而且跟那老家伙也没什么交情,刚才还用枪对着自己脑门呢,暂且不用管他。 几个特种兵鬼叫着从陈木匠面前经过,被他顺手击晕丢到墙边。突然,陈木匠感觉眼前两米左右距离上模模糊糊好像有个黑影,他不是很确认,便用英语喊道:“将军在这里,别开枪,慢慢走过来……” 那个黑影没有回话,但是他更靠近了一些,像是一个人形的东西,但是很高,非常高,就算是营养过剩的美国特种兵的个头也远不及那个东西,它竟有接近两米五的高度,除非是两个特种兵在叠罗汉。 黑影越来越近,陈木匠带着防毒面具依然可以闻到一股类似腐烂海草的腥臭味道。 这不是特种兵!是那个电梯井里的东西出来了!那个东西就在他的面前,奶奶~的,为毛盯上老子了! 陈木匠能听到它的喘息声,能听到它移动时发出金属叩击地面的声音,甚至能感觉到它在面前高速移动带起的风,不,不是它移动带动的风,是它在挥舞一个东西,陈木匠脑海里跳出在海面上受到攻击时看到的那个巨大的镰刀,他不由得咽了口吐沫,被那玩意怼一下还真是很疼的。 一个冰冷的男人声音突然就在陈木匠面前响起:“回去!” 他说的是中文,这里只有陈木匠是中国人,难道是在跟陈木匠说话?但陈木匠发誓他绝没有听过这个男人的声音,这绝对不是无敌或是熊瞎子的声音,而且他说回去,回哪里去? 尘土太大,完全看不清周围的事物,陈木匠竖起耳朵听着,但那个说中文的男人没有再说话,似乎在等待着谁做出回应。 陈木匠听到身旁传来咔哒一声,那是阿舒尔斯特手枪打开保险的声音,还没等陈木匠做出反应,他只觉得眼前黑影一闪,“啊~”一声惨叫传来,接着就是老家伙踉踉跄跄向后退去的声音,听声音,他应该是靠到墙上,但并没有摔倒,看样子只是受伤而已。 陈木匠听到阿舒尔斯特因为剧痛而上下激烈敲击的牙齿撞击声,老家伙运气不错,这一下竟没要了他的命!陈木匠暗自嘀咕着。 陌生男人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我给你时间考虑。” 陈木匠终于忍不住,正想张嘴问问这个黑影,你TM在跟谁说话呢?会不会说话?! 一声惨叫传来,陈木匠感到一股热泉喷在身上,血腥味四溢。“法~~克~~”这话的后半截被喉咙里涌上的血沫掩盖,听口音,这是个路过的倒霉的特种兵。 “倒计时开始,33,滴答~”男人阴沉的说道。 “啊~~”,一声惨叫,应该还是刚才那个倒霉的特种兵,随着这一生惨叫,他喉咙处咕嘟咕嘟,血泡上涌的声音停了,接着,两声重物坠地的声音传来。 不是杀了一个吗?怎么两声落地的声音? “滴答~~滴答~~”,男人的声音渐渐远去,消失在电梯井的方向。 此时,陈木匠、田姑娘、阿舒尔斯特及其特种兵,剩余33人存活…… 第40章 田螺姑娘 那股令人作呕的海水腥气逐渐消失,通道内的尘埃也渐渐落定,视野逐渐清晰。陈木匠面前倒着一个特种兵的两截尸体,从腰部截为两段,内脏散落一地,电梯井旁还有一具尸体,胸口一个不规则的大洞,穿透伤,早就死透了。 阿舒尔斯特这老家伙运气比较差,也不知道刚才那个男人在这样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是如何做到的,老家伙的右手臂从手肘往下一直到大拇指内侧的虎口被竖向劈开,从手肘以下被分成左右两片,活像是螃蟹的钳子,只是更秀气一些。他满脸都是血,应该是刚才在电梯井内滴到他脸上的血,让人看不清他的五官,但从浸透他半边身子的出血量判断,恐怕脸色好不到哪里去。一个特种兵拿着急救包正在给老家伙包扎伤口,疼得他脸孔扭曲。 陈木匠仔细观察了一会阿舒尔斯特,确认他龇牙咧嘴的表情只是疼的,并不是中毒的迹象,便将自己的防毒面具也摘了下来,顺手丢在地上。 田姑娘却又将防毒面具拾了起来,犹豫了一下便挂在自己腰间,陈木匠注意到她的手本来有个将防毒面具递给自己的趋势,看来这防毒面具应该是为陈木匠准备的。 “我们现在怎么走?”陈木匠问道。 阿舒尔斯特痛极吼道:“我怎么知道!那电梯井是我们上去的唯一通道!” 陈木匠瞪了他一眼道:“我没问你!” “牛屎!你……”老家伙正要发飙,突然田姑娘一声冷哼,老家伙看了一眼田姑娘,将已到嘴边的谩骂生生吞了回去。 田姑娘指着岔路口靠右侧的通道说道:“穿过第五手术区可以到达主通道,这是眼前唯一还算安全的路,我们不能在这浪费时间,这里不安全,只能到了那边再想办法出去。”说着田姑娘就要拉着陈木匠走上通往第五手术区的岔路。 “等一下!”阿舒尔斯特伸手阻止道:“谁都不能离开这里!” 陈木匠歪着脑袋看着老家伙道:“你是不是有点神志不清了,吓傻了?留在这等死吗?斗蚁在解剖室那边正往这边过来,电梯井里又有骑虫子的男人,你告诉我留在这里的原因是什么!?”说道最后一句时陈木匠明显发火了。 阿舒尔斯特也急吼吼地说道:“这个电梯井是我们出去的唯一通道,只要坚守在这里,上面的人迟早会下来接应我们!” 陈木匠忍不住冲上去一把抓住老家伙的领口吼道:“你是猪吗?刚才的爆炸就是上面的人在堵塞洞口,他们是不会下来的!更不会让你们出去!你清醒点!” 老家伙一巴掌将陈木匠的手打开,脸带讥讽地说道:“清醒点?你让我清醒点,你让我一个美国将军清醒点?”他用左手大拇指指着自己说道:“谁敢放弃一个堂堂的美国现役将军?!就凭上面那几只新加坡猴子?呸~”老家伙重重在地上淬了口痰。 正在为老家伙包扎伤口的特种兵轻轻地提醒道:“将军,上面还有中央情报局的人。” 听到这话,老家伙突然沉默了,若有所思地静静看着特种兵为他包扎。 良久,陈木匠耐不住性子开口道:“你想好了没有?我不介意咱们就此分道扬镳。” “嘿嘿,不好意思啊陈先生,没想到咱们现在的状况竟是因我而起,抱歉连累到你了。”老家伙竟然会道歉,陈木匠不可思议地看着老家伙,他的话肯定没说完。 “尼克松这小子太小看我们兄弟会了,等回去慢慢收拾他吧,惹急了大不了再干一票63年的事,嘿嘿。”老家伙抬眼看着陈木匠和田姑娘,这次他的眼神中竟难得有了一丝真诚的意味,他说:“我对咱们的合作真的非常有诚意!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两位不管是什么原因困在这里,想必是有不能为外人道的苦衷,我不想知道。但是,如果你们可以把我当做合作伙伴一样信任,那我可以保证,以我们组织的能力,两位的苦衷不会是问题。” 陈木匠笑着看了一眼田姑娘,再转头对老家伙说道:“条件呢?” “呵呵,没有条件哈,但是需要这位美丽的姑娘帮我们一个小忙。” 陈木匠讽刺道:“呵呵,抓蚂蚁吗?没想到这么多年不见,你竟然成为生物学家了,喂,那些蚂蚁很好吃吗?” 老家伙连连摇头笑道:“陈先生说笑了,斗蚁抓住再多都没用!它们是一根筋的动物,不会接受人类的命令……,嗯,确切的说是不会听从普通人类的命令,所以我们需要的是驯化一只蚁后,是我们大美利坚国需要一只驯化的蚁后。” 陈木匠调侃道:“哇,你们美国佬好变态啊,竟然需要蚁后帮你们繁衍后代了?” 老家伙竟然没有发火,相反,他苦笑道:“繁衍后代确实不需要蚁后帮忙,但是没有蚁后庇护的大美利坚国恐怕就要一片焦土了。” “哈,老家伙你不要危言耸听了,你们美国佬有那么多核武器还需要一只动物的庇护?谁敢惹你们,就给他几百颗原子弹好了,你们不是很善于核讹诈的么!”陈木匠完全不信老家伙的话。 阿舒尔斯特摊摊手道:“这个说起来话就长了,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清楚的,而且事关国家机密,在我们没有进一步合作的意向时请恕我有所保留……咳咳,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们面对的敌人是不怕核武器的。” “切~~”,陈木匠正要继续挖苦这老家伙的时候,解剖室方向的通道内突然传来一阵轰响,想必是那斗蚁正在撞开坍塌的通道往这边过来了。 阿舒尔斯特对一个特种兵命令道:“把这边也炸了,立刻撤退。”接着,他大手一挥,指向田姑娘要走的那条通道,笑着说道:“恐怕咱们要换个地方再好好聊了。” 此时,陈木匠、田姑娘、阿舒尔斯特及其特种兵,仍剩余33人存活…… 第41章 田螺姑娘 死亡特种兵的尸体不能携带,有人潦草地将分为两段的尸体拼凑在一起,扯下挂在他们胸前的军牌默默收好,在尸体上盖上雨衣。 剩下三十几人的队伍分成三组,陈木匠、田姑娘和阿舒尔斯特带着几个特种兵走在队伍前方探路,中间是六七个伤兵,最后是十几个特种兵殿后,预计危险很可能来自追击的强袭蚁,所以加强后方的力量。 这条通道的两侧都是排列整齐的手推车,运送货物的那种低底盘以增加运输空间的类型,通道内的事物一目了然,并没有可以隐藏危险的地方。路过几扇很大的双开门,都上着锁,门很结实,上面没有可以观察到房间内的窗户,不过里面也没什么动静。 也许是再次爆破给强袭蚁造成了麻烦,后面的通道内只有淡淡的硝烟味传过来,强袭蚁却没了动静。 走了一会,阿舒尔斯特突然开口说道:“我记得刚才这位姑娘说过咱们这条路线是要穿过手术区的,可这不像是手术区,倒像是仓库。” 田姑娘并没有立刻回答老家伙的问题,她又带头向前走了一会,停在一扇小门前,这扇门没有上锁,她示意几个特种兵先进去侦察后才说道:“这一层是保障区,有停尸房、仓库、给水设施,手术区在上面一层,还很远。” 阿舒尔斯特打量着这只能一个人出入的小门,疑惑地问道:“除了电梯这里没有楼梯可以上下吗?” “楼梯间是虫子的地盘,我们可以通过工作梯上下,这里对虫子来说太狭窄,不适合它们活动。”田姑娘说道。 阿舒尔斯特眼睛一亮,笑道:“姑娘对它们真的很了解啊,呵呵,我对于咱们的合作前景越来越有信心了。” 跨过这扇小门,没想到门内的空间竟是那么广阔,是的,没有用错词,广阔。星星点点的昏黄小灯点缀在这里,虽然不明亮,但是却能标识出房间的范围之惊人。天花板足有二十米高,左右宽达五十米,长度则无法判断。无数纵横的管道和开放式水渠密布在这里,陈木匠他们进入的小门靠近地面,抬头仰视,更感这里的壮观,四通八达的管道在空中交错,像是一张编织密实的蜘蛛网,相对的他们一行人就像是蚂蚁般大小,一群陷入蜘蛛网的蚂蚁。 田姑娘遥遥指向正对面靠上一些的位置,在灯光的照明中隐约可以看到那里也有一扇小门,女孩说道:“穿过给水设施,从那扇门我们可以找到上去一层的工作梯。” 横跨这个大房间只有五十米距离,但是因为管道和水渠的关系,其间的道路曲曲折折,这给陈木匠带来很不好的感觉,这房间太大了,大到令人咋舌的地步,要知道这是在地下,在地下挖出这样大的空间其目的竟只是供水,有些不合情理。 而最让陈木匠感觉不妥的是,这里有被破坏的痕迹。虽然一眼看过去好像所有设施都是完整的,但是稍微仔细点就能看到一些位置很突兀的孔洞,成年人胳膊粗细,并且孔洞周围还有灼烧的痕迹,这些孔洞与这里的设施不可能是配套的,看不出它们有任何工程上的作用,虽然这些孔洞都避开了管道和水渠,出现在水泥的地面和墙壁上,但这绝对是暴力损坏造成的。 对这些孔洞陈木匠想到的第一个作用就是安放炸药用的,只是这些爆破点的选择未免太不专业了,根本起不到完全破坏给水系统的效果。 阿舒尔斯特这老家伙的嗅觉比狐狸还灵敏,他自然也察觉有些不太对劲,他清楚记得田姑娘刚才说过的,狭窄的地方不适合斗蚁行动,那这里呢?这里的空间大到可以开飞机了!对斗蚁来说岂不就是游乐场?一个以捕杀人类为乐的娱乐场所。 老家伙对田姑娘的戒心甚至超过对斗蚁的,这个美丽的女孩就像是裹在浓雾里,只有脸部模模糊糊地可以看清,但是在浓雾中她身体的其他部分到底是人是鬼则完全看不到。在废弃几十年的日军二战时使用的地下基地中突然出现二十岁不到的女孩,穿着更不像是适合探险的舒适衣服,就像是她生下来就生活在这里一样,在险象环生的斗蚁巢穴中她是怎么活下来的,而且对这里竟然非常熟悉,甚至知道无孔不入的美国情报组织都不知道的撤退路线,她让狡猾如阿舒尔斯特这样的人也看不透,老家伙并不认为这女孩是带他们走上一条撤向地面的路线,更有可能是送他们下地狱的捷径,但老家伙现在没有其他选择。 阿舒尔斯特暗中命令所有特种兵提高警惕,如果发生状况,第一时间先控制住陈木匠和田姑娘。 直线五十米距离,众人都是绷紧了神经,但一路小心经过,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有水的声音,各种水的声音到处都是,管道内,水渠内,流水声,滴水声,水花四溅的声音。说良心话,小鬼子的东西质量确实不错,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些设施居然运转正常,要知道水是有腐蚀性和冲击力的,长年累月下来竟然看不出多少锈蚀的痕迹,只有部分地区有漏水的现象。 这边工作梯的门并不在地面,它在上一层环绕墙壁的悬空通道上,垂直地面五米左右高度。众人都以为胜利在望,田姑娘却一脸的茫然,她四下看了半晌才说道:“我记得这里应该有一个梯子的……” 是有一个梯子,但那个梯子在上面,在五米高的地方,那是个设计成可以伸缩的金属梯,只能从上方放下来,在地面是不能操作这个梯子的。 田姑娘对陈木匠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我忘记了,上次过来的时候有人帮着把梯子放下来的。” 阿舒尔斯特一点都不介意,他信心满满地下令道:“孩子们,出去的路就在上面,让我们把梯子放好。” 显然这个高度对美国特种兵来说不是问题,只见两个个特种兵放下武器,背靠墙壁站好,第三个特种兵攀上墙壁踩在两人肩头,也背靠墙壁站好,这时只要第四个特种兵再叠上去就可以稳稳地抓住梯子。 可是,一阵锐器破风声传来,靠在墙壁上的三个特种兵发现自己身上突然多了几根手臂粗细的长矛,贯穿了他们的身体,将他们钉到墙上, 疼!疼到无法呼吸,疼到不能发出呻吟…… 痛到察觉不到死亡的降临。 此时,陈木匠、田姑娘、阿舒尔斯特及其特种兵,仍剩余30人存活…… 第42章 田螺姑娘 陈木匠急忙拉着田姑娘缩身藏在水渠的墙角里,特种兵们反应迅速,各自寻找掩体并进行掩护射击,子弹向着长矛射来的方向倾泻。 陈木匠在水渠的水泥墙上露头查看情况,特种兵确实训练有素,很短的时间内就锁定了袭击者的位置。陈木匠顺着他们射击的弹道看过去,在跳弹迸起的火花中,一只外形与强袭蚁迥异的怪物正站在他们来时的那扇门上方的悬空金属通道上,子弹对它好像完全没有效果,沐浴在弹雨中它似乎还很享受,不时伸展身体,让子弹“按摩”一下不容易射中的位置。 阿舒尔斯特不知何时也挪了过来,一边给手枪上弹,一边气喘吁吁地对陈木匠说道:“法克!这是箭蚁!没想到这个蚁巢的规模这么大,居然孵化出箭蚁了,这家伙很不好对付,远程攻击型的。” 上好子弹,老家伙对着箭蚁又开了数枪,向一旁特种兵招呼道:“用火箭弹!” 嗖嗖~~,两枚火箭弹拉着白色尾烟射向箭蚁,轰轰两声巨响,金属通道应声垮塌,箭蚁所在的位置碎石飞溅。 那箭蚁应该是掉落到地面了,但是烟尘很大,一时也看不到它受伤的情况,众人都停止了射击,静静地瞄准着箭蚁可能出现的地方,等待烟尘散去。 等了一会阿舒尔斯特忍不住吼道:“照明弹!” 一颗照明弹射到对面的墙壁上,反弹着掉落地面,刺目的白光在烟尘组成的屏幕上投影出一个巨大的正在微微晃动身躯的怪物,它根本都没有受伤!左右身体很对称,没有任何缺损的地方。只是有些摇晃,恐怕是冲击波对它造成一定了眩晕效果,但也仅此而已。 特种兵们连射击的欲望都没有了,火箭弹都没效果,浪费子弹还有什么意义。 对付这样的怪物只有一个办法——跑!……,呃,不!是战术撤退! 讲究战术的撤退自然不能乱跑一气,一个轻伤员自愿留下陪着两名无法自行移动的重伤员,三个特种兵各自只保留一个弹匣和一枚手雷,其他弹药都交给撤退的队友,他们都很清楚留下来只有送死,一点弹药是为了吸引怪物的注意力,手雷则是给他们自己最后时刻用的。 趁着那只箭蚁还没有晃过神,二十几人的大部队压低身形在水渠的阴影中开始撤退,掩护的特种兵一枪接一枪地不断射击箭蚁头部的位置,虽然没有没有实质的效果,却成功吸引箭蚁的注意力,任谁都不会喜欢被一下一下的弹脑嘣。它弓起身体,在它脊椎骨上不断地形成骨质长矛状棘刺,它就是把这些棘刺射出来当做武器。三个特种兵的挑衅明显激怒了它,它不时仰天发出咆哮,三人一虫就这样相距五十米你一枪我一箭地对射着,似乎在比赛,比赛谁的射击技术更高明,赌注便是三个特种兵生存时间的长短。 陈木匠等人潜行百多米后,发现这个给水系统所在的房间仍旧看不到尽头,他们身边还是纵横交错着各种类型各种粗细的管道,唯一不同的是,他们身后的枪声间隔越来越长。箭蚁射出的长矛击中水渠、击中墙壁的闷响却越来越密集。 突然一道亮光闪过,陈木匠急忙回头望去,火焰,白色的火焰吞没了那三名特种兵,火光中可以看到他们身边密密麻麻都插满了箭蚁的棘刺,原本提供掩护的水泥制造的水渠墙已经被击垮,反射着白色火光的一股股水柱冲在三名特种兵身上,但却无法熄灭那白色的火焰。 一阵阵似乎是水管被击穿,断断续续的水流挤出裂隙的尖利嘶鸣声终于随着一声爆炸也消失了,那尖叫应该是特种兵在极度痛苦中发出的惨叫,但那声调不应该是人类能发出来的啊,所以让陈木匠有这样的错觉,也可能是最后的爆炸将水管裂隙扩大了,所以声音消失了,陈木匠宁可相信那声音是这样消失的。 他们三人为什么会着火?着火前没听到手雷爆炸的声音啊?手雷怎么能引起这么强烈的火焰,水渠就在旁边都不能将之熄灭? 陈木匠突然明白了,他盯着阿舒尔斯特恨声骂道:“老东西!你竟然给你自己的队员留下的是白磷手雷!你对自己人也这么狠!?” 老家伙呆愣愣地说道:“我怎么会给那些孩子用白磷手雷,那能将你烧灼至骨髓都不会熄灭的邪恶武器我怎么会给我亲手训练出来的孩子使用?”老家伙面如死灰,他低语着:“这次真的麻烦了!那箭蚁已经拥有可以使用火箭的实力了,这是一个大蚁巢,一个大蚁巢,我们的情报有误,是我害了这些孩子们……,我们不可能活着出去了,这是一个大蚁巢……大蚁巢……” 陈木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斗蚁竟然有这样的能力?他上前揪住阿舒尔斯特的领口用力晃了几下,让他清醒过来,这才问道:“你是说那箭蚁发射的长矛上有白磷?” 老家伙半死不活地回应道:“比白磷还要厉害,那种东西的燃烧温度和燃烧时间都远远超过白磷,我只是看过一些有关的资料,因为箭蚁会将它们射出来的棘刺吃掉,再次利用,所以我们一直都没有搞到样本。但是我很确定一点,那就是拥有可以发射火箭的箭蚁的斗蚁族群不会是几十几百只的小蚁巢,小蚁巢是没有能力供养普通箭蚁成长到这么强大的地步的,这个蚁巢很可能规模达到上万只。” 陈木匠也沉默了,这样的怪物就算是一只都能慢慢玩死他们这二十几个人,上万只是个什么概念?塞牙缝都不够吧! 一百米外,从崩塌水渠缺口流出的水,缓缓流到了陈木匠脚边,汇成小溪,上面有一些黑色的灰烬…… 跑?往哪跑? 就算陈木匠有复活的能力恐怕被虫子果腹后也会变成虫屎吧,那还怎么复活?陈木匠第一次感到死亡这次真的不远了,众人无心继续前行,走到哪算安全?没人知道,所以就都没有了前进的动力。 陈木匠盯着缓缓流动的水流,突然!他发现水流中倒映着的一盏小黄灯闪动了一下,陈木匠揉揉眼,定睛再看,那小黄灯居然动了!不是闪动,而是有物体在它前方移动,难道是那只箭蚁处理了三个特种兵后追上来了? 不!不对!遮挡灯火的阴影移动方向是向着刚才箭蚁的位置去的,正好与陈木匠等人前进的方向相反,而且阴影移动方式判断那不是同一个物体在灯光前面来回的移动,而是一只接着一只在移动…… 此时,陈木匠、田姑娘、阿舒尔斯特及其特种兵,仍剩余27人存活…… 第43章 田螺姑娘 陈木匠还没来得及转头仔细观察,就听到对面传来一连串轻轻的,好像是气泡被戳破的声音,噗噗噗噗~,一阵寒意自陈木匠后脊梁骨刷的一下蔓延到他全身,直觉告诉他这声音有危险,他大吼一声:“卧倒!” 田姑娘再一次被他护在身体下面,按田姑娘的说法,陈木匠上次中毒就是因为他碰过她,但是这几次与女孩亲密接触却没有中毒,而陈木匠在保护女孩的时候似乎也根本没有考虑过中毒的事,很奇怪,两个人都很奇怪。 阿舒尔斯特听得懂中文,他手下的特种兵虽然不懂中文,但是他们也是久经战阵训练有素,能听懂陈木匠语气中的警告意味,竟然也都第一时间就紧缩身体躲在水渠后。 哆哆哆哆~,水渠和他们一旁的墙壁上随即响起一片锐器刺入墙体的声音,那是一片密密麻麻数不清的细小锥子状物体。 我曰!陈木匠看着身前身侧一片的“小锥子”不由头皮发麻,那三名特种兵被活活烧死的惨景浮现在他眼前。没想到这箭蚁改变战术了,不再使用浪费资源的长矛而是用更小一些但是可以短时间内覆盖更大面积的锥子。被这些锥子环绕,一旦它们燃烧起来根本没地方躲,虽然身旁就是水渠,可是那里面的水在一百米外就顺着水渠缺口溜走了,里面基本没水,而且就算有水对那种类似白磷的燃烧物也没有效果。 陈木匠生平第一次在面对困局时唯一想到的办法竟然是用手雷炸死自己,与其被烧死,让斗蚁们吃烧烤,还不如把自己炸的粉粉碎,希望那些斗蚁是一种有尊严的生物,不会在地板和墙壁上****自己的肉渣,这样自己就还能慢慢复活。只是他不确定田姑娘是否有复活的能力,他一直也没有机会问她。最后恐怕有机会活下来的只有自己和田姑娘,再加上那个老家伙吧?三十多年前阿舒尔斯特就是这幅鬼样子,这么多年过去他非但没死居然还是那样,说他没古怪才真是古怪的事。 陈木匠向老家伙把大手一伸道:“给我几颗手雷。” 老家伙抱着脑袋将自己藏的甚是稳妥,闻言一愣,虽然他并不确认陈木匠要手雷的目的,但是他犹豫了一下就点头答应了,他用左手从身后摸出两枚手雷,在手中掂了掂,将两枚手雷放到右手中,左手又去身后摸出两枚,一共四枚手雷一起交给陈木匠。 陈木匠并没有对阿舒尔斯特的慷慨和表面上看起来的信任表示感谢,他只是默默地接过手雷,视线也落在手雷上,并不再看老家伙一眼,而他脑子里却像炸了一个响雷!老家伙的右手什么时候竟然恢复正常了!? 虽然老家伙的右手依然缠着绷带,但从他刚才的动作看竟像是完全恢复正常了,这么快?陈木匠当初没被织田信长动手脚前他的恢复能力也不过如此,现在则恐怕要远远不如老家伙恢复的能力,这怎能不让陈木匠心惊肉跳?他真的还是当初在重庆的那个名不见经传的美国顾问吗? 陈木匠不由在心里一遍一遍念着老家伙的名字,阿舒尔斯特~阿舒尔斯特~……阿舒尔斯特!?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说这个名字熟悉不是因为他们曾经共事过,而是陈木匠突然意识到,这个名字其实他在重庆见到这个老家伙前也见过,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陈木匠拼命地回忆,但也只有阿舒尔斯特这个名字出现在文件上的场景,其他的内容则完全想不起来了,而那份文件印象中就出现在一个很普通的办公桌上,就那么打开放着,应该不算重要的文件,否则陈木匠多年做情报工作对资料的敏感性会让他将重要信息像照片一样烙印在脑海里,但这个名字究竟在哪见过来着?? 阿舒尔斯特好像并没有意识到陈木匠竟然在这个时候对他的身份起了疑心,还以为是他对自杀不能断下决心还在犹豫中,这个倒是在情理之中,老家伙并没有多想。 间隔不到半分钟,箭蚁又发动了一波攻击,但并没有实质上的效果,直接造成的伤害效果为零,陈木匠等人周围铺满一层紫红色的利锥,已经看不出来地面和墙壁原本的颜色,只在水渠和地面的夹角处留有一线生机,陈木匠判断如果这斗蚁真的有智商的话是不会再发动远程的直接攻击了,没有意义,而是可以点火开始BBQ了。 看着紫红的利锥,不知它们什么时候就突然燃烧起来,将自己烧成灰烬,难道就这样眼巴巴等死?等待着那些虫子按照它们的心情来决定自己的死期?陈木匠脑子里很乱,他暂时没有再考虑眼前的问题,但有的特种兵实在是忍不住了。 一点都没有征兆,突然一个特种兵大吼一声,机枪吐出一条火舌,弹雨向着对面二层走廊上的箭蚁扫荡过去。 枪声惊醒了陈木匠,他循着枪声望去,在枪口闪烁的火光映照下,那个特种兵的面孔扭曲,显得异常狰狞可怖。 他疯了! 突然陈木匠也觉得自己刚才是不是也在发疯,居然想炸死自己,一了百了,难道又被田姑娘下毒了?陈木匠看看自己的手,拍拍脸蛋,都很正常。那刚才的胡思乱想是怎么回事?这个关头自己竟然不去思考如何摆脱困境而是去琢磨老家伙的来历和身份,难道是潜意识在告诉自己老家伙的疑点非常重要? 嗯,也有可能是自己的潜意识真的怕自己自杀,所以故意让自己开始琢磨一些还没有答案的事或是牵挂、憾事,这可能就是自我防御自杀倾向的保护机制,就是让人不能痛快的下决心去弄死自己也说不定。 可能人老了就是爱瞎琢磨吧,陈木匠晃晃头,阿舒尔斯特是什么人管他屁事,这是日本人遗弃的秘密基地,也说不清是在新加坡还是马来西亚境内,这老家伙还是美国人,爱咋滴咋滴!跟老子没半毛钱关系!真搞不懂自己为何纠结。 叮~,清脆的一声,发疯的特种兵已经打空一个弹鼔,但他还在扣动着机枪扳机,将冒着青烟的枪口从箭蚁们面前扫过,是的,对面二层不是一只箭蚁,而是一排,整整齐齐的队列,估计有上百只之多。 嗤~,一个红色的拇指粗细圆洞出现在发疯特种兵的脑门上,一根利锥自他后脑透骨而出,狠狠地钉到对面墙上,那利锥表面并不光滑,很粗糙,上面挂满了特种兵的红色的血液、白色的脑组织,还有一些其他青色、黄色的不知道是什么的组织或是体液,缓缓地一滴滴顺着墙面流下来。 此时,陈木匠、田姑娘、阿舒尔斯特及其特种兵,仍剩余26人存活…… 第44章 田螺姑娘 特种兵的尸体仍旧保持着站立的姿势,脑袋****穿一个大洞也只能称他为尸体,手上平端的机枪缓缓从他手上滑脱,尸体随着机枪也一头栽进水渠。 被斗蚁这样的怪物盯上实在是这些人的运气糟糕到了极点,打不死,伤不到,人家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你,这个特种兵的死就证明了这点。你躲起来的时候人家铺天盖地丢锥子,就为了看你狼狈的样子,吓你个半死,等你真吓疯了露出身体,人家反倒只用一发,精准的一发就要了你的命,因为你下面做出的反应并不是人类理性的应对,精神失常的就立刻被淘汰,留下正常的继续,这TM不就是玩人么!明明可以分分钟搞死你,偏不!就这么任性! 事实证明这些斗蚁就是在玩!两波直接攻击后,箭蚁开始练习抛射,漫天的利锥从天空以很小的角度落下,逼的还在苦苦挣扎的众人不得不将身体紧紧贴住水渠的墙壁,喘气都不敢让胸腔的起伏过大,很多利锥几乎就是贴着人的鼻尖,眉梢划过,甚至还有某位非常“大器”的特种兵,被划伤了小兄弟。 抛射两轮,陈木匠几乎要憋屈地吐血,生无可恋,因为箭蚁们又开始玩弹射,利用一侧的墙壁将利锥反弹到躲在水渠墙壁下死角的众人身上,这个战术给众人带来了灭顶之灾,虽然利锥有不少在反弹的过程中飞行姿势发生变化,落下时有很大的几率并不是尖角击中众人,但是架不住利锥的数量多,于是伤亡不断出现,惨叫声此起彼伏。 陈木匠和田姑娘的运气不错,这一波弹射中落到他们身上的几枚利锥并没有伤到他们,但这只是时间问题,箭蚁们分明是在演练集体攻击,在拿他们做活靶子,不玩够了、不在心理和生理上都将他们摧毁是不会停止攻击的,一直躲着不是办法,但陈木匠意识到,如果箭蚁真的在练习群体攻击,那么就不会立刻使用杀手锏,对众人一击必杀,换句话说,暂时不会烧死他们,这就给了他们机会,一个可能用来逃生的机会。 陈木匠决定赌一把,他要赌这些没有现代化通讯指挥设备的生物不能及时对突发状况作出整体协调,他要赌这些虫子在一条并不是很宽敞的通道上对他们的行动不能有效追击,箭蚁的个头目测虽然没有强袭蚁大,但是在那样的通道上并排通过也不是容易的事,陈木匠希望可以扰乱它们的队形。 又是一轮弹射攻击,从特种兵因为受伤发出呻吟声的范围可以判断,恐怕有超过一半的人都挂彩了,时间拖得越长对陈木匠等人越不利。 撞在墙上叮当乱响的利锥还没有全部落下,陈木匠拉出全部四枚手雷的保险,一手两枚,左右开弓丢了出去,他用尽了浑身力气,四枚手雷飞行五十米,在对面箭蚁队列上方凌空爆炸。 丢出手雷的同时,陈木匠拉着田姑娘就跑,他刚才观察到前方不远处有一个大水池,池壁高出地面足有半米,能提供更好的掩护,最重要的是,他看到那边在朦胧的灯光中有一个类似坡道或是滑梯的设施,也许可以从那里去到上面的通道,虽然通过那个设施去上一层依然处于箭蚁的攻击范围,但是总比在这里坐以待毙强。 这五十米的距离竟然什么事都没发生,箭蚁不但没有攻击,甚至连一只都没有移动过位置,它们就像是运动场上的观众,静静地观看陈木匠等人胆战心惊地跑完这五十米。 跑过来却没有受到任何攻击,陈木匠原本还有一点窃喜,但箭蚁们的漠视甚至可以说是无视让陈木匠彻底愤怒了。 狗曰的!没难度的目标都没有兴致动手是吗! 陈木匠向身边的人看去,除了他和田姑娘几乎个个带伤,但是不论伤势严重程度如何,大家都跑过来了。在这相对更安全一些的地方特种兵们开始相互包扎伤口,可是在刚才的几轮攻击中,特种兵们将背包解下挡在身前做掩体,急匆匆跑过来的时候大部分背包都丢在五十米外,急救物资并不全面。 就在陈木匠前方,一个特种兵大腿上的动脉被刺穿,鲜血像喷泉一样涌出来,只靠两根皮带根本不能止血,失血已经让那个特种兵的脸色铁青,口唇控制不住的颤抖,对伙伴的呼喊没有任何反应,这人眼看就坚持不住了,而众人根本帮不上忙,手足无措,没有药品,没有器械,没有血浆…… 这些人都是见惯了生死的,但是这样被人玩死对还活着的人来说,在心理上的冲击非常大,对众人活下去的信心打击很大。 陈木匠将牙一咬,猛地站直身体,就这样昂首阔步地往回走,他要去拿回那个画着红色十字的背包。 完全没有任何防护措施,他就这样一步一步稳稳地走着,没有看一眼箭蚁的方向,它们是否在瞄准,在瞄准自己的什么部位他完全不关注,只要这时他向箭蚁那边看一眼就意味着他担心受到袭击,就意味着他害怕了,箭蚁会毫不犹豫地也给他头上来个大洞,但是他将自己的身体完全暴露,大步向回走,箭蚁反倒有些迷茫,不知道这傻瓜要做什么,气势十足,步伐坚定,怎么看也不像是发疯的样子。 于是,箭蚁决定先给这个傻子一下,看看他到底是勇气十足还是傻气十足。 一枚利锥从陈木匠咽喉前划过,不知是警告还是射偏了,仅是划破一点皮肉,带起一丝血花,他不为所动,依旧向前,。 又一枚利锥飞来,力道十足,深深刺入陈木匠右肩,半尺长的利锥钉进去一半,才被他的骨头挡住,陈木匠受力身体向侧前方踉跄几步,但他很快调整步幅,依然目不斜视直直向着背包前进。 陈木匠第一次被箭蚁的骨质利锥刺伤,难怪特种兵们惨叫连连,这确实非常疼,不同于一般的锐器伤,这利锥入体后似乎可以释放什么物质,伤口是放射式撕裂痛,蔓延速度并不快,但是可以清楚感觉到那撕裂感一点点向着四周扩散,非常清楚的感觉,甚至可以预测一分钟后哪个部位也开始疼,这让陈木匠突然莫名其妙地冒出一个念头:女人在生孩子的时候会不会是这一样的痛感? 此时,陈木匠、田姑娘、阿舒尔斯特及其特种兵,仍剩余26人存活…… 第45章 田螺姑娘 利锥嵌入肩膀的骨头间隙,并没有破坏大血管,所以虽然疼的厉害,但是不会造成大出血,陈木匠本不想将利锥拔出来,通常情况下让锐器留在伤口内反而能防止血液大量流出,可以让伤者多坚持一会,不至于因为失血而迅速失去行动能力。但是这个利锥表面并不平滑,不但上面那些凸起物竟像是活的一样,用非常缓慢且难以察觉的动作前后移动,推动利锥向伤口内挤,而且利锥表面更有很多细细的弯曲的沟槽,像毛细血管一样将伤口的血液往外吸,那殷红的血液汩汩的顺着利锥流出体外。 陈木匠很快便发现利锥留在伤口处的不利,他狠狠地将利锥拔出,顺手丢到一边的地上,肩膀上一个拇指粗细血糊糊的**。那利锥落地弹跳几下,发出类似橡胶棒的声音,并不清脆,有点发闷,但是听上去满有弹性的感觉。 鲜血顺着陈木匠的衣袖向下流,顺着他的裤腿向下流,流进他的袜子、流进他的鞋子,在地面留下一道红色的足迹。 陈木匠很快就来到他们曾经赖以为掩体的水渠旁,他一个一个地走过丢弃在这的背包,直到发现那个红十字标致,但是当他伸出另一支没有受伤的臂膀想去拾起那个背包时,紫红色的暗影在他眼角余光中一闪,来不及躲闪了……陈木匠将眼一闭,伸出去拿背包的手臂前段被一枚利锥刺穿,从他左前臂尺骨和桡骨的间隙刺过,卡在两条长骨之间,还是没有伤到主要的血管,但这只手显然也不能用了。 这时,陈木匠终于扭头看向箭蚁的方向,两臂无力的下垂,点点鲜血簌簌滴落中,他居然扯动嘴角翘起一个微笑,露出两排白生生的牙齿。呵呵,狗曰的,你以为老子不用手就拿不走背包了?! 陈木匠弯下腰用他的牙齿咬住背包的带子,脊梁一挺,便将叼了起来,他头部后仰,尽量让背包贴近前胸,减小它晃动的幅度。 你妹!美国佬天天吃牛肉,这身体素质就是好,这接近半人高装得鼓鼓囊囊的背包绝对超过五十公斤。陈木匠的嘴角已经被背包带子扯破,鲜血滴在他的胸前,滴在背包上。 走了不到二十米,陈木匠就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金星乱冒,这是失血过多的体现,勉强又挪了几米,他实在坚持不住,腿一软,单膝跪倒在地,大口地喘着粗气,尽管拼尽全力,无奈他已经几乎感觉不到双腿的存在。 呵呵,尽力了,实在走不动了…… 陈木匠眼前的世界越来越小,越来越暗……当他倒下去的时候似乎看到两名特种兵向他跑过来的身影,瞬间,无数利锥击中他们的身体,红雾腾起中血花漫天飘落。 此时,陈木匠、田姑娘、阿舒尔斯特及其特种兵,仍剩余18人存活…… 第46章 田螺姑娘 陈木匠问这个特种兵道:“你叫什么名字?” “威尔”。 陈木匠一指身前不远处两具盖着雨衣的特种兵遗体问道:“威尔,这两位也是……” 威尔黯然说道:“不是,他们两个是因为伤重,没有得到及时的抢救……” 一只小手轻轻拍在陈木匠的肩头,是田姑娘,虽然她是女孩但是男人间的这种情谊也触动了她的心弦,也许是想起了她的七个姐妹。 没有任何征兆,突然间尖利的噪音便戛然而止,陈木匠也回过神来,那声音实在是太刺激,以至于当它突然消失时,众人并不能确认它真的没有了,还以为是耳膜被破坏了。 陈木匠用小拇指狠狠地挖了几下耳洞,再侧耳倾听,确实没有了,但是余音袅袅,还回荡在脑海里,他奇怪的问道:“这声音是怎么回事?” 威尔说道:“你倒下后,我们先后去了三组人去营救,但都被箭蚁杀死,直到第四组我和基德过去时,突然就响起了这个声音,很多红白两色灯也同时亮起,所以我们判断应该是一种警报,只是不知道在警告什么?”停了一下,威尔补充道:“刚才结束的是第二次,我们注意到前两次都是持续三分钟,间隔一分钟。警报响起后箭蚁没有再发动攻击,所以我们才能将你拉过来。” 巧合?不,这个世界上没有巧合,箭蚁没有攻击第四组特种兵一定是与警报有关,警报是控制箭蚁的方式?有人在控制这些斗蚁?或者是这种高频声音可以让箭蚁暂时停止活动? 不对!不论警报与箭蚁之间有什么关系,这个警报肯定是有人启动的,那么,是谁拉响警报的?他的目的是什么?难道是跑散的特种兵拉响了警报?呵呵,不可能的,在这些斗蚁面前人类就是他们的玩具,逃出它们的掌心几乎没有可能。 退一万步讲,就算真有特种兵侥幸活下来,并且躲在暗处发现陈木匠众人正处于危险境地,他又如何知道拉响警报就能停滞箭蚁的攻击? 想到这,陈木匠看向一直低垂着脑袋一言不发的阿舒尔斯特,老家伙一脸死灰色,目光呆滞地盯在地上,他竟然在发呆!这种时候不想办法寻找生路,不去安抚军心,作为一个将军,他失职! 不对!有古怪,陈木匠转念一想,这不像是那个他曾经共事过的阿舒尔斯特,老家伙从陈木匠三十多年前见他的时候就是现役军人,还是上校军衔,虽然上了年纪,但是经验丰富,诡计多端,而且这几十年美国佬就没停过打仗,老家伙见过的阵仗大了,不会因为这点挫折就手足无措,他到底在担心什么?是什么能让一个见惯生死的将军在他手下面前这样失态。特种兵们估计也看出老家伙的不正常,否则也不会向陈木匠报告目前的状况,自从陈木匠舍命回去拿医疗包时,他在某种程度上就成为这些美国大头兵的主心骨。 一分钟很快过去,果然,警报声再次响起,但是与陈木匠想象的不同,这警报并不能阻止箭蚁的行动,因为那些箭蚁的队列开始移动了。 箭蚁们的行进方向与陈木匠等人的相反,它们向着陈木匠来时的方向移动,在二层的通道上快速有序的行进,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中,留下面面相觑的众人。 事情不对劲,很不对劲!警报声与刚才并没有什么区别,为什么箭蚁的行为却完全不一样?陈木匠连忙问田姑娘道:“这个警报是什么意思?那些虫子为什么都走了?” 田姑娘一脸茫然道:“我只是很久前来过这里,而且这里与我住的地方是完全不同的区域,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会有警报声,这里不过就是个供水系统啊。” “嘿嘿,供水系统。”阿舒尔斯特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美丽的姑娘,这是给水间,并不是供水间。” “老家伙,你把话说清楚!”陈木匠有点着急,按常理,这是小鬼子的基地,按照亚洲人的习惯这警报应该是持续三次,事不过三么,三次警报后应该会发生什么,是否会给众人带来危险? “嘿嘿,我的地图上标注这里是给水间,你知道这个基地是做什么用的吗?”老家伙慢悠悠的说道。 “这不是生化试验基地?” “嘿嘿,并不算准确,这里不但是试验基地,更是二战期间亚洲最大的生化武器生产基地。” 陈木匠不由问道:“最大的生化武器基地不是在哈尔滨吗?日本731部队建立的。” 老家伙没有回答,反问道:“731部队有个对外的掩护用名称,你知道吗?” 陈木匠恍然大悟:“关东军驻满洲防疫给水部队。”他突然想起来了,田姑娘曾经给他一个文件袋,上面写着一个部队的番号——冈字9420部队,当时就觉得这个数字有些眼熟,冈字9420部队和731部队执行的是同样性质的任务,只不过因为这支部队的驻地在新加坡,所以在国内并没有得到过多的关注。 阿舒尔斯特张了张嘴巴,缓解一些警报带来耳膜的不适,他站起来四下张望着说道:“看样子是来不及了,来不及离开这里了,那些该死的虫子在最后的时刻才撤走,就是不给我们留时间啊,哈哈,来不及喽。” 陈木匠追问道:“这个警报是什么意思?” 阿舒尔斯特却又反问道:“生化武器生产中最大的危险是什么?” “你是说生化武器泄漏?”陈木匠似乎抓到一点头绪。 老家伙笑道:“并不准确,准确的说是不可控性扩散。”老家伙看着头顶那闪烁不定的红白双色灯泡,继续说道:“这个警报的级别很高,我猜应该就是给水间,哦,也就是生产车间,我们这里发生了大面积生化武器扩散。” 田姑娘插嘴道:“这不可能,这个基地已经被废弃很多年了,生化武器的生产材料和成品都已运走或是销毁,不可能发生扩散。” 阿舒尔斯特耸耸肩道:“美丽的姑娘,那你告诉我这个警报是做什么用的吧。” 陈木匠感觉自己额头上流下大颗大颗的汗水,是冷汗,他突然明白了,如果这警报真的是警示这里的人发生了生化武器泄漏,那么这警报是不会分阶段响起,而是应该一直在响才对,不是吗?有危险的时候应该喊一嗓子就全跑了。什么时候才会喊1、2、3呢?生化武器发生不可控扩散时这里的小鬼子不可能一跑了之,这么大的生产基地不会轻易放弃,所以在发生泄漏后一定会有什么应对措施或是手段,而这个警报会不会就是那个措施要开始的读秒!! 此时,陈木匠、田姑娘、阿舒尔斯特及其特种兵,仍剩余18人存活…… 第47章 田螺姑娘 陈木匠突然大吼道:“所有人跟我跑!”说完,陈木匠拉起田姑娘就向来时的路,顺着水渠飞奔,特种兵们一下没有反应过来,但是本能地也跟着跑起来,反倒把阿舒尔斯特这位领导甩在后面。 田姑娘毕竟是女孩,还穿着裙子,跑了几步便娇喘连连,她不解的问道:“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往回跑?箭蚁就在那边啊!” 陈木匠头也不回地说道:“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是连子弹都不怕的斗蚁都跑了,我不认为我们比那些虫子防御力还要强!” 田姑娘眨眨眼问道:“说不定这个声音是叫它们吃饭去呢?” 陈木匠感觉胸腔一股热血涌了上来,他强行压住才没有让血从鼻孔喷出来,默默将这口血咽下,他没好气的说道:“咱们就是它们的菜!一人一口香!” 转眼众人便再次来到那个梯子下方,三名特种兵的尸体依旧被钉在墙上,鲜血顺着墙壁流下来,在墙角处一大滩鲜血还未凝固,不时一滴鲜血滴下,落在血泊中,迸出几个红色的气泡。 陈木匠刚来到梯子下方,警报声突然再次停止,紧随在陈木匠身后的威尔看了看手表说道:“三分钟。”他的话音未落,警报的余音还在这个空间回荡,无数紫色的巨型灯组在各处同时点亮,所有人感到身边的温度立刻开始升高,裸露在衣服外的皮肤像针扎一样刺痛,眼睛因为强光的刺激开始不受控制地流泪。 “这是UV!这么高强度的UV!会死人的!”不知哪个特种兵首先反应过来惊呼道。说着,这个特种兵举枪开始向着一个巨型灯组射击,但那些灯组是无数小灯泡组成的,几个特种兵同时用机枪扫射,打光了两三个弹鼔才勉强让一个灯组的光线减弱,但也没有彻底熄灭,望着布满整个空间的巨型灯组,凭他们手上的弹药根本是杯水车薪。 “狗曰的!”陈木匠暗骂:小鬼子消毒设备还真先进!下了血本,居然在这安装了这么多可以产生紫外线的汞灯组,这种强度恐怕是自然光中紫外线强度的几百倍了,人在这待一会就要变成木乃伊了。难怪要三次长时间发出警报,这玩意真的可以要人命。 陈木匠连忙从地上的背包里翻出一件雨衣给田姑娘披上,众人都开始手忙脚乱地寻找合适的物品将自己裸露的皮肤遮盖,没有墨镜的就再次将防毒面具带上,那上面的镜片多少也管点用。 就在大家一通忙乱的时候,陈木匠突然好像听到一些异常的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近…… 哐~~哐~~哐~~ “嘘~!”陈木匠挥手示意众人禁声,果然,那是一连串金属重物相互撞击的声音,非常清脆,非常有节奏,一下一下…… “不好!”陈木匠立刻反应过来,“是门!它们在封闭这里!”谁们?那些虫子会操作这些门?就算是它们真的会操作这些设备,但是它们有这个必要吗?用紫外线活活烧死他们?这些虫子明明可以轻易搞定这些毫无反抗能力的人类,何必借用这里的设备呢?胜之不武。 那是谁想困死他们? 金属撞击声越来越近,终于来到众人头上的二层通道那里,很近的地方,哐~~ 奶奶~的,真的是在封门!在紫色光的照射中,大家都能清楚看到,那扇众人寄予希望的逃生之门上方突然落下一道闸门,质感非常强的一道金属闸门。 威尔重重一口痰吐在地上,恨恨地对陈木匠说:“陈先生,既然门被封住了,我们不妨暂时找个灯光照不到的地方先躲一会,只要不是长时间直接暴露在UV中,仅凭光照的升温我们应该能扛过去。” “嘿嘿,恐怕没那么简单。”又是阿舒尔斯特这个老家伙,陈木匠现在非常讨厌他的声音,给人的感觉完全是一副事不关己的幸灾乐祸,语气中充满了嘲讽。 阿舒尔斯特也披着一件雨衣,他缓缓伸出一根手指暴露在紫外线中,再将脑袋凑近,仔细观察着手指上被紫外线灼烧而慢慢出现的红斑,根本就不看正在等着他解释的众人,只是好似在对这个手指说话一样:“你看,我说过吧,他们哪里知道这不是UV消毒那么单纯,这种规模的生化武器生产基地怎么会只用这么小儿科的消毒措施呢?对吧?紫外线只是第一步,在这样强的紫外线照射下,空气中会产生大量臭氧,臭氧才是对付生化武器扩散的最佳选择,而且臭氧会扩散到整个空间,不会像紫外线那样存在死角。嘿嘿,你看着吧,很快我们都会像病毒一样死去的,被臭死!哈哈哈哈。” 这老家伙精神已经有点不正常了,但他说的倒像是那么回事,因为,陈木匠确实嗅到空气中有一种淡淡的青草的味道,乍一嗅到还很好闻,貌似很是清爽的感觉,但是当那味道还在鼻腔徘徊的时候,不经意间却又有些腥味,仔细体会时又消失不可闻。 陈木匠连忙又开始四下翻找防毒面具给田姑娘和自己戴上,阿舒尔斯特却又讥讽道:“在高浓度的臭氧中除非你不呼吸,否则是无法防御的。” 田姑娘抓住正要准备与老家伙干架的陈木匠,指着水渠说道:“水,水怎么没有了?” 陈木匠扭头看去,果然,水渠内的水流已经消失,就连各种古怪造型的管道中也没有了流水声。 “嘿嘿。” 狗曰的!又是老家伙阴阳怪气的冷笑,陈木匠知道这老家伙嘴里不会吐出什么好话,但也只能耐着性子听他讲。 “臭氧极易溶于水,用臭氧消毒,自然要减少这里的水量,这也说明这次消毒的时间会很长的哦。嘿嘿。” 陈木匠实在无法忍受,他揪住老家伙的脖领子吼道:“告诉我!臭氧易燃吗?”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老家伙一脸讥笑看着陈木匠。 “靠!”陈木匠手上用力,将老家伙一把丢到地上,扭头指着二层的那扇门对威尔说:“用巴祖卡!轰开它。”说着陈木匠召集其他特种兵收集炸药堆到稍远处的墙角,如果门炸不开,那索性就在墙上炸出一个洞好了。 此时,陈木匠、田姑娘、阿舒尔斯特及其特种兵,仍剩余18人存活…… ? ?嘿嘿,恭喜《巡狩东瀛》荣获灵异类主编力荐,窃喜!嘿嘿 ? ???? 第48章 田螺姑娘 轰~~,火箭准确击中二层的闸门,硝烟中,那闸门上只出现一块黑色的印记,恐怕这一下不过是蹭掉了闸门的一点漆皮。 陈木匠向威尔喊道:“再来!不要瞄准闸门中间位置,轰击上方靠近门框的地方,那应该是结合部。” 轰~~ 轰~~ 威尔又放了两发火箭弹,将门框上方的水泥炸的四下飞溅,但是水泥后面漏出来的依旧是金属闸门。 “我曰!”陈木匠突然想起来在田姑娘住处不远的那道被破坏的闸门,足有40厘米厚的闸门,一个让人望而生畏的厚度。 “炸墙!” 陈木匠指挥特种兵开始在水泥墙壁上用炸药贴出一个方形的区域,这是关键时刻不能吝啬,特种兵们不再估算炸药的用量,密密匝匝贴了一个足够人钻出去的方框。 此时空气中的臭氧含量已经很高了,紫色的光线也开始变得有点发蓝,蓝紫色的光线更让这里的感觉愈发诡异。陈木匠虽然戴着防毒面具,但他感到喉咙和胸口开始出现烧灼感,那种淡淡的青草味早就变成一种特殊的腥臭味,防毒面具果然并不能完全过滤掉臭氧,它的浓度太高了。 “起爆!” 轰隆隆~~巨响中,众人因为急于离开这里所以撤离爆炸点的距离并不算远,加之炸药量巨大,虽然都躲在水泥水渠后方采取防冲击姿势,但所有人都被冲击波不同程度的震伤,更有人被震的口、鼻、耳朵出血,眼球里的毛细血管破裂,整只眼睛通红。 爆破的效果并不明显,效果确实有一些,地面被炸出一个大坑,墙壁表面大范围损毁,损毁最严重的地方水泥被炸开半米深,但墙体内露出来的一根根胳膊粗细的钢筋却依旧挺拔,笔直的矗立在墙壁内部,没有一点被破坏的迹象,这么多炸药仍旧没有炸穿这面墙,这里难道是按照防核攻击建造的? 斑驳的墙体上,千疮百孔,但别说是炸出一条通道了,墙上无数裂痕却无一条能将墙另一侧的空气送过来的,硝烟扩散的趋势非常均匀,没有空气流通发生变化的迹象,爆破失败。 怎么办?还有什么途径? 陈木匠血红的双眼突然转向三名特种兵被钉到墙上的地方,他们三人的尸体还挂在那里,那几支箭蚁发射的长矛依旧穿过他们的身体钉在墙壁上。陈木匠眼前一亮,刚才怎么就没想到!他指着三个特种兵的尸体喊道:“把他们放下来!” 几个特种兵踩着下面两个特种兵露在身体外面的一截长矛尾端爬了上去,先将最上面那具特种兵尸体上的长矛拔出丢到地面,这才将身体还未僵硬的尸体送了下来。 那骨质长矛接近一米五的长度,不但结实还颇有弹性,但它的边缘也不算平滑,更谈不上锋利,却能在高爆炸药都效果甚微的墙体上钉进去接近一米深,可以想象箭蚁发射它们时的力道有多大。 很快,三具尸体都卸了下来,墙体上仅留下七八个长矛刺入的深洞和一大片殷红血迹。 陈木匠又指挥着特种兵将剩余的炸药都填进那几个深洞中,并且压实,剩下的炸药已经很少,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这一次爆破了,余下的一点点炸药已经不足以再支持一次这样规模的爆破,成败在此一举。 空气中的蓝色调越来越重,雾蒙蒙一片,几乎所有人都在不停地咳嗽,甚至有人开始咳血。 陈木匠让大家退的更远一些,这次爆破虽然装药量没有上次大,但这次是中深孔爆破,威力要大得多,对爆破孔周围的墙体会造成更大的损毁。 轰隆隆~~ 震耳的爆破声中,像是定向爆破拆楼,似乎是整面墙垮塌下来,陈木匠眼看着墙体在烟尘中从上至下向一个人突然跪倒一样坍塌。有戏!虽然被冲击波激荡的五脏六腑仿佛都在抖动,但是众人眼中依旧迸发出难以掩饰的炽热希望。 可随着尘土慢慢落下,众人的心也渐渐低落。那墙依旧伫立,方才的爆破只是将它覆盖在钢筋外侧几十厘米厚度的强化水泥墙面整个摧毁,而其内部的钢筋不过才炸断几根而已,整面墙就像是被剥去皮肤裸露着粗大肌肉纤维的巨人,稳稳地守在那里,冷漠地看着众人慢慢死去。 “法克!”威尔忿忿地将雨衣扯下来摔在地上。这雨衣现在其实已经失去作用,其他特种兵也陆续脱下雨衣,臭氧的浓度很高,紫外线穿透的距离很有限,已经不能再对众人造成伤害,但温度还是很高,穿着不透气的雨衣很不舒适。 怎么办,这时候更不能放弃,可出路在哪里?看着垂头丧气的特种兵和一副事不关己的阿舒尔斯特,陈木匠也很无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情况越来越恶化,众人背靠着水渠坐在那里,尽量减少活动,降低呼吸频率,但面对这样的情形依然束手无策。 威尔突然站起来,摇摇晃晃地向水池的方向走去,陈木匠见他站都站不稳便也起来扶住他问道:“你去哪?” “刚才忘记取下那几位兄弟的兵牌,我去拿一下。” 威尔说的那几位兄弟就是叠成小山状的六名特种兵的尸体,陈木匠也跟着他一同过去,虽然不认识,但这几位兄弟是为了救陈木匠才送的命,就算是尽尽人事吧。 特种兵的尸体很重,比陈木匠预计的要重得多,他现在的体力下降严重,威尔也好不到哪里去,刚挪动一具尸体,两人就喘的厉害,只得互相依靠着坐下恢复体力。威尔摸索着将那位兄弟的兵牌从胸口的项链上扯下来,放在手心,轻轻擦拭着上面的血迹。 陈木匠一声不吭地看着,看着威尔在无言的缅怀他的战友……就在这沉重的气氛中,陈木匠突然听到一个非常微弱的声音,咚~~,什么声音?陈木匠立刻坐直身体,将防毒面具取下,竖起耳朵仔细寻找声音的来源。 威尔看到陈木匠取下面具暴露在臭氧中这种近乎发疯的举动,正要阻止他,陈木匠却将手指竖起到唇边。 嘘~~ 咚~~ 又是一声,这次他们两人都听到了,好像是滴水声,确切的说是水滴在水面的声音,这里的水流早就已经停止了,哪里来的水? 靠! 陈木匠一下反应过来,这不是有个大水池吗?他急忙冲到水池边查看,果然,这个像奥运标准泳池般大小的水池里居然是满的,满满的都是水! 这池水并没有排空!而刚才的滴水声就是被箭蚁击毁的那道水渠中残留的水滴落到水面发出的。 此时,陈木匠、田姑娘、阿舒尔斯特及其特种兵,仍剩余18人存活…… 第49章 田螺姑娘 见陈木匠发现水竟如此兴奋,威尔不解的问道:“这水能帮我们活下去吗?” 陈木匠反问道:“你还记得阿舒尔斯特说过,臭氧极易溶于水吗?” 威尔说道:“我记得,但是这水池虽然很大,可要想将这么高浓度的臭氧完全吸收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办到的吧?就算可以迅速吸收,可是这么多UV灯一直在制造新的臭氧出来,恐怕这些水除了能我们泡个澡凉快一下之外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呵呵,那久让我们痛快的泡个澡好了。”陈木匠吩咐威尔道:“你只需要将大家的毛巾,军服和雨衣都收集过来。快去!” 说完,陈木匠也不理会满脸担忧疑惑之色的威尔去收集物资,他将身旁那具特种兵尸体上的军服上衣脱了下来,拎在手里翻身进了水池。 太好了!陈木匠惊喜的发现这水池的底部是倾斜的,越向中心地势越低,水也更深,但是在水池边的水位则刚到陈木匠的腰部,这对他的计划开展十分有利。 陈木匠首先将军服浸在水中让它完全湿透,然后拿起来在空中展开,再握紧衣服的边缘迅速将它拉到水中,这样就会在衣服中间包裹住一大团空气,随着衣服被拉向更深的地方,水压就会将空气从衣服织物的细小空隙间挤出来,形成无数非常微小的气泡,与水的接触面积增大,这样就可以增加臭氧被水溶解的程度,而臭氧被水溶解会释放出氧气。 无数气泡很快从水下蹿上来,陈木匠将眼睛凑到水面,视线与水面平行屏气观察,这是他现在唯一能想出来的办法了,说实话,这不过是灵机一动,并没有深思熟虑,而且化学一直就不是陈木匠的菜,他有些紧张。 万幸!不出陈木匠所料,在蓝紫色的浊气和水面之间,交界之处,随着从水面下翻滚上来的气泡越来越多,蓝紫色浊气的颜色变淡了,这是一层并不算纯净的氧气,但是在这种时候它的存在是那么珍贵。陈木匠抑制着骚动的小心脏,他继续用衣服将空气裹住沉入水下,如法炮制,反复多次后在他身体周围的空气透明度已经大大提高,说明臭氧含量正在下降。虽然紫外线灯一直在照射,不停在产生新的臭氧,但是臭氧对隔绝紫外线的效果非常好,而这里距离挂在高处的紫外线灯还有些距离,在池水上方的紫外线强度已经非常低了,将氧气再次转化为臭氧的比例很低,所以这些氧气可以保持一段时间,虽然只有一两分钟,但绝对是雪中送炭! 这时威尔和几个特种兵抱着收集的物资也来到水池边,一群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也摇晃着身体颤颤巍巍地走过来看个究竟。 在场的人中没有傻瓜,不会认为这个时候陈木匠是在那洗衣服,他们很快就明白陈木匠反复在折腾那件军服的用意。 几个机灵的特种兵立刻展开几件雨衣撑在头顶跳入水池中,他们围成一圈将陈木匠罩在雨衣下面,雨衣和池水将过滤后的空气局限在这个空间内。 陈木匠让大家坐在浅水处,头顶着几十件雨衣连成一片,这个空间更大,过滤后的氧气不断进入这个空间,再加上众人戴着防毒面具,臭氧带来的伤害被降到最低。 形势暂时稳定下来,陈木匠能感觉到大家明显有些放松的精神状态,包括他自己,说实话,在解剖室内醒来后的这短短的两个多小时实在是太刺激了,高~潮一波接着一波涌过来,现在陈木匠只觉得身体里充满了极度欢愉之后的疲惫,呃,不,是极度紧张之后的疲惫…… 陈木匠感到这幅衰老的躯壳非常容易疲劳,一股股倦意袭来,虽然他知道这时候不能睡,但这根本无法克制,就在他恍惚的时候,一个柔软的东西垫在他脖子和池壁之间,居然是威尔,他将毛巾叠成一个小枕头,送了过来。 “谢谢。” 威尔点点头正要离开,陈木匠突然又把他叫住道:“威尔,这池水是我们唯一抵御臭氧的方法,我现在有点担心,担心……” 威尔笑道:“我明白了,陈先生,其实我过来就是想与您讨论这个问题的,你是在担心这池水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流走了是吧?” 陈木匠赞赏地点点头说道:“是啊,所有的水渠管道都将水排空了,为什么这个池子里会有这么多水?是排水故障还是这池水另有用处,我觉得咱们需要搞清楚这个问题,如果是排水系统故障,那么我们一定要保证这个故障不会被修复。呵呵。” 威尔笑道:“明白!这就去办,您放心休息。” 虽然没有向这个水池中间探索过,但是这个水池应该不浅,从池边向里走三四米的样子水就可以没过陈木匠的脖子,而整个水池的面积目测绝对会超过一百平米,所以中间的位置估计会有一定深度。陈木匠睡着前记忆中最后的画面是威尔用雨衣包裹住一包空气,将它当做氧气瓶,拿着手电一个猛子扎向水池中央深处。 过了不知多久,陈木匠被吵醒了,因为都在雨衣下的这个不大的空间内,声音传不出去,有点动静就会被放大。陈木匠发现有几个特种兵正在对着水池远处指指点点,看起来像是在分配任务,每个特种兵去水池的一个方向。 好容易设计出这么一个方案可以让大家在臭氧的控制区内苟且一时,怎么这么快就要出去送死了?陈木匠很不满意,但特种兵并不是他的手下,他不能对他们发号施令,想起来也就是威尔还好说话,可以找他问问情况。 陈木匠仔细寻找,却没有在人群中发现威尔,一丝不安在他心头升起,他立刻游向这几个特种兵问道:“威尔呢?” 此时,陈木匠、田姑娘、阿舒尔斯特及其特种兵,仍剩余18人存活…… 第50章 田螺姑娘 其中一个特种兵抬起手腕看看手表说道:“威尔已经离开20分钟了,我们正要去找他。” 陈木匠向远处望去,虽然水池很大,臭氧的雾气影响了视线,好在紫外线光很强,所以还是可以隐约看到水池的远端,但并没有看到有人的迹象。 陈木匠问道:“水下看了吗?威尔刚才去查看排水系统了。” 那个特种兵扬手向陈木匠展示手上的雨衣道:“他走之前跟我说过,所以我们正要去深水区找。” “那我也去。”陈木匠说着就伸手去扯这个特种兵手上的雨衣,没想到这个特种兵力气很大,这一下竟没有夺过来。特种兵将雨衣藏到背后说道:“陈先生,你手臂上的伤口很深,潜水对你伤口不好。而且威尔既然这么长时间都没回来说明他一定是遇到什么……嗯,状况……,以你的健康状态我不同意你参与这次搜索。” 其实陈木匠的伤口这时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了,输了一些红细胞,刚才又小憩一会,这都对他的恢复很有帮助,但是被这个特种兵突然提到这几处伤口会影响行动,陈木匠一时间竟没想到合适的说辞。 趁陈木匠发愣的档口,那个特种兵向他的同伴使了一个眼色,几个人连忙用雨衣裹住一团空气,就地沉入水中,从水下潜水游出几十件雨衣构筑的安全区。 一旁的田姑娘递给陈木匠一件军服说道:“帮个忙吧,他们应该会回来补充新鲜空气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陈木匠用军服过滤着空气,一边焦急地等待着。 七八分钟后,特种兵们陆续返回,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并没有发现威尔,刚才与陈木匠对话的特种兵最后回来的,他从水面下一露头就大口地喘着粗气说道:“来两个人跟我走,那边我发现水下有个人影,但是空气实在不够了,那边水很深。” 陈木匠闻言又惊又喜,喜的是发现人影那很可能是威尔,因为其他人都在这里,并没有人失踪,惊的是那人影在水下深处,时间过去这么久,很可能人已经死了。 陈木匠和特种兵们连续多次做着深呼吸,尽可能提高血液中氧气含量,再用雨衣包裹住空气备用,四五个人一起跟着那个特种兵向水池最中间潜游过去。 紫外线在水中的穿透率很低,原本经过臭氧的隔绝到达水面的紫外线就已经被削弱,所以在水下两米左右就是一团漆黑,手电的光柱也不过能让人看到四五米远的距离,而且范围很小。 目标明确,陈木匠几人直接来到水池中间,然后向下潜去。真是没有想到会有这么深,而且从水池边缘地带向中间原本坡度很平缓的斜坡在靠近中间的位置突然变得垂直向下,形成一个三乘三米见方的竖井,深度几近十米,从竖井底部到池水表面深度超过二十米,整个水池呈现一个独特的漏斗状。这里水压很大,雨衣内的空气向上涌动的力量很大,几个人不得不将肺里的空气直接吐到水中,不再吐回到雨衣内,减小下潜的浮力。 那个特种兵在前面带路,为了节约电池,几个人只有这个特种兵的手电开着,这道光柱就成为众人的焦点。 随着下潜的越来越深,陈木匠的眼睛紧随光柱移动,不敢漏过一丝细节。 突然,光柱扫过,一个模糊的黑影闪现,那个特种兵连忙将手电光柱聚焦到那个黑影上。 一个看起来像是人形的黑影,它好像蹲在那里,两只手臂环抱曲起的双腿,将头埋在两腿之间,一动不动。 几个特种兵也随即打开手电,几道光柱一起照过去,看得更加清楚,那是一个暗红色的人形物体,但并不是他们在寻找的威尔,体型相较魁梧的特种兵小得多,应该是一具雕塑,而且还是金属的,暗红色的外表应该是铁锈,表面斑驳。 不知道小鬼子为什么在水池最深处放上这么一个造型诡异的雕塑,难道这个雕塑就是排水系统的一部分?小鬼子的品味实在是恶趣。 见并不是威尔的尸体,其他特种兵立刻开始四下搜索,空气存量不多了。也许在这些美国大兵看来,神秘的亚洲大陆本就难以揣摩,水池下出现个雕塑并没有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没有放在心上。 但是陈木匠却怎么看这个雕塑怎么别扭,东方文化中,如果在水下出现雕塑通常是为了镇住什么水妖河怪的邪祟,但那是在自然的河湖中,而且雕塑一般是石头为材料,金属很容易锈蚀,而且很不经济。人形金属雕像作为镇水之用不是没有,但就算是为了省钱做的小了一些,起码要有点气势吧,好歹也要站起来吧?否则怎么有威慑力呢?可这位兄台那憋屈的姿势怎么看都无法让陈木匠认同它竟可以起到镇压邪祟的作用,倒像是被同伴抛弃的孤苦无依的可怜虫。 不论这雕像的艺术性如何,陈木匠目前最关心的还是它是否与排水系统有关,这里已经是水池的最深处,但陈木匠找了一圈也没有发现排水孔,所以最大的可能就在这个人形雕塑上。 陈木匠靠近雕塑,上下用手电仔细观察,小心翼翼尽量不去碰触雕塑,甚至于避免游泳的动作过大,水流冲击到雕像,万一触发它开始排水,这些人最后的生存保障就毁了,陈木匠的目的只是确认这个排水系统不会突然开始工作就可以。 人形蹲姿雕像在这个竖井的一角,但距离池壁还有半米左右,在它前面什么都没有发现,但雕像的屁股下面好像有个什么东西漏出来一点,很像是一个大排水孔边缘的一部分。陈木匠慢慢游到它的后面,想试试在这里会不会看到更多。 看到雕像的后面,陈木匠确认它就是一个机关,但它到底是不是控制排水的机关陈木匠却不敢确认,因为这个雕像的设计太古怪。三条手臂粗细的锁链分别从池底和池壁的圆孔中延伸出来,连接到这个雕像的后背和两个肩膀处,如果说这里是个几百年前的古代工程,有个这样的机关并不奇怪,但这里是工业化生产生化武器的基地,不过是三十几年前的东西,用紫外线和臭氧作为消毒手段的现代化工厂,说实话就算是现在恐怕也很难做到如此规模的消毒措施。这样的地方出现如此古色古香的机关非常不合理。 就在陈木匠眉头紧锁思考这个雕像的功能时,突然他的余光似乎察觉到这个雕像好像是动了一下…… 此时,陈木匠、田姑娘、阿舒尔斯特及其特种兵,仍剩余18人存活…… 第51章 田螺姑娘 手电光照射中,一小片暗红色的铁锈不知从雕像的什么部位掉落,正在缓缓上漂起,晃悠悠地向水面浮去,应该是游泳的水流将它从雕像上剥离,原来是铁锈,陈木匠正要松一口气的时候,他的瞳孔突然紧缩,视线凝固在雕像的脸上,几个小小的气泡正在从那个雕像的口鼻部钻出来,滑过它的脸颊、额头向上跑走了。 难道是排水系统被启动了?陈木匠紧张地将手电光柱在雕像前后左右扫来扫去观察是否产生了水流。刚才并没有过多关注,这时陈木匠发现雕像的四周有很多铁锈的碎渣,非常多,范围也很大,几乎整个池底都是这样的暗红色渣滓。虽然看不到雕像下面的情况,但这些铁锈碎渣静静地趴在池底,让陈木匠悬着的心再次放了下来,如果有水流的变化,这些铁锈的小颗粒不可能保持静止的状态。 那几个气泡是哪来的?水里不会平白无故的出现几个气泡,希望不会是排水系统启动的先兆吧…… 排水系统、气泡!陈木匠突然灵光一闪,排水系统内是有空气的,如果那里的管道足够粗,他们一行人也许可以从这个渠道逃出去,鬼知道这个消毒过程还会持续多久,能早点寻到出去的途径就早点离开,拖延下去陈木匠担心会有新的危险出现。 金属人像后方虽然有三条铁链,但是陈木匠并不认为是要拉动铁链才能开启排水,难道每次要排水的时候还要人潜水下来操作?小鬼子疯了? 这个看起来完全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像陈木匠只能将它当做是个装饰品或是特殊意义的神像吧,姑且不去管它,但这人像下方露出一点边缘的圆形东西的确像是排水孔,所以陈木匠也不敢贸然将它挪开,他检查了一下雨衣内的空气,还可以支持一会,便又仔细琢磨这个人像。 脸对着脸观察,陈木匠发现这个金属人像做的十分精致,虽然锈蚀的非常严重,表面厚厚一层铁锈,最外面的甚至都被水泡松了,一片一片的像是破烂的衣服在水中荡漾,但仍旧可以清楚分辨五官,这是一个男人,而且是亚洲的男人。 这个裸体雕像上没有衣服和佩饰可以表明他的民族或是国家特征,唯有头发很有个性,可提供一些线索,陈木匠认出他的发型可能是古代蒙古人的传统发型——婆焦,头顶留下中间一簇,两边的鬓角也留得很长,类似古代汉族小孩常见的发型——三搭,就是头顶和两边有些头发,其余都剃掉。但是因为这个人像的个子不高,虽然很健壮,但也不好确认到底是蒙古人还是个汉族小孩。 让陈木匠惊讶的是既然池底到处都是铁锈的渣滓,说明这个人像已经在水下很久了,剥落的锈蚀这么严重,按理说这个雕像早就应该锈成一个铁疙瘩了,可现在甚至还能看出头发的走向实在令人不解。 陈木匠突然冒出一个荒谬的念头,也许这个人形雕像就是一个真人也说不定呢。但他看看那人像背后三条和人像融为一体的铁链,便知道这是不可能的,铁链太短了,不够让这个“人”浮上水面去呼吸。 嘿嘿,陈木匠觉得是不是有点臭氧中毒的后遗症,影响到自己不能用正常思维考虑问题,这雕像是个真人?这怎么可能么!真人怎么能在溺死后还保持这样的姿势,静静的坐在那里被活活淹死?一点挣扎的迹象都没有?有这样定力的绝不是人,那是神!呵呵,这绝不可能…… 但是如果它没死呢?如果它可以从身体下面的排水管道呼吸到空气呢?可这么半天了也没见它动过啊?正常人怎么可能这么长时间不动、不呼吸呢?人也不可能身上出铁锈啊? 自从突然冒出这人像其实就是一个人的念头,这个念头就一直在陈木匠脑海里萦绕,无法驱散,陈木匠越是强迫自己不要去考虑这个问题,就越要去再仔细看看这个人像,因为他需要这个雕塑告诉自己理智一些,这就是雕塑而不是真人,可越看这个人像他就越无法将目光从它身上挪开,因为这个东西实在是太像真人了,有一种不能言语表达的诱惑力,令陈木匠突然生出不可抗拒想去触摸它的冲动。 鬼使神差的,当陈木匠突然惊觉自己的手怎么正在摸向这个雕像的脸时,他突然发现,这个雕像的喉结竟然动了! 这个雕像竟然在咽吐沫,陈木匠知道自己绝对没有看错,这个雕像是活的!这时它的脸也慢慢从双腿间完全抬了起来,一层暗红色的东西从它脸上和脖子上脱落下来,现在陈木匠也不知道那到底是铁锈,还是这个人形怪物的皮肤,有几片还向着陈木匠的脸漂了过来,陈木匠厌恶地用掌拨水将它们推开。 这时,人形雕塑嘴巴的位置裂开了一道口子,上下两排白森森的牙齿露了出来,联系刚才这个东西吞咽口水的动作,陈木匠立刻明白,这个怪物竟把他当做食物了。 靠!已经不那么紧张的陈木匠见这货竟想拿他做点心,顿时怒了,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力气,居然就直直的一拳……呃……他每只手只有一根中指,这一下攻击与其说是拳,真不如说是戳来的更准确,不过需要给老人家一个面子,咱们还是说这是一拳吧。 那个怪物并没有躲闪,估计是刚刚醒过来,还没有将身体机能唤醒,陈木匠的这一拳正打到他的脸上。 过生日时都吃过奶油蛋糕吧?这一拳的感觉就像是捶在奶油蛋糕上,里面是覆盖着奶油的松软的蛋糕,外面则是一层巧克力脆皮…… 本书不是二次元类型的,所以就不抖萌了哈。 人形怪物脸上的铁锈很脆,陈木匠的拳头打散了这层红黑色的东西,击中怪物的左脸颊,但这力道十足的一拳并没有对怪物造成什么伤害,陈木匠的拳头直接在它脸上滑了出去,它脸上的肉很滑,很腻,很松,让陈木匠想起以前他曾打捞过溺死的尸体,在水里泡了很久的尸体,肉皮是又滑又松,说它滑是很难抓住,说它松是你抓一把感觉都能抓下一大块皮肉。 尸体在水里泡久了,肉和皮会分开,实际上感觉滑,是抓住的皮和皮里的肉之间在滑动,泡的时间长,皮肉会被一把都抓下来。溺死人的皮肤是很黏的,会牢牢粘在手上,那种酥麻的感觉一辈子难忘。 此时,陈木匠、田姑娘、阿舒尔斯特及其特种兵,仍剩余18人存活…… 第52章 田螺姑娘 手上传来的肉感让陈木匠一阵阵恶心,他两只手用力地互相搓着,把上面沾着的泡的惨白的皮肤搓下去。 人形怪物对挨了一拳并不在意,它伸出右手向陈木匠抓过来,陈木匠不假思索,一脚踹在它的面门,力气很大,将它头部的铁锈几乎全都震了下来,身体也随着脑袋向后摔去,几缕脱去铁锈的毛发随波荡漾。 怪物撞到身后的池壁停下来,张嘴吐出一大团红色的气泡,还有两颗门牙。 说实话,陈木匠并不觉得这怪物恐怖,他是觉得它很恶心,活了几百年,怪事见多了,也让他更加坚信这世界上本就没有妖魔鬼怪,那只是存在形式上迥异于常见事物而已。 一个从未见过恐龙的人,突然发现一头恐龙出现在面前,他一定会惊呼妖怪,但实际上只不过是没见过的一种生物而已。 一直在拿陈木匠等人当靶子的门丁斗蚁也许在很多人看来一样是不可思议的存在,但说穿了也是一种并不常见的生物。而陈木匠现在面对的这个人形怪物,虽然它的存在很匪夷所思,但对唯物主义至上的陈木匠来说,它不过是纸老虎,还是一只被拴在水下看起来可怜兮兮的纸老虎,无需害怕。 打你怎么了!?有本事你过来打我啊!切~~,陈木匠又仔细观察了一番那三条锁着怪物的铁链,非常结实,小鬼子用料很实在。 陈木匠底气更足,见那怪物被他踢到墙角后不敢再凑过来,他气宇轩昂地向前跨进一步,抬脚刚要踩下去,突然这个怪物虎躯一震,双手向后用力推向池壁,身体则借势猛地前冲,吓了陈木匠一跳,难道这个怪物要放大招了?他急忙向后退去,却见这怪物竟然动作娴熟地跪在了地上,还保持跪姿向前滑动一段距离,直到被背后的铁链拉住,动作如行云流水,举手投足间丝毫没有拖泥带水的痕迹,这货绝B是个人! 这货既然是个人而且姿态这样低,让陈木匠警觉性反而更高,礼下于人必有所求,我跟你又不认识却突然受此大礼,而且见面就下跪,陈木匠很是看不上这个人。 怪人还跪在那里不停地磕头,他身上的铁锈纷纷脱落,弄得附近的水一片浑浊,想到这些铁锈很可能沾着怪人的老皮,陈木匠厌恶地伸手拍在怪人的肩头,示意他不要再磕头了。 怪人再次向陈木匠伸出右手,慢慢地试探地伸了过来,小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陈木匠,看起来很紧张,陈木匠这才明白,这货是想和他握手。 想到刚才人家也不过是想展示善意,与自己握个手而已,自己却把人家门牙都打下来了,这货就算长得很丑可应该也是人,应该也会有委屈的情绪,自己的举动会让他多心塞啊,陈木匠心软了,否则他是绝不会去接触这怪人看起来像是患有严重皮肤疾病的爪子。 握了手,一人一怪人算是打下了友好协商的基础,但是在水下如何交流是个问题,这货被铁链拴得死死的,铁链又那么短,想浮上水面交谈根本没有可能。 怪人呲牙一笑,将身旁的铁锈用手归拢到一起,然后在陈木匠面前均匀平铺开,开始用手指在上面划来划去。 我去!陈木匠惊讶地发现这货居然在写字,两个正楷的繁体字——帮我。 陈木匠将铁锈上的字迹抹平,也写道:“你是中国人?” 怪人写道:“嗯……不算。” 陈木匠一个爆栗敲到他头上,然后写道:“感叹词不用写!” 怪人苦着脸摸着头上新凸出来的肉瘤写道:“哥!感叹词可以更好的表达情感,而且我个人认为在此时此地只能依靠文字来交流的我们更应该善用感叹词,以免对文字的理解产生歧义,造成不必要的误会,您说呢,哥?” 耐着性子,中间还换了两口新鲜空气的陈木匠看到这货忙忙叨叨地却写了一堆废话,实在手痒难耐,于是这货脑袋上又多数个红色肉瘤。 “哥!你问,让我们赤膊相见!”这货写完,还郑重地向着陈木匠缓缓地点了几下头,脸上露出坚毅之色。 啊~~! 这个字不是写出来的,是这货在水里扯开嗓子喊的。 陈木匠将方才怪人被虐打时扑散开来的铁锈重新归拢,写道:“哪里人?” “元” “……干嘛又打我?!” “你骂我二!?” “哥!那不是二儿!是元!” …… “字别写那么潦草……” 怪人向陈木匠伸出两只手的大拇指,然后一笔一划的写道:“哥!你以后一定是个了不起的人!” “不客气!哪人?写清楚!” “大元世宗麾下,怯薛军千户,斯钦巴日。”写下这一行字,斯钦巴日孤傲地将垂在额头在水流中漂来荡去的一缕发丝捋到头顶,虽然手碰到头上的肉瘤,疼得他龇牙咧嘴,但充满骄傲的小眼神依旧神采飞扬地盯着陈木匠。 陈木匠半信半疑地写道:“你活了七百年?” “嗯!” “真的?” “嗯~!” “真的这么牛B?” “嗯~~呐!” “真的这么牛B你怎么不出去?” “这凉快”。 “那我上去暖和暖和,改天聊。” “英雄!慢走!其实我在等你!” “滚粗!老子取向很正常!” “哥!我在等着送你一份富贵!” “哈,老子这辈子见得最多的就是钱。”写到这陈木匠突然想起了田姑娘,想起了自己那份并不丰厚的工资,于是他又继续写道:“都是别人的。” “哥!咱们的合作前景会非常广阔,成果会非常显著!” “钱景如何?” “哥!谈钱就俗了” …… 池水一通猛烈的翻涌,浊浪滚滚,漂起半天高的铁锈慢慢再次落下后,斯钦巴日的头上肉瘤叠着肉瘤,大包骑着大包,像是长出无数竹笋状的串烤小笼包。 轻轻将拳头上的一缕青丝摘下,陈木匠耐心地等着斯钦巴日哆哆嗦嗦地将铁锈再次归拢,铺平。 “哥!容我写完整了成不?” “嗯。” “哥!我知道成吉思汗留在这个世上唯一一滴血在哪!” “我要成吉思汗的血做什么?” “哥!咱们都是文化人,说话要有深度,太直白了显得咱们档次低。啊!~~,好,我继续说,找到蘸有成吉思汗那滴血的白骆驼毛就意味着找到了成吉思汗的陵墓,那里有很多俗物。” …… “你穿多大号的衣服?” 嘿嘿,“成交!” 在无人注意的池底,两个猥琐的人,呃,不,是两个伟人以此为起点,开始书写一篇可歌可泣的壮丽辉煌史诗。 作者注:田螺姑娘的故事还没结束哈,仍有大量资料在整理中,让我们慢慢道来。 作者再注:成吉思汗的骆驼毛,这个故事要几百万字以后再讲了,这里把斯钦巴日放出来,呃,是出镜,是为后面进入东瀛而挖的坑…… 此时,陈木匠、田姑娘、斯钦巴日、阿舒尔斯特及其特种兵,仍剩余19人存活…… 兴奋吗?激动吗?好几章没搞死人了,居然还多了一个,哈哈。 靠!哪个丢砖咧! 来来来!来QQ阅读让你随便摸! 手机端人气惨淡,求各种touch!越重越好!莫要怜惜! ? ?手机端人气惨淡,求各种touch!越重越好!莫要怜惜! ? ???? 第53章 田螺姑娘 就在陈木匠和斯钦巴日在地上挥毫泼墨时,几个特种兵有了新的发现。 在竖井的上半部分有一个非常大的向下弯曲90度与池壁平行的大号管道,管口向下,距离池底有七八米的高度,设计在那么高的位置是不可能用来排水的,只能是用来输水。管道虽然不小,但是对于美国特种兵的身材来说,钻进去还是颇费功夫,而且这管道虽说管口向下,按理说管道内的空气压力会避免管道被水完全浸没,但这管道十分破旧,不但布满了铁锈,而且很多地方已经破损到出现密布的锈蚀孔洞,气密性很差,估计里面已经充满池水了,所以几个特种兵没敢冒险进入。 整个水池被仔细查了一遍,除了确认池底的人影并不是威尔外,并没有发现其他威尔失踪的线索,空气不多了,几个特种兵决定回安全区换气,返回来叫陈木匠一起回去时也发现了怪人斯钦巴日,初时吓了一跳,但见陈木匠做出安全的手势,而且水下无法交流,几个人便留下斯钦巴日在池底,返回安全区。 陈木匠向众人简单介绍了斯钦巴日的情况,当然没有提什么成吉思汗陵的事。陈木匠向特种兵借了匕首、一点塑胶炸弹和可以在水下引爆的电雷管。先前一直积极寻找威尔的那个特种兵叫基德,他和威尔的关系非常好,见陈木匠要下去救出那个水下怪人,便自告奋勇去帮忙,也许那个怪人看到威尔发生了什么也说不定。 两人再次来到水池中央的竖井底部,陈木匠做了两手准备,这个怪人能活七百年,必然也是像他一样体质特殊的人,如果斯钦巴日认为可行,他就用匕首将埋入他身体的铁链挖出来,如果不行就用炸药炸断铁链,先把人带上来再想办法。 果然,斯钦巴日并不同意将铁链从他后背挖出来,一副很无奈的表情,最后还选择是将铁链炸断,当然是在陈木匠反复检查以确认不会触发排水系统工作的前提下。 帮斯钦巴日脱困后,三人向水面游去,经过那个锈蚀不堪的管道时斯钦巴日手指着管道冲陈木匠笑了笑,示意他关注这里。 回到安全区,阿舒尔斯特对这个被囚禁在水里的怪人非常感兴趣,他绕着斯钦巴日转了几圈,还用力拽着他后背的三条铁链试了试力道后,主动提出要给斯钦巴日做手术,将铁链在他体内的端头取出来。 斯钦巴日犹豫着同意了,但他提出条件,只允许三个人看到他手术的过程,陈木匠、阿舒尔斯特,还有一个他竟然直接在人群中选中了田姑娘。 陈木匠发现包括他在内的参加手术的四个人都是体质特殊的人,这货居然能准确辨别出他的同类! 其实最惊讶的不是陈木匠而正是斯钦巴日,他发现这个小小的安全区内竟然有三个同类,而且其中一个还是他许久之前就认识的。 临时手术室就在安全区的一角,用雨衣分隔出来,斯钦巴日趴在水池的浅水处,虽然周围人走动时带起的水波会冲刷到他的手术部位,不过以他的特殊体质倒也不在乎感染。 陈木匠开始还奇怪,如果这个丑陋的怪人对自己狠一些,既然可以复生,何不拼死将铁链从体内挣脱,长痛不如短痛,何必要被囚禁在水下受罪,直到他看到斯钦巴日后背铁链在他体内的束缚方式才明白,这个工作不是他一个人能完成的。 铁链在斯钦巴日体内并不是想象中仅仅穿过他骨头,约束他行动那么简单,铁链在他体内的部分是被熔化后浇铸在他两侧肩胛骨和几乎整条脊椎骨上,已经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某种程度上,这铁链是与他一体的。 炽热的铁水浇在活人的骨头上,烧焦骨头、肌肉、血管、神经,在铁水尚未凝固时在椎间管插入空心金属管,作为神经复生后的生长空间。铁水在冷却后就完全包裹在骨头上,而这个人是不死之身,他复生的肌肉血管等会将这层铁壳连同脊椎包裹其中,神经则从预留的空心金属管向外生长,不会影响斯钦巴日基本的行动,但是肯定会时常觉得后背发硬……可以想象当初斯钦巴日受了多大的罪,恐怕他这辈子都没有想过死亡是这样遥不可及。 被局部麻醉的斯钦巴日知道三个人被他体内的景象所震惊,苦笑着说道:“我曾经尝试过自己解决这三条铁链,肩膀的还好处理,固定在墙上的铁链可以帮我把骨头从身体里拔出来,然后我再把骨头掰断就可以了,反正也可以复原,不心疼哈。但是脊椎上的我一点办法都没有,用力稍大脊椎就会立刻断开,那时我就瘫痪了,手脚不听使唤,不能将这些被铁链锁死的骨头从身体内分离,而等我能动的时候它们又长好了,嘿嘿,我尝试了很多次,一直没有找到解决的方法,幸好遇到你们。” 仿佛感觉到斯钦巴日轻松口吻后沉重的残酷,三个人都保持了沉默,找不到合适的话语来安慰他。 “嘿嘿。”斯钦巴日颇为感慨地说道:“这真的不算什么,当初我刚被关在这个水牢里的时候基本上是每一个小时一个轮回,淹死,复活,再淹死,再复活,那个滋味才难受咧。” 田姑娘忍不住轻声问道:“你被关在这里多久了?” 斯钦巴日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会才回答道:“三十多年了,呵呵,你知道开始的时候每小时一个轮回比较好计算时间,但是后来……嗯,后来我想出一个办法,嗯,你知道,给我思考的时间其实不多,只有每次复活到再被淹死之间的那一点点时间,嘿嘿,只用了五千二百七十一次,我就想出来了!我从大腿上把一根动脉拽了出来,乖乖!我从来都没注意到动脉可以那么粗那么长,这简直就是上天赐予我的礼物,我高兴得连着五次轮回都没缓过这口气,太兴奋了,活了七百年还是不成熟哈,嘿嘿。” 只想死去再不想轮回,但求永远的宁静却无法如愿,也许这三个正在听斯钦巴日讲故事的人都有些感触。 陈木匠轻轻地把骨锯搭在斯钦巴日的肩胛骨上,可能麻药的作用还没完全扩散到这个位置,锋利的锯齿刺激到斯钦巴日,他轻声呻吟了一下,扭头对举着骨锯有些不知所措的陈木匠说道:“哥!轻点,我很敏感的……” 此时,陈木匠、田姑娘、斯钦巴日、阿舒尔斯特及其特种兵,仍剩余19人存活…… 来来来!来QQ阅读让你随便摸! 手机端人气惨淡,求各种touch!越重越好!是男人就再大力一些!对!就是那!对!继续!不要停~~~!! 第54章 田螺姑娘 这么怕疼,真不知道这家伙当初是怎么把动脉从身体里抽出来的,几个人相互对视着,突然都笑了出来,笑得那么肆无忌惮,笑得前仰后合,笑得眼泪都涌了出来。 鲜血汩汩地流着,从被隔出来的临时手术室内蔓延出来,外面的特种兵仿佛没有看到一样,仍旧忙着过滤新鲜空气。 是斯钦巴日主动要求无需进行止血和输血,就让他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好了,这样的死法对他来说已经非常舒适了,迷迷糊糊睡着死,除了有点冷之外,蛮好的,反正也会复活,何必给大家添麻烦和浪费宝贵的医疗资源呢,麻药本就不多所以才给这小子采用局麻。 估计着麻药已经完全起效,陈木匠一边同斯钦巴日聊着天,一边开始动手锯骨:“你说抽出一条动脉?然后呢?把这条动脉伸到水面去吸气?” 斯钦巴日一副正在回忆自己的光荣历史的老英雄做派,很严肃地对陈木匠说教道:“一条动脉很长,但是不够伸到水面,所以要多连几根,因为不能打结,距离又太远所以经常断开,而且它太轻、太软了,根本使不上劲,很难到达水面,要运气相当好才能吸到一口空气,哥,你知道我是怎么解决这个难题的吗?” 陈木匠此时已经将斯钦巴日的左肩胛骨锯了下来,这块骨头足有二十几斤重,不说被铁包裹的地方,那露出来的地方骨头都是黑的,坏死的情况非常严重,骨头坏死,真的是痛入骨髓,看着这货一副嬉皮笑脸、没心没肺的样子,没想到他居然承受了这么多痛苦。 陈木匠听到斯钦巴日的问话,看着手中拿的这块畸形的肩胛骨,神情恍惚的说道:“我真没有想到……真没想到……哦,真没想到你小子还很机智么。呵呵。” 斯钦巴日的头上大颗大颗的汗珠滚滚而下,是虚汗,他失血速度超过陈木匠预计,要加快速度了,否则在他复活前手术没做完,那这货还要再遭一次罪。 这货居然很得意地说道:“当然机智了!咱可是干过千户的!闹着玩呢?嘿嘿,对了,那动脉连接的管子啊不容易到达水面,我就琢磨着这需要空气啊,有个东西充满空气不就可以把动脉带到水面了吗?可我都死了N回了,别说是空气了,连个屁我都放不出来!所以呢我就用肠子灌满血,嘿嘿,哥!你绝对想不到我有多聪明!我TM太佩服我自己了!” 陈木匠冷冷地打断他的自恋道:“快点说,我要动你的脊柱了。” 斯钦巴日连忙说道:“哥!先别动,不说完我这次死不瞑目!我把肠子用血灌满,两头打好结,等我又轮回一次后这些血就已经凝固了!您猜怎么着,那肠子里出现了一半的空间,我不晓得那是不是空气,还是血液凝固时化学反应产生的什么气体,反正很轻,我把有血块的那部分丢掉,就用这一半的肠子将动脉带到了水面,那是我这一生最开心的一刻,嘿嘿。” 陈木匠奇怪的问道:“你怎么知道血液凝固后会缩小体积的?而且刚才我在下面怎么没看到你的……你的通气管?” 斯钦巴日依旧得意洋洋的说道:“哥!我说我见过的死人比你见过的活人还多你信不信?欧亚大陆我可是从东一直杀到西的,跟死人有关的事我见的多了。嘿嘿,至于说您没见到我那通气管,嘿嘿,自从有了空气,我思考的时间也多了,那么大一截肠子浮在水面目标太明显,我琢磨了好几天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后来发现了排水管,嘿嘿。” 陈木匠打断道:“就是你坐在屁股下面的?” 斯钦巴日赞道:“不愧是我哥!就是比咱机智!观察力太敏锐了!嘿嘿,那个排水管内是空的,是有空气的,虽然味道不是太好吧。我把那个排水管的闸门撬开一道缝,把通气管插了进去,果然可以呼吸,但是我发现它漏水,所以我就一直坐在上面,用屁股的肉堵住闸门的缝隙。嘿嘿,咱的******坐了一辈子马鞍,马就是咱征战南北纵横东西的命根子,屁股就是联系咱与命根子的渠道,没想到这时候居然还是咱的屁股与空气这命根子又联系起来了,唉,以后咱要是有机会一定给咱的屁股盖座庙,天天烧香供着……” 这货终于昏过去了,陈木匠抓紧时间把他的脊椎骨整条卸了下来,这活真算不上是手术,根本就是个木匠活,没啥技术含量,这让原本跃跃欲试的阿舒尔斯特大失所望,他甚至还特意准备了一套手术方案,结果完全用不上。 别看斯钦巴日叫着陈木匠为哥,面相、体格甚至恢复能力都远比陈木匠年轻的多,强得多,但他实际年龄是陈木匠的一倍还多,这让陈木匠不由得去考虑,这种可以死而复生的特殊能力是否和时间有什么联系,或者和年龄有关系?七百年前的斯钦巴日复生的能力远远超过三百多年后的陈木匠,一个小时,这货可以完成一次轮回,而对陈木匠来说,一个小时只能保证恢复一个主要器官的功能。 陈木匠突然想起近几年非常流行的一个词,遗传基因,英文简称叫DNA还是RNA的一个东西,听起来很高大上的,但陈木匠对这个领域知之甚少,之所以突然想到遗传基因这方面,是因为他正身处在小鬼子的生化武器实验基地,遗传基因听说在这个领域应用非常广泛。而这个七百年前的不死老鬼正是被囚禁在这个生化武器实验基地,这其间的关联难免不会让人浮想联翩。 陈木匠顺手将一米长的脊柱放到一侧,阿舒尔斯特借口要瞻仰一番,将斯钦巴日的脊柱从临时手术室拿了出去,然后就再也没见到过这段脊柱。 斯钦巴日的血流尽了。 此时,陈木匠、田姑娘、斯钦巴日、阿舒尔斯特及其特种兵,仍剩余18人存活…… 来来来!来QQ阅读让你随便摸! 手机端人气惨淡,求各种touch!越重越好!是男人就再大力一些!对!就是那!对!继续!不要停~~~!! 第55章 田螺姑娘 陈木匠复活过很多次,但是从来没有这样直接观察过复生的过程。斯钦巴的后背被从脊柱的位置竖向剖开,上下两端再横向切开,形成一个工字。皮肉再被拉开,并被固定在身体两侧,脊柱已经被取走。细胞复生从颈椎开始向下进行,首先是神经细胞,就像是从脑袋里钻出来的八爪鱼,当然是非常瘦的看起来营养不良的那种。星形神经元细胞的突触像是有生命一样向下爬行,一路分裂,一路寻找着正确的路径,血管细胞紧随其后,形成血管通路,骨细胞则覆盖在神经细胞上和血管组成的网络上,由一层透明的膜很快硬化变厚,构筑成一节一节的脊椎骨。 这一切进行得非常迅速,各种形状和颜色的细胞仿佛拥有着独立的生命,在斯钦巴日背部敞开的巨大创口内爬行、蠕动,乍一看,就像是一具正在被各种软体动物吞噬的尸体。 不到三十分钟,斯钦巴日就活了过来,除了看起来有点疲惫,一切正常。这货慢慢爬了起来,活动着四肢和脖子,四下找着什么,突然他问陈木匠道:“哥,我那几个被拆下来的零件呢?” 陈木匠奇怪的问道:“你不是都长出新的了么,还要它做什么?” 斯钦巴日无奈的摊摊手道:“哥!我总要吃点东西吧?轮回一次很费体力的。” 田姑娘闻言不由背过身躯掩住嘴巴。 陈木匠皱眉道:“你吃自己?” 斯钦巴日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道:“哥!不吃东西会得胃溃疡的,严重会引起胃穿孔,要做手术的!哥!不是兄弟说你,这岁数该注意养生了哦。” 说实话,看斯钦巴日信誓旦旦的样子陈木匠有些糊涂了,他迟疑着问道:“你是只能吃自己吗?别的不可以吗?我这有罐头,你能……嗯,你能简单先对付一下吗?”斯钦巴日的脊椎被阿舒尔斯特当宝贝似得拿走了,陈木匠知道他肯定是要作为标本拿回国,如果斯钦巴日一定要吃掉自己的零件,陈木匠有把握可以让老家伙还回来,但陈木匠真心难以接受,这也太恶心了。 啪~,斯钦巴日突然一掌重重拍在自己的额头上,把陈木匠吓了一跳,不知道这货又搞什么幺蛾子,这货恍然大悟道:“我就是猪,我忘了已经出来了,嘿嘿,终于可以吃点别的了,哈!馋死我了,这么多年一直吃自己,该换换口味了。” 松了口气的陈木匠急忙出去找特种兵们要吃的,只留下田姑娘和斯钦巴日。 田姑娘基本上只和陈木匠说话,对其他人连看都很少看一眼,自然不会主动找斯钦巴日说话。但斯钦巴日的嘴怎能闲着,他问田姑娘道:“漂亮的女孩,你从哪里来的?我感觉和你一见如故哦,说不定我们曾经见过呢。” 田姑娘对他一点印象也没有,只觉得他是在挑逗自己,很轻浮,有点不高兴,但是这货混的这么惨田姑娘也不忍心给他几句狠话,就敷衍着说道:“你记错了,我这些年见过的人就那么几个,但肯定没有你。” “嘿嘿。”斯钦巴日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说道:“也许你看到我的时候并不认为我是个人呢?” 田姑娘听出他似乎另有一番意思,便又仔细打量了一下斯钦巴日,可确实没什么印象,因为她的身份很特殊,不免有点担心被这货看出来历,虽然明知这货是在逗她说话,可还是没忍住,问他道:“你什么意思?” 四周的温度似乎在下降,斯钦巴日现在的表情和语气与方才明显不同,他冷笑道:“嘿嘿,姑娘,你是不是还有七个姐妹啊?” 田姑娘脑子里就像一道闪电掠过,这个元朝的蒙古千户居然知道她们一共是八个姐妹,而她只有在大僧都殿下那才见过元朝的蒙古军团,难道他……!她惊呼道:“你……你是……你怎么出来的?” “嘿嘿,你说呢?”斯钦巴日似笑非笑的看着田姑娘。 田姑娘慢慢向后退去,警惕的问道:“是他派你来抓我回去的?” 斯钦巴日耸耸肩,很轻松地说道:“说对了一半,大僧都殿下的旨意是让我保护你的安全,平安护送你回去,但没说抓你回去,虽然我真的很想这么做,嘿嘿。” 田姑娘问道:“你在这受了三十多年的罪,已经表现了你的忠诚,你没有必要再回去了,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让你富贵一生,如何?” 斯钦巴日思考了一会才回答道:“嗯,我还是喜欢和我的老兄弟们在一起,我还是喜欢护卫大僧都殿下的生活,虽然很多时候都很无聊,但是我还真的很怀念静静地站在那,一百年,一千年,和我的老兄弟们一起,嗯,很难解释,但就是喜欢那样的生活。嘿嘿,而且我在这受的罪是因你而起的哦,如果不是你跑出来我又怎么会被抓到这个水牢里呢?” 田姑娘咬着嘴唇问道:“你真的不会强迫我回去?” 斯钦巴日翻翻白眼,有点不耐烦的说道:“当然了,大僧都殿下的命令很明确,护送你回去,你不回去我怎么护送?不过我会一直跟着你的,你管饭!” 陈木匠恰好捧着几个罐头和压缩饼干进来,闻言疑惑地看看田姑娘又看看斯钦巴日,不解地问道:“田姑娘为何要管你的饭?” 斯钦巴日嬉皮笑脸地说道:“哥!田姑娘真是好人啊,知道我孤苦伶仃一个人,所以雇佣我当她的保镖,这对我来说是天上掉馅饼了,怎么还能收费呢?这多不厚道啊!所以我说只要管饭就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鬼才信你!陈木匠心里骂道,将食物丢给斯钦巴日道:“等出去了,我先给你找个心理医生看看,总觉得你这小子哪里不正常。” 斯钦巴日笑道:“哥!管饭就成,随便!哈。” 此时,陈木匠、田姑娘、斯钦巴日、阿舒尔斯特及其特种兵,仍剩余19人存活…… 来来来!来QQ阅读让你随便摸! 手机端人气惨淡,求各种touch!越重越好!是男人就再大力一些!对!就是那!对!继续!不要停~~~!! 第56章 田螺姑娘 陈木匠感到田姑娘和斯钦巴日之间气氛有些异常, 奇*书*网 *w*w*w*.*qi*su*wang*.*c*o*m 但他目前更关心威尔的去向,便问斯钦巴日道:“我们有一位兄弟先前探路时失踪,不知道你看到他没有?” 斯钦巴日一边狼吞虎咽着罐头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嗯嗯,我正要说这个事,我们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让你的人马上收拾东西,立刻出发。” 陈木匠问道:“我的那位兄弟有危险,需要我们支援?” 斯钦巴日捧起身旁的池水将嘴里的食物送下去说道:“你那位兄弟很安全,是我们这不安全,我带你们走。”说着这货又看看外面一个个背包道:“这都是吃的吗?呵呵,太好了,多叫几个人跟我们走,这么多东西别糟蹋了。” 陈木匠皱眉责问道:“怎么?你的意思是我的这些兄弟只是搬东西的劳力?” 斯钦巴日笑道:“哥!除了咱们四个人,恐怕其他人都没有能力走出这里,实话说,多活一会不过是让他们多受罪一刻,有机会赶紧死掉才是他们的福气。” 见陈木匠马上就要发火,斯钦巴日连忙解释道:“哥!我真是好意,就算是咱们几个人都不知道要死几次才能出去呢!我没有恶意。” 斯钦巴日知道他刚加入这个团队,陈木匠自然不会相信他,于是又补充道:“从时间上判断,这里马上就要有新的状况发生,到时哥你就明白了哈,但是你真的要立刻让你的人开始收拾东西了,时间不多。” 一个特种兵突然兴奋地过来报告:“陈先生,灯灭了,紫外线灯灭了!” 陈木匠掀开雨衣,外面的紫外线灯果然都灭了,只有几盏非常模糊的小光点还在臭氧的雾气中若隐若现,他转头问斯钦巴日:“说!下面有什么危险?” 斯钦巴日悠悠说道:“嘿嘿,熏蒸!”说着他竟然砸吧咂嘴,舔舔嘴唇小声道:“先烤后蒸,谁设计的步骤,明显没干过厨子,太不专业了!” 陈木匠不理他的胡言乱语问道:“你是说蒸汽会充满这里?” 斯钦巴日加强口气道:“哥!是高温蒸汽哦。” 玛的!紫外线、臭氧、高温蒸汽,小鬼子消毒措施做得这么严密,任何生命都别想在这三板斧后活下来,高温蒸汽可不是躲在水里就能躲过去的,躲在水里就不是被蒸死了,那是被煮死!陈木匠接着问道:“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斯钦巴日翻个白眼道:“应该是一个小时,他们搞这么大动静的次数不多,我没碰上过两回,所以可供参考的实例不多哈。” 陈木匠狠狠瞪了斯钦巴日一眼转身去招呼特种兵开始收拾东西。 斯钦巴日倒是满不在乎,他向田姑娘耸了耸肩膀,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田姑娘问他道:“你为什么被关在这里?” 斯钦巴日想了想说道:“嗯,是个小胡子,好像是叫石井什么的,他说要让我帮着做个什么基因突变实验,就是不停地让我死,说是这样可能激发出基因潜能,出现意想不到的变化。嘿嘿,我这个人最好说话了,就答应他了。” 见田姑娘一副他根本就是胡扯的表情,斯钦巴日尴尬地说道:“他们人很多的,那么多人一起求我,你说我这……盛情难却啊。” 田姑娘问道:“既然你知道有排水孔,为什么不从排水孔出去?” 斯钦巴日苦着脸说:“大小姐,那排水孔还不到我大腿粗呢,就算我把自己弄碎了都塞进去,但是不知道这些水会排到哪里,万一我这些零碎都让什么东西吃了,消化了,我咋复活咧?所以没敢冒险。” 突然斯钦巴日想起来什么,连忙向着不远处正在帮着收拾行李的陈木匠喊道:“哥!给我也准备一件雨衣呗,我们要游一会呢,我怕被憋死!” 陈木匠没好气地说道:“你那通气管呢?” 斯钦巴日又喊道:“上来的时候比较着急,忘在下面了……” 陈木匠没想到的是,斯钦巴日说的逃生通道竟然就是那个水池中间的竖井里,那个离锁住他不远的大管道,斯钦巴日说威尔先前就是钻进那个管道里了。原本陈木匠以为是找个什么暗门或是密道啥的逃出这里,真没想到还是在这水池里,不过转念想想也很合理,这货被锁在这池底几十年,估计也就只能在这动动脑筋了。 收拾行李用了十分钟,虽然没有紫外线灯制造新的臭氧,但空气中的臭氧浓度依旧很高,众人仍需潜水过去。 竖井中那个大管道,包括陈木匠在内,几个特种兵都见到过,管道口并不算大,勉强可以将魁梧的特种兵塞进去,但是背包就不能装的太满,而且考虑到还要潜水过去,不得不放弃了很多物资,弹药、食物和医疗物品都抛弃了很多,帐篷、被褥等容易吸水增加团队负担的物品更是都丢弃了。 来到管道这里又用去众人十分钟。陈木匠主动要求先去探路,因为相对特种兵他的身材要瘦小很多,在狭窄的管道内活动的空间更多。 管道垂直于池底的部分长度大约两米,然后便拐弯钻进墙体。陈木匠决定先不带备用的空气进去,虽然管道破损很严重,但是他判断里面游不多远应该会有空气存在,因为斯钦巴日告诉他,这条管道并不是走水用的,而是排放高温蒸汽用的,所以除了管口,里面一定是有空气的。 不出所料,管道内浸水的部分很短,钻出水面就是管道拐弯的地方,空气中有些潮湿,但并没有异味,很新鲜。一件雨衣就丢在水边,借着手电光,陈木匠看到锈蚀的管道底部有着一行湿漉漉的爬行的痕迹向远处延伸,消失在手电光的范围外,是威尔,他果然没死,陈木匠很欣慰,但是他发现这痕迹显示威尔是向里面走的,却没有出来的痕迹,这小子跑哪去了? 此时,陈木匠、田姑娘、斯钦巴日、阿舒尔斯特及其特种兵,仍剩余19人存活…… 来来来!来QQ阅读让你随便摸! 手机端人气惨淡,求各种touch!越重越好!是男人就再大力一些!对!就是那!对!继续!不要停~~~!! 第57章 田螺姑娘 确认管道内可以呼吸,陈木匠立刻返回去让大家抓紧时间进入管道,随后他立刻再次钻进管道,时间紧迫,只有半个多小时让大家通过管道到达安全的地方,他需要赶紧去寻找通向安全地点的路径。这管道是输送蒸汽的,是生路也是死路,就看这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如果大家还没有离开这个管道,那还是一个死。 管道内很潮湿,但并不气闷,锈迹斑斑,威尔爬行过的痕迹清晰可见。陈木匠向前爬了三四分钟,身后众人交谈和爬行的声音逐渐大了起来,这是好消息,大家都进入管道了,希望就在远方。这也是坏消息,管道狭窄,这点空气能容大家呼吸多久?而陈木匠的手电光柱仍旧看不到管道有任何改变,它还在向前方延伸。 陈木匠奋力向前爬着,也许是体力消耗过大,也许是他还没有完全适应突然衰老的身体,他感觉眼前眼前金星乱冒,不得不稍停下来大口喘着粗气,他用手电向四周照着,爬了半天了,威尔依旧不见踪迹,这小子身为一个特种兵怎么连留个记号给队友的意识都没有? 突然,手电光柱扫过,陈木匠发现前方远处在管道上方有什么物体挡住了手电光,他连忙又向前挪了几米,再细看时,那像是一段绳子垂在管道上方偏左一些,绳子下端并没有垂到管道底部,悬在半空。陈木匠奇怪:不记得威尔出来的时候带绳子了啊。 不过,那绳子就是希望,它不可能凭空出现,一路过来,陈木匠并没有发现金属管道上方有可以栓绳子的地方,那绳子垂下来处很可能是一条向上的通道,那就是威尔留下的标记。 第58章 田螺姑娘 在这个大管道内,陈木匠又发现了威尔留下的箭头,指向右侧,敲击声传来的方向。威尔果然出事了,这不寻常的敲击节奏显然有他特殊的含义,陈木匠理解它可能是有危险,求援,但是来援者需要谨慎,只有这个解释在逻辑上还算能说得通,但是这特种兵竟然不懂摩斯密码吗?说清楚不就完了,何必让队友猜呢?除非将威尔困住的人也懂摩斯密码,所以威尔不能暴露意图,可先不说敌人是否懂摩斯密码,威尔敲墙的声音人家听不到吗?敌人是聋子?如果是聋子干嘛不用摩斯密码?…… 唉,太乱,完全理不出头绪,陈木匠索性不想了,他把手电筒包了几层衣服,这样手电光就变得非常暗,他再将手电筒朝向地面,这样从远处就更不容易发现手电光。 陈木匠对这个小鬼子的生化武器基地越来越好奇,地下基地的规模超出一般概念,直径六米的金属管道,陈木匠从来没见过,都可以跑坦克了。有必要耗费巨大的人力物力资源在地下开凿空间建造基地吗?建在深山老林里不成吗?这里可以进一步挖掘的情报价值非常可观,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发现,陈木匠暗自决定,目前碍手碍脚的人太多,那些特种兵陈木匠会尽全力帮助他们离开,但是情报,对不起,各为其主,这个不能分享。何况陈木匠此行还另有任务,而且人手也不足,日后再组织人手来这里细细探查一番。 斯钦巴日说过,这个高温蒸汽系统极少使用,但是从进入这个管道系统后陈木匠就没有发现通常管道内经常出现的住客,如老鼠、蚊子、蟑螂等,苔藓都没有,没有任何形式的生命,起码仅凭肉眼看不到。 在巨型管道内走了不过十几米是一个“十字路口”,寻着敲击声,陈木匠向左侧走去,这时的敲击声已经非常近了,不会超过十米远。左转两米左右,墙上有一个圆形的金属门,就像是银行金库用的那种,向外开启,被完全打开靠在墙壁上,这个门内的通道明显要亮一些,不像刚才那么漆黑一片,陈木匠欣喜若狂,运气不错,这么短的时间内威尔居然发现了出去的通道。 陈木匠关闭了手电,曙光就在前方,但这个时候更要小心,威尔还没有露面,未知的危险很可能就在这个门内。 敲击声就在里面,但除了敲击声,陈木匠还听到一些细细碎碎的奇怪的声音也从门内传过来,虽然稍微亮了一点,但还是非常黑,陈木匠运足目力向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可惜,还是什么都看不到。 那个声音很奇怪,时有时无,就像是一个牙齿快掉光的老太太正在急不可耐地用一个热红薯充饥,她狠狠地连皮咬下一大块红薯,冒着腾腾热气的红薯进到她嘴巴里,黏糊糊地烫灼着她的舌头、口腔,她被烫的不停地用舌头来回挑动着这块红薯,让它不在一个位置上停留过多的时间,她急促地大口吸着气,空气流过她仅剩的几颗牙齿发出“嘶嘶”的声音,待热红薯凉到可以容忍的程度再咀嚼几下吞进肚里,也不去管喉咙和胃里是否会被烫伤,立刻又开始应付下一口热红薯。 那里面自然不会是个老太太,就算是老太太她也没地方搞热红薯,但那里面绝对有什么东西在吃东西,吞咽的声音陈木匠绝不会听错,无数被他审讯的对象在紧张的时候都会有吞咽口水的下意识行为,他见得多了,这是已经突破对方心理防线的信号,他对这种声音很有研究,为什么是听而不是看呢?因为被审讯的对象不是傻子,他们是不会在你盯着他的时候咽吐沫的,他会等你转身的时候,所以,听! 敲击声还在持续,陈木匠仔细分辨,敲击声发出的地方要比那古怪声音的声源更靠近门口,再看看远处黑漆漆的不知多长的巨型管道,时间真的不多了,眼前也许是最后的生路,他硬着头皮轻轻地摸进了这道门内。 摸到门内的墙壁,陈木匠的心脏扑通扑通剧烈跳动起来,这水泥墙面是平的!这是一个走廊或是一个房间,也许就能通向外面,也可能就是一个存放维修设备的房间,无所谓了,反正不是管道的一部分,把那道金属门关上也许就能躲开高温蒸汽,这个可能性太高了! 玛德,岁数大了这心脏就是容易激动,陈木匠暗骂着自己沉不住气的心脏,一边继续用手在墙壁上向前方摸去。那敲击声就在眼前,只要再向前几步就能到了。 突然,陈木匠的手指触碰到了什么,一种与墙壁质地完全不同的东西,软软的,感觉竟像是布料,陈木匠稍稍停了一下,感官全开,注意力完全放到他前方墙壁的位置上,那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漏出的一点光亮在这咫尺距离上还是起到了一点作用,一点微乎其微的作用,墙壁上靠着一个非常模糊的东西,借着那个物体上微弱的反光,陈木匠发现这个东西和自己的身高差不多,有一丝非常淡的焦糊味道,似有似无,这味道吸引着陈木匠探身过去,想确认一下是否真的有这个味道存在,但当他凑到这个物体不足十厘米的距离上时,他突然愣住了。 这个物体表面并不平整,在它表面的反光在这个距离上看得更清楚一些,有黑的地方,也有稍亮一些的地方,但是当陈木匠在脑子里将这些有明有暗的拼图凑在一起时他感到后背一阵发凉,头皮发麻:这,这TM不是一张人脸吗?! 陈木匠呆住了,他感到肢体僵硬无法移动,眼皮都仿佛失去活动的能力,只感到太阳穴上的血管在突突地跳动着,不知是怕惊动这个“人”,还是陈木匠已经失去身体的控制,他甚至不能移开半步。他呼出的气体被这张看起来像是人脸的东西挡住,陈木匠能感到自己灼热的呼吸在撞到那个东西后折返回来时是冰凉的,带着淡淡的焦糊的臭味…… 陈木匠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一个诡异的念头:这是我在呼吸吗? 此时,陈木匠、田姑娘、斯钦巴日、阿舒尔斯特及其特种兵,仍剩余19人存活…… 来来来!来QQ阅读让你随便摸! 手机端人气惨淡,求各种touch!越重越好!是男人就再大力一些!对!就是那!对!继续!不要停~~~!! 第59章 田螺姑娘 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请假 第60章 田螺姑娘 更让陈木匠气结的是,威尔这小子居然就那么直挺挺地戳在墙边,只是连打手势让陈木匠过去。 靠!老子这正要将手电丢到那肉虫子后面转移它的注意力,大部队马上过来了,耽误不得!等那十几个人一拥而入,肉虫子必然会被惊动,那时就不好控制形势的发展了,哪有时间和你闲聊!不过陈木匠转念一想,威尔这小子毕竟早过来一些时候,想必他发现了什么,陈木匠只得压制内心的焦急缓缓凑了过去。 威尔看了看陈木匠手上高速旋转形成一个光圈的手电筒,皱着眉头小声道:“那个虫子不能走!它走了我们都要死!” 陈木匠闻言仔细又看看威尔的眼神,坚定而清澈,不像是吓疯了在胡言乱语,便问道:“为什么?” 威尔用眼神左右扫视一遍才小声对陈木匠说道:“它们,是活的!” 陈木匠一愣,它们?威尔显然说的不是肉虫子,那个肉货生龙活虎的,没必要强调它是活的。但这里除了肉虫和陈木匠、威尔两人外就只有两边墙壁站得整整齐齐的木乃伊了,老鼠、蚊子、蟑螂那些本应该出现在这里的活物却一只都没有,这些木乃伊它们是活的?! 陈木匠不自觉地手上一松,拴着手电筒的衣服变长稍许,那手电筒便险些砸到地上,他连忙将手臂抬高一些发力将手电重新旋转起来。当手电险些落地的时候,陈木匠眼角的余光发现威尔的表情竟然完全不合时宜!就算是手电落地,他也应该是表示惊讶或是遗憾的表情,但刚才威尔的表情陈木匠看得清楚,威尔的表情竟然是痛苦,那一瞬间他脸上的肌肉都在抽搐扭曲,嘴巴咧开,上下两排牙齿咬的咯咯作响,这个反应很不妥当,威尔,有问题! 陈木匠稍稍后退一步,谨慎地审视威尔的情况。 威尔明白陈木匠突然对自己加以防备的意思,他用眼神示意陈木匠注意紧靠着他身体两侧的木乃伊,而就在他做这个动作的时候,陈木匠发现威尔右侧的那个木乃伊的眼睛有了变化,那双眼睛突然动了,它们不再直勾勾地盯着前方的空气,毫无生气且没有焦点,那就是死人的眼睛,但是现在,那双眼睛转了过来,看着陈木匠,从那原本应该是死人的双眼内陈木匠看到一圈一圈正在旋转的手电筒的光柱,流光溢彩。 突然,不远处的肉虫子发出一声嘶吼,似乎有些对陈木匠转移关注对象表示不满,感觉受到了冷落,也可能是对陈木匠单调的灯光表演有些厌倦,它有点不耐烦了。 这个突然活过来的木乃伊还不到威尔的肩膀高,干瘪脱水的情况非常严重,仿佛轻轻用手指一戳就会碎成粉末。干枯的快要龟裂的皮肤令人无法判断它的年龄,它没有穿军服,穿着军裤和脏成灰色的白衬衫,没有受过伤的迹象。 不论从哪个角度解释,脱水成这个木乃伊的样子它是不可能动的,退一万步讲,就算这个木乃伊还活着,但它的肌肉内没有体液,细胞死亡,肌肉就失去弹性,那就不可能运动,肌肉丧失功能自然这木乃伊就无法活动,但事实是,这木乃伊动了,它的颈椎发出咔咔的声音,缓缓将头转了过来正视陈木匠,而且还对陈木匠笑了笑,这场面要比当初在水下斯钦巴日突然动起来更加诡异,更加匪夷所思。从陈木匠的角度来说,斯钦巴日哪怕是被困在水下几十年不死,他也是可以理解的,更有理论支持,当然是基于他这类特殊人群的理论,但是为什么木乃伊能活过来陈木匠则完全找不出理由。 威尔似乎并不奇怪这木乃伊突然人性化的转变,他苦笑着将右手臂举起,身体微微转向左侧,露出他的后背展示给陈木匠看。 陈木匠看到,在威尔的后背上插着无数细小的管子,而这些管子的另一端就消失在威尔右侧的这个刚刚活过来的木乃伊背后。陈木匠马上就明白了,这个木乃伊正在吸威尔的血!难道这木乃伊是个吸血鬼?但这吸血鬼为什么不攻击陈木匠?而且威尔为什么不跑、不喊,刚才更是提醒自己不要出声呢? 威尔向陈木匠展示了自己的情况后小声说道:“这些干尸怕那只虫子。”说着又看看与他通过哪些细管连在一起的木乃伊对陈木匠说道:“我现在还没有危险,这些管子并没有开始吸血,但是也许是破坏了我的神经,我腰部以下完全无法移动,你快点走!如果那虫子离开,我想这些干尸会立刻攻击我们,吸干我们。” 陈木匠苦笑着摇摇头道:“我不能走,而且其他人马上也会赶过来,这个地方可能马上就要充满高温蒸汽,关上那道门也许我们还能活下去,离开?就是死。” 威尔愣了半晌才无奈地叹口气问道:“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陈木匠回答道:“不到十分钟。” “NO!”一声沙哑而且明显带有日式大舌头发音的英语说道:“你们还有四十分钟。” 威尔向着陈木匠无奈地耸耸肩,对这个木乃伊突然插嘴他并不奇怪,显然他们之前有过交流。 陈木匠看着这个一动就在掉渣的木乃伊冷笑道:“你怎么知道?” 木乃伊咳嗽两声说道:“一个小时就输入高温蒸汽是对臭氧的浪费,上次,嗯,大概是三十年前吧,那最后一次使用最高等级消毒措施后我们发现了这个问题,于是就把输入蒸汽的时间延后了半个小时,嗯,我亲自修改的流程,不会错。” 陈木匠嘿嘿笑道:“我问的是,你怎么知道五十分钟前UV灯关闭的?这里离那边可不近呢。” 此时,陈木匠、田姑娘、斯钦巴日、阿舒尔斯特及其特种兵,仍剩余19人存活…… 来来来!来QQ阅读让你随便摸! 手机端人气惨淡,求各种touch!越重越好!是男人就再大力一些!对!就是那!对!继续!不要停~~~!! 第61章 田螺姑娘 木乃伊笑道:“嘿嘿,关灯的声音我自然听不到,但是消毒系统系统启动时闸门关闭的声音我在这是听得一清二楚,我就是从那时开始计时的。” 这个解释听起来没什么问题,陈木匠记得当初那无数道闸门依次关闭时的惊人气势。 “放开他。”陈木匠用下巴向威尔一点,对木乃伊说道。 “嘿嘿,当然当然,不好意思,早就应该放开了,刚才这位兄弟突然闯进来而我的英语又不是很好,仓促间来不及解释只好先把他控制住。”木乃伊坦然自若地说道。 随即,陈木匠便看到威尔后背上的细管子开始慢慢地收缩回到木乃伊后面。见威尔的表情还是很痛苦,陈木匠警告木乃伊道:“不要做手脚!” 木乃伊将两手一摊,神色间有些不愉又有些骄傲地说道:“大日本皇军不做小人所为。”但见陈木匠对他的话不为所动,木乃伊补充道:“我是大日本帝国第9420部队第一技术官,阿部隽久大佐。” 陈木匠却对他的自我介绍充耳不闻,只问道:“告诉我,怎么能稳住那只虫子。” 木乃伊阿部隽久沉吟着说道:“嗯,让它完成它的工作。” 陈木匠冷笑道:“嘿嘿,完成工作它是不是就该离开了?那时我们还能安全吗?” 阿部隽久眨巴眨巴眼睛迟疑着说道:“我可以保证你的安全。” 陈木匠看了看威尔,此时他后背的细管都已移走,他正在尝试着挪动脚步,恢复活动能力,看样子问题不大。陈木匠深深地与威尔对视了一眼,再看看那边蠢蠢欲动的肉虫子,扭头又对阿部隽久道:“也许我的问题你没听清楚,我问的是如何稳住那只虫子,而不是怎么让它离开。” 阿部隽久的瞳孔一缩,眼睛眯了起来,似乎在掩盖一闪而过的杀意,良久,他都没有说话。 陈木匠不想给这个木乃伊更多的思考时间,他旋转着手电慢慢向后退去,向着圆形的大门缓缓退去。 眼看着陈木匠的脚距离大门越来越近,阿部隽久终于忍不住道:“我是很有诚意的,我只要其他人,你,可以离开,还请你不要做出不智的选择!这里是你唯一可以离开的通道!” 通道那边的肉虫子突然发出一声嘶吼,似乎发现那一圈灯光正在远离,它体内那种源自本能的追逐猎物的冲动跃跃欲试,它有点按捺不住了。 阿部隽久压低声音焦急地说道:“我保证你们的安全,请不要再后退了!” 陈木匠耳朵竖起,听着身后管道内传来的脚步声,判断着大部队到来的时间,他的脚步稍缓,对着阿部隽久说道:“你的保证?我跟你熟吗?你的保证值几个钱?” 阿部隽久严肃地说道:“我用大日本皇军的尊严向你保证!不管你信不信,这是神圣的誓言!” 陈木匠冷笑着讥讽道:“嘿嘿,大日本皇军?早就没了!日本现在只有自卫队!你还用已经被丢进历史坟墓的垃圾起誓?” 阿部隽久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喃喃地重复着:“自卫队?自卫队!?皇军呢?” 威尔用手搓揉着大腿和小腿上的肌肉插嘴道:“他的意思是日本已经没有军队了!战败国不可以拥有军队,所以你们的存在是非法的!呵呵,你们最好不要妄想从这里出去,你们已经被你们的国家抛弃了。” “你撒谎!”阿部隽久吼道,但他立刻又平静下来,嘿嘿冷笑着说道:“嘿嘿,不要耍这种小孩的伎俩了,不要妄想激怒我,大日本皇军是绝不会战败的,我们只有战死的武士!没有人可以征服我们!” 威尔不屑地耸耸肩膀学着阿部隽久的口吻说道:“不管你信不信,我们美国人已经占领日本,占领军司令叫麦克阿瑟。” “麦克阿瑟?”阿部隽久嘟囔着:“这个手下败将居然能翻盘?”突然,阿部隽久心中一动,他听到了门外管道内急促的脚步声,他恍然大悟,冷笑着说道:“狡猾狡猾地!想拖延时间等待增援吗?” 威尔见状突然喊道:“你们的天皇已经切腹谢罪了!” 果然,这一句将阿部隽久的思绪打乱,他吼道:“这不可能!” 此时管道内的脚步声已到门口,增援到了,威尔得意地又火上浇油信口开河道:“天照大神跟着汤姆大叔私奔了,哈哈!” 说着,威尔向陈木匠使了一个眼色,他转身就向通道内跑去,陈木匠心领神会也立刻向大门口快速退去,同时向着门外通道喊道:“田姑娘!马上来这里,控制这只肉虫子!” 那肉虫子早就心痒难耐,只是它的工作流程还没有进行到陈木匠这边,而它们斗蚁这种生物又都是一根筋,再加上它智商不足……,所以肉虫子十分不愿意破坏既定的程序,它的节奏一旦被打破,以它的智商很难再将之衔接,必须从头开始,但它又比较懒……否则它早就窜过来了,此时见陈木匠他们这边大呼小叫的,这几个小东西居然在向自己示威,它终于忍无可忍,弓起的上半身像蓄势已久的毒蛇,纵身一跃,箭一般向着陈木匠射了过来。 见陈木匠向门外大喊,阿部隽久便知道不妙,他立刻大喝一声道:“抓住他们!”话音未落,便有十几个木乃伊从墙边同时跃起,分成两组分别向着陈木匠和威尔扑了过去。 此时,陈木匠、田姑娘、斯钦巴日、阿舒尔斯特及其特种兵,仍剩余19人存活…… 来来来!来QQ阅读让你随便摸! 手机端人气惨淡,求各种touch!越重越好!是男人就再大力一些!对!就是那!对!继续!不要停~~~!! 第62章 田螺姑娘 十几个木乃伊虽然骨瘦如柴,但胜在动作迅疾,出爪如电,双臂舞动间虎虎生风,但威尔和陈木匠也是老于战阵,一瞬间便在人数处于绝对劣势的围攻中找到薄弱环节。 威尔两步助跑后便拧身侧倒在地面,借冲势向前滑步,恰好自凌空激射过来的肉虫子下方冲出包围,而将木乃伊丢给它们的天敌——肉虫子。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木乃伊这么怕肉虫子,但无所谓,怕有怕的理由,一会再确认也来的及。威尔从肉虫子下方穿过,马上从地上跃起,头也不回地向着通道另一头狂奔,他不是逃跑,虽然没有语言的交流,但是他对陈木匠的计划神领心会,他一刻不停地奔向肉虫子来的方向,那边一定有出口,他的目的就是去堵住出口,只有肉虫子留在这个木乃伊展览长廊,他们一行人才能借助肉虫子设法对抗木乃伊。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马上就要排放高温蒸汽,而一时又找不到其他可以躲避蒸汽的安全区域,偏偏这个目前看唯一可以躲避蒸汽的地方又是小鬼子变的木乃伊的地盘,好在来的比较巧,正好有一只肉虫子在这正在完成什么工作,而肉虫子恰好是木乃伊的天敌,而田姑娘的隐藏技能应该可以麻醉肉虫子。 所以,陈木匠的计划就是在这个通道内形成三方对峙互相牵制的局面:木乃伊要吸干陈木匠等人,但是木乃伊怕虫子;虫子可以同时威胁到木乃伊和陈木匠等人,当然虫子对木乃伊的威胁更大;陈木匠等人中的田姑娘又可以克制肉虫子,这对木乃伊又是福音,所以,要想和平相处,则三方人马缺一不可。 陈木匠不是很担心木乃伊,通过交谈他明白这些看起来枯瘪干瘦的家伙们是有正常人的思维的,可以预判对方的行为,它们可以保持理性克制。陈木匠最担心的就是那个傻大黑粗的肉虫子,它智商太低,野性十足,三方中最薄弱的一环恰恰就是这个看起来最彪悍的家伙。 陈木匠只能将希望寄托在田姑娘身上,田姑娘曾说过她和这些斗蚁是有协议的,也就是说田姑娘应该是有同斗蚁沟通的方式或渠道,而对斗蚁这种肌肉发达神经大条的生物来说,说服它们是不可能的,只有实力才能和它们对话。而且阿舒尔斯特对田姑娘表现出异乎寻常的兴趣也说明,田姑娘很可能确实有隐藏的技能。陈木匠手头再没有牌可以出了,只能赌一把,不过他对自己的判断还是很有信心的。 威尔正在庆幸自己居然这么容易就摆脱了木乃伊和肉虫子,但他随即就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他没带手电!被阿部隽久攻击的时候手电就不知道掉哪里去了,那虫子肉山一样的身躯挡在通道间,后面陈木匠哪里能想到威尔没有带手电这个细节,也没有特意向这边照亮,没有手电的威尔他眼前几乎是一团漆黑,只得硬着头皮向前冲,只盼着别一头撞死在墙上。 但是很快威尔就不再担心会撞死的问题了,因为他可能会被自己的队友打死! 正在午夜狂飙的威尔身后突然传来陈木匠的大喝:“不要打那只虫子!” 威尔心中暗喜,增援终于到了!随即,通道内枪声大作,无数子弹将扑向陈木匠的木乃伊撕得粉碎,好在陈木匠提醒及时,加上特种兵枪法高超,这么近的距离而且仓促射击居然就没有一发子弹击中肉虫子!虽然没打中肉虫子,但是不少子弹穿过木乃伊后射进了通道深处,无数流弹在威尔身前身后,四下乱窜,吓得这小子叫苦不迭,这要是被自己人打死也忒冤了! 无奈,威尔只得将身体尽量伏低,硕大的美式肥臀高高翘起,权当肉盾,万一屁股中枪有那么多肉垫在那子弹也不会伤到内脏和头部,毕竟脂肪含量摆在那呢,子弹很难穿过如此厚的脂肪层。当然了,最重要的是要夹紧裆部! 于是,威尔就像正要腹泻急于寻找厕所去一泻千里的小脚老太太,一溜烟的,在流弹的光芒映照下一路流星带闪电的夺命狂奔。 威尔并没有注意到,在他跑过的通道两侧几百具被一层蜘蛛网一样的东西笼罩着而动弹不得的木乃伊们目瞪口呆,一个个大眼瞪小眼,不知道它们是惧怕被流弹击中,还是见到了它们这辈子里运动方式最诡谲的生物。 此时,陈木匠、田姑娘、斯钦巴日、阿舒尔斯特及其特种兵,仍剩余19人存活…… 来来来!来QQ阅读让你随便摸! 手机端人气惨淡,求各种touch!越重越好!是男人就再大力一些!对!就是那!对!继续!不要停~~~!! 第63章 田螺姑娘 陈木匠对着跑得气喘吁吁,香汗淋漓的田姑娘指着那只正在左顾右盼看戏的肉虫子喊道:“制住它!” 田姑娘一见大门内的情形就明白了,但她迟疑着没有立刻动手,只是用复杂的目光看着陈木匠。 陈木匠见状,以为田姑娘没有办法对付这只虫子,便焦急地催问道:“你不能控制它吗?” 此时通道内的形势对陈木匠等人愈发不利,阿部隽久发疯一样的命令着越来越多的木乃伊向特种兵杀过来,他用日语高喊着:“杀了他们,不要放走一个!” 通道两侧直到刚才肉虫子的位置,足有三四十只木乃伊都离开原来站立的位置,向大门这边集结并发动攻击,最可怕的还不仅仅是它们的悍不畏死,而是它们根本就是不死的!被机枪扫成碎片的木乃伊残尸倒在地上后,每块碎尸都像是具有生命一样,在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力量驱动下重新汇集到一起,只要几十秒就能重新站起来,活动活动四肢就再加入攻击,这仗还怎么打?有多少子弹也没用! 特种兵原本是排好了接替队形,前方打空弹匣的队友可以及时被后面满弹的队友替换,但是现在弹药消耗太快,更换弹匣的速度已经来不及替换前方需要替换的特种兵,失去火力的持续性,特种兵们开始出现伤亡。 叮~~,撞针击空声响起,一个特种兵打空了弹匣,他抡起机枪想挡开对面木乃伊伸过来的爪子,但是他发力过猛,而木乃伊的胳膊又太脆,枪托直接将木乃伊的胳膊砸碎了,这个特种兵的身体被沉重的机枪带着不由自主地旋转向后方,将后背完全暴露出来,一瞬间,几支木乃伊锋利的爪子竟然穿透了防弹衣,同时抓进他的皮肉里,将他从特种兵的阵型中拽了出去。几乎所有的木乃伊都放弃了进攻,转而扑向这个倒霉的特种兵,它们狠狠地咬在这个特种兵的身上,大口大口的吸食着他的鲜血,被挡在外面的木乃伊则从身体上探出一根根细长尖利的管子从围在特种兵的木乃伊间的缝隙挤进去,争抢着刺进特种兵的身体,殷红的鲜血顺着细管流进木乃伊的身体,那个特种兵很快就没有了声息,只听到木乃伊们滋滋的吸血声。 所有特种兵都呆住了,吸血鬼?!美国佬们都非常相信吸血鬼的传说,从小就在妈妈讲的吸血鬼的故事中长大,不听话的孩子晚上就会有吸血鬼来爬窗户,吸血鬼是恐怖残忍的化身,这几乎深入他们的内心深处。 惊呆的特种兵们忘记了开枪,忘记了保持队形,有人开始不自觉地向门外退去。 几只被彻底堵在外面不能吸到鲜血的木乃伊见到特种兵的队形散乱,趁机扑了上来,顿时人群中血花四溅,几个特种兵被它们抓伤,其中一个被木乃伊的利爪洞穿心脏,立刻就没了生机,软软地瘫倒在地,被木乃伊拖了出去。 陈木匠连忙捡起地上一把机枪,一边向再次围上来的木乃伊点射,一边对着特种兵们大喊道:“保持队形,换子弹!”眼见着就要被木乃伊们冲进阵型,突然,斯钦巴日这货不知从哪搞来一把大砍刀,就是在丛林间行进时砍伐灌木、树藤开路用的那种长刀。他大吼一声窜到阵线最前端,一把砍刀在他手中被舞动得虎虎生风,刀光闪过,便有木乃伊的身体被砍得七零八落,甚是威武,真有点纵横宇内的蒙古大军千户的气势。 陈木匠正要指挥特种兵上前支援,争取将木乃伊们一鼓作气赶到虫子后方去,让虫子将它们分隔开来的时候,斯钦巴日这货拎着刀又跑回来了,满头大汗的对陈木匠说道:“哥!我饿了,几十年没怎么活动过,体力不够了,容兄弟我报餐战饭,稍后再战!”讲完,这货就一溜烟到后面翻背包找罐头吃去了。 …… 两个特种兵的牺牲和斯钦巴日积攒了三十年的存货一泄如注,仅仅给其他人换来了短短几十秒的换弹时间,陈木匠指挥着特种兵们重新在大门口列好阵型,虽然这样可以节省几个特种兵来换弹匣,增强火力的持续性,但是也增加了对敌的防御范围,不得已而为之。 一直兴致盎然看着两边人马打得热火朝天的肉虫子这时也开始晃着脑袋,小眼睛在特种兵和木乃伊身上转来转去,血腥味刺激到它了,它现在只是在考虑该先攻击谁。 发现肉虫子要有所行动的陈木匠终于怒了,他将手中打空子弹的机枪顺手丢给一个特种兵,来到田姑娘身前,双手抓住田姑娘的双肩吼道:“你到底能不能控制它?” 正若有所思的田姑娘被陈木匠突然的暴力举动吓了一跳,她小声道:“可以。”说着,她竟把头低下去了,而没有立刻出手帮忙。 陈木匠气得血压飙升都快炸爆他的头盖骨了,他又吼道:“我跟你走!你去哪我都跟你走!你马上把那虫子制住!” 田姑娘一脸的委屈,一双水汪汪的美目幽怨地盯着陈木匠,嘴唇轻轻颤抖了几下,似乎在小声嘟囔什么。 陈木匠感觉太阳穴上的血管就要爆开了,他深吸一口气喊道:“你大声点!” 田姑娘似乎被陈木匠连续吼了几次她脾气也控制不住了,她抬手将陈木匠抓住她香肩的双手打了下去,把俏生生、粉嘟嘟的美好容颜凑到陈木匠面前,没好气地喊道:“你把眼睛闭上!” “大姐!你玩我呢!?会死人的!”陈木匠欲哭无泪啊,这节骨眼上这姑娘竟然还在担心会暴露她的大招,这样的环境你让陈木匠不眨眼他能做到,闭眼?谁能忍住不去看战况?眨眼的功夫可能就被木乃伊的爪子摸上一下了!这又不是被美女的小嫩手摸!痛咧! 田姑娘也不理会陈木匠的咆哮,只用一双小白手轻轻抚在陈木匠双眼上,将他的眼皮合上,轻声道:“不许看!” 诶?这触感怎么跟上次的不一样了?上次碰到姑娘的小手是啥时候来着?……,忘了……,但那时给陈木匠的感觉是湿冷的,这次怎么是温润的?一直瞪大不曾放松过的眼睛经姑娘这么一摸竟然感到十分舒适,睫状肌都立刻舒爽得伸展开来,姑娘手上淡淡的有点苦涩的香味在这硝烟中依然是那么清新怡人……,诶?香味消失的很快啊!不对!怎么什么味道都闻不到了? 靠!陈木匠突然打了一个冷战,猛地用双手向自己脸上抓去,这一抓竟抓下来不少东西!这触感?!……怎么像是一堆稀泥在手上,果然又烂了!你~妹啊!我就知道!这年头哪有飞来的艳福!没什么事人家一个大姑娘摸你一个糟老头子干什么? 又TM中毒了! 此时,陈木匠、田姑娘、斯钦巴日、阿舒尔斯特及其特种兵,仍剩余17人存活…… 来来来!来QQ阅读让你随便摸! 手机端人气惨淡,求各种touch!越重越好!是男人就再大力一些!对!就是那!对!继续!不要停~~~!! 第64章 田螺姑娘 不让看就不看,有必要做这么绝吗?咱是男子汉大丈夫还能说话不算数么?陈木匠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蹲在地上画着圈圈,脸上的零件噼里啪啦掉了一地,污血掺杂着脱落的烂肉和看不出原样的人体组织在地上摊了好大一片,陈木匠就在这堆肉糜上用手指画来画去,自怨自艾地小声嘟囔着。 密集的枪声好像突然一下就停止了,田姑娘出手了,只是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手段,心痒难耐的陈木匠竖起耳朵仔细分辨着通道内的各种声音。木乃伊的攻击也停止了,而且从脚步声判断它们正在向后退去,沙沙的脚步声逐渐全部退后到肉虫子后面去了,通道内一片寂静,让陈木匠当时一度以为耳朵已经彻底烂掉了,直到突然又传来两声枪响,让不知道发生什么了,神经正高度紧张的陈木匠打了一个哆嗦,这下耳朵是真掉了,被抖掉了。 突然的枪声是一个特种兵僵硬麻木的手指突然抽搐扣动了扳机所致,纯属误射。 陈木匠站起身子,他看不见,想找个人问问,这时,一个猥琐的声音适时响起,打破了宁静,如天籁之音,袅袅而来…… “哟!哥!改造型了?这是最近流行的烟熏妆吗?诶!你别瞪我啊哥……哦!诶呀,呵呵,不好意思哥,兄弟我误会你了,我没看清你的眼珠都烂没了哈,就剩了这两个洞,看着怪瘆人滴。”吸溜吸溜~~,这货估计正在吃意大利面,含糊不清地继续唠叨着:“哥!我刚才可不是临阵脱逃啊,我是真饿了,我这要是饿了就会低血糖,浑身都哆嗦,哪还有力气干架!”说着斯钦巴日拍了拍陈木匠肩膀故作亲热状,趁机将手指上的意大利面酱抹在陈木匠衣服上,见受害人无动于衷,他确认陈木匠真滴是瞎了,这下就更放松了。 斯钦巴日继续絮叨着:“唉,不过,也难怪你误会,咱们兄弟还是了解不多,兄弟我绝对是敢打敢拼的,但问题就在咱们兄弟一直也没机会好好聊聊,找个时间咱们喝几杯,谈谈心,……,诶!” 陈木匠脸上突然掉下一个大件物品,斯钦巴日连忙伸手接住,皱着眉拿到眼前仔细辨认后笑道:“呵呵,哥,还是兄弟我眼疾手快接住你的下巴了,这要是掉到这堆垃圾……哦,掉到这堆东西里,你想啊,那不就是嘴掉进去了么,多恶心啊!呵呵。哥,既然没法说话,那我喂你吃点这洋面条吧,你还别说,味道还真不错,当初我的人就差那么一点就打到意大利了,可惜……,咳咳,哥,多吃点东西对身体恢复很有帮助的,呃,哥,你舌头没了不方便咽下去,这个就有点麻烦了……哟!呵呵,巧了,你胃漏出来了哈,那我就直接把面条放你胃里了,多来几根哈……咂咂,这太省事了!哎呀我去!哥,你心掉肚子里了,呃,确切地说是掉胃里了……哎呀哥,你这饮食结构有问题,啊,不是兄弟我说你,饮食要荤素搭配哦,你瞧瞧你这胃里面全是肉啊!靠!我说那肉罐头咋那么少捏!” …… 感谢满天神佛!管他耶稣还是如来,陈木匠庆幸自己终于被毒死了,终于解脱了……就那么一小会儿…… 陈木匠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感觉到周围的温度要比他死之前高了许多,现在的温度肯定在四十度以上,潮湿闷热,还有一股特殊的化学药品味道,有点刺鼻子,陈木匠却分辨不出这是什么药品,看样子外面的高温蒸汽已经开始排放了,不管怎么说总算让特种兵们躲过一劫。 吸溜吸溜~,这声音就在陈木匠面前,随着吸食面条的声音还有不少汁水迸溅到陈木匠脸上,不用分析,肯定是意大利面酱! 唉,陈木匠暗自叹气,当初就该把这个货丢在那水池底部。他慢慢地睁开眼,果然,斯钦巴日的大脸就立刻充满了陈木匠新生后第一次看到的世界,这货居然还在吃,还在吃意大利面,只不过这货现在不是用手抓着吃了,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两只白筷子,正吃得不亦乐乎。 这货看起来虽然没心没肺但他是陈木匠活过来后看到的第一个人,就冲这货能一直在身边守着他,陈木匠也不好埋怨他把拌面酱溅了自己一身。 斯钦巴日蹲在陈木匠身旁,仰头将罐头内最后一点汤汁倒进嘴里,见白色筷子上还蘸有不少红色的面酱,便把白色筷子也放到嘴里舔得干干净净。他一边舔着筷子,一边仔细打量着陈木匠,看得陈木匠心里发毛的时候他才嘿嘿笑着说道:“哥,兄弟我还是喜欢你是人的这个样子。” “滚!”陈木匠没好气地骂道,斯钦巴日也不在乎,顺手就要将白色的两根筷子插入上衣口袋内,陈木匠却盯着这两根“筷子”,狐疑着问道:“你哪来的筷子?” 斯钦巴日一手拿着一根“筷子”互相敲了几下,眉飞色舞地对陈木匠道:“哟!呵呵,哥,你认出来了啊,刚才你的肋骨全部都脱落了,我琢磨着这多浪费啊,于是我就随便捡了两根稍微直一些的来吃面条,说实话,还是筷子用着舒服,吃东西都感觉更香了呢!都是兄弟,我不嫌弃你埋汰!” “滚!~~再远点!!” 通道内各方人马鼎足而立之势已成,吸血木乃伊们和特种兵的队伍以肉虫子相间隔,静静地对峙着。 三方中起决定作用的肉虫子像喝醉了酒一样,在地面上慢慢翻滚着,不时昂起小脑袋尝试着起来,但很快又一头栽倒地上,田姑娘就站在肉虫子旁边观察着它的行为。 虫子的那一边就是密密麻麻站得笔直的小鬼子木乃伊,虎视眈眈盯着特种兵们,阿部隽久并不在其中,透过木乃伊之间的缝隙,能隐约看到有一些木乃伊正在它们阵型的后方活动,但看不清它们在做什么。 此时,陈木匠、田姑娘、斯钦巴日、阿舒尔斯特及其特种兵,仍剩余17人存活…… 来来来!来QQ阅读让你随便摸! 手机端人气惨淡,求各种touch!越重越好!是男人就再大力一些!对!就是那!对!继续!不要停~~~!! 第65章 田螺姑娘 陈木匠原本的衣物已经不能再穿了,他换上特种兵给他找的一套迷彩服后来到肉虫子面前。这虫子处于浅度麻醉状态,半梦半醒,田姑娘不时地抚摸一下它的小脑袋,陈木匠有些忌惮地看着田姑娘的纤纤玉手,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不想我以后跟着你了?” 田姑娘背对着陈木匠,她后背的鼓包是那么扎眼,像是背着一个小背包,这么漂亮的女孩竟是驼背,造物主一定不是处女座的。 女孩幽幽叹道:“我只是不想你那么快就了解我的秘密,如果没有必要,我希望你永远不用知道。” 陈木匠终于发觉两人的关系有了一丝异样,他无言以对,沉默良久,陈木匠转移话题道:“你能控制它多久?” 田姑娘似乎松了口气,轻轻说道:“如果是这样半昏迷的状态,我可以让它持续几天都没问题,但是这斗蚁的幼虫如果超过一定时间没有回巢,我担心会有别的斗蚁来查看情况,而我无法确认这个限定的时间到底是多久。” 陈木匠又问道:“你曾说过和斗蚁是有协议的,是否可以让它们给我们让出一条离开这里的通道?” 田姑娘苦笑道:“我们的协议是和平共处,不能踏出商议好的活动范围,而这里并不是我应该出现的地方,何况我还帮助你们控制了这一只幼蚁,现在它们只会把我当做敌人,还是一个没有信誉的敌人。” 陈木匠感觉脑袋很疼,这简直就是四面楚歌,想了想他又问田姑娘道:“电梯井那袭击特种兵的那个骑着大螳螂的人是你的……,你认识他吗?我在海面上也曾见过他。” 但是田姑娘迟迟没有回答,陈木匠无奈笑道:“呵呵,看样子你不止一个秘密不想让我知道。” 田姑娘急忙解释道:“不!我不是那个意思,那些东西与我们的关系非常特殊,我一时不知怎么才能跟你说清楚。” 陈木匠盘膝坐到地上,就势靠到肉虫子身上没有角质骨刺的地方,还别说蛮舒服的,真皮的!肉虫子好似对陈木匠的自来熟非常不感冒,扭动几下身子哼哼唧唧地要挪走胖大的身躯,但终还是因为没有力气而放弃了,反而让陈木匠找到了更舒服的位置,很惬意地靠在它身上,轻松地对田姑娘说道:“没关系,你慢慢讲,正好咱们也可以加深一下了解。” 田姑娘脸一红,轻呸一声,但还是走近陈木匠身边,抱膝坐了下来,也靠在肉虫子身上,她的一只手就搭在肉虫子口鼻部的圆形硬壳上,来回摩挲着,这次肉虫子发出的声音竟有些销魂…… 陈木匠不由担心道:“你小心点,别给它毒死了!斗蚁这东西也能复活吗?” 田姑娘秀眉一挑,狠狠瞪了陈木匠一眼嗔道:“我只毒坏人!” 不远处,斯钦巴日正蹲在地上拿着“筷子”的一端在剔牙,看着靠着虫子相邻而坐的两人若有所思,剔牙的动作显得很是敷衍。阿舒尔斯特凑过去,用下巴一挑,指着田姑娘问道:“这个姑娘怎么样?漂亮不?” 斯钦巴日一翻白眼,将牙缝里挑出来的东西狠狠吐到地上,这才盯着阿舒尔斯特说道:“哼!老东西,别跟老子玩心眼,我警告你千万不要打这个姑娘的主意,小心我把你丢给这些木乃伊,让你做它们的长期饭票,嘿嘿,有时候不死就是活受罪。” 阿舒尔斯特一点都不介意斯钦巴日的威胁,他笑着说道:“兄弟是怎么看出来我体质特殊的?” 斯钦巴日邪邪地笑道:“老子的脊椎骨很值钱的,你想白拿啊?” 阿舒尔斯特恍然道:“兄弟明白,出去后我自会给兄弟你相应的补偿。” 斯钦巴日摆摆手道:“我累了。” “好好,你休息,我就不打扰了。”阿舒尔斯特带着几乎是谄媚的笑容连忙离开。 看着老家伙的背影,斯钦巴日鄙夷地嘟囔着:“愚昧!”说着他真的就躺在地上闭目养神起来。在世界第一科技强国内负责最高等级秘密科研工作的阿舒尔斯特如果听到斯钦巴日的这个评语不知会作何感想。 不知道陈木匠是否天生的劳碌命,特种兵的首领阿舒尔斯特都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他却要绞尽脑汁想法设法找出可以安全离开这里的可能。 小鬼子这个地下基地内鱼龙混杂,敌中有我,我中有敌,敌友难辨,陈木匠急于了解各个势力的情况,以期从中找到突破口。 这些人当中陈木匠想对来说更加信任田姑娘,虽然她刚刚才随随便便就毒杀了陈木匠一次,但陈木匠相信田姑娘渴望离开这里,这就是两人合作的基础。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田姑娘的讲述还是让陈木匠大开眼界。 只听田姑娘娓娓道来:“那些人并不是骑在你说的大螳螂上,嗯,其实那也不是什么螳螂,怎么说呢,就类似于斗蚁的存在吧,听说是二战时德国纳粹从北极的什么地方弄过来的,我也不知道这种生物的名字,它们只有编号,所以姑且先按照你的叫法,大螳螂。其实那些人和螳螂之前都是独立的个体,是经过手术将它们合为一体的,嗯,这个名字我知道,叫生物嵌合体。” 陈木匠插嘴道:“应该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和这些螳螂结合……嗯,嵌合到一起吧?” 田姑娘点点头道:“是的,螳螂的数量有限,但是人他们很容易就能抓来,但是只有一些特殊体质的人才可以完成实验,砍掉螳螂的头,在它中枢神经丛的位置将细胞复生能力异于常人的人通过手术连接进去,这样,螳螂就有了一颗聪明的脑袋,也可以自己找东西吃了。螳螂的生命力非常顽强,去掉头颅依然可以活很久,可以正常的行走,对外界的刺激也有反应,更可以发动进攻,当然了,因为没有脑袋,所以就是乱扫一通而已,最后呢是因为没有脑袋无法进食而饿死,如果输入它们可以吸收的养分就能一直活下去。我看过一些文件上关于这些螳螂的数量记录,除了几只死于实验的,其余的目前为止还没有出现自然死亡的。” 陈木匠问道:“这些螳螂一共有多少只?” 田姑娘想了想说道:“德国人一共分两批运来二十八只,文件记载第三批在半路上出事了,具体什么事没有说明,但那之后,德国人就停止提供这种生物了。” 此时,陈木匠、田姑娘、斯钦巴日、阿舒尔斯特及其特种兵,仍剩余17人存活…… 来来来!来QQ阅读让你随便摸! 手机端人气惨淡,求各种touch!越重越好!是男人就再大力一些!对!就是那!对!继续!不要停~~~!! 第66章 田螺姑娘 田姑娘说道:“实验中死去四只,所以现在还有二十四只,但是只有十六只是生物嵌合体,其他八只只是被砍掉头颅的傀儡罢了。” 陈木匠奇怪的问道:“为什么把其他螳螂的头都砍掉呢,这样让它们活着岂不是一件很麻烦的事吗?” 田姑娘奇怪地反问道:“怎么你还希望这些不人不鬼的怪物多一些?” 陈木匠摆手道:“当然不是,我见过那些螳螂,非常巨大,想来它们需要的食物会很多,每天都要多次给它们把食物塞到胃里去,呵呵,想想都很麻烦,也很恶心。” 田姑娘继续说道:“其实这八只螳螂之前也都是完整的生物嵌合体,只不过它们上面的人后来被……被拿掉了。” 陈木匠问道:“被拿掉了?你的意思是那些人死了?是发生排斥反应了?” 田姑娘说道:“嗯,那倒不是,那些人都是和你我一样的细胞复生能力异于常人的人,虽然在细胞复生能力上有强有弱,但是在拥有这种能力本身上是绝对没有问题的,根本不会出现排斥反应。大部分进行生物嵌合的人都是日本人,但是后来发现日本人与螳螂嵌合虽然没有排斥反应,但是日本人的复生能力不强,所以对螳螂的操控性很差。后来通过实验发现在中国大陆找来的复生能力强的人和螳螂的嵌合性非常好,所以中国人控制的螳螂数量也不少,可是为了防止由中国人控制的螳螂发生叛变,所以日本人的生物嵌合体数量要比中国人的多一些,靠数量来压制质量。” 说到这,田姑娘偷看了陈木匠一眼,见他并没有不愉的表情,陈木匠虽然对日本人强迫中国人进行生物嵌合实验非常不满,但对中国人在复生能力上强于日本人这个观点非常赞同,毕竟我们是祖宗么,所以对田姑娘的话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抵触。 田姑娘继续说道:“现在活着的十六只里只有两只是中国人操作的,其他的都是日本人,嗯……” 陈木匠奇怪地问道:“怎么了?为什么不说了?” 田姑娘迟疑地说道:“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在考虑怎么能把这********人救出去吧?” 陈木匠笑道:“那是自然,换位思考,你会丢下自己的同胞吗?” 田姑娘苦笑道:“我继续说吧,听完了你也许就不会把他们当做你的同胞了。你知道我们和斗蚁是有协议的,协议的双方中我们处于绝对劣势,因为我们的人数太少,之所以仍旧可以达成协议有两个重要原因。一个是斗蚁对我们的地盘并不是特别感兴趣,可有可无,限制我们活动区域的主要目的是为它们获得更多缓冲空间。我们虽然人数少,但这里的地形特点也局限它们投入的兵力,加之我们有可以将它们麻醉的能力,它们的防御确实强悍,但是失去活动能力的斗蚁我们还是可以杀死的,所以斗蚁可能觉得与我们开仗得不偿失。第二个重要原因是我们这里有斗蚁需要的战略物资,也就是那些生物嵌合体上的人。” 陈木匠问道:“你是说那八只被……拿掉人的?” 田姑娘说道:“是的,而且……那八个都是中国人。” 陈木匠冷笑道:“也就是说剩下的********人是……汉奸,他们帮助日本人出卖自己同胞?” 田姑娘摇头说道:“恰恰相反,那********人控制的螳螂是最强大的,是它们两个控制了所有的日本人的嵌合体,也是它们决定先将那八个中国人陆续送给了斗蚁。” 陈木匠愣了半晌,突然从地上一下站了起来,愤怒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不把日本人送过去?” 田姑娘有些尴尬地说道:“它们两个没有说过为什么,但是我猜应该是日本人的嵌合体实力较弱,更容易被它们控制。” 陈木匠苦笑道:“所以说这实际上是中国人自己打自己,而日本人反倒成了工具?” 田姑娘无奈道:“可以这么理解。我看过它们两个的资料,都是来自中国的台省,一只叫李辉,一只叫蔡文,一男一女,两只都是阴险狡诈之辈。现在除了它们两只外就都是日本人的嵌合体了,所以剩下那十四只日本人的嵌合体正在偷偷的想办法摆脱它们两个的控制。” 陈木匠不解地问道:“趁那两只不注意的时候跑掉不可以吗?这个地方这么大,跑出一段距离就很难追踪了。” 田姑娘叹气道:“那些螳螂能够互相感知同类的位置,所以是跑不掉的。” 陈木匠说道:“这很简单啊,分开跑,它们只有两只,不可能同时去追所有人。” 田姑娘用手指着自己道:“它们当然可以分开跑,但是没有我的存在它们就算是跑出去也活不长。” 陈木匠好奇地问道:“其实我一直没好意思问,你跟这些大螳螂到底是什么关系?” 田姑娘露出痛苦的表情道:“我们是共生的关系,离开另一方就会死。我们可以为它们提供食物,而它们可以帮助我们解决生物嵌合的副作用……”说着田姑娘看着陈木匠道:“是的,我也是生物嵌合体。”她指着后背上的鼓包道:“这就是寄生在我身体上的一种生物,它们和螳螂一样都是德国人从北极运过来的,剧毒,而且嵌合后副作用很大,但只要不离开这些螳螂,有它们帮助我克制副作用,我就可以永生,呵呵,以这幅鬼样子一直活在见不得光的地下。” 陈木匠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这个女孩,沉默一会他问道:“你一直在说我们,你……嗯,这些的女孩很多吗?” 田姑娘露出古怪的笑容道:“你知道吗?你真的是一个好人,一个烂好人,咯咯咯咯。”她竟然笑了,笑得花枝乱颤,笑得特种兵和木乃伊们都目瞪口呆…… 此时,陈木匠、田姑娘、斯钦巴日、阿舒尔斯特及其特种兵,仍剩余17人存活…… 来来来!来QQ阅读让你随便摸! 手机端人气惨淡,求各种touch!越重越好!是男人就再大力一些!对!就是那!对!继续!不要停~~~!! 第67章 田螺姑娘 直到陈木匠的脸都红透亮了,田姑娘才终于停了下来,她轻抚****道:“我们这样的女孩一共有三个人,嗯,这样,如果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你是选择我还是那两个女孩?她们都比我漂亮的哦。” 陈木匠被女孩笑得有些发晕,他含糊道:“她们两个为什么不一起走?” 没想到田姑娘的脸一下就冷了下来,她哼道:“你太贪心了吧!” 意识到田姑娘误会了自己的意思,陈木匠连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把你们三个都带走,饿死那些螳螂,最重要的是还省得我费力去干掉那两个祸害自己人的汉奸了。” 田姑娘还是没好气地嗔道:“哼!三个一起你受得了吗!”刚讲完就察觉这话有歧义,顿时将粉嫩的脸蛋羞得通红,低头看着鞋尖不再说话。 不远处看起来睡得正香的斯钦巴日好像突然被口水抢到了,一个翻身坐起来,背对着陈木匠剧烈的咳嗽起来,只不过这咳嗽怎么听都像是母鸡被掐住脖子快憋死的感觉,双肩和后背激烈地抖动着。 陈木匠顺手抓起地上几个机枪弹壳用力砸了过去,生生敲在这货的脑壳上,嘣嘣几声弹起老高,可这货居然连头都没敢回,硬生生扛了下来。 陈木匠愤然骂道:“你这病要去看,否则会死人的!”说罢扭头对着田姑娘递上一个笑脸道:“我只是想帮一下你的朋友。” 田姑娘毫不领情说道:“我们不是朋友,而且你也帮不到她们两个,她们和李辉、蔡文住在一起,那两个女孩就能提供所有螳螂足够的养分了,李辉和蔡文只要控制这两个女孩就控制所有螳螂。而我的身份特殊,没有人敢管我,就算我离开这里对李辉和蔡文也没有影响,某种程度上他们两个甚至巴不得我消失呢。” 陈木匠皱眉做思考状道:“为什么其他的螳螂不带着你逃跑呢,毕竟你也可以保证几只螳螂的养分没有问题吧?” 田姑娘不悦道:“怎么?你以为我是那么好欺负的?” 陈木匠连忙摆手道:“不不!姑娘的手段在下领教多次了,虽然没有带来不可挽回的后果,但每次想起都令在下惴惴不安,铭刻于心,又怎么能认为姑娘会被人欺负呢?” 陈木匠很有诚意的解释未见效果,田姑娘只哼了一声便不再说话,让陈木匠戳在那里嘿嘿的讪笑,好不尴尬。 斯钦巴日走过来凑在陈木匠耳边小声说道:“哥!以后的日子要想过得好,情商还要高一点,这时候就不要解释道歉了,这是让你表态呢!” 陈木匠木讷地反问道:“表态?表什么态?” 斯钦巴日摇摇头,拍着陈木匠的肩膀无奈地说道:“哥,这些和女人打交道的技巧不是兄弟不告诉你,而是要靠自己悟出来的。”说着这货用手指指自己心脏的位置,故作高深地眯着眼点了点头,一副对陈木匠的境况了然于胸的做派。 “诶~~,陈桑!可以聊聊吗?”阿部隽久不知什么时候走出了木乃伊的阵型,向前走了几步遥遥对陈木匠挥着手臂。 陈木匠正要走过去答话,斯钦巴日将他拉住,就在原地隔着肉虫子喊道:“有什么事就说吧。” 阿部隽久笑道:“陈桑是个谨慎的人,这很好,这让我更加期待与陈桑的合作了。” 斯钦巴日又喊道:“你做梦呢吧!谁说要跟你合作了?你……” 陈木匠抬手阻止斯钦巴日。其实他正在烦恼如何破局,在高温蒸汽中的这个避风港眼下是三足鼎立,勉强保持均衡,但并不是长久之计,这只斗蚁的幼虫不可能长时间扣留,引来大批斗蚁就完蛋了,所以在高温蒸汽消散后必须立刻撤离,但是有两个关键问题:一、怎么走?田姑娘对这里并不熟悉,怎么才能找到逃到地面的安全通道?若原路顺着管道在返回刚才水池那边很可能会再次陷入斗蚁的包围。二、木乃伊们不可能让他们就这么轻易走了,而他们又不能拖着这幼蚁一起上路,先不考虑这肉虫子估计有成吨的体重能不能拖得动,就算能拖得动,把斗蚁的幼虫绑架了,很可能会面对木乃伊和斗蚁的两路追杀。 虽然不知道高温蒸汽什么时候会停止,但它迟早会停,只要蒸汽没有了就要抓紧时间迅速离开这是非之地,但陈木匠必须要等,他要等到阿部隽久主动来谈判,他要让阿部隽久认为他们这些人对后面的形势是有办法、有对策的,眼下只能咬紧后槽牙硬撑着,故作镇静以争取一点筹码。 阿部隽久见陈木匠有听他说话的意愿,显得很高兴,他笑道:“陈桑,想必你对我的情况也能猜出一些了,我不怕跟你直说,我和我的这些属下都是这些大虫子的囚徒,我希望我们可以合作一起离开这里。” 陈木匠故作为难地说道:“我对你们的遭遇感到十分同情,但是你们的数量太多了,目标太大,所以……只能抱歉啦。” 阿部隽久对陈木匠的回答并不意外,才刚干过一架,还弄死两个特种兵,陈木匠对他的合作提议只是找借口推辞,没有直接骂街就已经很有素质了,何况陈木匠的托词也并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 阿部隽久说道:“陈桑,请相信我,这个基地大部分地区的设计都是我亲自参与的,我对这里非常熟悉,当初封闭这个基地时炸毁了绝大多数可以出去的通道,但还有一条,也只有这一条路可以离开,我可以带你们出去。” 陈木匠冷笑道:“大佐先生,如果能出去你们不早就出去了,还用与我们合作吗?” 阿部隽久忙道:“陈桑,只有这位姑娘的帮助我们才能通过大虫子们的外围,那里有很多大虫子的侦察兵和哨兵,必须麻醉这些大虫子才能悄悄通过,否则如果惊动大虫子的大部队就麻烦了。 陈木匠道:“你说的这些大虫子叫斗蚁,它们就生活在你的基地里,怎么大佐先生不知道它们的来历吗?” 此时,陈木匠、田姑娘、斯钦巴日、阿舒尔斯特及其特种兵,仍剩余17人存活…… 来来来!来QQ阅读让你随便摸! 手机端人气惨淡,求各种touch!越重越好!是男人就再大力一些!对!就是那!对!继续!不要停~~~!! 第68章 田螺姑娘 陈木匠这个时候还有闲心纠正阿部隽久对斗蚁的称呼,是为了让他以为陈木匠掌握着更多关于这些斗蚁的信息,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谁掌握更多的情报谁就更有可能占据主动,这就是陈木匠在给自己上一道保险,令阿部隽久在双方脱离险境前不敢轻易在背后捅刀子。 而阿部隽久却以为陈木匠是在考察他对斗蚁的了解情况,看是否有合作的必要,一群什么也不了解的棒槌只会拖陈木匠他们的后腿,换做谁也不想带着一些小白通过斗蚁的大本营,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古今中外同理。 至于说他语带讥讽,嘿嘿,小伎俩罢了,无非是要在心理上压自己一头,在未来的合作中占据上风,掌握更多的话语权而已。总的来说,这是陈木匠释放的一个信号,一个非常好的信号,有意合作的信号。阿部隽久心中暗喜,鱼咬钩了,但他表面上却更加恭敬。 阿部隽久笑道:“呦西!陈桑果然知识渊博,我没有找错合作伙伴!哈哈,关于斗蚁陈桑有什么要教我的?” 陈木匠只冷冷地甩给他一句话:“你带你的一个传令兵和我们走前面,你其他的手下跟在后面,保持五十米的距离。” 靠!阿部隽久如果身体内还有血的话绝对会喷陈木匠一脸,这太坑人了……呃,是坑我们干尸了吧!感情把我和一个传令兵放前面,即给你们探路又是你们人质,我的手下都跟在五十米外,万一你们要搞我,后面的人根本都来不及支援!而且一旦暴露行迹被斗蚁发觉,大部队来追杀,你们前面跑了,我后面的手下不就成了给你们打掩护、拖延时间的牺牲品了吗? 权衡良久,阿部隽久眼睛里贼光四射,终于他一咬牙哑着嗓子说道:“十五米!” 陈木匠撇着嘴轻轻摇头道:“五十米,没得商量。” 阿部隽久先是眯着眼再次上下打量了一番陈木匠,然后他突然笑了,他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笑着说:“陈桑,不好意思,你看我这记性,险些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你好像有东西忘在我这里了。” 陈木匠一怔,半晌也没想起来自己会有什么东西遗落在木乃伊那边了,只得作势转身要离开的样子说道:“大佐先生,如果还希望我们能继续合作就不要卖关子了。” 阿部隽久阴笑着向后面的木乃伊们扬了一下手臂,几个木乃伊立刻从阵型中架着一个人出来。 陈木匠定睛一看,你~妹!是威尔!刚才让他去通道那端堵住幼蚁的退路,之后就一直在忙着和木乃伊干架,竟把他忘了! 威尔被两个木乃伊撑住肩膀架着,看起来有些虚弱,但看见陈木匠后还能轻轻点头致意,想来并没有性命之忧,陈木匠这心才稍稍放下,转向阿部隽久怒道:“阿部隽久!你抓住我的人算怎么回事?这就是你的合作方式?” 阿部隽久笑着连连摆手道:“陈桑不要急,对于合作我方是非常有诚意的,否则这位美国兄弟早就……呵呵,我现在希望陈桑也能展示一下贵方的诚意。”停了一下,阿部隽久又故意压低声音,用手拢住嘴巴抻着脖子小声说道:“陈桑,实话实说,我的弟兄们饿了太久了,我也很难压制它们太久时间的。” 与木乃伊大部队间隔五十米是陈木匠根据特种兵的武器装备情况作出的判断,五十米的距离凭特种兵的枪法几乎不用瞄准就能击中目标,而这个距离也可以让特种兵在情况有变时有充足的反应和换子弹的时间。而且正像阿部隽久没有说的担忧一样,陈木匠的确存了让木乃伊们做炮灰的念头,哪怕是他们成功逃离这里而斗蚁并没有发现他们,在最后的恰当时刻陈木匠也会故意制造机会让斗蚁消灭这些木乃伊,可不能让它们出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至于在特种兵包围下的阿部隽久和一个传令兵,区区两个木乃伊而已翻不出大浪来。 现在为了救威尔,陈木匠只得做出妥协,但他斩钉截铁地说道:“三十米!这是合作的底线。” 阿部隽久的瞳孔快速收缩一下,但很快便恢复正常,他苦笑着摇摇头道:“陈桑!你是个谈判高手。”说着他对后面一招手,两个木乃伊“恋恋不舍”地松开威尔,他摇摇晃晃地向陈木匠走过来。 陈木匠和斯钦巴日连忙上前两步扶住威尔,三人一边往回走,陈木匠一边小声问道:“没事吧?” 威尔苦笑道:“没事,挨了几下,我还挺得住,就是刚才被偷偷地吸了点血,有点晕。” 陈木匠知道阿部隽久不会交还给自己一个生力军,挨上几拳几脚的不意外,打断胳膊或是肋骨都不过分。但是威尔是失血过多引起的虚弱,他又不是陈木匠这样的体质休息一会就好了,就算是输血给他也不是短时间就可以自行活动的。威尔这样的状态会影响稍后的撤离行动,他不但自己不能走,还需要一到两个人来帮助他,阿部隽久虽然是技术官,但也是个军人,而且看起来精明的很,他应该不会想不明白在队伍中如果有一个行动不便的队友会拖累其他人的道理啊! 就在陈木匠琢磨着阿部隽久在打什么鬼主意的时候,威尔却突然凑到他耳朵旁,小声说道:“小日本内部不和,与你说话的那个人刚才在后面跟另一个人吵起来了,虽然我不懂日语,但看得出是在吵架,而且火药味十足……也就是另外一个人在你们刚才谈判的时候偷偷吸了我的血。” 陈木匠点头道:“我知道了,没有重要情报就不要说话了,好好休息,一会我们要离开这里。” 把威尔交给他的同伴,陈木匠依靠在墙壁上开始思考下面的行动,小鬼子内部有矛盾,是机会也是危机,怎么加以利用真的需要好好考虑。 此时,陈木匠、田姑娘、斯钦巴日、阿舒尔斯特及其特种兵,仍剩余17人存活…… 来来来!来QQ阅读让你随便摸! 手机端人气惨淡,求各种touch!越重越好!是男人就再大力一些!对!就是那!对!继续!不要停~~~!! 第69章 田螺姑娘 通道内的温度不那么闷热的时候,阿部隽久让他的手下将威尔刚才关闭的气密门再次打开,高温蒸汽已经停止输送,虽然还像是蒸桑拿的感觉但可以忍受。 像约定好的那样,阿部隽久只带着一个木乃伊加入陈木匠等人的第一梯队,这个木乃伊穿着全套的军服,虽然破旧但是依然被他整理的一丝不苟,衣服上所有的扣子只要没丢失的都被系上,衣领上军衔显示他是少佐,目光阴狠决绝,很标准的鬼子军官。 阿部隽久将他介绍给陈木匠,藤田少佐,是目前这里负责基地保卫工作的最高长官,阿部隽久还特别介绍到这里绝大部分的木乃伊都是藤田少佐的直属手下。 陈木匠和藤田少佐互相微微点头致意,但陈木匠心里对阿部隽久将藤田带入第一梯队的用心感到不解,虽然这些木乃伊们绝大多数并不直接听命于阿部隽久,但他毕竟是小鬼子中军衔最高的,名义上所有小鬼子都要听他指挥,将他置于在特种兵中木乃伊们多少会有所顾忌,可绝不是护身符。但是藤田少佐就不一样了,他才是真正控制这些小鬼子的指挥官,将最高军衔和具有部队实际控制力的两个军官都放到特种兵中间,这本身就不合理,这小鬼子的诚意未免太过了吧?这些小鬼子是怎么想的? 陈木匠的疑虑直到威尔找了一个机会向他指明,那个藤田少佐就是刚才与阿部隽久吵架的人才被解开。阿部隽久这样安排估计也是无奈之举,他肯定和藤田有不同的计划,就算是藤田被他的军衔暂时压制,但难保一旦藤田与阿部隽久分开便会带着听他指挥的小鬼子另起炉灶,抛弃阿部隽久也未尝不可,藤田既然是负责基地保卫工作的,他对基地的熟悉恐怕要更甚于阿部隽久,所以阿部隽久的存在与否对藤田来说并不重要,甚至说藤田可能更希望可以摆脱阿部隽久的掣肘。所以阿部隽久才将藤田也拉入第一梯队,防止自己内部生变。 通道内的墙壁温度还很高,陈木匠和阿部隽久走在队伍最前面,特种兵们得到陈木匠的示意,对藤田少佐格外“照顾”,几个最魁梧的特种兵将藤田围在正中,几只机枪的枪口始终瞄准他。 阿部隽久没走一段距离,特别是在通道的分岔口,他会在墙壁上画出一个带有箭头的标记,如此数次后,陈木匠忍不住问道:“你不是对这里很熟悉么?为什么还要做记号?” 阿部隽久笑道:“现在我们不慌不忙地走,自然不用担心会拐错弯而迷路,可要是碰到那些虫……哦,是斗蚁的攻击,慌乱时就没有这样从容的时间去辨别路线了,留下这些记号可以为我指明最近的安全场所。” “最近的安全场所?”陈木匠惊讶地问道:“这个基地到底有多大?” 阿部隽久敲敲通道的金属墙壁,很沉闷的声音,显示管壁非常厚实,他这才笑着说道:“驻军十万不成问题,我们只是改造了这里的一部分,还有很多未探明的区域,我们……” 陈木匠打断他的话问道:“如果我没听错,你刚才说的是改造这里,也就是说这里并不是你们建造的?” 阿部隽久又敲了敲金属墙壁,露出羡慕憧憬的神色道:“陈桑,你认为我们大日本帝国的钢铁会多到连个走廊都奢侈到用金属建造的地步?” 这个细节陈木匠还真没注意到,他一直在惊叹小鬼子在这个生化武器基地上的巨大投入,警惕小鬼子为了野心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但从未考虑过这里并不是小鬼子们建造的,他们只是发现这里再改造加以利用。 见陈木匠一时沉默了,阿部隽久笑笑说道:“陈桑,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我们很难理解的事物,即便是我在这里几十年了,……,当然自由的时间只有那几年而已哈,但对这个地方的存在还是很难有个科学的甚至是哪怕仅仅是在逻辑上能够说得通的解释。” 陈木匠思索半晌问道:“斗蚁为什么要囚禁你们?” 阿部隽久耸耸肩道:“不清楚,它们只是把我们这些人关起来而已,开始我以为它们是把我们当做食物储存起来,但是几十年也没见它们吃掉我们一个人,所以……”阿部隽久说到这撇着嘴一副很困惑的样子摇摇头。 陈木匠说道:“那就是应该对你们的……特殊体质感兴趣吧?” 阿部隽久点头道:“应该只有这一个原因了,可是也不见它们对我们实验或是解剖,唉,难以捉摸。” 陈木匠对他的话很反感,小鬼子不把人当人,做人体实验没有任何道德压力,他们对自己人很,对外人更狠。陈木匠讽刺道:“也许斗蚁就是想单纯的看看你们这些已经不是人的东西能活多久。” 阿部隽久却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考虑过这点,但这样不是一个科学的方法,应该将我们的人分组后至于不同的环境下进行观察,这样得到的数据才更加全面,结论也能更加丰满。” 陈木匠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他又问道:“你们怎么有这么多人变成木乃伊了?” 阿部隽久反驳道:“我们不是木乃伊!” 陈木匠笑道:“那你们是什么?” 阿部隽久很认真地思考后才回答道:“在碰到你们之前我确实没有考虑过该怎么定义我们,但木乃伊肯定不合适,木乃伊是死的,我们是活的,我个人认为还是啖血者更合适。” 陈木匠笑道:“哈,还很文雅么,但是太绕口了,还是吸血鬼吧?更大众一些。” 阿部隽久严肃地说道:“不合适,虽然我们吸血,但我们不是鬼,这个定义并不严谨。” 陈木匠反问道:“你们是人吗?” 阿部隽久楞了一下才回答道:“嗯,不算是。” 陈木匠拍拍他的肩膀笑道:“不是人,就是鬼喽!吸血鬼这个称号你们当仁不让,哈哈,不用客气。” 此时,陈木匠、田姑娘、斯钦巴日、阿舒尔斯特及其特种兵,仍剩余17人存活…… 来来来!来QQ阅读让你随便摸! 手机端人气惨淡,求各种touch!越重越好!是男人就再大力一些!对!就是那!对!继续!不要停~~~!! 第70章 田螺姑娘 阿部隽久突然猛地用力抓住陈木匠的双手,尖利的长指甲几乎就要刺进陈木匠的皮肉里,陈木匠以为方才夹枪带棒的讽刺他终于将他激怒,迫不及待地就要提前动手干掉他们,反正只要控制住田姑娘就可以对付斗蚁的散兵游勇,至于陈木匠等其他人都没有活着的必要,其实正中陈木匠下怀,两个小鬼子的头头都在特种兵的包围中,这时候撕破脸不吃亏。 陈木匠正要用力从阿部隽久的双手挣脱出来,阿部隽久却突然松开了他的右手放在嘴边示意他不要出声,并向后方的特种兵们打出原地警戒的手势。 难道这么快就与斗蚁的巡逻兵接触了?!众人静静地蹲在地上,关掉手电,轻轻打开机枪的保险,屏气凝神侧耳倾听,大气都不敢喘。过了足有五分钟,直到陈木匠已经感觉不到自己发麻的双腿时才发觉,前方几米外的一个岔路口上,靠右侧的通道内隐隐传来一种声音,那绝不是斗蚁或是螳螂移动时发出的细碎的爪子抓挠地面的声音,非常微弱,有一种特殊但是又好熟悉的节奏,如果不是阿部隽久仅凭陈木匠的耳力在这么远的距离上是绝对听不到的,而阿部隽久居然在五分钟前就察觉这个缓缓接近的微弱声音,陈木匠对这个老鬼子不由又多几分小心。 通道内总有一种淡淡的光,与其说这光不知道从哪照过来的,还不如说这光就是陈木匠这些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包括哪些小鬼子的干尸身上也有,但这光太微弱,加一起估计也就比一只萤火虫的光亮稍强一些。但总算关掉手电后通道内并不是漆黑一团,举手到眼前可以看到模糊的影子,让人稍稍安心一些。 不远处那个声音很微弱,断断续续,如果不是这通道内除了自己的呼吸再感觉不到空气的流动,陈木匠真以为那只不过是被风吹动的小纸片,一阵风吹过,将它卷起,在空中舞动几下又落在地面,如此反复,被风推动着慢慢向这边过来了。 声音越来越近,声音中因为通道的回声产生的干扰也越来越小,渐渐地可以听清这声音的细节…… 突然,陈木匠身体绷紧,他终于辨识出这节奏,这种独特的节奏不是自然能产生的,这是一个人在轻轻地走,一个没有穿鞋的人,一个谨慎到极点的人,在通道内他每前进几步就会停下来观察环境。这种行走的方式陈木匠太熟悉了,只有经过严格训练的特工人员才能保持这样的节奏,这需要极强的心理素质和时刻保持警惕的意识,普通人早就忍不住这压抑的感觉开始狂奔了,怪物随时可能出现,不趁着现在跑还等什么?能抛多远抛多远吧。 陈木匠甚至在脑海中浮现出他右侧通道内那个人的影子:一个黑影贴着通道左侧向前摸索着前进,他脱掉了鞋袜,鞋会在行走时发出更大的声响,虽然鞋可以避免在黑暗中难以发现的异物对脚造成伤害,但这个黑影还是脱掉了鞋;他也没有穿袜子,穿袜子容易滑倒,光着的脚底板能提供更多的摩擦力,而且能更容易察觉地面的震动,脚底比手掌更敏感。这个黑影绝不是普通人,当然了,在这个鬼地方也不可能有普通人出现,他是谁? 失散的特种兵?不像,金属管道地面传来轻微震动,从距离上判断这个人不是魁梧的特种兵。斗蚁和大螳螂就更不可能了,那明显是人的脚步,陈木匠和阿部隽久对视一眼,但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问,也不是小鬼子变的吸血鬼,那会是谁?在这个地方出现的能两条腿走路的再就是织田信长了,可那个家伙会抛弃武士的尊严做出这样猥琐的举动吗?再说了,既然织田信长能毫发无损的一个人进来这个基地,再出去自然也不是问题。 陈木匠继续仔细辨别那个人行动时的声音,希望可以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没有多久,那个人再次挪动了几步,这次听得非常清楚,陈木匠确认,这个人是贴着他自己左边的墙壁过来的,根据他行进时选择的位置陈木匠确认这个人非常专业,是个高手,不是某个身体虚弱的人每走几步就不得不停下来休息。 这是个丁字形三岔口,陈木匠处在“丁”字那一竖的顶端,而这个人就在“丁”字这一横的右半边,正向这一横的中间移动,向着陈木匠他们而来,而且他紧贴着他左侧的墙壁,不管这个人手持什么武器都可以对从他左侧,也就是陈木匠这个位置出现的敌人做出及时有效的攻击,而陈木匠这个位置的人,除非是左撇子,否则是不可能在第一时间就对右侧的攻击做出反应。对环境的细节掌握很到位,作为一个特工,这个人的战斗意识可以给满分。 陈木匠通过声音还判断出这个人并没有像陈木匠他们现在所采取的姿态,没有在停下来的时候蹲下,虽然蹲下可以防止突然受到枪械的攻击,但每走几步就蹲下再起来也会浪费体力,同时也说明这个人防备的也许并不是持枪的特种兵。受过专业训练,但却没有做出防备枪械攻击的姿势,难道这个谨慎的人并不知道这里有特种兵,他是在防备着斗蚁或是大螳螂…… 陈木匠突然脸色就变了,他忘了,他一直都忘记了一个人,这个地方还有一个人!那个虽然他一直不愿相信但理智告诉他已经死了的人,他的战友——吴敌! 此时,陈木匠、田姑娘、斯钦巴日、阿舒尔斯特及其特种兵,仍剩余17人存活…… 来来来!来QQ阅读让你随便摸! 手机端人气惨淡,求各种touch!越重越好!是男人就再大力一些!对!就是那!对!继续!不要停~~~!! 第71章 田螺姑娘 阿部隽久突然伸手在陈木匠面前打出手势,是两个数字,三、七,陈木匠马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三七呼吸法,阿部隽久居然听到了那个人的呼吸,这是军人才会采用的呼吸方法,在历史上的很长阶段这种呼吸方法甚至是作为军事机密的。 三七呼吸法,每次吸气并不吸到十分满,而只吸进正常呼吸量的七分,然后快速呼出,每次呼吸间隔为三秒钟,所以简称三七呼吸法。这样可以既保证在低运动量情况下氧气的摄入,又不至于因为氧气吸入过多造成内分泌的加速,可稳定情绪,保持镇定。某些高手、专家甚至仅靠调节呼吸便可以控制心率、脉搏、瞳孔大小、汗液分泌量等生理参数,换句话说逃过测谎仪的检测也不成问题。 陈木匠并不惊讶这个人会使用三七呼吸法,因为他判断那个人很可能就是失踪很久的吴敌,或者说他宁可去相信那就吴敌,吴敌是优秀的特工,会三七呼吸法不新鲜。陈木匠惊讶的是阿部隽久居然在他仅能分辨对方脚步声时就能听清对方的呼吸,这就有点太可怕了,希望这个老鬼子仅仅是耳力超过常人罢了,否则这老鬼子的实力绝对比陈木匠在被织田信长动手脚前还要强,现在的陈木匠恐怕难以单独对付这个老鬼子。 阿部隽久非常想抓住岔道那边的人,那个人和他选择的路线虽然一致,但方向却和他完全相反,所以他迫切想知道这个人为什么要向基地的深处前进,那边是禁地,大批日军在试图开发这片区域时死在了那边,那边可以说是斗蚁最重要的区域,根本无法通过。难道说这边有连阿部隽久都不知道的密道,还是那边的通道的状况与之前发生了变化,斗蚁们调整了部署,那边已经无法通行了?再或者是这个人竟然就凭他自己一个人就穿过斗蚁的地盘潜入到这里?不论是什么原因,阿部隽久知道这条路线是他最后的选择,虽然非常凶险但却是唯一的选择,他必须了解那边的情况,必须抓住这个人,但他明白现在的指挥权在陈木匠手中,他要征求陈木匠的意见。 陈木匠从阿部隽久一眨不眨盯着他、闪着光的眼睛中读懂了他的意图,他也知道从通道内过来的那个人不论是不是吴敌他都很可能掌握着重要的情报,不管他是谁,必须先控制住他,但不能伤到他,陈木匠打定主意便用手势示意同样位于队伍最前端的阿部隽久和他一起行动,其他人则保持静默。 陈木匠现在的位置距离双岔口还有几米的距离,他示意阿部隽久和他一起再向前移动一点距离,在那个人也在轻轻移动的时候同步进行,这个时候向双岔口移动很容易惊动那个人,两方距离不会超过十米,但是又不得不冒险,否则以那个人的谨慎一旦到达双岔口发现了陈木匠等人会立刻逃跑,那时这几米的距离是否存在对于抓捕的成功就非常关键了。 陈木匠和阿部隽久两人先后挪到了双岔口,陈木匠在最前面,他将身体侧过来尽量贴近墙壁,但并没有接触到墙壁,金属质地的墙壁很可能会将陈木匠心跳的震动传导过去被那个人发觉。 现在只需要静静等待那个人再前行三四米的距离就可以行动了,但陈木匠突然意识到他可能犯了一个错误,一个可以令这次行动失败的错误,他疏忽了后面与第一梯队间隔三十米距离的大批鬼子吸血鬼队伍,现在它们已经赶上来了,也许是发现前面第一梯队的行进声音突然消失了,它们在后面不了解情况,甚至还加快了一点速度以期赶上第一梯队,虽然吸血鬼的脚步声很轻,但它们数量太多,地面的震动很明显。可现在也不可能阻止大批鬼子吸血鬼的队伍过来,陈木匠只能捏着一把汗祈祷那个人尽量晚一些发觉这边的动静。 但好像已经晚了,那个人已经察觉到这边的响动,他这次停下来的时间比刚才明显长了很多,但陈木匠没有听到那个人转身逃走的声音,于是他耐着性子继续等着。 苦苦等待了十几秒那边却一点动静都没有,而吸血鬼大部队的脚步声已经非常清晰,陈木匠意识到,那个人一定发现了他们!并且不知道用什么方式没有发出一丝声响的跑了,陈木匠心中起急,可就在他正要转身追过双岔口的时候,突然,他听到墙壁那边,路口拐弯的那边墙壁上突然传来一下微弱的声响,几乎就在陈木匠的耳边响起,非常短促非常轻微,似乎是指甲划在金属墙壁上发出的,那个人没走?! 陈木匠绷紧了肌肉,随时准备在那个人露头的一瞬间将他拿下,这时,一股像腐烂海鱼的腥臭味侵入陈木匠的鼻腔,来了!那个人就在拐角处,陈木匠眼睛一霎不霎地死死盯着,四根黑色的模模糊糊的细长手指慢慢地顺着墙壁从拐角处探了出来,沿着拐角扒住这边的墙壁,那确实是人的手指,它们就在陈木匠的眼前,那海鱼的腐臭味更加浓郁。 小拇指在最上,食指在最下,这只手是那个人的左手,陈木匠将注意力集中到这只手的下方,这只手的位置已经基本与陈木匠的视线处于一个水平面,所以那个人的头即将伸出来的位置只能是在这只手的下边。陈木匠蓄势待发,他屏住呼吸,生怕鼻息喷到这只手上惊动它的主人。 腥臭味越来越重,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慢慢从墙壁拐角露了出来,是个人类的头颅,看它的边缘很圆,上面有一层短短的毛发,是军人在战时通常采用的“寸头”,但这颗头颅已经露出接近三分之一个圆了,可陈木匠迟迟也没有看到他的五官,看起来竟像是这颗脑袋只覆盖了一层毛发,而没有脸! 此时,陈木匠、田姑娘、斯钦巴日、阿舒尔斯特及其特种兵,仍剩余17人存活…… 来来来!来QQ阅读让你随便摸! 手机端人气惨淡,求各种touch!越重越好!是男人就再大力一些!对!就是那!对!继续!不要停~~~!! 第72章 田螺姑娘 陈木匠双拳不由慢慢攥紧,难道这是一只猴子?只不过恰巧它的呼吸方式类似于三七呼吸法?可这猴子也未免太高大了吧!居然不低于一个成年男性的高度。 那颗毛刺刺的头颅还在试探性的缓缓向拐角外移动,陈木匠在等,他在等这颗头颅下面的脖子露出来。 突然这颗头颅猛地转了一下,黑暗中陈木匠看不清它转动了多少角度,但刹那间在那颗头颅上便多出了两只瞪得圆圆的红通通的大眼睛,像两个小核桃一样大小,布满血丝,几乎整个都是红红的眼球上只在中间有针尖大小的一个黑点,人类的瞳孔不可能是这样的,这绝不是人类的眼睛。 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陈木匠发现两只诡异的红眼睛竟然是一上一下长在在这颗头颅上的。它们紧紧盯着陈木匠,仿佛有种磁力在陈木匠和这双红眼间产生,陈木匠只觉得那双红色的眼球越来越近、越来越大,很快他的眼前便被那种诡异的红色充满,这种红甚至有种压迫感十足的侵略性,如水银泻地般无孔不入,挤压着陈木匠,从他身体表面硬生生挤入他的身体,从他精神的每一条裂缝侵入他的脑海。 陈木匠连忙伸出一只手在前,徒劳地驱赶着那铺天盖地的但却并不存在的红色,另一只手则狠狠地揉揉自己的双眼,直到眼前发黑才再睁开双眼。那颗头颅已经完全探出来了,陈木匠这才模模糊糊地看到它是有五官的,只不过它从拐角处探头出来时竟然是采用后脑勺先露出来的古怪姿势,慢慢后仰,直到身体与地面平行才又将脸转过来,所以它的眼睛才一上一下,可这双眼睛也太大了,占据它脸几乎三分之一的范围,此刻,这双红眼正盯着陈木匠下意识阻止红眼靠近而举到它眼前的那一只手上,它似乎很好奇为什么这只手只有一根手指,呆呆地盯着,而它的脖子此时也露了出来,陈木匠抓住机会,右臂闪电般探出牢牢夹住这个东西的脖子,如果是个普通人被陈木匠这样夹住脖子只要几秒钟就会昏迷。 与这个东西近距离肉体接触,陈木匠确认这是一个人,一个男人,但是不是活人并不能确定,因为这个东西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像是从死人堆里刚爬出来的,沾满了滑腻腻、黏糊糊的尸水,而且他还没穿衣服,完全****着的,陈木匠用尽全身力气才能勉强箍紧他的脖子。 这个人反应异常迅速,突然被陈木匠锁住脖子他扒住墙边的左手立刻就攥住了陈木匠勒住他脖子的右臂,但他挣脱了一下却没有挣开。 陈木匠正要用力将他从墙边拖出来,突然就感觉这个人在他右臂弯中拧了一下脖子,随即就感到一阵利刃破风的寒意从右臂腋窝下透体而入,玛德,这个人有刀!腋窝中刀,刀尖从陈木匠右侧锁骨浅窝斜斜地刺了出来,卡在骨头中间,陈木匠的右臂马上就软绵绵地耷拉下来,这个人对人体解剖非常熟悉,陈木匠不相信他是误打误撞居然一下就切断自己的肩胛神经,废了自己的右臂。他伸左臂再次向这个人的脖子勒去,没办法,手指太少,抓不住,只能靠胳膊夹人,但这个人居然立刻松手放开了刀柄,放弃了从骨头中把刀抽出来,让陈木匠没有得逞。 那个人趁着这个机会向下一躺,然后就听到一阵急促而凌乱地声音向着丁字双岔口的左侧通道逃去,听起来这人竟像是手脚并用爬着跑的。 刚才的接触快如电光火石,双方都是高手,阿部隽久根本没来的及反应,搏斗居然就结束了,那个人逃走的方向与阿部隽久选择的路线相反,他迟疑了一下将询问的目光投向陈木匠,向那边走必死无疑,阿部隽久毕竟不是指挥官出身,没有临机决断的魄力和勇气。 陈木匠一边割下一条上衣,准备包扎一下伤口,一边问阿部隽久道:“那个东西跑的方向与咱们的方向一致吗?” 阿部隽久摇头道:“他跑的方向是死地,与我们相反。”停了一下他问道:“追吗?” 陈木匠用牙咬住布带一端紧了紧,伤口的出血被止住了,受伤的情况并不严重,估计两个小时内就会恢复正常,他反问阿部隽久道:“有必要吗?” 阿部隽久沉思一下道:“那个人从咱们要去的地方过来,也许能从他那知道一些前方的状况,毕竟我好几年没有走过这条线了。” 陈木匠却嘿嘿笑道:“大佐先生,以你这种特殊的体质,死,有那么可怕吗?” 阿部隽久苦笑摇头道:“死,也许对现在的我来说是种解脱,我怕的是生不如死,而且我希望就算是注定要去死,也要在死之前再见一次我的夫人和孩子们。” 布带将伤口近心端的血管压迫住,估摸着现在不会造成大出血,陈木匠这才皱着眉头将腋窝下的那把匕首轻轻晃动几下,让它从骨缝中脱离,慢慢从腋下的肌肉中抽了出来,他轻轻舒了口气道:“你这样的人也有家室?” 阿部隽久听出陈木匠的讥讽,但他并不在意地说道:“东京大轰炸时期她们逃去乡下亲戚家了,如果我尽快回国应该还能见到我的夫人。呵呵,陈桑,我觉得我们不应该有这么大的敌意,战时是各为其主,我们是士兵要服从命令。但现在和平了,在这样的环境下我希望咱们还应该真诚合作,离开这里是我们共同的目标……” 阿部隽久正在用心地释放他的善意,但陈木匠却没有用心在听,在这个散发恶臭的红眼怪人出现前陈木匠除了阿部隽久提供的路线外没有其他选择,但是这个怪人逃走的方向未必就如阿部隽久所说的那么险恶,双岔口,陈木匠一边敷衍着阿部隽久一边权衡着,他手中把玩着那把怪人丢下的匕首。 此时,陈木匠、田姑娘、斯钦巴日、阿舒尔斯特及其特种兵,仍剩余17人存活…… 来来来!来QQ阅读让你随便摸! 手机端人气惨淡,求各种touch!越重越好!是男人就再大力一些!对!就是那!对!继续!不要停~~~!! 第73章 田螺姑娘 陈木匠无意识地把玩着这把怪人丢下的匕首,摸起来这把匕首和陈木匠他们列装的军用匕首没有什么不同,刀身的宽度和长度,刀背的锯齿都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这把匕首的刀柄要长出一截,陈木匠的手指在刀柄上摩挲着一个凹进去的图案,图案有点复杂,像是一朵花。 陈木匠的指尖顺着图案的纹路缓缓移动着,一横、两横……突然,陈木匠的心脏猛地一跳,他意识到这个图案应该是一个字,很少见过花纹会这样横平竖直的,这是一个汉字! 陈木匠急忙打开手电照向这个图案,果然,这是一个字,一个标准宋体汉字,而且是手工刻上去的——“善”!这是只有吴敌那个变态才会在杀人的凶器上留下这样与器物功用意义截然相反的字,做特工或是特种兵的人在装备上刻个骷髅、写个杀字、画个鬼脸,这样一点都不感到突兀,时刻告诉你自己,你做的是什么性质的工作,是人类的伦理道德所不允许的工作,但刻个善字,不是心理变态就是工作不够尽责的人。 这是吴敌的匕首,那刚才那个怪人是怎么拿到这把匕首的?是他杀了吴敌?得到吴敌的匕首作为战利品? 不对!那个人应该就是吴敌本人!陈木匠突然意识到,刚才那双红色的眼睛盯着自己只剩一根手指的手掌时,那眼神不是好奇,而是惊讶,那个怪人在惊讶为什么自己怎么只剩一根手指了,那个怪人认识自己!而且他还拿着吴敌的匕首,那他一定就是吴敌啊!但那眼神如果是惊讶,那吴敌为什么要突然攻击自己,而且虽然没有对准要害下手,但这一刀会废掉自己右臂难道他不明白吗?难道吴敌他知道自己是可以复原的体质?!这是81所最高机密,吴敌怎么可能知道!?陈木匠与吴敌合作不止一次了,从未见过吴敌的眼睛会发生变化,变成那对红色的圆眼。可陈木匠自己这特殊的体质也从未在吴敌面前暴露过啊,谁知道吴敌会不会也有保留的能力? 太多相互矛盾的地方,陈木匠甩甩头不想再琢磨下去了,将匕首别在腰间,他必须追上去,追上那个怪人,不管他是不是吴敌本人,都要将他抓住问个明白,吴敌是他的战友,必须弄清楚他的死活,否则陈木匠过不去自己心里这道坎。 第74章 田螺姑娘 拐过几个岔路口后,陈木匠的心愈发低沉,流水声越来越大,这么大的水声,可不是方才水渠内那种潺潺的微小水流,这恐怕是一条地下河了。 拐过最后一个弯道,陈木匠突然感觉眼前一黑,手电筒照在前方的光柱竟然消失了,他将手电筒倒转过来照向自己的脸,手电光还是那么刺目,手电没问题啊? 靠!陈木匠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暗骂自己已经被这个单调的通道麻木了神经,在他面前的就是通道的出口,外面则是一片广大的漆黑的空间,空间很大所以手电的光柱在照出一定距离后便被黑暗吞噬了。只是不知道这里是不是已经到达地面,但随即陈木匠就自嘲地摇摇头,到达地面是不可能的,同大部队分开后走了已经四个多小时了,一点感觉上坡的地方都没有,怎么会突然就到达地面了? 走出通道,陈木匠用手电四下照射,发现通道口两侧各有一个岗亭,可以容纳一个哨兵站在里面的那种,木头建造的,竟然还保存完好,一个岗亭内陈木匠甚至还发现有一台废弃的军用无线电步话机,应该是电池报废了,打开开关并没有任何反应。 这里实在太空旷了,手电只能照到二十几米的距离,范围外就是无尽的黑暗,除了脚下的地面就是身后一直向上延伸的高耸峭壁,没有打磨的痕迹,但是峭壁表面很光滑,少有凸起的岩石,覆盖着一层釉质的碳酸钙沉积物,像是曾被流水长期冲刷的样子。 仔细分辨,黑褐色的地面上有一条宽约四米略呈灰白色的简易道路,没有铺沥青的路面压的还算平坦,陈木匠顺着这条路向着流水声传来的方向慢慢走着。这里比通道内居然更加黑暗,漆黑的四野给人留出充分的想象空间。 走了不多长时间,手电光在前方映照出一条黑线,陈木匠连忙几步赶到近前,是一条地下河,水流很湍急,浪花不断拍打着光秃秃的河岸,哗哗作响,但手电仍旧照不到对面的河岸,更听不到对岸的河水拍岸声,可以想象这条河有多宽。 陈木匠在河边蹲了下来,河水仅略低于平整笔直的河岸,水质清亮,手电光柱可以照到近岸的河底,可这么清澈的河里别说鱼了,连水草都没有一根。陈木匠用双手掬起一捧河水,浅浅地尝了一口,并没有异味,是淡水。 红眼怪人的痕迹从通道口就消失不见,坚硬的地面上很难留下可供追踪的痕迹,现在又有这么宽阔的河水,陈木匠知道再找到红眼怪人的机会微乎其微,除非它自己送上门来。 阿部隽久说这边是禁地,有死无生之地,但陈木匠一路走来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危险的存在,反倒有些别有洞天的感觉,看到这一望无际的地下暗河他甚至有绝处逢生之感。暗河的情况自然不如地表河流那样,只要顺着河水向下游走迟早会碰到人类的聚集地,但是水,特别还是淡水,总会给人带来希望。 陈木匠决定顺着河岸边的简易道路向下游走走看,反正小鬼子修的这条路到了这里也是向着下游方向延伸过去的,既然鬼子当初能安全的在这里修路,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否则鬼子们怎么有闲暇来修路呢,何况既然费力修了路,就说明路的前方必然有值得修路过去的意义,看看小鬼子在那边藏了什么也算不虚此行,说不定阿部隽久就是不想陈木匠发现这里的秘密才以危言试图吓阻住陈木匠。 不过陈木匠现在也只有顺着这条河来选择向上游走还是下游走这两个选项,他不可能原路返回,过去这么久,刚才躲避高温蒸汽的那个房间里的斗蚁幼虫想必早已苏醒了,而陈木匠又不知道其他的路线,他去追田姑娘那条路线离斗蚁幼虫禁锢吸血鬼们的房间太近,现在那附近恐怕已经满是闻讯赶去支援的斗蚁了,这时候回去不是自投罗网么。 第75章 田螺姑娘 陈木匠站在坦克上用手电扫视四周,半径二十米范围内小鬼子的尸体足有七八具之多,虽然都是一堆枯骨,但从尸体上残留的军服和武器装备还是能判断出来的,这些还仅仅是道路附近的情况。 小鬼子在这里曾有过一场激战,但是陈木匠没有发现与日军对战军队的痕迹,不论是武器还是尸体都没有发现,难道是斗蚁?但这里的情况与斗蚁战斗时粗犷的风格并不相同,斗蚁出手难留全尸,而且尸体都已成白骨,不好确认他们死于什么样的攻击,这侧翻的坦克上也没有暴力破坏的痕迹,貌似只有几处翻倒时造成的剐蹭,这么大个的家伙怎么翻过去的? 为了节约电池,陈木匠试图进入坦克内部看看是否能搞到一些汽油,让他吃惊的是,坦克上所有的舱门竟然都被锁死了,而且是从内部被锁死的,难道这些坦克的驾驶员还在……呃,不,是这些坦克驾驶员的尸骨还在里面?他们宁可将自己活活困死在这铁棺材里也不肯出来?到底是什么样的敌人让他们如此恐惧? 坦克后面挂了几只二十升装的扁平的长方形备用油箱,基本都是空的,晃一晃里面并没有液体,而是很多渣滓在里面,陈木匠选了一只看起来密封圈还算完好的备用油箱,到河边将它里面洗净,然后在鬼子尸体上找来一把军刺撬开坦克上的油箱门,坦克的油箱密封性比备用油箱要好得多,里面的汽油虽然已呈焦黑色,但还能闻到一点汽油味。找不到可以导油的管子,陈木匠扯下鬼子尸体上的破烂军服,撕成一条一条的用刺刀将布条捅进油箱浸透汽油后再拿出来将拧干,就这样一点一点收集了大约十升左右的低标号汽油。 陈木匠本来的计划是找个木棒或是将鬼子的三八大盖敲断成两截,哪怕是随便从鬼子尸体上取一截大腿骨也能做火把了,却没成想竟捡到半根旗杆,拇指粗细,差不多长一米五左右,虽然是金属的但弄弯它并不困难。 然后陈木匠寻来一个鬼子的军用背包,将备用油箱横着放进背包,油箱口在上,在背包侧边刺破一个洞将浸透油的布条裹在旗杆上插进油箱,旗杆另一端则弄弯后从陈木匠右肩上向前方探出半米多,浸油的布条也连同旗杆一起,只在旗杆头这留下一截布条被陈木匠捆得结结实实,防止汽油挥发过快烧毁布条。这油灯虽然没有手电照的远,但它是全角度照明,方圆十米内的物体都还可以分辨的,最重要的是这盏随身携带的“路灯”解放了陈木匠的双手。 陈木匠捡了一支还算结实的三八大盖,在河边将鬼子刺刀打磨了一番,还算锋利。将刺刀装在枪上,横在身前作为武器,虽然这枪的枪栓都锈成一团了,但装上刺刀还是可以当做短矛用。 第76章 诱蝇灯 河水汹汹,一望无际,不见对面的陆地,不见船只、桥梁,陈木匠之前一直都在道路与河岸之间行进,希望可以发现过河的途径,走了几个小时估计有二十多公里后陈木匠发现他就像是在原地踏步一般,四下的景观没有任何变化,如果不是络绎不绝出现死亡姿态迥异的鬼子干尸和车辆等遗弃物资,他真要以为是撞邪了,遇上鬼打墙,他只是在原地兜圈圈而已。陈木匠纠正了一下自己的思路,为什么一定要沿河走?看看这些与河岸平行延伸的道路,背水一战,没有纵深,说不定鬼子就是因为执拗地沿河而走才遭受到这样的损失,虽然修路会方便军队的运动,但是也很容易被人预测其行进路线,有针对性的发动袭击。 简易道路的一侧是河水,从这边发动大规模进攻很难,陈木匠看看道路另一侧仿佛一堵黑色的看不到边际的墙一样的空间,似乎只有那边才会隐藏着危险。 陈木匠心里很清楚,他现在唯一的目的就是寻找到可以出去的安全通道,不要节外生枝,而沿河走是离开这里最大的机会,进入无法分辨方向,没有参照物的黑暗中,就不好说了。但是一直这样走下去也不是办法,他几乎搜索过每一具鬼子尸体,希望可以发现这里的地图,但一无所获,陈木匠觉得恐怕只有远离河岸才能找到一些有价值的东西,当然了,所谓的有价值的东西在陈木匠潜意识中绝不仅仅指的是地图。 陈木匠一路过来,见过鬼子的尸体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坦克也有四五辆,后面几辆坦克倒是没有翻覆,但是它们的舱门同样是在内部被锁死了。卡车、驮马尸体数量众多,这支鬼子部队的规模显然很大,装备对日军来说算是非常精良了,居然损失这么大。 开始,陈木匠还刻意控制着自己不要离开道路过远,但渐渐地他开始偏离道路,向着内陆方向S形前进,也就是在道路离开视线一段时间后他会再折返回来直到再次看到道路再慢慢远离,以保证不会迷失方向,再后来就干脆收集一些易燃物堆在道路上,点燃作为灯塔,然后径直向内陆走。如果能找到指挥部就能找到情报,搞清楚鬼子在这里损兵折将的目的是什么,甚至也许能发现把鬼子收拾的这么惨的是何方神圣。 这次陈木匠走得很远,径直走到了看不到顶端的悬崖这,也就是陈木匠从通道内出来的那道悬崖,没想到这悬崖竟然与这河道也是平行的,走向一致,这悬崖的规模也是非常惊人了。 顺着悬崖走,陈木匠发现了几处通道的开口,同他出来的那个通道口一样,只不过这几个都是封闭的,一道厚厚的圆形金属门紧闭,他尝试着推动这些门,却纹丝不动,锁死的。 阿部隽久在通道内选择的路线如果没有太大的变化,从方位和距离上判断,恐怕是和陈木匠现在的方向差不多,也就是说陈木匠很可能已经深入,甚至是脱离了斗蚁的地盘,但这里却看不到任何斗蚁活动的迹象,只有人类留下的痕迹,锅碗瓢盆,枪支弹药满地都是,这里鬼子的尸体也更多,有些地方陈木匠不得不要踩着枯尸才能过去。 灰黑色的枯尸非常脆,陈木匠已经很小心了,但还是踩到了一具枯尸的胸腹部,哗啦一声,他的右脚踩断了这具枯尸的胸骨,直接踏进了它的胸腔,一股烟尘自陈木匠脚下腾起,他急忙捂住口鼻。陈木匠直到现在仍未发现这些鬼子死亡的真实原因,这是生化武器基地,鬼知道这些小鬼子是不是被什么病毒搞死的,现在是不是还有传染性。 陈木匠厌恶地迅速将脚拔了出来,用力在地上跺了几下,将上面挂着的不知道一条一条的东西甩下去。这些鬼子的尸体全是风化的类似干尸的状态,但是比干尸上存留的人体组织要少的多,绝大部分骨骼都暴露着,按理说这样的枯骨样尸体更多的是存在于缺水的沙漠戈壁中,而附近这么大一条地下暗河,水汽充沛,不可能出现干尸,但这么多鬼子的干尸就摆在面前,怎么解释?这些鬼子的死亡绝对有问题。 陈木匠跺着脚,一边细细打量着是否还有恶心的东西挂在上面,跺了几下,陈木匠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他被地面上自己的脚印吸引了注意力,地面的沙石上留下他的脚印并不明显,只有一个浅浅的鞋印,但是在他鞋印旁边却有很多杂乱的脚印,是脚印而不是鞋印。是人类的脚印,普通成年男性脚掌的大小,五趾的印痕清晰,这样的脚印陈木匠早就发现过,但是并没有引起他的注意,河边么,光脚有啥新鲜的? 但这些脚印太多了,而且这地面很坚硬,陈木匠重重地跺脚也只是浅浅的鞋印,这些脚印却非常清晰,甚至可以看到脚印中一些小块的石头被踩进坚硬的地面。陈木匠脱下鞋袜,光着脚用力踩踏地面,留下的痕迹依旧难以分辨,可以想象留下这些脚印的人踩踏地面时的力量会有多大。陈木匠光脚做试验的时候用的力量是两百多公斤,这个力道已经让陈木匠的脚吃不消了。这些脚印从大小上判断这些脚印的主人和陈木匠的身高体重相差不会太大,也就是普通人的体态,并不是身材特别魁梧的大力士,毕竟脚就那么大,身材再魁梧也不会太夸张,而要造成这种脚印则需要单脚承受的力量至少四五百公斤,对一般人来说腿早就断了,是不可能留下这么多脚印的。 难道是一群武林高手灭掉了小日本?那是武侠小说! 陈木匠仔细分辨着地上脚印的分布情况,试图找出它们总体上的走向。虽然脚印非常多,非常乱,但是它们太清晰了,所以从中挑选出一双有特点的脚印加以追踪并不是很困难。 此时,陈木匠、田姑娘、斯钦巴日、阿舒尔斯特及其特种兵,仍剩余17人存活…… 来来来!来QQ阅读让你随便摸! 手机端人气惨淡,求各种touch!越重越好!是男人就再大力一些!对!就是那!对!继续!不要停~~~!! 第77章 诱蝇灯 陈木匠选了一双特征非常明显的脚印,它两只脚的第二个脚趾都很长,比大脚趾要长出一厘米左右。陈木匠一路顺着这双脚印行进的反方向追踪,有了特定的目标,陈木匠更容易分析这些脚印主人的行动。 长脚(我们姑且先这样称呼这个二脚趾长的)并不是独立行动,它处于一个十人纵队的最后一位,所以它的脚印起码在这十个人中一直可以保持在最上面,最清晰,偶尔被其他脚印覆盖也能很快再次出现。这十个人排列整齐,陈木匠跟随他们的脚步走了一公里,发现不论是他们人与人之间的距离还是所有人的步幅都是令人惊叹的一致,一点散乱的迹象都没有,这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士兵也未必能做到的,何况他们很可能在行进的同时还在与鬼子兵战斗,陈木匠真的无法想象这十个人一组列队缓慢前进的士兵是如何从鬼子的枪林弹雨中活下来,而且还很可能是毫发无伤,受伤了还怎么保持队形? 长脚这些人是用什么方式在作战的?难道这十个人罩在一个可以防弹的铁壳下面,他们扛着铁壳在前进?铁壳上有可以供射击用的射击孔?人肉坦克吗?这也太诡异了! 再不就是小鬼子们搞的什么特别款生物嵌合体?一只长了二十只人脚的大蜈蚣?这不是诡异,这是搞笑! 但对着满地死状凄惨的日军枯骨,陈木匠却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不管真相是如何的匪夷所思,这些死人可不是假的!陈木匠是有可以复生的特殊体质作为后盾,但复生并不是绝对的,是有条件制约的,一个活细胞都没有了是不可能复生的,例如整个人被烧成灰或是被怪物吃掉消化了等等,很多情况下陈木匠一样会死翘翘的,人活得越久牵挂就越多,牵挂越多就越不想死。陈木匠真心不认为自己比这躺满地面的鬼子兵战斗力要强,这个未知的对手很可怕,未知本身就很可怕,还没等你明白它是个什么东西的时候就被干掉了。陈木匠现在真的只剩一个念头,离开这里,找到安全的出路带田姑娘离开这里。 顺着这排脚印陈木匠发现了一个鬼子炮兵阵地,二十四门105mm野战炮整齐排成三列,无数炮弹壳和空弹药箱在阵地后方堆成小山一般,不知道鬼子们发射了这么多炮弹是在打击什么目标,鬼子一向都很小气,炮弹的供给很有限,一个中队八门炮的一个炮弹基数通常为120发,一般的备弹量为两三个基数,也就是说这二十四门105mm野炮的备弹量也就是一千发左右,但是阵地上的炮弹壳无需细数,肯定超过一万发,在这个黑漆漆的地底鬼子怎么突然舍得花血本了?要知道著名的台儿庄战役前后持续一个月,日军消耗的各种口径炮弹总数还不到十万发,陈木匠面前这个仅仅是一个105野战炮阵地其消耗的炮弹就超过一万发。 但鬼子还是输了,否则不会将这么多鬼子尸体暴尸于此,而且这些炮本身并没有收到破坏,而是时间让它们在这里锈死了,连同它们的操作者,陈木匠发现有不少鬼子炮兵是死在战斗位置上的,特别明显的就是负责调教野战炮发射角度的坐在摇架上的鬼子兵,他们几乎都死在了岗位上甚至还保持着操作摇架的姿态,死亡降临的太突然,也许他们都没有意识到死亡的降临就已经在去见天照大婶的路上了。 在这个火炮阵地上,陈木匠如愿以偿找到一套这里的军用地图,还有已经坏了的指南针,陈木匠以为是油泥妨碍到指南针的转动,但是他拆开指南针后发现,这指南针不是坏了,而是失效了,已经没有磁性了。 好在这份军用地图上清楚地标识出陈木匠所在阵地的位置,并且有暗河和悬崖作为参考,所以对地图的正常使用影响并不大。 第一眼看到这张地图陈木匠就怀疑它是不是画错了,这暗河竟然宽达十公里!?十公里是个什么概念?成年人步行要两个小时才能走到河对岸。陈木匠不相信地再次看看地图上的比例尺,1:5万的战区地图,陈木匠走过的路线可以验证这地图是很准确的,但这暗河能宽达十公里实在是难以相信。 再研究这张地图,陈木匠越看越惊心。鬼子探明的区域以陈木匠从通道出来的那个位置为参照,沿暗河向上游延伸不足十公里,那里的等高线便骤然变密,显示那边有陡峭的山壁,估计是无法通行,所以再没有进行下去。向暗河下游则延伸出六七十公里后陈木匠揉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那里标注的地物标识竟然是海!?难道再向下游走上几个小时就到达海面了?海平面在地下?!陈木匠举头望去,哪有月亮和星星的影子!玛德,不是老子眼睛有问题就是小鬼子发神经了,陈木匠虽然心里问候了小鬼子全家的女性亲属,但他其实对小鬼子的地图还是有不愿意承认的信任,抗战时期最有价值的战利品就是鬼子绘制的地图,比国人自己画的那真是不知道精确多少倍。 暗河和悬崖之间的距离一直保持在四公里左右,这个倒是没有什么疑问,陈木匠已经来回走了好几次了。陈木匠的目光落在整条简易道路靠中间偏下一点位置上,那里的地物标识显示竟然有一座桥,以暗河靠近河中央位置的一个小岛为中继,可以到达对岸,估计这桥应该是小鬼子造的,就是看到那里有个小岛所以才选择在那里。 暗河对岸鬼子也进行了探测,离桥不远的地方有码头的地物标识,难道是鬼子在这里建个码头可以把船直接开到地图上那个海里去?陈木匠判断应该是个简易码头,造桥时运输建筑材料用的,否则不可能有桥不走偏要坐船,这不是脑子进水了么。 但鬼子脑子有可能进水的证据绝不止一处,码头附近竟然还有多艘船的标识,要知道这地图是印制的,像船这种移动的物体是不会出现在印制的地图上的,因为它会不断变换位置,指挥官会根据具体情况在战时临时用铅笔标注在地图上,不可能出现在印制的地图上,这是一个不合理的地方,还有就是在过河没多远的地方竟然还有城墙的地物标识,绝对是城墙哈,并不是普通墙的标识,普通墙也没有必要标注出来,挡路就直接推倒或是炸掉就好了。只有城墙,具有防御作用,或是有人在进行防御的城墙才会标识出来,这个在国内抗战期间倒是很容易找到实例,但是这里是新加坡,呃,也许应该已经进入到马来西亚境内了吧,毕竟走了很远了,但是别说新加坡这个弹丸之地了,马来西亚也没听说有城墙啊,充其量是几个石头垒砌的胸墙,他们哪有能力造城墙!?退一万步讲,就算真是举国之力修城墙了也不会在地底下修城墙,防谁? 最让陈木匠挠破头皮也没想明白的是,鬼子在城墙后面竟然还画了一片宫殿,画得还很雄伟的样子。陈木匠将地图翻来覆去检查了半天,确定这不是随便找了一张废纸印刷的地图,上面还有废纸上带着的图画。 这太诡异了! 此时,陈木匠、田姑娘、斯钦巴日、阿舒尔斯特及其特种兵,仍剩余17人存活…… 来来来!来QQ阅读让你随便摸! 手机端人气惨淡,求各种touch!越重越好!是男人就再大力一些!对!就是那!对!继续!不要停~~~!! 第78章 诱蝇灯 整张地图为正方形,城墙和宫殿群在地图的左下角,也就是西南方,占据了地图几乎六分之一的篇幅,虽然没有指南针,但是地图是按正北为上绘制的,陈木匠暗叹起码算是找到北了…… 从地图上判断,城墙的长度约在二十公里左右,基本是直线,呈45度角在地图的西南角切出一个等腰三角形。 虽然地图上鬼子做的地物标识确实是城墙,但是鬼子毕竟只探查出地图上的这一部分,并不是全部,是不是一座城市的一部分城墙还不好说,但就算这只是一道关墙这规模也绝对是惊人的。西安的城墙走一圈也不过三十多公里,这地图上的城墙并没有画全,但只是这一部分就有二十公里,仅按这个长度计算四面城墙就会超过八十公里周长!天安门到八达岭长城还不到七十公里呢! 除了那道城墙和其内部的宫殿群深深吸引着陈木匠,抛开鬼子军队是被什么诱惑到这里的,仅就是这么多鬼子为什么会死在这其本身也值得深入探查,万一发现某种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类事物对国防将有极大价值。 陈木匠此行任务还未完成,而且按照纪律陈木匠需要先向组织汇报,由领导决定探查这里的方式方法,能搞死这么多鬼子,陈木匠在没有向组织汇报时就自己去冒险,万一在这里挂了,国家岂不是就不能得到这个情报了吗?陈木匠有一个特工人员特有的执拗意识,出门不捡到钱,呃,出门不捡到情报就算亏了!既然发现这里有值得研究的价值就必须将情报送回祖国,这是身为一个以国家利益为高于一切的特工人员的第一要务,这个觉悟陈木匠还是有的!起码要先出去找到熊瞎子,将情报告诉他,让他去汇报,然后自己再回来这里…… 陈木匠 第79章 诱蝇灯 非常“幸运”,陈木匠“如愿以偿”地在桥头下游不远处发现了桥梁维护工程人员的营地。很难可以无视这个营地的存在,它太明显了,岸边空地上摆放着五六艘充气皮艇,当然已经没有气了,像是一块烂布铺在地上,陈木匠在其中一艘充气皮艇遗骸上竟然又发现了哪一组有长脚在内的足印,这让陈木匠感到有点奇怪,现在不像是陈木匠在追踪长脚的行动路线,而是长脚如跗骨之蛆一样在紧贴着他,就贴在他不远的前方,如影随形,似乎就隐在陈木匠肩头昏黄的汽油灯的光圈之外,藏在黑暗中,只要陈木匠稍不留意就会在他附近出现,留下一个记号…… 陈木匠用手掌拍拍自己的脑袋,可能是在这个“暴尸地”待得时间太长了,被持续不断出现的死亡和一直笼罩着自己的黑暗影响到情绪了,联想过于惊悚了。 虽然岸边的充气皮艇毁坏严重,千疮百孔得无法使用,但是陈木匠在营地的仓库中翻出好几个没有打开包装的充气皮艇,当初小鬼子显然没有料到三四十年以后有人还会使用这些充气皮艇,所以并没有将皮艇使用真空包装(那时候貌似除了罐头也没啥军用物资是真空包装的了),这些皮艇早就过了使用年限,虽然叠的整整齐齐,但是层与层之间互相紧密接触的橡胶已经是严重粘连,不分彼此了,所以陈木匠只能选择过河去寻找船只。 这个版本是陈木匠回国后在提交给组织的报告中如此描述的。 此外还有两个版本,一个是81所内与陈木匠私交不错的老家伙喝多了以后跟某位国家领导闲聊时无意间提起过:据说陈老棺材其实是找到了一个破损并不严重的充气皮艇,而且还用在工程兵营地找到的皮艇修复包修好了皮艇上的漏洞,但是因为电动充气机无法使用,陈老棺材就试图靠自己的肺活量解决充气的问题,然后就因为用力过猛导致的脑出血,挂了……好几次……,因为太丢人,所以就隐去陈老棺材曾经找到过可用的充气皮艇的事实。 还有一个版本是后来国家组织的考察团来这里时曾发现在桥头不远处的河水中有一艘铁皮制的冲锋舟沉在水底,即便是在陈木匠回国多年后这个考察团才又来到这里,但仍旧发现那艘冲锋舟除了在船底有一个被石头敲出的大洞外,其他地方完好,只要堵上那个洞就可以正常使用,船底上那个大洞旁边就是一块与大洞大小相仿的大石头……这份考察团的报告并没有对此事加以评述,只是如实描述。 第80章 诱蝇灯 给汽油灯补充了一些汽油,并密封好连同衣服鞋袜一起背在身后,陈木匠走进了冰冷彻骨的河中。光着的脚掌接触到的是光滑的河床,似乎比河水的温度略高一点,居然不是那么冷。这河床也太干净整齐了吧,陈木匠好奇地用手电照下去,近岸的河水齐腰深,手电光可以将河底照的很清楚,一块一块青色半月状石头像鱼鳞一样整齐地码放在河底,“半月”形弓起的部分迎向着河水奔流而来的方向,也不知道这样半月状青石是否铺满了河底,这绝不是天然形成的,难道规模如此的河竟是人工开凿?河底看不到一点淤泥,仅有几小块有些扎脚的碎石,应该是摧毁桥梁时飞溅过来的。 河水太冷了,陈木匠没有时间研究河底的铺石,他将手电咬在口中,照亮前方,向对岸游去。游了差不多两千米,陈木匠被水流向下游斜斜地冲出一段距离,桥梁的残骸已经不在手电的照明范围之内,不能提供参照。 陈木匠回头向小岛上看去,那三堆摆成三角形的篝火现在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呈一条直线排列,因为他已经向下游被冲出一些距离,所以三堆篝火中处于中间的箭头位置的那堆篝火其位置更靠右侧一点,但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无需立刻就费力向上游移动,调整方位,尽量减少对抗水流以节约体力。 陈木匠此时已经被河水的寒意浸透,身体多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着,脑子发木,眼前则是漆黑一片,手电早已经从他口中掉落入河中了,消失在黑漆漆的河底。 靠,陈木匠知道自己又犯了经验主义错误,自己现在已经不再是壮年了。不知道距离对岸还有多远,他的头脑此时并不是很清醒,只能大概估计着至少还要一千米才能登岸吧,以他现在的体力估计很难做到了,河水不断将他向下游推去,陈木匠现在后悔的是没带着重物做锚,好在河中央将自己固定住,这样就不会被冲走了,也好停下来歇歇脚……他真的有些神志不清了。 陈木匠知道不能死在这,否则再复活的时候就不知道被河水冲到哪里去了,他机械地舞动四肢向前挣扎着…… “轰隆”一声巨响将陈木匠从昏睡中惊醒,他立刻意识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晕过去了,如果不是后背上半空的汽油箱提供了一点浮力自己恐怕就在昏迷中溺亡了。 “轰隆”,又是一声巨响,没有特定的方向,声音竟是从四面八方同时传来的,湍急的水面也在此时突然荡起一圈圈波纹,不对!急流中的河水怎么会出现波纹? 靠!不是急流中的河水出现了波纹,是这河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止了流动,河面平静的像镜子一样,所以那声音引起的涟漪才会传播得如此稳定。 河道宽达十公里的流动水居然停止流动?!这不可能!陈木匠连忙扭头看去,还好他在昏迷期间被冲出去的距离并不远,岛上那三堆篝火还是可以看到的,仍能看到篝火说明陈木匠还在这条河里,但这河已经不能称之为河了,陈木匠现在就像是泡在一个巨大的澡盆中,没有说错哦,是澡盆,非常适合泡澡的澡盆。因为陈木匠这时突然察觉河中一股力量非常大的暗流在水面下向自己扑来,开始陈木匠还以为是遇到什么河中的水怪了,但那并不是水怪,只是一股潜流,热乎乎、暖洋洋的水流,为陈木匠的身体注入能量,滋润他冻僵的机体,逐渐恢复他行动的能力。 这种不知从哪里来的暖流一波又一波,持续不断,陈木匠被包裹在温暖的水中感到非常舒适,非常宁静,他竟又有些昏昏欲睡。不可以睡!要强迫自己活动起来,陈木匠确认方向后奋力继续向对岸游去,这时他突然发现自己在手电丢失后居然还能看到四周模糊的景象,这里什么时候开始也像在通道内一样了,虽然找不到明确的光源,但仿佛就是河水本身在隐隐发光。 除了四周更亮了一些以外,陈木匠还感到自己的肌肤上已经有隐隐的刺痛感,这种感觉绝不是冻僵的身体逐渐复苏的迹象,而就是高温的水流刺激的,水下涌动的暖流已经开始变得有些烫了,如果水温按照这个幅度进一步上升,陈木匠迟早被煮熟,意识到这一点,陈木匠拼命加速游向对岸。 近了!近了!陈木匠已经可以看到对岸一座朦朦胧胧的小山,应该是小山吧,也可能是什么建筑,不高,可以模模糊糊地看到山顶的位置有的地方很平直,不像是自然形成的山势。随着水温升高,四下里也愈发亮堂,陈木匠甚至可以看出去百多米远的距离,但是水面还是逐渐升腾起淡淡的雾气,阻碍了视线。 陈木匠打定主意,向着那个小山直直地游过去,这么大的参照物,不用担心会走冤枉路。 整个河面都在起雾,后方小岛上的三堆篝火已经完全看不到了,雾气的范围这么大说明不仅仅是陈木匠身边这片区域的水温在急剧上升,很可能是整条河都被加热了,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庞大能量可以将流动的河水完全静止下来,并进行加热?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陈木匠的皮肤被热水烫灼的通红,每一次挥动手臂都感觉皮肉都要撕裂开来,陈木匠死死盯着越来越近的小山,只有将注意力集中到这座小山上,才能减少身体各处的痛楚,希望就在眼前! 陈木匠的眼球几乎要脱出眼眶了,太烫了,空气的温度也在变高,每一次呼吸都在烧灼他的肺部,仿佛身处桑拿室,皮肤已经开裂了,难怪这么大一条河中竟没有一条鱼! 突然,陈木匠停止了游泳的动作,那座小山的顶端突然有什么东西亮了起来,是灯光!那灯光在移动,是手电的光!手电的光在山顶的一个房子里转了一圈,似乎在找什么东西,灯光仅仅持续了几秒钟就消失了。虽然很快灯光就消失了,但是却让陈木匠看清了灯光出现的那个房子,手电光照射的范围很有限,那是一个并不大的四四方方的房间,四面都是大块的几乎一人高的透明大玻璃,手电在对面玻璃上的反光甚至在一瞬间让陈木匠看到了一个影子,一个拿着手电的人影,这里竟然还有人!难道是那个红眼怪人?它竟然先陈木匠一步到了河对岸,它也在这!它在找什么? 此时,陈木匠、田姑娘、斯钦巴日、阿舒尔斯特及其特种兵,仍剩余17人存活…… 来来来!来QQ阅读让你随便摸! 手机端人气惨淡,求各种touch!越重越好!是男人就再大力一些!对!就是那!对!继续!不要停~~~!! 第81章 诱蝇灯 惊愕的陈木匠仿佛忘记了自己还在被白灼着,划水的动作在他分神的时候失去了节奏,身体一沉,一口热水灌进了他嘴里,竟隐隐有点肉香,你~妹的,这是自己的肉汤,陈木匠连忙又甩开膀子玩命向对岸冲刺。四四方方的小房间,四面还都是大玻璃,难道是灯塔?码头上有灯塔并不新鲜,但灯塔中会有什么东西吸引着红眼怪人呢? 其实这时候陈木匠离这座“小山”已经非常近了,拼命的老年人其爆发力也是非常惊人的,特别是刚刚发现这里有出乎意料的情况,更让陈木匠燃起了熊熊的八卦之火……呃,不,是熊熊的战斗意志。 几分钟后,浑身冒着比雾气还要浓烈几分的白烟和白煮肉那扑鼻的诱人香气,陈木匠瘫软在岸边,河水不但停止流动,而且水位下降了很多,从滑不留手的河道爬上岸着实费了陈木匠不少力气,在他登岸不远处就是那座“小山”,“小山”就停在陈木匠旁边。 确实需要用“停”这个字眼来描述“小山”的状态,那根本就不是小山,那是一艘船,一艘上面可以供飞机起降的船,这TM竟然是一艘航空母舰!谁这么有闲心把航母开到地下暗河里来了? 刚才陈木匠发现有手电光的那个房间也根本就不是什么山顶上的灯塔,那是航母飞行甲板右侧的舰岛,也就是航母上的指挥和控制中心。 陈木匠仰面躺在岸边静静等着被煮得半熟的身体复原,但他的内心却一点都不平静,雾气越来越重,航母的上半部分已经看得不是很清楚了,但以陈木匠的经验依然可以判断出这是一艘接近两万吨的美国造护航航母,也叫轻型航母,虽然比不上几万吨的主战航母,舰载机数量通常也就是十几二十架,战斗力也一般,但这货的吨位摆在那呢!一万多吨呢! 这种护航航母是二战时美军主要用来护送运输舰船,保证航线畅通的利器,美国佬就跟不要钱似的一共造了一百多艘,但在战后就失去了作用,美国佬的海上力量几乎是无敌的,没人敢在海上攻击美国军舰,也没有那个能力。所以绝大多数的护航航母在战后就被拆解或者送给美国的盟友了,只剩为数不多的几艘也沦为运输舰。1964年在越南西贡附近的芽庄港被北越特工用磁性水雷炸沉的那艘航母其实就是护航航母,只不过它当时是用作运输直升机的运输船。 既然这是一艘航母,刚才舰岛上的手电光倒是有了比较合理的解释,毕竟是军舰,就算是被遗弃了也会有一些有价值的东西,何况这艘航母虽然上面看不到一点有人的迹象,外表也锈迹斑斑缺乏维护保养,但其上的武器应该还在,说不定刚才那个人就是上船去寻找什么情报或是携带的货物。从陈木匠现在的角度看不到航母的甲板上是否还有飞机,但是从航母甲板下层的船舷处可以看到不少机关炮、机枪的枪管,它并没有被解除武装。看起来它就像是临时“停”在这一样。 不好意思,还要再强调一次“停”这个状态,因为这个一万多吨的大家伙竟然就在陈木匠眼皮底下突然动起来了!事先没有任何征兆,没有马达的轰鸣,没有滚滚的浓烟,更没有喧嚣的人声,它就那么悄无声息地动起来了!仿佛有一双看不见的大手在后面推动着它。 云雾缭绕中一艘万吨巨轮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就那么静静地走了,头也不回地消失在浓雾中,这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实,如果不是航母移动时带起一丝微风让正在“蒸桑拿”的陈木匠感觉到一阵凉意,他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美国的幽灵航母,全军覆没甚至都没有收尸的鬼子军团,二战中在太平洋战场上死磕的冤家对头在这里聚会,难道鬼子在这里跟美国佬又干了一仗?但那航母上可没有炮火攻击过的痕迹,连舰岛上的玻璃都完好无损,再说了,航母又不是战列舰,靠打炮为生,依靠飞机远程作战的航母跑到暗河中做什么!用二十五毫米机关炮和鬼子的一百零五毫米野战炮对轰? 再有一个可能就是这里是美国人的秘密海军基地,但陈木匠立刻就否掉这个滑稽的念头,旁边就是鬼子的秘密生化武器基地,两个交战国在这弄两个基地做邻居?开玩笑呢! 刚才航母上舰岛中那个人估计也随着航母一起走了,就是不知道航母突然动起来跟刚才那个人是不是有关系,现在也无法知晓了。 一波接一波的倦意涌来,加之热气助纣为虐,陈木匠终于还是抵挡不住,昏昏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陈木匠被地面传来连续不断的震动惊醒,还未曾睁眼就感到脸上滴落无数冰凉的液体,下雨了……下雨了!?陈木匠猛地翻身站了起来,活久见啊!地底下居然下雨了!雨势还不小,陈木匠仰头张开嘴让雨水尽量落进口中,滋润一下干裂的口唇,冰凉的感觉顿时沁入喉咙深处,太爽了!一定是老天爷见我受了这么多罪,是在不忍心就给我降下甘霖以兹鼓励,哈哈,但是下雨就下雨好了,干嘛打雷呢? 不对啊!什么雷会这么密集,震的地面都在颤抖? 下大雨,嗯!难道是洪水?!决堤啦?! 靠!陈木匠连忙低下头向四周看去,希望可以找到躲避洪水的地方,但是他这一低头却看到无数双或大或小的眼睛正围在他身旁呆呆地盯着他…… 陈木匠被一群光着身子仅在腰间围着一条破布的人团团包围,黑头发、黑眼睛、黑皮肤……呃,确切的说也不是特别黑的那种黑,雨水落到他们身体上,流过的地方会冲出一条一条泥印,污垢下面的皮肤虽然也很黑但却不是黑色人种那种黑,应该是东南亚那边的人。 “阿那哒哇打雷?”一个尖细的嗓音突然从上方传来,陈木匠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眨巴着一双呆萌大眼睛的人正蹲在众人头顶上在问他话。陈木匠细看才发现,这个大眼男人脚下竟是一条长约五米左右的长条青色岩石,由十个前后整齐排列的人扛在肩上,而大眼男就蹲在这长条青石上在向他发问。 大眼男见陈木匠半晌没有反馈,有点恼怒的又重复一遍道:“阿那哒哇打雷?” 陈木匠心中暗骂:老子怎么知道哪里打雷? 这个大眼男是用日语问陈木匠是什么人,陈木匠见这货居然一上来就把自己当做鬼子心中很是不爽,便没好气地用中文回答道:“中国人!” “中国人!?”大眼男蹭地一下从青石上跳了下来,两步就蹿道陈木匠面前,一脸的谄媚地卷着舌头用中文问道:“大人真是中国来的?” 一股浓烈的骚臭味随着大眼男那莫名其妙的热情一起涌了过来,险些将陈木匠熏晕过去,他稍稍后退两步,见大眼男居然点头哈腰地要再凑近,陈木匠急忙伸手制止。这货叫陈木匠为大人,很古老的尊称了,陈木匠并不陌生,清朝时他也做过官的,这个称呼他并不觉得很刺耳,但这货的味道实在刺鼻,陈木匠皱眉道:“我是中国来的,你是什么人?” 大眼男一双水汪汪的大眼基情四射地盯着陈木匠,激动地说道:“大人!我是阿三啊!” 此时,陈木匠、田姑娘、斯钦巴日、阿舒尔斯特及其特种兵,仍剩余17人存活…… 来来来!来QQ阅读让你随便摸! 手机端人气惨淡,求各种touch!越重越好!是男人就再大力一些!对!就是那!对!继续!不要停~~~!! 第82章 诱蝇灯 阿你妹的三!老子还是你阿大呢! 陈木匠将他几百年的记忆翻个底朝天也没找出一个叫“阿三”的人来,但大眼男明显是这些人的头头,当着他下属的面陈木匠也不好驳他的面子,人家这么热情总不能说我忘记你是谁了吧?何况这货的手下人这么多……这种情况下适当给点面子,没啥损失。 于是陈木匠含含糊糊地应付道:“哦,你是阿三啊。” 大眼男却很兴奋地用手在在身后的人群中一挥,说道:“是啊大人,我们都是阿三啊!” 陈木匠闻言险些一个跟头摔在地上,他活了这么久,足迹几乎踏遍祖国的每一寸角落,但什么地方的方言有将自己称作是“阿三”的? 南方有些地区是会在关系比较亲密的人名字前加个“阿”,以示亲切,或者直接加在称呼前例如阿爹,阿妈之类的,于是陈木匠试探地问道:“你们是广东人?” 此言一出陈木匠顿时后悔了,只见大眼男的眼睛突然睁大,如同两只鸡蛋挂在脸上,他,他特么竟然哭了。大眼男泣不成声道:“大人!大人啊!您真滴认为我们是天朝的广东人?我真滴真滴是太高兴了!太荣幸了!”哭着,这货蹭一下又跳上那十个人扛着的青石上,冲周围的人用不知道是什么鬼地方的鸟语喊了几句话。 然后……然后,所有在场的人居然都眼含热泪,用感激涕零的目光望向陈木匠。 有生以来第一次沐浴在这么多人崇敬的眼神中,陈木匠感到浑身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这帮傻缺是谁啊?! 第83章 诱蝇灯 大眼男这一句话,有三个要点:印DU人,六百年前,三宝大人,从大眼男用语习惯上判断,他称为大人的都是中国人。 六百年前叫三宝的中国人!陈木匠只能想出一位,明朝永乐年间七下西洋的郑和,三宝太监。当年的明成祖朱棣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郑和就带着几万人的特混舰队去转了几圈,于是万国云集天朝呈贡称臣,其中不乏贵为一国之主却要移民天朝的情况出现。 陈木匠试探着询问道:“你说的三宝大人可是郑和?” 大眼男却惶恐地连连摆手道:“大人,可不敢直呼三宝大人的名讳哦!三宝大人可是神一样滴存在哦!” 陈木匠很惊讶郑和在这些印DU人中的威望,更奇怪郑和为什么要弄这么多印DU人在这里做什么,便问大眼男道:“你怎么证明是三宝大人让你们留在这的?” 大眼男顿时急了,像挖了他家祖坟一样跳了起来,情绪非常激动的指手画脚用鸟语也不知道在念叨什么,直到陈木匠不耐烦打断他,这才改用中文说道:“大人,我们这有三宝大人的宝船一艘,一艘好大的船!我们这些人都是坐这艘船来的哦!三宝大人自从那次用这艘宝船将我们送过来就干脆将这艘宝船留在此地了,虽然不允许我们使用,但是三宝大人曾说过以后会再找机会带我们出海的,所以这艘宝船我们一直视若珍宝,保存的非常好的哦。” “靠,郑和送你们一艘宝船?别逗了,分明是你们太臭了,你们用完的东西恐怕根本就不再适合人类使用了吧!”而且陈木匠听大眼男的叙述感觉其中很大的漏洞,他看过一些资料,郑和下西洋时使用的宝船确实非常大,排水量超过一千吨,承载过千人没有问题,但是,在这里就陈木匠能看到的范围内就有不下两千个阿三了,太远的地方影影绰绰还不知道有多少,这么多人怎么可能坐一艘宝船一次都过来呢?坐刚才那艘行动时毫无声息的美军航母还差不多。 “对了!”陈木匠突然想起来航母便问大眼男道:“刚才我来的时候这里停着一艘航母,它是怎么来这的?……呃,算了,你还是告诉我它是怎么离开的吧。” “航母?”大眼男挠挠头皮不解地问道,“啥是航母?” 陈木匠用手比划着航母那特征非常明显的平直飞行甲板道:“就是刚才停在这里的,那艘特别大的铁船。” “哦!那个大家伙啊,那是我的主人从外面带进来的哦,一直放在护城河这里。主人是非常讲究情调的,每次下雨的时候都会让我们扛着它在护城河里走一会,烟雨朦胧间,一叶扁舟静静地游过,非常有意境哦。”大眼男明显并不了解这种诗人情怀,看他故作高深的表情颇有点少年不知愁滋味,却强说愁的感觉。装就装吧,可是说把近两万吨的航母弄到护城河里当做一道景观,这也太扯了吧。 等等!陈木匠突然意识到还有两个重要的问题在大眼男这段话中,这条十公里宽的大河是特么护城河?!两万吨的航母是特么这些阿三扛走的?!就算河水会提供一点浮力,但那毕竟是两万吨的大家伙,人力能扛走?他喵的,你们当老子是白痴吗! 说这河是护城河,陈木匠撑撑自己的脑洞还是可以将这个概念装进去的,虽然他知道历史上记载的最宽的护城河也没有超过六十米宽的,就当这些阿三把这条河楞叫做护城河好了。但是,扛走航母?陈木匠眯着眼睛盯着大眼男调侃道:“阿三!你可以为我展示一下你们是怎么扛走那条大铁船的吗?” 大眼男很轻松地笑道:“大人,这个没有问题的哦,反正雾散了,雨也快停了,我们正要把那个大家伙弄回来呢,诶!大人要不您就跟我们一起过去吧,那船停的并不远的哦。” 陈木匠欣然应允,这事多开眼啊!谁见过人能把航母扛走的? 本来大眼男是想让陈木匠坐上他的那十人组扛着的青石的,但陈木匠嫌弃他们实在是太臭了,便礼貌地推辞,宁可腿儿着过去,阿三身上的味道太冲了!以陈木匠这连干三瓶茅台仍旧神清气爽的酒量,离阿三太近了,一会儿就特么上头! 第84章 诱蝇灯 不过大眼男说他的主人可以赋予他们轮回的能力,这让陈木匠很感兴趣,陈木匠接触过的具有特殊能力的人皆是天生的,后天被赋予能力的都需要借助外力,就像鬼子吸血鬼那样,不但很难成功,而且多少会有一些后遗症。 陈木匠继续和大眼男边走边聊:“你的主人现在什么地方?也住在这里吗?” 大眼男向远处一道隆起地面的平直黑线一指道:“我的主人就住在那里。”又自豪地说道:“那是我为主人建造的城市,只属于我主人的城市!” 大眼男指的方向应该就是地图上鬼子标注城墙的位置,陈木匠吃惊道:“那好像是一座很大的城市?” 大眼男羡慕地说道:“当然了!只有那样的城市才配得上我主人,希望有一天我也可以进去那里服侍主人。” 对于大眼男没有住在城市里陈木匠一点都不惊讶,你这么臭,鬼才想跟你们住一起,但他很好奇地问道:“那你们住在哪里?” 这时雨已经停了,原本围在河边“观赏”陈木匠的上万阿三在大眼男同胞兄弟的指挥下开始列队,两人一排,队列从河岸向远方城墙的方向延伸,靠近河岸这有一道新挖掘的深沟,足有三米深,这时仍有阿三扛着挖掘正在从沟底向上爬,队伍就从深沟边上开始。 大眼男顺着队伍延伸的方向示意陈木匠道:“我们就住在那里,靠近城墙的地方。” 陈木匠极目远望,却没有发现那边有房屋的样子。 大眼男也不傻,发觉陈木匠有疑问就主动说道:“大人,我们是住在地下的,主人让我们作为城墙前的最后一道防线,需要隐蔽行踪,所以我们就一直驻守在那些壕沟中。” 陈木匠不禁怀疑是否雨水灌进了自己的耳朵,导致他的听觉有点问题,他不敢相信地问道:“我没听错吧,你是说你们住在壕沟中?这几百年都是住在壕沟里?” 大眼男一脸茫然地问道:“这几百年?那当然不是了,这城市是我们来了以后才建造的,壕沟也是城市建好后才挖的哦,在那之前我们是住在地面上的。我们是城墙前最后的防线么,不住壕沟里住哪里?最后的防线哦!这是主人对我们充分信任的体现!” 陈木匠在大眼男“质朴”的忠诚面前,感觉自己的形象顿时萎靡了,自己这觉悟竟然还没阿三高呢。 这时阿三们排好的队伍开始逐渐从远处传递过来一个个破破烂烂各种各样的容器,传到深沟这再将容器内的液体倾倒进去,一股扑鼻的恶臭顿时弥漫开来。 陈木匠怎好意思当着人家的面捂住口鼻,只能皱眉问道:“你们在做什么?” 大眼男平淡地说道:“大人,我们住在壕沟中啊,每次下完雨我们都要将壕沟内的积水淘出来的,要不然怎么住啊!不是我这个人讲究生活水平,对居住环境要求高,但是躺在水里我真的会失眠的哦。” “嗯……好吧,但是你们为什么要把水倒进沟里呢,那边就是河道,直接倒进河里不好么?” “我的主人说敌人有可能是嗅觉灵敏的生物,如果把浸有我们气味的水直接倾倒进河里,敌人就会顺着河水找过来,发现我们这里的秘密,所以要求我们在河岸边挖出深沟,将雨水灌进去后,用泥土过滤掉人体上的气味,这样慢慢渗透进河水中的水就是干净的了。” 陈木匠自然明白,阿三的“主人”一定是担心他们产生的臭水污染河水,这才随便编了个理由哄他们,只是这些蠢萌的阿三并不能理解他们主人的真实心意。最可笑的是,阿三们建造了一座巨大的城市却不能进去住,被安排在城外的沟里,美其名曰最后一道防线,其实就是人肉报警器,炮灰而已。 如果这个大眼男不是一直在强调他有一位主人,陈木匠恐怕就会将这个地方认定为郑和下西洋时的秘密基地。大眼男说过他们是郑和带到这里的,郑和已经过世几百年,陈木匠猜测大眼男说的主人有可能是郑和当初派驻在这里的官员,远离祖国,山高皇帝远,渐渐大权独揽,几百年的积威下这些阿三认其为主,并将他的地位置于郑和之上,逻辑上可以讲得通。但有个问题是陈木匠怎么也想不明白的,也就是这个问题影响到陈木匠对这个主人与郑和之间的关系做出切实的判断。 这个主人能将一艘美军航母完好无损地俘虏,说明这个人没有被限制活动,他可以离开这里,并且有相当的实力,所以他不可能不知道明朝早就灭亡了,那他为什么还要住在这里,甚至还建造巨大的城市,他的目的是什么?郑和是个伟人,但是仅凭郑和的命令恐怕不会让一个人执着于这个阴森的地方几百年吧。 陈木匠问大眼男道:“开始时你为什么用日语同我对话?” 大眼男又开始得意了,他晃着脑袋说道:“大人,我会很多种语言的哦,您别看这里很隐秘,但是几百年来也来过不少人的哦,都是主人从外面抓来的,荷兰人,西班牙人,英国人,好多国家的人都来过,他们的语言我都会说。不是冒犯您哈,但是我确实不太容易从外貌上分辨出倭人和大人,而且河对面曾来过很多倭人,我以为您是他们的一员,所以我就用日语问您了。” 陈木匠笑道:“我也会说日语,而且很熟练的。” 大眼男却立刻瞪大了眼睛惊讶地说道:“大人!幸亏您刚才用中文对话,如果您再用日语说话就……” “嗯?”陈木匠不解地问道:“用日语说话怎么了?” 大眼男不好意思地说道:“其实我就会那一句日语,如果您当时用日语回答我的问题,嗯,只要您说的不是中文,那么……嘿嘿,不论您说什么我都听不懂的,而且,您说什么都只会有一个结局……嘿嘿,被我们杀掉。” 此时,陈木匠、田姑娘、斯钦巴日、阿舒尔斯特及其特种兵,仍剩余17人存活…… 来来来!来QQ阅读让你随便摸! 手机端人气惨淡,求各种touch!越重越好!是男人就再大力一些!对!就是那!对!继续!不要停~~~!! 第85章 诱蝇灯 听得大眼男说道杀人,陈木匠趁机问道:“对岸游很多鬼子尸体,他们也是你们杀掉的?” 大眼男摇摇头道:“我们不叫他们鬼子哦,主人说他们是倭寇,是主人的敌人,他们都是主人杀死的,我们只是后来去找了一些有用的物资回来。”说着大眼男将腰部向陈木匠一挺,展示着他围在腰间的那块大酱色的遮羞布说道:“大人请看,这就是从倭寇营地找来的战利品哦。” 实话讲,陈木匠真心对大眼男的遮羞布没得兴趣,但是没想到大眼男这货的软功真的很不错,腰部用力向后仰过去,几乎要将遮羞布下面的东西也露出来了,陈木匠不得不装作很用心的样子端详这块像陈年积屎一样颜色的烂布,仔细查看,原来这竟是一块鬼子的膏药旗,准确地说曾经是…… 可能距离航母还有一段距离,大眼男也是比较善谈,貌似阿三都很能BB,也可能是他将对岸那么多被他主人杀死的鬼子也算成他的功劳,竟然主动聊起当初的事情。 虽然陈木匠也晓得那些鬼子的尸体不可能是近几年出现的,不论是军服、装备都是二战时期的,也就是三十多年以前,但是这些鬼子尸体的保存状态以陈木匠的经验判断不会超过五年,而且是非常干燥,微生物无法生存的严苛环境下才能保存的这么好。大眼男给出陈木匠一个确切的时间,三十一年前。陈木匠算出三十一年前也就是公元1941年,那时鬼子刚刚占领新加坡,刚把英军赶出去,但立足未稳。 大眼男讲道,三十一年前,有一支倭寇的小股部队,一百多个人,发现了这里。因为这里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外人能够进来,除了主人在外面抓回来的人以外,所以这里的防御措施几乎都没有启动,就连大眼男他们这些阿三也是处于休眠状态。那一百多人的倭寇居然就顺利地过了护城河,来到了城墙下,并且登上了城墙,至于是否有倭寇进入了城市,大眼男就不得而知了,因为他们不能进入城市。城墙和城市内都设置有机关,这些倭寇大部分都没有再从城墙上下来,并且应该有至少一个倭寇逃过其后阿三和斗蚁的追杀。过了两个月倭寇就派了大部队过来,大约有两万多人,修了桥,铺了路,阿三一直在河岸边进行防御,但是倭寇的火器太厉害了,阿三们复生的速度完全跟不上被杀死的速度,而且倭寇后来也发现这些阿三们居然在被炮弹炸碎后还能慢慢又长成人形,重新加入战斗,于是倭寇就抓走了一些阿三。再后来阿三也开始调整战术,与倭寇保持距离,进行远程攻击,当然他们的所谓远程攻击无非就是丢石块,但这些阿三的力气奇大,一颗拳头大的石块可以丢出两三百米,杀伤力比子弹也并不弱多少,只要倭寇不开炮,阿三就勉强可以和倭寇在战线上僵持一段时间。 再后来阿三的主人启动了强大的武器,消灭了过河的所有倭寇,又带着那个武器到了对岸,杀死了那边的倭寇,然后就再没有倭寇出现了。过了两年,主人可能是为了加强河对面的防御,就派了一些斗蚁过去那边驻守,但斗蚁看不起阿三,有事并不通知阿三,所以自那以后河对岸那边发生了什么阿三全都不知道了。 大眼男虽然非常能说,但逻辑性条理性非常混乱,以至于陈木匠不得不时常打断他并帮助他重新梳理时间顺序,并没有什么重要信息的一小段故事大眼男讲了半个多小时,陈木匠发现其中有不少可以深入挖掘的情报,但是他被大眼男毫无章法的叙述已经弄得精疲力尽,再没有精力去打探消息,等找个机会将这个二货打晕后带回国再好好审讯吧,而这时前方就可以看到那艘小山一样的航母了。 没有笼罩其上的浓雾,陈木匠将这航母看得更加清楚,外观上判断的确是美国的护航航母,但是没有发现美军国旗或是海军标志,船头外侧原本涂有船名或是编号,现在已经被刮了下去,画了一条长九米左右的五爪金龙,张牙舞爪,栩栩如生,似乎下一刻就要冲破桎梏一飞冲天。 陈木匠抬头仰望着航母又转头瞧瞧远处已经渐渐可以看清外貌的青色城墙,他疑惑地问大眼男道:“你的主人能从城墙那看到这里?” 大眼男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也望了望远处的城墙,挠着头皮说道:“应该……能吧?”随即又补充道:“这航母运过来的时候主人经常来看,后来……就没再来过了。” 陈木匠很感慨这些阿三对他们主人命令的执行确实是不折不扣,赞叹道:“没人看,你们也能坚持下来,真是不容易。” 大眼男难得地也叹了口气道:“就是啊大人,我已经有二十八年没有见过主人了。” 陈木匠心中一动,追问道:“二十八年前?是不是你的主人将斗蚁派到河对岸去的那年?” 大眼男点点头道:“是的大人,……,但那次并不是我见到主人的最后一次,那次主人并没有出来过,只有几位巴鲁监督着斗蚁通过我们的营地,嘿嘿,您不知道,这些斗蚁跟我们非常不对付,如果没有几位巴鲁看着,恐怕那些斗蚁会弄走我们不少人的。” “巴鲁?听起来不像是人名,更不像是中国人,他们是什么人?”陈木匠问道。 大眼男道:“大人,巴鲁就是我们的长老哦,一直伺候在主人的身边,很威风的哦。”说着大眼男举起右臂,在陈木匠眼前晃了晃道:“他们要比我们地位高一些的哦。” 陈木匠还真仔细看了看大眼男的右手臂,除了污垢没看到什么特殊的东西,便问道:“比你们地位高?那就是中国人了?” 大眼男摇头道:“不,他们也是印DU人,但是他们是棉带子,我们没带子。”说着他又在陈木匠面前晃了晃空空的右手腕。 “什么棉带子,煤袋子?”陈木匠完全不明白这阿三讲什么。 大眼男说道:“大人,我们印DU人是分种姓的哦,地位最高的是婆罗门,他们右手腕会带着棉丝编织的带子。而我是首陀罗,地位低,所以不能没有带子哦。” 陈木匠知道在“民主”的印DU确实存在种姓制度这个将印DU人分为三六九等的奇葩制度,虽然他们法律上是人人平等,但社会现实绝对会左右开弓狂扇法律的脸。但陈木匠并不是很关心那些自己人都看不起自己人的国家,所以从来没有深入了解过种姓制度,这是第一次知道原来种姓制度除了看姓名、血统外还可以从佩戴的饰物上加以区分。 大眼男继续道:“我们首陀罗地位低下,是不可以转世投胎的人,也是最肮脏的人,他们称我们为不可触摸的人。” 见大眼男神色黯淡,陈木匠正在搜肠刮肚想找点词语来安慰他,就见这货突然又眉飞色舞地笑道:“但是我们首陀罗并不是最低等的人哦,我们下面还有达利特人哈,嘿嘿,他们是我们的奴隶哦。” 陈木匠看着这个傻X一样的阿三,暗自叹息:如果真有神的存在,那这神一定是瞎了眼的!阿三这种人渣也能存在这个世界上,这神绝B是昨晚吃药时没开灯! 此时,陈木匠、田姑娘、斯钦巴日、阿舒尔斯特及其特种兵,仍剩余17人存活…… 来来来!来QQ阅读让你随便摸! 手机端人气惨淡,求各种touch!越重越好!是男人就再大力一些!对!就是那!对!继续!不要停~~~!! 第86章 诱蝇灯 陈木匠不解地问道:“你们和斗蚁都是主人的手下,为什么斗蚁还会抓你们的人?” 大眼男气愤地说道:“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斗蚁是负责守卫城市的,相当于是主人的近卫,我们则是边防军,我们都是为主人效力,但是我们地位要低于斗蚁,它们经常抓走我们的人,也不知道是被吃了还是怎么样了,反正被抓走的人再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直到巴鲁把斗蚁都赶到河对岸以后才结束。” 陈木匠追问道:“既然斗蚁是近卫,那它们去河对岸了,城市里是谁在防守?” 大眼男耸耸肩道:“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巴鲁会安排的,再说城里机关密布,任谁也不可能在城里随便移动的哦。” 陈木匠问道:“你怎么知道城里是有机关的?” 大眼男又得意了,他嘿嘿笑道:“大人,依您看这座城市是谁建造的?” 陈木匠最看不惯这个臭货自恋的样子,但为了获得一些有关这个城市的信息就不得不引诱他继续说话,为了迎合他便故作惊讶道:“难道是你建的?” 大眼男用手将头发向上理了理,故作深沉道:“这是一个伟大的城市,主人在我的辅佐下还用了将近五百年的时间呢!这是一段足以载入史册的壮举。” 虽然陈木匠非常惊讶这座城市居然用了五百年才建造好,但是四周聚集的阿三越来越多,估计马上就要开始将航母归位了,陈木匠只好捡他目前最关心的问题跟大眼男继续聊着:“你的主人能把建造机关这样的关键任务交给你,说明你在他的心里位置很重要啊。” 大眼男有些尴尬地说道:“其实我觉得机关也不是那么重要,对于这么大一个城市来说,机关的建设充其量也就占了三成的工程量,而且机关是在城市建设的基础上安置的,没有我的工作机关是不可能发挥作用的。” 自旋梯 指示牌 第87章 诱蝇灯 “咳咳~~”,陈木匠感到喉头发紧,肌肉痉挛,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他急忙拍拍自己的胸口,将这口气顺了过来,平复了心中想把这个无耻小人掐死的冲动,他冷冷地看着大眼男问道:“我们是兄弟吧?” 大眼男点点头,有点奇怪陈木匠突然问这个干吗。 陈木匠继续说道:“拿到东西,我们就干掉他!”说着陈木匠用手掌做刀,用力向下一劈。 大眼男眼珠转了转摇头道:“不好啊,他是首陀罗,我不太敢动手,神会降罪于我的。” 陈木匠暗骂道,就像阿三这样的人渣,就算是真有神,神也懒得理你们,鬼才有那个闲心管你们!早就该人道毁灭了!当然他只是心里想想罢了。陈木匠走近一步,主动凑近大眼男耳边低语道:“那就让兄弟我来做这个恶人好了,为了兄弟,两肋插刀,不在乎!” 大眼男感动地又想抓住陈木匠的双手,但是被陈木匠巧妙地躲开了,他顺势双手合十,对天发誓,表示日后如果有他一口吃的,便绝不会让陈木匠饿死。 靠!陈木匠心中暗道,就你这货,真到了没吃的时候你第一个恐怕就会扑到老子身上啃下一块肉去吧。 大眼男正要兴冲冲地去找他熟悉的巴鲁,陈木匠将他拦了下来问道:“巴鲁确实可以控制斗蚁?” 大眼男说道:“只有主人可以控制斗蚁,但是斗蚁在河那边,主人不可能直接过去下令,所以应该是巴鲁去传令。” 这就足够了,陈木匠嘱咐大眼男道:“在河对岸的那个倭寇基地中有十几个我的同伴困在斗蚁的防御区域内,你告诉你认识的那个巴鲁,我可以将他也带到中国区,但要他将我的同伴们从那边接到这里来,解救战友也是大功一件哈。” 大眼男疑惑地问道:“你还有同伴?怎么你不是一个人过来的?” 陈木匠忙道:“他们不是中国人,都是我的助手,唉,一个一个笨手笨脚的,走散了。” 大眼男迟疑地问道:“十几个人哪!这么多人这功劳怎么分?” 陈木匠轻松地一笑道:“兄弟,他们跟咱们两个人可不一样,他们是外援,在我那个单位没有正式身份的,最多给点钱就打发了,功劳都是你的。” 大眼男面露尴尬之色,嘴唇抖了几下,但还是没说出话来,陈木匠洞悉他龌蹉的心理,笑道:“兄弟,带那个灯回去,功劳都是你的,哥哥我只要有招揽你的功劳就够了,以兄弟你的实力和你拿回灯的功劳,哥哥我升一级没问题的,哥哥这是白捡的功劳,这次能否升一级就全仰仗兄弟了哈。” 大眼男这才春风满面地撒丫子向城墙那边跑过去了。 大眼男离开后,原本围在陈木匠周围不远处,竖起耳朵偷听他们对话的几十个大眼男的同胞兄弟明白陈木匠和那个大眼男达成了什么协议,开始还笑嘻嘻地靠近陈木匠凑近乎,但被陈木匠一脸厌恶的拒绝了。应付一个阿三就已经很恶心了,这么多阿三一起贴过来,陈木匠可吃不消,他还想健康地多活几年呢。 一堆大眼男在陈木匠这讨个没趣,无论他们说什么,陈木匠就是闭目养神,根本不理他们。 过了一会,陈木匠发觉身边的苍蝇好像都离开了,这才睁开眼,之间那些大眼男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不知道在讨论什么,时不时偷偷看一眼陈木匠,也迅速将目光移开,一定是没安好心,估计正在互相怂恿着对方来弄死陈木匠吧,见他们这样猥琐,陈木匠反倒放心了,旁若无人地走来走去,观察阿三们如何将航母运回原来的位置。 航母的姿势看起来有些别扭,接近两万吨的大家伙浸没在河水中的水线位置只有两米不到,这及其不合理,两万吨的巨轮吃水一般都要在十米左右,两米深的吃水是不可能将这么重的家伙浮起来的,难道这些阿三这么有力气,可以不依靠浮力就能移动航母?更令陈木匠吃惊地是那些阿三虽然在船体两侧的水中列队运送航母,但每侧都是单人独列,总共加起来也就是三千多人在运输。这些阿三很有些蛮力,否则也不可能十个人就能扛着成吨重的青条石跑来跑去,但那青条石的重量分到十个人头上也就是每人一两百公斤而已,现在这三千多人负担两万吨,平摊到每个阿三头上就是四五吨的重量,这怎么可能! 难道问题出在河底?否则是无法解释的。陈木匠蹲在河边仔细向河底看去,河水依然那么清澈,一览无遗。河底并不是自然形成的,可以看到无数圆柱状的巨石整齐地铺在河底,在圆柱中间有一根凸出一些的石柱,石柱上有一个把手,阿三就是在水下推动这些把手,让巨石转动起来,带动上面的航母前进。 圆筒状巨石皆为成对倾斜铺设,两根一组,头尾相接,相交处向下形成一个锐角,恰好可以容纳航母锋利的船底,将航母牢牢固定其中,形成一个传送带。 陈木匠向航母原来的位置看过去,据此足有两公里,这么远的距离,水下的石柱传送带怕是需要几万根巨石吧,这么浩大的工程只是为了让阿三们的主人在下雨时欣赏一下航母在河面移动的样子?太奢侈了吧! 郑和在曾经在这里驻扎过,也许这是当初郑和为了维护他庞大船队而留下的船坞遗迹也说不定。 本来陈木匠是不想浪费时间在这里干等着大眼男去走后门,他想借这个时间上去航母看看,不久前在舰岛上出现的灯光一直是横在他心头的一根刺,阿三们是不敢登上航母的,从他们运送航母的过程可以看出来,阿三们甚至连碰都不敢碰一下这艘船。不是阿三在航母上,那是谁?陈木匠希望可以上去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但是被大眼男的同胞兄弟们拦了下来,无论陈木匠怎么解释就是看看,不会乱动,他们死活就是不肯放手,最后陈木匠只得作罢。 此时,陈木匠、田姑娘、斯钦巴日、阿舒尔斯特及其特种兵,仍剩余17人存活…… 来来来!来QQ阅读让你随便摸! 手机端人气惨淡,求各种touch!越重越好!是男人就再大力一些!对!就是那!对!继续!不要停~~~!! 第88章 诱蝇灯 陈木匠在河边等了足足一个小时,大眼男心事重重踏着沉重的脚步回来了。 陈木匠低声焦急地问道:“怎么样?你认识的那位巴鲁同意将我的同伴们带过来了吗?” 大眼男也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陈木匠追问道:“那他是不肯交出那种武器?” 大眼男还是不说话,先是点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气得陈木匠也顾不得他那一身的恶臭抓住他的胳膊沉声问道:“到底怎么样了?!” 大眼男恨恨地说道:“有人去里面报信了!”说着眼露凶光狠狠地瞪着围在四周不肯散去的他的同胞兄弟们。 有人去报信显然不是个好消息,但这意味着什么陈木匠并不了解阿三们的管理机制所以完全推测不出后果是什么,大眼男的脑子里估计现在都是对他兄弟们的恨意,跟陈木匠的对话也说不到重点。 陈木匠强压着火,语气平静地问道:“我的同伴什么时候能来?” 与他自己的兄弟怒视一番也许感觉好了一些,大眼男的脑子恢复了正常,他说道:“巴鲁已经过去那边了,很快会有消息。但是那些武器就有点麻烦了,您来的消息已经传到里面,估计巴鲁们很快就要开会讨论您的事,我认识的那个巴鲁已经不方便下手了,他说让咱们自己想办法,如果有机会他会暗中帮助咱们。” 那个巴鲁既然这么说,说明拿到那种武器应该是没什么希望了,与其让巴鲁将田姑娘她们接到这边,那还不如让巴鲁带着陈木匠一起过去,与田姑娘她们一起通过斗蚁的控制范围离开这里,既然有巴鲁这关系,不用白不用,大不了将大眼男甚至是巴鲁也一起带上,下次再来的时候也有人带路了。 想到这里,陈木匠就将自己的想法跟大眼男说了,没想到大眼男连连摇头道:“肯定不成的!巴鲁没有那个权力带人出去,因为巴鲁本身也不可以离开这里,只要斗蚁发现巴鲁想越界,会毫不犹豫杀死他。现在巴鲁去接您的同伴,就是骗斗蚁说我的主人要见这些外来人,这个还是可以办到的。” 陈木匠立刻呆住了,巴鲁也不能离开这里?他的计划是最好可以从斗蚁的地盘那边由巴鲁带着出去,因为城市那边的巴鲁既然已经得到自己出现在这里的消息,很可能会节外生枝,陈木匠不想再耽误时间。但大眼男说巴鲁也不能通过斗蚁的地盘,而且巴鲁也不可以离开这个地方,这个问题就非常严重了,因为这说明离开这里恐怕只有通过斗蚁控制区域这一条路,而斗蚁又不会放任何人出去。 陈木匠不死心地问道:“这怎么可能呢!这艘航母是怎么进来的?郑和的船队是怎么进来的?当初你不是也坐船进来的吗?” 大眼男无奈道:“大人,这里确实还有其他的渠道可以出去,但那不是以我们的能力可以办到的。” 陈木匠抬手指向西南方问道:“那边,那边不是出路吗?那边不是海吗?只要我们弄到一艘船就可以从海上出去!” 大眼男挠挠头皮不解地问道:“大人,什么海?您是说都是水的那种海吗?” 这不是废话么,陈木匠翻出鬼子绘制的那份地图,指着地图上标注为海的位置给大眼男看。 大眼男绕着地图转了几个圈,最后陈木匠终于耐不住性子,将地图塞到大眼男手中,他拿着地图又转了两个圈,才找到他现在所在的位置,再按地图上的方向望向远处,突然,这货扑哧一声居然笑了,他笑着对陈木匠说道:“大人,那边真的不是海,那边什么都没有的哦。” 陈木匠也被气乐了,他苦笑道:“那边不是海?那是沙漠?是戈壁?总不能是一片虚无吧?” “啪~!”大眼男猛地一掌拍到自己大腿上,激动地说道:“大人!您真不愧是有知识有文化的天朝人!这么有深度又准确的词您是怎么想出来的啊!我真是太佩服您了!” 欲哭无泪的陈木匠不得不耐着性子接着跟这个阿三聊:“如果那边真是一片虚无,你当初是怎么坐船来到这里的?” 大眼男一指西南方向那一片虚无道:“就是那边来的啊!” 陈木匠一口血险些没喷出来,他感到自己的太阳穴都要爆开了:“阿三!你那是船!不是飞船!没水它怎么过来?” 没想到大眼男又是一拍大腿赞道:“大人!您真是太有才了,您怎么知道当初我们的船是飞过来的?” …… 等一下,陈木匠暗暗告诉自己,他发现自己可能将问题想复杂了,也许当初阿三就是坐着飞的船过来的,这没什么不可能啊,既然阿三的主人可以用那种不知名的武器轻易杀死上万鬼子,为什么就不能让船飞起来?那可是开了挂的阿三,什么事办不出来! 大眼男也不管陈木匠在那魔怔征的发呆,自顾自继续说道:“主人振臂一挥,所有的宝船都凭空生出银色的双翼,流光溢彩,宝船就像在黑夜中的彩虹桥端缓缓滑落,那一刻这里的河水都为之惊叹停止流动,五彩霞光蒸腾在迷离雾气中令人……” 不知道这货还要陶醉多久,陈木匠忍不住打断他道:“除了飞出去还有其他路径吗?” 大眼男低声道:“巴鲁说城里有一条密道,应该可以通向外面,但他只知道位置并没有进去过。” 陈木匠沉吟片刻又问道:“兄弟,这条密道就是你计划的路线吗?” 大眼男点点头道:“是啊,所以我需要那位巴鲁的帮助,我可不知道那密道在哪?” 陈木匠奇怪问道:“你不是说这座城市基本都是你建造的么,如果真有一条通向外面的密道,绝对是个大工程,你怎么都不知道?” 大眼男却奸笑道:“嘿嘿,幸亏兄弟我不知道,否则早就死了!哥哥您说的没错,那确实是个大工程,规模甚至超过这座城市。当初是把所有的人分为两部分,一部分建城,另一部分就在城中心的位置施工,他们事先就在城中心的位置建好了围墙,挡住视线,所以我看不到里面的状况。后来这座城建好了,那一部分人却再也没出现过,城中心的围墙都是后来我们的人去拆除的,嘿嘿,这批去拆围墙的人也消失了。唉,那些人可都是我们中间最强壮的人哦。” 大眼男说到这里,突然发现自己的声音似乎有些大,四周射向他的目光也开始变得不怀好意,他突然醒悟到问题在哪,连忙补救道:“想来是主人有其他的工程,所以将我们当中最出色的人调过去施工了,呵呵……” 此时,陈木匠、田姑娘、斯钦巴日、阿舒尔斯特及其特种兵,仍剩余17人存活…… 来来来!来QQ阅读让你随便摸! 手机端人气惨淡,求各种touch!越重越好!是男人就再大力一些!对!就是那!对!继续!不要停~~~!! 第89章 诱蝇灯 胡乱应付几句,大眼男便急吼吼拉着陈木匠逃也似的走了,边走边招呼他的手下围了上来,将其他人都挤到外围。可能是阿三们乐于炫耀的天性,大眼男对于能独自与天朝来的大人聊天很是得意,更对别人投来嫉妒的眼神沾沾自喜。现在他则有些后悔为什么不早一些用自己的手下将陈木匠与外人分隔开,不但很可能被人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而且他还没有及时向当值的巴鲁汇报有外人来到这里的消息,这小辫子被人攥在手里,以后肯定有麻烦,这下子可被动了。 心中烦躁的大眼男呵斥他的手下在前方开路,推开看热闹的阿三们,径直奔向城墙的方向。 后面的事情还要这个阿三出头的地方很多,陈木匠不能让大眼男保持这种消极的情绪,他轻轻对大眼男说道:“兄弟,以后来了我这单位说话办事要注意一点了,做人一定要低调。” 大眼男眼前一亮,脸上立刻就绽放出一朵小花,笑嘻嘻道:“哥您放心,以后您指哪我打哪!” 远处城墙还有十几公里远,大眼男好像很赶时间,于是便邀请陈木匠去坐十人组的青条石,说别看这十个组扛着石头,但绝对比咱们跑的快,陈木匠虽然认为那青条石的卫生状况甚是堪忧,可这大眼男盛情难却,而且他也从大眼男的目光中看出一种他确实有点着急。 陈木匠和大眼男一前一后盘膝坐在青条石上,没想到这十人组真的跑起来竟虎虎生风,速度不亚于马车。大眼男负责指路,所以他坐在陈木匠前方,但很快陈木匠就后悔了,风把这货身上那股子臭味全灌进陈木匠鼻子里,让他苦不堪言。 路上经过阿三们的驻地,其实就是在地上挖的长方形大坑,对着河的这边修成一个缓坡,方便人上下。坑里面的阿三们或坐或躺,就那么赤身裸体地在泥水中木愣愣的发呆,连个简陋的窝棚都没有,看起来很是凄惨。 大眼男像个称职的导游,向陈木匠介绍道:“这些人是达利特,是我们的奴隶,又蠢又笨,根本就帮不上忙,还浪费宝贵的食物,真不知道主人为何还要养着他们。” 陈木匠用衣袖捂住口鼻说道:“对了,你们在这都吃什么啊?我看那河里别说鱼了连水草都没有一根,一路过来也没看到有种植庄稼和牲畜啊。” 大眼男头也没回地说道:“食物?嗯,食物的事都是巴鲁们在负责,我不管的哦。” 不过就是闲聊而已,说到食物怎么这货有点闪烁其词的?陈木匠并没有轻易放弃这个话题,他拍拍屁股下的青条石问道:“这几个人能扛着这么大的石头跑,一定吃的很多吧?” 大眼男依然没有回头,一边指挥十人组绕过前面一个达利特人的驻地,一边说道:“哥,这些人力气大得很呢,如果不让他们一直扛着这些石头,他们的力气发泄不出来就会去惹麻烦滴,呵呵。” 大眼男没有再给陈木匠追问的机会,他指着前方出现的又一个巨大的长方形深坑说道:“哥,我就住在这里,您看还不错吧?” 陈木匠一看,这个大坑跟刚才那个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在坑壁稍高于地面的位置上有几个半人高的洞,大眼男就是指着那几个洞在让陈木匠看,这几个洞连门窗都没有,但因为远离地面,雨水不会灌进去,估计里面会干爽一些,其他的与达利特人的驻地也没什么区别。 在十人组一路狂飙中,城墙渐渐近了,典型的中式城墙,城墙并不是垂直于地面建造,稍稍有一点角度,这样从城头就可以直接看清城墙脚下的敌人。青砖的外墙堆砌地严丝合缝,城头“凸”字形的女墙整齐划一,城墙上还建有五层的城楼,绝对是中国特有的风格。远看这城墙便已觉得其规模宏大,近观更觉不可思议,这城墙的高度怕是要近百米,差不多是三十层楼的高度。 陈木匠即惊叹这城墙的气势恢宏,又实在不敢相信这竟是在土坑中栖身的阿三们完成的,连个土坯房都没得住的阿三能完美施工这样的建筑?这不科学!陈木匠知道大眼男一定会将脸不红心不跳地将这个壮举完全算在他自己的头上,所以压根也不再问他到底是谁建造的了。 很快两人便来到了“城门”处,说是城门其实就是一块差不多二十几层楼高的巨大石板镶嵌在城门洞内,被雕刻成两扇城门的样子。在这城门前站着十几个人,正是田姑娘、斯钦巴日等人,却没见到大眼男说的那位巴鲁。 陈木匠没想到他们来的竟如此快,众人虽然分开时间并不长,但在这个随时可能送命的地方能看到同伴仍旧是活蹦乱跳的还是很感慨,相互间嘘寒问暖就不赘述了。 这些人中田姑娘虽然是女人但是却最少说话,特种兵们虽然对陈木匠非常敬佩但是国家利益高于一切也不适合细谈,阿舒尔斯特就更别提了,那是个老滑头,估计没等陈木匠从他那套出什么话来就被人家套出情报了,这座城里一定藏着很多秘密,就算陈木匠拿不到也不可能便宜阿舒尔斯特。 陈木匠将斯钦巴日叫到一旁向他询问分开后的情况。 与陈木匠分开后,斯钦巴日等人这一路上有惊无险,鬼子吸血鬼阿部隽久倒是真诚合作,充分利用了他对环境的熟悉和田姑娘那特殊的毒药,放倒了十几只斗蚁,后来双方配合的竟还很有默契,行进的速度也不断加快。但是在一段斗蚁巡逻特别密集的地点双方产生了分歧,阿舒尔斯特和斯钦巴日站在一起,他俩认为这个区域斗蚁的密集程度已经不允许后方几百个鬼子吸血鬼可以安全通过。从巡逻的间隔判断仅够他们这十几个人快速通过,只能抛弃大队鬼子了,但是藤田少佐坚决反对,一定要所有人都安全离开才可以。双方僵持不下时阿部隽久提出一个建议,在田姑娘的协助下,让后面鬼子大部队也分为十几个人的小组分批通过这个区域,但也被阿舒尔斯特否决了,他认为没有那么多时间来分批通过,时间长会增加被发现的几率,这个时候必须弃卒保车。 于是双方剑拔弩张,争执不下,后来几乎就要演变成两方人马争夺田姑娘的冲突,再然后就被斗蚁发现了,所有人被堵在一段通道内,瓮中捉鳖,眼看就要团灭,突然一个浑身蒙在一块黑布中的老头骑着一只会飞的斗蚁出现了,这老头估计是个外国人,说话有点大舌头,但是中文讲得还可以。那个老头就带着斯钦巴日他们也骑着会飞的斗蚁来到这里,说一会陈木匠就到,然后老头就飞进城里去了。 斯钦巴日最后还低声告诉陈木匠,让他小心阿舒尔斯特有可能和阿部隽久那两个鬼子有什么协议,绝大多数鬼子吸血鬼都留给通道内的斗蚁处理了,但是阿舒尔斯特坚持要求带上阿部隽久和藤田少佐,所以两个鬼子也过来了。 此时,陈木匠、田姑娘、斯钦巴日、阿舒尔斯特及其特种兵,仍剩余17人存活…… 来来来!来QQ阅读让你随便摸! 手机端人气惨淡,求各种touch!越重越好!是男人就再大力一些!对!就是那!对!继续!不要停~~~!! 第90章 诱蝇灯 城门洞上方的城墙壁上有一块巨大的石质匾额,陈木匠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匾额上,足有二层楼高的楷书,赫然竟是“东直门”!我靠!难道过去这道城门就是簋街可以吃麻辣小龙虾了?陈木匠不禁向他的左手方向也就是东方望过去,虽然看不到那边是否还有一座城门,但陈木匠几乎可以肯定,如果那边还有一座城门的话上面的匾额一定写着“朝阳门”,这难道是放大版的北京城?但这城怎么是斜着建的? 面前这道城墙虽然修得笔直,但其实它是东北-西南走向,朝阳门,顾名思义原本应该是向东的,面向太阳升起的地方,现在却直面西北方,那边说是太阳落下的地方还差不多,难道是陈木匠对方向判断有误? 城门口的地面铺满青石,平整而肃穆。陈木匠走进巨大的城门,用尽全力推门,但城门纹丝不动,确实是一整块巨石板雕刻而成,与城门洞的墙壁间隙也用铁汁浇筑,密不透风,四下仔细查看也未看到有侧门可以进城。高耸的城墙虽然有一点角度,但要想赤手空拳爬上近百米的高度几乎不可能,看样子只能在城墙壁上凿洞当做梯子才能爬上去了。 陈木匠并不死心,既然巴鲁将大家都引到这里就说明一定是有正常的途径进城,城墙壁上凿洞会破坏墙体的美观,巴鲁应该不会这么允许使用这样的笨方法。陈木匠将大眼男叫了过来,向他询问巴鲁将众人留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大眼男眨巴眨巴他的大眼睛说道:“巴鲁现在不方便出面,他让你们自己进去找主人。” 陈木匠心里那种不妥的感觉愈发强烈,不论是什么部门、什么单位都不可能有这样的流程,就算是去朋友家做客,也不可能主人在门口就离开了,然后让客人自己进家里去,让客人多尴尬啊,这样做起码不礼貌吧。所以这城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事,让巴鲁无暇顾及他们,只是他无法确认是否与自己的到来有关。 大眼男的话不能全信,起码打个对折。陈木匠针对他的话又问道:“让我们自己进去找你的主人?你不进去吗?” 大眼男点头道:“巴鲁没说让我进去,所以我是不能进去的。” 猪啊!陈木匠摇头苦笑道:“兄弟,你刚才跟我说里面是有一条密道的,如果我们得到你主人的允许可以从密道离开,我该怎么及时通知你?” 大眼男愕然道:“这个……我还真没想到。” 阿三这个族群不论是个体智商还是集体智商,现在还能存活在这个世界上没被灭族,这个事实其本身就是一个未解的世界之谜。陈木匠自然不会关心大眼男是否能出去,就算是他们能见到阿三们的主人,并且还能获准从密道离开,陈木匠也不可能带上这个傻缺,估计那位主人也不会允许大眼男离开这里。陈木匠提醒大眼男如果他不一起进入城市就很可能丧失了离开这里的机会,其目的也是拉着大眼男进城来指路,这个城市他参与过建设,多少会了解一些,起码比陈木匠等人瞎猫去碰死耗子强。 只要大眼男的脚踏进城市,他就不能再回头,到时候很可能这些人中离开这里的决心最强的就是这个货。而且如果不小心触犯了这里的什么禁忌,陈木匠还可以把责任都推给大眼男,因为是他带着大家进来的,任谁都会认为大眼男这个本地人的责任最大,留给陈木匠等人的回环余地也会大一些。 一句话,坑的就是你这二货阿三! 第91章 诱蝇灯 一连串悦耳的金属交击声传来,大眼男急忙示意大家向后退了十几步。 只见那个小洞中旋转着缓缓探出一支圆锥状银白色的金属物体,升起大约半米左右,当圆锥平滑的表面马上就要接触到小洞不规则的边缘时,圆锥突然卡在小洞中,与小洞的边缘严丝合缝的结合到一起,就像是内外两个完美契合的齿轮。圆锥竟然带动这个洞继续旋转,而这洞则带着它周边的地面也跟着旋转起来。青砖地面这时就像是覆盖在大地上的皮肤,而那银白色圆锥正处在这块青色皮肤的中央,正奋力要旋转着突破这大地的表层,锥尖已经刺破了这皮肤,但是被青色皮肤牢牢吸附在锥尖下方,随着圆锥体的转动一起旋转。并随着旋转被逐渐拉向中间。 快要出生的婴儿在母亲体内用力地伸胳膊、踢腿,在外面看起来就会在母亲的肚皮上出现一个清晰的手印或脚印,撑起母亲的肚皮,而眼前这个情景则更像是这个婴儿带着尖顶的小丑帽,正在试图用帽子的尖顶钻破母亲的肚皮出来,他不停地扭动着身体,旋转着头上的尖顶,将他母亲肚子上的皮肤渐渐拧到一起……越拧越紧,越拧越紧,直到皮肤的张力再也无法承受这股旋转的力量,砰的一声爆开…… 随着一声金属的脆响,圆锥体的表面在顶端裂开一节,像是削下来的苹果皮那样向着城墙顶端甩上去,随着圆锥的旋转,这条“苹果皮”也越来越长,直至搭到城墙上。圆锥体这是也随着“苹果皮”一层一层的剥离变得越来越小,现在只剩下在地面上一个十米直径的圆座,仍旧在缓缓旋转,但是它的表皮不再剥离。 见陈木匠等人被这脑洞大开的奇特进城设计惊得目瞪口呆,大眼男非常得意,仿佛这就是他设计的一样,大手一挥率先走上了圆盘,他站在移动的“苹果皮”上,昂首挺胸,还真有些玉树临风臭八百米的气势,缓缓向城头升了上去。 阿舒尔斯特撇撇嘴嘟囔着:“不就是自动扶梯么,害的老子白紧张半天。” “苹果皮”并不是很宽,两个人并排站没问题,三个人有些勉强,非常平稳的向上缓缓移动,倒是不用担心站立不稳掉下去,不过陈木匠确实担心万一大家还没到城头这自动扶梯就收回去了该怎么办,一百米高呢!他紧随着大眼男也走了上去,靠近大眼男问道:“这就是进城的机关?谁设计的?” 大眼男得意地说道:“当然是我的主人了!” 陈木匠知道自己问了一句废话,但这个自动扶梯怎么看都不可能是六百年前郑和下西洋那个时代的产物,而且别说是现代的科技了,再过几十年估计也造不出来这种没有任何支撑物,悬空一百米的传送设备,而且退一万步讲,就算真能设计出来并且还能制造出来但它的动力哪里来的?别的都不用搞,就把这个自动扶梯运行原理的情报拿回去就是够国内的科学家们忙上一阵的了,说不定祖国的科技还能借此再升一个台阶呢。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陈木匠最关注的是一个更重要的,更贴近现实的问题,他问大眼男道:“进城只能用这个机关吗?” 大眼男翻个白眼说道:“嗯,应该还有其他途径,但我只知道这个。” 陈木匠心里一阵发毛,急忙再问:“你还用这个东西送过别人进城?” 大眼男摇头道:“没有,你是第一个,这个机关也是我第一次启动,我只是知道这个东西能送我们进城,但从来没用过哦。” 陈木匠都不知道该如何跟这个阿三对话了,他根本就没发现这里潜藏的危机,陈木匠沉声问道:“你见过巴鲁用这个机关吗?” 大眼男很痛快地回答道:“没有!当然没有了!巴鲁怎么会用这样的机关呢,巴鲁从来都是骑着斗蚁飞进城的,他接客人的时候也是飞进去的,这不是他有事么,所以只能由我启动这个机关送大家进城喽……” 大眼男还没彻底傻透,这时他也觉出陈木匠的表情和口气不太对劲,心中也不免发虚,反问陈木匠道:“哥,你,你是不是觉得这有问题?” 第92章 诱蝇灯 陈木匠仰头打量着巨大的五层城楼,淡淡说道:“我没说那个巴鲁会启动机关。” 此时后面十几个人也都陆续站到了城头上,自旋梯仿佛有感觉一样,在最后一个人离开的时候便缓缓降了下去。所有人都趴在墙头向下看着,看着那自旋梯慢慢地变成一个圆锥体,再慢慢消失在地面上,距离太远,已经看不到地上的那个小洞了。 阿舒尔斯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和陈木匠主动说过话了,这时却走近陈木匠,凑得很近低声说道:“那个东西是金属生物流体,没想到在这里不过是当做自动扶梯来用,可惜了,找个时间我们谈谈。” 陈木匠冲他笑笑,不置可否,转身叮嘱众人道:“大家小心,行进时与你旁边的人保持间隔三米,不要触碰任何东西,特别注意你脚下踩的东西。注意一切不寻常的东西。” 斯钦巴日这时似乎对脚下的青砖发生了兴趣,先是用脚在地面上蹭了蹭,然后蹲到地上,手指摩挲着地面,再闻闻手上的味道,然后突然抬头看着陈木匠苦笑道:“哥,恐怕你的提醒有些迟了,你来看看这些青砖的样子。” 斯钦巴日并不知道这青砖其实就是刚才那几个阿三扛着的青条石竖着码放的,这青石能看出什么线索?陈木匠过来蹲在斯钦巴日身旁,细细打量这青石,左看右看也没看出什么问题。青石表面并没有过多的打磨,保留着一些自然的纹路,起到防滑的作用。因为刚下完雨,所以难免有些潮湿,并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地方。 陈木匠便学着斯钦巴日的动作,用手在青石表面摩擦了几下,只蹭了一点水在手上,依旧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有些不耐烦的斯钦巴日抓住陈木匠的右手,让他将唯一的那根中指抵在青石上,让他再仔细观察。这一下陈木匠立刻发现其不寻常的地方,他感觉自己的手指明明已经接触到了青石,那种凉凉的有一点粗糙的质感,但当他凑近从侧面再看自己的手指与青石接触的地方时,却发现手指其实并没有与青石真正接触上,它们之间有一层两三毫米厚度的透明物质。陈木匠把手指在衣服上擦拭干净,再次去接触青石,确实有一层透明的物质将他的手指与青石隔开,可他手指传来的感觉分明是石头啊。 陈木匠用指甲去尝试抠下来一点这个透明的物质,但那东西跟石头的硬度完全一样,指甲怎么能硬过石头?陈木匠气急地拔出匕首,却被斯钦巴日连忙阻止了。 陈木匠问斯钦巴日道:“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跟石头一样?” 斯钦巴日扶着陈木匠的手,让他将匕首收好,叹口气才说道:“这是神代玉,非常少见,也非常邪门的东西。” “神代玉”?陈木匠从来没听过这个东西,但从名字判断应该是玉的一种,玉不过就是一种石头罢了,再好看、再稀少也不过是石头而已,能有什么邪门的?但这个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城墙上?建筑材料?当瓷砖用的? 斯钦巴日用手指蘸了一点地上的水,放在陈木匠面前说道:“哥,刚才你也检查过这些像是水的东西,但这并不是水,你不觉得有点滑滑的感觉吗?就像是感冒时鼻子里流出的那种透明的鼻涕,非常像水,没有什么味道,但是稍稍有点滑,轻轻摩擦后还会变得有点黏。” 陈木匠问道:“这像水的东西和神代玉有什么关系?是它流出的鼻涕吗?哈哈。” 斯钦巴日没有笑,他表情严肃地看着陈木匠继续说道:“哥,这是不是神代玉的鼻涕我不知道,但这些确实是神代玉分泌的!” 陈木匠的笑容凝滞在脸上,惊讶的问道:“兄弟!我没听错吧?分泌?!你……你是说这神代玉是活的?这分明就是石头啊!” 斯钦巴日重重点了点头说道:“对啊哥,所以我跟您说这神代玉很邪门。如果只是这样程度的邪门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丢进动物园去展览就好了,关键是神代玉分泌的这种液体是非常高效的燃烧剂,一点点就可以燃烧很久,甚至比传说中的人鱼膏还要持久。当初……” 陈木匠抬手打断斯钦巴日问道:“依你看,现在这些神代玉分泌的液体一旦被引燃是否会对我们造成伤害?” 斯钦巴日撇撇嘴说道:“烧成灰不成问题,就算是咱们这样可以复生的人也绝对死透了。” 陈木匠连忙向仍在闲庭信步的众人急道:“所有人,立刻加快速度向城楼前进!不要用任何照明设备!” 其实陈木匠他们现在的位置距离城楼并不算远,不到一百米,走快点不需一分钟就可以到达,但似乎老天诚心与这些人作对,陈木匠的话音还在宽阔的城头回响,就看到城楼下方,众人前进的方向上突然腾起一团橘红色的火苗,这火苗诡异地跳动了几下呼地一声响,火舌猛地蹿起十几米高,转眼就扩散成一片火海,宽度接近百米,火线一直延伸到城墙外面,不但正好将众人前进的方向完全封死,并且向着众人所在的位置高速蔓延过来。 “特么的!还是中计了!”陈木匠终于明白那个巴鲁为什么要大家进城里来了,因为这里的机关可以对他这种特殊体质的人造成伤害,甚至杀死他们,自己从未告诉大眼男关于特殊体质的事,至于那个巴鲁甚至都没见过自己,他是怎么知道的?又为何会针对这一点设下机关一定要致这些人于死地? 斯钦巴日拉住陈木匠的胳膊喊道:“哥!后面!后面也烧起来了!” 陈木匠扭头看去,果然,他们的后方不到一百米的距离上同样燃起了火海,也在高速向着这边蔓延。陈木匠两步冲到城墙边,向下一看,不出所料,城墙上也是火蛇舞动,向着城墙下一路扩展着地盘,就算是陈木匠等人拼着被摔死也要跳下城墙,也会在复活前就被烧没了。 现在只有通向城墙内侧的方向上没有火,但傻子都知道那边一定比这里更加凶险。 此时,陈木匠、田姑娘、斯钦巴日、阿舒尔斯特及其特种兵,仍剩余17人存活…… 第93章 诱蝇灯 陈木匠无奈,只得转身一把拉住田姑娘双手喊道:“我们一起跳下去,我会尽量把你推离城墙,你要配合我!” 斯钦巴日急忙拦住陈木匠吼道:“这样不行!这里是按照兵法布置的机关,哥,你相信我,我们向里面跑还有一线生机!” 陈木匠虽然没有经历过冷兵器时代的阵仗,但是他也明白这道宽百米的火墙其主要目的并不仅仅是杀伤攻方的敌军,更多的是为了将敌军已经攻上城头的先头部队和后方的增援部队分割开,以便集中优势兵力消灭被孤立的前军,为了阻碍城下敌方大军的增援,所以城脚下起火的范围一定不小,即便陈木匠拼尽全力也未必能将田姑娘送到安全区域。 看着斯钦巴日焦急的眼神,再看看越来越近的火线,陈木匠咬牙喊道:“好!”说着他拉起田姑娘率先冲向那一片看起来静悄悄,但却杀机四伏的城墙内侧方向。 没跑几步,从城楼方向过来的火势就已经很近了,灼热的空气几乎烧焦陈木匠的头发,逼得他不得不斜向远离城楼的方向跑。在火光映照下,陈木匠的心却越来越凉,前方看似平静的地面上不知什么时候竟开始长出“草”来了。一根根银色的,直挺挺笔直向上竖起的利锥正缓缓从青砖表面上旋转着升起,这次可不是方才那种可以不费力气升高百米的自旋梯,而是杀人的凶器。 利锥有大有小,高低不同,根本没有间隙可以落脚,斯钦巴日也有点傻眼,他箭步冲到利锥丛前,用脚狠狠踢了上去,看看是否能开出一条通道来,但是那利锥非常结实,硬生生受了一脚却纹丝不动。反倒是斯钦巴日提在利锥上的那只鞋底发出一阵焦糊的臭味,他连忙脱下鞋子检查,之见鞋底上一个漆黑的印迹还在冒着缕缕青烟,气得斯钦巴日把鞋子狠狠地甩向利锥丛深处,恨声骂道:“特么的居然还涂了毒药!一点生路都不给留啊!”众人站在利锥丛旁,火蛇越来越近,已经可以感觉到喘气有些憋闷了,这还真成了风箱里的老鼠,这机关太歹毒了!难道就这么死在这?连敌人都没看到呢!太憋屈了! 斯钦巴日的骂声未落,他丢出去的那只鞋子已然落地,传来啪嗒一声,鞋子还在地面上弹了几下才停下。斯钦巴日刚才扔鞋的时候并没有可以将它丢远,只是砸向这些利锥,所以鞋子的位置距离众人不会超过十米,只是被利锥丛挡住了,看不到那只鞋周围具体的情况,但这个落地的声音竟是那么美妙,简直就是天籁之音,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 几个特种兵连忙叠罗汉,登高望去,果然在距离众人十米远的利锥丛中横着一条宽一米的“小径”,小径看起来非常平坦,并没有利锥,可问题是怎么过去,总不能几个人抓住一个人丢过去吧,虽然理论上完全可行,但是这四个负责将人丢过去的人其配合度更是关键,一不留神,丢过去的人就会落到利锥上,毕竟那小径只有一米宽。而且在惊喜过后众人稍稍冷静下来,又开始怀疑那小径会不会又是一个陷阱。 火烧眉毛了,可却没有万全之策,众人都无法衡量其中的利弊。 突然斯钦巴日一拍大腿道:“我明白了,这条小径就是生路!没错!”说着他也不解释为什么那条小径是安全的,便蹲下去用匕首开始挖掘地面上的青砖,一边挖一边喊道:“快点帮忙!我们用这些砖在利锥上铺出一条路来!” 神代玉虽然名字很牛气,但毕竟也是石头,七手八脚地很快就被敲碎,众人将青砖四周浇筑在缝隙内的灰浆抠了出来,这样就有一些空间可以下手去搬砖。但是斯钦巴日使出吃奶的力气,脸色憋得通红竟也没有搬动。陈木匠这才想起来,这青砖是青条石竖着放的那一面,看起来像是一块大号青砖,但它下面的长度超过五米,重量至少一吨,仅凭两只手如何能将它拔出来? 第94章 诱蝇灯 刚才为了躲避火线逼人的势头,陈木匠等人向远离城楼的方向跑出去几百米,这也就是陈木匠和斯钦巴日为什么选择现在跑向城楼的原因。这里的机关是精心布置的,每个看起来并不起眼的细节都有它的意义。火势从城楼处开始向外侧蔓延,就是在驱赶靠近城楼的敌人,不让他们靠近城楼,虽然为了掩饰这个目的,在远离城楼的一端也开始引火,两端同时起火,好让城楼这里显得不是那么特殊,但是这套机关的设计者显然没有料到,这里的老狐狸实在太多了。 跑着跑着,陈木匠突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好像有一种特殊的声音夹杂在众人纷乱的脚步声中间,他立刻停下脚步侧耳倾听,众人不知道他发现了什么也逐渐停下了脚步。 陈木匠终于听清了,这是一种“嘶~嘶~~”的声音,连绵不绝,就像是水流从水管上破裂的缝隙间喷洒出来的声音,是从左右的利锥丛中发出来的。陈木匠掩住口鼻,小心翼翼凑近一根半人高的利锥仔细观察,果然,这声音就是利锥发出的,这利锥竟然在旋转,不!准确地说,利锥表面这一层并没有动,在它内部还套着一根利锥,利锥表面有一些不规则的小孔,可以看到它里面那根正在高速旋转的椎体,而那种越来越大的声音就是空气从它表面这些小孔高速通过时发出的。利锥内部旋转的速度非常快,甚至肉眼便可以看到利锥顶端因为空气被高速旋转的椎体搅动而产生的气旋。 嘶嘶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尖利,在这种声音的刺激下陈木匠感到自己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头皮也一阵阵发紧,而且这声音变大的趋势仿佛没有尽头,刺破耳膜直达大脑。 斯钦巴日高喊一声快跑,拉起陈木匠疾奔向城楼。 小径两侧高低不一的利锥丛看起来杂乱无章,但很可能对它们发出的声音有放大或是加强的作用,不用耳朵,仿佛从皮肤就可以对人体产生影响,在巨大声波的刺激下陈木匠感到自己竟然都无法保持平衡,一阵阵的眩晕感袭来。 不止陈木匠这样,所有人都在努力保持着平衡,这平坦的地面在众人眼前竟像是惊涛骇浪中的一叶小舟,上下剧烈的颠簸、摇晃。 眼看距离城楼只有三四十米的距离,但所有人像醉汉一样无法控制前进的方向,只在原地转着圈圈。那声音越来越尖利,越来越高亢,就在众人感到脑浆都被搅散快要从耳朵里流出的时候,那声音也似乎是达到了临界点,突然戛然而止,不仅仅是声音,似乎连空气都被抽离。当众人刚要松一口气的时候,轰!一声巨响,就像是炸雷在耳边响起,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震的口鼻出血,甚至连皮肤都被震破,隐隐可见破裂的毛细血管密布皮肤之上。 这声巨响响起的同时,所有的利锥快速缩进地面,而那些连弩车却开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不好!” 第95章 诱蝇灯 陈木匠躺倒在石阶上大口喘着粗气,方才的弩箭攻击虽然气势惊人,但对于陈木匠和斯钦巴日等人来说没有致命危险,只是太过紧张,这时到了安全的地方立刻放松下来,互相看着被烟火熏烤得发黑的面孔和破烂的衣衫,突然同时抑制不住地放声大笑起来。笑声是可以传染的,很快,所有人都笑成一团。 陈木匠侧过身来,右手托颈,左手敲敲地面上精心打磨过的大理石地板,笑问斯钦巴日道:“兄弟,帮我看看,咱们不会在这里变成铁板烧吧?” 斯钦巴日也笑道:“应该不会那么倒霉吧?这城楼在刚才的火烧和弩箭中一点损害都没有,想必设计者刻意要保护城楼,所以咱们在这里应该不会再碰到那么大的麻烦喽。再说了,为了咱们这几个人就毁掉这么大一栋楼,我反正觉得不划算,哈哈哈。” 阿舒尔斯特这老东西听到斯钦巴日如此说顿觉十分有道理,从地上站了起来就要去推开身旁城楼的侧门。 斯钦巴日连忙喝止道:“等一下,先不要忙着进去,我有种预感,一旦进入这个城楼我们就只能前进无法后退了。既然火已经灭了,神代玉短时间内不会分泌出对我们有威胁剂量的可燃物,现在我觉得是离开这里的好时机……我说的是远离这座城池,我们找别的路径出去,如何选择大家考虑一下。” 阿舒尔斯特和斯钦巴日等人对这里并不十分了解,起码没有陈木匠知道的多,因此都将目光投向陈木匠。 陈木匠虽然从大眼男处了解到一些情况,但那都是大眼男说的,并没有得到证实,何况刚才的无差别攻击中大眼男和大家一样都是目标之一,从他现在沮丧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他估计都快后悔死了,所以大眼男现在并不能提供对当前形势做出准确判断的有效信息。但他说过城中心是有密道的这条信息,陈木匠觉得可信度还是蛮高的,因为大眼男自己出去的机会也在这条密道上,以大眼男自私的性格他不可能为了将陈木匠等人带入圈套而搭上自己的性命。 现在只有一条路,想办法进城。 陈木匠将自己了解到的情况简略向众人做了说明,大家都认为这时从城墙上下去,再从斗蚁控制的区域出去根本就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仍有些犹豫,毕竟这还没进到城里呢就有这么厉害的机关,再深入会不会碰到更多的危险? 最后是斯钦巴日的一句话让大家下定了决心,这货拍了拍身旁城楼那粗壮的木柱说道:“想必城里面会有更多让他们投鼠忌器的东西吧?” 统一了意见,明确了行动的目标,众人开始各自整理自己的装备。 陈木匠悄悄凑近斯钦巴日,对着他左看右看,看了半天,看得斯钦巴日心里发毛,陈木匠这才低声说道:“老鸡贼!自问自答,明明你就想进城的。哼,算了,怎么样,跟我走吧,我们那新成立了一个心理战略战术研究组,待遇很不错的。” 斯钦巴日抱拳笑道:“哥,你忘了,兄弟我是有组织的人。” 第96章 诱蝇灯 陈木匠踏上最后一级台阶,眼前竟是一道木门,一道厚重的高大木门,上面刷着乌黑色的漆,散发着一股似有似无的臭味。无论是味道还是颜色总让人有不好的联想,陈木匠正要脱鞋套在手上去开门,斯钦巴日突然拔出匕首抢先一步上前,猛地将匕首插在门上,转头对陈木匠笑道:“哥,这是腐木漆,防火用的,没毒,嘿嘿,如果粘到你的鞋上那臭味会一直跟着你的哦。” 陈木匠悻悻地将鞋重新穿好,没好气地说道:“刀子上有臭味你就不介意吗?” 斯钦巴日笑道:“刀子有鞘啊,而且反正刀子也只会捅到别人身体上,那时候就不再是我的问题了,哈哈。”说着这货双手抵住刀柄用力向前推,木门非常结实,不知道是什么木头造的,斯钦巴日几乎用尽全力,匕首也不过是插进木门一厘米。好在木门并没有在里面上锁,吱呀呀呀~,门轴声响中,木门被慢慢地打开了,否则要想暴力破门还真是一个不小的工程。 门后是一个长廊,两侧同样是一排排的房间,格局看起来与一层一样,但是二层比一层要黑的多,而且密不透风,门打开的时候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潮湿、发霉混合着腐木漆的臭味,也不知道这些味道在这里同居多久了,这种我中有你、你中有我,缠绵悱恻的味道真是令人销魂。 咋看上去似乎与一层没有太大的区别,但是陈木匠的脚刚踏进门内,就感到了不同,这一层虽然也铺着地板,但是地板之间的缝隙足有五厘米宽,每条地板都与相邻的地板保持着同样的空隙,在这层栅栏一般的地板下面可以看到还有一层地板,那一层是完整拼接的。 陈木匠对这些古代城防用的设施知之甚少,只得又问斯钦巴日,但这小子居然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指了指长廊上哪十几个巨型水缸。 长廊上每隔十几米便成对摆放着一对巨型水缸,估计应该是防火用的,但里面却没有贮水,只在缸底有一层臭乎乎黑了吧唧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而且那种味道也打消了众人的好奇心。 陈木匠犹豫着问斯钦巴日道:“你是说把水灌进地板间?防火的?” 斯钦巴日沉默了一会才轻声道:“我不是十分确定,但是这恐怕并不是防火的,而是放火的。” 陈木匠惊讶地问道:“自杀?军人怎么可以自杀?就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啊!” 斯钦巴日苦笑道:“哥,这当然不是自杀用的,这么大张旗鼓的自杀?甚至在建设这里时就想好了怎么自杀?不可能!” 陈木匠不解问道:“那为什么放火?难道这里有什么军事机密?但是将领通常都在最高一层办公或是指挥战斗,这才第二层啊。” 斯钦巴日说道:“哥,其实刚才在第一层我就觉得有些不对,那里太简陋了,说是驻兵用未免太牵强,您没想过上楼的楼梯为什么要设计在中间的位置?” 陈木匠恍然大悟道:“靠!把敌人吸引到一层的最中央,然后从二楼向下倾倒易燃物,放火!够狠!但是火势向上,就不怕烧到二层来?” 斯钦巴日挠挠头道:“这地板上应该使用了阻燃的材料,就像是大门上涂的那种腐木漆,而且两层间有六米的高度,火没那么容易烧上来的。而且我觉得这些支撑整个城楼的木柱,看起来像是木头的,但很可能里面是金属的。” 第97章 诱蝇灯 房间内除了这些铜匣再没有其他事物,陈木匠去房间的角落检查是否有隐藏的通道,斯钦巴日则对铜匣更感兴趣,他蹲在约莫半米高的铜匣边细细打量,用手电将铜匣内外照个通透,铜匣内似乎有些积水,他也没有放过,用手沾了一点放在鼻子前闻了半天,好像还不过瘾,又用舌尖舔了一点在嘴里细细品味,看得陈木匠直皱眉。 “呸~”,斯钦巴日重重在地上啐了口吐沫,招手让陈木匠过来说道:“哥,你来看看这是什么。” 铜匣底部的“积水”并不多,陈木匠用手指沾了一点放在眼前查看,有一种特殊的臭味,似曾相识,陈木匠摇摇头道:“这是什么?” “尸油。”斯钦巴日走到另一个铜匣内取了一点底部的液体闻了闻说道。 尸油陈木匠见过,打扫战场时会把鬼子留下的尸体击中焚烧,焚尸坑内流出的尸油浸透了土地,甚至几十年后都无法生长植物,而且散发着一股特殊的臭味,那个味道确实很像眼前这些液体散发的。 陈木匠看着满屋子的铜匣,心里一阵阵恶心,难道这些铜匣都是存放尸油的?这要多少尸体才能炼制出这么多的尸油!这里的主人够变态的!要这么多恶臭的尸油做什么? 陈木匠问斯钦巴日道:“尸油有什么用?难不成这也算是战略物资?” 斯钦巴日并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哥,你觉得这种尸油有什么不同?” 陈木匠实在是对尸油兴致缺缺,有点不耐烦地说道:“你就直说吧,我对这种东西从来都没研究过。” 斯钦巴日嘿嘿笑道:“哥,我也没研究过哈,但是我观察过。有一次大汗久攻一座城池不下,于是大汗就设计诓骗守城军民,只要让开道路,大汗就对他们的抵抗行为既往不咎,保证不受血光之灾。于是,他们就开门投降了,大汉下令屠城,但因为大汗答应他们不受血光之灾,所以他们就全被绞死了,十几万人啊!绳子断了接上,接上再断,后来已经无法再接了的时候,就把断了的打散重编,编绳子的草不够就把女人的头发割下来掺进去,我从来都不知道头发竟然可以那么结实……七天七夜啊……”说着说着斯钦巴日的头越来越低,声音也越来越小。 陈木匠上前轻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虽然着急知道下文但也不好催促。 少顷,斯钦巴日才继续道:“所有尸体被垒成小山,说来也奇怪,那么多死人被堆在一起竟然还是一滴血都没有流出来,却流出来很多淡黄色浑浊的液体——尸油,我跟在大汗身边亲自去看过。” 斯钦巴日停了一下,看看围在他四周正在听他讲故事的众人道:“那种尸油不是炼制的,而是压榨的。” “压榨的!?你……”,话未说完,阿舒尔斯特就闪到一边狂吐不止。 斯钦巴日挠挠头皮道:“压榨的不是更健康么,哈哈哈。” 第98章 诱蝇灯 所有人都被这两个字惊呆了,从来没想到听到“活人”二字会令人这样毛骨悚然。像这些铜匣样子一样的活人,众人不禁用刚才没有的眼神审视着这些外形扭曲诡异的铜匣,现在就算是有人说这铜匣是棺材都可以让大家松口气,虽然能塞进这样棺材的尸体其姿态必然也是很赏心悦目的,但毕竟是死物,恶心一下,啐口吐沫也就过去了,但若铜匣是活人睡觉的床那就完全是两码事了。 大眼男并不是个靠谱的人,当然阿三这个族群想找出一个半个靠谱的确实也不是容易的事,但陈木匠仔细观察了大眼男的举止神态,这事大眼男没有撒谎也没有夸大。 陈木匠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松了口气,忍受阿三的无耻和恶臭总算有点回报。 在所有人还在脑补铜匣内出来的人是个什么形象或是怎么把人塞进铜匣时,那脸上的表情五花八门,大吃一惊、不可思议、匪夷所思……但只有陈木匠笑了,他对着大眼男展示出一个他自己认为最友善的笑容,用手指着铜匣说道:“兄弟,给哥讲讲这个故事呗。” 大眼男自然看得出来,陈木匠才是这些人中真正做主的,在这么多人面前陈木匠这样亲热地和自己说话,大眼男感到心里别提多舒坦了,这次他不再看斯钦巴日的脸色,故意面沉似水,环顾围在他身边,正用如饥似渴的表情关注着他的众人,娓娓道来:“唉,这事说来话长了,当初我们一起从印DU……” 陈木匠担心大眼男无意间透露出他是被郑和带来这里的消息,眼前这十几个人关系复杂,是敌是友恐怕要真正死到临头才能分得清,所以陈木匠觉得有的情报还是独享的好,于是突然打断大眼男道:“兄弟,咱们还是长话短说,我们的处境并不安全。” “是是是。”大眼男连声称是后继续说道:“它们是昆图沙,是在印DU走街串巷的杂耍艺人中一种擅长跳舞的人,当初我和他在船上聊过天,还算谈得来。但是到这里以后昆图沙就进入内廷,没有再联系过,这么多年我只远远地见过它们几次,身体变化相当大,但那绝对是昆图沙没有错,这些铜匣的形状就是昆图沙身上的纹身,所以我认为这些铜匣就是给他们用的。” 斯钦巴日突然又说话了,但是他没有对大眼男说而是对陈木匠说道:“哥,用不用我把这货的脑袋敲开给他整理一下逻辑条理,一共说了没几句话,这昆图沙怎么一会是他,一会又是它们的?到底这昆图沙是一个人还是许多人?” 大眼男好像格外惧怕斯钦巴日,听他如此说连忙解释道:“昆图沙就是一个人,呃,当初是一个……”可能他自己也觉得这个解释只是在证明他们阿三一族的愚蠢,见斯钦巴日脸色越来越黑,大眼男急忙说道:“内廷可以把一个人变成无数个,但都是当初那一个。” 阿舒尔斯特眼中一亮,惊喜道:“克隆!” 阿部隽久却摇摇头道:“是复制!” 听到阿部隽久的话,大眼男忙不迭地点头道:“对对!就是复制,从头到脚一模一样,不但是外表,包括灵魂,所有的一切都完全一样!” 第99章 诱蝇灯 大眼男的脑子明显不够用,弯道太多,容易翻车,这些人的问题怎么都不按照自己预想的来呢?但是斯钦巴日这样的“鲁男”,大眼男可不敢得罪,他耐着性子回答道:“主人会定期发给我们糖浆的,虽然腹内仍有饥饿感,但是糖浆提供的能量足够我们进行体力劳动了。” 斯钦巴日抛出这个问题时,还真让陈木匠一阵头皮发麻,阿三的主人十有八九是个明朝时期流落到此的中国人,陈木匠真心不愿意相信中国人会做出那么残忍的事情来,这时听到大眼男的回答,虽然这个答案与现实环境感觉上有些格格不入,有说不通的地方,但这个答案令陈木匠还是很欣慰的。还好,他们没有吃人,没有让他们吃掉自己的复制品。 未等陈木匠和斯钦巴日开口,突然一个声音在房间的角落响起:“你就没想过这个地方哪里来的糖浆?” 大眼男惯性地思考了一下顺嘴回答道:“可能是斗蚁生产的吧?就像蜜蜂那样……”说着说着大眼男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离开了他,转向房间内的一个角落。 大眼男这才意识到,刚才那个问话的声音听起来蛮熟悉的,而且那语音语调都从骨子里散发着浓浓的咖喱味,像屎一样的咖喱味。 房间的角落,一个细长的人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刚才众人已经将这个房间翻了一个底朝天,而且现在大家都守在门口,窗户又是封死的,这个人是怎么进来的? 陈木匠抬手示意特种兵们放低瞄向陌生人影的枪口,暗中小声告诉他们注意警戒周边。 陈木匠向人影的方向走了几步,停在距离黑影还有五六米的地方问道:“你是谁?” 让特种兵放低枪口做出了善意的姿态,向前走了几步表达了希望沟通的意愿,陈木匠自认给足这个人影面子,没想到这个人影却没有理会陈木匠,仍旧对着大眼男说道:“蜜蜂?哈哈哈,蜜蜂!花在哪里?” 大眼男突然惊叫道:“昆图沙!你是昆图沙?” 昆图沙怪笑道:“嘎嘎嘎,莫敌,你竟然敢带着外人进城,你活得不耐烦了吗?” 莫敌?大眼男竟然还有名字,既然这两个阿三认识,陈木匠便招呼莫敌走上前来到他的身旁。昆图沙突然现身应该是来谈判的,这个时候让莫敌站在陈木匠身旁更便于双方沟通。 莫敌解释道:“并不是我擅自带他们进城的,是巴鲁下的命令。” 昆图沙冷冷说道:“拿来,巴鲁的命令拿来。” 莫敌结结巴巴地说道:“巴鲁是口头给我的命令,怎么拿给你?” 一阵疾风,陈木匠立刻后退一步,但昆图沙的目标并不是他。“啪~”,莫敌脸上挨了重重的一记耳光,一个趔趄摔在地上。 速度这么快!陈木匠大吃一惊,他是全神贯注昆图沙的举动,但竟完全没有察觉他是怎么攻击到莫敌的,而且,昆图沙似乎根本就没动过,双方相距四五米远,他是怎么打到莫敌的?就算昆图沙的胳膊有四五米长,可以攻击到莫敌,但是人在攻击时肩膀和上臂必然会有动作,这也是近身肉搏时需要关注的部位,只要动手,肩膀和上臂必然先有动作。 昆图沙抽了莫敌一巴掌后冷冷说道:“你走吧,我不想杀自己的族人,虽然你是低阶种姓,快点滚!” 第100章 诱蝇灯 陈木匠用手电透过地板间隙向下面照过去,发出叹息声音的那个东西恰好隐在柱子和地板的夹角里,手电光不能将它完全照明,但是陈木匠看到了那个东西露出了一角衣服,是迷彩服!特种兵的迷彩服。陈木匠喜出望外,三个特种兵都消失在这地板下面,难道还有一个幸存的? 为了确认下面那个东西不是昆图沙设下的圈套,陈木匠还小心地在那个东西附近开了几枪,落弹位置由远及近,逐步接近那个东西,如果是个圈套,那个东西见到子弹越来越近必然会有所反应。 一发子弹击中下层地板,带起的风压将那个东西的衣角都吹了起来,按照前几发子弹落弹点的规律,下一枪肯定会打到那个东西身上了,但是那个东西不为所动,只是又发出一声类似呻吟的声音。 是自己人!陈木匠的手不方便,在上面掩护,斯钦巴日在地板上凿出来一个大洞,钻了下去,一举两得,反正也要在柱子根部装炸药的。 陈木匠蹲在地板上,枪口在斯钦巴日四周来回扫视,侦查着一切可疑的动静。 斯钦巴日没有带枪,下面空间太小,使用匕首更加便利,也能腾出双手救人。斯钦巴日慢慢靠近那团东西,确实是一个特种兵,奄奄一息,斜靠在柱子上,只有胸口有一些微弱的起伏,还活着! 当斯钦巴日的手电照到那个特种兵的脸,他惊讶的叫了出来:“威尔!?你没死!” 陈木匠惊喜地问道:“威尔?!他伤得重不重?” 手电光中威尔的脸上全是血,眼睛紧闭,眼角还在不断渗出鲜血,口鼻、耳朵都有血迹,身体软绵绵的,斯钦巴日抓住他的手试图将他拖出来,但他就像是没有骨头一样,抓他的手完全借不上力气,稍一用力,威尔的手就滑脱出去。 斯钦巴日担心扯动威尔的肢体会给他造成更大的伤害,便拉着他的军服将他慢慢地拉了上去。 陈木匠连忙上前检查威尔的伤势,军服上的血除了从威尔脸上滴落的绝大部分都来自在他后背上一个从左肩至右肩的巨大伤口,看起来虽然可怖,但看起来只是皮肤表面的划伤,简单包扎防止感染就可以了。威尔最大的问题应该不是外伤,陈木匠在他身体上多个位置探压都没有感觉到有骨头,好像威尔的骨头都突然变软了,连他的脑袋摸起来都是软的。骨头就算是碎了也可以摸到一些,不可能一点都感觉不到,难道威尔中了什么软化骨头的奇毒? 威尔很虚弱,眼睛都不能睁开,能听到大家的呼唤,可以做出轻微的动作示意他听到了,但是无法说话,勉强张开嘴却一口血喷了出来。 大门外的动静越来越大,不但有指甲抓挠的声音,现在已经开始有拍打和猛烈撞击的声音,还有一声声明显不是人类可以发出来的嘶吼,大门摇晃的愈来越厉害。 陈木匠嘱咐特种兵将威尔用睡袋包裹起来,并找了一个强壮的特种兵用绳子将睡袋头上脚下的挂在后背,尽量让威尔舒服一些。目前也只能做到这些了,待去到安全的地方再想办法救治他。 陈木匠返回头和斯钦巴日将炸药粘到地板下层柱子的根部,插进雷管,起爆! 轰隆~~! 震天动地的巨响,柱子根部被炸出一个可以容纳人蹲着进入的大洞。突如其来的巨大声响可能惊吓到大门外的东西,它们暂时停止了撞击大门的举动。 未等硝烟散去,陈木匠等人先后来到柱子上的洞口旁,柱子内部并不是完全空置的,有数根手腕粗细的黑色金属管道树立在其中,向上下延伸,看不到其尽头,金属管和柱子间有充足的空间可以让人下去,特别出乎意料的是柱子内侧竟然还有嵌在柱壁上的金属梯子。 但惊喜之外,还有一些不安,柱子中心的一根金属管子被爆破的冲击波震裂,不时涌出一股一股的透明液体,喷溅到柱壁内侧,向下流去。 陈木匠用手指沾了一点那种液体在掌心搓了搓,应该是某种油,但也不太像油,已经被水稀释得没有什么油性,还散发着淡淡的酸味和海腥味。斯钦巴日闻了闻也辨别不出这是什么东西,陈木匠觉得味道并不刺鼻,而且皮肤也没有异常的感觉,觉得应该没有什么危险,但是威尔的惨样让陈木匠也不敢轻易带着大家就这样下去,万一这东西有毒怎么办! 正在犹豫时,阿舒尔斯特凑过来看了看,轻松地笑道:“这是硅油,液压传导系统中用的,没有毒,看样子我们误打误撞的竟找到了机关的控制链。” 靠!这时候发现了机关控制链又能如何?门外已经被堵死了,就算是将这些控制链破坏了也无法返回城墙上,再说了,这些控制链是否就是控制城墙上机关的?眼前的状况也不允许陈木匠他们去验证了。同样一个重要的发现,半小时前会让大家欣喜若狂,现在?呵呵,哭笑不得。 大门外的撞击又开始了,那些东西已经从爆炸的巨响声中恢复过来,没有时间犹豫了,一个很实际的问题摆在面前:上?还是下? 众人一致意见——下,向上走的意义现在已经消失,而且向上走的终点是可以预期的,走到最高层,然后跟昆图沙等怪物们大战一场,最后死在这个鬼地方。向下走,也许还有其他选择。 老规矩,拥有复生能力的陈木匠和斯钦巴日一前一后作为先锋,其他人依次进入粗大的柱子。 柱壁很干净,几乎看不到尘土,仅有的一点估计也是刚才爆破时从外面飞进来的,也不知道什么材质铸造,没有一点锈蚀腐败的痕迹,甚至是被喷出来的硅油打湿的地方也感觉不到滑,设计者当初应该是考虑到液压系统有可能破裂,为了方便维修者进入便在这里使用了特殊的防滑材料。陈木匠真想把这金属抠下来一块带回国去,这也是一种还未发明出来的材料。 这个鬼地方看起来阴森可怖,要人命的机关和怪物层出不穷,但真是有好东西。 此时,陈木匠、田姑娘、斯钦巴日、阿舒尔斯特及其特种兵,仍剩余13人存活…… 第101章 诱蝇灯 顺着梯子向下爬了三四十米,陈木匠开始觉得有些气闷,柱子内的人太多了,这里显然也没有安装通风设施。祸不单行,上方炸开的洞口处也开始传来一些令人不安的声音,昆图沙应该发现了这里,但是柱子内部空间狭小,拥有机枪这种连续火力输出的特种兵占有地利,如果那些蛇一样的怪物再想偷袭是不可能的,顺着柱子内侧下来就是特种兵的活靶子。 洞口处黑影晃动,那些怪物在蠢蠢欲动,殿后的特种兵忍不住瞄准洞口开了几枪,应该是命中了目标,传来数声凄厉的嘶吼,洞口的黑影消失了。 但这个特种兵的战果却并没有受到大家的表扬,相反,下面也传来几个人的惊呼,灼热的弹壳在柱壁上弹了几次还是有倒霉蛋被击中了,正在手忙脚乱地从衣服里将乱窜的弹壳抖出来,这算是误伤。 陈木匠用手电向下照去,根本看不到尽头,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大家就会因为缺氧而昏迷了,陈木匠不由暗骂,这个机关控制链的管道内既然设计了梯子就说明是有人回来检修的,怎么都不考虑一下通风的问题呢?就不怕工人憋死在这里面? 其实设计者怎么能想到会有十几个人同时出现在这么小的范围呢?检修时一两个工人就足够了。 心急的陈木匠更多的将注意力放在四周的柱壁上,希望可以发现离开这里的门。功夫不负有心人,不一会陈木匠就有了发现,梯子右侧出现了一扇小门,门虽然不大,但是让人躬身进入是没有问题的,而且门并没有上锁。 陈木匠欣喜地拉开小门,里面却不是通道,而是一个小储物间,里面除了一些普通的工具例如锤子,凿子之类,还有一个很大的木盒。 见这扇门并不是通道陈木匠很是泄气,反正也打开了就干脆检查一下,看看是否有可以利用的物品。别的都很平常,特种兵随身携带的户外多功能组合工具非常全面,没有必要携带这些看起来功能单一又笨重的东西。只有这个大木盒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也没有上锁,估计也是某种维修工具吧,陈木匠顺手打开盖子,里面是一个类似腰带的东西,皮革制作,宽近二十厘米,分为上下两条,长度两米左右,厚度是惊人的五厘米,拿在手里沉甸甸的,至少五十斤。这个样子和重量分明是潜水员的配重腰带,但这哪来的水? 斯钦巴日好奇地接过这条“腰带”,曲起手指敲了敲,竟然传出金属的声音,看样子真是潜水员用的。陈木匠懊恼地正要拿回这个“腰带”放回去,斯钦巴日却死活不肯放手,笑吟吟地就把这“腰带”向自己腰间围去,笑道:“以前打仗时都穿着盔甲,现在空荡荡的总觉得没有安全感,嘿嘿,聊胜于无吧。” 这“腰带”围起来还颇费了一番功夫,要像穿裤子那样从腿部套上去,两根皮带托住臀部,再将腰部系紧,看起来像是新款的***,开裆的那种。 穿完才发现,还有好几根皮带子不知道是做什么的,皮带另一头还拴着金属钩子,斯钦巴日试着将金属钩子挂在梯子上,没想到还很配套,钩得很结实。难道这个东西是方便工人挂在梯子上腾出双手工作的? 谜底终究还是揭开了,腰带正中,斯钦巴日肚脐的位置上有两根细绳,陈木匠顺手扯了一下,就见皮带的上下分开的两条金属块向一起靠拢了一些,随即又分开了,有点阻力,就像是两块磁铁的同极相斥一样。 陈木匠好奇,加了一点力气再次扯动两根细绳,这次的力量超过那种阻力,上下两条金属块发出清脆的声音,咔哒~,竟然合在了一起。但是这并不是最奇妙的,随着两条金属块合为一体,斯钦巴日突然感到腰部传来一股力量,将他猛地压向柱壁,可在马上碰到柱壁的时候,似乎柱壁上又产生了另一股力量将他不可抗拒地从梯子上推了下来,凌空向下坠去。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陈木匠就在身旁也没有反应过来拉住他,开始见斯钦巴日在梯子上晃,还以为他在开玩笑,谁知道眨眼间他就失足摔了下去。 第102章 诱蝇灯 陈木匠上下打量了一番围在斯钦巴日腰间的大号“皮带”,刚才那一下太突然,大家都被镇住了,其实细细一想,估计也就是某种磁性物质,与在柱壁中掺杂的某种金属物质产生作用,类似磁铁在螺旋形铜制物体内下落其原理差不多,只不过这皮带内的磁性物质对众人身上携带的枪械、刀具等并没有吸引力,应该是一种还未发现的类磁性物质。 大家都对这种类磁性物质不了解,对这条腰带能够承重多少人,以及在金属柱内是否全程有效都不清楚,万一下落到一半时突然失效那这些人就被一锅端了。 陈木匠对于快速下到柱子底部寻找出口并不是十分迫切,空气确实不足,但是让大家拉开距离,减慢动作,降低氧气消耗,应该还是可以坚持下去的,反正昆图沙也不敢贸然杀下来。只要斯钦巴日不瞎折腾,陈木匠目前还看不出有什么迫在眉睫的危机。没想到大家的意见竟出奇地一致,跃跃欲试的斯钦巴日挨个过去拉人和他一起“飞”,都被拒绝了,只有阿舒尔斯特表态愿意,但是条件是“腰带”要给他操作,斯钦巴日直接甩给老家伙两颗白眼:“一边玩去!” 一步地狱,一步天堂,沮丧的斯钦巴日正无聊地在众人身边上下飞舞,自觉非常孤独的时候,他突然又变成了香饽饽,每个人都把他当做救星。 从金属柱上方渐渐传来一种奇怪的声音,远远地听起来像是一只苍蝇在飞,开始并没有引起大家的注意,毕竟上方有昆图沙和那些怪物,没有声音才奇怪哩。但是声音越来越大,开始是一只苍蝇,慢慢地就变成一群苍蝇,那声音就像是高速旋转的螺旋桨正在撕裂它周围平静的空气。 陈木匠狐疑地向上望去,黑洞洞的,这时他们下行的距离已经很深,从距离上判断应该已经快到城墙脚下了,当时他们下来的那个洞口已经完全看不到了。 嗡嗡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大,难道是通风设备启动了?呵呵,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可陈木匠实在是猜不出来上面下来的是什么东西,但陈木匠确实猜对了,起码猜对了一半,通风设备通常是一个大风扇,而现在从上面过来的那个东西和风扇却也差不太多。 虽然看不到,但所有人都知道那个东西绝对是来者不善,后方的特种兵采用火力侦察,几个点射上去,铛铛~几声,六七十米的高度上子弹被金属物体弹开了,但那不是金属的柱壁,也不是柱子中央那几根紧紧依偎在一起的金属管子。子弹飞溅闪现的火花中众人瞠目结舌,一个巨大的金属圆环,套在柱子中央的金属管上,高速旋转着向下,向着众人的位置慢慢移动着。 那个圆环的直径略长与金属柱子的半径,虽然套在柱子中央的金属管子上旋转,但是并没有与金属管子接触,更没有碰到金属柱壁,与金属柱壁的间隙在这样远的距离上看得不甚清楚,但那个空间绝对容纳不下一个人。金属圆环就像风扇一样高速旋转,密不透风,子弹虽然击中它但是并没有打乱它旋转的节奏,估计这圆环和斯钦巴日的“腰带”都使用了同样的技术,只是不知道圆环为什么会不停地旋转,慢慢地压向众人,就像是一具收割生命的机器。 圆环下降的速度虽然不是很快,但是仍比众人爬梯子的速度要快,为了更快地向下移动,也只有将赌注压在这条腰带上了。 扔掉了几乎所有的装备,特种兵只保留手枪、匕首和两个手枪弹匣,先把背囊丢下去,然后将机枪拆散和弹药什么的一起丢下去,希望有背囊垫在下面可以缓冲一下,争取保留一些完整的零件再组装。 装备丢下去后五秒钟左右能听到撞击的声音,由此判断这里距离下面不会超过一百五十米,但陈木匠总觉得那些装备落地的声音有些奇怪,具体奇怪在那一时也说不清。 十几个人的重量全部压在斯钦巴日身上会立刻要了这小子的命,所有人都连接到皮带上又担心皮带支持不住,于是陈木匠和三个特种兵先用安全绳和斯钦巴日牢牢绑在一起,其他人再用安全神连接陈木匠和特种兵。 因为要慢慢实验“腰带”的承重能力,首先陈木匠和三个特种兵加上斯钦巴日先上,腰带完全可以承担,几乎没有任何异常。其他人两人一组依次排列在梯子上。大眼男莫敌因为身手矫健,所以陈木匠好言相劝让他自己顺梯子下去,其实是因为阿三实在是太臭了,没人愿意跟他亲密接触。不过莫敌也确实是身手不错,向下移动的速度非常快,大家还没准备好的时候这货就已经消失了。 斯钦巴日控制着腰带慢慢下降,每下降一点就有两个人加入,慢慢测试腰带的承受能力,最后只剩下阿部隽久和藤田少佐,当他们两人脱离梯子将身体的重量完全寄托在腰带上时,“腰带”终于到达了极限,晃了两晃便加速向下冲去。 坏了!这样加速大家都会摔得粉身碎骨,必须要控制加速的趋势,陈木匠慌乱中摸到斯钦巴日腰带后方两根带着金属钩子的绳子,顺手抄起一根就向梯子上甩了过去,希望可以勾住梯子。 第二次尝试终于成功,铛的一声,钩子顺利勾住金属梯子,但钩子后面的绳子无法承受这么多人加速度带来的强大冲击力,毫不迟疑地……断了。 受到钩子勾住梯子的侧方力量,众人一改垂直下降的趋势,开始绕着柱子中央那几根金属管子绕圈,速度非常快的绕圈,众人开始螺旋形下落,这时更没办法去减慢速度了,所有人都被绕的天旋地转,甚至都无法分清上下左右。根本没办法改变现状,只得将双眼紧闭,紧紧抱住身旁的人,静静等待坠地的刹那。 此时,陈木匠、田姑娘、斯钦巴日、阿舒尔斯特及其特种兵,仍剩余13人存活…… 第103章 诱蝇灯 旋转产生离心力非常大,抱住彼此的手臂开始发出骨骼的脆响,十几个人就像马桶中正在被水流旋涡冲进下水道的蟑螂,随波逐流。 就在大家被转得七荤八素时,应该是下坠的速度达到了一个临界点,毫无征兆中旋转的速度就慢了下来,仿佛这里的空气无比粘稠如同胶水,将众人包裹其中。 慢慢的,抱成一团的众人终于完全静止下来,巧的是陈木匠正好停在最外侧,梯子就在他抬手可及的地方,可陈木匠却根本不敢做出任何动作,生怕打破这莫名其妙而来的平衡,让大家再次陷入旋转地狱,说实话他连到底是什么结束了他们下坠都不清楚,反正他们就那么悬着。 陈木匠脑子里突然冒出一句话,敌不动,我不动,他现在对这句话有另类的解读,这不是战术需要,而是真心不敢动,鬼知道动了以后有什么下场。 僵持了十几秒,陈木匠被搅成一团浆糊的脑子渐渐恢复思考的能力,他慢慢地抬起头向上看去,那个旋转的圆环现在距离很较,只能听到一点微弱的声音。也许,现在让大家转移到梯子上是比较明智的,陈木匠一点一点将头转向梯子的方向。 怎么那么臭?就像是熬煮沥青时又向里面加入了半斤臭豆腐,最后还烤干了的那种味道。这臭味是如此刺鼻,上头,甚至让陈木匠暂时忘却了去思考如何摆脱现状,他顺着味道飘过来……呃,是飘下来的方向上看去,一坨黑漆漆的东西挂在梯子上,就在陈木匠头上方不到两米的距离。 仔细辨认,陈木匠居然在那坨东西上发现了一块熟悉的东西,那块用鬼子军旗制作的遮羞布,就是那块围在阿三莫敌裆部的东西。 “莫敌?”陈木匠迟疑着小声召唤。 黑影哆嗦了一下,缩成一团的身体上方慢慢伸出一颗头发炸开,肤色焦黑的人头,用微弱而颤抖的声线说道:“哥~~?” 真是莫敌!陈木匠吃惊地问道:“一会不见你怎么变这样了?” 莫敌虚弱地说道:“我也不知道,我爬得好好的,没招谁没惹谁,爬得老快了,后来就看见你们往下掉,我就加快速度,想着接应你们一下,然后这梯子就变得有些扎手,我担心哥的安全也没在乎就继续向下爬,然后突然就浑身刺痛、麻酥酥得动弹不得,头发也竖起来了,还有一股烧焦的味道……,再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莫敌的话说到这里,陈木匠还没反应过来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听到阿舒尔斯特声嘶力竭的在下面喊道:“别聊了!快抓住梯子,否则我们又要开始坠落了!” 果然,陈木匠立刻就感觉到身体似乎有一个向下落的倾向,在这同时,上方焦炭一样的莫敌发出一声销魂的呻吟,一道蓝色的电弧在他身体上窜过,这货连着打了几个冷战,闭目冥神的样子貌似还蛮享受的…… 第104章 诱蝇灯 陈木匠的手电光中黑影一闪,出现的竟然是斯钦巴日慌张的大脸,他手指上方焦急地说道:“哥!上面也有那个东西!” 陈木匠心中苦笑,这是一点机会都不给留啊,上下夹击,他对斯钦巴日说道:“你马上去下面看看有没有出路。”莫敌是顺梯子爬下来的,如果中间有出口他是不会错过的,眼前只有下面那几十米的希望了。 陈木匠对这种磁啊电的不甚了解,他只得求教于阿舒尔斯特:“老东西,如果我们把中央的管道破坏,是否能阻止那个圆环继续靠近?” “不可能!”阿舒尔斯特也不解释,只是言简意赅的说出了陈木匠心中最不想听到的答案。 圆环质量很大,从它旋转的力道便能看得出来,也许能阻止下方的圆环上来,但是绝对阻止不了上面的圆环下来。 “哥!下面这个东西对咱们没有威胁!”过了一会下面突然传来斯钦巴日兴奋的喊声。 陈木匠顺梯子爬了下去,果然,那个圆环就停在斯钦巴日下方五米左右的距离上,不再靠近,但仍旧在飞速旋转着,离近了看这圆环其实不只一个,而是三个一组,同时旋转,但并不同步,彼此交错,密不透风。斯钦巴日还为陈木匠演示,他向下降一些,那个圆环组就下降一些,应该还是斯钦巴日身上的“腰带”起到了保护作用。 于是大家商议后决定由斯钦巴日打头阵,众人沿着梯子跟在后面继续向下,寻找出路。 继续移动几十米后,下方的斯钦巴日突然又喊道:“上面的等一下!可能是到底了,有一股力量在推着我,不能前进了!……哈哈,哥!这有道门!” 这是一道嵌入柱壁的金属门,与柱壁的弧度一样,做得非常精致,与柱壁浑然一体,只是门的开关处是凹进去的,一个二十厘米的长把手是弹出式的,按动把手会弹出来。拉动把手,门就会横向滑动打开。 第105章 诱蝇灯 右侧门里面刚刚“过火车”,选择这边感觉心里不踏实。左侧门外静悄悄,但又一种莫名的压迫感,说不清。 大家七嘴八舌进行了激烈地讨论,从五行八卦到狭义相对论,最后是阿舒尔斯特摸出一枚钢镚放在掌心,郑重地展示给众人,于是玄学和科学都在经济面前俯首帖耳。 丢钢镚的结果是左侧门。 门把手轻松地扭动,但门却纹丝不动,既感觉不到门内设有暗锁,也感觉不到门那边被堵上了。 一直被排斥在决策层之外的阿部隽久这时突然开口说道:“呃,我能说几句吗?我虽然不是建筑专业的,但是我们那个地下基地的建设我一直参与其中,有几个不成熟的看法想提出来供诸位参考。” 陈木匠看了看阿舒尔斯特和斯钦巴日,见他们都没有异议,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让阿部隽久讲话。 阿部隽久向陈木匠点头致谢后走到左侧门边,指着门框边上一个像是温度计一样的东西说道:“各位,谁知道这个是什么?” 大家都凑过去仔细看了看,接近三十厘米长的“温度计”竖着嵌在门框中,并没有刻度,只有红黄绿三种颜色各占据一定区域,绿色区域和黄色区域差不多长,红色区域只有差不多五厘米的长度,有一根金属指针停在最上方,也就是红色的区域内,甚至仔细看时,指针还略微超过红色区域一些。 这个“温度计”虽然显眼,但是一直没有引起大家的重视,没有人研究它。但阿部隽久却没有忽视这个小东西,他继续说道:“我虽然不是建筑专业出身,但是我们基地的建设一直是我在主导的。各位,我们现在的地方不是普通的地方,不是家里的客厅或是卧室,这里是工程通道,这些通道就算是在普通建筑中都存在一定的危险性,何况是这个地方。所以我觉得这个指针所在的红色区域是危险的警示,也许我们不应该选择这道门。” 斯钦巴日踮起脚尖,用手指向下勾了一下那个指针,指针动了一下,但是好像有弹簧又将它拉了回去,还是牢牢地占据着“顶峰”。斯钦巴日侧着脑袋又趴在门上仔细倾听外面的动静,还是一无所获,于是问阿部隽久道:“你认为这是什么危险的警示?这东西会不是坏了?” 阿部隽久耸耸肩说道:“也许是温度,也许是有害气体含量,这个没办法判断,那上面一点提示都没有。” 虽然阿部隽久说的话里没有什么干货,但是毕竟引起了众人足够的警惕。指针牢牢地锁定在红色区域,红色则是代表危险的颜色,这下丢钢镚也没有说服力了。 右侧门也被否决了,这个无需争辩,与左侧门边“温度计”同样的位置,有一个长方形的木框,木框内有活动的木牌,可以上下移动。斯钦巴日用手去移动木框内的木牌,是活动的,可以上下移动。现在的木框内显示的是木牌上半部分的字,白底黑字——“禁”,斯钦巴日将木牌向上移动,显示出木牌下半部分的字——“行”。但是斯钦巴日一松手,木牌就像左侧门边上的金属指针一样像被弹簧拉动着又恢复成显示“禁”字。 斯钦巴日也像阿部隽久那样耸耸肩说道:“我觉得这边没有什么异议吧,写得很清楚了。” 阿舒尔斯特指着木牌上的“禁”字,又指指左侧指针所在的红色区域奇怪地问道:“如果设计这些标识的人将红色作为警告的颜色,那这边的禁字为什么没有用红色书写或是红色的底色?通常我们警示作用的文字都是红底黑字或是黄底黑字。” 看着大家都似乎落入这个关于颜色的逻辑漩涡,阿舒尔斯特突然说道:“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不知道诸位敢不敢与我一起冒险?” 陈木匠确实无法在信息如此匮乏的状况下做出正确的判断,只好摊摊手道:“反正只有两个选择,总要挑一个。” 第106章 诱蝇灯 斯钦巴日轻笑道:“不要说二十米,三十米、五十米又如何?我们有足够时间游到水面。” 分析来分析去,最后也只有左侧门这一个选择,所以说军队里一般很少讲究民主,紧急时刻就怕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论不休,浪费时间。 房间内的木板和金属板都堆得很高,陈木匠让大家都站得高一些,站在房间的角落里,将金属板斜斜地挡在身前,紧紧卡在墙角的两侧墙壁上,正好形成一个三角形的防冲击区,如果外面的水位真的很高,那就等水完全淹没这个房间,内外水压一样时再游出去。 砸门的苦差事自然又落到阿三头上,反正他也很适合做这样的工作。待众人都躲到安全的地方,一脸幽怨的莫敌独自扛过来一块大石头,高高举起,双眼圆睁,似乎将一肚子的不满都倾注在这块石头上,狠狠地砸向金属门。 轰一声巨响,房间本就不大,巨石和金属门板剧烈相撞的声音激荡在房间内,封闭的空间让这巨响更加肆无忌惮,几乎将众人的耳膜震破。 大家被声波震的昏昏沉沉,但金属门并没有被砸破,只有一个西瓜大小的凹痕。 莫敌根本不敢转头去看四周充满杀意的眼神,他眼前金星乱冒,两臂几乎被刚才的反作用力震得脱臼,这看起来感觉就是白铁皮一样的金属门竟然出乎意料的结实。 好一会,莫敌终于感觉到两臂的力气恢复了,这次他用尽全身力气将石块砸向金属门,是丢过去砸的,这货心眼也蛮多的,生怕自己胳膊受伤,并没有抱着石块砸,丢过去立刻跳开,防止石块弹回来砸到自己。 可惜,金属门还是没砸开,只是那道凹痕更深了一些而已。 这让其他躲在安全区域内即紧张又兴奋的众人很是泄气,斯钦巴日和阿舒尔斯特耐不住性子,下去和莫敌一起用力破门。 可就在三人合力高高举起巨石正要用力砸下去的那一刹那,金属门上突然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短促但是密集,还未等大家意识到即将发生什么的时候,金属门上被两次重击而凹陷的位置突然破裂,真的是摸不透这金属门的材质什么属性的,看起来非常坚固且有韧性,两次重击不过是造成一个拳头深的坑而已,但现在却突然整扇门都碎裂开来,就像是玻璃一样。 高压水流立刻冲击到正举着石头目瞪口呆站在门前的三个人身上,水流力量之大,三个人感觉像是被开到一百二十迈的大卡车迎面撞了上来。 三个人和巨石的重量再加上水流的力量一股脑全部砸到后面的门上,咣~~哗啦~~,右侧门上出现一个半人高的大洞。 于是众人又开始面对一个选择题,该进那个门? …… 其实也没得选,水流急速涌入,卷起房间里的人二话不说就怼进了右侧门内,被水流掼在墙上,地上,摔得七荤八素,但还没等站起来就又被水流带动着撞到别的地方,随波逐流,被撞得伤痕累累。 这时的情况已经完全不是大家想象中的了,左侧门外的水虽然灌了进来,但却并没有充满整个空间。而右侧门内的墙壁上有十几个两层楼高的圆形洞口,本来洞口都被类似百叶窗的金属板封闭着。但是刚才水流突然冲入,力量非常大,阿舒尔斯特这个倒霉蛋不知道怎么就抱着大石块被一起冲到其中一个洞口的金属板上,金属板立刻被砸出一个大洞,老家伙被砸进了洞内,幸亏洞内还有一层坚固的金属网,将他接住,这才没有被水冲进去,但是一直被水压顶在金属网上冲刷那滋味也很不好受,水流将老家伙的衣服都扒光了,可以想象水流的速度是多么迅疾。 呃,咱们中华民族有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虽然是美国佬,但也是老人,还是让他保留一点尊严,所以水流很人性化的没有把阿舒尔斯特扒得精光,给他留下了左脚的一只袜子…… 第107章 诱蝇灯 这个房间内最显眼的是墙壁上十几个二层楼高的大圆洞,圆洞上方有石质标牌,上面分别写着“甲壹”、“甲贰”、……等编号。圆洞下沿都高于地面一米左右,有一条不长的斜坡,估计是方便运输的轮式载具通行,看起来非常类似现代的垃圾分拣站,不同的垃圾丢进不同的通道,只不过这房间内堆放的是码放整齐的建筑材料而不是垃圾。 房间内管道很多,有粗有细、有圆有方,粗的可以容一个人在里面爬行,细的就像是柱子内部中央那几根手腕粗细的液压传导管。这些细管子从房顶和墙壁上延伸到靠房门这一侧墙壁上,每一根管子在这里都被装置了数个阀门,旁边还有红黄绿三色的那种估计是用来显示管内液压的仪表。 其中一个仪表引起了陈木匠的注意,这个仪表上的指针几乎已经完全落到了绿色区域的底部,而其他仪表的指针都在黄色区域靠近红色区域的位置上,陈木匠突然想起在城楼中炸开金属柱壁的时候破裂的那根管道,那里面流出了不少的液压油。只是不知道那根管子是控制什么机关的,这里虽然每根管道都有液压表,也标识出管道的名称“丁壹”、“丁贰”等,但是并没有功能说明。 陈木匠突然明白了,自己原来以为这是一间机关控制室,刚才还在奇怪为什么机关控制室这么重要的地方竟然安排这么不方便进入的地方,而且还没有发现任何可供通讯的装置,这对于任何一个控制室都是不合理的,所以这里不是机关控制室,而是工程监测站。 这些管道上都有好几个阀门,看起来很复杂的样子,其实对于这些非电气化控制系统来说,越复杂越容易出问题,举个简单的例子,汽车上的刹车系统,也是液压系统的,司机踩下刹车踏板就立刻起作用,可靠,简单。而空调就是电气化操作系统了,可以调节风速,设定温度,相对就复杂一些。所以这么多阀门出现在一根控制管道上恰恰说明这些并不是控制机关的,而是为这些控制管道平衡油压的,控制这些机关的应该只是一个阀门或是一个开关,非常简单明确。 机关控制枢要之地,有一个共同的原则,外紧内松,没有权限的人绝对进不来,而只要你能进来,就算是一个小兵也可以立刻执掌生杀大权,这种设置是为了保证军事上的灵活以及在政府或军方高层都被敌人消灭时依然可以发动对敌人的复仇。 现代军事一样存在这样的问题,前苏联就有这样的备用系统,就算是所有指挥官都死光了,在一个隐秘的基地内仍旧有一个小兵活着,他只要在预定的时间没有收到一切安好的信息,那他只需要按一个按钮就可以毁灭地球了。别看电影里演的那些核武器好像需要好多手续才能发射,复杂的要死,层层保密措施,其实你仔细琢磨一下就能看得出来,一般搞定两、三个人就可以发射核武器了。 其中一根机关控制管道漏油,可能是好事,也可能是个灾难,这里机关的操作机制陈木匠并不清楚,液压控制系统一般来说有两种机制,一种是触发,这边加压,压力传导至机关,机关启动;还有一种也就是陈木匠现在不敢贸然破坏这些液压管道的原因,这些机关很可能是压制性的,保证管道内的油压则机关不会启动,,处于被压制状态,一旦油压系统失衡,机关就会在系统平衡重新建立前持续保持活动状态。 两种机制都是为了可靠,只不过前者是为了不会造成误伤的可靠性,后者则是着眼于保证机关在不可控的情况下依然可以拥有可靠杀伤的效果。采用哪种机制,全看设计者的哲学倾向。 第108章 诱蝇灯 阿舒尔斯特的手指紧紧扣住金属网,拼命地拉动自己的身体试图向陈木匠靠近,远离这个发出不详声音的大洞,但是,晚了。 几乎所有看到这些大洞的人都会有一些不好的联想,又黑,又大,最缺乏想象力的也会认为这些洞有可能是下水道的入口之类的肮脏的地方,对陈木匠这种一辈子都在寻常人可能这辈子都接触不到的黑暗世界中挣扎的人来说,这个洞口有坚固金属网的黑洞深处有可能豢养着某种猛兽,甚至会突然撞出一列脱轨的地铁……总之在这个在地下接近百米的深处,没什么人会有好的联想。 但任谁都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隆隆的声音迅速变大,地面随之开始抖动,陈木匠突然惊讶地发现垂在眼前的一缕头发上一大滴水珠竟然悄悄地在改变它下落的轨迹,似乎地心引力正在改变作用的方向,水滴就像突然具有了生命,像一只听到妈妈呼唤的蝌蚪拖着长长的尾巴,慢慢昂起它硕大的头颅,突然发力向着黑洞深处飞射而去。 不单单是这一滴水珠,陈木匠突然感到手臂上一阵剧烈的疼痛,下意识地他缩回了拉着阿舒尔斯特的手,手臂上突然出现了一片密密麻麻的紫色印迹,是水!斯钦巴日的努力没有白费,但原本已经渐渐减弱的水流这时却变得比当初更加疯狂。 陈木匠猛地向前倾倒,像是有人在后面推了他一把,呃不,更像是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在前面突然用力将他要拽进洞中。 是风!黑洞深处竟然传来一股力道奇大的吸引力,这吸引力来的既突然又猛烈,陈木匠曾经被龙卷风吸上百米高空,但也不如眼前这股吸力来的强烈。 陈木匠双手拼命撑在洞口边沿,但对抗这股越来越强的吸力却完全没有效果,他的脸已经不可控制地慢慢贴近金属网、慢慢贴上金属网,然后则是金属网在慢慢通过他脸上的皮肉,慢慢通过他的颧骨,骨渣混合着鲜血和破碎的皮肉带着嘶嘶的欢愉之声射进洞穴深处……陈木匠紧紧闭上眼睛,但眼球依然跳跃着想冲破眼皮的束缚,就在这短短一两秒的时间内,陈木匠撑住洞沿的手臂已经不可控制的发生了变形,右手手腕最靠近洞穴,受力最大,已经折断,手腕折断的瞬间,手臂突然失去支点向内侧歪了过去,前臂骨在手肘处断裂,刺穿皮肉,像匕首一样扎进陈木匠右肋,斜斜刺穿了肺部。 肋部传来的剧痛让陈木匠浑身颤抖,仅靠一只左手和半只右臂再也无法支持他的身体,就在陈木匠身心都要放弃的时候,田姑娘和莫敌带着几个特种兵串成“人肉锁链”抱住他的大腿,拼命将他拉了回来,虽然重伤,但总算逃开了被分尸的下场。 第109章 诱蝇灯 阿舒尔斯特死了,两只鬼子是老家伙要求带出来的,老家伙没了,这两个东西顿时感到没了靠山,互相递了一个眼神,都将目光聚焦在陈木匠身上。 陈木匠趴在地上用力顶着自己的断臂,他需要用断臂尽可能堵住伤口,以免内脏或是血液由伤口被吸出来,他忍着剧痛将断臂用力向伤口内捅进去,但还是有很多血肉自伤口流失,陈木匠的右胳膊上半部分已经干瘪得如同木乃伊一般。 田姑娘发现陈木匠的处境,便挣扎着爬伏到陈木匠背上,咬着嘴唇用力将陈木匠的伤口用力向地面压过去,感受到陈木匠因为剧痛而颤抖的身体,但田姑娘也没有办法,两害相权取其轻,她不得不狠着心继续用力帮助陈木匠压迫伤口。 空气非常稀薄,众人都因为缺氧开始眼前发黑,心跳加快,一个个脸色青紫,却仿佛中了定身的法术,难以移动一步。就在众人在这里苦苦求生之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金属相击的闷响,应该是因为空气稀薄的原因,声音并不是很大,很闷。陈木匠心中暗暗叫苦,这年头雪中送炭的少见,雪上加霜的事常有,这里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外面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门上不断传来撞击的声音,斯钦巴日盖在门上缺口处的金属板在刚才水压和吸引力的作用下已经顺着缺口突进一块,这时门外的撞击就是作用在这块突进来的区域。连续数次,凸起处越来越大,终于,哐~~的一声,金属板的边缘与门的破损处出现一丝缝隙,空气从这个缝隙蜂拥而入,嘶嘶的声音持续不到两秒,就见这已经破损不堪的门突然一下碎裂开来,粉碎,潮湿而新鲜的空气带着台风一般的势能冲进房间,将众人像树叶一样吹得漫天飞舞,撞得头破血流。 好在这风只持续了两三秒便停止了,洞深处的隆隆声也偃旗息鼓。 门外探进来一颗人头,探头缩脑在门口确认没有危险了,这才英雄一般晃着走进房间,斯钦巴日这货浑身上下毛都没少一根,除了有些湿身看不出任何异样,神采飞扬。这货晃到陈木匠身前蹲了下来,得意地说道:“哥,兄弟我这算力挽狂澜了吧?!救了这么多人,这能造多少级浮屠了!哈哈。”说着这货扫视着房间内的一众伤员,突然皱眉问道:“诶?老东西去哪了?” 田姑娘将衣服撕下几条充作绷带为陈木匠包扎断臂和肋部的伤口,但她看着插进陈木匠肋部那半截断臂怎么也下不去手将它拔出来。 陈木匠只得示意斯钦巴日来帮忙,一边用下巴向着大洞那边挑了一下说道:“进那里面去了。” 斯钦巴日定睛一看,不由吃惊道:“我靠!没看出来啊,这老东西可以啊,有两下子,这么细的网眼也能钻进去!” 第110章 诱蝇灯 门外是一条狭窄的胡同,可容两个人并排通过,仍旧是那种青石垒砌而成,墙很高,目测有十米上下。这里说是胡同其实并不准确,因为前行三四米就到了尽头,右侧墙壁有一狭小缺口,拐个弯便可以出去外面的胡同,回过头再看刚才出来的地方,那条非常短的“胡同”其实只不过是一个隐藏在墙壁后面的暗门,影壁墙的颜色和四周墙壁完全一致,距离远一些便很难发现这里还有通道,可能是设计者不希望这里突然出现一道门影响建筑整体的美观,将它稍加掩饰。 陈木匠等人顺着胡同继续走,便能理解为什么将门隐藏起来的原因,因为他们走出去一公里后也没有再发现第二扇门,两侧就是十米高的墙壁不断向前延伸,直到消失在百米外的黑暗中,因为墙壁湿滑陈木匠等人也没有可以攀爬的工具,不能登高查看四周的环境,胡同狭窄,众人只能看到头上不大的一小条“天空”,偶尔还有水从“天空”滴落。 刚才在工程通道内,那么大量的水都是从这边进来的,这时却消失不见了,青石板铺就的的地面上也很少见到积水,更看不到排水的沟渠,陈木匠想破头也想不明白门外的水怎么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都没了,能够产生那种强烈的水压,当时的水位绝对要远远超过两侧墙壁十米的高度,这么大量的水几分钟就排空了?! 陈木匠脑子里一团浆糊,反正地面也很平坦,不用担心被绊倒,他努力在抽丝剥茧想找出一点线索,是不是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心不在焉的陈木匠正信马由缰机械的迈动着步伐,突然发现前方探路的斯钦巴日又蹲到了地上,用手捧起两块石板间积存的一点水送到嘴里,很享受地咂摸着滋味。 陈木匠顺嘴问道:“你刚才没喝够吗?” “嘿嘿”斯钦巴日笑道:“哥,这水很甜的,而且好像还很占肚子呢,扛饿。” 陈木匠无奈地摇摇头,这货在水里泡了几十年,估计是水喝太多上头了,不过也提醒了陈木匠,他们现在一切补给都丢掉了,如果不能尽快出去,大家都要饿肚子了。陈木匠正要过去给斯钦巴日屁股一脚催促他前进时,斯钦巴日却盯着道路的远处,一改方才嬉笑的表情,严肃的说道:“哥,你发现了吗?这条路……好像不是直的。” 陈木匠以为斯钦巴日时蹲在地上才有所发现的,于是凑近他正要也蹲下去观察时,这货却站了起来,用手拍拍右侧的墙壁说道:“你看这边的石头,比另外一侧要平滑很多,说明水在流经这里的时候,右侧墙壁比左侧受到水流冲刷的力道更大。” 墙壁所用青石的表面并没有经过细致的打磨,有很多自然的起伏,让这看起来死气沉沉的环境还存有一丝灵气,倒也符合中国人的审美。右侧的青石表面确实明显比左侧的光滑许多,斯钦巴日由此推测这条路也许存在着不明显的弧度,并用拉长距离来降低视觉上对弧度的敏感。可这条路是直是弯有什么意义? 陈木匠本以为斯钦巴日既然提出这个问题,也许他会有自己的见解,可惜,这货两手一摊直说道:“不晓得!” (陈木匠不由火大,花费不少篇幅解释这条路是弯的,但却不说清楚为什么是弯的,挖坑痕迹这么明显,你不怕读者老爷们拍砖吗?) 阿部隽久这时上前用手指沾了一点地上的积水也送到嘴里,咂咂嘴说道:“这是重水,嗯,也许是超重水也说不定。” 斯钦巴日一脸茫然,但陈木匠有机会接触国家机密,自然知道重水是什么,是核工业中非常重要的原料,价格不菲。至于超重水,比同等重量的黄金价格贵几十万倍。 陈木匠反手一掌拍在斯钦巴日肚子上,叮嘱道:“别喝了!如果不是核工业施设中使用过的重水喝点问题不大,最多会因为价格昂贵有点心疼,如果是超重水喝多了会死人的,那东西天生自带辐射光环。” 这个二战时期的小鬼子怎么也知道重水?陈木匠问阿部隽久道:“你们也有核工业?” 阿部隽久苦笑道:“我们没有那个实力,但是德国人的核基地我去参观过,呵呵,虽然是盟友但是德国也是有所保留的展示,核心的东西我没能看到,但重水不算什么机密,它们入口的感觉我这辈子都不会忘的。” 斯钦巴日蹲在墙角正在拼命的抠着嗓子眼,想把胃里的水吐出来,听到阿部隽久的话就讥讽道:“哼,你别忘了,就你现在的那根口条可不是当初的舌头了,单凭感觉靠谱吗?” 阿部隽久也不理会斯钦巴日,话题突然一转,对陈木匠说道:“陈桑,我有一个你绝对感兴趣的情报,希望可以私下聊一聊。” 未等陈木匠说话,斯钦巴日站起身来,重重在地上啐了一口吐沫道:“呸!想做交易?你有那个资本吗!” 陈木匠抬手制止斯钦巴日,扭头看看田姑娘和特种兵们离这边有点距离,说话应该听不到,便对阿部隽久说道:“斯钦巴日是我兄弟,就这说吧。” 阿部隽久眼珠一转说道:“也罢,反正蒙古本就是中国的一部分,你们算是一家人,听听倒也无妨,呵呵。” 阿舒尔斯特死了,阿部隽久和藤田可以说已经没有继续跟随众人一起出去的理由,而且没有陈木匠动用国家资源来保障两个鬼子的安全,他们出去就真的只能像吸血鬼一样昼伏夜出,见不得光。阿舒尔斯特的小算盘大家心里都清楚,就是将两个鬼子带去美国供他们做生化研究,也许可以发现什么让老家伙拥有可以像陈木匠那种更高阶的不死特质身体。两个鬼子则希望可以借助美国佬的科研能力解决他们身上一晒太阳就挂掉的隐患,各取所需,双方肯定私下达成了协议,但是老家伙死了,协议没有了甲方,怎么执行?只能换个合作方了。 但陈木匠本身就是不死身,而且比老家伙那种半吊子的“不死”要高阶,他个人没有这方面的需求,何况两国间一直都存在芥蒂,国仇家恨,解不开的疙瘩,阿部隽久不拿出重量级的情报是无法打动陈木匠的。 深明其中奥妙的陈木匠很想知道阿部隽久会拿出什么让他心动的情报,这才有制止斯钦巴日讥讽鬼子的举动,缓和气氛,万一对方真有料呢,拿到情报再翻脸也不迟么。 此时,陈木匠、田姑娘、斯钦巴日和特种兵,仍剩余12人存活…… 第111章 诱蝇灯 阿部隽久说道:“陈桑,您跟阿舒尔斯特熟悉吗?了解他吗?” 陈木匠估计这只鬼子的情报和阿舒尔斯特有关,这老家伙身上的秘密不少,应该有些价值,便和颜悦色地故意做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回忆”了几秒钟才说道:“那个老家伙我们在几个军事行动上有过合作,他是美国顾问团的一员,算不上熟悉,吃过几次饭,喝过几杯场面酒。”这还真是实情,陈木匠没有隐瞒,当然了,具体的军事行动就没必要说了。 阿部隽久对陈木匠的答案似乎早有预料,他继续说道:“阿舒尔斯特的名字在某个圈子里应该还算是小有名气的,但不是军事领域的,而是考古……” 考古?陈木匠似乎抓到了点什么,但是非常飘忽,若隐若现中他似乎想起了无意中看到的,那份放在桌子上打开的情报中,好像有阿舒尔斯特的名字。 阿部隽久见陈木匠真的流露出思考的神色,便明白陈木匠应该是正在综合他记忆中的情报,说明他已经感兴趣了。 阿部隽久继续讲述着:“那是昭和十六年……” 陈木匠冷声打断他道:“是民国三十年!” 阿部隽久尴尬说道:“是是,嗯……是1941年11月7日,那天我们截获******的密电:转移北京猿人头骨。这封密电我们期待已久,立刻开始全城布控,严密监视。” 陈木匠奇怪地问道:“你们军方为什么对北京猿人头骨那么感兴趣?” 阿部隽久叹口气说道:“陈桑有所不知,其实我国对像您这种特殊体质的不死人早有研究,我可以毫不夸张的告诉您,我国在这项研究上的投入早在贵国的唐代就开始,已经一千三百年了,积累了大量资料和实例。北京猿人头骨碎片我们弄到了一小片,小拇指指甲一半的大小。经过化验和比对,我们可以百分之百的确认所谓的北京猿人头骨属于一种比您还要高阶的特殊人,嗯,确切的说是比您还要高阶很多,这是首次发现,甚至我们认为这很可能是特殊人的元祖。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就凭着半个指甲大小的头骨碎片我们就成功将两个普通人激发为特殊人,和陈桑一样的人。”说到这,阿部隽久闭上了嘴巴,盯着面前的陈木匠,他在评估这个情报对陈木匠的价值。 陈木匠慢慢地将头低下,缓缓地点着头,他在掩饰内心的激动,这个情报的价值非同小可,不论是在中统还是现在的81所他都没有听过有任何物质可以将普通人激发为特殊人,呃,别说听过了,这个想法甚至都从未曾闪现过他的脑海。这种能力是天生的,不知道该算是遗传变异还是什么别的,但肯定是生物工程领域的,没想到居然和考古挂上钩了,只是不知道这位几十万年的先辈既然是高阶不死身,怎么还是挂了? 陈木匠在地上转了几个圈,冷静下来才问阿部隽久道:“你们37年就进了北平城,到41年有四五年的时间都没有找到头骨?” 阿部隽久笑道:“陈桑,头骨在哪我们早就知道,只是装作不知道而已。那个地方很不好下手,就算可以下手也无法妥善保管。头骨被保存在一个特殊的容器内,想移动他需要等待时机,所以******也一直没敢将他转移,直到那个容器失效才发出命令。” 阿部隽久故意停下来咳嗽一下,看到陈木匠脸上闪过一丝焦急的神色,不由暗自得意,继续说道:“头骨一直保存在协和医科大学,从东单三条那边的南门进去,左手边解剖楼的地下室内。转移头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虽然协和有美国人的背景,但北平是在我们控制下的,所以他们足足用了一个月的时间进行准备,耐心的等待时机。直到1941年12月7日,一位从天津过来看病,结束后坐火车返回天津的美国海军陆战队上校被我们盯上了,呵呵,想必您也猜到了吧,这位上校就是我们的阿舒尔斯特先生,而头骨就在他的行李箱中。” 第112章 诱蝇灯 阿部隽久继续说道:“因为和夏威夷存在18个小时的时差,所以,我们正式对美国发动进攻的第一枪实际是在天津港打响的,同时海军军机开始飞向珍珠港,只是起飞,并没有攻击行为。但是历史上只记载了珍珠港事件……呵呵,天津港的行动被刻意隐瞒了,可以说我们对美宣战直接的导火索就是北京人头骨。天津港的战斗很残酷,美国海军陆战队拼死反抗,而我军仓促上阵,火力装备又不及美军,军部的命令给我军的压力很大,伤亡惨重。应该是第一波飞机在珍珠港投下炸弹的时候吧,我军终于击毙了最后一个美军,但搜查了整个营地也未能找到头骨。没多久,海军方面也传来消息,哈德逊总统号负隅顽抗,拒不停船接受我们的搜查,被击沉在上海长江口外。” 阿部隽久叹口气继续讲述:“后来将哈德逊总统号打捞上来,也未能找到头骨,从争夺头骨的结果上看,我们其实早已经打输了这一场战争。” 陈木匠不由有点泄气,但又抱着希望问道:“那头骨还是被送到纽约去了吗?” 阿部隽久摇摇头,肯定的说道:“绝对没有!” 陈木匠有点情绪失控地抱怨道:“阿舒尔斯特这个当事人在的时候你要是跟我说这些就好了,现在说这个不是废话吗!” 阿部隽久笑道:“陈桑,刚才是故事,下面才是情报,莫急,呵呵。” 阿部隽久见到陈木匠的态度,已然了解这个情报的价值,不慌不忙地说道:“战后清理美军营地时我们并没有发现阿舒尔斯特的尸体,呵呵,否则也不会在这里碰到他了,所以当时我们就可以做出判断,阿舒尔斯特携带头骨由其他渠道离开天津了,为了找出他的目的地我们重新检查了当时可以获得的所有情报,最后发现是我们的情报机构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唉~~”阿部隽久惆怅道:“哈德逊总统号是美国商船,但帝国情报机构对于美军密电的解析并不完全,有部分代码和名称并没有完全搞清,这也是我们惨败的主要原因。因为是美国的密电,所以译电员在解析出哈德逊三个字后就查询美国登记的船只名称,找到了哈德逊总统号。程序上没有问题,但美国人这次没有使用美国的船只,而是加拿大的商船,这艘船叫哈德逊号,被英国政府雇佣向苏联运送物资,帮助苏联抵抗德国的进攻,而且船上悬挂的是苏联国旗,所以并没有引起我们情报人员的注意。当时这艘船就停靠在天津港,事后在港口记录上也证实了这一点。哈德逊号这次航行目的地是苏联在北冰洋唯一的不冻港——摩尔曼斯克,可哈德逊号并没有到达该港口,事实上,从天津港出发后哈德逊号只在经过白令海时有帝国军舰见过它,并记录在航海日志上,后来再没有任何记录,苏联的、美国的、英国的,连德国的官方记录中都没有任何信息,消失得无影无踪。” 斯钦巴日终于忍不住插嘴道:“原来你还是不知道这船在哪啊?” 阿部隽久神态自若的说道:“没错!直到昨天我都不知道这船在哪,但是你们来了,而且我认出来那个应该在船上的人,那个携带着头骨消失的人,阿舒尔斯特。因为是我负责这次行动,所以我知道他的样子,但他并不知道我是谁。后来我找了机会跟阿舒尔斯特说明我的身份,” 第113章 诱蝇灯 达成了协议,陈木匠看起来好像轻松了不少,看阿部隽久的眼神也不再充满敌意,起码看起来是这样。 双方在“友好”合作的基础上,互相展示合作的诚意,当然,主动权在陈木匠这,他问阿部隽久道:“你们是怎么知道北京人头骨的特殊能力的?” 阿部隽久不答反问道:“陈桑知道希特勒曾经在全世界搜索超能力存在的证据吗?” 陈木匠点头道:“当然知道,纳粹还派人来过我国的西藏,弄走不少东西,唉,可惜战败后不少很有实用价值的东西被当做战利品被苏联和美国分赃了。” 阿部隽久笑道:“德国佬喜欢超能力不是一天两天了,但是希特勒是第一个动用国家机器大规模研究超能力的,第一个去周口店的就是一个德国医生,他最先发现了北京猿人的遗骨化石,但是数量很少,受到污染和破坏的很严重,并不足以支撑进行研究。而且这个德国医生还未来得及将他的发现公布就莫名其妙的死了,他的发现也就此雪藏,直到纳粹发现了他的笔记。” 陈木匠接着他说道:“纳粹自己去研究不就好了,何必邀请你们分一杯羹呢?” 阿部隽久轻轻拍了陈木匠一记马屁道:“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嘿嘿,两个原因,一个是纳粹不是很相信有这样的东西存在,所以希望对中华历史文化更了解的我国可以提供协助;第二个是,嘿嘿,那时你们的政府和美国走得更近,纳粹是不会让你们的政府参与的。” 陈木匠声音突然再次变冷道:“还因为那时北平是被你们占领的吧!” 阿部隽久尴尬道:“呵呵,陈桑,国家大事不是你我这样的个体能够左右的。” 陈木匠本不愿挑起争论,但想起祖国遭受的苦难终于还是没忍住,冷哼一声正待反唇相讥,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惊叫,是那个背着威尔的特种兵,他不小心被地面上凸起的石板绊了一下,险些将自己和威尔一起摔在地上。 这个特种兵踉跄几步被同袍扶住,有同袍以为他累了,便要求将威尔换给别人背着,可这个特种兵还不同意,他有些气恼地大声道:“我不累,就是没想到一直都这么平的地怎么就突然高起来一块了!牛屎!” 陈木匠本没有将这个特种兵险些失足当做一件事,但是当他听到特种兵的抱怨时,他突然感到后背升起一股凉意,这时也顾不得理会阿部隽久,转头急忙问特种兵道:“你刚才说什么?” 特种兵不解地说道:“啊?哦,对不起,我说粗话了,不好意思。” 陈木匠却双目圆睁,警惕地打量着四周,喃喃地嘟囔着:“不是这句,不是这句……不对!怎么突然这么安静了?” 隆隆!~~ 第114章 诱蝇灯 枪声还在通道内回响,地面上的黑影慢慢地站了起来,一个两个三个,不,不仅仅是地面,陈木匠眼睁睁看着墙壁上的黑影竟也晃动着站了起来,而且居然就那么稳稳地站在墙壁上,仿佛根本不受重力影响,陈木匠甚至都忘记了开枪。 这些家伙个头也太大了吧?!每个的SIZE都三倍于常人,人高马大的美国特种兵在它们面前也像是小学生。 它……它们是如何贴到墙上的?虽然还有四五十米的距离,加上通道内比较黑,看不清楚,但这么大块头居然完美地贴合到地面和墙壁上。陈木匠那两枪完全是凭感觉碰运气的,其实根本没有把握会有收获。它们是怎么做到的? 如果有机枪陈木匠还不会这样手足无措,这些家伙看起来高大威猛,但都是赤手空拳,有大口径的机枪应该可以对付,起码可以应付。 陈木匠四下打量寻找出路,但这完全是无用功。 前有鬼,后有墙,这是背水一战,可大家每人几乎都只有一把手枪两三个弹匣,匕首应该都带着,可匕首那小身段在黑影面前就像牙签一样,大砍刀应该能派上用场,可在柱子里就丢弃了,而且被那种圆环组打碎。 你妹啊!就手头上这点装备怎么搞? 陈木匠急得焦头烂额,十几个黑影却不再给他思考的机会,慢慢地向这边逼近,虽然它们动作不快,但步子很大,一步就能跨过四五米的距离,这气势更令人胆寒,这可不是拍电影,敢迎着枪口硬撞上来的没几个人能做到。 想到刚才两枪应该是击伤了一个黑影,陈木匠心一横,怕个球!反正就这样了,拼了!举枪瞄准通道中心一个黑影的大头,啪就是一枪。 这一枪打过去,子弹准确顺着应有的弹道笔直前进,击中了,击中了远处的影壁墙,啪地一声打碎一角青石,远远传来清晰的弹头在地面弹动的声音。 陈木匠感到自己下巴险些掉了,枪响的瞬间,那个巨大的黑影居然就在陈木匠面前三十多米的地方消失了,瞬间消失,陈木匠眼睛一霎不霎地盯着居然没发现那个家伙是怎么在准星前消失的。 陈木匠下意识地看向刚才黑影所在的地面,他以为那个黑影又用什么特殊的方式钻进地下了,但那里的地面上并没有黑影,可以很清楚地看到石板地面。 就算是隐身术也只是看不到而已,本体应该还在原来的位置啊,怎么打不到呢?! “陈先生!它转过身去了!”靠在陈木匠右侧墙壁上的一个特种兵突然喊道。 “什么?转过身去就看不到了?……靠!”陈木匠突然听明白了,他横移两步,也贴近墙壁。果然,那个巨大的黑影再次显出身形,它的侧面竟然是扁平扁平的,估计比纸厚点,有限。刚才陈木匠开枪的瞬间它将身体侧面迅速转到正面,面包车一样的身体立刻只剩一条线,子弹如何打得到!而且因为它的侧面实在是太薄了,加上光线不好,和陈木匠的角度问题,于是它就“隐身”了。 陈木匠咒骂一声高喊道:“玛德!一起开枪!我就不信它总能和枪口保持一条直线!” 第115章 诱蝇灯 陈木匠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这些昆图沙来的突然,走的突兀,原本陈木匠以为它们在短暂混乱后会调整队形再次逼近,但它们居然就这么离开了。 斯钦巴日好像在模仿陈木匠的方式,突然大吼一声引起众人的注意,他自己提枪追了过去,边跑边喊:“不能让它们封门!!” 但是晚了,不知道是机关本来就是这样设置的,还是昆图沙们拐进影壁墙后启动了什么机关,影壁墙开始移动,逐渐封闭那个小小的缺口。 斯钦巴日一路狂奔,还有不到五米就到缺口处了,此时缺口还可以容纳一个人堪堪进入,但是突然一个高大的黑影闪现在缺口处,黑色的手臂骤然伸长爪向斯钦巴日,足有半扇门大小的手掌上密布着肉色的圆形吸盘,每个吸盘中间竟然都有一个人类正常大小的嘴,森森白牙外露,要是被这手掌抓住立刻就会被吃掉半个身子。 斯钦巴日速度太快根本刹不住冲势,他就势一个侧身倒下,在地面上一个滑步继续冲向昆图沙,手枪也没闲着,啪啪啪数枪,全都没浪费,都招呼到昆图沙身体上,黑色的臭血飞溅,昆图沙痛呼连连向后倒去。 斯钦巴日滑到缺口处,并没有立刻进去,一脚撑在影壁墙上停下身体,同时迅速退下空弹匣,换弹。 这时后方一个腿快的特种兵也冲到了,毫不迟疑,端枪就冲进了缺口,斯钦巴日一把没拉住,只得大喊道:“小心!”说完,翻身站起,正要进去增援,却听到里面几声枪响后,传来一声特种兵撕心裂肺的惨叫…… 影壁墙后面剩下的只有一阵像是撕扯衣服和大口咀嚼的声音,斯钦巴日立刻明白里面在发生着什么,血液一下就涌了上来。 “草!” 轰!~~ 在影壁墙最后关闭前,里面传来一声爆炸和像是闷在被窝里的惨呼声,那个特种兵临死前拉响了挂在胸前的光荣雷。 第116章 诱蝇灯 门没有上锁,推开门是一条倾斜向上的通道,依旧是青石建造,没有任何多余的雕琢和粉饰,完全是青石本来的颜色,看起来整齐、干燥、洁净,通道内回响着众人的脚步声。 通道尽头处是一道石门,古怪的是竟然上了门闩,是在陈木匠等人这一侧上的门闩,陈木匠试着推了一下,门闩是可以移动的,也就是说陈木匠他们只要拉开门闩就可以出去,难道这就出去了?外面是新加坡还是马来西亚?不可能这么简单吧!无论怎么算,他们现在仍然还在地下啊! 斯钦巴日凑上前仔细看了看石门,附耳在门上倾听了片刻,扭头对陈木匠说道:“哥,这石门很厚,而且门闩在咱们这一侧,种种迹象表明,门外很可能有危险,所以……”说着,这货远望“升降梯”的方向继续说道:“所以,我们还是打开门看看吧。” 陈木匠险些扭到老腰,斯钦巴日这弯拐得太大了吧,恨得他切齿问道:“你看过其他门了吗?说不定别的门上没有门闩。” 斯钦巴日苦笑道:“哥,咱们只有这一道门可以选择了。”他一指后面说道:“没有退路了。” 陈木匠扭头一看,靠!悄无声息地,那“升降梯”已经消失了! …… 石门用料非常实在,足有半米厚,石门边缘为半圆弧状,严丝合缝地嵌入门框,这是防撬设计。 四个人一起用尽全力,才能勉强推动石门,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设计成这么难以开启的。 石门打开一道十几厘米的缝隙,陈木匠近前向外观察情况。不算黑,和在方才那条通道内差不多,也能看出近百米的距离。这是一片很大的广场,视野内可以看到无数碗口粗细的柱子,整齐排列,静悄悄的,没有丝毫声息,看不出有什么危险存在,但陈木匠却感到这里阴气森森,每根柱子仿佛都有生命一样,在窥视着正从门缝偷看它们的陈木匠,一种异样的感觉从陈木匠的脊椎骨向上一直冲到他的后脑勺,凉飕飕的发麻。 而且这里的味道实在是让陈木匠反胃,那是一种很像是一座老旧的屠宰场所散发出来的味道,动物脂肪变质的味道,又臭又腻,还有淡淡的血腥味,虽然血的味道很淡,却萦绕在鼻腔,经久不散,就算是陈木匠缩回头来,大口喘了几口气,但那血腥味就像浸入灵魂一般,不呼吸也能闻到那种味道。 合力推开石门,众人都来到这片广场上,首先引起大家注意的却不是那一根根不知道做什么用的两米高的木柱,也不是那种令人作呕的恶臭。 远远的,天空上,悬挂着一弯月牙,一弯被血红色火焰覆盖的月牙,弯弯的月牙上端火苗汹汹,不时蹿起一条火舌,****着黑色夜空,随即碎成一片璀璨火花,如众星捧月…… 只不过这月、这星,都是血一样的殷红,像有魔力一样,在召唤众人的灵魂前往。 良久,斯钦巴日凑近陈木匠小声问道:“哥,那是……月亮?” 陈木匠摇摇头道:“不可能,现在应该是上弦月。那个,是下弦月……” 陈木匠叫过来莫敌,指着那“火月”问道:“你知道……额,你能猜到那是什么吗?” 莫敌苦着脸说道:“陈大人,我连上面的情况都只知道一点,这下面的我哪里知道啊。” 陈木匠歪着头问道:“你从哪判断出咱们还在地下的?” 莫敌眨眨眼道:“大人,上面有一个太阳啊,我在上面见过的,也是一团火。” 陈木匠奇怪道:“刚才在城墙上我怎么没看到……呃,那个太阳?” 莫敌笑道:“大人,在上面没看到太阳,却在下面看到月亮,那就是说在外面的世界里,现在是黑夜哦。” 陈木匠在心里暗暗抽了自己两个大嘴巴,这么弱智的问题怎么就脱口而出了,过一下脑子就能想明白的事,还居然让阿三教育了,真特么丢人! 此时,陈木匠、田姑娘、斯钦巴日和特种兵,仍剩余11人存活…… 第117章 诱蝇灯 陈木匠的计划是直接向着火月的方向走,也就是穿过“枯木林”的荒原,但是经过讨论大多数人的意见却是沿着墙壁走,宁可绕些路,也不能离开墙,有墙就有依托,如果昆图沙再次追上来,起码可以保证有一侧是安全的,以免被围攻。 而且这里感觉相当的大,如果离开可以看到墙的范围,而火月又熄灭了,怎么找方向? 如果事实真的像莫敌说的那样,白天上面是“火日”,晚上这里出现“火月”,那白天时这里岂不就失去火月的指引了么,所以不能离开墙。 最后让众人一致同意顺着墙走的竟然是看起来完全不相关的那种并行的**,如果那些沟真是什么机械运动的轨迹,那说明这里也许非常大,大到要使用类似火车的交通工具。那谁敢深入黑暗当中去,火月灭了就迷路了,等上一个白天等火月再“升起来”?鬼知道它还会不会再次亮起来,深入广场不靠谱。 出发的时候,陈木匠特意检查了石门,并没有发现自动关闭的设置,但是这石门在广场这一侧光秃秃的,没有把手和开关,明显是不希望这边的人能够开启石门。 很担心石门关闭,没有退路的陈木匠甚至还让特种兵们帮忙去弄断两根木柱撑住石门,防止它突然关闭,但特种兵想尽办法也不能撞断或是从地面拔出木柱,如蚍蜉撼树,仅有碗口粗细的木柱岿然不动。木柱上一种散发恶臭的油脂反倒沾满了特种兵全身,无功而返,陈木匠只得放弃顶住石门的念头。 墙壁仿佛无边无际,笔直,没有任何弧度,冷酷的向前延伸,看不到尽头。走了几个小时后,斯钦巴日提醒陈木匠道:“哥,看那月亮。” 其实陈木匠早就注意到了,火月正在变得暗淡,以肉眼可以分辨的速度缩小,原本几乎在正前方的火月,在他们沿着墙行动几个小时后已经有些向右侧偏移,而墙壁丝毫不考虑陈木匠焦虑的心情,依然自顾自地不断延伸,百米的可视距离内永远是一成不变的高墙和散发恶臭的木桩。 陈木匠心急如焚,但无可奈何,对斯钦巴日的话语只是点头示意,然后继续赶路。 斯钦巴日想必同样焦急,他凑近陈木匠小声说道:“哥,咱们没有任何补给,虚弱到无力反抗的时候再碰到昆图沙就只能束手被吃了哦,饿死渴死我不怕,但是被吃了可就不能复活了。” 陈木匠自然知道,但是他又有什么办法?无言以对,继续前进。 斯钦巴日也只是念叨念叨,抒发一下内心的不安,说完他就轻松不少,一轻松,便觉膀胱有些充盈感,这也正常,就他水喝得多,而且一直也没得空去放水。本来想在墙边解决内急的斯钦巴日,突然想起队伍内还有女生,便拎着解开一半的裤子跑进广场的木桩丛林中,想着走远一些,以免方便时的声音被女生听到,尴尬。 陈木匠看着这货毛手毛脚的样子,不由摇摇头,任他折腾,斯钦巴日那个时代的军中是没有女人的,偶有女性也是高级将领的亲眷,俘虏的女人也会集中看管,以免这些军中老色鬼起了邪心,影响战斗力。但是现代军中女性很多,不仅仅是文职或是军医护士等职,战斗部队中女性并不鲜见,男兵解决内急时并不会特别刻意考虑女兵是否尴尬的问题,稍稍避开一些就好。 所以陈木匠对斯钦巴日跑出去那么远撒泡尿的行为很不以为然,但陈木匠还是放慢了步子,等等这货。耳中只听到这货的大脚丫子呱唧呱唧拍打地面的声音逐渐远去,估计是找到中意的木桩了,脚步声停了下来,可不到两秒钟,那独特的脚步声又响了起来,频率快了很多,而且是往回跑,这货膀胱这么小?两秒就排空了!? 陈木匠扭头看去,果然是斯钦巴日,这货还是拎着裤子,一溜烟跑了回来,边跑边用没拎着裤子的那只手向陈木匠打着手势,示意他们蹲下。 陈木匠虽然不明白斯钦巴日为什么让大家蹲下,但他相信这货不会随便开玩笑,立刻将手掌向下一压,大家都蹲在墙边。 斯钦巴日喘着粗气蹲下来,来回就跑了这么几十米的距离,这货居然都出汗了,他紧张地控制着声音说道:“那边……那边有一盏灯。” 顺着斯钦巴日的手指,陈木匠果然看到远远的有一盏黄色的灯火,非常微弱,但是在黑色的背景下仍旧一眼就可以看到,而且有木桩作为参照,可以发现,那盏灯竟然还在缓缓的移动,就像是一个夜行的旅人,孤独的打着一盏灯笼在黑夜中赶路。 这盏灯在斯钦巴日去小便前绝对不存在,它是什么时候出现的?这么多双眼睛警惕的观察四周的动静,竟然一个人都没有察觉到这灯的出现。 这时火月已经完全消失,如果火月还在,陈木匠是不会做出这个决定的,就算是顺着墙壁前进会偏离火月的位置,但只要火月存在,就感觉希望还在。现在火月消失了,陈木匠突然感觉那一点微弱的灯火就像是溺水者抓到的一根稻草,这里无边无际,看似永远走不到尽头,孤寂而单调的环境极大增强了人的挫败感,不但是出于为这个小团队考虑,就是陈木匠自己也非常希望有个新鲜元素可以打破这种让人发狂的死寂。 “跟着那盏灯走。” 听到陈木匠的决定,众人仿佛都松了一口气。 斯钦巴日又开始嘚瑟,抓着裤腰带嘿嘿笑道:“玛德,刚掏出家伙就看到那边飘乎乎一盏小灯,吓得老子差点尿毒攻心……靠!” 话未说完,斯钦巴日撒丫子跑到墙边,这时也不考虑女性就在附近了,扯开裤子就进入了放水模式…… 此时,陈木匠、田姑娘、斯钦巴日和特种兵,仍剩余11人存活…… ? ?120,字数补全;121,补全章。 ? ???? 第118章 诱蝇灯 昏黄灯光走走停停,似乎在不时停下来确认陈木匠等人是否跟在后面。因为灯光完全处在百米可见距离之外,隐藏在黑暗中的究竟是人还是其他什么东西持着灯完全看不到,陈木匠等人看不到那边,持灯的那一方估计也看不到陈木匠,所以才不时停下来,但始终处在黑暗的边缘,对双方间的距离掌控非常精确。 为了能再寻回那扇石门处,陈木匠嘱咐一个特种兵在沿途经过的木桩上刻下记号。 记号一个接着一个,木桩的木质非常坚硬,比石头也差不了多少,特种兵的匕首已经变成了锯齿,但四周的情形没有任何变化。 走了很久,众人都是又饥又渴,疲乏至极,陈木匠恍惚中甚至以为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因为只有在梦中才会有这种仿佛永远走不到尽头的路,他只是盯住灯光,晃晃悠悠挪动着步子。 突然,陈木匠发现那灯又停住了,这次似乎停的时间略长一些,然后,那灯,竟然灭了。 灯灭了?……灯灭了!!陈木匠急忙揉揉眼睛,眼花了吗?还是自己刚才不知不觉间睡着了,丢失了那盏灯?所有人都发现灯,不见了,四下张望再没有一点灯光,黑漆漆的…… 斯钦巴日奇怪道:“怎么灭了?没有灯油了?” 陈木匠脑子发木,闻言反问道:“为什么是没有油了?也许在换蜡烛。” 斯钦巴日舔舔嘴唇问道:“蜡烛?能吃吗?” 陈木匠木然道:“起码扛饿吧。” 十几分钟,众人什么都没做,就是站在原地静静地等待那灯再次亮起。 突然,陈木匠感到嘴边一凉,没有力气移动手臂,他下意识用舌头舔了一下,是水,有点甜味的水,下雨了,陈木匠仰起头,张大嘴巴,迎接雨水的滋润。 雨越下越大,不但可以解渴,更将众人灌了半个水饱,腹中沉甸甸的。水自然提供不了什么能量,但凉凉的雨水冲刷中,众人的精神恢复了不少,脑子开始渐渐恢复活力。 可能是雨水折射光线的缘故,陈木匠突然发现远处灯光消失的位置上原本黑洞洞的颜色现在有些灰蒙蒙的,他又看了看其他方向,仍旧是纯黑色,没有变化。 但是就在陈木匠将头再次转向灯光消失的方位时,在他的头部还没有完全转过来的时候,他的眼角余光突然发现,那个位置上有个模模糊糊的巨大灰色影子,仿佛是一栋建筑物。但当他将目光凝聚在那个方向上时,那个影子却消失了,只是略微有一点灰蒙蒙的样子。 陈木匠知道,因为人类眼球构造的原因,视野中央相对于周边却是敏感度最低的区域,特别是远处原本正视时看不清的东西,在视野的边缘反而清晰。 反复试验了几次,陈木匠笃定,那边一定有东西,一个巨大的东西。 第119章 诱蝇灯 停尸房内的尸体通常不会直接放在棺材中,就算是放在棺材中,也是要加盖子的,而这里的石棺都是敞开的,暴露尸体在古代甚至是一种刑罚,弃市,就是将犯人的尸体丢在市集上人来人往的地方,这是对死者的侮辱。 但这里很别扭的是,这么大的宫殿,放几百具石棺,请注意,是雕琢精致的石棺哦,还雕有云纹装饰呢,如果说这是对死者的侮辱恐怕很难讲得通。 但是看到殿上供奉的两尊雕像,陈木匠想也许这并不是中华文化也说不定。 其实,石棺内是不是中国古人,只要去翻翻他们的遗物就可以判断出来,但是陈木匠等人实在是太疲劳了,甚至连在殿内搜索刚才是什么东西将他们引过来的力气都没有。勉强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到长案前,就在灯火范围内瘫倒在地。 陈木匠知道现在的这种疲劳程度非常不正常,就算是普通人不吃东西也不会在一天内虚弱到如此地步,何况他们的体质还比一般人要强得多,但他现在确实无暇去细思这个问题,实在是太困了,骨髓仿佛都被抽走了一样,筋骨的酸、麻加上莫名其妙的虚弱,让所有人都再也支持不住眼皮的重量,昏昏睡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朦胧中的陈木匠听到一种似曾相识的独特声响,嘎吱~~嘎吱~~ 这个声音让陈木匠想起抗战时期在上海曾经杀死过的一个汉奸,为了不暴露组织在上海的势力,陈木匠将这个汉奸扼晕后用领带挂在他自己家的房梁上,伪造自杀的现场。挂上去不久,那个汉奸就苏醒过来,开始无力的挣扎,身体在房梁上荡来荡去,陈木匠也不理他,径自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抽着汉奸的高级香烟,耳边便是随着汉奸的挣扎房梁上传来的嘎吱~~嘎吱的声音。 开始时,陈木匠以为自己在做梦,但是那嘎吱~~嘎吱的声音却在他脑海中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真实,半梦半醒间陈木匠似乎曾经睁开朦胧的睡眼下意识地看了看周围的环境。 油灯好像已经油尽灯枯了,模模糊糊地可以看到身旁都是自己的同伴,不远处是一个个半人高的石棺,还有从窗户和大门的影子…… 突然陈木匠激灵一下坐了起来,石棺、黑影?! 陈木匠头皮一阵发麻,最近一处石棺旁站着一个黑影,人形黑影,好像穿着斗篷的黑影,斗篷的连衣帽罩在它的头上,嘎吱~~嘎吱的响声又响起来了!这次,陈木匠确认自己不是幻听,那声音是真实的,黑影在移动,非常缓慢的移动,移动中它脚下便传来那种声音! 陈木匠摸出腰间手枪,双手托起,瞄准黑影,沉声喝道:“谁!?” 嘎吱~~嘎吱的声音随之消失,黑影停在大概十米远的距离上,背对着透光的窗户,看不清它的样貌,只有一个黑色的轮廓。 其他人也被陈木匠的声音惊醒,斯钦巴日护在田姑娘身前,几个特种兵则持枪迅速在两翼散开,对黑影形成半包围的态势。 黑影慢慢抬起双手,将罩在头上的连衣帽向后翻去,露出一头金发,容貌虽然还看不清楚,但金色的头发还很清晰。 黑影笑了笑,用生硬的中文说道:“不要紧张,如果我有恶意刚才你们睡着的时候就下手岂不是更好。” 黑影的中文很流利,就是有点大舌头,但不是阿三那种咖喱吃多了,舌头泡大的腔调,可能是欧洲人。 陈木匠仍旧枪口对准黑影问道:“你是什么人?” 金发人愣了一会才摇摇头,颇有些无奈地说道:“这位先生,首先我声明,我绝没有贬低中文的意思,但中文的确容易产生歧义。您刚才问的我是什么人,我可以理解为两个意思,一个是问我的名字,一个是问我的身份。虽然我个人认为此情此景您更应该希望知道我的身份,毕竟知道名字没有什么意义,我又不是明星。但是中国是礼仪之邦,先问名字表示敬意也在情理之中,所以……”金发人两手一摊,问道:“您究竟想知道我的身份还是名字?” 这次轮到陈木匠发呆,好一会他才回过味来,这哥们怎么一板一眼的?你认为我在问什么,你就回答什么好了,不知道中华文化的精髓就是——领会精神么!事情说的那么露骨、意图那么明显这不是我们的风格,谁让我中华民族的智商普遍过剩呢?不在琢磨对话意思上内耗掉一大部分,将所有智商都投入到科研、工业或是阴谋诡计上,你们老外还能有生存空间? 什么人这么能抠字眼?陈木匠好奇地问道:“你是英国人还是德国人?” 金发人突然一个立正,下巴上仰,两脚鞋跟用力磕在一起,发出很有气势的声音,非常庄重地说道:“德意志帝国海军少尉,修巴鲁兹,向阁下致意!” 德意志帝国?!陈木匠暗叹这年头特殊体质的人怎么都泛滥了,不要钱一样,随随便便就能碰到一个老不死的。 1918年一战停战前夕就灭亡的德意志帝国,这个金发人起码是1918年之前服役于德意志帝国海军的,还是一位少尉,算下来,现在起码七八十岁了,但看他一举一动,和满头浓密的金发,分明还是一个小伙子,不是特殊体质怎么还能如此年轻? 修巴鲁兹指了指陈木匠手中的枪说道:“可以放下枪吗?这对于一个没有恶意的朋友来说很不友好。” 陈木匠嘿嘿笑道:“我怎么知道你没有恶意?” 修巴鲁兹将双手张开,露出斗篷下整齐穿着的军服,果然没有武器,随后他也笑着说道:“这位先生,你们闯入我的地方,我没有询问你们的意图,反倒是你们这些客人来质问我这主人是否有恶意,未免霸道了吧。” 陈木匠歪着头看看自己手上的枪,似乎在检查是否打开了保险,嘴里却反问道:“你怎么证明这里是你的地方?” 这句话敌意很浓,但是刻板的修巴鲁兹并没有丝毫介意,轻轻点点头,思考了一下说道:“刚才你们不是跟着一盏灯光过来这里的吗?那盏灯就是我在为你们引路。” 陈木匠立刻追问道:“既然把我们引过来,为何你现在才现身?” 修巴鲁兹一拍脑门,抱歉的口气解释道:“不好意思,是我疏忽了,刚才应该跟你们说清楚的。呵呵,这里平时没有人来,而且我的衣服只有身上这一套,为了避免磨损,所以平时我都不穿衣服的,但是既然有客人来了,我总不能光着吧?刚才我是去穿衣服了。” 此时,陈木匠、田姑娘、斯钦巴日和特种兵,仍剩余11人存活…… 第120章 诱蝇灯 听起来似乎合情合理,陈木匠记起那盏在黑暗中走走停停的小灯,一直在保持一个看不到持灯人的距离,陈木匠想到这,便将手枪重新插回腰间,并对其他特种兵点头示意放下枪,释怀般地对修巴鲁兹笑着说道:“原来如此,那我还要感谢兄弟考虑之周祥了,毕竟我们这里还有女性队员,呵呵。” 说着,陈木匠扭头,似乎正看向被斯钦巴日护在后面的田姑娘,告诉修巴鲁兹我们的女性成员在那边,但是,陈木匠的目光根本就没有落在田姑娘身上,就在转过头的那一瞬间,他的脸色变得铁青,阴沉地盯了斯钦巴日足足两秒钟,才又转过头去,脸色却立刻变得如夏花般灿烂。 田姑娘也看到陈木匠这瘆人的表情,但不明白他什么意思,见斯钦巴日就像没看到刚才那一幕一样,脸上也是笑吟吟的,不由拉了拉身前斯钦巴日的衣袖,一脸的疑问。斯钦巴日转身扶起仍坐在地上的田姑娘,借机在她耳边小声,但是语气坚定,不容置疑地说道:“小心!” 陈木匠挑了一下下巴,指着两尊雕塑问修巴鲁兹道:“这两位是哪路的神仙?怎么从来没见过。”说着就将身体微微转过去一些,侧对着雕像。 问话者转过身体,答话的人如果不是地位悬殊的下属是不会在背后答话的,这样对话显然很别扭。不出所料,修巴鲁兹向前慢慢走了几步,来到陈木匠身边,貌似正看着雕塑,但陈木匠注意到他的眼神涣散,不时还会不受控制地微微抖动,这说明修巴鲁兹的注意力根本就没在雕塑上,他在观察其他特种兵和斯钦巴日的位置。 修巴鲁兹说他是德意志帝国海军军官,应该不假,军人的气质不是轻易能装出来的,举手投足间更有一种普鲁士贵族军官的风度,行止有据,一米八几的身板挺得笔直,五官端正看得出是个标准的日耳曼帅哥,但皮肤的颜色灰暗,甚至有点发青,给人很不健康的感觉,本来应该是很阳光的大帅哥,却透着一种阴森森的意味。 修巴鲁兹端详了一会这两尊雕像才笑着对陈木匠说道:“阁下的同伴应该更清楚这两个雕像的来历,何不让他过来讲讲。”说着眼睛便盯在畏畏缩缩正躲在特种兵后面的莫敌身上。 见莫敌这个猥琐的样子,陈木匠好笑地走上去几步将莫敌拉了出来,问道:“你们认识?” 莫敌连连摆手道:“不认识,不认识!” 这次修巴鲁兹没有跟上来,这边特种兵很多,他在原地诡异地一笑,声音很轻,但是大家都能听到,语气平淡地说道:“我认识他,但他不认识我。” 陈木匠拍拍莫敌的肩头,笑道:“想不到你还是个人物,小瞧你了。” 莫敌鬼鬼祟祟的用陈木匠的身体遮挡着自己,偷偷露出一只眼睛看了修巴鲁兹一眼,又连忙收回目光。陈木匠见他这么忌惮修巴鲁兹,便轻声在他耳边问道:“你真的不认识他?为什么这么紧张?” 莫敌颤抖的声音说道:“他身上有一种味道,那味道很熟悉,但那味道让我非常……非常不舒服。” 陈木匠也注意到了,修巴鲁兹身上有一种甜味,特殊的甜味,明明是甜的,但总觉得很臭,很难说清这个味道。但不过就是一点怪味而已,又不是血腥味更不是尸臭,陈木匠笑笑,对莫敌的话并没有太在意。故意岔开话题道:“兄弟,你看看这两尊雕像,认识吗?” 莫敌点点头说道:“认识。”说着,莫敌把紧贴着陈木匠的右臂抬了起来,指着左边三眼四手的雕像说道:“这是我们印DU的神,叫湿婆,掌管创造与死亡的至高神。”他将手向右侧的雕像一指,犹豫着说道:“这位我不是很确认,因为我们的神太多了,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特色的神。但他抱着酒缸,驾驭着鳄鱼,酒缸代表酿酒的谷物有很多,鳄鱼通常代表水,所以我认为这应该是掌管农作物丰收的神,可是……”莫敌疑惑地看着右边的雕像,露出很犹豫的神色。 陈木匠问道:“可是什么?即便你不清楚,也可以说出来,供大家参考。” 莫敌回头看了看后面的修巴鲁兹,小声道:“黑脸,一般都是恶神,而且您也看到了,湿婆在我们那里是至高无上的神,一般不会出现有其他神的雕像和他并排放的状况,就算是某些地方因为信仰问题刻意提高某些神灵地位,将某个神与湿婆并排放置,湿婆的形象也会是其他神灵的几倍大小,这才能凸显出湿婆的地位。” 莫敌用不可思议的神色看着两尊雕像良久,最后才对陈木匠说道:“大人,这神是我们的神,但这里绝不会是我们的人建造的,除非他是一个疯子!” 修巴鲁兹又向前走了几步,插嘴道:“不是一个疯子,是一群疯子!一个疯子再疯也没有可能完成这么大的工程。” 陈木匠笑道:“除非这个疯子是个很有权势的疯子。” 修巴鲁兹也笑道:“嘿嘿,除非这个疯子可以造出无数像他一样的疯子。” 陈木匠转身看着修巴鲁兹,笑吟吟问道:“这个疯子造出无数疯子了吗?” 修巴鲁兹摇摇头,似乎对陈木匠的智商有些不满,他张开双臂,仰起头,做出一个颇有风度的姿势,用非常自豪的语气说道:“你们不是在这里了吗?” 陈木匠这才恍然大悟般的敲敲自己的脑门,点点头,然后笑眯眯看着修巴鲁兹蓝色的双眼说道:“动手!” 斯钦巴日早就慢慢移动到修巴鲁兹身后,陈木匠见他已经进入攻击的范围立刻下令,斯钦巴日双手拎着腰带,一个箭步冲上前,将腰带勒在修巴鲁兹的脖子上,用力向后拉,同时右膝狠狠顶到修巴鲁兹腰间,一下便将他按倒在地。两旁的特种兵反应迅速,虽然不知道斯钦巴日为什么突然攻击修巴鲁兹,但斯钦巴日是自己人,这帮大头兵可不管别的,帮亲不帮理!按倒再说。 不到半分钟,修巴鲁兹被几条腰带捆成了粽子,美国特种兵的力气可不是闹着玩的,那腰带深深勒进修巴鲁兹的肉里,陈木匠看着都觉得疼,但修巴鲁兹却好像完全没有痛感,他只是皱着眉头,好像很不满意自己整洁的军服蹭到地上,对于突然受到攻击似乎并没有感到意外。 此时,陈木匠、田姑娘、斯钦巴日和特种兵,仍剩余11人存活…… 第121章 诱蝇灯 陈木匠看着修巴鲁兹倒在地上,还故作姿态地不时吹吹衣服上粘的灰尘,心中暗骂,跟审讯老手玩心理战,你还嫩呢!见他捆得结实,连坐起来都没可能,索性也不理他,径自走到最近一处石棺查看。 从大殿内供奉的神灵可以判断出这里的功能,但是有一尊雕像身份不明,不好猜,反正这里几百具石棺呢,陈木匠随便扫一眼就能看到这些石棺内的尸体虽然已成枯骨,衣服破烂,但起码还有衣服,姑且一猜。 斯钦巴日见陈木匠开始“验尸”,凑近前低声问道:“哥,这些石棺都没有封死,我看大部分石棺内还有刀枪等兵器,你说会不会这些是死侍?” 他这一问,陈木匠反倒奇怪了,丢下手中拿的一顶破了几个大洞的铁盔问道:“什么是死侍?” 斯钦巴日瞪大眼睛说道:“您不知道啊,死侍就是主人死后为他殉葬的武士,这在我们那可是莫大的殊荣!不是孔武善战之士不能殉葬的。他们被灌下毒药死后,再被披上铠甲,拿上兵器,用木柱支撑矗立墓室内,守卫主人的长眠。在我们那虽然不会将死侍放在没有封死的棺木内,但我感觉这应该是一个意思,只不过一个站着,一个睡着而已。” 陈木匠是党员,自然是无神论者,死了就是死了,骷髅怎么还能站起拿刀砍人?但斯钦巴日是“古人”,自然不能跟他讲什么基因工程啊之类的科学,陈木匠只好绕个弯说道:“你见过诈尸的吗?” 斯钦巴日的眼睛瞪得更大了,惊讶地说道:“哥,咱们不就是诈尸吗?” “你才是诈尸!你全家都是诈尸!”陈木匠闭上眼睛平复情绪后,才慢慢说道:“咱们怎么能是诈尸呢?诈尸这个词的关键字是尸体的‘尸’,咱们没有变成尸体怎么算是诈尸呢?咱们是……嗯,你见过壁虎断尾重生、蟾蜍被冻成冰疙瘩也能活过来吧?咱们跟它们差不……” 斯钦巴日眼睛突然眯了起来,梗着脖子上下看了陈木匠两眼,不满意地说道:“哥,咱不带骂人的!虽然我在水里趴了几十年,你也不能拿癞蛤蟆和我比吧?”说着,这货气哼哼地拿石棺内的尸骨泄愤,胡乱扯动着石棺内的物品,弄得乌烟瘴气,他倒也不在乎。大手一伸从石棺内抓出一把带鞘的刀,正要顺手丢给一旁的特种兵作为防身武器,不知怎么的,这货作势正要丢刀过去的手臂突然在空中停滞下来。他将这把细长短小的刀拿到眼前仔细端详片刻,好像发现了什么,猛地将刀抽了出来,刀出鞘的一瞬间,众人都觉眼前一亮,一柄丝毫没有锈蚀迹象的钢刀寒光闪闪,斯钦巴日翻来覆去看了半天,嘴里啧啧赞叹不已舍不得放手,陈木匠拽了他几下才将刀抢过去。 陈木匠在清朝时没少了玩刀,一眼看出这把刀确实不是凡品,入手沉甸甸的,刀身平衡性极佳,舞动时不会拖泥带水,很是顺手。陈木匠将刀刃靠近掌背,立刻感到一股寒意,更有隐隐的磁石般的吸力,其实这不是吸力,而是刀刃锋利异常,靠近掌背时便将汗毛斩断,毛囊收缩,所以才有这样的错觉。 绣春刀!这独特的细长短小的造型是绣春刀特有的,陈木匠不由将目光再次落在石棺内的尸骨上,这个人难道是锦衣卫? 斯钦巴日指着刀柄前一点刀身的位置提醒陈木匠道:“哥,这里有字。” 陈木匠翻过刀身,果然,一枚方形印章状的铭文——御赐,天启二年。 陈木匠立刻就怀疑的目光投向莫敌,一字一顿的问道:“你确定是郑和把你们送过来的?” 莫敌哆嗦了一下,看着陈木匠小声说道:“大人,三宝大人我怎么能见到,是他的手下胡濙送我们过来的。” 胡濙?这个人不是明成祖朱棣派出去秘密搜索建文帝下落的人吗?难道是同名同姓? 郑和的名气大,莫敌有可能是随便攀扯的,但是胡濙,这个人如果真是那个胡濙,反倒可以证明莫敌不太可能是胡扯,郑和与胡濙的确是一个时期的人物。 陈木匠早就知道这些阿三惯于扯虎皮做大旗,他更知道莫敌不可能是郑和亲自送过来的,远远地见过郑和就算这小子祖坟上冒青烟了。莫敌一门心思向伟人身上贴,陈木匠倒也不理他,无伤大雅,但是现在情况有些不同寻常。 郑和有人力更有武力,若是他支持这里的建设工作是有可能达成如此规模,而且郑和也有在这个咽喉要地建立海外基地的战略需求,起码能说得通。 但这天启朝的绣春刀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天启朝是在郑和身后两百年的时代,如果莫敌说的是郑和手下送他过来是真的,不敢说这两百年间明朝一直在经营这个地下城市,毕竟距离太远了。但起码可以说两百年间这个地方与四千多公里外的明廷高层保持着联系,否则不可能有锦衣卫——天子亲军的佩刀出现在这里,这柄绣春刀还是御赐的,虽然从铭文判断此刀并不是孤品,但也一定是小批量生产和小范围配发的,确是宝刀无疑,能佩此刀者地位不会太低。 陈木匠一直认为郑和将这里作为一个远航的秘密基地,七次远洋探险结束这里就被遗忘了,随后是百多年的海禁,郑和积累的航海科技和人才都被埋没,远离本土的这里被废弃也理所当然。隆庆朝虽然再次开海,但是远洋能力已经大为下降,虽经五十年到天启朝,也未在航海上有所建树,而且天启朝已近明朝末期,官僚机构腐败、低效,内忧外患,在这个时候居然还派锦衣卫高级军官来几千公里外的新加坡,一弹丸之地,所谓何故? 锦衣卫主要职能是对内的刑名惩罚、探查王公大臣的“不法”之事,维护明朝统治,也有对外的收集情报工作,但一来并不是主要工作,二来对外的情报工作主要为朝鲜国、倭国及满蒙地区,基本是在东北亚,这是有历史明文记载的。锦衣卫在南亚的活动,有明一朝没有任何记载。 陈木匠扫视大殿内几百具石棺,他知道宝贵的时间不能浪费在这些尸体上,但是直觉告诉他,这些尸体也许会告诉他一个天大的秘密。此时不搞清楚,以后恐将再无机会。 此时,陈木匠、田姑娘、斯钦巴日和特种兵,仍剩余11人存活…… 第122章 诱蝇灯 修巴鲁兹的身体在剧烈抖动中变成了一地碎块,数不清的大大小小的肉块、肉团从他衣服的开口喷涌出来,满地乱跑……是的,没有看错,这些肉块都长出了或多或少的肉质触角,像一群长相怪异的乌贼。他的头仍旧保持完整,这让陈木匠暗暗松了一口气,他可不想带着一颗残缺的头在身边。 修巴鲁兹的脑袋下面,脖子的位置上长出几十根触须,他就依靠这些……抱歉,他的脑袋就依靠这些触须一溜烟跑得飞快,噌的一声蹿上雕像前的长桌上,见大家的表情都不是太好看,如果不是肚子早就饿瘪了,不排除会有人吐出来的情况,修巴鲁兹很不好意思地伸长一根触须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说道:“当初在潜艇上发生了鱼雷意外爆炸的事故,我被炸得太碎了,嘿嘿。” 陈木匠没有接着他的话,只是指着修巴鲁兹那只左手说道:“哥们,你让你的左手先把那身衣服放下来成不成,看着太瘆得慌。” 修巴鲁兹讪笑道:“就这么一身衣服了,我怕弄脏了。” 斯钦巴日一脚踢开正在他鞋边上蹭来蹭去想把身上粘的黄色粘液嫁祸给斯钦巴日的一团像是盘起来的便便一样的烂肉,厌恶地说道:“看你小子费那么大功夫,我还以为你要生娃呢,就这啊!切!”说着,又是一脚,将锲而不舍一门心思要将粘液涂到他鞋上的那团肉远远地踢开。 修巴鲁兹大怒道:“你大爷!别踢老子的十二指肠!” 斯钦巴日满足在乎地说道:“就踢了,你能怎么着!” 话音未落,就见离斯钦巴日不远处,一个脑袋大小的肉团突然跃起,直冲斯钦巴日面门而来,他正要作势闪躲,这团肉却凌空裂开了一道口子,立刻一股散发臊气的焦黄液体喷了他一身,好不狼狈。 修巴鲁兹奸笑道:“嘿嘿,最近有点上火,便宜你了!哈哈。” 斯钦巴日抹去脸上的陈年黄尿,抢过陈木匠手中绣春刀就要去劈碎这颗得意洋洋的脑袋,却被陈木匠一把拉住,打圆场道:“好了好了,你踢他一脚,他还你一泡尿,就算扯平了吧……那个,你再站远点,这味儿真有点上头……” 修巴鲁兹笑嘻嘻地说道:“嘿嘿,这是小招儿,爷们这还憋着个大招儿呢!不服就喂你Y吃个饱的!” 斯钦巴日肺都要气炸,对陈木匠说道:“哥!你都听见了,叔可忍婶不能忍,我堂堂七尺男儿岂能容他一个蛮夷羞辱,老子跟他拼了!” 第123章 诱蝇灯 修巴鲁兹舔舔嘴唇问斯钦巴日道:“我说,反正你切掉一块肉也能长出来,这样,我用十块肉换你一块,如何?” 滚~~ …… 修巴鲁兹向着陈木匠撇撇嘴说道:“好久没有尝到新鲜的肉食了,嘿嘿,试一试,万一他同意了呢。嘿嘿,嗯,这样吧,你也不用问了,我就把我的经历都告诉你好了。” 修巴鲁兹伸出一根触须向大家“招招手”说道:“这个故事有点长,我尽量长话短说,大家都坐下吧。嗯,从哪开始呢?嗯,我有……嗯,我曾经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还有一位美丽的未婚妻,不知道他们是否熬过了两场世界大战……1916年,那年我是二十五岁,刚升为二副,接到命令跟长官去汉堡的伏尔铿造船厂接收一艘新的U型潜艇,编号UB-65。唉,不幸的是这艘潜艇可能是受到诅咒了,也许是我收到诅咒了说不定,谁知道,总之,从下水试航就开始出现各种状况,有毒气体泄露死了几个;排水装置失灵,差点全艇34个人都憋死在海底;然后就是我出事的那次,没有什么痛苦,当时我在检查鱼雷的电池电压,突然一声爆炸,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后来听别人聊天才知道,当时一共死亡五人,我的尸体一点都没有被发现,只有两小块军服可以证明我当时在鱼雷舱。一起牺牲的其他人多少都留下了一些尸体,所以我的上级就悄悄从别人尸体上拿了一点,冒充是我的遗体交还给我的家人下葬。但是我并没有死诶!我就好像是与这艘UB-65成为一体了,我能听到所有的声音也能看到所有的事情,但是都很模糊,脑子也不好用,总是昏沉沉的,思考一个简单的事情都很困难。再后来我发现我的身体其实都在,只不过都很碎,非常碎,到处都是,于是我就尝试着将碎片凑起来,凑成一个大一点的碎片,居然成功了。但是我发现这个碎片的大小是有限制的,只能有大概我头这么大。所以我就开始拼凑头这么大的部分,首先是头,然后发现了问题,如果是分散的状态我的这些碎片不会消耗多少能量,一旦凑到一起就会感到疲劳、困倦,我担心会死掉,所以我就把头打碎了,换了一个排列组合的优先级方式、先凑出一个胃,再凑出一个心脏,然后是头,再是其他各个部位。嗯,用了大概两年的时间吧,所有的零件都凑齐了,但是不能长时间组合在一起,那会让我非常累,头疼得快要裂开那种累,所以就只能在补充能量时才短时间组合在一起。” 第124章 诱蝇灯 陈木匠问道:“不死人分等级的?” 修巴鲁兹点头道:“你和这位饿死鬼是中级中等,我是上级下等,那个阿三和是下级上等,我干爹,虽然我很不愿意这么说,但是他也是下级上等,至于这位姑娘和那两只倭寇,他们体内有外力存在,辅助他们不死,所以不是很好判断,但我估计,姑娘相当于上级下等,两只倭寇和阿三一样,下级上等。分级的标准是我干爹从那个太监那听来的,等有机会我再详细解释给你听。现在,嘿嘿,是用餐时间。” 两只手和两只脚都回来了,各托着一个很简陋的金属制圆盘,当然了,两只脚是把圆盘放在脚心,不知道用“托”这个字眼是否合适…… 圆盘中一些黑褐色的肉干,浇满了黄色的汤汁,黏黏的那种,有一种甜甜的味道。 “食物”放在长桌上,修巴鲁兹并没有招呼大家都过来,只是挑衅地看着斯钦巴日说道:“诶!说好了的,我吃下去什么你就要吃下去什么。” 陈木匠见这“肉干”非常不同于他见过的,正好让斯钦巴日去试毒,便阻止了同样很饥饿的特种兵,向斯钦巴日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去吃。 斯钦巴日也知道这修巴鲁兹这样作态,这肉干一定有问题,但他仗着不死身,还有这么多同伴可以支援,自然不肯认怂,站起身来,晃晃悠悠走到长桌前,看着修巴鲁兹。 修巴鲁兹奸笑了两声,也不“动手”拿取肉干,不远处蹭噌几下,蹿过一个肉团,跳上长桌,来到圆盘前。众人正在奇怪修巴鲁兹怎么吃东西时,就见这个肉团上方突然裂开一道口子,噗地一声,一团黑色物体从中喷了出来,并迅速在空中像渔网一样打开,展开成肉膜覆盖到一个圆盘上,包裹住圆盘内的肉干和汤汁,肉膜后方和肉团有一根肉筋相连,此时肉筋突然扯动,将肉膜连同食物都拉回肉团内,裂口再次合拢。整个过程不超过三秒钟,满满一盘子的东西被扫荡得干干净净。 斯钦巴日狐疑地问道:“我怎么知道那些肉是进了你的胃还是别的什么地方?” 修巴鲁兹并不说话,仰起头,挺直脖子宏亮地打了一个饱嗝,然后笑眯眯地看向斯钦巴日。 第125章 诱蝇灯 “唉”修巴鲁兹长叹道:“干爹的失败是中华的不幸,但却是众国之福,如果那个东西真的在两百多年前被皇帝拿到了,现在的世界上恐怕只有一个国家,一种语言了。” 陈木匠怪道:“大一统没什么不好啊,中国的版图其实基本上就是秦始皇一统天下后确认的,书同文、车同轨,很方便啊。” 修巴鲁兹怅然道:“那就失去了文化和艺术的多样性,这个世界的色彩会变得单调而无趣。” 陈木匠夸张地皱眉仔细看看修巴鲁兹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问道:“你不会是法国人或是意大利人吧?我印象中的德国人都比较内敛,你这样煽情的还真没见过,你真是德国人?” 修巴鲁兹神色有些黯淡,似乎在回忆什么,缓缓地说道:“也许我真的是一个另类,呵呵。” 陈木匠正在措辞准备安慰一下修巴鲁兹,这货却一瞬间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笑嘻嘻问道:“我很向往中华文化,我干爹也教会了我不少,但是为何刚才你上来就把我绑了?中国人不是讲究师出有名么?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陈木匠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端详着他的表情,蓝色的大眼睛如同清澈的湖水,认真地看着陈木匠,看起来很真诚的样子,很难令人拒绝。 陈木匠微笑着说道:“原因么有好几个,但是我现在只记得三条,其他的忘记了,呵呵。” 修巴鲁兹也笑道:“嘿嘿,中国人啊,讲事情通常都是三条,哪怕是不够也要硬凑出三条来,这好像是中华文化中强迫症的一种表现,嘿嘿,无所谓了,你说说看,我心理承受能力很强。” 陈木匠说道:“第一,在广场上用灯光引我们过来时,你处在灯光中,就算灯光很微弱,但也比我们这里亮得多,没道理你看得到我们,而我们却看不到你。” 修巴鲁兹点点头道:“有道理,那只是我的一只手在拿着灯,目标太小,你们看不到很正常。嘿嘿,看样子你现在已经想明白了吧?” 陈木匠拍拍自己的肩膀道:“否则你也不会坐上如此高位。” 修巴鲁兹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的样子,大咧咧地将触须调整了几下位置,让他更舒服一些,继续说道:“嗯,第二条呢?” 陈木匠说道:“第二,你说你是海军军官,海军是没有披风的,只有雨衣。” 修巴鲁兹用一根触须末端敲了敲自己的额头,恍然大悟道:“这个是我疏忽了,我……我不喜欢雨衣,不透气,憋闷,所以就顺了一件披风,看起来更威风一些,嘿嘿。” 陈木匠深深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第三,这座宫殿的位置有问题,我虽然不能记清具体的步数,但大致上不会错。我们从围墙的石门出来后,到这座宫殿的行进路线很可能是一个三角形,直角三角形。如果我们当初从石门出来就向着火月的方向走,也许很容易就会发现这里,这也是通常人会选择的路线,也就是三角形的斜边,这是最近、最直接的路线。但是你没想到我们会舍弃那么明显的路标而选择沿着墙走,这是直角的第一条边。当我们走出很远后……嗯,就是我们看到你的手拿着灯火出现的位置,也许我们再走一些距离就会发现离开这个广场的通道了吧,所以你冒险用灯火引我们过来,这是直角的另一条边,加上那条斜边,这就是一个三角形。呵呵,而且为了降低我们的警惕性你甚至主动出来与我们攀谈,你到底为了什么一定要把我们引过来?” 修巴鲁兹似乎有点挫败感,低头沉吟半晌才说道:“如果我说我是在救你们,你会相信吗?” 陈木匠斩钉截铁道:“当然,不信!” 修巴鲁兹嘿嘿笑道:“其实我是想加入你们,跟你们合作,让我的不死身可以进一步完美。” 修巴鲁兹的这句话立刻引起所有正在竖着耳朵的人的注意,其实就是所有人,甚至包括那些特种兵。既然能将不死身完美化,那么将普通人改造成不死身应该也不是什么难题吧?世界那么美好,有机会多活几年,何乐不为?哪怕是最低等级的不死人也是好的么。 陈木匠沉默了,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是不完美的,就算是修巴鲁兹告诉他不过是不死人的中级中等,他也未曾想过要提升等级,因为他没有这个概念,也想不出高级不死人会是什么样子,织田信长那样的?好像和自己也没太大区别吧,无非是力气更大一点而已。 修巴鲁兹看着陈木匠深思大的样子,轻笑道:“嘿嘿,你现在的样子和我当初应该一样吧。那时我还在UB-65上,有一天闲来无事,我正在发呆,一块我自己的肉体从身边跑过,我把它抓起来,其实就是下意识的动作,并没有想怎么样,我只是有点感慨,这么多肉块,每一块都活着,仍是我身体的一部分。然后我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如果我被炸碎了以后,这些碎肉不再是一个我,而是每块碎肉都可以再次长成一个我,会是什么样子呢?到底哪一个是真的我呢?这个念头我琢磨了很久,然后我突然意识到是不是还有比我更高级的生命存在呢?当我来到这里,认识了干爹,我又开始思考到底什么是生命?到底什么是不死?到底活着是为了什么……” 斯钦巴日揉着肚皮好像有些消化不良,上来打断修巴鲁兹道:“我说,大哲学家,你能说重点吗?怎么完美化不死身?” 修巴鲁兹正在自我陶醉,被贸然打断非常不满,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我要是知道就自己去了,还带着你!” 斯钦巴日不退反进,迎着修巴鲁兹杀人的目光挺胸抬头,正要反唇相讥时,这货突然两眼一翻,牙关紧咬,两腿紧闭,身子扭曲成一个诡异的形状,众人不知他发生了什么,正待上前提供援助,这时却从他腹内传来一阵叽里咕噜的声音,声音很大,所有人都能听到,回荡在通道内。这货的肚子内翻江倒海,估计是刚才吃的东西消化不良了。 修巴鲁兹自然也听到了,他看着斯钦巴日扭曲铁青的五官得意地笑道:“再忍忍,五谷轮回之所不远矣,嘿嘿,希望你能坚持到哈,哈哈!” 此时,陈木匠、田姑娘、斯钦巴日和特种兵,仍剩余11人存活…… 第126章 诱蝇灯 修巴鲁兹对陈木匠说道:“我带诸位走的这条路确实是近路,并且可以绕开很多机关,我相信凭诸位的本领也许可以闯过重重障碍最终到达那个地方,但是不知道会耽误多少时间,而我实在是等不及了。” 陈木匠问道:“你的这条路上没有机关吗?” 修巴鲁兹点头道:“有,但是数量要少很多,而且这些所谓的机关实际上……恩,怎么说呢,可以说是由一些特殊生物控制的区域。非常危险,我自认为实力已经很强了,但……嘿嘿,还是逃回来了。” 这个答案在陈木匠意料之内,他问道:“你带我们去的地方是不是就是皇帝安息的地方?” 修巴鲁兹迟疑道:“嗯,这个,我不好确定,因为没有进去,但是从位置上判断应该就是这个月世界的中心位置,起码很接近了。” 陈木匠奇道:“月世界?” 修巴鲁兹说道:“嘿嘿,是我给这里起的名字,虽然是皇帝的陵寝但好像也没有必要起个名字,但我觉得总是陵寝、坟墓的叫着不雅,地狱、阎罗殿!?更不妥吧?你们不是也看到那个燃烧的字了吗?干脆我就叫这里月世界了。” 原来那个弯曲的燃烧的“月牙”是甲骨文的“月”字,陈木匠笑道:“月世界?你知道当中国人说到月亮的时候首先想到的是广寒宫吧?” 修巴鲁兹歪着脑袋有点不爽地看着陈木匠说道:“不要破坏我对嫦娥的美好幻想哦!这特么鬼地方一个女人都没有!别说是活的了,连死的也没有!”说着,修巴鲁兹用触须轻轻碰了碰陈木匠肩膀,示意他停下来。 停下来的地方还在通道内,陈木匠左右看了看,并没有发现有岔路。只见修巴鲁兹的两只手按在右侧青石墙壁上,没有推,而是利用手掌的摩擦力用力向上搓,青石随之而动,一小片石板向上升起,墙壁上出现一个半米见方的洞。修巴鲁兹的右手钻进洞里,不知道启动了什么机关,随着一阵轻微的气流声,右侧墙壁上沿着青石垒砌的接缝出现一道由上至下的裂缝,黄色的灯光从裂缝间透出。同时,裂缝两侧青石开始向内滚动,层层叠叠向两侧如积木倒塌一样分开,直至出现一道五米宽的通道才停下。 好久没有见到这么“灿烂”的灯光,陈木匠等人的眼睛一时竟无法视物。 斯钦巴日也被灯光照射得无法睁眼,其实只要登上十几秒就可以恢复视力,但是他内急难忍,一马当先就冲了进去,修巴鲁兹连忙喊陈木匠拉住他,陈木匠眯着眼抓向前方斯钦巴日虚幻的身影。 还算及时,进入石门是一条差不多供三人并行的木质廊道从石门内横向通过,斯钦巴日再走半步就会穿过这廊道,廊道上没有安装护栏,而廊道另一侧是不见底的深渊,陈木匠和斯钦巴日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但随即又倒吸一口凉气。 此时,众人的眼睛已经适应了石门内的灯火,可以看清眼前的事物,木质廊道另一侧,由深渊隔开十米左右远的地方,竟然是一栋巨大的“楼房”,每一层都是青石所建,开放式,没有外墙,可以直接看到“楼”内的情况。每层都水平左右延伸看不到尽头,向上看并不高,仅仅比陈木匠等人所在的廊道高出两层,但是向下,一直向下,目力所及之处皆是灯火,不知有多深。 廊道也不只陈木匠这一处,每隔二三十层左右便有一条廊道,廊道与楼层间有短桥相连,短桥交错有致,远观密如蛛网一般。 这栋“大楼”虽然规模惊人,但让大家目瞪口呆的却是每层楼上放置的东西,足球场一样大小的水池,一个挨着一个,也不知道这每层能有多少这样的水池,更难以计数这栋“楼”共有多少水池。 每个大水池内又被隔成一个个小水池,浴缸大小,每个“浴缸”内都充满了黄色的透明物质,距离远,也不知是不是液体,远远看去像是某种胶质,而在这黄色的透明物质中静静地躺着一个人,一个赤裸的棕黑色的人,像死了一样,一动不动。每一个“浴缸”内都有一个人,有高有矮,但都一个共同之处,非常瘦,非常不正常的瘦,就像是枯萎了一样。 斯钦巴日这时似乎忘记了内急,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的“大楼”,喃喃道:“人珀,难道是人珀?这怎么可能是人珀!这么多!” 人珀?陈木匠将这个词在脑海里转了几圈才找出合适的字眼对上这个词,把人做成琥珀?!这么多! 修巴鲁兹在一旁,得意地看着众人失魂落魄的样子,很有成就感,但是听到斯钦巴日将这些东西称为“人珀”让他不禁笑出了声:“哈哈,什么人珀,琥珀的,要那种东西有什么用啊?就算是艺术需要也不用搞这么多吧?” 陈木匠皱眉问道:“那这是什么?” 修巴鲁兹嘿嘿一笑,张开的嘴唇只吐出一个字:“田!” 斯钦巴日抢着问道:“你是说这里是用来种人的?” 修巴鲁兹眼睛一翻白了斯钦巴日一眼说道:“中文里田字不就是根据田地的样子而象形造出来的么,你看这里不就是一个个田字组成的么?” 陈木匠有点恼火道:“那这到底是什么?” 修巴鲁兹说道:“田啊!” 陈木匠压下胸中烦躁,缓和口气问道:“那这田是种什么的?” 修巴鲁兹满不在乎地说道:“种糖喽。” 他的话音刚落,一旁的阿三莫敌突然跪倒在地,剧烈地干呕起来,虽然他腹内空空的没什么可以吐出来的,但是鼻涕眼泪和唾液流了一地,看起来非常痛苦。 斯钦巴日的脸色也突然变得比刚才内急时还要铁青,他咬牙切齿地问修巴鲁兹道:“你刚才给我吃的是不是也是这种糖?” 修巴鲁兹伸出一根触须在斯钦巴**到他近前的大脸前摇了摇说道:“当然不是了,肉干是吃,但这是糖液,怎么能用吃这个词呢?要用喝或是饮才对吧?肉干上浇的那种汤汁才是……” 修巴鲁兹话未说完,斯钦巴日的拳头已经重重击中他的鼻梁骨,将他打得远远地飞了出去,在地板上弹动几下,险些落进廊道外侧的深渊中。 此时,陈木匠、田姑娘、斯钦巴日和特种兵,仍剩余11人存活…… 第127章 诱蝇灯 斯钦巴日这拳力道太大,将修巴鲁兹的脸完全打得塌陷进颅腔内,这次修巴鲁兹从五官内流出来的不再是那种黄色的粘液,是殷红的血,这货竟然还有血?! 陈木匠死死抱住还要上前继续发泄怒火的斯钦巴日,同时盯住那颗严重变形的头颅,他不清楚以修巴鲁兹的性格是否会报复,毕竟是见了血,对方打回来也无可厚非。 只见修巴鲁兹脖子下面的触须一阵乱晃,在地板上抓来抓去,似乎在重新找回平衡,像被翻过去的乌龟一般,颇费了一番功夫,终于将脑袋摆正,但脸上的大坑依旧,五官全都不在原来的位置上,鲜血满面,看起来格外狰狞。 修巴鲁兹其他身体碎片一窝蜂地向他的头部靠拢,通过触须相连,开始拼凑他的整体,修巴鲁兹的脑袋说话了,可能是口腔变形的原因,吐字不是很清楚地阴测测说道:“还真是开不起玩笑啊,嘿嘿,打人不打脸的道理不懂吗?竟然对一个贵族下这么重的手,你在找……” 斯钦巴日这时突然猛烈的挣扎起来,拼命挣脱开陈木匠的双臂,抽刀出鞘,双眼赤红,口中嗷嗷怪叫着提刀冲向修巴鲁兹还未成形的身体,状如疯魔附体。陈木匠被斯钦巴日突如其来的举动甩到地上,再想起身拉住他已经来不及,只得大喊道:“别伤到他的头!” 修巴鲁兹已经拼凑一半的身体挡在他的头颅前方,举拳砸向斯钦巴日,哪知斯钦巴日根本不躲,寒光一闪,锋利无比的绣春刀如切豆腐般将修巴鲁兹半扇身体都砍了下来,人随刀走,竟从劈开的身体中央撞了过去,本喷得满身都是血,头也不回地直冲地板上那颗孤零零的人头杀了过去,骇得刚才正要放狠话找回点面子的修巴鲁兹毛发刷的一声立时炸起,以为这个蛮夫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来个斩草除根,免除后患。修巴鲁兹虽有无数触须可以让他的头颅闪开斯钦巴日正面的攻击,但他一时慌了手脚,呃,是慌了触须,像章鱼触手一样的触须在地板上拼命急促地向四面八方胡乱爬行,却因互相牵制导致寸步难移,眼睁睁看着斯钦巴日一把抹去脸上飞溅的鲜血,凶神般冲了过来,然后……然后,他一溜烟地从修巴鲁兹人头上跨了过去,险些踏到那颗大头上。更令人无语的是,斯钦巴日落地时右脚踩到修巴鲁兹刚才滴到地板上的鼻血,脚下一滑,脚后跟好死不死恰好磕到修巴鲁兹的大头上,登时这颗惊悚万分已经被吓得面如土色的大头无奈地第二次飞了起来,远远地飞进了深渊,幸亏修巴鲁兹的身体碎片很多,首尾相连成一条长长的触手,险之又险地将这颗大头凌空抓住头发拎了回来,否则真要掉进深渊了。 斯钦巴日在远处找了一个阴暗的角落开始解决问题,这里就不多描写了,反正大家都很熟悉那个场景…… 修巴鲁兹被拎回来后就躲在墙角下面壁,只把后脑勺甩给众人,看不到他的表情,也无从猜测他现在的心理状态,估计是太丢人了,不好意思面对众人,借着恢复脸上的创伤慢慢修复受伤的小心灵。陈木匠离他比较近,可以听到隐约传来的嘀咕声:“没事!不要紧的!韩信也是经过胯下之辱才有辉煌的人生,这也许就是天意,那只禽兽也许就是上天派来考验你的!不要紧!你是最棒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陈木匠暗暗松了一口气,应该不用担心了,但是这货居然知道韩信!他那个干爹想必也是个话痨吧,竟将这个德意志帝国军官生生的洗脑成中华文化粉。 第128章 诱蝇灯 修巴鲁兹听到莫敌言辞悲切,这货竟然故作惊讶道:“阿三,你这话说的可不对!” 莫敌闻此言,竟有了一丝希冀,急切地问道:“哪里不对?你告诉我!” 修巴鲁兹脸上露出一种恶趣味的奸笑,故意上下打量了一番莫敌,又在“田”里找了一会,突然双眼放光地说道:“嘿嘿,我就知道一定有,哈哈,阿三啊,你就没发现你也在这吗?”说着修巴鲁兹用手指着不远处一具仿佛凝固在黄色糖浆中的尸体说道:“你仔细看看那个是谁!” 根本就无需细看,虽然那具尸体乌黑干瘪的身体像是木乃伊一般,但从眉梢眼角都能看得出来,那就是莫敌。 …… 斯钦巴日东张西望看了一会,突然问道:“阿三,你到底被复制了多少个?我这随便一数就不少于十个。” 斯钦巴日此时问这个问题非常不合时宜,此情此景就算不想煽情地上去慰问莫敌,可也不要触及这种扎心的话题,虽然在场的人几乎都对这“田”背后的故事非常感兴趣。 莫敌抬头看了一眼斯钦巴日,重又低下头去黯然道:“我不清楚……可能几百上千次吧……这是我见过的。” 修巴鲁兹伸出一根触须在面前摇了摇说道:“你说少了,少太多了,我告诉你,起码上万次。” 莫敌急道:“但是……”,仅说出但是二字,莫敌就将嘴闭上了,复制了一百次和一万次好像区别并不是很大,争论这种数字的大小没有任何意义。 修巴鲁兹的舌头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接着说道:“完成这里的工程,虽然用了几百年时间,但是所需要的劳动力怕是十万以上吧?何况还要供给这十万人的饮食,更是百倍于十万人的尸体才能满足吧?这个很容易算,一个人休息状态和劳作状态时需要的能量……” 陈木匠实在有些倒胃口,打断修巴鲁兹道:“好了好了,不要计算这个了,我想问问你这些糖浆是在保存这些尸体吗?防腐用的?” 修巴鲁兹两根触须轻轻一拍,笑道:“这个问题就比较专业了,嘿嘿,这也是我送上的第一份见面礼。”说着,修巴鲁兹示意陈木匠走到最近的一个水池边,触须指着水池角落上一小簇纤细如棉丝的半透明丝状物道:“收集点这个拿回去,嘿嘿,好东西啊。” 陈木匠将手掌慢慢靠近这些菌丝一样的东西,那菌丝像是有生命一般,感觉到活体靠近,突然伸展开来,像一蓬炸开的绒毛试图将陈木匠的手掌包裹住,陈木匠早有防备,迅速缩手回来,那团绒毛可能是感应活体的范围有限,并没有跟过来,慢慢地又缩回原来的样子。陈木匠问修巴鲁兹道:“糖是这些东西制造的?” 修巴鲁兹点点头。 陈木匠有点泄气道:“确实很神奇,但也无法就是造糖而已,这个……有点拿不出手吧?” 修巴鲁兹似乎就在等着陈木匠这么说,他嘿嘿笑道:“糖,自然不新鲜,但是它们在将蛋白质转化为糖的同时会产生一种副产品,超重水!” 这次轮到陈木匠两眼放光了,能制造超重水的生物?!这可真是捡到宝了,呵呵,超重水的价值是同等质量黄金的几十万倍!但是,这个一战前夕的德国海军军官怎么会知道超重水?陈木匠压抑着内心的狂喜,故作镇定地问修巴鲁兹道:“超重水是做什么的你知道?” 修巴鲁兹做了一个很夸张的表情,一副你怎么会问这个问题的样子说道:“我不是说过吗,那些阿三的巴鲁抓了很多这方面的核专家回来,连原子弹都搞了一枚回来呢!这个地方最主要的能量来源我想应该就是核能量,否则怎么可能复制那么多阿三?” 陈木匠有点头晕,他抬手打断修巴鲁兹说道:“你说阿三搞到一枚原子弹?你确定那是原子弹?哪里来的?”这个消息非同小可,陈木匠觉得很有必要确定消息的可靠性。 修巴鲁兹却全没把这当回事,大大咧咧道:“从日本的长崎拿来的,但是不是日本人造的,是美国人丢过去的。” 陈木匠有点想揍人的冲动,他深吸口气才说道:“那个我知道,是美国佬扔的,长崎一枚,广岛一枚,这是世界上唯一两枚用于实战的核武器。” 修巴鲁兹竖起一根触须,坚定地摇了摇说道:“不对!长崎扔了两枚,第一枚没有炸,美国人从飞机上扔下来以后就被阿三们顺走了,都没有落地。” 陈木匠苦笑道:“这怎么可能么!我从来没听过,丢了一枚原子弹啊!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泄露出来?” 旁边一个特种兵这时突然插嘴道:“嗯,那个,我好像也听说过这个事,但这应该是阴谋论的论调,没有证据的。” 修巴鲁兹得意道:“嘿嘿,如果我们走运,应该会看到那枚丢失的核弹。”说着又对阿部隽久和藤田少佐说道:“嘿嘿,你们两个应该感谢阿三,否则你们会有三座城市消失的。” 两只鬼子皮笑肉不笑地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进行这个话题,尴尬地站在那里。 好在修巴鲁兹立刻注意力就移开了,他让陈木匠用绣春刀挑起指甲盖大小一点菌丝放进刀鞘深处,嘱咐道:“只要不蘸水,这些东西的攻击性非常小。” 斯钦巴日也想保存一点菌丝,却被修巴鲁兹制止道:“你刀上有脏东西,多少有点水分,不安全。” 斯钦巴日脸一红,不服气地说道:“恐怕没你说的那么夸张吧,这么一大池子糖水,也没见这东西发威啊?” 修巴鲁兹一脸的鄙夷,不屑道:“你懂什么?这不是糖水,和蜂蜜很类似,不含一点水分的。” 斯钦巴日自然不信,本来么,稀糊糊的虽然比较黏,但毕竟仍旧是液态的,说里面没有水,鬼才信。 此时,陈木匠、田姑娘、斯钦巴日和特种兵,仍剩余11人存活…… 第129章 诱蝇灯 见斯钦巴日一脸狐疑,修巴鲁兹反倒有些兴奋,不知道这货是不是心理有问题,特别喜欢好为人师,且对师人以恶心之事有异乎寻常的兴致,他眉飞色舞地说道:“让我给你简单介绍一下制作流程你就晓得了。” 修巴鲁兹用触须敲了一下陈木匠,示意他向右拐,直走到墙壁处再向左转,这才继续说道:“你们晓得刚才过来时经过的那个超级大的广场是做什么用的吗?” 斯钦巴日没好气地说道:“你要是知道就直接讲出来,少卖关子!” 修巴鲁兹故作神秘道:“我干爹猜测那里原本是仿照皇帝祭天用的天坛的样子造的,只是放大了无数倍。” 陈木匠问道:“天坛我去过,那是祭祀皇天上帝的地方,但是未曾见过那么多木桩。” 修巴鲁兹笑道:“嘿嘿,您别忘了,这是陵墓,虽然是皇陵但起跟上说它还是墓。人死了以后就不归上边的玉帝管了,要听下面的冥帝的,入乡随俗么,阴间就要有阴间的特色,那些木桩是用来处死祭祀地府冥帝用的人牲……” “胡扯!”斯钦巴日说道:“大殿里的两座雕像分明是印DU的神像,中国皇帝的陵墓里怎么会有印DU神?” 修巴鲁兹还是笑眯眯地说道:“没错!你看到的确实是印DU的两个神像,一个是掌管生死的至高神,另一个是掌管五谷丰登的丰收之神。从前大殿内只有一尊冥帝神像,后来被阿三的巴鲁们将冥帝像扔掉了,换上了现在的这两位。” 陈木匠点点头说道:“既然换了神像,自然说明那个地方的主要目的也不再是祭祀用,而是……” 修巴鲁兹似乎担心陈木匠说出答案会抢了他的风头,连忙插嘴道:“是食品的原料初级加工厂!” 陈木匠连连点头,没想到这个家伙用词还是蛮准确的,骨子里确实是德国人没错了。 修巴鲁兹得意洋洋地看着众人脸上复杂晦涩的表情说道:“他们先把人大头朝下,竖着从上面插到木桩上,注意哦,这里可是整个初加工过程中最精妙的地方,堪称绝妙,极大地提高了效率哦。嘿嘿,木桩并不是从人的嘴部插进胸腔的,而是从喉部,在胸骨最上面这里与喉部之间有一个空间,从这里插进去,可以避开气管和食道以保持它们的完整,并将颈部血管压迫到后侧。木桩继续深入到达肺部时晃动人体,利用木桩顶部尖端造成严重的内出血。这时再划开颈动脉,排空血管内的血液,而内出血则从气管和食道经口部流出体外,双管齐下。这时开始剖开肚皮,取出内脏,就算是心脏被摘下了来,因为倒置,全身的血液也会向下在头部聚集,所以并不会立刻就因为脑部缺氧而死亡,这样处理的人可以保持一分钟左右存活时间,充分排空体内血液,事半而功倍哦,死了,血液凝固就不好处理了哈。只可惜没有引入工业流水线作业,否则,嘿嘿,完美!” 众人皆听得目瞪口呆,工业化杀人流水线?这货疯了吧? 斯钦巴日这时开口问道:“何必那么麻烦呢,直接剖开肚皮,把内脏都拽出来,然后丢那让他自己慢慢死呗。” 修巴鲁兹皱眉道:“那样尸体会很脏的,与其事后伤脑筋清洗的问题还不如一开始稍微麻烦一些,无非多了两个步骤而已,而且整个流程可控,处理每个人的时间都相差不多,我觉得这样很好,利于规划和统计。” 陈木匠闻言说道:“我怎么听着这不像是阿三能想出来的,倒像是你的风格。” 修巴鲁兹笑道:“我滴亲哥!他们在这五六百年了,杀的人何止百万,这么长时间自然会找出一些简单且高效的方式来了。” 第130章 诱蝇灯 有田姑娘的认同,这里存在一道暗门的可接受程度大大提高,可是这确实看起来就是普通的岩壁,不管是敲击还是捶打,甚至斯钦巴日还用舌头尝了尝味道,都没有发现异常。 修巴鲁兹好笑地看着斯钦巴日问他:“味道如何?” 斯钦巴日也不理他,继续检查墙壁。 修巴鲁兹突然将脸一板,很郑重地说道:“当初我很容易就发现这面墙有问题,但问题是根本找不到办法打开,这看起来像是岩石的东西其实是一种微生物,很小,反正以我的眼力是无法分辨它们的个体大小。这些小东西可是活的哦,不知道这里有什么可以将它们吸引在这里,心甘情愿的守门,这个我还没有研究出来。” 斯钦巴日讥讽道:“我就知道你也研究不出什么来!” 修巴鲁兹脸色一红,好像被斯钦巴日打乱了思路,沉思了一会才继续说道:“于是我就搞来几个火盆,其实就是随便找了个容器,然后从这里的仓库中拿了一把灯芯放进容器,再将糖浆倒进去,我靠,那火苗蹭蹭地!比灯泡还亮!将这里照得如同白昼,呃,对了,这个地方所有的火源也是靠那些糖浆在延续的哦。就在我全身心投入研究的时候,很偶然,因为离得太近,太专注于眼前的研究对象,所以火盆烧到了墙壁,这个情况之前发生过,而且是我特意用火去烧的,但是当时墙壁没有任何反应,可这次情况完全不同。火焰还没有完全接触到墙壁,突然墙面就像丝绸被烧化了一般,靠近火的微生物如潮水般四散奔逃,这让我想起在大西洋中见过的大白鲨冲进鱼群的场面。对了,你们知道吗,我曾经在靠近北极的地方见过大白鲨哦,没想到在那么冷的地方它们也能存活……哦对,咳咳,其实是火盆起到了作用,确切地说是那次我更换了新的灯芯,所以火焰才有了效果。呃,我这个人有个习惯,使用某种物品的时候都是捡最旧的,快要过期的先用,这是我在潜艇上养成的好习惯哦。你们知道吗?我们一次出海要一两个月,面包都是发霉长毛的,如果挑选最好的先吃,那么到了最后的时候就没的吃了,可若是先吃已经开始变质的,那么到最后的时候我们起码还能吃上有点变质的面包而不至于饿肚子……哦对,咳咳,我的生活经历太丰富了不知不觉就想多说一点知识,咳咳,那个,呃对了,说到灯芯我先用的是旧的,那次是我第一次用比较新的灯芯,而就是那种新的灯芯才有驱散微生物的效果。但是就算是使用新的灯芯,驱散微生物的效果不是很大,关键是不持久,缺口一霎就消失了。于是我又开始研究灯芯,我发现旧的灯芯是取材海里的植物制造的,而新的灯芯则是一种脱脂蛋白类的纤维,我从没有见过,而且也找不到制作这种新灯芯的方法。最后,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我冒险抓了一个来这里进行维护工作的阿三,逼迫他告诉我真相。您猜怎么着?还记得那些被插在木桩上开膛破肚风干的尸体吗?他们的内脏并没有被当垃圾丢掉,都被利用起来了。其中的肠衣、膀胱膜被剥离下来,浸在酸液中一段时间就可以得到制造这种新灯芯的原料。晾干,鞣制后就可以使用了。” 斯钦巴日听修巴鲁兹罗里吧嗦说了半天,这时终于忍不住说道:“你说了这么多,其实不就是用人的肠衣和膀胱燃烧就可以了吗?” 修巴鲁兹摇摇头,很沉重地说道:“错!经过我多次试验,而且有过几次惨痛教训后我发现,只有膀胱内膜燃烧才可以有这样的效果。” 斯钦巴日轻松道:“那还不简单,你带我们找到那个仓库,把灯芯都翻出来,将膀胱内膜部分从灯芯中抽离出来集中燃烧不就解决问题了吗?” 修巴鲁兹仍旧摇头道:“错!这样做并不能确保我们可以安全过去,这些微生物可是有攻击性的,一个不小心会死的,就算是你我这样的不死人一样会化为血水,你以为前方的路会是那么简单吗?真是那么简单我找你干嘛?切!” 斯钦巴日撇撇嘴,没有继续和修巴鲁兹打嘴仗,只是说道:“那怎么办?你不是应该已经找到通过这里的方法了吗?” 修巴鲁兹脸上再次出现肃穆的表情说道:“于是我就开始研究膀胱内膜,发现这不过就是包着尿液的容器而已,所以我就尝试将尿液泼在这些微生物上。果然!奇迹出现了!被尿液沾到的微生物可以保证十分钟左右丧失攻击能力哦!十分钟啊!如果我上火的话,尿液的效果甚至可以达到十五分钟左右呢!啊~~~!!” 斯钦巴日一拳就将修巴鲁兹的大头从陈木匠肩膀上打飞出去,撞到墙壁上还未等它掉落地面又被斯钦巴日一脚远远地踢飞出去,远远地,远远地传来一声惨叫然后是噗通一声,显见是落进了某个水池中。 斯钦巴日环顾了一圈盯着他的众人,无奈地说道:“我真是忍不住了!抱歉抱歉。” 陈木匠挑了挑眉毛,似乎并不反对斯钦巴日的做法,不置可否道:“原来是用尿,本来一句话就可以说清的事……唉。” 此时,陈木匠、田姑娘、斯钦巴日和特种兵,仍剩余11人存活…… 第131章 诱蝇灯 有田姑娘的认同,这里存在一道暗门的可接受程度大大提高,可是这确实看起来就是普通的岩壁,不管是敲击还是捶打,甚至斯钦巴日还用舌头尝了尝味道,都没有发现异常。 修巴鲁兹好笑地看着斯钦巴日问他:“味道如何?” 斯钦巴日也不理他,继续检查墙壁。 修巴鲁兹突然将脸一板,很郑重地说道:“当初我很容易就发现这面墙有问题,但问题是根本找不到办法打开,这看起来像是岩石的东西其实是一种微生物,很小,反正以我的眼力是无法分辨它们的个体大小。这些小东西可是活的哦,不知道这里有什么可以将它们吸引在这里,心甘情愿的守门,这个我还没有研究出来。” 斯钦巴日讥讽道:“我就知道你也研究不出什么来!” 修巴鲁兹脸色一红,好像被斯钦巴日打乱了思路,沉思了一会才继续说道:“于是我就搞来几个火盆,其实就是随便找了个容器,然后从这里的仓库中拿了一把灯芯放进容器,再将糖浆倒进去,我靠,那火苗蹭蹭地!比灯泡还亮!将这里照得如同白昼,呃,对了,这个地方所有的火源也是靠那些糖浆在延续的哦。就在我全身心投入研究的时候,很偶然,因为离得太近,太专注于眼前的研究对象,所以火盆烧到了墙壁,这个情况之前发生过,而且是我特意用火去烧的,但是当时墙壁没有任何反应,可这次情况完全不同。火焰还没有完全接触到墙壁,突然墙面就像丝绸被烧化了一般,靠近火的微生物如潮水般四散奔逃,这让我想起在大西洋中见过的大白鲨冲进鱼群的场面。对了,你们知道吗,我曾经在靠近北极的地方见过大白鲨哦,没想到在那么冷的地方它们也能存活……哦对,咳咳,其实是火盆起到了作用,确切地说是那次我更换了新的灯芯,所以火焰才有了效果。呃,我这个人有个习惯,使用某种物品的时候都是捡最旧的,快要过期的先用,这是我在潜艇上养成的好习惯哦。你们知道吗?我们一次出海要一两个月,面包都是发霉长毛的,如果挑选最好的先吃,那么到了最后的时候就没的吃了,可若是先吃已经开始变质的,那么到最后的时候我们起码还能吃上有点变质的面包而不至于饿肚子……哦对,咳咳,我的生活经历太丰富了不知不觉就想多说一点知识,咳咳,那个,呃对了,说到灯芯我先用的是旧的,那次是我第一次用比较新的灯芯,而就是那种新的灯芯才有驱散微生物的效果。但是就算是使用新的灯芯,驱散微生物的效果不是很大,关键是不持久,缺口一霎就消失了。于是我又开始研究灯芯,我发现旧的灯芯是取材海里的植物制造的,而新的灯芯则是一种脱脂蛋白类的纤维,我从没有见过,而且也找不到制作这种新灯芯的方法。最后,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我冒险抓了一个来这里进行维护工作的阿三,逼迫他告诉我真相。您猜怎么着?还记得那些被插在木桩上开膛破肚风干的尸体吗?他们的内脏并没有被当垃圾丢掉,都被利用起来了。其中的肠衣、膀胱膜被剥离下来,浸在酸液中一段时间就可以得到制造这种新灯芯的原料。晾干,鞣制后就可以使用了。” 斯钦巴日听修巴鲁兹罗里吧嗦说了半天,这时终于忍不住说道:“你说了这么多,其实不就是用人的肠衣和膀胱燃烧就可以了吗?” 修巴鲁兹摇摇头,很沉重地说道:“错!经过我多次试验,而且有过几次惨痛教训后我发现,只有膀胱内膜燃烧才可以有这样的效果。” 斯钦巴日轻松道:“那还不简单,你带我们找到那个仓库,把灯芯都翻出来,将膀胱内膜部分从灯芯中抽离出来集中燃烧不就解决问题了吗?” 修巴鲁兹仍旧摇头道:“错!这样做并不能确保我们可以安全过去,这些微生物可是有攻击性的,一个不小心会死的,就算是你我这样的不死人一样会化为血水,你以为前方的路会是那么简单吗?真是那么简单我找你干嘛?切!” 斯钦巴日撇撇嘴,没有继续和修巴鲁兹打嘴仗,只是说道:“那怎么办?你不是应该已经找到通过这里的方法了吗?” 修巴鲁兹脸上再次出现肃穆的表情说道:“于是我就开始研究膀胱内膜,发现这不过就是包着尿液的容器而已,所以我就尝试将尿液泼在这些微生物上。果然!奇迹出现了!被尿液沾到的微生物可以保证十分钟左右丧失攻击能力哦!十分钟啊!如果我上火的话,尿液的效果甚至可以达到十五分钟左右呢!啊~~~!!” 斯钦巴日一拳就将修巴鲁兹的大头从陈木匠肩膀上打飞出去,撞到墙壁上还未等它掉落地面又被斯钦巴日一脚远远地踢飞出去,远远地,远远地传来一声惨叫然后是噗通一声,显见是落进了某个水池中。 斯钦巴日环顾了一圈盯着他的众人,无奈地说道:“我真是忍不住了!抱歉抱歉。” 陈木匠挑了挑眉毛,似乎并不反对斯钦巴日的做法,不置可否道:“原来是用尿,本来一句话就可以说清的事……唉。” 此时,陈木匠、田姑娘、斯钦巴日和特种兵,仍剩余11人存活…… 第132章 诱蝇灯 “用尿!”斯钦巴日认真地想了想刚才自己确实舔过那里,遂决定还是去旁边再吐一会…… 修巴鲁兹的脑袋又被他的两只手捧着,小心翼翼地停在一个可以对斯钦巴日的攻击能够做出反应的距离上,这货身上那种特殊的腻乎乎的甜臭味愈发浓郁了。 陈木匠下意识地远离了修巴鲁兹,完全是本能的反应,他自己也不清楚是那味道还是担心被斯钦巴日误伤,也许更是厌恶修巴鲁兹的恶趣味。他又去敲了敲那面墙壁问道:“如果多准备点那种特殊的灯芯点燃后会不会起到一样的效果?呃,我们许久没有进食饮水了,存货不多……” 修巴鲁兹的两只手在仔细地抹去他头上的糖浆,这货好像确实怕了斯钦巴日,连看都不看斯钦巴日那个方向,轻声说道:“这个真不成,我试过,差点就挂了。”见陈木匠怀疑的目光盯着他,修巴鲁兹无奈地翻翻白眼,为了证明这些微生物的危险性,他又唤过来一个鼓鼓囊囊的肉囊,从外观上判断,恐怕是臀部的一部分,有一个很可疑的孔洞,不可描述。 修巴鲁兹的右手插进那个孔洞中,还别说,弹性不错,居然很顺利地整只手都进入了,不知道是不是糖浆起到了润滑的作用。那只右手在孔洞内翻了一会,好像找到了目标,缓慢用力,一个璀璨透明的东西慢慢被拉了出来,上面沾了一些不知名的粘液,但瑕不掩瑜,在火光照射下依旧熠熠生辉,赫然竟是一个水晶骷髅头骨,与成年人头骨一样大小,一比一的比例。 这水晶骷髅头骨在场的很多人都听说过,毕竟这个东西的名气太大了,几乎地球人都知道,也有见过照片的,可实物绝对是第一次见到。陈木匠知道这个东西的价值,可也不至于修巴鲁兹将它随身携带吧?竟财迷至此? 修巴鲁兹看着水晶头骨,表情十分复杂地说道:“这就是被那种微生物攻击的下场,唉,不论是艺术性和观赏性都堪称上佳之品,令人爱不释手,但每每想到这是我自己的头骨,还是有点说不出的感觉,也许是后怕吧。” 说着修巴鲁兹的右手就要将这颗水晶头骨交给陈木匠仔细欣赏,可陈木匠看着头骨上拉成丝状的黏液还在缓缓滴落,皱眉道:“咱们时间不多,你就说说吧,这么贵重的物品,特别还是从兄弟你的那个地方……呃,是兄弟你的头骨,呵呵,我就不经手了哈。” 修巴鲁兹的脖子下方的一根触须探了出来,轻轻摩挲着头骨轻轻说道:“如果用火,可能覆盖范围内由灯芯燃烧产生的气体浓度不一,那些微生物又非常小,很难观察到它们是否都离开了,失去了攻击的活力。一旦被仍有活力的微生物接触到,它们会以任何方式侵入,包括呼吸、皮肤,无孔不入,进入肉体后会迅速繁殖,以细胞为单位晶体化,直到整个人都变成这个。”修巴鲁兹的触须轻轻拍了拍水晶头骨,继续说道:“我当时为了能够快速进入这道门,就把身体组装完整,没想到,嘿嘿,应该是小腿沾上了一点那种东西,我还没有迈出第二步,腰以下就已经完全结晶了,我只有一点点时间来抛出我的元位,这才活了下来,嘿嘿,就差那么一点,你们来这里的时候就只会看到一具水晶雕塑立在这里了,德国造哈。” “元位?”陈木匠没听过这个词,虽然他也猜到可能指的就是那个东西,但还是好奇地问道:“什么是元位?” 修巴鲁兹笑道:“这个词不是我造出来的,是干爹告诉我的,几乎所有已知的不死人类型都会有一个复活时的基准位,复活就是以这部位为起点开始的,这个是官方的称呼哈,怎么你不知道?” 陈木匠笑笑,没有接话,他自然知道这个位置,他知道的不死人都会有,但是具体是哪个部位就因人而异了,而且这是每个不死人最大的秘密,若是这个基准位被破坏就是彻底死了,当然不能告诉任何人自己的命门在哪?这个话题几乎就是个禁区,没有不死人会主动提及,所以“元位”这个名词陈木匠真是第一次听说,从这个神经叨叨的另类嘴里。 既然方案确定,众人都开始去寻找容器,准备“弹药”,斯钦巴日就是看修巴鲁兹不顺眼,但他也想不出别的方法,也不想变成一个被人瞻仰的雕塑,只好寻了一个小碗,在角落里拼命备货。 陈木匠酝酿良久方才硬挤出一个碗底的量,修巴鲁兹皱着眉头似乎并不满意陈木匠的表现,连连摇头,陈木匠见他有意让自己再去努努力,连忙岔开话题道:“你说那些阿三的巴鲁要是通过这里时也需要……先憋点尿再来吗?” 修巴鲁兹说道:“那应该不会,阿三手上肯定有克制微生物的东西,但是我没见过,如果每次通过这里都要靠尿量,那这不就成了厕所了么。我想一定是尿液里的某种物质可以克制这些微生物,但是这里没有条件进行试验,所以我不能确认到底是什么物质。而且后来检查我结晶化的躯体时发现膀胱、肾脏也被结晶化了,这让我很困惑,那里面也有尿液存在啊,但是微生物却可以侵入那里,按理说它们应该躲开那里才是……唉,到现在都没想明白为什么。” 这时众人都陆续收工,将工作量汇总到一个容器内,业绩比较惨淡,不足两大茶杯。 对于如何将这么少的尿液发挥出最大作用,团队内部存在不同的声音。斯钦巴日力主要求将尿液涂抹在墙壁上,但是修巴鲁兹认为以他的经验,雾状喷到墙壁上,效果最佳,而雾化的工具竟然是口腔。 眼见两人又要再次开战,陈木匠揉了揉太阳穴,缓解一下压力带来的头疼症状,招手叫过来阿部隽久,问道:“你们两位也出点力吧,既然你们能吸血,那些吸血的管子想必用来喷点……液体也没关系吧?” 此时,陈木匠、田姑娘、斯钦巴日和特种兵,仍剩余11人存活…… 第133章 诱蝇灯 两只鬼子还算识时务,在人数和实力处于绝对劣势的情况下二话不说,苦着脸用他们后背的刺吸管将尿液在暗门上均匀喷洒出一个足可以容纳两人出入的面积,居然还有点富余的剩尿,估计这些刺吸管没有味觉,所以两只鬼子虽然觉得恶心,但并没有呕吐。 尿液喷洒上去,效果立竿见影,沾到尿液的“墙壁”立刻变为灰白色,大面积脱落下来,露出后面一层薄薄的白色软膜,用绣春刀轻易便可以切割。 微生物脱落下来,斯钦巴日就想立刻冲过去,但被修巴鲁兹阻止,众人耐心等待那不多的一点微生物转化成的白色粉末尘埃落定,修巴鲁兹丝毫没有急躁的表现,这时他居然表现地很沉稳,让陈木匠不禁刮目相看。 转化为白色灰质的微生物被压制了活力,众人等了几分钟就次序穿过白色软膜来到后面的通道。穿过软膜众人立刻感到眼前一暗,通道内弥漫着白色的浓雾,伸手不见五指,众人不得不排成一队,扶着墙壁,脚掌贴地蹭着走。原来那层软膜竟是透明的,那白色是来自于这些浓雾。 不远处有流水声传来,听声音应该有三四十米的距离,这里的温度大概在二十六七度的样子,按理说即便是离水源很近也不会有这么大的雾,修巴鲁兹解释说这是电磁雾,但并不是通常概念的那种电磁污染,那种电磁雾是形容电磁波很多,但电磁波是看不见的。这里的电磁雾是真实可见的水汽,不明来源的高能电磁波将这里充沛的水汽完全雾化,原理可以参考微波炉。 斯钦巴日突然在地上吐了一口吐沫,修巴鲁兹调笑道:“怎么了,还有那种味道吗?” 斯钦巴日没理他,只是问陈木匠道:“哥,这雾不会有问题吧,我嘴里突然有很浓烈的金属腥味。” 陈木匠也觉得自己嘴巴里味道不对,他以为可能是牙龈或是口腔黏膜出血了,便在掌心吐了口吐沫,凑近看却没发现有血色。 修巴鲁兹仍趴在陈木匠肩头,他突然好像想起来什么,大惊小怪地说道:“坏了,坏了!我疏忽了,这里有机关的!” 斯钦巴日不禁大骂道:“靠!我特么就知道这个变态没安好心,他就是想把我们都带进这有毒的雾里害死!” 修巴鲁兹连忙解释道:“不不!这雾没有毒,你嘴里的金属腥味是受到强辐射的症状,这里的电磁强度太高,但只要我们及时离开这里就没有大碍,我说的不是这个!” 陈木匠停下脚步问道:“是什么机关?” 第134章 诱蝇灯 修巴鲁兹瞑目静神半晌,但所获不多,突然这货好像是想起来什么,他高兴地说道:“对了!我怎么忘了,前面有水,我去取点回来,让大家……嗯,解解渴。” 斯钦巴日罕见地高调赞成,甚至还夸奖了修巴鲁兹几句,于是修巴鲁兹喜滋滋地让他的胃部自行前往水源处装满了清水回来,然后所有人都异口同声说不渴,不用客气…… 在浓雾中寻找石壁上细如发丝的缝隙很不容易,好在修巴鲁兹的“分身”不少,基本上这个工作就完全由他一人承担。每每找到一处缝隙,便确认缝隙的中间位置,也就是金属丝弹出的位置,然后将灰质化的那种结晶微生物小心地塞进中间位置的两侧,这两个位置是金属丝弹出时受力相对最小的地方,而且可以在金属丝运动的整个行程中制造两道阻碍,再耐心等待微生物恢复成坚硬无比的外壳。果然有效果,绝大多数金属丝根本就从缝隙中出不来,就被微生物形成的坚硬外壳挡住了,极少数突破一道阻碍的也会被挡在第二道上,不能返回缝隙内,自然也就不能再次发动攻击。修巴鲁兹喝进去的一肚子水也可以保证有源源不断的原料供应,通过整个通道花去大约两个小时的功夫,还算可以了,期间没有出现任何伤亡,只有修巴鲁兹可能是因为水分摄入过多有点水中毒的轻微症状,也可能是肾衰竭也说不定…… 在通道尽头,离开最后一道机关的攻击范围后前行数米,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屏障,跨过去就再没有一丝雾气,离开浓雾的范围,听力仿佛也得到了解放,隆隆的水声瞬间涌入耳朵。 瀑布 地面上有几十个直径半米的圆形石板,牢牢地嵌入地面。 超低频音 第135章 诱蝇灯 陈木匠觉得自己耳朵里好像灌满了水,又似在战壕中受到鬼子重炮轰击时的那种耳鸣,头脑发闷,摇摇晃晃控制不住身体,不由自主地伸手扶墙才能保持站立,好在这感觉很快便消失。 就在通道口外,在陈木匠的眼前,原本与这通道等宽的那道瀑布,七八米宽的瀑布面正以可见的速度变窄,逐渐汇聚成一条水柱,水流速度也仿佛比刚才更快。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这条两米左右直径的水柱正在雄起,没看错,真的像是有了生理反应一样……呃,不,是有了生命一样,像一条巨蛇慢慢……呃,不,应该像一条蛟龙,蛇是不会有这样的气势的。它慢慢地昂起头颅,向着远方,奋力向着正前方,似在挣脱出绝壁的束缚。 修巴鲁兹张大嘴巴用小手指堵在耳朵眼上晃动,用空气的压力尽快恢复耳膜的功能,然后将指甲上一小块耳屎潇洒地弹出,拍拍手说道:“走吧,各位!咱们时间不多!” 走?!怎么走?不会是要“冲浪”过去吧?可就算是冲浪也该给块板子啊!……呃,好像还真有板子。 雄起的平直水柱显然有些不符合物理定律……呃,好吧,抛开水柱可以平直地悬浮空中这一点,这水柱的形状还有些不对头,它的上方,表面上连一丝水花荡漾的样子都看不到,就像是被一条透明的东西压在上面,宽度有一米,而在这一米范围外水花翻滚。 斯钦巴日上前用脚踩了踩那水柱上方隐形的东西,竟然发出踏在实物上的脚步声,斯钦巴日仔细观察,不由惊到:“神代玉!他们竟然用神代玉做成桥?不怕被烧死吗!” 修巴鲁兹一脸的鄙视,仿佛见到什么脏东西一样将斯钦巴日扒拉开,一马当先站在神代玉上,招手示意陈木匠跟上,样子看起来颇为得意,仿佛这个奇迹是他创造的一样,笑眯眯地说道:“我更正一下,这桥是水桥!神代玉不过是踏脚石而已,而且这么多水,能烧起来才怪咧!” 陈木匠估计,这神代玉建造的透明“踏脚石”应该平时就隐藏在瀑布里,在机关启动后被水流托举形成桥面,方便通行。神代玉轻薄但结实异常,而且完美的透明隐藏在瀑布中,不知道关键所在的人根本想象不到瀑布里会有桥,退一万步讲,就算发现瀑布里有神代玉造的桥,正常人也绝不会想到这瀑布会凌空悬浮起来!话说回来了,这个水柱怎么就能在空中悬着呢?怎么解释?难道真有鬼神? 神代玉是透明的,水流是清澈的,就算是因为水流激荡中产生些许的气泡但并不妨碍可以看到下方的景物,陈木匠也是第一次行走在这样的桥上,真的像是在凌波飞渡一样。 修巴鲁兹应该走了很多次这道桥,丝毫没有恐高症的迹象,很轻松地在前方引路,一边和陈木匠说道:“第一次我窥视到那些巴鲁居然可以凭空呼唤出一座桥出来,还能踏水而行,着实吓到我了,我还真以为他们竟然掌握了神秘的东方法术啥的。后来我自己研究了好久,终于发现,这瀑布的下方存在一个机器,一个令我怀疑人生的机器,那个东西绝不是人类能造出来的,起码以现在的科学水平绝对达不到,你猜是什么?” 陈木匠想了好一会,毫无头绪,只得摇头道:“你知道?” 修巴鲁兹喜笑颜开说道:“嘿嘿,那下面有一台超低音频发生器,超牛!” 陈木匠不可思议地问道:“你是说咱们下面这些水是用声音催动的?这不可能吧?”陈木匠望望远处,根本看不到这条水桥还有多远,疑惑地说道:“这机器能够提供这么大能量的音波,能传这么远,那要多大的声音啊,我们不早就被震聋了吗?再说了,声音是发散的,怎么可能这么直直地……” 修巴鲁兹无奈道:“超低音频声音人类的耳朵是听不到的,机器启动时还没有达到频率所以咱们能受到一点影响,随后输出稳定了咱们就听不到了。您知道吗,关键在……嗯,您知道为什么叫音波吗?那是因为声音在传播时是有起伏的,所以叫波,但是你也看到了,咱们下面的水流可是笔直向前的,否则这些神代玉应该是搭在由水组成的一个个‘桥墩’上,对吧,多少会有一些形变的,但这个机器牛就牛在这了,平的!这才是高科技啊!” 陈木匠眨眨眼,可能正在脑海里绘制那水组成的桥墩,但是很快他就放弃了,无所谓了,反正是高科技,很有价值,而且能让我们安全通过,至于那机器本身,嘿嘿,以后带大部队过来搬回国内慢慢让那些书呆子研究去好了。 此时陈木匠已经离开通道口在桥上行走了四五十米,他停住脚步回头看看队友们是否需要帮助,所有人都陆续上了桥,对这个悬空桥无不啧啧称奇。还好,只有一位有恐高症,斯钦巴日厌恶地拖着阿三莫敌,这货已经吓得瘫软了,臭肉一坨一般,双眼紧闭,嘴里也不知道念着哪路神仙的名字,估计是他老妈也说不定,斯钦巴日拉着他的双脚,像拖死尸一样。 修巴鲁兹看着莫敌的丑态,嗤笑一声凑近陈木匠耳边小声道:“小心点这些阿三,他们没一个是正常的!” 陈木匠反问道:“他们?你认识的阿三很多吗?” 修巴鲁兹耸耸肩说道:“来这里之前在我英国朋友家见过几个阿三仆人,好像也没说过话,不了解这个种族,但是来这里以后我见过的阿三就太多了,嘿嘿,您别忘了,除了我时常偷窥那些巴鲁,而且那些池子里泡着的……” 陈木匠打断他的话问道:“他们怎么不正常了?” 修巴鲁兹神秘地小声说道:“他们来这里的时候只有几百人,后来被复制出几百万的数量,他们自己杀自己,还以自己为食,您觉得他们能正常到哪里去?” 陈木匠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呃,这个,恐怕当初将他们留在这里的那个太监难辞其咎啊。” 修巴鲁兹眉毛一挑,有点兴奋地问道:“说到太监,嘿嘿,不知道您注意没有,这里一个女性阿三都没有,嘿嘿。” 陈木匠心中一震,惊问道:“他们都是太监?!” 修巴鲁兹眨眨眼道:“嗯,来之前应该不是,我发现过完整的阿三标本,但是……”修巴鲁兹用眼神示意陈木匠注意后面斯钦巴日拖着的莫敌说道:“这些活着的都是被去势的。” 陈木匠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求证般问道:“你是说那个太监不想这些阿三有后代?” 修巴鲁兹耸耸肩,事不关己,轻松地说道:“虽然是太监,但也是为国效力的太监,从这一点上我觉得还是可以肯定那个太监的工作的,把所有阿三中有特殊能力的人都弄过来做苦力,而且剥夺他们产生下一代的能力,防止特殊能力传下去,这不是很好么?长久之计啊,如果是我,我也会这么做,而且会比他做得更好,更有效率,嘿嘿……” 此时,陈木匠、田姑娘、斯钦巴日和特种兵,仍剩余11人存活…… 第136章 诱蝇灯 陈木匠再次回头看看死狗一样被斯钦巴日拖着,不时发出颤抖的呻吟,有了修巴鲁兹先入为主输灌的定义,陈木匠这时还真觉得这臭货已经被阉割了。 就在陈木匠正要收回漠然冷视莫敌的目光时,他突然发现,就在绝壁下方四百米左右的地方,漂浮的雾气上方有个规模并不大,估计也就是能容纳一两千人,但是依然具有城墙、房屋,甚至有一处广场的小型城镇,其实说是城镇并不确切,因为那些房屋的格局看起来并不像是老百姓的住宅,虽然不多,但排列的非常整齐,更像是军队的营房,难道是个要塞? 刚才在通道口因为角度问题加上有瀑布的水汽遮挡所以看不到这个小城,而且大家的注意力一直都集中在脚下,虽然是桥,而且有神代玉做桥面,但下面毕竟是流动的水在托着,难免有轻微的起伏,而且两侧没有护栏,宽度更只有一米,下面就是看不到底的深渊,任谁都会小心翼翼,不会有心思看其他地方。 这里修巴鲁兹熟,也许这货能知道点什么。陈木匠为了不让后面的队友分心,还特意叮嘱修巴鲁兹不要看那座城,只需要说话就可以。 没想到的是修巴鲁兹竟然也不知道,琢磨了一会才对陈木匠说道:“我猜,那个地方可能是酆都城吧。” 陈木匠借着回头招呼大家小心慢行的机会再次打量了一遍那座小城,还别说,真有点酆都城的意思,依山面水而建符合酆都城的描述。陈木匠暗自感慨,不愧是皇帝的陵墓,大手笔!连阴阳交界的酆都城都造了一座出来,那后面是不是还会有黄泉路、十八层地狱呢? 修巴鲁兹在前面笑嘻嘻说道:“你们真的应该感谢我!如果不是我带你们走这条捷径,你们的路就只有下面那里了,别的不用说,你看看这里的海拔落差就知道了,这么长的路上会给你们挖多少坑可想而知。” 陈木匠并不想感谢他,双方是合作关系,互相利用而已,我谢你干嘛?不过有修巴鲁兹带路很可能给大家减少了不少麻烦,所以,陈木匠打岔道:“嘿嘿,居然连酆都城都知道,你不会是专门挖墓的土夫子吧?” 修巴鲁兹明白陈木匠的意思,也不继续他刚才的话题,干脆和陈木匠闲聊道:“虽然这是一座墓,我们又是在这座墓里第一次见面,但并不代表我就是挖墓的啊,您见过在墓里住几十年的人吗?再说了,挖墓也分好多种,我是抱着科学研究的态度在保护性的开发这里,我这可是在人类的未来谋福利呢!” 陈木匠打趣道:“呦呵!没看出来啊,您还是位忧国忧民的主。” 修巴鲁兹笑道:“倒也没那么高尚了,嘿嘿,只是不知道您这位不是挖墓的主怎么也出现在这墓里了呢?” 陈木匠一愣,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为什么来这里?为了完成潜入马来西亚的任务?为了找到吴敌?为了送田姑娘出去…… 陈木匠左思右想,最后还是对修巴鲁兹说道:“我说我是为了一个女人,你信吗?” 没想到修巴鲁兹竟连连点头道:“当然信!呵呵,其实跟你说实话,我也是为了一个女人,为了那个死在我面前的未婚妻,嘿嘿。” 陈木匠有点愧疚地说道:“很抱歉,我记得你提起过你有一个未婚妻,但是没想到她已经……抱歉让你想起伤心事了。” 修巴鲁兹满不在乎地说道:“没事啦,如果我可以找到不死人不死的秘密,也许能让我的女男爵活过来呢,嘿嘿。”可能是发觉自己透露了一点内心的秘密,修巴鲁兹不再说话,心事重重在前面引路。 “女男爵”,对于修巴鲁兹顺嘴说出来的这个名词,陈木匠突然意识到,这个货可能来头不小,他的身世恐怕没有他说的那么简单。 在这座桥上走了足有两公里,原本一直是清晨蒙蒙亮的那种亮度的空间仿佛明亮了一些,陈木匠木然地抬起头来,前方不远处,可以看到水雾在弥漫,水汽四下飞散,好像让这里更亮堂了一些,估计那里就是桥的尽头了吧,可陈木匠还是看不到前方陆地或是什么途径可以继续前行。向四周看,仍旧是绝壁、雾气、酆都城、几个探出雾气的山峰,颇有点东临碣石以观沧海的感觉,只是这海是雾海,很壮观,真不知道这里的地下竟有如此广大的空间存在,但并没有看到“桥头”有可以登岸的地方,难道除了凌波飞渡还有梯云纵不成? 修巴鲁兹就在前方闷头赶路,不再说话,陈木匠索性既来之则安之,都走到这了,与其调头回去还不如到水桥的尽头看看。 再行不到五分钟,前方就是尽头,已经可以清楚看到水柱到了这里就突然向下流去,再次形成一道瀑布,在远远的下方飘散成水汽。陈木匠正要问修巴鲁兹是不是到头了时候,修巴鲁兹突然好像脚下被绊了一下,一个趔趄就向前摔去,陈木匠反应不及,一把没拉住,只见修巴鲁兹一头就摔在……摔在,他竟然摔在了空中?!他凭空摔出去三四米远,然后就停在了空中,他竟就那么很随意地躺在空气中! 修巴鲁兹甩甩头,这一下好像被摔的不轻,嘴里嘟囔着:“靠!每次都这样!”这货从地上……呃,是天上爬了起来,拍了拍并不存在的尘土,整理好仪容,高举双手对后面大喊道:“各位,从这里开始,向前走就没有任何退路了,我可以明白的告诉大家,前面非常危险!在这种危险面前大家的生命都只有一次,所以!如果想离开的,现在诸位有十分钟的时间返回刚才的通道,十分钟后这座桥就会消失。” 陈木匠用脚蹭着神代玉的桥面向前走,他可不想摔个狗吃屎,果然,就在刚才修巴鲁兹摔跟头的地方他的脚尖碰到了一个很有弹性的物体,略微高出桥面一点,像是另一道桥,但是比这水桥还要透明,仅凭视觉根本不能发现它的存在。 等陈木匠踏上这座完全透明的桥时,他才通过飞散的水花发现,这是一个透明的通道,柔软富有弹性,但是绝对透明,如果不是水汽凝结在它的表面根本无法发现它的存在。 斯钦巴日拖着莫敌随后进入了通道,莫敌一看这里的透明程度,干脆头一歪彻底晕了过去,而斯钦巴日一边摸着透明的墙壁赞叹不已,一边对修巴鲁兹说道:“开弓没有回头箭,大丈夫悔的不做,做了不悔,别废话了,直说吧,是什么危险?老子可不怕被摔死。” 此时,陈木匠、田姑娘、斯钦巴日和特种兵,仍剩余11人存活…… 第137章 诱蝇灯 修巴鲁兹在桥上一直保持人形的姿态,来到这里后又开始将身体分散开来,听到斯钦巴日的话修巴鲁兹忍不住说道:“我随时都可以四分五裂,又怎会怕过摔死!哼,只怕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陈木匠看看后面的人陆续都进入了通道,没有人有打退堂鼓的意思,便问修巴鲁兹道:“这里就是你说的那种怪物的巢穴吗?” 修巴鲁兹摇摇头说道:“呵呵,不是那种,是那些。这里的怪物很多,通常都具有某种攻击能力,最麻烦的是它们都很难用肉眼发现。所以,在这里我们都是……”说着,他将双眼紧闭说道:“瞎子!” 斯钦巴日不服气地把绣春刀抽出来在身前舞成一个水泼不入的刀盾说道:“那就让它来试试老子的听音辩位!” 修巴鲁兹问道:“你听得到你血管内血液流动的声音吗?” 斯钦巴日一愣,但还是诚实地说道:“当然不能!这谁能听到?” 修巴鲁兹让陈木匠站在通道中央,并把他的一只手递给陈木匠让他牢牢握住,对斯钦巴日说道:“那你就听不到它们过来的声音。” 斯钦巴日还是不服气地嘴硬道:“走道一点声音都没有,那说明块头大不到哪里去,我怕它作甚!” 陈木匠不知道修巴鲁兹在玩什么花样,就这么握着他的一只左手,一只男人的左手让陈木匠感到有些尴尬,就在他沉不住气刚要开口问修巴鲁兹时,这只左手后面,手腕处那些在空气中舞动的触须突然炸开,几十根触须瞬间挺得笔直,并迅速变长尽力向四周延展,像一张并不严密的网一样罩在陈木匠前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了陈木匠一跳,险些就将那只左手丢出去,斯钦巴日丢下莫敌,拎着刀就冲了上来,肩并肩站在陈木匠身旁问道:“这么快就来了?!刚想喘口气,靠!”。 第138章 诱蝇灯 有几滴很少的黏液从网上落下来,在通道的地面上汇聚成一个一个圆形的硬币大小的白斑,这些透明的黏液这么快就改变了颜色,修巴鲁兹提醒众人:“大家注意,不要沾到这些黏液,这是粘性非常强的生物胶,不把皮揭下去是无法摆脱的。” 用了十几分钟的时间,陈木匠他们前进了不到一百米,凭感觉陈木匠估计面前这张网上至少停着五六只那种透明的生物,虽然它们固定住以后便停止分泌黏液,但是仍有不少黏液滴到地上,或是顺着触须流向陈木匠,这时就不得不让斯钦巴日将触须砍出一个缺口,改变黏液流动方向。触须被砍断数根后,整张网却没有丝毫崩溃的迹象,好像还更稳定了,那些生物用黏液将它们固定在网上的同时不经意也加固了这张并不牢固的网。网上的重量其实并没有增加多少,但是陈木匠推动网前进时,从地面传来的阻力却越来越大,那些黏液凝固的速度太快,造成网和通道之间原本并不大的阻力变成眼前最大的问题,就算是有斯钦巴日和两个特种兵的帮忙一起推动,也是举步维艰。 又行十几米,陈木匠了下来,抹去鼻间的汗珠对修巴鲁兹说道:“不成了,上下的受力十分不均匀,继续蛮力推动,这网就该坏了。” 修巴鲁兹点点头道:“好,那就停在这吧。”说着,他开始用他的左脚在这一面已经不能移动的网后面用同样的方法制造第二面网。 陈木匠不解地问道:“你再做这个还有什么用?前面已经完全堵死了!” 修巴鲁兹耸耸肩道:“我知道,别紧张,计划内,只是时间提前了不少。我不是说过这些生物存在食物链吗,这么多食物都跑这扎堆来了,用餐的还会远吗?” 陈木匠语气有些不耐烦地问道:“我们不会也在菜单上吧?” 修巴鲁兹摇头道:“当然不会,只有被这些黏糊糊的东西粘住的东西才会被吃掉,只要我们保持距离就没事。等它们吃完了走了,我们再重复刚才的步骤。” 陈木匠一直觉得这个修巴鲁兹虽然喜好吹嘘,但确实是有些本领的,智商和见识都超过旁人不少,他选择这么笨的方法也许真的很有道理也说不定,但身后这么多人呢,陈木匠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必须说出自己的意见。 陈木匠一拳打到软软的富有弹性的通道壁上,问修巴鲁兹道:“我知道你在这里研究了很久,应该尝试过很多方法,但是不好意思,我还是要说一下我的想法。” 修巴鲁兹透明的通道壁,再看看陈木匠,好像有点猜到他的想法,笑着做了一个请说的手势。 陈木匠抽出绣春刀,反手一刀,很轻松地就将通道壁扎透,又将绣春刀晃动几下,从刀身可以活动的空间便可以判断出通道壁并不是很厚,将刀拔了出来,陈木匠问道:“我们为什么不从通道上方过去?这里很容易就可以制造一个缺口出来。” 修巴鲁兹轻轻摇头道:“刚才你那么客气的要说你的意见,我就猜到你可能的目的了,但是,很不好意思,这条路行不通!通道内和通道外都有危险,虽然是完全不同类型的吧,但是我个人认为还是这里面的怪物相对来说智商低一些,比较容易对付一些。” 斯钦巴日插嘴道:“我们这么多人,也许对你一个人来说外面可能更危险,但是人多些情况会不会不同呢?或者我们可以创造一个机会,让这内外两种不同类型的生物见见面,也许有惊喜也说不定,让我们也省点事。” 修巴鲁兹揉揉太阳穴慢慢说道:“你以为这条通道只是通道吗?这其实也是防御手段,保护这里的人可以安全通过,当然了,只要能有手段压制那些透明的家伙们。” 斯钦巴日奇怪道:“这外面能有什么?刚才我们在水桥上走了那么久也没有危险啊?” 修巴鲁兹说道:“我猜,可能是那种超低频音对外面那种生物有影响,所以它们不愿或是不能靠近,但是超低频音的作用距离有限,离开水桥应该就意味着随时可能受到外面那种东西的攻击,所以不能离开这个通道。” 第139章 诱蝇灯 顶端是乳白色?陈木匠面前正“飘”荡着一点白色,不注意看会认为是空气中比较大一点的灰尘,动作轻盈,上下舞动,看起来很自然。这点白色并没有对着陈木匠过来,慢慢地从他面前掠过,就在陈木匠和修巴鲁兹之间穿过向后飘了过去。距离非常近,陈木匠终于看到了,这是一条火柴粗细的长长的透明软体生物,像蛇一样在空气中扭动着身体前进,透过它的身体可以看到修巴鲁兹脸上有一条弯曲的,看起来与其他地方很不协调的路径,这个东西正在爬过修巴鲁兹的脸,这货瞪圆双眼紧盯着,屏住呼吸,不敢移动分毫,连他脖子下方那些从不安份的触须这时竟也纹丝不动。 啊! 又是一声惨叫,是一个特种兵,陈木匠心中一急,呼吸稍显急促,就见已经掠过他们的那条透明“蛇”突然停了下来,那头部的一点白色也转了过来,好像狗一样在陈木匠脸前面上下左右嗅探着,并渐渐靠近了陈木匠的口鼻部。这条透明蛇的身体很长,在陈木匠的视野范围内还没有发现它的尾部,起码有五六米长,那一点如米粒大小的白色细看是一小团白色的液体,在它如针尖一样锐利的头部里面打转,状似一个小漩涡,这是它的脑子还是眼睛? 这个小小的透明“蛇头”突然停了下来,不知道是觉得这里没有问题要离开,还是确认了目标要发动攻击,陈木匠实在是忍不住了,就在蛇头停下来的瞬间陈木匠动了,他猛地蹲了下去,同时将修巴鲁兹触须抓住的绣春刀抢了过来顺手一刀向上撩去。 嗤~地一声,透明蛇被斩为两段,但那声音却不是被绣春刀斩断躯体而发出的,而是它头部尖端那一点白色液体从被斩断的位置喷出来,恰好落到修巴鲁兹已经布置妥当地第二道网上发出的烧灼的声音。被那白色液体溅到的触须立刻就被腐蚀成一股青烟,这竟然是高腐蚀性物质。 被砍断掉的透明蛇在空中扭曲翻滚无声地挣扎着,虽然动作很激烈但已经失去攻击能力,用刀可以消灭它们!有效果!哈,陈木匠心中大定,手中将绣春刀紧紧握住。 但是被攻击的那个特种兵和斯钦巴日砍掉的左臂现在都已化成一堆或大或小的焦黑的碳化物,前后仅仅不到半分钟的时间。 被攻击的特种兵最惨,几乎没有留下什么东西,就连挂在脖子上的军牌,也就是俗称的狗牌都被腐蚀干净了,斯钦巴日用刀尖在那堆黑炭中找了半天却没有发现透明蛇的尸体。 斯钦巴日失望地站了起来,可能是起来的速度过快,这个动作让他脸色惨白,汗珠滚滚而下,不知道是失血过多还是后怕,他感激地向修巴鲁兹点头示意,挤出一个笑容道:“扯平了!” 修巴鲁兹没有理他,只轻声叮嘱大家道:“受到攻击的都是刚才在一线出过力的人,我想应该是身体热量升高或是急促的呼吸会吸引那些东西攻击,我们现在尽量平静下来,减缓呼吸节奏,不要移动,只要那个大家伙来了就能安全了,……,起码安全一会吧。” 陈木匠看着斯钦巴日肩部的伤口仍在不时喷出鲜血便要撕开衣服为他包扎,斯钦巴日却摇头道:“没必要,等你包好了,这点伤就长好了,我可以暂时先不恢复这条手臂,只将伤口痊愈用不了几分钟的,小心!它们又来了好多!” 十几个透明蛇那标志性的白点从网间隙游了过来,这些家伙虽然可以杀死,但是它们临死时会将腐蚀性的白色液体喷出,这点液体体积小,速度快,很难躲避,陈木匠投鼠忌器,虽然只要抬抬手就可以将最近的两条透明蛇杀死但却迟迟不敢下手,他想掌握这种蛇身体扭动的规律,在不造成附带伤害的情况下再动手。 第140章 诱蝇灯 修巴鲁兹这个样子让陈木匠心中一紧,这货说过,这些透明生物是有它们自己的食物链存在,而众人的希望就寄托在这条不知是否牢靠的食物链上,回想修巴鲁兹进入通道时很轻松的样子,如果计划进展顺利就不会让他现在是这个表情,更不会出现一死一伤的情况。 修巴鲁兹完全不理睬陈木匠,让陈木匠不知道他现在是在惧怕什么还是在焦急的等待什么,这货的表情分明说明会有大事发生,这种焦躁的感觉让陈木匠发疯,只得恨恨地也死死盯着网的另一边,这时候就算是跳出来一群饿虎也比这种盲目的等待要强。 陈木匠的目光穿过网间隙看向另一侧,可那些透明的东西哪里看得清,身后那波透明蛇越来越近,陈木匠感觉胸口发热,脑袋发沉,已经开始出现缺氧的症状,眼前也更加模糊,陈木匠不敢喘气,只是悄悄地快速眨了几下眼睛,希望可以缓解睫状肌的疲劳状态。 快速眨眼确实可以缓解眼部疲劳, 奇*书*网 *w*w*w*.*qi*su*wang*.*c*o*m 放松睫状肌的同时,瞳孔的聚焦功能也会暂时“重启”,就是这几下眨眼之后,陈木匠再将视线向远处聚焦时突然发现刚才不在他观察范围内的那些构成网的触须不知什么时候变细了!刚才他的焦点放在网的前方,那些触须自然变得模糊,并没有发现这些变化,但这时再看,只见那些触须在以非常快的速度在萎缩,就像是被放在火上烤的章鱼触手,长度宽度都在缩小,与通道相交的部分最细,更是早就消失不见了,现在只有位于中央位置的修巴鲁兹的左手和它四周一圈还有短短的一段存在,且还在萎缩中。 陈木匠看向修巴鲁兹,只见他还是圆睁双眼,但脸色涨红,牙关紧咬,脸部肌肉绷的紧紧的,显然在忍受很大的痛苦,那些东西竟然在吞噬那张网!呃,不,不仅是吞噬,而是直接在进行消化过程! 认识修巴鲁兹快一天了,他基本就是分成一块一块的样子,陈木匠已经习惯于只和一颗脑袋聊天谈心的模式,修巴鲁兹其他身体的部分虽然也在附近游荡,但陈木匠潜意识中并没有将那些肢体碎片看做是修巴鲁兹的身体,直到现在,陈木匠才猛地意识到,不论那些触须是否是修巴鲁兹身体的一部分,但那只手的的确确是他的,而且就在他眼前正在被生生吃掉,就算是这个货神经大条也难以抑制生理和心理上的双重痛苦吧。 身后的透明蛇再次贴近了陈木匠脸颊,还是那种慢条斯理的游动着,这样的速度,如果只有一条或是两条,陈木匠真的就忍不住动刀子了。如果没有这些透明蛇在侧,修巴鲁兹的左手是肯定救不回来了,但是那只已经在前方结网作为第二道防御的左脚还是有机会撤回来的。 但也仅仅是有机会,第二道网上也出现了那些透明的东西,但这次不同,那些东西好像更加柔软,不像果冻,更像是胶水,流动性更强一些,从地面开始慢慢向着陈木匠这边蔓延过来。不到二十秒就已经完全吞没了第二道网,那些触须和修巴鲁兹的手、脚消失得无影无踪,连点渣子都看不到。 奇怪的是,那些透明蛇,竟然好像完全看不到对面充满通道,没有留下丝毫空隙的那个透明的物体,义无反顾地冲了上去,在透明蛇接触到那堵看不到的透明墙之前,陈木匠甚至有一种感觉,那些透明蛇会直接穿过这堵墙,可事实是,那些透明蛇竟然也被这道黏糊糊的墙吞掉了,可以看到透明蛇长达几近十米的长长的细小身体在墙上徒劳挣扎时旋动的波纹,很微弱的波纹,如昙花一现,转瞬间消失。 而后面的透明蛇仿佛完全感觉不到同伴的遭遇,仍旧一条接着一条迎向那堵略微有点浑浊的透明墙,这是集体自杀吗?! 透明蛇头部那一点强腐蚀性液体对那面墙竟毫无作用,好像也被消化了。 但陈木匠现在根本无暇考虑哪些透明蛇为什么去“自杀”,因为那面黏糊糊的墙已经距离他非常近了,近到可以嗅到那墙上传来的刺鼻强酸味道,熏得陈木匠眼睛都无法睁开,就算是没有呼吸,那味道一样飘进陈木匠的鼻腔,他甚至可以感到那股辛辣的气体像活得一样顺着自己的呼吸道开始侵入体内,一股股灼热的感觉从鼻腔和口腔传了过来。 突然,一阵剧烈的烧灼感从陈木匠脚上传来,他不由自主地缩了一下在身体前方的左脚,一滴黏液从通道上方掉了下来,正好落在他的鞋上,瞬间腐蚀出一个大洞,从那个洞可以看到下方的通道,可以看到透明通道下方的山峰和翻滚涌动的云雾,陈木匠的脚被烧穿了,从脚背一直向下,一个透明的大拇指粗细的洞,并且这个洞还在扩大中…… 一条正在陈木匠身侧通过的透明蛇被陈木匠缩脚的动作惊动,米粒大小的白色蛇头转了回来,朝向陈木匠,陈木匠憋的这口气在脚被烧穿的时候就已经忍不住了,这时见已经吸引了透明蛇的注意,他干脆放肆地将浊气吐出,呼吸着并不好闻的空气,同时身体猛地下蹲用刀背砍到透明蛇的身体上,将它砸进了墙里,挣扎两下便被消化了。 但是,后面还有三四条透明蛇还没有被墙所吞噬,它们被陈木匠剧烈的动作吸引,以肉眼根本看不到的轨迹箭一般射向陈木匠。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距离陈木匠最近的斯钦巴日连做出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甚至刀都没来得及举起来。不过,就算斯钦巴日来得及救援,这么近的距离上砍断透明蛇的身体,那几滴强腐蚀性液体也难免会落到陈木匠身上,从修巴鲁兹宁可砍掉斯钦巴日一只胳膊的态度上可以想象这种白色液体对不死人的伤害恐怕也是致命的。 此时,陈木匠、田姑娘、斯钦巴日和特种兵,仍剩余10人存活…… 第141章 诱蝇灯 修巴鲁兹在桥上一直保持人形的姿态,来到这里后又开始将身体分散开来,听到斯钦巴日的话修巴鲁兹忍不住说道:“我随时都可以四分五裂,又怎会怕过摔死!哼,只怕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陈木匠看看后面的人陆续都进入了通道,没有人有打退堂鼓的意思,便问修巴鲁兹道:“这里就是你说的那种怪物的巢穴吗?” 修巴鲁兹摇摇头说道:“呵呵,不是那种,是那些。这里的怪物很多,通常都具有某种攻击能力,最麻烦的是它们都很难用肉眼发现。所以,在这里我们都是……”说着,他将双眼紧闭说道:“瞎子!” 斯钦巴日不服气地把绣春刀抽出来在身前舞成一个水泼不入的刀盾说道:“那就让它来试试老子的听音辩位!” 修巴鲁兹问道:“你听得到你血管内血液流动的声音吗?” 斯钦巴日一愣,但还是诚实地说道:“当然不能!这谁能听到?” 修巴鲁兹让陈木匠站在通道中央,并把他的一只手递给陈木匠让他牢牢握住,对斯钦巴日说道:“那你就听不到它们过来的声音。” 斯钦巴日还是不服气地嘴硬道:“走道一点声音都没有,那说明块头大不到哪里去,我怕它作甚!” 陈木匠不知道修巴鲁兹在玩什么花样,就这么握着他的一只左手,一只男人的左手让陈木匠感到有些尴尬,就在他沉不住气刚要开口问修巴鲁兹时,这只左手后面,手腕处那些在空气中舞动的触须突然炸开,几十根触须瞬间挺得笔直,并迅速变长尽力向四周延展,直到接触到透明通道的四壁才停下来,像一张并不严密的网一样罩在陈木匠前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了陈木匠一跳,险些就将那只左手丢出去,斯钦巴日丢下莫敌,拎着刀就冲了上来,肩并肩站在陈木匠身旁问道:“这么快就来了?!刚想喘口气,靠!”。 修巴鲁兹认真地查看着他左手腕放出的触须构成的大网,并对数根触须的位置进行了调整,尽量让触须的间距比较平均,做完了这些他扭头看看斯钦巴日如临大敌的样子笑道:“应该没那么快,这是边缘地带,它们的数量不多。呃,对了,你刚才说到它们走路没有声音,我要更正一下,它们不是走着来的。” 斯钦巴日有点尴尬地将刀收好,一时不知道怎么回话,干脆回头狠狠给了晕厥过去的莫敌一脚,骂道:“别装死了,赶紧起来,否则一会鬼来了先把你丢过去!”说完撕下一条衣服给莫敌将眼睛蒙了起来。 “鬼?!”陈木匠心中一动,联想起后面的绝壁上那座城,难道真是酆都城的鬼怪出来放风? 修巴鲁兹用触须敲了敲陈木匠的箭头,示意可以前进了,一边说道:“哪有什么鬼?不过是一些以现在人类的科技和认知水平还无法理解的存在罢了。虽然那些东西我们很难用肉眼看到,但它们毕竟还是实体的,触觉可以发现它们,而且有的类型凭肉眼还是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的。” 陈木匠稳稳地握住修巴鲁兹的左手,生怕自己走动时身体的晃动会破坏前方触须构成的大网结构,他问修巴鲁兹道:“靠这面网我们可以发现那些透明的东西,但是发现以后呢?砍死它们?” 修巴鲁兹连忙摇头道:“那可不成,绝对不要攻击它们!只要有一只被攻击,它们就会像是海洋里的鲨鱼闻到血腥味一样蜂拥而至,到那时,嘿嘿,就是挤也能挤死我们了。” 陈木匠惊讶地问道:“不能攻击?难道我们就只能束手待毙吗?那靠你这张网就算发现了它们又能如何,像推土机一样推着它们开路吗?” 修巴鲁兹笑道:“嘿嘿,那倒不必,它们有一套独特的食物链,我们只要善加利用,小心些还是可以过去的。”想了想,他又补充道:“务必叮嘱咱们的人收好武器,没有我的命令不要攻击任何物体!” 斯钦巴日用非常夸张的惊愕表情问道:“咱们的人?你的命令?什么时候我们和你成咱们了……” 陈木匠这时突然感到手上一沉,是右下方,他顺着力量传导过来的方向看去,却什么都没有看到,便以为是修巴鲁兹在控制着触手在进行调整,没想到的是,当陈木匠正要向肩膀上的修巴鲁兹求证时,之间修巴鲁兹皱着眉头,表情严肃异常的看向网的右下方,小声说道:“怎么来的这么快!” 来了?陈木匠连忙仔细再看向右下方,果然看出一些异常。几根距离很近的触须上,相邻的部分,出现了很多透明的黏液,包裹住那些触须,范围有半米见方。而且这些黏液的状态很奇怪,没有在触须上滴落,反而像是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将黏液涂抹在触须上,或者说是这些黏液就像是有生命一样。 陈木匠不由自主地想靠近一些看清楚,但是他刚做出要动的姿势就被修巴鲁兹阻止道:“不要动!会破坏这个防御网的,继续走,慢慢地。” 可能是有了黏液的关系,影响到那里的光线,也可能是那个透明的“手”在越积越厚的黏液上留下了印痕,陈木匠并不能确认,但是他的确看到那里有个东西,软软的、透明的生物,那个生物可能是想包裹住那几根触须,但是几根触须间存在多个空隙那个生物应该是很难同时包裹,所以还在努力向这边挤,陈木匠通过握住的修巴鲁兹的左手可以感觉到那个东西的力量,力气不是很大,但很执着,那些触须可能不能承受太大的力道,坚持得有些费力,随着那个生物的蠕动传来一阵阵的颤抖。 过了半分钟左右,那个透明生物慢慢停止了动作,但并没有离开,陈木匠依旧可以感觉到它的重量。 修巴鲁兹轻轻松了口气的样子,看了看触须构成的网,整体结构没有被破坏,只是那几根在透明生物的体重下有点变形,他又微微调整了一下触须网,将那几处因为触须的变形而略显变宽的网缝缩小一些。 陈木匠轻轻掂了掂握住的修巴鲁兹的左手问道:“再来两个那个东西,你这手恐怕就扛不住了。” 修巴鲁兹笑道:“嘿嘿,如果多了反倒能增强我们的防御,唉,但是……这个东西越多,就说明我们后面的麻烦越大,纠结。” 此时,陈木匠、田姑娘、斯钦巴日和特种兵,仍剩余11人存活…… 第142章 诱蝇灯 有几滴很少的黏液从网上落下来,在通道的地面上汇聚成一个一个圆形的硬币大小的白斑,这些透明的黏液这么快就改变了颜色,修巴鲁兹提醒众人:“大家注意,不要沾到这些黏液,这是粘性非常强的生物胶,不把皮揭下去是无法摆脱的。” 用了十几分钟的时间,陈木匠他们前进了不到一百米,凭感觉陈木匠估计面前这张网上至少停着五六只那种透明的生物,虽然它们固定住以后便停止分泌黏液,但是仍有不少黏液滴到地上,或是顺着触须流向陈木匠,这时就不得不让斯钦巴日将触须砍出一个缺口,改变黏液流动方向。触须被砍断数根后,整张网却没有丝毫崩溃的迹象,好像还更稳定了,那些生物用黏液将它们固定在网上的同时不经意也加固了这张并不牢固的网。网上的重量其实并没有增加多少,但是陈木匠推动网前进时,从地面传来的阻力却越来越大,那些黏液凝固的速度太快,造成网和通道之间原本并不大的阻力变成眼前最大的问题,就算是有斯钦巴日和两个特种兵的帮忙一起推动,也是举步维艰。 又行十几米,陈木匠了下来,抹去鼻间的汗珠对修巴鲁兹说道:“不成了,上下的受力十分不均匀,继续蛮力推动,这网就该坏了。” 修巴鲁兹点点头道:“好,那就停在这吧。”说着,他开始用他的左脚在这一面已经不能移动的网后面用同样的方法制造第二面网。 陈木匠不解地问道:“你再做这个还有什么用?前面已经完全堵死了!” 修巴鲁兹耸耸肩道:“我知道,别紧张,计划内,只是时间提前了不少。我不是说过这些生物存在食物链吗,这么多食物都跑这扎堆来了,用餐的还会远吗?” 陈木匠语气有些不耐烦地问道:“我们不会也在菜单上吧?” 修巴鲁兹摇头道:“当然不会,只有被这些黏糊糊的东西粘住的东西才会被吃掉,只要我们保持距离就没事。等它们吃完了走了,我们再重复刚才的步骤。” 陈木匠一直觉得这个修巴鲁兹虽然喜好吹嘘,但确实是有些本领的,智商和见识都超过旁人不少,他选择这么笨的方法也许真的很有道理也说不定,但身后这么多人呢,陈木匠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必须说出自己的意见。 陈木匠一拳打到软软的富有弹性的通道壁上,问修巴鲁兹道:“我知道你在这里研究了很久,应该尝试过很多方法,但是不好意思,我还是要说一下我的想法。” 修巴鲁兹看看透明的通道壁,再看看陈木匠,好像有点猜到他的想法,笑着做了一个请说的手势。 陈木匠抽出绣春刀,反手一刀,很轻松地就将通道壁扎透,又将绣春刀晃动几下,从刀身可以活动的空间便可以判断出通道壁并不是很厚,将刀拔了出来,陈木匠问道:“我们为什么不从通道上方过去?这里很容易就可以制造一个缺口出来。” 修巴鲁兹轻轻摇头道:“刚才你那么客气的要说你的意见,我就猜到你可能的目的了,但是,很不好意思,这条路行不通!通道内和通道外都有危险,虽然是完全不同类型的吧,但是我个人认为还是这里面的怪物相对来说智商低一些,比较容易对付一些。” 斯钦巴日插嘴道:“我们这么多人,也许对你一个人来说外面可能更危险,但是人多些情况会不会不同呢?或者我们可以创造一个机会,让这内外两种不同类型的生物见见面,也许有惊喜也说不定,让我们也省点事。” 修巴鲁兹揉揉太阳穴慢慢说道:“你以为这条通道只是通道吗?这其实也是防御手段,保护这里的人可以安全通过,当然了,只要能有手段压制那些透明的家伙们。” 斯钦巴日奇怪道:“这外面能有什么?刚才我们在水桥上走了那么久也没有危险啊?” 修巴鲁兹说道:“我猜,可能是那种超低频音对外面那种生物有影响,所以它们不愿或是不能靠近,但是超低频音的作用距离有限,离开水桥应该就意味着随时可能受到外面那种东西的攻击,所以不能离开这个通道。” 第一道网上的透明生物应该很多了,折射过来的光线又明显的变形,偶然可以分辨出软体动物蠕动时的波动感,但并没有物体穿过这张网,起码第二张已经张开的触须网上没有任何异常的感应。 陈木匠发现刚才被他扎了一刀的柔软墙壁上也在渗出一些透明的液体,但只局限于被扎透的部位,那些液体似乎在修补这个伤口。 修巴鲁兹对陈木匠说道:“你这一刀造成的破坏不是很大,有一次我在顶部撕开一个足够一个人通过的口子,嘿嘿,那次差点要了我的小命。” 陈木匠奇道:“这条路不会也是某种生物的一部分吧?看起来也像是活的有机体。” 修巴鲁兹点头道:“应该是,你刚才对通道造成破坏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一股微弱的电流从那个地方产生,可是那电流太微弱,一闪即逝,我甚至都没法确认那电流是怎么消失的,是被空气吸收了还是传导到别的地方去了……”停了一下,修巴鲁兹若有所思地说道:“我怎么觉得你刚才的话另有所指?” 陈木匠楞了一下说道:“那句话?” 修巴鲁兹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才说道:“我也说不清是哪句话,但是刚才又那种就是灵光一闪的那种感觉,好像答案就在不远处,但很模糊,抓不到,呵呵。” “我靠!”斯钦巴日突然轻声惊呼一声,见陈木匠询问的目光看向他,便举起左手,将手掌心向着陈木匠说道:“不知道什么的东西扎了我一下。” 陈木匠仔细观看,果然在斯钦巴日左掌心上有一个火柴头大小的血点,见创口如此小,陈木匠只是向斯钦巴日点点头示意他小心点,但修巴鲁兹却突然面色大变,还未等他开口示警。 那边斯钦巴日再看向掌心时却也发现了不对,他试图用手指去接触一下伤口,却在伤口处碰到了一根透明的非常细小柔软的如同头发一样感觉的东西,那根东西非常长,而且还能自由活动,它正从斯钦巴日的伤口向里面钻,像蛇一样。斯钦巴日连忙用手试图将那条透明的蛇拔出来,但那蛇一样的东西滑不留手,根本就抓不住,呲溜一下就顺着斯钦巴日掌心的伤口爬到了他的手肘处,可以在皮肤表面看到一条蜿蜒向上的像蚯蚓一样的路径。 修巴鲁兹这时也来不及解释,他脑袋下方的触须猛然伸长,抢过陈木匠的绣春刀,一刀便劈向斯钦巴日的左肩,血光四溅中,斯钦巴日痛呼一声,一条左臂齐根离开他的躯体高高飞起。 修巴鲁兹的右手这时也赶了过来,抓住斯钦巴日的衣服用力将他向后方拖走,陈木匠这时才反应过来,劈手夺回绣春刀厉声问修巴鲁兹道:“你疯了!” 修巴鲁兹也不解释,只是对着众人大喊道:“后退,后退!压低身体,注意空中!那个东西的顶端有一截是乳白色的,大家小心!” 此时,陈木匠、田姑娘、斯钦巴日和特种兵,仍剩余11人存活…… 第143章 诱蝇灯 顶端是乳白色?陈木匠面前正“飘”荡着一点白色,不注意看会认为是空气中比较大一点的灰尘,动作轻盈,上下舞动,看起来很自然。这点白色并没有对着陈木匠过来,慢慢地从他面前掠过,就在陈木匠和修巴鲁兹之间穿过向后飘了过去。距离非常近,陈木匠终于看到了,这是一条火柴粗细的长长的透明软体生物,像蛇一样在空气中扭动着身体前进,透过它的身体可以看到修巴鲁兹脸上有一条弯曲的,看起来与其他地方很不协调的路径,这个东西正在爬过修巴鲁兹的脸,这货瞪圆双眼紧盯着,屏住呼吸,不敢移动分毫,连他脖子下方那些从不安份的触须这时竟也纹丝不动。 啊! 又是一声惨叫,是一个特种兵,陈木匠心中一急,呼吸稍显急促,就见已经掠过他们的那条透明“蛇”突然停了下来,那头部的一点白色也转了过来,好像狗一样在陈木匠脸前面上下左右嗅探着,并渐渐靠近了陈木匠的口鼻部。这条透明蛇的身体很长,在陈木匠的视野范围内还没有发现它的尾部,起码有五六米长,那一点如米粒大小的白色细看是一小团白色的液体,在它如针尖一样锐利的头部里面打转,状似一个小漩涡,这是它的脑子还是眼睛? 这个小小的透明“蛇头”突然停了下来,不知道是觉得这里没有问题要离开,还是确认了目标要发动攻击,陈木匠实在是忍不住了,就在蛇头停下来的瞬间陈木匠动了,他猛地蹲了下去,同时将修巴鲁兹触须抓住的绣春刀抢了过来顺手一刀向上撩去。 嗤~地一声,透明蛇被斩为两段,但那声音却不是被绣春刀斩断躯体而发出的,而是它头部尖端那一点白色液体从被斩断的位置喷出来,恰好落到修巴鲁兹已经布置妥当地第二道网上发出的烧灼的声音。被那白色液体溅到的触须立刻就被腐蚀成一股青烟,这竟然是高腐蚀性物质。 被砍断掉的透明蛇在空中扭曲翻滚无声地挣扎着,虽然动作很激烈但已经失去攻击能力,用刀可以消灭它们!有效果!哈,陈木匠心中大定,手中将绣春刀紧紧握住。 但是被攻击的那个特种兵和斯钦巴日砍掉的左臂现在都已化成一堆或大或小的焦黑的碳化物,前后仅仅不到半分钟的时间。 被攻击的特种兵最惨,几乎没有留下什么东西,就连挂在脖子上的军牌,也就是俗称的狗牌都被腐蚀干净了,斯钦巴日用刀尖在那堆黑炭中找了半天却没有发现透明蛇的尸体。 斯钦巴日失望地站了起来,可能是起来的速度过快,这个动作让他脸色惨白,汗珠滚滚而下,不知道是失血过多还是后怕,他感激地向修巴鲁兹点头示意,挤出一个笑容道:“扯平了!” 修巴鲁兹没有理他,只轻声叮嘱大家道:“受到攻击的都是刚才在一线出过力的人,我想应该是身体热量升高或是急促的呼吸会吸引那些东西攻击,我们现在尽量平静下来,减缓呼吸节奏,不要移动,只要那个大家伙来了就能安全了,……,起码安全一会吧。” 陈木匠看着斯钦巴日肩部的伤口仍在不时喷出鲜血便要撕开衣服为他包扎,斯钦巴日却摇头道:“没必要,等你包好了,这点伤就长好了,我可以暂时先不恢复这条手臂,只将伤口痊愈用不了几分钟的,小心!它们又来了好多!” 十几个透明蛇那标志性的白点从网间隙游了过来,这些家伙虽然可以杀死,但是它们临死时会将腐蚀性的白色液体喷出,这点液体体积小,速度快,很难躲避,陈木匠投鼠忌器,虽然只要抬抬手就可以将最近的两条透明蛇杀死但却迟迟不敢下手,他想掌握这种蛇身体扭动的规律,在不造成附带伤害的情况下再动手。 机会稍纵即逝,陈木匠只不过犹豫了两三秒,就看到从网的那边又钻过来几十条,甩着身体在空气中游动,充满了整个通道,闭住呼吸的陈木匠不敢移动分毫,数量太多,有几条就在陈木匠身边划过,有一条的身体一直贴着陈木匠的脸皮,滑滑的,软软的,稍微有一点腥气,味道不是太好,但有点熟悉的感觉,好像在哪里闻到过,不是血腥气,也不是动物身体上那种腥臊味道。 所有人都保持静止姿态,那些透明蛇在空中顺着通道一直向前在空气游走过去,期间并没有攻击任何人,越过了众人,在它们的后面看去,那些白色的头部并不明显,只是它们的数量太多,在空气中对光线的直线传播造成一定影响,所以看起来就像是一股被加热的空气在通道内正向外面涌了过去。 这一大波透明蛇过去后,后面暂时平静下来,陈木匠偷偷地换了几口新鲜空气,那些透明蛇的感应距离应该很短,并没有引起它们的注意,依旧向着通道那边的开口处游走,但是在快接近通道口时仿佛撞到了什么隐形的墙壁,呃,应该说更像是突然被烫到了一样突然全体调头又折返回来。 陈木匠在心中暗暗祷告,希望这些家伙只是巡逻一圈,自己只要保持镇定不引起它们注意,它们就会乖乖离开,让这里恢复成刚才的样子。他慢慢扭回头,想确认一下网的那边是否还有这种透明蛇会过来,如果这种东西再来几波肯定会有人顶不住这样的心理压力而崩溃的。 当陈木匠转过头来的时候,他发现在网的那边,原本就已经不是很透明的通道内似乎变得愈发模糊,不会是黏在网上的那种东西又多了吧,如果它们把通道彻底堵死了,这些正在返回来的透明蛇怎么过去?不会就在这边一直兜圈子吧?! 那些蛇在往这边过来,空气的无稳定让陈木匠不好判断它们的距离,就不敢说话,只能用眼神询问修巴鲁兹,可这货居然完全不理陈木匠,只是非常紧张地盯着网的那边,眼睛一眨不眨。 此时,陈木匠、田姑娘、斯钦巴日和特种兵,仍剩余10人存活…… 第144章 诱蝇灯 修巴鲁兹这个样子让陈木匠心中一紧,这货说过,这些透明生物是有它们自己的食物链存在,而众人的希望就寄托在这条不知是否牢靠的食物链上,回想修巴鲁兹进入通道时很轻松的样子,如果计划进展顺利就不会让他现在是这个表情,更不会出现一死一伤的情况。 修巴鲁兹完全不理睬陈木匠,让陈木匠不知道他现在是在惧怕什么还是在焦急的等待什么,这货的表情分明说明会有大事发生,这种焦躁的感觉让陈木匠发疯,只得恨恨地也死死盯着网的另一边,这时候就算是跳出来一群饿虎也比这种盲目的等待要强。 陈木匠的目光穿过网间隙看向另一侧,可那些透明的东西哪里看得清,身后那波透明蛇越来越近,陈木匠感觉胸口发热,脑袋发沉,已经开始出现缺氧的症状,眼前也更加模糊,陈木匠不敢喘气,只是悄悄地快速眨了几下眼睛,希望可以缓解睫状肌的疲劳状态。 快速眨眼确实可以缓解眼部疲劳,放松睫状肌的同时,瞳孔的聚焦功能也会暂时“重启”,就是这几下眨眼之后,陈木匠再将视线向远处聚焦时突然发现刚才不在他观察范围内的那些构成网的触须不知什么时候变细了!刚才他的焦点放在网的前方,那些触须自然变得模糊,并没有发现这些变化,但这时再看,只见那些触须在以非常快的速度在萎缩,就像是被放在火上烤的章鱼触手,长度宽度都在缩小,与通道相交的部分最细,更是早就消失不见了,现在只有位于中央位置的修巴鲁兹的左手和它四周一圈还有短短的一段存在,且还在萎缩中。 陈木匠看向修巴鲁兹,只见他还是圆睁双眼,但脸色涨红,牙关紧咬,脸部肌肉绷的紧紧的,显然在忍受很大的痛苦,那些东西竟然在吞噬那张网!呃,不,不仅是吞噬,而是直接在进行消化过程! 认识修巴鲁兹快一天了,他基本就是分成一块一块的样子,陈木匠已经习惯于只和一颗脑袋聊天谈心的模式,修巴鲁兹其他身体的部分虽然也在附近游荡,但陈木匠潜意识中并没有将那些肢体碎片看做是修巴鲁兹的身体,直到现在,陈木匠才猛地意识到,不论那些触须是否是修巴鲁兹身体的一部分,但那只手的的确确是他的,而且就在他眼前正在被生生吃掉,就算是这个货神经大条也难以抑制生理和心理上的双重痛苦吧。 身后的透明蛇再次贴近了陈木匠脸颊,还是那种慢条斯理的游动着,这样的速度,如果只有一条或是两条,陈木匠真的就忍不住动刀子了。如果没有这些透明蛇在侧,修巴鲁兹的左手是肯定救不回来了,但是那只已经在前方结网作为第二道防御的左脚还是有机会撤回来的。 但也仅仅是有机会,第二道网上也出现了那些透明的东西,但这次不同,那些东西好像更加柔软,不像果冻,更像是胶水,流动性更强一些,从地面开始慢慢向着陈木匠这边蔓延过来。不到二十秒就已经完全吞没了第二道网,那些触须和修巴鲁兹的手、脚消失得无影无踪,连点渣子都看不到。 奇怪的是,那些透明蛇,竟然好像完全看不到对面充满通道,没有留下丝毫空隙的那个透明的物体,义无反顾地冲了上去,在透明蛇接触到那堵看不到的透明墙之前,陈木匠甚至有一种感觉,那些透明蛇会直接穿过这堵墙,可事实是,那些透明蛇竟然也被这道黏糊糊的墙吞掉了,可以看到透明蛇长达几近十米的长长的细小身体在墙上徒劳挣扎时旋动的波纹,很微弱的波纹,如昙花一现,转瞬间消失。 而后面的透明蛇仿佛完全感觉不到同伴的遭遇,仍旧一条接着一条迎向那堵略微有点浑浊的透明墙,这是集体自杀吗?! 透明蛇头部那一点强腐蚀性液体对那面墙竟毫无作用,好像也被消化了。 但陈木匠现在根本无暇考虑哪些透明蛇为什么去“自杀”,因为那面黏糊糊的墙已经距离他非常近了,近到可以嗅到那墙上传来的刺鼻强酸味道,熏得陈木匠眼睛都无法睁开,就算是没有呼吸,那味道一样飘进陈木匠的鼻腔,他甚至可以感到那股辛辣的气体像活得一样顺着自己的呼吸道开始侵入体内,一股股灼热的感觉从鼻腔和口腔传了过来。 突然,一阵剧烈的烧灼感从陈木匠脚上传来,他不由自主地缩了一下在身体前方的左脚,一滴黏液从通道上方掉了下来,正好落在他的鞋上,瞬间腐蚀出一个大洞,从那个洞可以看到下方的通道,可以看到透明通道下方的山峰和翻滚涌动的云雾,陈木匠的脚被烧穿了,从脚背一直向下,一个透明的大拇指粗细的洞,并且这个洞还在扩大中…… 一条正在陈木匠身侧通过的透明蛇被陈木匠缩脚的动作惊动,米粒大小的白色蛇头转了回来,朝向陈木匠,陈木匠憋的这口气在脚被烧穿的时候就已经忍不住了,这时见已经吸引了透明蛇的注意,他干脆放肆地将浊气吐出,呼吸着并不好闻的空气,同时身体猛地下蹲用刀背砍到透明蛇的身体上,将它砸进了墙里,挣扎两下便被消化了。 但是,后面还有三四条透明蛇还没有被墙所吞噬,它们被陈木匠剧烈的动作吸引,以肉眼根本看不到的轨迹箭一般射向陈木匠。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距离陈木匠最近的斯钦巴日连做出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甚至刀都没来得及举起来。不过,就算斯钦巴日来得及救援,这么近的距离上砍断透明蛇的身体,那几滴强腐蚀性液体也难免会落到陈木匠身上,从修巴鲁兹宁可砍掉斯钦巴日一只胳膊的态度上可以想象这种白色液体对不死人的伤害恐怕也是致命的。 此时,陈木匠、田姑娘、斯钦巴日和特种兵,仍剩余10人存活…… 第145章 诱蝇灯 陈木匠眼前最近的一条透明蛇停下来的时候,陈木匠甚至都已经无法看清它的样子,因为太近了,近在毫厘之间,陈木匠眨眼时睫毛都会碰到它,那个米粒大小白色的头部就在陈木匠眼前微微晃动,似乎在利用陈木匠眼睛的反光观察自己的样子,如果不是怕睫毛真的碰到这一粒小小的头,陈木匠真想闭目等死了。 几十根触手在这千钧一发之时抓住了这几条透明蛇,触手上螺纹状旋转排列的细小吸盘牢牢吸住了它们,随即便将这最后几条透明蛇甩进那道墙内。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这些触手并不是修巴鲁兹的,而是田姑娘,她鼓鼓的后背上破衣而出数十根长长的触手,精准地抓住那些肉眼都看不到的透明蛇。 陈木匠又闻到了那种特殊的苦涩的甜香味。 田姑娘面对着陈木匠,却低着头,从她背后伸出来的那些触手慢慢缩了回去,陈木匠看不到她后背上那个鼓包到底是如何突然生出这些触手的,田姑娘也不想他看到,始终没有转过身去,直到一个特种兵脱下外衣为她披上。 “谢谢!”陈木匠的嗓音发干,可能是被强酸气体伤到了喉咙。 但是田姑娘的声音却也同样发涩,“没事就好……” “嗯,我说,哥,你是不是往后来点?”斯钦巴日这个提醒缓解了气氛,那堵强酸墙也确实非常近了,再不退,陈木匠就将被它包裹住。 强酸强缓慢但是坚定地推进,众人不得不接连后退,强酸墙的腐蚀性很强,死亡的那个特种兵掉在地上的绣春刀也被吞进去,转瞬即无影无踪,黑炭一般的尸体碎块一样被腐蚀干净,只是强酸墙更浑浊了一些而已。 斯钦巴日断了一臂,但好像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影响,仍旧是精力十足的样子,他跑到通道尽头,把刀戳进地面做了一个标记,如果强酸墙会一直推进到通道口那大家就只能去做自由落体运动了。目前的希望都放在那些透明蛇调头的地方,也许那里对这强酸墙也有限制作用,可万一没有用呢?! 陈木匠眼看着距离那柄立在地面上的刀越来越近,有点急躁地对修巴鲁兹问道:“这种情况你没有应急预案吗?如果你没有方案我就只能在通道上开个洞去上面了!” 修巴鲁兹脸色非常难看,看得出,他有点慌神了,但他还是坚决地说道:“不可以离开通道!……我觉得到通道口前这个东西就会停下来。” 修巴鲁兹这话没有一点说服力,陈木匠对着斯钦巴日使了一个眼色,两人同时向通道口跑了过去,斯钦巴日蹲在靠近通道口的墙角处,陈木匠踩住他的肩膀,向上一跃,手中绣春刀在头顶画了一个圆圈,一块一米见方的圆形透明物质便飘飘荡荡从上方落下。斯钦巴日扛住陈木匠挺身而起,陈木匠的双手就搭上了那个圆洞的边缘。 修巴鲁兹这时真的急了,他的大头顺着墙壁就跑到了陈木匠面前,焦急地伸出一根触须指向下方吼道:“你看看下面!这时候决不能出去!” 通过透明的地板看下去,一览无遗,云翻雾涌,陈木匠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危险…… 等等!陈木匠收住了正要发力向上钻出圆洞的身子,再次向下望去,下方的云雾就像是开水一样激烈地翻涌,这可不像是正常的空气流动,而且,陈木匠突然想起来,他们从绝壁上过来的时候,下方的云雾是静止的,说是云雾更像是一大池满盈的牛奶,静静地等待着美丽的少女前去沐浴,并没有什么波澜。 陈木匠对着修巴鲁兹喊道:“有东西要上来?!” 修巴鲁兹铁青着脸说道:“恐怕已经上来了!” “在哪?……我靠!”看到了,真的已经上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巨大的柔软的透明物质已经团团包围着这条通道,像是一张特别透亮的海蜇皮,略微有些发黄,不像通道那样清澈的透明。 这鬼东西是什么时候来的?短短几十秒前陈木匠在通道上开洞的时候还没有发现。 通道有了轻微的震动,开始陈木匠等人以为是外面包着通道的那个东西在蠕动,导致的震动,但是他们马上就发现错了,是这通道本身在动,这通道不会也特么是活的玩意吧?! 通道内开始慢慢地鼓起一个个小包,像气泡一样越来越大,陈木匠等人几乎没有立足之地,那些气泡看起来很薄,不知道一旦破裂会发生什么。 修巴鲁兹安慰众人道:“大家不要碰这些气泡,这是外面那个东西在试图渗透这里,但是不用担心,我们马上就能看到反制措施了,大家靠近墙壁……” 陈木匠这时还站在斯钦巴日肩上,他突然感到头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触摸他的头发,他缩头再向上看去,原以为也是那种气泡从天花板上鼓出来碰到了他,但当他看清楚时才发现,是外面那个东西,那个东西柔软的身体正在从陈木匠刚切开的圆洞挤进来。 修巴鲁兹也发现陈木匠那边的异常,这时也没时间谴责陈木匠的唐突之举,连忙招呼着大家再向通道口撤,但已经没有多少空间供他们后退了。 斯钦巴日夺过陈木匠的绣春刀说道:“哥,你帮我从通道口翻到上面去,我去把那个家伙剁碎了你们再上来。” 陈木匠的手指不全,用刀时难免不便,眼前也只有斯钦巴日这个冷兵器时代的千户更有利,陈木匠点点头,两人走到通道口,这里还是很怪异的并没有被外面的那个海蜇皮包裹,按理说这么大一个缺口,从这里进入岂不更便利? 斯钦巴日踏在陈木匠肩头,绣春刀衔在口中,但当他的双手刚接触到通道口上方的边缘时便感觉不对,通道一直都是给人一种柔软的感觉,很有弹性,但这时斯钦巴日再摸上去,竟然是硬的!而且还在变硬,不单通道口这边,整条通道,视线所及的地方都在发生着变化。 此时,陈木匠、田姑娘、斯钦巴日和特种兵,仍剩余10人存活…… 第146章 诱蝇灯 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整条柔软的通道都在进行“硬化”,硬化过程有效地阻止了外面那个海蜇皮的侵入,通道内密布的“气泡”被通道硬化的表面慢慢压平,甚至是通道顶部被陈木匠用刀划出来的那个大洞也被慢慢封死,钻进来的一点海蜇皮被硬生生挤了出去。陈木匠等人站在通道内,只能感觉到它在慢慢地变硬,但是斯钦巴日插在通道口标明通道尽头的那把精钢绣春刀,没有人碰它,突然一声金属折断的脆响,硬化的地面将绣春刀刀身竟钳为两截,半截刀身连刀柄掉落地面,碰撞中竟发出金属撞击声。通道口也有结构性的变化,开放的尽头正在快速的闭合,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掐住通道口,将它上下端捏合到一起。 这时的通道已经变成一个棕红色的密闭空间,空气依然可以散发淡淡的光亮,不至于两眼一抹黑,而且透过强酸墙,远处还能看到一些亮光,估计那边的通道并没有硬化,但那光亮正在一步一步远离,一点一点暗了下去,就像是众人心中那一点希望一样,硬化正在向远处蔓延。 通道口被关闭是谁都没想到的,这时想出去都没有途径了,通道被硬化后绣春宝刀根本就不能伤其分毫,一刀下去只有漫天火星。 强酸墙还在稳稳当当地逼近,这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绝境。既然是绝境了,那下面最牵挂的恐怕就是死的不要太难看了吧?希望死亡降临时不要那么痛苦,但是这个想法是美好的,现实并不会苟同,通道的四壁这时有了变化,一个个锥形硬如钢铁的尖桩从四面八方生长出来,向着通道中心位置延伸。 开始时众人还可以将身体斜靠在尖桩的侧面,但是当左右两侧,特别是上方的尖桩步步逼近时,在这尖桩丛林中会有什么下场已经没有悬念了。 锋利的尖桩慢慢接近,陈木匠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如果身旁不是斯钦巴日而是田姑娘,能在被尖桩固定后再被强酸墙消化之前抱抱田姑娘多好。 但这只是一个想法了,陈木匠现在连转头几乎都难以做到,上下的尖桩已经将他夹在中间,只待两侧尖桩过来完成穿刺的动作,再由强酸墙打扫战场。 四周传来咔咔、咯咯的声音,应该是尖桩互相撞击、挤压的声音,随着尖桩越来越多,越来越密,空间也越来越小,越来越暗…… 陈木匠暗自叹息,这时候突然不想拥有这不死身了,不知道被穿在尖桩上多久那强酸墙才能过来,在那之前真的不想再复活了。 咯吱咯吱~~,通道四周传来的挤压声越来越大,甚至可以听到尖桩破裂的声音。 咔~~!!的一声巨响,空间突然变得很亮,眼前飞起无数尖桩和通道硬化后的碎片,陈木匠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就感到身体突然向下坠去。 通道垮塌了?!这种设计太牛X了,居然直接抛弃被侵入的部分?! 呼呼的风声在陈木匠耳畔吹过,夹杂着一声渐行渐远的惨叫,我靠!我们这有那么胖的人吗?居然下落得这么快! 陈木匠连忙向下看去,又是一个倒霉的特种兵,在空中急速下坠,而陈木匠等人则仍旧趴在通道的尖桩间,这通道居然没有下坠,而是从中断裂开来,两壁和天花板彻底分开,但地面仍旧相连,陈木匠他们就在这断开的一段,随着这如同一截火车车厢般的通道在空中来回摆动。 第147章 诱蝇灯 斯钦巴日只有一只手,那些圆锥尖刺表面虽然不是非常光滑,但是仅靠一只手和两只脚也不过堪堪可以固定住身体,虽然被劈头盖脸浇了一身黏糊糊腥臭的液体,斯钦巴日也不敢腾出手来去摸去脸上的液体,只好呸呸连声,起码保证嘴巴的状况好一些。液体连同那个灰溜溜的圆东西毫不客气地落井下石,一股脑都钻进了斯钦巴日的衣服内,那个滋味,又痒又黏,特别是那个圆形物体,更是滑溜,斯钦巴日喘气时的动作就能让它换上好几个位置,虽然没有发现这个东西有什么危险性,但斯钦巴日宁可这个东西是强酸墙的某个部位,宁可被强酸烧灼也比这种奇痒来的好。 是的,猜对了,“海蜇皮”输了,被强酸墙腐蚀得只剩下斯钦巴日那一身的黏液,万幸!强酸墙是惨胜,陈木匠等人再次爬进通道内,发现那堵不可一世的强酸墙只残留一下一小滩黏液,很久才能勉强移动几厘米的距离,但起码还活着。 通道里有二三十米的范围内所有的锥形尖刺都被击碎或是压倒,一片狼藉,这两种看起来很柔弱的东西居然力量这么大。 斯钦巴日脱下衣服拧干腥臭的黏液,灰溜溜的圆形物体啪嗒一声落到地上,被他恨恨地一脚踢飞,撞到通道顶部又弹到地上,滴溜溜滚动几米后侧倾倒下。 陈木匠正待拉住修巴鲁兹询问下面该怎么办时,这货却颠颠地把那个灰溜溜的扁圆物体捡了回来,翻来覆去看了半天,最后拿到眼前观察时突然嗷嗷怪叫着兴奋道:“牛X!这次捡到宝了!哈哈!” 第148章 诱蝇灯 陈木匠也没见过这么奇妙的东西,和斯钦巴日反过来掉过去研究了半天,自然看不出什么,但是刚刚又被斯钦巴日敲诈了几根触须的修巴鲁兹憋了一肚子气,见两人一副土包子进城的表情,顿时又来了教书育人的兴致,这货一贯如此。 修巴鲁兹蹭蹭两下跳上陈木匠肩头,动作有点大,墨镜向下掉了一点,他酷酷地用一根触须在鼻梁上推了一下墨镜才悠悠开口道:“这个东西也就是在这里才特别有价值,到了外面实用性就很差了,军事上用途不大,主要是学术科研用。” 陈木匠饶有兴致地问道:“不会吧,这么容易就能发现移动的物体怎么军事上会应用不大呢?” 修巴鲁兹说道:“这叫纹影显影法,不但是空气密度的变化可以一目了然,观察水流也一样可以。外面的世界可以造成空气密度变化的事物太多,纹影观测设备的敏感度确实非常不错,但是敏感度太高了也不是好事,随便什么东西引起空气变化都会显示出来,干扰对目的物的观测,过来一只老鼠放个屁都能干扰整个画面,没有军事实用价值。但目前对咱们来说是最好的观测设备,发现那些透明的东西除了这个还真没有更好的方式,那些东西的温度和四周的环境都一样,热成像技术也没有办法发现它们。但这里空间相对封闭,除了咱们就是那些透明生物,不会误判。” 第149章 诱蝇灯 阿部隽久说道:“最开始我们接触的,也就是附着到修巴鲁兹网上的那些小一些的东西,应该是靶向细胞,攻击力很低,它们应该是这里免疫或是防御机制的哨兵,数量多,四处游荡,它们会黏附在外来事物表面,然后通过某种方式,我想可能是信息素之类吸引附近的主要起攻击作用的细胞,嗯,也就是那种类似蛇的细长型细胞,我觉得称呼它们为刺细胞可能更形象一些,刺细胞头部那一点白色的物质是剧毒,可以分解外来者的躯体,当然咱么也看到了,特种兵中毒后还是有一些碳化物遗留。最后那个充满整个通道的大家伙应该是负责打扫战场的吞噬细胞,吞噬幸存的入侵者并清理战场,甚至连同属于免疫系统的刺细胞和靶向细胞也一样吞噬,这种行为简直和人类的免疫系统中的吞噬细胞完全一样,不但是入侵者,连有可能被感染或是受伤的战友也会被吞掉。至于说通道外那个巨大的像是海蜇皮一样的生物,我认为很可能是一种病毒或是细菌,再不就是寄生虫。因为我们的出现启动了这里的免疫机制,并造成参与防御的细胞大量损失,只剩下吞噬细胞的存在,外面的那个家伙可能认为有机可乘,想进来捡便宜,没想到那个吞噬细胞很强,同归于尽了。……嗯,但是我还觉得有种可能,就是吞噬细胞很可能是正在进行自融过程,恰好赶上海蜇皮攻进来,就一起都溶解了,所以,也许是免疫系统正常的行为也说不定,未必就是两败俱伤。” 陈木匠并不懂免疫系统,他只懂得战场上的应急创伤处理,但经过阿部隽久的讲解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这并不是一个食物链,而是一套免疫机制,换句话说,他们正处在某个巨大生物的体内,如果仅仅是这个生物体内的细胞就能把众人搞得如此灰头土脸……前途堪忧啊。 不过也不是没有好消息,如果真是免疫系统,那就能掌握哪些透明生物的行为方式,不用再见招拆招,而是有针对性地做出后面的行动计划,能躲则躲,实在躲不开的时候也知道会面对什么,心里有底,不至于太慌乱。 特别是现在还有了“墨镜”,查敌于先,视敌而动,其后的行动也确实印证了这些透明生物极可能是免疫参与者的判断。 通过墨镜很容易便发现了四处游荡的像一个方向盘大小的果冻一样的“靶向细胞”,因为它的腐蚀性相对较弱,而且行动迟缓,可以用刀背在不伤害到它们的情况下将它们推开,或是干脆按住,让它动弹不得,然后众人快速通过,将它甩在身后。透明蛇会麻烦一些,它们行动迅速四处游窜,但没有靶向细胞指引目标,这些透明蛇一样的刺细胞只会对空气的流动,也就是空气密度的变化做出反应,只要众人静止不动,屏住呼吸一分钟左右就可以让那些刺细胞视若无睹地从身边通过。 吞噬细胞数量奇少,众人行进半个小时也没有见到一个,所以也搞不清吞噬细胞到底是不是临时在通道内制造出来的,从刚才吞噬细胞来袭的时间和它们那缓慢的移动速度判断,按理说不至于这么远也碰不到一个,也许是因为修巴鲁兹指的这条路上恰好没有吞噬细胞也说不定。 是的,这里通道很多,纵横交错,原本透明的通道很难发现这里居然如同蛛网一样通道密布,但是硬化后就会不断发现一条条岔路,有的岔路比陈木匠所在的这条小,但是更宽敞的通道也经过了数条。 陈木匠见修巴鲁兹走过这么多岔路居然仍旧是毫不迟疑地便可以找到他要走的那条路,不由好奇问道:“你记忆力很强啊!这么多岔路居然都记住了?” 这时正好又来到一个岔路口,前面居然分出四条大小不同的通道,修巴鲁兹伸出一根触须正要指出正确的通道,听了陈木匠的话不由一愣,然后那根正要指路的触须指向靠近墙壁的一角说道:“晕,这么多路我当然记不住,但是你没发现吗?这里是有指路牌的哦,都在那个位置上。” 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升上心头,陈木匠走近墙脚一看,果然,扑克牌大小的正楷,天甲,其他通道同样的位置也能找到类似的字样,天戊、地寅、地申。 陈木匠问道:“咱们的目的地是天甲?” 修巴鲁兹点头道:“对啊,天甲是最大的,当初我也没想到就是灵机一动选了天甲这条路,想着按顺序走,没想到一路走下去,居然就是主殿了,然后就再也过不去了,其他的路我也尝试走过,有的实在是那种怪物太多,过不去,有的虽然走了很远但感觉都不是重要的地方,索性就不乱走了。既然是个皇帝的陵墓,想来也是最重要的地方,那自然就是天甲喽。” 斯钦巴日凑过来蹲下仔细看着这两个字的路牌,用手指轻轻按照字迹的笔画滑动着问道:“我记得这通道在没有硬化前是有自我修复能力的,这些字是如何刻上去的?” 修巴鲁兹摇摇头道:“那就不知道了,你还别说嘿,我还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不过,无须费脑筋吧,只要有路牌就好了,管他是怎么弄的呢!” 斯钦巴日也摇摇头说道:“这个路牌看起来简单,但想将它们长久保存在这里一定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何况这里有指路牌的存在本身就不合理。” 陈木匠点头道:“确实古怪,但好像我们也没有其他选择,只能按照路牌的指引走。”看了一眼斯钦巴日,陈木匠问他道:“你怎么想的?” 斯钦巴日站起身,耸耸肩道:“继续走呗,能怎么样?多加点小心就是了。” 此时,陈木匠、田姑娘、斯钦巴日和特种兵,仍剩余9人存活…… 第150章 诱蝇灯 陈木匠心中暗骂,这个虎头蛇尾不负责任的家伙,不过骂归骂,陈木匠自己也想不出来是什么人出于什么目的在这里做出指引方向的路标,别说是一座皇帝的陵墓,就算是国家机关,哪怕不是涉密单位的办公楼内也不会有路标告诉你哪是财务,哪是会议室。这些路牌一定有问题。 又前行两个小时左右,因为通道不是直的而且还有岔路,不好判断前方究竟还有多远才能离开,原本修巴鲁兹估计需要三四个小时的路程这时也不过走了一半,何况路上不时有那些细胞出现,也会耽误一些时间,应该还有大半的路程等着大家。 来到一个大一些的岔路口,陈木匠决定休息一下,许久没有进过水米,精神又高度紧张,众人的体力消耗很大。当然也有例外,除了修巴鲁兹和斯钦巴日这两个货,还有两个,阿部隽久和藤田少佐。这让陈木匠感到一些威胁,如果这两只鬼子趁大家体力消耗殆尽的时候突然发难,胜负难料。 陈木匠故作轻松地来到两只鬼子面前笑着说道:“呵呵,可把我累死了,好久没走过这么远的路了,那个,帮个忙成不?我那几个兄弟累坏了。” 两只鬼子没想到陈木匠居然会和颜悦色的和他们说话,大感受宠若惊,阿部隽久以为是自己刚才一番免疫系统的观点被陈木匠接受,所以提高了对自己的重视程度,这是个好兆头,他可不想在达成目的前被陈木匠找机会干掉或是甩掉,趁热打铁,他连忙站起来说道:“呵呵,您客气了,我们是一个团队的,能贡献自己的力量是我的荣幸,请您吩咐。” 陈木匠笑眯眯地拍了拍藤田的肩膀说道:“我想大家轮流帮助那个受伤的特种兵,不知道以你的力气能不能背着他走一段路。” 出乎陈木匠的意料,藤田一口便答应下来,甚至还有点兴奋,直到藤田过去将威尔绑缚在自己后背上陈木匠才突然意识到,对这两只鬼子不能用常人的思维判断它们的行为,它们两个做为吸血为生的不死人,陈木匠能将威尔一个失去反抗能力的人交给它们那就代表对它们的绝对信任,对于两个不被这里所有人信任的鬼子来说这是一个机会,藤田当然乐于去做,而且绝对不会借机伤害威尔。 藤田虽然兴冲冲地将比他高两个头的威尔绑在自己后背上,但那几个特种兵对他并不放心,将他留在了后边。 这正和陈木匠心意,两只鬼子本就和众人保持了一定距离,这时候藤田被留在特种兵中这里只剩下陈木匠和阿部隽久两人,正好可以谈谈心,而完全不用担心被人偷听。 第151章 诱蝇灯 休整用了十几分钟,陈木匠等人正要再次上路,陈木匠却觉得肩头上轻飘飘的少了点什么,这才想起刚才随便打发修巴鲁兹去前方探路了,这货去了十几分钟居然还没回来,不会是借机溜了吧? 负责警戒的斯钦巴日突然低声道:“大家小心!前面来了一个不明物体,速度很快!” 陈木匠顺着斯钦巴日的目光看去,不禁哑然,回手就将斯钦巴日的“墨镜”摘了下来气道:“你看清楚,什么不明物体!” 只见通道远处一颗大头在地面上蹿的飞快,无数触须在他脖子下面用令人眼花缭乱的纷乱节奏高速移动,看起来好像有点慌张,紧接着修巴鲁兹大头拐过弯的那个岔道口内陆续跑来了他的其他身体。 修巴鲁兹一边“跑”一边喊道:“来了个狠的!我从没见过这样的!” 修巴鲁兹话音未落,就见他后方岔路口拐过来一个长长的小面包车粗细的半透明物体,全身悬在空中,最前端密布无数半透明的触须,在通道的四壁上敲敲打打,但不像是用那触须在移动,更像是在检查通道的完整性。 修巴鲁兹拐过弯的地方距离陈木匠等人估计五十米左右,等修巴鲁兹跑到陈木匠面前时,那个长长的家伙也拐过来近三十米,但仍未能看到它的尾端。这个东西和陈木匠看到过的那几种天空生物都不同,它的外表应该更厚实一些,所以看起来并不是那么透明,但也能看到它的体内,从头部开始一根像鱼脊椎骨的长长的梯子状的骨骼在它内部一直向后延伸。样子一看就不是善类,明显要比刚才看起来柔柔弱弱的那些完全透明的家伙们要强悍不少。 斯钦巴日冲修巴鲁兹大骂道:“该死的!那么多条通道这个怪物不走,偏偏拐个弯奔我们来,分明就是你引来的!” 修巴鲁兹紧张地东张西望寻找逃跑的路径,但嘴上不输,提高哦嗓门道:“如果不是我发现的早,咱们都变烤鸭!闷炉烤鸭!” 斯钦巴日不服气道:“不就是个头大了一些吗,老子照样一刀撂倒!” 修巴鲁兹闻言似乎想起了什么冲大家喊道:“大家小心,这个家伙会放电!收好武器,实在不成就丢远点!” 斯钦巴日哪里知道什么是电,虽然脚下已经开始向后慢慢退去,但还在强撑道:“管他会放什么电,老子舞起刀盾风雨不透!” 修巴鲁兹确定好路线,甩下一句:“那你就去当避雷针吧!大家跟我跑!”一溜烟带头跑了。 后面那个长家伙移动速度很快,这时距离最前面的斯钦巴日不到五米的距离,那头部密密麻麻不知道有多少层的触须,每一根都有婴儿手臂粗细,看得人头皮发麻,最瘆人的还是那不甚透明的身体内部一排骨头,像是死人骷髅的肋骨一样,斯钦巴日扭头看所有人都头也不回地撒丫子开溜,气势顿时泄了,转身就跑。 不知道这个新出现的天空生物是不是锁定了众人,修巴鲁兹带着大家短暂直行后便拐进一条小一些的岔路,但这个家伙居然尾随而来,众人只得拼命奔跑,希望尽快到达下一个岔路口,这个大家伙身体太长,希望连续过弯可以减慢它的速度。 陈木匠很快追上了田姑娘,一把拉住她带着她跑,但她毕竟是女孩子体力不够,被陈木匠拖拽地踉踉跄跄,两人的速度都慢了下来。如果陈木匠自己的话估计还有机会甩掉那个大家伙,但是如果带着田姑娘就一定被追上。 大家伙已经超过了斯钦巴日,无数触须有力地扫过他的身体将他重重打到在地,幸好这个家伙皮糙肉厚没有造成伤害,触须只在这个怪物的头部有,所以斯钦巴日爬起来蹲着身子缩在大家伙的身体下方继续跑,速度慢了许多。 见此情景陈木匠心中一动,也许还有机会躲开这个怪物。又行数米来到岔路口,陈木匠来不及细说,只是尽量温柔地将田姑娘扑倒地上,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她。 怪物在空中迅速滑行过来,触须击打着陈木匠的身体,像是橡胶做的棒子,力量不是很大,但是同时这么多位置被敲击的滋味也不好受。 怪物也拐过弯追着修巴鲁兹等人的大部队去了,它长长的身体就在陈木匠上方划破空气嘶嘶的游动。 赌对了! 陈木匠将田姑娘拉起来,这时斯钦巴日也赶了上来,扶着田姑娘就走,陈木匠急忙将正要拐弯追着修巴鲁兹而去的斯钦巴日拉住,用手指了指另一条通道。斯钦巴日恍然大悟,对着陈木匠伸出大拇指,三个人便跑进了另一条通道,又行三十米左右,见怪物确实没有向这边来,这才停下来喘息。 那怪物也不知道有多长,这时居然还不能看到它的尾部,浑圆的身体还在拐角处快速通过。 斯钦巴日有点不放心地问道:“那个电是什么武器?我们这个距离安全不?” 未等陈木匠整理好思路回答他,就见那个怪物粗大的身体突然停了下来,那些鱼刺一样的肋骨开始向外伸展……呃,不对,是错觉,那肋骨并没有变化,是怪物的身体变细了,越来越细,直到那些肋骨样的“鱼刺”伸出体外,它的身体也同时变得比刚才更加浑浊。 这个过程很快,不到十秒,它的肋骨就全部伸出体外,环绕它的身体开始出现一层浅蓝色的淡淡雾气。 噼啪噼啪~~ 蓝色雾气间隐隐可以看到蓝白色的电流闪现,同时可以听到电弧振动空气的声音,有一种特殊的焦糊味。果然是个狠家伙,这个蓄势待发的气势确实惊人。 陈木匠连忙将田姑娘和斯钦巴日的头都扭了过去,三人伏在地上,防备被电光灼伤眼睛。 突然,陈木匠感到通道似乎震颤了一下,耳朵里有一种被水压住的感觉,随即,即便是闭上了双眼,陈木匠仍旧感到眼前一亮,咔嚓一声巨响中,陈木匠浑身肌肉紧缩,血液上涌,似乎全身的血液都被紧张的肌肉挤入头部…… 在昏迷前,陈木匠最后一个念头就是:早知道再跑远一点了…… 此时,陈木匠、田姑娘、斯钦巴日和特种兵,仍剩余9人存活…… 第152章 诱蝇灯 陈木匠醒来的时候浑身酸痛,稍稍活动一下就感觉骨头缝里那种发涩生锈的感觉,关节咔吧咔吧作响。 通道内亮堂不少,硬化的四壁已经再次变得透明,斯钦巴日和田姑娘就躺在离他不远的地方,陈木匠过去探探鼻息,均匀且稳定,应该都没什么大碍,只是还在昏迷,陈木匠并没有试图将他们唤醒,被电击后最好让大脑得到充分的休息才不会留下后遗症。 陈木匠的刀飞出十几米远,不知道是被电流冲击的还是陈木匠肌肉痉挛时甩出去的,衣服基本完整,只有几处有烤焦的黄黑斑点,说明电流不太大,作用时间也不太长,以陈木匠的经验判断刚才那个家伙释放的应该是直流电。否则若是交流电,就凭衣服上留下的这几处斑点和衣服下皮肤上被灼伤的痕迹,说明电压足以致死,但不是被电死的,而是交流电通过人体会引起心脏室颤,很多电死的人其实是死于心脏骤停,但直流电不会,同等电压下的直流电只要控制好电击时间,只会让人肌肉极度收缩,并造成高温灼伤。 不要小看肌肉收缩哦,电击造成的那种肌肉收缩会直接将肌肉收缩至拉扯断裂,同时还会牵拉骨骼造成骨折,力量非常大的,那种痛苦不是经受过的人是不会了解的。不要问陈木匠是怎么知道这些知识的,去问问被他刑讯过的汉奸和鬼子去吧。 第153章 诱蝇灯 藤田向着坟内只剩下拳头大小的那一团肉敬了个军礼,没有办法,外面那个浑浊的布丁实在是无法进入,任何遗物都拿不出来。 那些水滴状的透明生物移动速度异常缓慢,这让刚才奋力抵抗得大汗淋漓的众人一边溜达一边懊恼不已,但是这些人看起来毫无头脑、反应迟钝的举动却让陈木匠感到这里也许存在着大家并没有意识到,或是不便言明的团队友情,哪怕是对一只已经变异成吸血鬼的倭寇来说。 据修巴鲁兹说,当他发现时,阿部隽久已经失去意识,估计是在他昏迷时被那种东西侵入体内,但当时并没有多少那种东西在他身体上,后来随着他尸体越来越小,那些东西却越来越多,看样子是在用阿部隽久的尸体来繁衍,一边消化一边直接将能量转化为新的个体,新的个体立刻加入消化过程,所以阿部隽久的尸体消失速度才会越来越快。虽然这种东西很恐怖,但是它们移动速度太慢,所以只要有“墨镜”在,就可以轻易避开它们。 寻回原来的路倒是没花太多时间,一路上众人小心谨慎,但却再没看到那只可以放电的家伙,陈木匠琢磨着那个东西应该就是通过放电来让通道恢复原状的,只是不知道它为什么在电晕众人后就消失了,从修巴鲁兹他们昏迷的那边再向前仍旧是硬化的通道,为什么没有赶尽杀绝呢?就算它是发神经放过了众人,但是那个东西那么大,身躯已经充满了通道,怎么可能调头而去?难道在众人昏迷的时候发生了什么?这一路总感觉有惊无险,看似状况不断,更有那些可以将人彻底消灭,根本不给有复生能力的不死人复生机会的怪物,但众人居然凭着运气就过来了,除了跑路根本就没有拼命一搏的机会。这一切总给陈木匠一种怪怪的感觉,但这种感觉他没有跟任何人透露,所有人都是来到这里以后碰到的,都不能充分信赖。 虽然刚才清醒过来后发现修巴鲁兹等人正在战斗,尽管这战斗看起来几乎没有意义,但是他们这一波人居然生龙活虎的,距离放电怪物那么近怎么看起来却好像没受到什么伤害,而避开几十米的自己却被电晕了,而且苏醒时间还在他们后面。自己醒过来就立刻赶过去看他们的情况如何,但他们为什么一个都没过来?正在战斗的理由是站不住脚的,陈木匠那种不好的感觉愈发强烈。 陈木匠的头还是很疼,这影响了他的思路,他尽量不去考虑头疼的事,拼命回忆刚刚发生的但现在怎么却有点模糊的场景。 陈木匠记得,在拉着斯钦巴日和田姑娘拐上另一条通道的时候阿部隽久就在他前面,他距离最前面的修巴鲁兹、莫敌和特种兵还有点距离的,而且那怪物放电很快就发生了,除非阿部隽久是飞过去的,否则他怎么能到最前面呢?如果阿部隽久不在队伍最前方他又为何被刚才那种水滴状怪物消化了,而其他人毫发无伤?因为从刚才修巴鲁兹等人的战线判断那些水滴状的怪物是从他们前进的方向过来的,跑在最后的阿部隽久不可能首当其冲被害,如果是反方向过来的那就是陈木匠自己会在昏迷时被消化了才对。 总之,刚才昏迷的时候一定发生了什么,哪怕知道昏迷了多少时间陈木匠也能从自己的身体状况推断出昏迷时间是否超出了正常范围,是否被人做了手脚。但他没有计时工具,虽然通道是透明的可以看到外面,但没有太阳,没有月亮、没有星星,如何判断时间? 等等!月亮! 代表外界是夜间的“火月”应该就在他们前进的方向上,但陈木匠却没有看到,外界是白天了?如果是刚刚变为白天的这时间还差不多,应该没什么问题,但是陈木匠无法确认这火月已经熄灭了多久,只能等它再次燃起了。 后面的路走得格外清净,什么怪物都没有出现,两个多小时,只有陈木匠一行人快步走在通道内,也许是那种不好的感觉作祟陈木匠总觉得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通道的尽头横亘一道山崖,比陈木匠他们过来时的那个山崖要低了不少,起码可以可以看到它的顶部,很平,一道直线一样向两侧延伸,应该是人工平整过的。山崖中间,通道口是一座并不大的石门,双开门,有门环、门钉,精致却不浮夸,看得出来,对一扇门来说这工匠是下了功夫的。 修巴鲁兹又把他的身体都拼凑在一起,手脚都已经重新长了出来,而斯钦巴日的左臂还如同麻杆一样细,拎着刀都费劲,也能看出修巴鲁兹的复生能力确实比斯钦巴日要强不少。 修巴鲁兹站在石门前,伸出右手在门上抚摸了一会,其实根本就没有接触到石门,只是做了一个动作,看得出他对这里心存敬畏。他轻轻说道:“各位,进了这里才算是真正的内城,我虽然来过几次,但每次的路都不一样,所以我的经验未必管用,还需要大家通力合作,不遗余力才有可能……拜托各位了!” 斯钦巴日奇怪地问道:“你不会选一条你走过的路吗?这样也能节省点时间,也许你自己过不去,但我们这么多人总能想出办法来的。” 修巴鲁兹没有说话,先是将自己刚长好的左手又取了下来,再从肚子里摸出一个足球大小的肉囊交给他的左手,只见这只左手从通道上方与山崖相交处的不规则缝隙间钻了出去,拎着那个肉囊向山崖上方跑去无踪。 斯钦巴日总是那个最沉不住气的,又问道:“你这是干嘛?有近路啊?” 修巴鲁兹苦笑说道:“哪有什么近路,我是给自己留下一个复生的机会,嘿嘿,不是我给大家泄气,真的很危险。你刚才问我为什么不走从前的路,呵呵,你们从进来到现在也走了很远了难道都没发现吗?这里是分成内外好几层的,而且每层都在独立旋转,我试过很多次找不到旋转的规律,可以说这些路径的组合几乎是无限的,根本找不到上次的路。” 斯钦巴日闻言脸色发青,他回头对陈木匠说道:“还记得咱们从城墙下面那个通道出来时的情况吗?我总觉得哪里有问题,原来是可以旋转的,我说怎么那些水那么快就流走了呢,是甩出去的。” 修巴鲁兹点头道:“没错,是利用离心力来使水流循环起来的,这股力量……嘿嘿,这是一种超乎人类想象的力量啊!” 此时,陈木匠、田姑娘、斯钦巴日和特种兵,仍剩余9人存活…… 第154章 诱蝇灯 陈木匠觉得有一点说不通的地方,他对这样大的工程的运行规则并不了解,便向修巴鲁兹求证道:“你的意思是只要我们开门进去,走哪条路完全是不确定的,某种程度上说是随机的也不过分。但是我就没搞清楚,如果内城也是在旋转的,那我们开门的时候它会不会因为这扇门被开启而停止转动?毕竟我们这么多人,队伍行进通过时必然会持续一段时间,怎么保证大家都进同一条通道?……嗯,也许我没有表达清楚,我再从另一个角度说明一下,那些巴鲁,或是其他什么人,他们来到这里后将如何选择正确的路径?” 修巴鲁兹一愣,陈木匠的问题他不是没考虑过,但确实没有好的办法……,其实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找不到任何规律。 斯钦巴日一直盯着修巴鲁兹的那只左手拎着肉囊在绝壁上灵活地移动,很快就消失在山崖上方,翻过去再也没有露头,斯钦巴日问道:“那上面是什么地方?也不算高,费点力气爬上去是否可以绕过这里去?” 修巴鲁兹笑道:“兄弟,这不是你们行军打仗那时候,怼不动的地方可以暂时绕过去或是包围起来以后再来解决,这个地方机关重重,按照通道走也许还有机会,想绕道?必死无疑。” 斯钦巴日想了想还是坚持问道:“那上面是什么地方?你的手都上了,你不可能不知道吧。” 修巴鲁兹说道:“那上面……是海。” 斯钦巴日下意识地后退几步,难以置信地从透明的通道看向绝壁上方,却什么都看不到,随后立刻反应过来,就算是上面有海那也一定是在绝壁内侧并且海平面绝对低于绝壁,否则那海水岂不是早就流出来了。 修巴鲁兹又指了指下面,云雾缭绕,白蒙蒙一片云海,说道:“我对中国文化了解一些,但理解并不深刻,这种刻意营造的乾坤颠倒的设计是代表了什么你们知道吗?” 陈木匠轻轻念道:“乾坤颠倒说的是日月颠倒,或是天地颠倒,但是我觉得这里不像是在表达乾坤颠倒的理念,是将大量的水放置在比天还要高的地方,难道是说这里的水比天还要重要的多?” 斯钦巴日皱眉道:“我说二位,管他是什么讲究咧,有那个功夫琢磨琢磨怎么找到合适的路不好吗?” 修巴鲁兹晃着一根触须道:“不对,如果我们能理解这里整体设计规划所表达的理念,对我们找到正确的路线是很有帮助的,未必是在浪费精力。” 斯钦巴日鼻孔里轻蔑地喷出一股气流,语带嘲讽的说道:“这还用想啊!我看啊,费那个功夫把海放到天上去,只有一个目的,嘿嘿,必要的时候利用水清理这里或是摧毁这里。” 没想到修巴鲁兹却很认真地说道:“嗯,有道理,你说的这个清理这个词很有见解,通常我认为清理是使整齐洁净,而你却引申为消灭,让这两种看起来决然不同的概念其实统一到一起了,嗯,发人深省啊,让我再仔细琢磨琢磨。” 陈木匠见修巴鲁兹就站在那如老僧入定一般,好笑地推了他一把说道:“咱们还是边走边想吧。” 石门看起来不大,但异常厚实,非常沉重,若是陈木匠自己来一定会费一番力气。石门打开,空气流动,一股微风向石门后黑漆漆的通道内涌入。陈木匠的眉头一紧,不是石门后面的那种潮湿的味道,更不是对黑暗的不安,有空气向内部流动,说明这里原本的气压低于外面,内外气压不一样说明什么?说明这里很可能是封闭的空间,以这里的施工水平判断若这里是供人通行的必然会在通风上有所考虑,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又闷又潮。 这条通道从打开门的那一刻散发出来的就不是善意,起码不是对来客表示欢迎的态度。 斯钦巴日左右打量了半天说道:“这里面太黑了,我们没有照明设备……” 修巴鲁兹笑着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说道:“没关系,我能看得到,我很注意维生素类的摄入,呵呵。”说着就率先走进通道。 斯钦巴日追上去问道:“这里连根草都没有,你上哪补充维生素?” 修巴鲁兹耸耸肩道:“我觉得你不会想知道的。”说着很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还在门口徘徊的莫敌,诡异地笑了笑。 斯钦巴日啐了一口在地上,低声骂道:“靠!这里就没有个正常点的吗?” 通道可供三人并行,除了身后敞开的石门,前方一点光亮都没有,无法判断需要走多远,随着距离石门越来越远,石门外那本就不甚灿烂的亮光也变得可有可无,而且在众人走出一公里路程后,石门无声无息的关闭了,这里没有可以顶住石门的东西,连颗小石子都没有,所以石门的关闭倒是没有出乎众人的意料,只是让大家的心情更加阴郁。 修巴鲁兹的眼睛也并不像他吹嘘的那么厉害,石门关闭后通道内几乎就是绝对的黑暗,修巴鲁兹在前方领路的速度也慢了下来,后来还把斯钦巴日的绣春刀也借了过去,伸在前方探路。 通道有个缓缓的向下坡度,而且是慢慢增加的坡度,在黑暗中行走了三四公里后,不知不觉间众人已经不由自主地开始加快了脚步,这里的坡度已经超过五度,而且还在增加,湿滑的地面让众人的脚步根本就停不下来。 又行两公里左右,前方突然传来斯钦巴日嗷嗷怪叫的声音:“啊!小心!” 几乎就是被推着跑了几公里,本就没什么剩余体力的众人都已经精疲力竭,虽然听到斯钦巴日的警告也无法及时作出反应,实话说,也做不出什么反应,四壁都是光溜溜的,根本就没有可以搭手的地方。 陈木匠还算反应迅速,听到示警,连忙将身子一矮,将整个身体伏在地面增加接触面积希望可以减慢速度,但他后面还有几个特种兵呢,那几个彪形大汉早就累得气喘如牛,黑暗中也不知道陈木匠突然趴下了,等发现脚下一软,踩到陈木匠的身体时已经晚了,几个特种兵接连摔倒,连带着陈木匠一股脑向着下面就滚了过去,前面还有斯钦巴日等人呢,众人顿时挤成一团一起向下滚去。 此时,陈木匠、田姑娘、斯钦巴日和特种兵,仍剩余9人存活…… 第155章 诱蝇灯 滚动中,陈木匠突然感到几根柔软细长的东西像蛇一样缠住了他的身体,他正要挣扎时却闻到那种熟悉的有点苦涩的香味,是田姑娘。不知道田姑娘是如何做到的,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居然能准确抓住陈木匠,而且最关键的是她竟然还将陈木匠从人堆中拽了出来,两只小手牢牢将他拉住,两人在盘旋下降的通道内……呃,应该说是滑梯了,两人缓缓向下移动。 整整半个多小时,两人都没有说话,以陈木匠有些大男子主义的脾气,这么久被一个女人抱着,就算是在黑暗中谁都看不到谁他也是绝不会忍的,但这次他居然就一点反应都没有,任由田姑娘抱着他,感受着田姑娘柔软的娇躯上散发着带着体温的香味。 突然一个沙哑的声音远远地传来:“你们没事吧?这里很安全,放心下来吧,落地时小心一点哈!”是斯钦巴日,看样子已经到了通道的尽头。 突然后方的田姑娘猛地发力,将陈木匠重重地推了出去,他根本就没有准备,顿时又变作滚地葫芦,叽里咕噜地从通道**了出来,正好砸中斯钦巴日。 所有人都在这里,东倒西歪躺了一地,除了有人有点皮外擦伤,并没有大碍,都是累得起不来了。 陈木匠也不管被他身体压得瓷实,哀嚎不已的斯钦巴日,径自站起来,来到通道口,田姑娘好像正等着他一样,被他抱了出,站到地面就不再抬头,靠墙站着也不知道再想什么。 出来的这个通道口比刚才进来时的石门小了不少,只有一个人出入那么大,而且开在墙壁距离地面两米高的地方,可以看到通道内盘旋的地面其坡度近乎七十度,滑不留手,没有合适的工具根本无法原路返回。 第156章 诱蝇灯 “恐怕我们这里才是它的胃。”修巴鲁兹捏着一根他自己的触须递到陈木匠和斯钦巴日面前,触须的一段已经变成了焦黑色,散发着烧灼过的糊味。 斯钦巴日调笑道:“您这手艺不成啊!这都烤糊了怎么吃么!” 修巴鲁兹并不理他,冷笑着用力将这一根半米长的触须丢进不远处的乳白色水中。 吧嗒一声,触须落在水面上停顿了一下才慢慢沉了下去,并没有什么异常,但仅仅几秒种后,就看到那块水面上翻起一片细密的气泡,伴随一股白色的烟雾,随后一截焦炭被气泡带出了水面,挣扎着翻滚一下又沉了下去,再没了动静。 斯钦巴日吹声口哨做了一个表示惊讶的夸张表情说道:“喔!这里的设计者一定是山西来的,估计这辈子就准备终老这里了,备了这么多存货!这要买空了多少醋铺啊?” 极目远望,这里空气的透明度不是特别好,估计跟这个酸湖有关,蒸腾的酸气阻挡了视线,按理说这么大一片海一样的酸湖不会只散发这么少的气体出来,令陈木匠不解,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从陈木匠等人的位置向两侧延伸,这酸湖看不到边际,岸边的沙石地一马平川,一览无遗,看不到任何建筑,恐怕要想前进就只有在酸湖上动脑筋了,可若是绕过去不知要走多久,也不知道能不能绕过去,向酸湖中望去,隐约可以看到十几公里外影影绰绰,似乎是建筑物的影子,应该不是自然形成的山峦,但从这酸湖的规模判断,那些东西肯定在湖中。 陈木匠问修巴鲁兹道:“这里你来过没?” 修巴鲁兹抬头看看上方的蓝色水域道:“没有来过,我第一次可以看到上方是这样的,我猜这里应该就是绝壁上那个海的下方,我们应该在第一层。” 陈木匠点头道:“看起来很美,感觉像是一个鱼缸,呵呵。” 修巴鲁兹苦笑道:“恐怕我们是这里唯一的鱼,呵呵。” 斯钦巴日嚷道:“养鱼也要给鱼虫吧,都特么快饿死了!我说,能搞点吃的不?我觉得你那些须子很像是章鱼脚,贡献点出来怎么样?” 陈木匠向修巴鲁兹摆摆手,示意他不要介意斯钦巴日的疯言疯语,继续问道:“这里还有那个……嗯,指路牌吗?” 修巴鲁兹狠狠瞪了斯钦巴日一眼才说道:“有的层确实还有指路牌,但我只碰上一次,这里……我还真没发现。” 陈木匠叹口气道:“依你看,咱们下面该怎么走?游过去可能不是一个好主意,呵呵。” 修巴鲁兹却苦笑道:“形势逼人,如果真的只有通过这个酸湖一条路,呵呵,我们也只能游过去了。” 陈木匠本是开个玩笑,没想到修巴鲁兹却是很认真地在考虑这个选项,修巴鲁兹指了指送他们来到这里的那个小通道开口问道:“你想过为什么那个通道的开口要高于地面两三米的距离?而且墙壁上有一条很明显的水线,高度也在两三米左右,我想……呵呵,这里恐怕是有潮汐的。” 斯钦巴日大惊道:“我靠!那我们还不赶紧从那个通道上去!虽然不好爬,但起码不用变成焦炭吧!这些带强腐蚀性的东西简直就是为不死人订制的!根本就是破属性的设置啊!” 陈木匠摇摇头道:“上去是不可能的了,充其量可以用那个通道暂时躲避一下酸湖的潮汐,我认为最终的出路还在通过酸湖上。” 斯钦巴日啪啪地拍着自己的大腿急道:“我的亲哥啊!这连根树棍都没有,别说船了,连个木筏都做不出来,除非会水上漂,不沾到酸液才能过去。” 修巴鲁兹招呼陈木匠和斯钦巴日一起来到酸湖边,犹豫了一下忍痛又拔下一根半米长的触须,蹲了下去,将触须慢慢探进乳白色的湖水中。 陈木匠和斯钦巴日也蹲在他身旁,只见那根触须进入酸液后竟然还能看得到,这湖水不是乳白色的么,为什么还能看得到触须,而且触须也没有被腐蚀,难道这些酸液的出现是分区域的,有的地方有,而有的地方没有?那为什么整个湖都是乳白色的? 触须笔直地向下继续深入湖水,在大约进入十厘米左右的地方,终于,触须的尖端突然就消失了,那里的湖水真的变成了乳白色,而且还冒出了一串串气泡,将触须拿出来的时候,其尖端,就是浸入乳白色湖水中的那一部分已经变得像是烧焦的木棍一样焦黑,一股焦臭味扑鼻而来。 修巴鲁兹看了看陈木匠和斯钦巴日说道:“我想这是一层用于防止酸液挥发的液体防护层,这也许就是我们的机会。” 斯钦巴日先是撸起右手的袖子,想了想又将衣袖放了下来,重又撸起左臂的衣袖,将白嫩嫩新生的左臂缓缓伸进湖水中。果然,开始的十厘米左右深度的液体并没有腐蚀性,当斯钦巴日的指尖触到这层液体下方的乳白色液体时立刻感到钻心的疼痛传来,斯钦巴日连忙将手收了回来,虽然立刻就缩了回来,但中指前段皮肤已完全变黑,指甲都黄了。 众人看着斯钦巴日的手指都倒吸一口凉气,虽然有这十厘米左右的安全水域,但谁能在仅没过脚面深度的水里游泳呢?虽然是个好的发现,但利用价值几乎没有,连饮用的价值都不存在,谁敢喝漂浮在这么多强酸上的水? 众人连连摇头,正要各自散去再想办法,斯钦巴日突然怪叫一声跳了起来,激动地说道:“等等!这水有问题!” 修巴鲁兹无奈道:“废话,这水当然有问题,还用你说麽!” “不是!”斯钦巴日一时不知道如何说明,撒腿就再次跑向湖边,双手捧起湖水又回到众人面前,将湖水哗地洒向地面,湖水立刻就消失在沙石地面上,众人不解地相互对视,完全搞不懂这个憨货在搞什么。 斯钦巴日急道:“不是让你们看地上!看!看我的手!” 众人上下打量半天没看出有什么异常,那一节变黑的中指也在慢慢恢复当中,有什么新鲜的? 修巴鲁兹打趣道:“嗯!挺白的!” 斯钦巴日气急喊道:“靠!看特么哪呢!看我的手!一点水都没有!你们看到有水了吗?” 此时,陈木匠、田姑娘、斯钦巴日和特种兵,仍剩余9人存活…… 第157章 诱蝇灯 斯钦巴日的手上居然一点水都没有!如果这些“水”是有金属光泽的银色液体,那就是水银,水银不会轻易沾到皮肤上,但水银可不是透明的,而且就算是水银也不可能像这水一样一点都不会留在皮肤上。 修巴鲁兹眼珠一转,突然对斯钦巴日笑道:“看不出来你还是个狠细腻的人呢。” 斯钦巴日拍了拍手,下意识地要甩去本就不存在的“水”,得意地两眼放光笑道:“那是自然,咱爷们当初也是响当当的前胡大人呢,带兵打仗自然要做到胆大心细……” 陈木匠正暗自嘀咕,这“水”确实神奇,但神奇归神奇,有什么用啊?既不能饮用,更不能用来制作渡过酸湖的载具。 修巴鲁兹没等斯钦巴日吹嘘完便打断他道:“这种水的表面张力很大,说明它能承载一定的压强……” 斯钦巴日正要谈及过往的辉煌,被修巴鲁兹打断本就不爽,这时听他说的更加不懂便没好气地也打断他的话说道:“说人话!爷们平生最烦那种故弄玄虚的人。” 修巴鲁兹撇撇嘴道:“我的意思是你是个勇士,但是你的力气未必大到可以一拳打进这水里。” 斯钦巴日虽然不懂科学,但他不傻,自然听得出修巴鲁兹现在说的和刚才那什么压强的一套完全没有关系,但他关注的并不是这个,他更关心修巴鲁兹说他力气并没有那么大,蒙古勇士岂能被这个麻杆一样的家伙小看。 斯钦巴日也不接话,扭头就走到湖边,看了看水面,正要随便击出一拳,却又觉得修巴鲁兹是在给他下了一个套,让他往里跳,不由也重视起来。郑重地扎下一个规矩的马步,双脚用力下压,几乎脚面都没入石子中,看得出真是用力了,凝神静气,引力于右拳之上,突然大喝一声,一拳真就砸向水面,这时也顾不得水下十厘米左右那些强酸了,这拳如果透水而入必然会进入强酸中,后果不言而喻,但为了面子,斯钦巴日豁出去了。 啪~~! 水面荡漾,几圈并不明显的涟漪闪现即逝,斯钦巴日托着麻木的右臂,看着自己正在迅速红肿起来的右拳,竟然感觉这一拳下去竟然像是砸到铁甲之上,拳头抬起时湖面就已经恢复原样了,根本就没有砸进水里。 斯钦巴日不敢相信地又抬脚向水面狠狠地踩过去,居然如同踏到水泥地面一样,可就在他的脚被水面托住后,随着力道瞬间消散,他的脚竟然毫无征兆地快速向下沉去,这和普通水没什么区别,而斯钦巴日根本就收不住脚,身体控制不住向前倾倒,辛亏修巴鲁兹早有准备,将他一把拉了回来。 第158章 诱蝇灯 斯钦巴日惊到:“我靠!咱们就这么几个人,不用这么大手笔吧?!” 陈木匠气得骂道:“你胡说什么呢?” 斯钦巴日指着上方的“海”说道:“这分明就是一个机关,只要启动了就会把上面的水都灌倒这里来,淹死我们!就咱们这几个人却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这个设计者真是财大气粗啊!” 修巴鲁兹讽刺他道:“废话!皇帝的陵墓,这点玩应拿得出来的!只是没想到我们当中有一个你这样便宜的!” 斯钦巴日怒道:“你敢说老子贱!” 陈木匠气道:“都什么时候了,你们两个把注意力集中点好吗!” 修巴鲁兹见好就收,无视斯钦巴日杀人的目光,立刻话锋一转说道:“这东西不会是坏了吧?怎么就滴了两滴……” 斯钦巴日气仍未消,只是碍着陈木匠在身旁也不敢大声讥讽,小声嘀咕着:“一准是跟你一样,老头撒尿,滴滴哒哒,家伙不管用了……” 他的话音未落,就见头顶上海水滴落的那个位置突然一震,一圈壮观的波纹像巨型深水炸弹产生的冲击波一般高速扩张开来,在火月的映照下色彩绚丽异常,如同滴入清水中的五色油墨般,波纹规模之大在地面上都可以清晰看到它投射的阴影。 波纹产生的同时,那个位置上的海水就如同从开闸的大坝中喷涌而出,笔直的倾泻而下,形成的水柱怕是有一个小村庄面积那么粗大。 斯钦巴日瞠目结舌,半晌才吐出一句:“这肾功能也太特么彪悍了!” 水柱射入远处湖心处,如同在天地间搭建一条蓝色通道,无法分辨究竟是上方的水在流下来还是下面的水被引上去。奇怪的是湖心处却毫无动静,按理说这样势能落下的水流必然会冲击湖水,就算不会立刻造成湖水激荡,但起码给几个涟漪意思意思吧?可湖中心那边竟然连水流落下的声音都没有。 好一会,陈木匠感到一丝凉风吹在脸庞,起风了! 风来得突然,风速变强的趋势更令人措手不及,仅仅几分钟,风速已经骤然由零级升到四五级,风是自湖心吹过来的。这时平静如镜的湖面终于被风吹皱,连绵的波浪推向岸边。不一会,陈木匠就察觉湖水已经迅速抬升,逼近至众人脚下。 玛德!真的涨潮了! 第159章 诱蝇灯 陈木匠沉声道:“应该是那些昆图沙。” 斯钦巴日的五官都拧到一起了,用一个极度费解的表情说道:“这怎么可能!?我们已经走出好远了,这一路上拐弯抹角的,怎么可能追上来……你是说……”斯钦巴日看着陈木匠阴沉的脸孔一下明白了,皱眉扫视了一遍所有人,最后还是将目光盯死在修巴鲁兹脸上。 修巴鲁兹大怒道:“你再瞪我!再瞪我一会就把你丢湖里去!” 斯钦巴日毫不示弱道:“你在这里住了几十年,你敢说你没见过那些昆图沙?” 修巴鲁兹视线下垂,不再与斯钦巴日对视,支吾道:“我是认识它们,不过那都快二十年前的事了,是敌是友现在很难讲。”修巴鲁兹说到这里,突然发现周围的气氛很不友善,连忙冲着众人摆手道:“但绝不是我把它们引过来的!我那不是自找麻烦吗?还嫌这里不够乱吗!” 莫敌突然弱弱地说道:“各位大人,那水离咱们很近了哦。” 陈木匠抬头一看,果然,浪头已经有小山丘那么高了,最多一分钟就会砸过来,连忙对修巴鲁兹说道:“我对你是绝对信任的,现在咱们先过了这个坎再去揪出内奸,快!” 第160章 诱蝇灯 后方传来昆图沙嗷嗷的怪叫声,陈木匠回头看去,那些昆图沙已经从通道口钻了出来,爬在墙壁上的就有十几只,在垂直的墙壁上行动自如,而通道口还不断有昆图沙在探头缩脑,小心翼翼地往外钻。它们的身体巨大,浑身赤裸,从正面看过去像是放大好几倍的没有毛发,皮肤为蓝黑色的长臂猿,但是侧面看起来就要单薄的多,估计那身体也就是手指粗细,相隔几十米远看过去根本就看不到它们的侧面,在这个角度上甚至根本就看不到它们,只要它们侧过身去,就可以造成一定程度的隐身效果。 陈木匠特别观察着那些昆图沙的举动,看起来它们像是在墙壁上胡乱爬行,漫无目的,或是对如何渡过湖水束手无策而急躁的,但是陈木匠发现几只一直聚在一起行动的昆图沙,从它们行动时的队形判断,很可能是一个领头的和三个护卫,那三只总是围绕在领头的那个四周,而其他的昆图沙很少靠近它们,在它们靠近时还会主动让开。 如果这些昆图沙是一盘散沙可能还更好对付些,如果它们有头领,并且这个头领具有足够的权威,那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更让陈木匠感到心中一沉的是,那个昆图沙的四人小团体在陈木匠他们刚才停留的地方转了半天,最后停在一个位置上,那个领头的昆图沙似乎在墙壁上发现了什么,静止在那个地方半天都没有移动过,这与它刚才的行动模式迥然不同,它在做什么? 突然,陈木匠感到头皮一阵发麻,他明白了,他明白那个昆图沙的头领在那里做什么,它在阅读墙上留下的信息。 真的有内奸!他是谁?他给它们留下了什么信息?陈木匠拼命地回忆着刚才众人靠墙站立时的位置,那个位置上是谁?! 第161章 诱蝇灯 修巴鲁兹点头道:“有道理,登陆了就没有周旋的余地了,也好,就现在吧,我们拼一下!” 斯钦巴日却摇着大脑袋阻止道:“不妥!我们是应该现在去搞它们一下,但是执行攻击任务的只有我和修巴鲁兹两人……呃,一个多一点吧。” 斯钦巴日的观点不但修巴鲁兹不理解,陈木匠也不禁问道:“它们的阵型固定,我们分散开来攻击可以让它们顾此失彼,岂不比你们……两人去更好。” 斯钦巴日撇撇嘴道:“就凭这些趴着的人?” 顿时陈木匠说不出话来了。 风大浪急,这些同伴们趴着都要不停地扭动身体调整平衡,让他们站起来运用冷兵器作战?呵呵,不用昆图沙动手,早就自己掉进湖里去了。 斯钦巴日得意地笑道:“嘿嘿,不是咱爷们自夸,我可是马背上长大的男人,这点波浪对咱来说那就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何况我们蒙古游骑兵战法特别适合攻击这样固定的大阵,只要我和修巴鲁兹配合得当必将所向披靡!” 陈木匠说道:“可问题恰恰就在这,你和修巴鲁兹的行动如何统一?你往东他往西,修巴鲁兹又不是经过训练的战马……呃,呵呵,我的意思是你们没有配合训练过,怎么协调行动步骤?” 斯钦巴日笑道:“这个容易,我踩他哪边他就向那边拐弯就好了。” 陈木匠说道:“不妥不妥,一旦昆图沙有意料外的动作,你们两个配合间稍有偏差……不妥。” 修巴鲁兹向天长叹道:“算了算了,别讨论了,事已至此,反正也被骑过了,也就无需隐瞒了。这样吧,我可以将我控制身体的一部分大脑和神经细胞转移给斯钦巴日,如此这般他就可以像用自己的身体一样使用我的……” 斯钦巴日喜笑颜开地对修巴鲁兹说道:“哈哈,实话说,我一直觉得你是一个有本事的人,但是太低调了,这么牛X的能力为什么不早点展示出来呢?太谦虚了不好的哈。” 修巴鲁兹被斯钦巴日一通好话哄得居然有点不好意思了,红着脸说道:“不是我藏私,这个是有一定危险性的……” 斯钦巴日大脸一黑,冷声问道:“什么危险性?会变傻?” 修巴鲁兹摆摆手道:“你不用紧张,对你没有影响的,只是我的脑细胞转移给你的话,就算是时间很短,你也可能会感知一些我的记忆。你知道,我们贵族是有很多隐私的。” 斯钦巴日正色道:“兄弟!这个完全不是问题,我为什么能得到大汗的器重,委以千户重任,何故?咱爷们嘴严!闹着玩呢!大汗的陵那都是咱爷们……咳咳……” 陈木匠苦着脸低声对修巴鲁兹说道:“要不还是我去吧?” 修巴鲁兹皱眉思考半晌道:“不,还是斯钦巴日去更好,他精于这种战术,冷兵器更是他所长,……,你放心,我有办法让他闭嘴的……” 第162章 诱蝇灯 阵中央的首领叽里咕噜喊了一句,昆图沙们便分散到四个方向上,每个方向三到四只。斯钦巴日暗笑,昆图沙们看似稳妥的“筏子”其实是自己打造的牢笼,就像是面对骑兵的步兵大阵,若是没有强横的防御手段,那下场就是像奶酪一样被骑兵一层一层削下去。而昆图沙们恰恰就缺失有效的防御手段,它们的武器就是长长的手臂,上面密布尖刺的吸盘就是锋刃,虽然灵活,但是最大的弊端是,这“武器”是它们身体的一部分,是可以受伤的,受伤了会疼的。 斯钦巴日可是带了两把刀过来的,他一边绕向昆图沙阵势侧翼,一边将一把绣春刀的前端透过特殊水层插进了下面的强酸中,刀头立刻变得漆黑,但却没有变形或是被销蚀,斯钦巴日心中大定,这些东西可是取之不竭、用之不尽的哈!傻瓜才去冲阵呢! 斯钦巴日借着拐弯的机会偷眼看了看后方下一波巨浪的距离,估计还要三四分钟左右,这老兵油子眼珠一转,开始冒坏了。 他先是故意做出与“坐骑”配合并不娴熟的假象,连着两个趔趄,看起来站立不稳几乎就要落水,拼了命才重又稳住身形,但好像是丧失了信心,只在昆图沙阵势外围十几米远的地方打转。偶尔试探着凑近一些,随即便被昆图沙甩出长臂赶走,始终在昆图沙攻击范围的边缘游走。就这样过了两分钟,斯钦巴日才像是突然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用绣春刀挑出来一点强酸甩向昆图沙。只用一把绣春刀,虽然能挑出来一点强酸,但在通过特殊水层的时候就基本被水层像胶皮一样“刮”下去了,仅剩的一两滴强酸在斯钦巴日用绣春刀远距离甩过去后也变得和酸雾差不多,巨大多数被风就吹走了,对昆图沙根本就不能造成伤害,偶尔有一滴落到昆图沙身上,也不是要害部位,虽然很快地将它们单薄的身体烧透,但不会造成重伤,疼痛反而刺激了昆图沙的凶性,嗷嗷怪叫着,红通通的眼睛死死盯着斯钦巴日,恨不得将他一口吞下去。昆图沙们虽然暴跳如雷,但却无能为力,鞭长莫及,而且它们没有可以容纳强酸的容器,只能被动地被斯钦巴日“扎针”。 巨浪距离只有不到半分钟了,斯钦巴日又一次虚张声势地冲近昆图沙的阵势,昆图沙们根本就懒得抬手吓唬他了,只用眼神盯着他,试图用目光杀死他,或是用意念让他落水。 但这一次斯钦巴日并没有像刚才那样虚晃一枪,在接近昆图沙的攻击范围时,他作势回旋正要退回去时,却突然借着回旋时激起的波浪作为踏脚石 第163章 诱蝇灯 昆图沙们最后是被巨浪推着砸到了石壁上,隆隆的水声中听不到它们的惨呼,但远远地仍能看到有肉体被强酸烧灼升腾的烟气,转瞬又被浪花驱散,巨浪过后,那边的水面上什么都没有留下。 斯钦巴日很快就追上了大部队,自吹自擂一番自不用细说了,陈木匠眯着眼睛,貌似正在注意倾听斯钦巴日的演讲,其实他正在暗中观察队伍里所有人的表情。这些昆图沙可能是内奸的唯一外援,不知道内奸是用什么方式留下记号居然可以将它们一路带了过来,但奇怪的是为何尾随一路,隐藏的很好,陈木匠几乎都要忘记它们的存在了,却在这里暴露?赶时间?这里有时间限制吗?就算是真有什么时间上的限制,但昆图沙又怎么知道这里有时间限制?这里到底有什么特殊的,一定要它们现身出来?陈木匠找不出合乎逻辑的解释,但陈木匠知道这些昆图沙被消灭了,一定会打乱内奸的计划,那么它的心思必然不在听斯钦巴日吹牛上,它会思考如何改变后面的计划,从各人表情上也许能看出来谁在心不在焉地“凑热闹”。 陈木匠失望了,除了斯钦巴日好像所有人都有心事,脸上堆砌着敷衍的微笑。 向湖心岛前进的路上巨浪一道接着一道,每一道巨浪虽然可以有惊无险的安全翻过去,但是不可避免地会被巨浪推后一些,浪费了不少时间。 好像是翻过一道巨浪后,突然陈木匠就听到了不一样的水声,轰鸣的水声,越是接近湖心岛声音就越大,风也越来越大,迎风呼吸有点困难。 离得近了,再看那道从天而降的水柱,这个距离上已经更像是巨大的水幕了,如果不是有震耳的水声真的很难看出来这从天到地的蓝色布幕竟是流动的水。 “天池”中的存水经过这么久已经流走大半,而且那个天池看起来是碗状的,越靠下储水空间越小,粗略估计,大概也就是半小时左右就会流尽,陈木匠甚至在想,也许这个东西就是个计时用的类似沙漏的水漏吧?说不定当水流尽的时候,这里就会倒转过来,让那些水再流回去。 还好,湖心岛就在眼前了,陈木匠一直担心的时间限制是否存在马上就可以得到验证。 湖心岛严格意义上讲应该是一个建筑在水上的小城,陈木匠看到的每一寸土地上都铺着暗灰或是暗黑色的砖石,没有裸露的土壤,也没有植物。建筑物有不少,但都已经倒塌,从遗迹上看并不像是普通的民宅,有巨大的数人才能环抱的石柱,当然都是倒在地上的,有的还碎成好几段,砖石碎瓦遍地都是,感觉这里应该是个宗教性建筑群。 陈木匠登陆的地点恰好在一条三米左右宽度的石板路旁,石板上布满龟裂的缝隙,几乎找不到完整的石板。 在湖水中,水面被风吹得起伏不定,所以没有感觉,当陈木匠的脚踏上湖心岛时,立刻发现整个岛都在剧烈的抖动,那么巨量的水从高处落下,这个岛就处在正下方,受到水流激荡也不稀奇。湖心岛一刻不停地在震动,难怪这里的建筑都倒塌了,只是不知道上面的水是从时候开始冲击这个岛的,起码在盖这些建筑的时候这个岛不可能是这样抖个不停的吧? 在岛上一边继续向中心水流落下的地方前进,陈木匠等人一边搜索路边的遗迹,但所有的遗迹都被风吹得光溜溜的,看不到丝毫文字的痕迹,也许这些已经已经默默地被摧残了几百年上千年了。 这里的狂风和地震虽然很烦人,让众人不能张口说话,不是被风灌饱了就是被震的上下牙打架,但这在某种程度上却是安全的,这样恶劣的环境中是不会存在什么机关的,让众人紧张的情绪却在这样的环境中放松不少,毕竟没有十全十美的事。 湖心岛本就不大,再加上陈木匠担心水流尽时会有状况发生,一再催促众人加快脚步前进,一行人很快就接近了岛中央,也就是水流落下的地方,那里微微隆起地面。 一道半人高的厚厚石墙挡在前方,石墙围出来一个巨大的圆形区域,高空落水就在石墙后方像火车一样隆隆的轰鸣着落进地洞内。 陈木匠带着众人慢慢走上缓坡靠近石墙,水流下落的势能太大,站在石墙边甚至可以感到一股不小的吸力将人向地洞内扯过去。陈木匠翻上石墙之上再向下看,只见那水流在下方五十米左右地方好似被什么东西所阻,分出多条支流,这些支流被完全改变了流向,不再垂直向下,而是斜斜地射进洞壁上的大洞中,这些支流进入的大洞在地洞的洞壁上整齐地排列成一个圆圈,这不可能是天然形成的,陈木匠现在的位置能看到七八个支流洞穴,每个洞穴之间的距离都是一致的。 因为地洞范围比较大,陈木匠并没有去数一共有多少这样的支流洞穴。岛中央除了这个地穴再没有其他看起来可以通向他处的通道,岛上的建筑物都是倒塌的状态,想在这废墟上找出一个也许并不存在的通道无异于大海捞针,看样子只有在这地穴上动脑筋了,可这落水的力量非常强大,斯钦巴日向巨大的水柱上丢了一块拳头大的石头,居然被水流弹了出来,高速撞击在地穴洞壁上,粉碎。 修巴鲁兹将那块“墨镜”递给陈木匠,并凑近他耳边喊道:“这里空气的流动异常,你自己看!” 陈木匠带上“墨镜”,眼前的水流和风的轨迹纵横密布,哪里看得出空气流动是否异常,陈木匠心中起急,将墨镜丢还给修巴鲁兹喊道:“你发现了什么?” 修巴鲁兹指着地穴下方喊道:“这里!这里的风是向下面走的!” 见陈木匠一脸茫然,修巴鲁兹解释道:“这么大量的水落进下面,会把下面空间中的空气挤上来,这里的风应该是向上吹的才对!” 此时,陈木匠、田姑娘、斯钦巴日和特种兵,仍剩余9人存活…… 第164章 诱蝇灯 陈木匠一愣,随即又对修巴鲁兹喊道:“下面是真空的?!” 修巴鲁兹先是摇摇头,后又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最后一摆手喊道:“除了是真空的这个可能,也许是另一个世界!一个有着巨大的空间的世界!真空很难做到,但是有一个巨大的空间的可能是存在的,否则无法解释这样异常的空气流动。” 陈木匠不解地问道:“另一个世界?什么世界?” 修巴鲁兹说道:“你还记得这是什么地方吗?这是皇帝的陵墓!” 陈木匠更糊涂了,因为水声实在是太大了,双方交流起来都是靠嚷,沟通上不太方便,他双手一摊,做了一个不理解修巴鲁兹讲话意思的姿势。 修巴鲁兹无奈地向他们的来路上一指喊道:“还记得绝壁上,半空中那个城吗?酆都城!过了酆都城就是阴间!这下面是阴间!懂了吗?” 见陈木匠用一种看弱智的眼神瞄着他,修巴鲁兹苦笑着补充道:“当然了,是人造的阴间,呵呵……” 陈木匠探头向地穴下方望去,黑漆漆的,单单看着就有一种要坠落的感觉,他转过头来迟疑着问修巴鲁兹道:“我们真要下去吗?” 修巴鲁兹点头道:“你知道,我可以感知强电磁场的存在,咱们要去的地方在前面,但是位置要比我们现在低得多。虽然这里我确实是第一次来,但我从别的通道曾经成功进去过下面的阴间,阴间是我们的必经之路,绕不过去,呵呵,可能和人生一样吧。” 陈木匠苦着脸问道:“怎么下去呢?我们连根绳子都没有,而且这个洞太深了,这么长的绳子哪里去找?” 修巴鲁兹摇摇头道:“不用那么深的,这个地穴的深度肯定远远超过我们要去的地方,所以我认为应该选择那下面的支流。”说着,他指向地穴的另一端,也就是火月下方的位置。 听说要下到地穴里去,小伙伴们都惊呆了,刚才那块石头的下场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到了,粉碎啊!这不是自杀吗! 修巴鲁兹解释道:“大家也不用过分担心,那些支流上水的流速要慢一些,看这些支流的角度,大部分的势能都被消耗在改变流向上了,而且我们还会采取一些防护措施……嗯,例如这些石板就可以加以利用,嗯,大家都会冲浪吗?” …… 等众人来到地穴的另一端时,头顶上天池中的水已经快要见底了,已经没有时间再去犹豫了,虽然众人并不清楚到底为什么要赶时间,但总有一种莫名的紧迫感,也许这是生物遇到危险时的本能吧。 每个人都准备了一块相对大一些的石板护住后背和臀部,身体背向地穴,对准下面的支流,两手攥紧后面的石板,用力向后跃起,同时微微调整姿势,将身体上脂肪最多的部位,也就是臀部放到最下方,希望可以减轻触水时的冲击力。 最先跳下去的是斯钦巴日,其实,原本大家说好一起跳的,但是,你懂得…… 斯钦巴日一落到水流上,便像坐上了一条正在发疯般运转的传送带,惨叫还在喉头处未及出口,人就已经被送进了洞内。 风声、水声竟然都掩盖不住斯钦巴日的惨叫声,听着这货的惨叫在洞**越传越远,从声音逐渐减弱的幅度可以判断出,果然,这水的流速没有那么夸张,小心应付应该问题不大,而且有这么多同伴呢,可以互相照应。 惨叫声终于听不到了,但从始至终声音都很连贯,没有呛水和因为撞到什么异物而戛然而止的情况,众人这才放心下来,互相道声珍重,毅然决然地纵身跃入地穴。 陈木匠是最后一个,万一有队员失手溺水了,他好在后方施以援手。但现实总是很骨感,触水的一刹那,陈木匠立刻感到后面那块石板像是被一柄大锤砸了一下,将他像投石车中的石头一样抛了出去,前几秒钟根本就没有在水面上滑行。再次落到水流中时还在水面上弹了几下才稳定下来,像脱缰的野驴一样狂奔。 这条支流进入洞穴后仍旧保持一个角度向下流动,速度飞快,四下一片漆黑,陈木匠也无法估计速度到底有多快,只觉得飞溅的水花打到皮肤上很疼。 不知道这洞穴是人工开凿还是因为常年被水冲刷所致,非常光滑,陈木匠几次被水流转向时冲撞到洞壁上,却没有受伤,只是在洞壁上滑行一段后转几个圈就再次落入水中,但石板早就不知道被甩到哪里去了。 就这样被急流冲着前进、转圈、下落,估计有十分钟左右,晕头转向的陈木匠突然发现,洞穴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小了,这从洞壁的弧度可以判断出来,直径也就三四米,水流也变得小得多,流速也开始放缓。 坏了!这个洞穴竟然是有分枝的!这水量只有刚开始的十分之一左右。陈木匠事前完全没有考虑这个问题,每个人顺流而下的状态都不相同,如果洞穴分枝不止他目前所在的这一条,肯定会有其他人进入不同的分枝洞穴,鬼知道这个地方有多大,怎么汇合其他人?田姑娘会不会恰好也在同一条分枝内?没有修巴鲁兹怎么找到正确的路线?…… 轰鸣的水声传来,打断陈木匠的思路,远远的可以看到一点光亮,是出口。陈木匠强提精神,调整自己的身体,将双脚前伸,身体放平,双手放于胸前。水声是从前方传来的,很可能有瀑布,他可不想大头朝下一猛子扎下去,撞死了还好说,撞个半死不活的才麻烦。 重见光明的那一刻陈木匠眼前一片白茫茫,黑暗中待得太久,一时眼睛无法适应,瀑布落差不大,二十多米的样子,下面是一个深潭,加上陈木匠早有准备,落水姿态不错,水花很小…… 从深潭中游上来,陈木匠打量着这个“阴间”,看起来修巴鲁兹的判断有误,火月自然是看不到了,但还是很亮堂的,举目望去全是水,看不到边际的水,和半淹没在水中的建筑群,建筑群的规模同样庞大。 陈木匠喊了几声,声音在水面上传的很远,却没人回应,唯有身后隆隆水声,看样子只有他一个人被丢到这里了。 此时,陈木匠、田姑娘、斯钦巴日和特种兵,仍剩余9人存活…… 第165章 诱蝇灯 身后的瀑布挂在一座山间,山势像一个倒扣的碗,碗底在上连着上面的岩石,陈木匠的头上是一个由石头组成的“天空”。看那个“碗底”的大小,陈木匠有些怀疑刚才他们所在的那个小岛会不会就是这座山的山顶,穿破头上的石穹去到上一层成为一个小岛。 向建筑群的方向游了几十米,陈木匠的脚踢到了深潭的边缘,爬“上岸”后,陈木匠只有苦笑,水依然可以淹到他的胸部,所以,继续游吧。 建筑群是中国古典建筑,不是城池,没有城墙,全部是普通的房屋和宫殿组成,密度不小,只能看到外面的建筑,但再远一些的地方还能看到不少宫殿砖瓦构造的高顶,此起彼伏。 游不多时,陈木匠突然感到耳朵有些异样,似乎少了什么,回头看时,那道瀑布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一个圆形的幽深洞穴,洞穴边缘还在稀稀拉拉流淌着小股的水流,天池的水已经流完了。 寂静,一片死寂,落水停止后,陈木匠只能听到自己粗重的喘息和身体前进时带起的水花声,建筑群看起来不远,但这是空旷的环境带来的错觉,偌大的空间内只有后面的山,和前面的建筑物,再无其他事物可供确认方向。 涉水而行给体力带来极大的负担,水温估计不到十五摄氏度,陈木匠感到身体越来越冷,肌肉控制不住地抽搐。 陈木匠甚至希望这时会出现个什么怪物,就算是昆图沙来一只也可以,起码可以让自己兴奋起来,暂时忘记身体的疲劳,他不得不在感觉快要昏迷时重重扇自己一个耳光,提振一下精神。脑子几乎失去思考的能力,只有一个念头还在萦绕,绣春刀去哪了?被斯钦巴日拿走了吗?还是在洞**丢在激流中了?……失去意识的陈木匠仰面漂浮在水面上,身体缓慢地转动着…… 如镜一般的水面突然震了一下,水位开始下降,随即一波又一波的浪花涌起,将昏迷的陈木匠慢慢推向建筑群的方向。 就在陈木匠被波浪带到建筑群外围时,他前方一栋房屋的墙壁缓缓升起,水流将他送进墙壁后面的黑暗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陈木匠醒了,连他自己都无法相信自己醒来的原因是饿的,胃部抽搐痉挛的感觉似乎比心脏跳动的频率还要高。 举目环顾,陈木匠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庭院的当中,身旁是一个小水池,比家庭用的泳池略小一些,四周是一圈廊道,小巧别致,很像明朝江南水乡殷实之户的家苑。只是全部砖石建造,有水却无植物,没有生气,感觉冷冰冰的。地面上湿漉漉的,低洼处有少量积水。陈木匠暗自嘀咕,这里应该就是昏迷前看到的那个建筑群了,只是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进入这个相对封闭的院落的。刚才那水位的高度也就到陈木匠的胸部,以这建筑的高度是不可能被淹没在水下,让陈木匠顺水漂了进来,然后水位又莫名其妙的下降……这水都去哪了? 陈木匠蹒跚晃到水池边,扶着双腿蹲下来喝了点水稍稍缓解腹内的饥饿感,这池水不过十几厘米深,虽然通过两侧暗渠保持流动,但那暗渠的口径不过几厘米,人是不可能通过的,陈木匠本以为自己可能顺这水池的输排水系统过来的,现在看来也不可能。难道这里还有别人?或是别的什么生物存在?但地面上除了水印再没有其他明显的痕迹存在,陈木匠扭头看着自己刚才躺过的地方,只有一组凌乱的足迹从那个人形的印迹处延伸到脚下,那是他自己的脚印,而且这时再细看那个人形印迹,是平躺的,虽然刚才起身的时候弄乱了一些,但还能看得出来刚才他是双腿伸直并拢,两手放在大腿两侧,这个姿势看起来很平常吧,但陈木匠的经验告诉他,人在昏迷时是不可能自然摆出这个造型的,只有加诸外力才可以做到,也就是说是有人将他摆成这个姿势的!可让陈木匠有揪自己头发冲动的是,这特么根本就看不到其他痕迹! 真是活见鬼了,自己究竟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陈木匠两股战战,好容易站直身体,实在是太饿了,眼前金星直冒,虚汗顺着湿漉漉的后背往下流,被水浸透的衣服这时更是紧紧黏住他的身体,感觉是一副沉重的铁甲在身。 怎么会这么饿?也不知道昏迷了多久能饿到这个程度。 陈木匠扶着廊道的墙壁,试图找出一个前进的方向,可这些房屋的间距非常小,别说定位一个远处的建筑物了,就连那个高耸的山峰都看不到。 侧耳倾听,只有偶尔滴水落在砖石上的声音,陈木匠叹口气,鬼地方,树皮都没得吃!他随便选了一侧的廊道,慢慢挪步到尽头,满怀希冀穿过圆形拱门,你妹!一模一样的小院,只是没有他的足迹罢了。 陈木匠一连穿过四个完全一样的庭院,终于,这里的廊道尽头右侧多出了一道门,同样大小的圆形拱门,探头过去查看,果然,还是一样的庭院。陈木匠明白了,这不是联排的小花园,这特么是个迷宫! 以陈木匠现在的精神状态,是没有能力对这个迷宫进行分析了,好在他知道一个走迷宫的笨方法,顺着一边的墙走,虽然会走很多冤枉路,但总会走出去。他尝试在墙壁上用指甲刻画出一个指路记号,但这墙的石头坚如钢铁,陈木匠的指甲盖都磨平了也没有画出一点痕迹,不过指甲上那些被摩擦掉的粉末状角质倒是很轻浮地粘在了石墙之上,总算没白忙,聊胜于无吧。 一个多小时后,陈木匠瘫软在一个圆形拱门处,痛苦而怨毒地看着地上几点发白的浆糊状的东西,那是他被磨掉的指甲粉末混合水后的状态,他又绕回来了,这特么就不是迷宫,陈木匠这时连揪头发的力气都没有了,苦笑着喃喃道:“你就是个笨蛋啊,这明明是老祖宗的杰作,按走迷宫的路子不是找死吗?这特么分明是个阵啊!”虽然明白自己低估了古人的智慧,竟把这里当做哄小孩的迷宫,但陈木匠还是不知道这是什么阵。是八卦阵还是八门金锁阵,貌似玄龟阵也类似这样。走了这么久,陈木匠发现每隔二、四、六、八个庭院,廊道就会多出一个拱门,而且他这么久只是在一侧的廊道上摸索规律……这个组合有多少结果?……嗯,……反正很多啦! 唉,后悔啊,领导让自己上夜校充电时,怎么就没坚持下来呢!书到用时方恨少! 此时,只有陈木匠、田姑娘和斯钦巴日4人存活…… 第166章 诱蝇灯 陈木匠靠在冰冷的石墙上,现在的他似乎已经进入高僧坐禅的最高境界,纯粹的精神存在,已经完全感觉不到肉体的存在,他眼前的一切都如同在水里视物,朦胧、模糊,还在随着心跳有节奏的波动,就在再次昏迷前的一刹那,他的身体猛地一抖,仿佛被闪电击中了一般,重新昂起头颅,双手掩住口鼻厌恶地四下扫视,怎么这么臭!尸堆里爬过,粪池里泡过,但这么臭的味道陈木匠生平第一次领教,能让一个体力极度消耗,身心俱疲的人瞬间来了精神,可想这个味道有多麽刺激了。 陈木匠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向着味道来源相反的方向逃去,爬行几米后,他的身体却僵住了,突然扭头看向臭味飘来的方向,不管这个味道来自尸体还是什么东西的排泄物,但这个臭味本身不就是陈木匠一直在寻找的参照物吗?既然视觉、和听觉在这里发现不到特殊的事物,嗅觉发现的特异性事物为什么不能用来确认方位呢?虽然相对来说要难一些,毕竟气味受到环境影响要大得多,但对目前的陈木匠,这味道就是救命稻草!起码可以垫垫肚子不是。 臭味是左边传来的!陈木匠跌跌撞撞顺着左边的廊道向前走,连着过了三个庭院,再向前走快到第四个庭院时,臭味淡了……呃,是相对的淡了些许而已,陈木匠只好又往回走,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找虐,哪最臭往哪走,虽然这臭味没有毒性,但特么的会挤占氧气含量,会窒息的!真不知道现在的眩晕感是饿的还是缺氧导致的。 陈木匠将背心脱了下来捂住口鼻,湿冷的背心的有效时间不过区区几秒,而且陈木匠现在不时呕吐,虽然肚子里没有食物,但有一肚子缓解饥饿感的凉水,吐出来的水会渗透进背心,这更让陈木匠胃部感觉不适,后来干脆不用了。只将背心撕成一个个布条,粘在墙角作为路标,反正这里也没有风,而且布条在潮湿的地面上粘的很牢固。 开始时陈木匠还在有意识地记忆自己的路径,左边第三个院子、前面第七个院子……,后来已经完全麻木了,只是在拐弯处本能地丢下一段布条。 走了很久,陈木匠突然发现眼前一黑,万幸,不是又昏迷了,而是终于离开了庭院的范围,这里好像是一个大殿,他应该是从小侧门进入的,大殿内横平竖直地有无数通道,通道两侧是无数房间,一层一层向上竟有九层之多。每一个房间都有一个普通客厅大小,房间内搭着很多木板,却不像是让人休息用的,说是摆放物品用吧,却猜不出是什么东西。 到了这里,臭味依然存在,根据臭味来判断方向却很难,因为这里充斥着那种臭味,无所谓浓淡,每个房间都是臭味的来源,准确的说是那些举目皆是的黑色胶状物散发的臭味,这些黑色的胶状物无处不在,比胶水要黏稠,但并没有胶水那么黏,脚陷进去很容易拔出来,像嚼了一会的奶糖……陈木匠是真饿,这么臭的东西都能联想到奶糖。 房间并没有门,但都有一面没有墙,所以,也可以排除掉牢房的可能性。 真没想到忍受了这么久臭味却来到一个还不如刚才的庭院的地方,起码在院子里还能喝点水,陈木匠转身便想离开这里,这里房间不知有几千间,难道要一间一间看过去?就算只有这个笨办法,陈木匠也没有那个体力。 脚下的黑色胶质物虽然不是太黏,但对现在的陈木匠来说每抬起一步都重若千钧。体力从来没有消耗至如此境地,陈木匠从来没试过被饿死后还能不能复活。这时的陈木匠却想起斯钦巴日吃自己的肉来维持生命的经历,从上到下打量着自己,要不要试试? 突然,陈木匠感到脚下一软,就摔倒在布满黑色胶质物的地面上。这黑色的胶质物明明没有多厚啊!充其量能到脚背的厚度,可陈木匠分明感到自己像是陷入了一个黑泥的沼泽中,整个人都被黑泥包裹住,他用自己最后的力气挣扎着,但那黑泥真就如同沼泽一样,不断将他向下拉扯着,陈木匠在因为窒息而昏迷前,只有一个念头:自己是平躺在沼泽上的,怎么下陷的这么快!这不科学! 科学自然还是那个科学,科学是不会欺骗你的,但你的感觉会欺骗你。 陈木匠自然看不到黑泥外面的情况,其实从外面看起来他确实被“黑泥”包裹住了,一层两三厘米厚度的黑色胶质物将他完全包在内部,只有这一层,而不是一个黑泥的深坑。 那黑泥像是有生命的,将陈木匠像蚕蛹一般团团包住,并不断箍紧,直到陈木匠无力地挣扎数下后渐渐昏迷,才像打开布包裹一样再次展开。 这团黑泥离开昏迷的陈木匠,慢慢融入陈木匠身旁墙壁上的黑泥中,一切又再次平静下来。过了半分钟,墙壁上的黑泥动了一下,从黑泥中竟伸出几根触须一样的东西,在陈木匠的脸上摩挲着,最后停在陈木匠的嘴边,几根触须合力撬开陈木匠紧闭的牙关,另有一根触须从地上的黑泥中挑起一大坨黑色胶质物,正要塞进陈木匠口中,却又迟疑着在触须上掂了掂这坨黑色胶质物的分量,然后丢下了一半,慢慢移动到陈木匠脸旁,停了一下,似乎在计算陈木匠的呼吸,赶在陈木匠刚吸进去一口气正要吐出来之前,突然闪电般迅速将剩下的一半黑色胶状物怼进陈木匠嘴里,甚至直接伸进陈木匠的喉咙,从触须进入的长度判断,应该是直达胃部。那根深入的触须旋即抽了出来,另外几根触须立刻将陈木匠的嘴巴闭上,并死死捂住…… 此时,只有陈木匠、田姑娘和斯钦巴日4人存活…… 第167章 诱蝇灯 几根触须明显是判断失误了,臭死个人的一坨黑色胶质物填进肚子里,陈木匠竟没有任何反应,并没有出现臆想中的恶心、呕吐。 墙上的黑泥中慢慢浮现出一张人脸……嗯,确切地说是两只眼睛,细长的丹凤眼。而且说是浮现出来也不算准确,它们是从两个不同方向“游”过来的,从那一片黑泥中游过来的。两只眼睛不时在墙壁上游移着位置,似乎在从多个角度观察着陈木匠,眼睛里闪着异样的光亮。 陈木匠吞下那坨黑色胶状物后不久,他昏迷时拖沓的呼吸开始变得均匀且平缓,最后竟然打起了呼噜。 两只墙壁上的眼睛“对视”了一眼……,呃,不好意思,是凑到一起了,像一对摆放在正常人脸上的眼睛那样,只是没有眉毛,它们“游”到墙脚,贴近陈木匠的脸庞盯着。两只眼睛凑到一起十几秒后,从墙壁上方又在黑泥中“游”过来一个器官,是一张嘴,一张牙齿都掉光的嘴,它慢慢游移到双眼中间位置的下方,就是嘴巴应该在的那个位置。 嘴巴就位,两只丹凤眼突然瞪得滚圆,就像是眼球突然鼓了出来,嘴巴大张,似要啮咬陈木匠,而陈木匠犹在沉睡,浑然不觉那只有上下牙床的大嘴就在他耳边,牙床上残留的牙洞清晰可辩。 可大张的嘴巴却又慢慢闭上了,然后两个羊屎大小的黑色小洞从眼睛两侧分别快速向上离开,这两个小洞刚才隐藏在黑泥当中,如果不是它们快速移动时后面留下了短暂即逝的痕迹,静止不动时根本就不会注意到它们。 待两个小洞远离后,那两只眼睛才再次瞪圆,嘴巴重又大张的同时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大吼:“起床啦!!” 第168章 诱蝇灯 “杂家不过是打了个哈欠,你这么盯着我不觉得失礼吗?”一个尖利的声音突然响起,语气隐隐有些不悦。 可能是察觉到陈木匠下意识后退的动作,这个声音又说道:“不用紧张,为了咱们交谈时方便你看到我,我就在脸上涂抹了发光的萤石粉。你知道吗?一个人讲话的时候如果你不看着他的眼睛,那是非常失礼的!” 陈木匠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搭错了哪根筋,嘴巴里说出来的话竟然吓了他自己一跳,他紧张地问道:“你,你要说很久吗?” 骷髅头“简笔画”显然也没料到陈木匠竟然冒出这么一句来,愣了半天,本来么,说话的人自己都不知道会这样说话,自然出人意料。好一会,骷髅头干涩的声音说道:“嗯,看缘分吧……但我觉得时间不会太长。” 陈木匠蹑手蹑脚向一侧轻轻挪过去,一直被那两只“光圈”照着,虽然骷髅头说那是他的眼睛,但这里太黑,鬼知道那是不是人家下的套,万一骷髅头的位置是个枪口呢,话不投机就给一枪,那他站在这岂不成了枪决么,反正总有些不自在,而且他也想看看对方是不是能发现他的移动。 陈木匠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骷髅头也并没有转到他的方向,就在陈木匠刚要松口气的时候,骷髅头却说话了:“再走一步就撞墙了。”话音未落,陈木匠就感到伸出去的脚尖碰到了硬物,再用手去确认,还真是一面墙,上面黏糊糊的,和地面的感觉一样,像是刷了一层浆糊,臭烘烘的。 陈木匠问道:“这么黑,你也能看到我?” 骷髅头这时才转过头来,两个光圈又对准了陈木匠,这下陈木匠知道,这个东西真的可以清楚知道自己的位置,想借黑暗掩护做点什么是不可能了。 骷髅头语气很轻松地说道:“能碰到我算你小子运气很不错了,别想着玩心眼,那是自找麻烦,咱们聊聊天,也许很快你就能出去。” 陈木匠心中嘀咕,这怎么像是在面试?不会是要招募自己来做什么守墓人吧!?他小心地试探着问道:“您可能不清楚我的情况,实际上我是在执行国家任务时误入这里的,如果您能帮助我离开这里,我……” 骷髅头打断他的话说道:“是不是能离开这里,只有一个人能帮你,就是你自己……不过你放心,就算你不能通过考察,留在这里其实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哦,……,当然了,也许住久了才能体会到这一点,咳咳。那个,你需要先坐下来吗?” 考察?陈木匠听到这个词就头大,这辈子被考察的次数太多了,执行任务前要考察,评估身体、心理状态是否合适任务,任务完毕回来还要考察,评估任务执行过程是否妥当,最关键的是评估是否变节…… 陈木匠一想到地上很可能就是昏迷前在大殿内见到的那种散发恶臭的黑色胶状物就恶心,索性站着“面试”。不过为了压压对方的气焰,陈木匠抢先开口说道:“这里太潮湿了,就不坐了,嗯,咱们要不换个地方?这里不会被水淹吧?看这个环境像是在地下,我来的时候地面上的水很深的。” 骷髅头嘿嘿笑道:“猴崽子,刚才不是提醒你别耍心眼吗?我在这几百年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水吗?” 陈木匠装作很尴尬的样子说道:“老先生,呵呵,可能我刚才没有说清楚,我的意思是这里太潮湿了,恐怕对您的健康不是太好吧?” “健康?!哈哈!”骷髅头听到陈木匠的话却笑了,放肆地大笑了一场才喘息着说道:“小子,咱们是同一种人,你觉得健康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同一种人?这个骷髅头也是不死人?陈木匠说道:“老先生还真是神仙一般的存在啊,隐居在这个与世无争世外桃源……” “世外桃源!?”骷髅头的声音尖利高亢:“你见过哪个世外桃源连根草棍都没有的?还又臭又潮的!哼!若是杂家还有骨头,一准全身都是关节炎!……” 骷髅头没有骨头!那他是怎么站在那的?没有骨头他怎么能活下来的?别看修巴鲁兹的身体可以碎成一地,但是他还是有骨头的,支撑身体,保护内脏,没有骨骼的参与是不可能的,起码呼吸就无法做到,没有骨骼撑出来的空间,肺部无法完成呼吸的动作。陈木匠慢慢向一侧移动着身体,骷髅头无意间泄露了自己的秘密,陈木匠要提防他迁怒于自己。 果然,骷髅头察觉到自己说走了嘴,顿时大怒。黑暗中陈木匠也看不到骷髅头在做什么动作,只觉得一阵腥风突然扑面而来,感觉上应该是被一掌打在前胸,力量很大,但更多的是“送”,劲力在接触到陈木匠后才吐出,所以这一掌对陈木匠来说与其说是打,不如是推,来得更准。但这一下也并不好受,陈木匠后面是墙,撞得他七荤八素,眼前金星乱冒,顺着墙壁跌坐地面,好一会才顺过这口气来。挣扎着要站起来,脚下太湿滑,一下竟没有起来,索性坐在地上喘气。这骷髅头一定有什么方法可以准确掌握自己的位置。 骷髅头只是为了发泄,并没有追过来继续攻击,只在原地一边跺地,一边骂道:“这都怪那个老笨蛋!越老越幼稚,突发奇想要用水将这里冲洗干净,这是能冲掉的吗?水越多那些东西越黏,老笨蛋还非要叫这个劲,说一百年冲不干净,就冲一千年,一万年。哼!怎么不说拿你四合院跟我换着住呢!” 此时,只有陈木匠、田姑娘和斯钦巴日4人存活…… 第169章 诱蝇灯 在海上受到怪物的攻击,这更坚定了鉴真东渡的决心,因为这说明那些怪物是有能力渡海的,这就对大唐造成了威胁。 鉴真东渡开始于大唐天宝二年(为了将时间表述得一目了然,以后尽量采用公元XXXX年哈)也就是公元743年,当时在倭国内部情况已经非常危急,受到异界怪物的袭击,倭国人口数量下降了四分之一,没有战事,而整个国家的人口少了四分之一!这是什么概念!倭国史书对这一长达十余年的时间段中人口大量减少的解释为天灾,包括饥荒、地震、瘟疫,疫病主要是痘疮,也就是天花流行。 事实上,造成人口急剧减少的原因只有一个,异界怪物侵入,倭国大量的人口和资源都被用于抵挡异界怪物的入侵,甚至在公元743年,也就是鉴真大师开始第一次东渡的那一年,倭国当时的最高统治者,圣武天皇开始迁都,营建“恭仁京”。迁都是假,以这个名义将全倭国的人力和资源向“门”所在的地区集中才是真的。 经过两年的拼死厮杀,异界怪物大举入侵的状况才得以缓解,这才还都“平城京”。虽然全倭国范围的紧急状况已经解除,但“门”依然存在,倭国国力几乎消耗殆尽,成年男丁都很少,甚至于圣武天皇去世后没有儿子继位,迫不得已将一个女孩推上宝座,就是孝谦女皇,国号天平胜宝。倭国实力衰败至此,所以偶尔仍有异界怪物渗透入这个世界,鉴真就是被这些怪物攻击所累,在八年后才能登陆倭国本土。 天平胜宝六年,也就是公元754年,鉴真大师到达日本,随即便被孝谦女皇封为大僧都,统领全倭国僧众。以寺院的名义整合人力和资源,供给防御异界怪物的慧思禅师。这也给后世倭国僧侣寺院势力横行,甚至可以与诸侯大名分庭抗礼设下了伏笔。 第170章 诱蝇灯 听到这里,陈木匠也不禁惊讶地轻呼一声,虽然骷髅头没有明说,但只要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他说的是明朝建文帝被明成祖朱棣抢了帝位时期的事,这很容易猜出来,陈木匠惊讶的是,骷髅头这个故事竟然有关大僧都殿下,这个称呼他听了不少次了,确实有点好奇,但并没有要一探究竟的念头,没想到这个大僧都殿下居然是暗中守护这个世界的领头人,还是个和尚…… 等等!华人、和尚、倭国?陈木匠突然想到了什么,激动地问骷髅头道:“难道,难道是鉴真大师?” 骷髅头沉默了半晌才幽怨地说道:“嗯,就是鉴真和尚,你很聪明,又猜到了,所以我又要提醒你,现在是我在讲故事!……没劲!” 骷髅头没有继续讲故事,等了会却问陈木匠道:“诶?你怎么不再问我鉴真的事了?” “噢……嗯,您刚才不是说……”陈木匠被骷髅头的反复无常弄得很是摸不着头脑。 骷髅头却有点不耐烦地说道:“算了,算了,反正你迟早要问,索性现在告诉你好了,免得一会又打乱我的思路。” 哦…… 鉴真大师东渡的事情官方记载是其受倭国佛门邀请,前往弘扬佛法,前后历经六次东渡才得以成功到达倭国。 实际上鉴真大师六次东渡这个说法某种程度上讲并不准确,因为有两次甚至都没有登船就被官府所阻,正式登船渡海是四次,而且前三次渡海失败。 以当时唐朝的造船技术是可以直航到非洲的,从广州出发九十天就可以到达现在伊拉克的巴士拉,有史可查,而且有记载说唐朝商船因为吃水太深而无法进入幼发拉底河…… 虽说东北亚海情比南海和印度洋要复杂,但也不至于说单程都要跑四次才能成功吧?而且按照当时航海记录,每年的五月至八月都是相对安全的时期,忽必烈两次渡海远征倭国都选择在五月启程,也可视为佐证。当然了忽必烈的两次远征都以惨败告终,历史上记载“神风”在其中起到了决定性作用,“神风”其实就是台风。 忽必烈发兵第一次远征时蒙军就成功登陆倭国本土,但是只有两万五千部队,没有因为渡海而出现损失的记录。但是蒙军登陆后却不敌倭国反抗力量,导致仓惶撤退,没有机会避开飓风季,这才在撤退时遭风暴袭击,受到一些损失,但大部分军力还是得以返回大陆的。至于说第二次远征,忽必烈调动二十多万大军,五千船只远征,同样也是安全登陆倭国本土,但是倭国这次有了准备,双方战事胶着持续几个月,于是在进入八月飓风季后,台风将蒙军船队和后勤补给摧毁,蒙军几乎全军覆没,史载只有几艘高级将领乘船逃回大陆,戏剧性的是有三个汉族小兵乘一艘小船居然也逃了回来,但留在倭国本土上的军队被倭人全部歼灭。所以只有这一次可以说是“神风”起到了决定性作用,并不能全部归功于其,倭人武士的战斗力还是比较猛的,而且倭国多山临海的地形也不适于蒙军骑兵发挥实力。 所以说东北亚海情虽然复杂,但还是有规律可循的,可以避开危险的时段前往,成功率很大。 按照倭国的记载,当时遣唐使的死亡率确实很高,通常是三分之一的比例可以活着回去倭国,但那是倭国的小舢板,坐那木头片子都能有百分之三十多生存几率,还是往返双程,鉴真大师用的可是唐朝自己的船,据说还使用过军队退役的军舰…… 鉴真大师六次东渡方才达成所愿,其中必有蹊跷。 先说说为什么当时唐朝官方阻止其东渡,因为鉴真大师去倭国的目的根本就不是弘扬佛法。鉴真当时曾接见过几个倭国来的和尚,其中两人法号荣睿、普照,他们竟然带来了一百年前已经圆寂的慧思禅师的亲笔书信,一封来自倭国的书信。 慧思禅师是一百多年前北魏朝名僧,历史记载他曾经多次遭遇“法难”,却死而复生,鉴真没少了听说过他的传奇。在信中慧思告诉鉴真,明言他是不死之躯,现人在倭国,带领倭人防守一处异界进入这个世界的大门。但他的能力不足,虽然阻止了大部分异界怪物的进犯,但最近一些日子越来越多的怪物已经成功突破防守,进入这个世界,形势正向着恶化的方向发展,一旦他们的防线彻底崩溃,异界怪物大举入侵,这个世界将会毁灭,所以慧思希望同是不死人的鉴真可以前往倭国帮助他。 心怀普度众生信念的鉴真和尚虽然惊讶慧思是怎么知道自己体质异于常人的,但对于邀请则欣然同意。 这时的鉴真大师还保持着一份“纯真”,竟然将这么机密的事情同自己的弟子们讲了,弟子中有一位“高立”来的留学僧法名如海,他却持有不同意见,认为倭国悬于海外,与大陆间有海洋相隔,先不说是否真的存在那些异界的怪物,就算那些怪物是真的,并且冲出慧思禅师的防线,那灾乱也仅会局限在倭国本土,没有必要提供援助。 如海虽是僧人,但没有脱离俗世,这件事上自然站在高立人的立场上思考,倭国对高立一直就是一个很大的威胁,有外力可以牵制倭国军力,作为一个高立人当然乐见其成,没毛病。 鉴真当然对如海的意见嗤之以鼻,将他排除出东渡的团队,没想到这个如海竟将此事密奏大唐朝廷,大唐朝廷的意见自然不希望因为鉴真东渡而将怪物引致大陆,反正有海隔着,怪物从来没有侵入过大陆,何必打破这个僵局,平添变数呢,再说了倭人死活干大唐何事?于是大唐官方也不同意鉴真东渡,并制造了层层的阻碍。可是鉴真和尚影响力太大了,还是有很多大唐的官吏和富商暗中提供帮助。 至于说鉴真大师四次真正进行渡海才成功一次,那是因为从异界过来的怪物们感应到鉴真大师随身携带的宝物,多次对鉴真一行的坐船发动攻击,这才导致渡海多次失败。 此时,只有陈木匠、田姑娘和斯钦巴日4人存活…… 第171章 诱蝇灯 在海上受到怪物的攻击,这更坚定了鉴真东渡的决心,因为这说明那些怪物是有能力渡海的,这就对大唐造成了威胁。 鉴真东渡开始于大唐天宝二年(为了将时间表述得一目了然,以后尽量采用公元XXXX年哈)也就是公元743年,当时在倭国内部情况已经非常危急,受到异界怪物的袭击,倭国人口数量下降了四分之一,如果没有战事,整个国家的人口怎么会在短时间内减少了四分之一!倭国史书对这一长达十余年的时间段中人口大量减少的解释为天灾,包括饥荒、地震、瘟疫,疫病主要是痘疮,也就是天花流行。 拨开历史的层层浓雾,扯下历史记录者欲盖弥彰的遮羞布,造成人口急剧减少的原因只有一个,异界怪物侵入,倭国大量的人口和资源都被用于抵挡异界怪物的入侵,倾尽一国之力。甚至在公元743年,也就是鉴真大师开始第一次东渡的那一年,倭国当时的最高统治者,圣武天皇开始迁都,营建“恭仁京”。迁都是假,以这个名义将全倭国的人力和资源向“门”所在的地区集中才是真的,只有那些参与者才知道真相,但他们都已无法开口,幸存者则被蒙蔽。异界怪物进入这个世界的大门就在倭国本土,这个消息一旦扩散,老百姓必然会想法设法逃离这个岛国,到那时,国将不国。 经过两年的拼死厮杀,异界怪物大举入侵的状况才得以缓解,围绕“门”的防御圈重新稳固,这才还都于“平城京”。虽然全倭国范围的紧急状况已经解除,但“门”依然存在,异界怪物仍旧像是滴答作响的定时炸弹,随时会再次爆发,而倭国国力几乎消耗殆尽,成年男丁都很少,几乎都战死了,甚至于圣武天皇去世后都没有儿子继位,迫不得已将一个女孩推上宝座,就是孝谦女皇,国号天平胜宝。倭国实力衰败至此,偶尔仍有异界怪物渗透入这个世界,鉴真就是被这些怪物攻击所累,在八年后才能登陆倭国本土。 天平胜宝六年,也就是公元754年,鉴真大师到达日本,随即便被孝谦女皇封为大僧都,统领全倭国僧众。以寺院的名义整合人力和资源,供给防御异界怪物的慧思禅师。这也给后世倭国僧侣寺院势力横行,甚至可以与诸侯大名分庭抗礼设下了伏笔。 就这样过了四百多年的安定日子,大约是我国南宋时期,异界怪物又一次大爆发,但因为有几百年持续不断的投入,防御圈暂时没有被突破,可怪物源源不断来袭,防御圈摇摇欲坠,慧思禅师便独自进入“门”,在异界使用了一种威力巨大的武器,这才瓦解了这次怪物的入侵,慧思禅师生死不明,再也没有从门里出来,于是鉴真大师代替慧思禅师开始负责防御工作。既然鉴真进入了“门”所在的神秘地域,便不能在外面整合调集资源,于是鉴真大师在离开前在倭国主导建立了“幕府制”,第一任领导者也就是征夷大将军是“源赖朝”,幕府设置在神奈川县东南部镰仓,因此称作“镰仓幕府”,就在东京都南部。 鉴真大师在“镰仓幕府”的配合下很好地守住了防线。悲天悯人的鉴真大师曾游历整个倭国,深深理解倭国百姓的疾苦,所以他开始逐渐探索,试图找出一套在“门”所在地域自力更生的方案,创造一个自给自足的独立空间,减轻倭国百姓的负担。 倭国在鉴真大师的辅导下,借鉴唐朝先进文明和科技,休养生息,短短百年间,国力不但得到回复而且远胜被异界怪物入侵之前,这才成功抵抗了忽必烈的两次入侵,甚至在第二次抵抗入侵的战争中俘获十余万元朝军队,包括蒙古人,高力人和大量南宋投降元朝的汉军,这个胜利不可不谓辉煌了。 但是,就是这次抵抗蒙元的战争也给鉴真大师敲响了警钟,他深恐养虎为患,岛国民族天生具有本能的不安全感,一旦实力壮大必然会图谋大陆。鉴于此,鉴真大师调整政策,首先将这次战争的十余万俘虏全部纳入自己麾下,用于对“门”的防御,防止这些战俘被用于倭国的国力提升,或是进攻大陆的部队;其次,也是最重要的,削减“镰仓幕府”的权力,用各种手段将幕府权力慢慢下放给各地的守备、大名,令日本进入诸侯割据的时代,也就是倭国历史上长达百多年的战国时代,不让倭国出现大一统的局面,以免威胁到大陆上的中华民族。这时的鉴真经过这么久的战争磨砺已经由单纯的佛教徒,转变为民族英雄,一个默默付出的民族英雄,用他自己的方式护卫中华民族,更守护着地球上所有的生灵免遭异界怪物涂炭。 这种稳定的状态一直持续到王太监的出现。 王太监告诉鉴真,这个世界上共有九道门,这里看似固若金汤的防御实质上可能下一秒就会完全失效,当然也可能是一万年以后,这谁也不能确认,因为无法知晓这些“门”开启的规律,一旦另一扇门被开启了,这里防御措施再完备也没有意义。 于是鉴真大师向王太监传授了他全部如何建立独立生态体系,在不影响“门”所在国家的情况下秘密设置防御圈的知识。可以说两个人在一段不太长的时期内关系非常融洽,但是后来,原本应该是亲密无间的战友的两人却分道扬镳,具体原因不详。 王太监突然不辞而别,却没有离开倭国,而是开始暗中操控倭国大名开始统一全倭的战争。王太监不是倭人,而且他也没有在倭国占山为王,乃至于当个天皇过过瘾,于是他开始在诸大名中挑选代理人。 第一个代理人就是在倭国历史上著名的杀神——织田信长。 此时,只有陈木匠、田姑娘和斯钦巴日4人存活…… 第172章 诱蝇灯 王太监先用自己带去的宝物制造出一批不死人,正是这批特殊体质的武士造就了倭国“忍者”的神话——威名赫赫的“御鬼众”。织田信长在御鬼众的帮助下,可轻易获得情报,击杀对方领军大将或是关键人物。在织田信长崛起的路程上关键的几个节点中都有御鬼众的影子,例如让织田信长名扬天下的“桶狭间之战”,织田信长对战今川义元。 公元560年,明世宗嘉靖三十九年,今川义元率领两万五千军攻击织田领地“尾张”,织田信长的实力远逊今川义元,只有区区四千军,而且还要分别驻守多个城池(领地面积相当于中国一个县),织田信长率领的主力军不足两千。御鬼众向织田信长提供了至关重要的情报,今川义元的本阵驻扎在桶狭间,而且只有五千军。织田信长遂冒险发起进攻,御鬼众则破坏桥梁道路阻挡今川军其他部队援救本阵,并且直接参与对今川义元精锐旗本的攻击。 最终,织田信长大胜,不但阵前“讨取”今川义元首级,并斩杀今川军三千余人,这是一个非同小可的战果,对于泱泱中华天朝来说,一场战斗死上几千上万人很寻常,尸横片野、血流漂橹的场景并不新鲜,但是在倭国,一场战斗死亡三千人是个什么概念?倭国历史上最著名的统一全倭的“关原合战”,交战双方人马将近二十万,厮杀一天才死了三千人。所以说织田信长是倭国的杀神一点都不过分,只是这幕后黑手是王太监及他的手下“御鬼众”。 桶狭间之战中还有一个不甚为人知的插曲,在倭国史书中也可查到相关记载。有一个倭国僧人,名叫服部定有,他率领二十艘战舰试图从水路救援今川义元,阻止织田信长将这个大敌赶尽杀绝,但历史没有记载的是,服部定有的僧兵被御鬼众阻截,并没有达成目的。 御鬼众是王太监的手下,服部定有则是鉴真大师的手下,这一次双方势力应该是第一次正面接触,并没有刀兵相见,但关系已经出现裂痕。 其后的十年间御鬼众和僧兵间以及代表双方势力的大名攻伐不断,互有胜负,并没有无所不用其极,战争还处于可控制阶段,主要目的是击败对方,并没有出现占领对方大面积领地的情况,还是给对方留着一些脸面的,双方都想潜移默化,慢慢达成战略目的,不想造成倭国百姓大量死伤。 实话说,开始的几年是鉴真大师一方占据上风的,毕竟鉴真在倭国经营多年,虽然隐世于深山,其在佛门中信徒众多,并借佛门影响世俗。有鉴真大师出面,很快就在织田信长领地四周形成了一张各诸侯大名联合的包围网,将织田领地困于其中。 世事难料,王太监一方开始转运的源头的却是一个被鉴真大师选来作为今川义元接班人与织田信长正面作战的大名,斋藤义龙。鉴真大师非常看好他的本领,其领地与织田信长领地接壤,斋藤义龙本身确实很厉害,与织田信长不相上下,但斋藤义龙虽然能力很强,却有个致命的弱点,他之所以能成为大名是因为他杀死了亲生父亲,夺来的,其人道德品质低下,就算是倭人也不能认同他的做法。王太监手下的御鬼众抓住这一点大做文章,造成斋藤义龙的手下子民与他离心离德,终于还是被织田信长趁其内乱时抓住机会消灭了,信长包围网漏了一个大窟窿 斋藤义龙一死,倭国“天下”的这盘棋立刻活了,织田信长为了对抗信长包围网开始改变策略,大举扩张势力范围,兼并了很多弱小的诸侯大名,志得意满中逐渐变得骄横独断,甚至没有征得王太监的同意就擅自攻击比睿山的延历寺,杀死数千僧人,并放火烧山,这可都是鉴真大师的势力,甚至某种程度上可以说这些僧人脑门上就刻着鉴真大师的名字,是摆在明面上的势力。这一下彻底让双方势力翻脸,再无回旋余地。 鉴真大师直接下令命当时倭国内唯一可以击败织田信长的人出兵,这个人就是武田信玄,在倭国的军史中是响当当的人物,被誉为“战国第一名将”、“战国第一军师”。统兵三万余攻击织田信长与德川家康这倭国历史上两大牛人的联军,将织田和德川的联军打得落花流水,德川家康险些被杀,竟然被吓得拉裤子,这是历史记载的哦,他本人都承认的,可不是胡说呦。 武田信玄,这么牛X的人物,就在已经将织田信长逼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只要小手指轻轻一弹就可以干掉织田信长,彻底破坏王太监苦心经营的大一统基业时,他竟然在距离织田信长领地一步之遥的地方病死了!你信吗?反正我不信! 御鬼众出手刺杀了武田信玄是唯一的解释。 这之后双方大打出手,但是鉴真大师这方已经没有能胜过织田信长的大将,可以说是节节败退,其间有过多次织田信长的手下重臣被鉴真大师拉拢过去的事情,但在织田信长的绝对实力面前,终究是劳而无功,例如著名的荒木村重背叛织田信长事件,倭国历史记载荒木村重为何背叛织田是个历史之谜,至今没有答案。但是荒木村重叛变时最大的盟军是“本愿寺”的僧兵,也许能说明一些问题了吧。 此后,织田信长的统一之路一帆风顺,武田信玄被刺杀十年后,织田信长的生命之火在即将一统全倭时被突然掐灭。鉴真大师虽然多次失败,但依然持续不断地让织田信长手下重臣背叛他,这一次,他终于成功了,以倭制倭的政策终究还是看到了效果。 公元1582年,明神宗万历十年,本能寺之变。 此时,只有陈木匠、田姑娘和斯钦巴日4人存活…… 第173章 诱蝇灯 本能寺之变是倭国历史上最著名也是最有影响力的一次军事政变,叛军首领为明智光秀,全称为明智十兵卫光秀,谋略过人,是织田信长手下的重臣,曾与羽柴秀吉也就是后来的丰臣秀吉共同出任京都奉行,这是个相当于首都市长的重要官职,不但可以掌握京都地区的税收,更肩负监视天皇、朝廷的重任。倭国历史上说明智光秀之所以背叛织田信长是因为织田信长对他的侮辱、欺压、不受重用,但是在倭国明智光秀身为织田信长的家臣那就是相当于高级奴婢的身份,对一个奴婢从何谈起欺压呢?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而且织田信长一向对手下很严苛,小错即重罚,德川家康的儿子都被织田信长下令处死了,这还不算欺压吗?德川家康那时候还不算是织田信长的家臣呢,是盟友关系,这样的侮辱德川家康都能忍,对于明智光秀来说织田信长起码没有杀了他儿子吧?虽然确实因为战争需要牺牲了作为人质的明智光秀的母亲,但毕竟不是织田信长亲自操刀,而且自古忠孝两难全么。 本能寺之变前,织田信长曾令明智光秀负责招待德川家康,因为饮食“不够”档次而被斥责,这也能理解吧,故意批评“厨子”做饭不讲究,以此抬高客人的地位,显示主人对客人的重视程度,这很常见,其实就是君臣两人唱一出戏给外人看,心知肚明,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至于说当场撤掉明智光秀负责招待的工作也并不是故意羞辱,不符合史实,因为当时的羽柴秀吉统领的“山阳道”军团和明智光秀统领的“山****”军团共同负责对毛利领地的攻伐,就在明智光秀负责招待工作时,毛利辉元的五万大军正在攻击羽柴秀吉的军队,羽柴秀吉求援,织田信长这才解除明智光秀的接待任务,并命令他统兵支援,如果织田信长对明智光秀不信任又怎么会在羞辱他之后立刻给他统领大军的命令?那时候的织田信长已经过多次背叛,如果不是对明智光秀有非常的把握是不会给他统兵的机会的,更不会只带着一百来人就进入明智光秀的势力范围。 当然了,以上关于明智光秀并没有理由背叛织田信长的说法是在没有第三个强大势力介入的情况下——大僧都殿下,鉴真大师。 明智光秀接受了鉴真大师的命令,在1582年6月1日夜起兵攻击毫无防备的织田信长,出兵前说出了那句著名的话——敌在本能寺。 明智军一万三千余人将只带了一百多人的织田信长一行团团围困在本能寺,激战两个多小时,织田信长受伤后切腹、自焚,但倭国史载,事后并没有能够确认织田信长的尸体。 骷髅头讲到这里,陈木匠自然知道,织田信长并没有死,非但没死,活蹦乱跳的,打陈木匠就像是打三岁孩子一样。 织田信长并没有死在本能寺,只是受了重伤,当时御鬼众的情报网没有收集到明智光秀已经皈依鉴真大师门下的消息,对此并没有防备,措手不及,但明智光秀是知道御鬼众的实力的,否则对付织田信长区区一百多个人也没必要动用一万三千大军,力求一战功成,将大军行动会增加走漏消息或是被别人发现行军意图的危险置之度外,务必赶在御鬼众精锐支援到来前杀死织田信长。 织田信长平时身侧就有御鬼众暗中护卫,正是他们的抵抗拖延了时间,等待御鬼众精锐到来救走织田信长,否则就凭一百多个人能在上万人攻击下坚持两个多小时? 织田信长在王太监的帮助下活了下来,但在织田信长养伤的时期不能没有人执行王太监统一全倭的政策,所以王太监选择了当时可以说是唯一能够承担重任的人——羽柴秀吉。第一时间将事变的情报通知羽柴秀吉,令其立刻与毛利签署停战协议,火速回军攻击明智光秀,不能让明智军在富庶的京都地区站稳脚跟。羽柴秀吉没有辜负王太监的厚望,仅用四个月便击溃明智光秀军。 其实羽柴秀吉之所以可以轻松击败明智光秀,固然有速战速决的功劳,让明智光秀的盟友们还未来得及发兵支援,其便已败亡,但这里面还有隐情。 明智光秀的第三个女儿,“明智玉子”为御鬼众提供了相当多的重要情报。当初王太监为了对抗鉴真大师的佛门势力开始将基督教引入倭国,并扶助基督教发展信徒,织田信长善用铁炮三段击。“铁炮”是比较原始的单发火绳火枪,“三段击”就是将火枪射手分为三排轮流射击,提高火力延续性。铁炮和铁炮的制作技术不但是基督徒带入倭国的,而且当时倭国内最好的铁炮制作者基本都是基督徒,这些基督徒利用技术大大提高了织田军的战斗力,并在织田势力范围内广泛传播基督教,压制佛门势力。而明智光秀的三女,明智玉子就是一名非常虔诚的基督徒、一个直达敌方高层的间谍。王太监对明智玉子的承诺就是,保证明智光秀的生命安全,所以羽柴秀吉击败明智光秀的军队后并没有斩尽杀绝,据说是明智光秀在逃跑路上被几个农民用“竹枪”,其实就是把竹子砍断,一头比较尖利而已,就用这玩应把明智光秀捅死了。事实上明智光秀并没有死,他改名“南光坊天海”落发为僧,直接受到鉴真大师的保护,后来还隐瞒身份投入德川家康手下,成为德川家康的重臣,影响了德川幕府长达两百六十五年的施政,实施闭关锁国政策,没有对大陆造成实质威胁。但是南光坊天海并没有忘记基督教徒的女儿给他带来的失败,德川幕府对基督教徒的血腥屠杀就可见其禁教的决心之绝。 此时,只有陈木匠、田姑娘和斯钦巴日4人存活…… 第174章 诱蝇灯 羽柴秀吉,这个农民出身的诸侯,消灭“叛徒”明智光秀后仅用两年时间就基本将原织田信长手下中反对他的人都消灭干净,成为事实上继承织田信长势力的人,再用七八年的时间完成了织田信长未竟之志,一统全倭,成为“天下人”,被倭国天皇赐姓丰臣,即丰臣秀吉,文治武功其时无二。 但是丰臣秀吉在一统全倭后,在军事实力上远超倭国历史上任何一任领袖,拥有了与王太监对抗的资本,开始秘密联络鉴真大师,试图挑起王太监和鉴真大师双方的直接对抗,牵制双方的力量,让他腾出手来进攻大陆,但丰臣秀吉并没有试图借机消灭这两个暗中可以左右倭国的势力,他担心万一攻击大陆失败,倭国没有鉴真大师的守护,被异界怪物占领,那时他将没有退路。 鉴真大师立刻将丰臣秀吉的意图告知王太监,并首先提出放弃敌对,合作消灭这个野心家。丰臣秀吉的狐狸尾巴一露出来,王太监就意识到自己错了,立刻与鉴真大师达成和解,共同对付丰臣秀吉。但当时丰臣秀吉的实力已经不是随便就能对付的了,在削弱他势力之前硬碰硬不是明智之举。 双方势力皆投鼠忌器,不敢大动干戈,于是,王太监和鉴真大师收缩势力范围,将力量全部转入地下,给丰臣秀吉造成一个双方两败俱伤的假象。 果然,丰臣秀吉上当,以为王太监和鉴真大师双方火拼后实力大损,蛰伏起来了,短时期内不会对自己构成威胁,当下举兵二十万攻击朝鲜,试图以朝鲜为跳板攻击中国,赶在王太监和鉴真大师实力恢复前扩大自己的势力,拥有可以将王太监和鉴真大师双方一网打尽的能力,并借大陆的资源来封闭“门”。 丰臣秀吉压根就没把高莉棒子们放在眼里,棒子们也是不负重望,仅仅二十天首都汉城就丢了,朝鲜国王跑进深山躲避战火,可以说是处于半亡国的状态。 作为宗主国的大明自然要给小弟撑腰,派了三万多军队过去一通捶,把小鬼子揍得怀疑人生,差点都给赶到海里面喂王八,最后把倭寇包围在他们当初登陆的地方——釜山,兵力折损超过四分之一,辎重损失无数,无力再战。丰臣秀吉这时开始与明朝交涉停战,用和谈拖延时间,调集军队和筹措军需。期间,王太监和鉴真大师的势力偃旗息鼓,仿佛消失了一样,让丰臣秀吉放心地不断将忠于他的部下送到朝鲜。 不断地消耗倭国人力和物力,却不能取得臆想中的结果,丰臣秀吉的手下中开始渐渐出现不满情绪,摄于丰臣秀吉的武力没有人敢冒头反抗,但这种压抑更会加重不满。 王太监和鉴真大师敏锐地把握到丰臣秀吉手下众将的心理变化,再次出手,分化瓦解丰臣阵营。 其时,丰臣秀吉的手下中本来就存在多个不同的利益集团,其中势力最大的两派分别是代表小资产阶级商人利益的石田三成,另一派则代表传统的地主阶级大名利益的德川家康。 王太监和鉴真大师自然不知道社会发展的方向,资产阶级必然会取代地主阶级,但他们知道商人是要到处跑去做生意的,经商会让老百姓流动起来,这不利于他们两人共同认可的一个关键问题,将倭人留在倭国的土地上,倭人的侵略性太强,必须关在笼子里。封建领主制就很好了,大家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太平就好,不需要你们去做生意,搞那么发达做什么?进攻大陆吗?日子过得下去就可以了哈。既然倭国的大一统不可避免,那就必须抹杀倭人对外发展的野心。首先要有一个乐于守成的统治阶级,其次要抹杀倭国的资本主义萌芽。 就这样借着和谈空耗数年毫无建树,感觉脸面实在无光的丰臣秀吉再次组织起十四万军队试图卷土重来时,神秘死亡,官方对其死因保密,只说病死,没有任何更加详细的消息公布,通常这样处理一个位高权重者的死亡讯息只有一个可能,死于非命,死样不是太好看,见不得人。 1600年,丰臣秀吉死后才两年,原本已经几乎恢复战国时四分五裂状态的倭国,统一之战再次展开。德川家康率领的“东部军团”在王太监和鉴真大师的暗中帮助下,在关原这个地方一战便击溃石田三成率领的“西部军团”,重新统一全倭。 在这里特意要提出的是,关原合战的地点发生在“美浓国”,距离鉴真大师守护“门”的地点咫尺之遥……王太监和鉴真大师的手下半天时间就可以赶到这个预定的战场,终结倭国战国时代的最终一战就在这两支从大陆伸过来的黑手导演下拉开帷幕。你想,鉴真大师要守护这个世界的安全,多忙啊!怎么能长时间离开自己的岗位呢,于是,这一场统一全倭的大战,只用了半天时间就结束了,因为鉴真他老人家实在是太忙了…… 德川家康在“江户”建立德川幕府,实施闭关锁国,就在这一亩三分地上踏踏实实做守成之君,只同明朝进行贸易。 既然倭国形势已经稳定下来,而且王太监自觉有愧于鉴真大师,本来人家鉴真大师在这里经营的好好的,他这个初来乍到的人,对倭国情况还没有很了解就冒冒失失地实践他自己的想法,太想当然了,险些将倭寇引入大陆。 王太监萌生了离开的念头,但是他手下的御鬼众因为长期与鉴真大师的势力对抗,相互间结怨甚深,没有王太监在倭国压制,这些御鬼众很难融入鉴真大师一方,于是王太监将大部分御鬼众解散,只留下那些经过不死人改造的,也没有强令他们效忠鉴真大师,而是赋予他们新的使命,监督德川幕府的施政,必要时可以刺杀那些尝试破坏现有局面的幕府官员,甚至是幕府的统治者也在其监视范围。 1605年,王太监离开倭国前对德川家康的能力不放心,担心他会慢慢将权力全部集中到幕府,万一又出来一个丰臣秀吉就麻烦了,于是强迫德川家康隐居,将权力交给他的儿子,软弱的德川秀忠。 1605年,王太监启程前往大陆,同年年底,12月23日明熹宗朱由校出生,即后来的“天启帝”! 此时,只有陈木匠、田姑娘和斯钦巴日4人存活…… 第175章 诱蝇灯 王太监回到祖国后先在国内游历多年,这才去明廷的有关部门表明身份,得到明熹宗朱由校秘密接见,并献上地下空间内获得的几件宝物(其实就是一些高科技含量的设备),其中有一件威力巨大的武器,后在研究该武器时发生意外,这就是著名的“天启大爆炸”,死亡两万多人。王太监受重伤,高阶不死之身竟也会受到不可复原的伤害,千辛万苦才逃回地下空间。 明廷以为王太监肯定是死了,便派锦衣卫过来试图夺取这个地方做为海外基地,最次也要拿些高科技设备回国,但是……那些锦衣卫的下场前面都交代过的。 骷髅头看着面前频频皱眉的陈木匠好笑地问道:“故事讲完了,你有什么要说的没?” 陈木匠闻言一愣道:“不是吧!这故事的节奏感……这后面的事说的太敷衍了吧?!” 骷髅头说道:“前面说得细一些是因为和你有关,至于说后面的事……估计跟你不会扯上关系的,懒得讲……” 陈木匠愕然半晌才说道:“您想让我说什么?” 骷髅头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就是听完这个故事后你的感觉,随便说说,不要有顾忌,将你最真实的想法说出来。” 陈木匠咬着牙说道:“我想骂街!” 骷髅头耸耸肩毫不在乎的说道:“可以,但是别在这里骂,那会让我误会你在骂我,而我这个人脾气不太好。” 陈木匠张嘴正要接话,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竟然看到了骷髅头耸肩膀的动作,这个地方突然变得亮了一些,而且还在缓慢地持续变亮。陈木匠很快就找到了光源,他正处在一个高大房间靠近墙壁的一侧,在头上十几米处靠近房顶的位置上有一圈正在慢慢打开的窗户,光线就是从那照射进来。 咔嚓一声金属摩擦的声响,陈木匠这才回过神来,连忙看向骷髅头刚才的位置,这个家伙长什么样子还没看过咧。 几米外墙角处一个深入墙壁的狭小通道,陈木匠估计自己的脑袋能钻进去,但肩膀肯定没戏。那个通道口里面有什么东西在蠕动,陈木匠定睛一看,两只沾满黑色淤泥,瘦小枯干的脚丫子正在通道内扑腾着。 这就是那个骷髅头的真容?看这脚丫子也就是个小老头罢了,何必还要装神弄鬼的画个骷髅头吓唬人,陈木匠没好气地问道:“卡住了?” “……嗯”通道内传来一个微弱的声音。 “要帮忙吗?”陈木匠用非常平淡的语气问道。 “嗯……麻烦你把我向后拉一点,一点就好……” 陈木匠无语地伸手抓住那两只如同枯枝一样的脚腕,出乎意料的是,这两只脚踝竟像面条一样柔软,那皮肤上密布的皱褶和淤泥让这种冰凉的触感更令人毛骨悚然。 “骷髅头”感觉到陈木匠的动作停滞,在通道里面瓮声瓮气地说道:“不用这么惊讶吧?开始就告诉你了,我没骨头的。” 陈木匠问道:“没有骨头你怎么在洞里爬?” 骷髅头叹口气说道:“唉,真够笨的,这还不简单吗?装个架子不就完了么?你没见过木偶吗?” 陈木匠抓住骷髅头的双脚轻轻用力向外拉了拉,不敢动作太大,那脚踝给他的感觉太脆弱,生怕拉断了它们。一边试探着向后拉,陈木匠一边说道:“能说话的木偶还真没见过。……,不过,你怎么卡在这里面了?”通道内很黑,陈木匠只能依稀看到对方膝盖的位置,还是搞不清骷髅头是怎么被卡在里面的。 骷髅头不好意思地说道:“好久没钻这个洞,忘记把架子收小一些了,呵呵。” 陈木匠又把骷髅头往后拉了一些问道:“不对吧,我怎么觉得你经常给人讲这个故事呢?” 骷髅头在通道内蠕动一下身体,好像还卡着,于是他抖动几下双脚,示意陈木匠继续用力,嘴里说道:“嗨,那是因为其他人都……嗯,其他的人都说了那句不应该说的话。” 陈木匠一呆:“你的意思是说其他人都……都,都没有能离开这里?” 骷髅头趁陈木匠没注意,嗖地一下将两只脚缩进了通道内,只听到通道内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向远处去了。 陈木匠连忙凑近通道口喊道:“其他人都说了什么?告诉我!” 通道内爬行的声音突然停了,过了一会,骷髅头的声音从深处传了出来:“小子,算你走运,杂家这几天实在是讲烦了,这才把这个故事换了个讲法,哼,如果不是杂家故意放水你也是一样的下场。”说完,悉悉索索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故事换个讲法?什么意思?同样的事从不同的角度讲很可能表达的意思就完全变了,陈木匠开始在脑子里重复刚才骷髅头的故事。 过了几分钟,通道内又传来骷髅头的声音,他喊道:“小子!好人做到底,日后好相见,杂家给你提个醒,那边肯定也会有一个出去的,虽然你们两个的目标不一样,但难保有一天会碰面,所以……见到他的时候,你们两个就只能活一个,记住了!” 距离有些远,陈木匠听得不是很清楚,便冲着洞口大喊道:“他是谁?” 这次,小小的通道内再没有任何回音,橡皮糖一样没有骨头的骷髅头走了,陈木匠直到最后也没有看到他的样子。 抬头向上看去,屋顶一圈窗户渐渐大开,亮光连成一片,有些刺眼,陈木匠下意识用手遮挡,让光线从指缝间透射过来,这样不会那么刺眼,可就在他的眼睛微微闭合的瞬间,窗口好像有个黑影闪过,陈木匠连忙定睛查看,却又什么都看不到。呵呵,精神太紧张了,应该是两根手指的间隙太小,将手指间的影子看错了吧。 这个光好像比在那个迷宫庭院里要亮好多…… 不好意思,本卷的结束有点仓促哈,再等下去主角的坟头怕是要长草了…… 此时,只有陈木匠、田姑娘和斯钦巴日4人存活…… 第176章 诱蝇灯 贵宾候机室内烟雾缭绕,茶几上的烟缸塞满了烟头,陈木匠停止了讲述,房间门口站着一个机场服务人员,他是过来叫迟沐宇三人登机的,不知道在那站了多久。 九娘和三哥闷不做声地拿起行李,慢慢走到门口回头看向迟沐宇,该上路了。迟沐宇焦急地拉住陈木匠的手臂摇晃着问道:“这就完了?分明还没完啊!田姑娘呢?斯钦巴日呢?他们去哪了?” 陈木匠轻轻拉开迟沐宇的手说道:“后面的故事要你自己去经历了,……,我们美国见。” 迟沐宇求助地看向九娘和三哥,但他们只是示意时间到了,迟沐宇不甘心地挪着沉重的步子走到贵宾室门口,突然转头问孤零零将身体深陷在沙发上的陈木匠道:“他是谁?” 陈木匠摇摇头,用疲惫的声音说道:“也许你见到他的时候就会知道我是谁了,……,走吧。” 迟沐宇心里隐隐有个感觉,陈木匠知道他是谁,而迟沐宇自己也好像知道,那个答案就在眼前,触手可及,可他不敢去碰,他怕那个答案太恐怖、太残酷。 怎么上的飞机迟沐宇一点都想不起来,只记得自己就像是刚上小学的孩子,突然有一天就明白了学校就是个小社会,也许还不能理解“社会”的含义,但已经体会到社会的残酷,竞争、博弈、讨好老师、讨好身强体壮的同学、被欺负、加入圈子以保全自己……各种复杂的经历从此向他打开了一扇通向新世界的大门。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那么多他想都不敢想的事物存在,还有那么多人正在经历父母没有经历过的生活,那种普通人的生活,现在,经过一番匪夷所思的醍醐灌顶,他终于开蒙了。 在飞机上,迟沐宇一直迷迷糊糊的,不知道是否因为第一次坐飞机,身体有些不适,晕机了,接近三个小时的旅程他都在半睡半醒间挣扎。他在做一个奇怪的梦,金戈铁马,鼓角争鸣,刀枪入体时鲜血飞溅,那些战士的盔甲和电影里看的并不一样,呐喊、厮杀、垂死的祈祷都是用一种古怪的语言,那应该是日语吧? “醒醒了,我们到了。” 是个女人的声音?是中文,迟沐宇听懂了,但怎么还是夹杂着乱七八糟的日语? “喂!” 一阵大力的摇晃,迟沐宇终于清醒过来,有人在晃他的肩膀,迟沐宇迷迷糊糊看向身旁左边,一个陌生的女人,中年女性,脸上涂了粉,还喷了香水,香气直向他鼻孔里钻。迟沐宇本能地向侧面移动身体,一下撞到右边的人身上,随即便被那个人用肩膀顶了回来,一个很有威严的男人声音说道:“睡了一路了还不起来!” 那个中年妇女这时不知从哪翻出一块手帕,轻轻擦着迟沐宇额头的汗珠,柔声说道:“瞧你睡这一头的汗,外面下雨呢,小心出去着凉。” 飞机广播中一个女性甜美的声音正在用日语和汉语轮番播报着东京的地面温度、入关时需要注意的事宜,并提醒大家不要忘记随身的行李。 中年妇女见迟沐宇一副木讷的样子,悄悄用指甲在迟沐宇手臂内侧的嫩肉上狠狠掐了一下,这才让迟沐宇清醒过来,不由惊呼道:“九……啊!”娘字还未出口,便被九娘扮作的亲娘又狠狠掐了一把。 三哥扮作的老爸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瞪了迟沐宇一眼,沉声道:“都把表调快一个小时,不忙下飞机,等他们走的差不多咱们再拿行李。” 迟沐宇没有调表,而是低声不解地问三哥道:“我们只有72小时,这种情况下不是应该尽量节约时间吗?” 三哥看看窗外不远处的海面,一艘闪着警灯的汽艇正在缓缓驶过,他默默估算着汽艇航行的速度,又看了看手表,轻轻对九娘说道:“巡逻时间没有变化。” 迟沐宇好奇的抻长了脖子也看向窗外那艘渐渐远去,被机身挡住的汽艇,奇怪的问道:“我知道日本这个岛是细长型的,可是这未免也太细了吧,都能看到海了啊!” 三哥曲起手指在迟沐宇脑袋上狠狠敲了一下说道:“咱们现在东京的羽田机场,三面环海,机场附近海域的警卫工作由东京警视厅海湾署的警戒船负责。你记住,如果有意外发生,不得不冒险潜回机场,从海路进来是相对安全的,只要避开巡逻艇,陆上的警戒就很松了,明白吗?” 见迟沐宇一副茫然的样子,三哥无奈地压低声音继续说道:“靠近最外侧海域的跑道编号是34R,这边通常是起降国际大型航班的跑道,咱们去美国的航班九成几率在这边起飞,万不得已时就从这里偷上航班,记住了!”说着又重重敲了一下迟沐宇的脑壳。 迟沐宇头上吃痛,却不敢声张,暗气暗憋,更不敢再看窗外,怕引起别人的注意,将视线转向他处,正好看到前方几排座椅外,排在队尾等待下飞机的最后一个人,一个漂亮的女孩,正拎着行李等着无聊时东张西望,恰好看到迟沐宇吃瘪的样子,见迟沐宇将目光转了过来,女孩连忙抿住嘴巴扭过头去,但从她肩部轻微耸动的样子,迟沐宇知道女孩一定在笑话他被“老爸”教训。 迟沐宇恨恨地从鼻孔喷出一股粗气,忍!谁让人家军衔高咧!……嗯,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女孩还真是漂亮呢,皮肤真好,娇嫩欲滴的样子,可能是东瀛女子吧?不过看这短裙下的腿型,细长且秀美,没有一丝赘肉的样子,怎么也不像是东瀛女子的罗圈萝卜腿。 女孩这时又悄悄侧脸看过来,本想看迟沐宇倒霉的样子,谁知道却正好和一双色眯眯的眼睛对上,气得轻哼一声,将拎在手里的行李气哼哼地挪到身后,挡住了那双无孔不入的透视眼。 迟沐宇好大没趣,飞机上本来地方就小,这下眼睛更没地方看了,只好盯着脚下,脑子里却琢磨着,这羽田机场看起来也就是三四条跑道吧,怎么却有34R这么大的编号? 第177章 诱蝇灯 迟沐宇将手表调快一个小时,表针指向一点十五分,凌晨。东京正下着小雨,机场上停了不少飞机,但大部分的舷窗都是黑漆漆的,并没有人员活动,让这架刚刚降落的航班有些扎眼。 雨夜中,羽田机场铁灰色的候机厅大楼看起来像是一座戒备森严的坚固城堡,点点灯光照耀下,迟沐宇有些心虚,总觉得有很多双眼睛就隐藏在灯光背后的阴影中窥伺着自己,不由得将身体更加贴近正扮演着父亲角色的三哥。 三哥做出一个轻微的躲闪的姿态,但随即又很自然地让迟沐宇靠近自己,毕竟这小子是第一次执行任务,对可能会遇到的状况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就这一次,下不为例吧。 航班上的绝大部分旅客都去办理入关手续,迟沐宇三人按照指示牌的提示去办理过境手续。其实也不远,就在入关不远处有几个独立的窗口,可能是时间太晚了,航班不多,只有两个窗口还有人在值班。 迟沐宇有点意外的看到刚才鄙视他的那个漂亮女孩也在办理Shore Pass,不知道三哥是不是发现了迟沐宇游移不定的眼神,故意来到稍远的那个窗口办理Shore Pass。把护照和机票交过去,手续很顺利的便办完了,毕竟护照上有他们美国爸爸的签证,工作人员很给面子,简直就像是带了圣旨一样。办理过境的工作人员还贴心地递上一张英文卡片,上面有过境旅客注意事项,包括可以自由活动的时间不能超过七十二小时,机场附近酒店的名称和简易地图,还有就是回来的时候需要办理什么样的手续才能出关等等。 三哥和九娘在出口外停下来,三哥看了看手表低声骂道:“这货果然还是老样子,始终如一的不靠谱!”话音未落,不远处传来一声女子的惊呼,声音不是很大,但现在机场内人不多,背景声音很少,所以这一声还是引起了出口这里旅客的注目。 三哥和九娘头都没抬,一把拉住正要循声看看发生了什么状况的迟沐宇向声音传来的反方向就走。快步走到卫生间的拐角处,看看左右没人这才停下来,气哼哼地也不说话,只是不停喘着粗气,弄得迟沐宇一头雾水。 一阵皮鞋的脚步声近了,一个流里流气三十岁左右的穿着小牛皮黑色夹克的男人拐过弯来便斜靠在墙上,上下打量了一番三个人,目光特别在迟沐宇身上多停留了十几秒。摸着鼻子下面精致打理过的小八字胡,笑眯眯地说道:“接个头而已,不用搞的这么明显吧?万一被人识破了怎么得了哦!嘿嘿。” 三哥的眉心立刻变出来一个“川”字,皱着眉头压低声音说道:“七巧板,你还知道咱们再接头啊!那你还敢迟到!还敢调戏妇女!?” 八字胡男人狡黠地笑道:“三爷,别一见面就给我背黑锅,你们易了容,我怎么知道你们长什么样子?总不能把你们的名字写个大牌子举着吧?” 九娘也没好气地说道:“你小子就知道狡辩,你怎么可能认不出来我们?再说了,就算你认不出来,这和你调戏妇女有什么关系?” 八字胡男人耸耸肩头道:“因为我知道你们听到那个空姐的叫声就知道去哪找我了。嘿嘿,只是没想到你们竟然转头就走,你们难道不知道刚才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我这里,而你们三个的行为就显得特别反常吗?” 见这几位争论的声音越来越大,迟沐宇不放心地从墙壁拐角探头向外张望,看看是不是真的引起别人注意了,脑袋刚伸出去就看到那个漂亮的短裙女孩正拉着行李箱向这边走,见到迟沐宇的大头从拐弯处伸出来好像被吓了一跳,美丽的大眼睛紧张地盯着迟沐宇看了一分钟,又察觉附近的旅客很少,便将两条长腿并得紧紧的,几乎没有一丝缝隙,恋恋不舍地扫了一眼墙上图案鲜明的卫生间标记,突然贝齿紧咬,重重在地上跺了一脚,扭头,往回就走,速度比之前快了不少…… 这两条大长腿!我的天哪!怎么能生得这么直啊!…… “干嘛呢?”三哥威严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吓得迟沐宇猛地转过身来,嘴角拉成银丝状的唾液险些甩到三哥脸上。 迟沐宇用袖子胡乱擦了擦嘴支吾着说道:“呃,那个,我在给你们放风啊,怎么样,我这警惕性还可以吧?” 被叫做“七巧板”的八字胡男人嘿嘿笑着说道:“我说这位兄弟,那叫把风!坐牢的出来透个气那才叫放风呢!再说了,我们这不过是接个头而已,还用你来替我们警戒吗?” “接个头”?还“而已”? 眼看着三哥又要发飙,九娘压着火说道:“好了好了,有事别在这说。车呢?” 七巧板翘起右手大拇指向外面一指道:“今年的新车,车况没问题,家伙我准备了几件,在车上。”说着领头向航站楼外面走去。 九娘拉了一把迟沐宇让他跟上,紧走几步和七巧板并排,低声问道:“地图呢?” 七巧板一脸无所谓地说道:“啥地图?我就是你们的地图!” 九娘皱眉问道:“这不合规矩吧?以你的身份来接机就已经是个出格的事了,怎么还和我们一起去?你可是花了好大力气才在这扎下来的,万一暴露了……” 七巧板闻言,一改方才嬉皮笑脸的样子,苦着脸说道:“这次上边可是把我豁出去了,唉,咱们要去的地方刚刚被我买下来了,那个山头现在是我的私产,想撇清关系是不可能的,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宝贝儿,下这么大的血本!”说着,七巧板的目光有意无意间落到了迟沐宇身上,欲言又止。 车是好车,93年的公爵王,国内售价60万,93年的60万,那是钱啊!九娘坐在副驾上拍着屁股下面的真皮座椅,嘴里啧啧之声不绝于耳,唏嘘道:“你小子这日子过得不错啊,小心不要被这些资本主义的腐朽生活动摇你的阶级觉悟哦。” 第178章 诱蝇灯 七巧板挂空挡轰了一脚油笑道:“3.0的,马上让你们体会一下什么叫推背感。” 三哥不满意地提醒他道:“你小心点吧,不要因为超速被警察拦下来,咱们还有任务,不能耽误时间。” 七巧板不屑道:“三爷,这几年都很忙吧,咱们所里的通告会是不是都没参加?兄弟我现在可是‘法门寺’家的人,被我们用钱砸出来的议员有上百个,就咱这车牌哪个警察敢拦?惹我?分分钟让他警察局长直接下岗!切!” 九娘笑着说道:“你小子迟早败在你这张嘴上,所里的通告只说咱们的人控制了日本最大的‘纲元’集团,可没说那是法门寺家的产业,你泄密了哦。” 七巧板悻悻地干笑着说道:“嗨!咱哥们谁跟谁啊,有什么事还能瞒自己兄弟么?再说了,就这点事,真有心去查,也不是什么难事。” 迟沐宇在后面忍不住搭茬问道:“纲元是什么?相扑?” 九娘撩了一下披肩的长发,香气随即在车内弥漫,悠悠地说道:“小子,相扑的那叫横纲!是相扑界最高的级别。纲元是日本这边渔船队大老板的意思,一般像是法门寺这种名门望族是不会直接插手这样比较底层的产业。但是日本是个岛国,拥有船只,特别是很大规模的船队那是非常重要的资源,所以咱们所在这边经营多年,终于将……诶!小七,纲元的船队现在是受你完全的控制吗?” 七巧板重重拍了自己胸口一下说道:“当然了!兄弟我现在可是纲元的手代!所有业务都在我的控制下!切!小看我!” 九娘好像知道迟沐宇对日本的无知,主动解释道:“手代就相当于公司的总经理,整个企业的二把手。手代是日本传统的说法,就像是国内讲的掌柜的,董事长在国内叫做东家,意思差不多,领会精神就好,不是什么重要的问题。” 说着,九娘摸出香烟分给几个人,然后他拍着自己的口袋嘀咕道:“靠!机场过安检的时候火机被没收了,诶,小七,借个火。” 七巧板摸出一个金属打火机,潇洒地甩开火机上的顶帽,给自己的烟点着,顺手把火机丢给九娘,嘴里还骂道:“草,别跟兄弟我这耍心眼,咱们所的人在国内做飞机还要过安检?想要啥直接说!兄弟我现在可是老太太坐电门——抖起来了!不差钱!要是你们能在这多待几天,兄弟我做东,咱们好好玩玩去!怎样?放心,咱们这叫了解民情,收集情报,工作需要。何况费用也不算所里的,我用公司的公关经费,不违反咱们纪律。” 一直黑着脸沉默不语的三哥突然开口道:“这的工资不少吧?” 七巧板得意道:“兄弟刚在‘六本木之丘’来了一套顶层,那可是上流社会、富人区!美女超级多!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随时保证在任何时候都可以优雅地脱掉内衣的状态,嘿嘿!你懂的呦!” 九娘眼睛一亮问道:“真的这么好啊!但我怎么听说‘目黑区’才是豪宅区呢?” 七巧板赞许地点头道:“九哥功课做得不错么,目黑区确实是日本顶级富豪住宅扎堆的地方,极品美女海了去了,但那都是有主的,平时都被金屋藏娇着呢,没事不会抛头露面。六本木之丘大街上的美女那都是有目的的在闲逛,就想着能被有钱人看上了,嘿嘿!非常容易上手的呦!那里的机会才是大大滴有!” 迟沐宇竖起耳朵一个字不漏的都牢牢刻在脑海中,但表面就似纯情小绵羊一样,低头不语,眼观鼻,鼻观心,慢慢消化着这些重要的信息。 三哥用胳膊肘推了一下一本正经“假纯”的迟沐宇道:“在日本,流行茶道、花道、武士道,哼!这货?床道高手!” “靠!床道九段好不好!闹着玩呢!还别说,还是咱三爷最了解我!哈哈,想做法门寺家的女婿没有过人的本钱哪成啊!”七巧板得意地大笑,笑了好一会才停下来喘着粗气说道:“还别说,这个地方有发扬床道的土壤,但是一直没有人好好去经营,三爷您真高明!醍醐灌顶啊,怎么样?咱们哥几个一起搞一搞不?出租录像带就能赚翻了!就叫****怎么样?一本~道也可以!” …… 公爵王已经驶上了高速,路上车辆很少。 车内这四个都是烟炮,七巧板把他自己的烟拿出来招待三人,可能是在飞机上憋了几个小时的关系,也可能是日本烟比较淡,几个人比赛似的一根接一根抽个不停。 迟沐宇摇下车窗,换进来一些新鲜的空气。淅沥沥的小雨基本停了,云层很淡,可以看到频频眨眼的繁星。空气的味道非常诱人,潮湿中带着一点草木的清新。 月亮拨开云朵露出来,挂在西方的天空,并不是满月,所以看起来感觉懒洋洋地斜靠在夜空中,我行我素,并不介意迟沐宇的目光落在它身上。 迟沐宇感觉这一切都不甚真实,一天前自己还是一个普通的学生,偶尔去古玩市场捡个漏,挣点零花钱,怎么现在就到了日本,而且还不是用自己本来的身份。若不是身边几个烟炮还在天南海北的胡扯,他真要以为自己是在一段美好旅行的途中。 迟沐宇正在慨叹人生的命运多舛,突然看到前方的夜空中有几点光亮快速地划过夜空,由东向西,是夜航的飞机吗?应该不是吧,也没听到飞机发动机的声音啊,再说了哪有飞机能飞这么快的。正在揣度那是什么东西时,又是连续几十道光点闪过,几秒钟就划过几乎整个夜空,消失在天空的另一端。 是流星!这么多流星? 车上的其他三人也发现了,流星几乎是在连绵不绝地一颗接着一颗划过。 七巧板惊呼道:“我靠!狮子座流星雨?今天东京地区一直在下雨,预报说在这里是看不到的,所以很多人想看流星雨的人都跑去很远的地方了,怎么这雨突然就停了!我去!太神了吧!雨停了,连云也散了!什么情况?” 第179章 诱蝇灯 迟沐宇笑道:“哈哈,这么多流星比我的愿望还要多呢!嗯,先祝愿咱们这次行动顺利吧。” 三哥却冷笑道:“对着流星许愿那是西方,东方的文化中流星可是扫把星,大凶!” 迟沐宇的情绪被三哥的话硬生生噎了回去,一时不知道如何对话,气氛有点尴尬。 九娘笑道:“嗨,不就是几块在宇宙中闲逛的大石头么,自身难保的玩应和我们的运气何干?看个热闹就好,无需介怀。” 三哥白了他一眼说道:“流星未必都是石头,还含有金属、冰等其他物质,甚至有地外生命,细菌、病毒、微生物。咱们的古人笃信流星会带来厄运,这可不是几个人这样认为,而是被从菁英的知识分子到普罗大众都认可的,若是没有点事实做基础,古人又不傻,怎么会那么容易就信了?” 七巧板也插嘴道:“嗯,没错,对着流星许愿是西方人浪漫主义情怀作祟,还是咱们老祖宗更靠谱。流星落到地上就是陨石,绝大多数流星在大气层就烧得差不多了,落下来也没什么影响,但是若体积大一些就可能会造成坠落地点的人员财产受损,这是最直观的扫把星会带来厄运的证据。还有就是三爷刚才说的,有些陨石内部可能封印着地外微生物,如果落地后还保持着活力,有可能造成附近地区疫症流行哦,而且因为是地外微生物,惯常的治疗手段不能有效应对,所以会造成大量的人口损失,历史上这样因为瘟疫造成人口大幅度下降的记载太多了,为之而突然消失的古文明也比比皆是。当地生命都消失了,那些地外微生物失去宿主也都消失,后人连这些人是怎么死的都搞不清楚,于是古人就把这些人的死亡和流星联系起来。” 这时,在高速路上行驶的公爵王右侧连绵起伏的山丘逐渐沉入地面,可以看到远处有一座非常显眼的山峰,流星雨此时就从山峰的后面出现,划过水天一色的夜空,左边七八公里的地方就是大海,海边还有一条公路,和高速路并行,估计是类似国内的国道吧,弯弯曲曲,看不到车辆的灯光。 七巧板指着远处的山峰说道:“那是伊吹山,我们的目的地离它不远,再开一个小时左右就到了。” 九娘问道:“靠!我还以为那么高的一座山就是你买的那个呢。” 七巧板摸着下巴说道:“我倒是想呢,可那是名山,是政府的,不能买卖。现在日本经济不景气,地产更是崩盘的状态,白菜价啊,超级便宜,可惜,钱我有,但是奈何人家不卖,唉。” 三哥问道:“小七,你买的山叫什么名?” 七巧板说道:“官方的名称是‘未明山’,未明就是拂晓的意思,不过据我了解,当地老百姓都叫那个山丘为‘灵山’。” 九娘插嘴道:“灵山?我们这是去拜见如来佛祖了哈,一定要讨个封号回来,哈哈。” 七巧板摇头道:“那是你西游记看多了!别忘了这是日本,在这里,灵山是亡灵居住的山,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所以我才能用超级便宜的价格买下来。” 三哥又问道:“那条小溪可以行舟吗?” 七巧板回答得非常迅速:“没戏!水面宽两到三米,水深平均不到十公分,河底全是各种石块。流速相当缓慢,如果不是山上水土保持很不错,那条小溪早就被淤泥堵死了,不可能走船的。” 三哥立刻问道:“那也就是说咱们那位兄弟并不是被水流冲到他被发现的地点的是吗?” 这一次,七巧板没有立刻答话,沉默长达半分钟后才慢慢说道:“那几天一直都在下雨,破坏了现场,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足迹。而且我查过当地的水文资料,没有发现那条小溪有可能水位暴涨至可以漂起一具成年男性尸体的程度。那位兄弟怎么去的那里,嗯,现在还不清楚。” 三哥追问道:“尸体状况如何?能看出死了多久,致命伤在哪里吗?” 七巧板说道:“尸体保存完好,死亡时间从他们这组人开始执行任务时开始计算是大约六十个小时左右,因为尸体被水长时间浸泡,所以这死亡的时间并不能很精确,但我们的人很有经验,所以出入不会很大。嗯,至于说致命伤就很难判断了,有被动物啮咬的痕迹、有中毒的迹象,也有几处贯通伤,失血过多也可能是死因……但是,最关键的并不是这些,这位兄弟和我虽然不是一个组的,但是他负责协调各组间的工作,所以我多次见过他。可是这次看他的尸体,怎么觉得他,他好像比我印象中要老了很多……” 三哥问道:“会不会是水泡的,皮肤松弛了?” 七巧板拧了拧脖子,颈部发出几声脆响,慢慢说道:“开始我也是这样想的,但当时几个认识这位兄弟的同志都觉得他老化的情况有些蹊跷,于是在大使馆做了骨龄检测……呵呵,真特么见鬼了,居然老了十几岁。” 九娘问道:“会不会是别人易容改扮的?” 七巧板摇头道:“我们也怀疑是易容的,但是不论是指纹、血型还有咱们所为每个特工在隐秘部位留的暗记都符合他的资料,唯独年龄对不上……想不通。哦对了,那位兄弟的尸体还在‘西麻布’的大使馆里,就是时间不够,要不你们真的应该先去看看尸体,也许对你们执行任务会有帮助。” 九娘追问道:“验尸报告也没给一份?大使馆不会不给你这位咱们所的红人一份吧?呵呵。” 七巧板点头道:“咱们倒是有一份,但是我向组织汇报的时候,验尸报告作为附件也提交给咱们老大了,事关重大,一个三人行动组都搭进去了,相关材料肯定都要上缴的。” 听七巧板这么说,九娘知道就算这小子留了备份也是决计不会给他们这三个人看了。一份验尸报告的重要性是获得凶手线索的重要依据,对这次任务来说,这份验尸报告在他们这些特工眼里的价值甚至要比武器更加重要。是枪伤还是刀伤,中枪和中刀的位置在哪可以判断对手的实力和习惯。中毒,是什么类型的毒?空气传播型还是接触型?中毒后有多长的生存期?毒发前可以活动的时间有多少?……很多问题都可以从验尸报告中得到答案,但为什么这份文件却要对马上进行该任务的特工人员保密呢? 秋冬交界时节,夜空中是看不到狮子座的,流星还在不断从东方的天际出现,像一颗颗出膛的子弹,从一个看不到、摸不到的枪口中无声无息地射出。 第180章 诱蝇灯 龙、蛇在东瀛就是一回事。 说到这里,四个人好像都明白了什么,不再说话。三哥再次凑近媪妪像,轻轻的吸气,细细品味着那种特殊的刺鼻酸气,突然回头对九娘和七巧板说道:“你们再来闻闻,我怎么觉得这个味道很熟悉,有点像是小鬼子用来驱蛇的那种药粉。” 九娘深吸一口气,瞑目品味片刻才点头道:“没错,确实是,只是小鬼子的药粉里还掺杂了其他的东西,淡化了这种酸味,如果不是你鼻子好,还真就错过了。” 七巧板闻了闻,皱眉道:“我怎么不知道鬼子有这种驱蛇的药粉?你们什么时候跟小鬼子干上的?” 九娘看了一眼三哥才说道:“那次任务还是机密,你不知道很正常,我只能告诉你的是,那是在热带地区的一次行动。当时好几支不同国家的特工小队都聚在那片地区,也有小鬼子的人,驱蛇粉就是那次从他们身上搜出来的。驱蛇很有效果,所以我还特意留了一包带回国内进行分析,不过,再没了下文。” 媪妪像居然还自带驱蛇功能,这尊媪妪神的功能呼之欲出。 迟沐宇凑近七巧板的身旁,有点紧张地小声问道:“七哥,你这山上蛇多吗?毒性大不大?” 七巧板表情僵硬的说道:“这个……嗯,这个问题我还真没关注过。” 三哥不满地瞪了一眼七巧板,冷冷地说道:“天这么冷,蛇都冬眠了。” 七巧板苦着脸说道:“我的好三哥,这山里温泉不少的。” 迟沐宇闻言哆嗦了一下,迟疑着又问道:“你们说,用这媪妪做为主神,是因为这里蛇多?还是,……,蛇比较大?” 三哥叹口气,毕竟迟沐宇是新人,他也不好过于严厉,尽量缓和语气说道:“其实个头大的东西反倒不用过分担心,越小的才越难以防备。” 登时迟沐宇脑海里出现一副自己被无数如蚯蚓般大小的毒蛇啮咬的景象,身体各个开口处那些密密麻麻的小蛇爬进爬出…… 还是九娘经验老道,在神像倒下位置附近找了一会便发现了好几块石像上摔下来的石头,一人分了一块,还特意把多出来的一块也塞到迟沐宇的口袋中。他拍了拍迟沐宇的口袋,示意已经放妥,让迟沐宇放心,一边笑道:“做咱们这种工作的,既要善于发现问题,更要积极地去寻找解决问题的方式方法。别说是蛇,就是真有龙也不能阻拦咱们完成任务,想办法对付就好,实在对付不了的咱们还可以躲么,呵呵,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用慌。” 既然能在这堆垃圾中发现媪妪的石像,那说明也许还能发现什么其他的东西,但是几个人找了半天无所获。 迟沐宇压根就不知道该找什么,什么东西值得去找,而且翻动残木砖石也没有章法,没一会就被实在看不下去的九娘婉言相劝,让他去寺院外转转,负责外围警戒。这么大的雾十几米外就看不到任何东西,迟沐宇知道这就是让他别添乱,也不介意,乐得清闲,索性顺着山路慢慢向山上溜达。 看了看手表,指针已经指向六点的位置,雾气依然厚重,身在山中,视野受山峦所限,也不知道太阳是否已经升起。话说这还真是迟沐宇第一次这么早就在野外晨练,雾气混合草木气息格外清新,一点都不感觉憋闷,这一刻迟沐宇颇有些山野隐士的心情,有种超脱俗世而存在的意境。 不知不觉,迟沐宇竟慢慢走出了近百米,突然,他发现远处几十米距离外的树林中有一团昏黄的光点,难道是太阳?虽然看不清,但迟沐宇记忆中他现在的位置应该还不到山腰,就算是旭日初升,但也不会这么低吧?而且,好像那一点黄光还在移动,时不时被树木挡住,忽明忽暗,飘飘忽忽。 有人?! 迟沐宇连忙伏低身体,几步来到山路旁的树林边,用茂密的草丛遮挡自己。黄光在浓雾中的穿透性非常好,迟沐宇只能看到黄光却看不清黄光周边的事物,不能确认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发光。只是从那黄光的移动速度上判断很可能是一个人在活动,不紧不慢地似乎在散步。 迟沐宇盯着黄光慢慢后退,退出十几步远才转身向宁寂寺跑去。 听完迟沐宇的描述,七巧板想了想说道:“可能是迷路的登山者,这座山虽然是私产,但它同周边的山脉相连,大部分旅行者见到私人领地的告示就会绕开这里,但不排除登山的人迷路了,见到私人领地的告示牌特意过来求助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迟沐宇喘着粗气说道:“那个黄光不像是手电光,而且看起来也不是圆形的,上下要长一些,椭圆的。” 七巧板看看四周的浓雾,不是很相信迟沐宇的判断,调笑道:“嘿嘿,也许你是看到了一条独眼的巨蛇哦,哈哈。” …… 在这争论是不会有结果的,几个人跟在迟沐宇后面向山上搜索前进。但走出二百多米后,依然没有看到那个黄光,迟沐宇看着眼前顺着山势蜿蜒向上的山路,觉得好像什么地方不对劲。 又向前走了几十米,迟沐宇越走越慢,看着山路的走向,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转身带着众人又向回跑,直跑到他刚才躲在路边的那个草丛处,他重新蹲在草丛中再次看向记忆中那个黄光的位置,一脸茫然,一会摇头一会点头,沉思不语。 九娘拍拍迟沐宇的肩膀说道:“没关系,这么大的雾,记错了位置很正常。”说着九娘冲三哥和七巧板使了一个眼色,就准备返回宁寂寺继续搜索。 迟沐宇连忙说道:“不不,我应该没有记错,你看这草丛中还有我刚才踩的脚印,那光当时就在我的左前方。” 七巧板看了看迟沐宇指的方向说道:“但那边根本就没有路啊。” 迟沐宇急道:“但我肯定那团光就在那里!” 第181章 诱蝇灯 龙、蛇在东瀛就是一回事。 说到这里,四个人好像都明白了什么,不再说话。三哥再次凑近媪妪像,轻轻的吸气,细细品味着那种特殊的刺鼻酸气,突然回头对九娘和七巧板说道:“你们再来闻闻,我怎么觉得这个味道很熟悉,有点像是小鬼子用来驱蛇的那种药粉。” 九娘深吸一口气,瞑目品味片刻才点头道:“没错,确实是,只是小鬼子的药粉里还掺杂了其他的东西,淡化了这种酸味,如果不是你鼻子好,还真就错过了。” 七巧板闻了闻,皱眉道:“我怎么不知道鬼子有这种驱蛇的药粉?你们什么时候跟小鬼子干上的?” 九娘看了一眼三哥才说道:“那次任务还是机密,你不知道很正常,我只能告诉你的是,那是在热带地区的一次行动。当时好几支不同国家的特工小队都聚在那片地区,也有小鬼子的人,驱蛇粉就是那次从他们身上搜出来的。驱蛇很有效果,所以我还特意留了一包带回国内进行分析,不过,再没了下文。” 媪妪像居然还自带驱蛇功能,这尊媪妪神的功能呼之欲出。 迟沐宇凑近七巧板的身旁,有点紧张地小声问道:“七哥,你这山上蛇多吗?毒性大不大?” 七巧板表情僵硬的说道:“这个……嗯,这个问题我还真没关注过。” 三哥不满地瞪了一眼七巧板,冷冷地说道:“天这么冷,蛇都冬眠了。” 七巧板苦着脸说道:“我的好三哥,这山里温泉不少的。” 迟沐宇闻言哆嗦了一下,迟疑着又问道:“你们说,用这媪妪做为主神,是因为这里蛇多?还是,……,蛇比较大?” 三哥叹口气,毕竟迟沐宇是新人,他也不好过于严厉,尽量缓和语气说道:“其实个头大的东西反倒不用过分担心,越小的才越难以防备。” 登时迟沐宇脑海里出现一副自己被无数如蚯蚓般大小的毒蛇啮咬的景象,身体各个开口处那些密密麻麻的小蛇爬进爬出…… 还是九娘经验老道,在神像倒下位置附近找了一会便发现了好几块石像上摔下来的石头,一人分了一块,还特意把多出来的一块也塞到迟沐宇的口袋中。他拍了拍迟沐宇的口袋,示意已经放妥,让迟沐宇放心,一边笑道:“做咱们这种工作的,既要善于发现问题,更要积极地去寻找解决问题的方式方法。别说是蛇,就是真有龙也不能阻拦咱们完成任务,想办法对付就好,实在对付不了的咱们还可以躲么,呵呵,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用慌。” 既然能在这堆垃圾中发现媪妪的石像,那说明也许还能发现什么其他的东西,但是几个人找了半天无所获。 迟沐宇压根就不知道该找什么,什么东西值得去找,而且翻动残木砖石也没有章法,没一会就被实在看不下去的九娘婉言相劝,让他去寺院外转转,负责外围警戒。这么大的雾十几米外就看不到任何东西,迟沐宇知道这就是让他别添乱,也不介意,乐得清闲,索性顺着山路慢慢向山上溜达。 看了看手表,指针已经指向六点的位置,雾气依然厚重,身在山中,视野受山峦所限,也不知道太阳是否已经升起。话说这还真是迟沐宇第一次这么早就在野外晨练,雾气混合草木气息格外清新,一点都不感觉憋闷,这一刻迟沐宇颇有些山野隐士的心情,有种超脱俗世而存在的意境。 不知不觉,迟沐宇竟慢慢走出了近百米,突然,他发现远处几十米距离外的树林中有一团昏黄的光点,难道是太阳?虽然看不清,但迟沐宇记忆中他现在的位置应该还不到山腰,就算是旭日初升,但也不会这么低吧?而且,好像那一点黄光还在移动,时不时被树木挡住,忽明忽暗,飘飘忽忽。 有人?! 迟沐宇连忙伏低身体,几步来到山路旁的树林边,用茂密的草丛遮挡自己。黄光在浓雾中的穿透性非常好,迟沐宇只能看到黄光却看不清黄光周边的事物,不能确认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发光。只是从那黄光的移动速度上判断很可能是一个人在活动,不紧不慢地似乎在散步。 迟沐宇盯着黄光慢慢后退,退出十几步远才转身向宁寂寺跑去。 听完迟沐宇的描述,七巧板想了想说道:“可能是迷路的登山者,这座山虽然是私产,但它同周边的山脉相连,大部分旅行者见到私人领地的告示就会绕开这里,但不排除登山的人迷路了,见到私人领地的告示牌特意过来求助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迟沐宇喘着粗气说道:“那个黄光不像是手电光,而且看起来也不是圆形的,上下要长一些,椭圆的。” 七巧板看看四周的浓雾,不是很相信迟沐宇的判断,调笑道:“嘿嘿,也许你是看到了一条独眼的巨蛇哦,哈哈。” …… 在这争论是不会有结果的,几个人跟在迟沐宇后面向山上搜索前进。但走出二百多米后,依然没有看到那个黄光,迟沐宇看着眼前顺着山势蜿蜒向上的山路,觉得好像什么地方不对劲。 又向前走了几十米,迟沐宇越走越慢,看着山路的走向,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转身带着众人又向回跑,直跑到他刚才躲在路边的那个草丛处,他重新蹲在草丛中再次看向记忆中那个黄光的位置,一脸茫然,一会摇头一会点头,沉思不语。 九娘拍拍迟沐宇的肩膀说道:“没关系,这么大的雾,记错了位置很正常。”说着九娘冲三哥和七巧板使了一个眼色,就准备返回宁寂寺继续搜索。 迟沐宇连忙说道:“不不,我应该没有记错,你看这草丛中还有我刚才踩的脚印,那光当时就在我的左前方。” 七巧板看了看迟沐宇指的方向说道:“但那边根本就没有路啊。” 迟沐宇急道:“但我肯定那团光就在那里!” 第182章 诱蝇灯 龙、蛇在东瀛就是一回事。 说到这里,四个人好像都明白了什么,不再说话。三哥再次凑近媪妪像,轻轻的吸气,细细品味着那种特殊的刺鼻酸气,突然回头对九娘和七巧板说道:“你们再来闻闻,我怎么觉得这个味道很熟悉,有点像是小鬼子用来驱蛇的那种药粉。” 九娘深吸一口气,瞑目品味片刻才点头道:“没错,确实是,只是小鬼子的药粉里还掺杂了其他的东西,淡化了这种酸味,如果不是你鼻子好,还真就错过了。” 七巧板闻了闻,皱眉道:“我怎么不知道鬼子有这种驱蛇的药粉?你们什么时候跟小鬼子干上的?” 九娘看了一眼三哥才说道:“那次任务还是机密,你不知道很正常,我只能告诉你的是,那是在热带地区的一次行动。当时好几支不同国家的特工小队都聚在那片地区,也有小鬼子的人,驱蛇粉就是那次从他们身上搜出来的。驱蛇很有效果,所以我还特意留了一包带回国内进行分析,不过,再没了下文。” 媪妪像居然还自带驱蛇功能,这尊媪妪神的功能呼之欲出。 迟沐宇凑近七巧板的身旁,有点紧张地小声问道:“七哥,你这山上蛇多吗?毒性大不大?” 七巧板表情僵硬的说道:“这个……嗯,这个问题我还真没关注过。” 三哥不满地瞪了一眼七巧板,冷冷地说道:“天这么冷,蛇都冬眠了。” 七巧板苦着脸说道:“我的好三哥,这山里温泉不少的。” 迟沐宇闻言哆嗦了一下,迟疑着又问道:“你们说,用这媪妪做为主神,是因为这里蛇多?还是,……,蛇比较大?” 三哥叹口气,毕竟迟沐宇是新人,他也不好过于严厉,尽量缓和语气说道:“其实个头大的东西反倒不用过分担心,越小的才越难以防备。” 登时迟沐宇脑海里出现一副自己被无数如蚯蚓般大小的毒蛇啮咬的景象,身体各个开口处那些密密麻麻的小蛇爬进爬出…… 还是九娘经验老道,在神像倒下位置附近找了一会便发现了好几块石像上摔下来的石头,一人分了一块,还特意把多出来的一块也塞到迟沐宇的口袋中。他拍了拍迟沐宇的口袋,示意已经放妥,让迟沐宇放心,一边笑道:“做咱们这种工作的,既要善于发现问题,更要积极地去寻找解决问题的方式方法。别说是蛇,就是真有龙也不能阻拦咱们完成任务,想办法对付就好,实在对付不了的咱们还可以躲么,呵呵,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用慌。” 既然能在这堆垃圾中发现媪妪的石像,那说明也许还能发现什么其他的东西,但是几个人找了半天无所获。 迟沐宇压根就不知道该找什么,什么东西值得去找,而且翻动残木砖石也没有章法,没一会就被实在看不下去的九娘婉言相劝,让他去寺院外转转,负责外围警戒。这么大的雾十几米外就看不到任何东西,迟沐宇知道这就是让他别添乱,也不介意,乐得清闲,索性顺着山路慢慢向山上溜达。 看了看手表,指针已经指向六点的位置,雾气依然厚重,身在山中,视野受山峦所限,也不知道太阳是否已经升起。话说这还真是迟沐宇第一次这么早就在野外晨练,雾气混合草木气息格外清新,一点都不感觉憋闷,这一刻迟沐宇颇有些山野隐士的心情,有种超脱俗世而存在的意境。 不知不觉,迟沐宇竟慢慢走出了近百米,突然,他发现远处几十米距离外的树林中有一团昏黄的光点,难道是太阳?虽然看不清,但迟沐宇记忆中他现在的位置应该还不到山腰,就算是旭日初升,但也不会这么低吧?而且,好像那一点黄光还在移动,时不时被树木挡住,忽明忽暗,飘飘忽忽。 有人?! 迟沐宇连忙伏低身体,几步来到山路旁的树林边,用茂密的草丛遮挡自己。黄光在浓雾中的穿透性非常好,迟沐宇只能看到黄光却看不清黄光周边的事物,不能确认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发光。只是从那黄光的移动速度上判断很可能是一个人在活动,不紧不慢地似乎在散步。 迟沐宇盯着黄光慢慢后退,退出十几步远才转身向宁寂寺跑去。 听完迟沐宇的描述,七巧板想了想说道:“可能是迷路的登山者,这座山虽然是私产,但它同周边的山脉相连,大部分旅行者见到私人领地的告示就会绕开这里,但不排除登山的人迷路了,见到私人领地的告示牌特意过来求助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迟沐宇喘着粗气说道:“那个黄光不像是手电光,而且看起来也不是圆形的,上下要长一些,椭圆的。” 七巧板看看四周的浓雾,不是很相信迟沐宇的判断,调笑道:“嘿嘿,也许你是看到了一条独眼的巨蛇哦,哈哈。” …… 在这争论是不会有结果的,几个人跟在迟沐宇后面向山上搜索前进。但走出二百多米后,依然没有看到那个黄光,迟沐宇看着眼前顺着山势蜿蜒向上的山路,觉得好像什么地方不对劲。 又向前走了几十米,迟沐宇越走越慢,看着山路的走向,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转身带着众人又向回跑,直跑到他刚才躲在路边的那个草丛处,他重新蹲在草丛中再次看向记忆中那个黄光的位置,一脸茫然,一会摇头一会点头,沉思不语。 九娘拍拍迟沐宇的肩膀说道:“没关系,这么大的雾,记错了位置很正常。”说着九娘冲三哥和七巧板使了一个眼色,就准备返回宁寂寺继续搜索。 迟沐宇连忙说道:“不不,我应该没有记错,你看这草丛中还有我刚才踩的脚印,那光当时就在我的左前方。” 七巧板看了看迟沐宇指的方向说道:“但那边根本就没有路啊。” 迟沐宇急道:“但我肯定那团光就在那里!” 第183章 诱蝇灯 龙、蛇在东瀛就是一回事。 说到这里,四个人好像都明白了什么,不再说话。三哥再次凑近媪妪像,轻轻的吸气,细细品味着那种特殊的刺鼻酸气,突然回头对九娘和七巧板说道:“你们再来闻闻,我怎么觉得这个味道很熟悉,有点像是小鬼子用来驱蛇的那种药粉。” 九娘深吸一口气,瞑目品味片刻才点头道:“没错,确实是,只是小鬼子的药粉里还掺杂了其他的东西,淡化了这种酸味,如果不是你鼻子好,还真就错过了。” 七巧板闻了闻,皱眉道:“我怎么不知道鬼子有这种驱蛇的药粉?你们什么时候跟小鬼子干上的?” 九娘看了一眼三哥才说道:“那次任务还是机密,你不知道很正常,我只能告诉你的是,那是在热带地区的一次行动。当时好几支不同国家的特工小队都聚在那片地区,也有小鬼子的人,驱蛇粉就是那次从他们身上搜出来的。驱蛇很有效果,所以我还特意留了一包带回国内进行分析,不过,再没了下文。” 媪妪像居然还自带驱蛇功能,这尊媪妪神的功能呼之欲出。 迟沐宇凑近七巧板的身旁,有点紧张地小声问道:“七哥,你这山上蛇多吗?毒性大不大?” 七巧板表情僵硬的说道:“这个……嗯,这个问题我还真没关注过。” 三哥不满地瞪了一眼七巧板,冷冷地说道:“天这么冷,蛇都冬眠了。” 七巧板苦着脸说道:“我的好三哥,这山里温泉不少的。” 迟沐宇闻言哆嗦了一下,迟疑着又问道:“你们说,用这媪妪做为主神,是因为这里蛇多?还是,……,蛇比较大?” 三哥叹口气,毕竟迟沐宇是新人,他也不好过于严厉,尽量缓和语气说道:“其实个头大的东西反倒不用过分担心,越小的才越难以防备。” 登时迟沐宇脑海里出现一副自己被无数如蚯蚓般大小的毒蛇啮咬的景象,身体各个开口处那些密密麻麻的小蛇爬进爬出…… 还是九娘经验老道,在神像倒下位置附近找了一会便发现了好几块石像上摔下来的石头,一人分了一块,还特意把多出来的一块也塞到迟沐宇的口袋中。他拍了拍迟沐宇的口袋,示意已经放妥,让迟沐宇放心,一边笑道:“做咱们这种工作的,既要善于发现问题,更要积极地去寻找解决问题的方式方法。别说是蛇,就是真有龙也不能阻拦咱们完成任务,想办法对付就好,实在对付不了的咱们还可以躲么,呵呵,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用慌。” 既然能在这堆垃圾中发现媪妪的石像,那说明也许还能发现什么其他的东西,但是几个人找了半天无所获。 迟沐宇压根就不知道该找什么,什么东西值得去找,而且翻动残木砖石也没有章法,没一会就被实在看不下去的九娘婉言相劝,让他去寺院外转转,负责外围警戒。这么大的雾十几米外就看不到任何东西,迟沐宇知道这就是让他别添乱,也不介意,乐得清闲,索性顺着山路慢慢向山上溜达。 看了看手表,指针已经指向六点的位置,雾气依然厚重,身在山中,视野受山峦所限,也不知道太阳是否已经升起。话说这还真是迟沐宇第一次这么早就在野外晨练,雾气混合草木气息格外清新,一点都不感觉憋闷,这一刻迟沐宇颇有些山野隐士的心情,有种超脱俗世而存在的意境。 不知不觉,迟沐宇竟慢慢走出了近百米,突然,他发现远处几十米距离外的树林中有一团昏黄的光点,难道是太阳?虽然看不清,但迟沐宇记忆中他现在的位置应该还不到山腰,就算是旭日初升,但也不会这么低吧?而且,好像那一点黄光还在移动,时不时被树木挡住,忽明忽暗,飘飘忽忽。 有人?! 迟沐宇连忙伏低身体,几步来到山路旁的树林边,用茂密的草丛遮挡自己。黄光在浓雾中的穿透性非常好,迟沐宇只能看到黄光却看不清黄光周边的事物,不能确认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发光。只是从那黄光的移动速度上判断很可能是一个人在活动,不紧不慢地似乎在散步。 迟沐宇盯着黄光慢慢后退,退出十几步远才转身向宁寂寺跑去。 听完迟沐宇的描述,七巧板想了想说道:“可能是迷路的登山者,这座山虽然是私产,但它同周边的山脉相连,大部分旅行者见到私人领地的告示就会绕开这里,但不排除登山的人迷路了,见到私人领地的告示牌特意过来求助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迟沐宇喘着粗气说道:“那个黄光不像是手电光,而且看起来也不是圆形的,上下要长一些,椭圆的。” 七巧板看看四周的浓雾,不是很相信迟沐宇的判断,调笑道:“嘿嘿,也许你是看到了一条独眼的巨蛇哦,哈哈。” …… 在这争论是不会有结果的,几个人跟在迟沐宇后面向山上搜索前进。但走出二百多米后,依然没有看到那个黄光,迟沐宇看着眼前顺着山势蜿蜒向上的山路,觉得好像什么地方不对劲。 又向前走了几十米,迟沐宇越走越慢,看着山路的走向,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转身带着众人又向回跑,直跑到他刚才躲在路边的那个草丛处,他重新蹲在草丛中再次看向记忆中那个黄光的位置,一脸茫然,一会摇头一会点头,沉思不语。 九娘拍拍迟沐宇的肩膀说道:“没关系,这么大的雾,记错了位置很正常。”说着九娘冲三哥和七巧板使了一个眼色,就准备返回宁寂寺继续搜索。 迟沐宇连忙说道:“不不,我应该没有记错,你看这草丛中还有我刚才踩的脚印,那光当时就在我的左前方。” 七巧板看了看迟沐宇指的方向说道:“但那边根本就没有路啊。” 迟沐宇急道:“但我肯定那团光就在那里!” 第184章 诱蝇灯 龙、蛇在东瀛就是一回事。 说到这里,四个人好像都明白了什么,不再说话。三哥再次凑近媪妪像,轻轻的吸气,细细品味着那种特殊的刺鼻酸气,突然回头对九娘和七巧板说道:“你们再来闻闻,我怎么觉得这个味道很熟悉,有点像是小鬼子用来驱蛇的那种药粉。” 九娘深吸一口气,瞑目品味片刻才点头道:“没错,确实是,只是小鬼子的药粉里还掺杂了其他的东西,淡化了这种酸味,如果不是你鼻子好,还真就错过了。” 七巧板闻了闻,皱眉道:“我怎么不知道鬼子有这种驱蛇的药粉?你们什么时候跟小鬼子干上的?” 九娘看了一眼三哥才说道:“那次任务还是机密,你不知道很正常,我只能告诉你的是,那是在热带地区的一次行动。当时好几支不同国家的特工小队都聚在那片地区,也有小鬼子的人,驱蛇粉就是那次从他们身上搜出来的。驱蛇很有效果,所以我还特意留了一包带回国内进行分析,不过,再没了下文。” 媪妪像居然还自带驱蛇功能,这尊媪妪神的功能呼之欲出。 迟沐宇凑近七巧板的身旁,有点紧张地小声问道:“七哥,你这山上蛇多吗?毒性大不大?” 七巧板表情僵硬的说道:“这个……嗯,这个问题我还真没关注过。” 三哥不满地瞪了一眼七巧板,冷冷地说道:“天这么冷,蛇都冬眠了。” 七巧板苦着脸说道:“我的好三哥,这山里温泉不少的。” 迟沐宇闻言哆嗦了一下,迟疑着又问道:“你们说,用这媪妪做为主神,是因为这里蛇多?还是,……,蛇比较大?” 三哥叹口气,毕竟迟沐宇是新人,他也不好过于严厉,尽量缓和语气说道:“其实个头大的东西反倒不用过分担心,越小的才越难以防备。” 登时迟沐宇脑海里出现一副自己被无数如蚯蚓般大小的毒蛇啮咬的景象,身体各个开口处那些密密麻麻的小蛇爬进爬出…… 还是九娘经验老道,在神像倒下位置附近找了一会便发现了好几块石像上摔下来的石头,一人分了一块,还特意把多出来的一块也塞到迟沐宇的口袋中。他拍了拍迟沐宇的口袋,示意已经放妥,让迟沐宇放心,一边笑道:“做咱们这种工作的,既要善于发现问题,更要积极地去寻找解决问题的方式方法。别说是蛇,就是真有龙也不能阻拦咱们完成任务,想办法对付就好,实在对付不了的咱们还可以躲么,呵呵,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用慌。” 既然能在这堆垃圾中发现媪妪的石像,那说明也许还能发现什么其他的东西,但是几个人找了半天无所获。 迟沐宇压根就不知道该找什么,什么东西值得去找,而且翻动残木砖石也没有章法,没一会就被实在看不下去的九娘婉言相劝,让他去寺院外转转,负责外围警戒。这么大的雾十几米外就看不到任何东西,迟沐宇知道这就是让他别添乱,也不介意,乐得清闲,索性顺着山路慢慢向山上溜达。 看了看手表,指针已经指向六点的位置,雾气依然厚重,身在山中,视野受山峦所限,也不知道太阳是否已经升起。话说这还真是迟沐宇第一次这么早就在野外晨练,雾气混合草木气息格外清新,一点都不感觉憋闷,这一刻迟沐宇颇有些山野隐士的心情,有种超脱俗世而存在的意境。 不知不觉,迟沐宇竟慢慢走出了近百米,突然,他发现远处几十米距离外的树林中有一团昏黄的光点,难道是太阳?虽然看不清,但迟沐宇记忆中他现在的位置应该还不到山腰,就算是旭日初升,但也不会这么低吧?而且,好像那一点黄光还在移动,时不时被树木挡住,忽明忽暗,飘飘忽忽。 有人?! 迟沐宇连忙伏低身体,几步来到山路旁的树林边,用茂密的草丛遮挡自己。黄光在浓雾中的穿透性非常好,迟沐宇只能看到黄光却看不清黄光周边的事物,不能确认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发光。只是从那黄光的移动速度上判断很可能是一个人在活动,不紧不慢地似乎在散步。 迟沐宇盯着黄光慢慢后退,退出十几步远才转身向宁寂寺跑去。 听完迟沐宇的描述,七巧板想了想说道:“可能是迷路的登山者,这座山虽然是私产,但它同周边的山脉相连,大部分旅行者见到私人领地的告示就会绕开这里,但不排除登山的人迷路了,见到私人领地的告示牌特意过来求助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迟沐宇喘着粗气说道:“那个黄光不像是手电光,而且看起来也不是圆形的,上下要长一些,椭圆的。” 七巧板看看四周的浓雾,不是很相信迟沐宇的判断,调笑道:“嘿嘿,也许你是看到了一条独眼的巨蛇哦,哈哈。” …… 在这争论是不会有结果的,几个人跟在迟沐宇后面向山上搜索前进。但走出二百多米后,依然没有看到那个黄光,迟沐宇看着眼前顺着山势蜿蜒向上的山路,觉得好像什么地方不对劲。 又向前走了几十米,迟沐宇越走越慢,看着山路的走向,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转身带着众人又向回跑,直跑到他刚才躲在路边的那个草丛处,他重新蹲在草丛中再次看向记忆中那个黄光的位置,一脸茫然,一会摇头一会点头,沉思不语。 九娘拍拍迟沐宇的肩膀说道:“没关系,这么大的雾,记错了位置很正常。”说着九娘冲三哥和七巧板使了一个眼色,就准备返回宁寂寺继续搜索。 迟沐宇连忙说道:“不不,我应该没有记错,你看这草丛中还有我刚才踩的脚印,那光当时就在我的左前方。” 七巧板看了看迟沐宇指的方向说道:“但那边根本就没有路啊。” 迟沐宇急道:“但我肯定那团光就在那里!” 第185章 诱蝇灯 龙、蛇在东瀛就是一回事。 说到这里,四个人好像都明白了什么,不再说话。三哥再次凑近媪妪像,轻轻的吸气,细细品味着那种特殊的刺鼻酸气,突然回头对九娘和七巧板说道:“你们再来闻闻,我怎么觉得这个味道很熟悉,有点像是小鬼子用来驱蛇的那种药粉。” 九娘深吸一口气,瞑目品味片刻才点头道:“没错,确实是,只是小鬼子的药粉里还掺杂了其他的东西,淡化了这种酸味,如果不是你鼻子好,还真就错过了。” 七巧板闻了闻,皱眉道:“我怎么不知道鬼子有这种驱蛇的药粉?你们什么时候跟小鬼子干上的?” 九娘看了一眼三哥才说道:“那次任务还是机密,你不知道很正常,我只能告诉你的是,那是在热带地区的一次行动。当时好几支不同国家的特工小队都聚在那片地区,也有小鬼子的人,驱蛇粉就是那次从他们身上搜出来的。驱蛇很有效果,所以我还特意留了一包带回国内进行分析,不过,再没了下文。” 媪妪像居然还自带驱蛇功能,这尊媪妪神的功能呼之欲出。 迟沐宇凑近七巧板的身旁,有点紧张地小声问道:“七哥,你这山上蛇多吗?毒性大不大?” 七巧板表情僵硬的说道:“这个……嗯,这个问题我还真没关注过。” 三哥不满地瞪了一眼七巧板,冷冷地说道:“天这么冷,蛇都冬眠了。” 七巧板苦着脸说道:“我的好三哥,这山里温泉不少的。” 迟沐宇闻言哆嗦了一下,迟疑着又问道:“你们说,用这媪妪做为主神,是因为这里蛇多?还是,……,蛇比较大?” 三哥叹口气,毕竟迟沐宇是新人,他也不好过于严厉,尽量缓和语气说道:“其实个头大的东西反倒不用过分担心,越小的才越难以防备。” 登时迟沐宇脑海里出现一副自己被无数如蚯蚓般大小的毒蛇啮咬的景象,身体各个开口处那些密密麻麻的小蛇爬进爬出…… 还是九娘经验老道,在神像倒下位置附近找了一会便发现了好几块石像上摔下来的石头,一人分了一块,还特意把多出来的一块也塞到迟沐宇的口袋中。他拍了拍迟沐宇的口袋,示意已经放妥,让迟沐宇放心,一边笑道:“做咱们这种工作的,既要善于发现问题,更要积极地去寻找解决问题的方式方法。别说是蛇,就是真有龙也不能阻拦咱们完成任务,想办法对付就好,实在对付不了的咱们还可以躲么,呵呵,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用慌。” 既然能在这堆垃圾中发现媪妪的石像,那说明也许还能发现什么其他的东西,但是几个人找了半天无所获。 迟沐宇压根就不知道该找什么,什么东西值得去找,而且翻动残木砖石也没有章法,没一会就被实在看不下去的九娘婉言相劝,让他去寺院外转转,负责外围警戒。这么大的雾十几米外就看不到任何东西,迟沐宇知道这就是让他别添乱,也不介意,乐得清闲,索性顺着山路慢慢向山上溜达。 看了看手表,指针已经指向六点的位置,雾气依然厚重,身在山中,视野受山峦所限,也不知道太阳是否已经升起。话说这还真是迟沐宇第一次这么早就在野外晨练,雾气混合草木气息格外清新,一点都不感觉憋闷,这一刻迟沐宇颇有些山野隐士的心情,有种超脱俗世而存在的意境。 不知不觉,迟沐宇竟慢慢走出了近百米,突然,他发现远处几十米距离外的树林中有一团昏黄的光点,难道是太阳?虽然看不清,但迟沐宇记忆中他现在的位置应该还不到山腰,就算是旭日初升,但也不会这么低吧?而且,好像那一点黄光还在移动,时不时被树木挡住,忽明忽暗,飘飘忽忽。 有人?! 迟沐宇连忙伏低身体,几步来到山路旁的树林边,用茂密的草丛遮挡自己。黄光在浓雾中的穿透性非常好,迟沐宇只能看到黄光却看不清黄光周边的事物,不能确认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发光。只是从那黄光的移动速度上判断很可能是一个人在活动,不紧不慢地似乎在散步。 迟沐宇盯着黄光慢慢后退,退出十几步远才转身向宁寂寺跑去。 听完迟沐宇的描述,七巧板想了想说道:“可能是迷路的登山者,这座山虽然是私产,但它同周边的山脉相连,大部分旅行者见到私人领地的告示就会绕开这里,但不排除登山的人迷路了,见到私人领地的告示牌特意过来求助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迟沐宇喘着粗气说道:“那个黄光不像是手电光,而且看起来也不是圆形的,上下要长一些,椭圆的。” 七巧板看看四周的浓雾,不是很相信迟沐宇的判断,调笑道:“嘿嘿,也许你是看到了一条独眼的巨蛇哦,哈哈。” …… 在这争论是不会有结果的,几个人跟在迟沐宇后面向山上搜索前进。但走出二百多米后,依然没有看到那个黄光,迟沐宇看着眼前顺着山势蜿蜒向上的山路,觉得好像什么地方不对劲。 又向前走了几十米,迟沐宇越走越慢,看着山路的走向,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转身带着众人又向回跑,直跑到他刚才躲在路边的那个草丛处,他重新蹲在草丛中再次看向记忆中那个黄光的位置,一脸茫然,一会摇头一会点头,沉思不语。 九娘拍拍迟沐宇的肩膀说道:“没关系,这么大的雾,记错了位置很正常。”说着九娘冲三哥和七巧板使了一个眼色,就准备返回宁寂寺继续搜索。 迟沐宇连忙说道:“不不,我应该没有记错,你看这草丛中还有我刚才踩的脚印,那光当时就在我的左前方。” 七巧板看了看迟沐宇指的方向说道:“但那边根本就没有路啊。” 迟沐宇急道:“但我肯定那团光就在那里!” 第186章 诱蝇灯 龙、蛇在东瀛就是一回事。 说到这里,四个人好像都明白了什么,不再说话。三哥再次凑近媪妪像,轻轻的吸气,细细品味着那种特殊的刺鼻酸气,突然回头对九娘和七巧板说道:“你们再来闻闻,我怎么觉得这个味道很熟悉,有点像是小鬼子用来驱蛇的那种药粉。” 九娘深吸一口气,瞑目品味片刻才点头道:“没错,确实是,只是小鬼子的药粉里还掺杂了其他的东西,淡化了这种酸味,如果不是你鼻子好,还真就错过了。” 七巧板闻了闻,皱眉道:“我怎么不知道鬼子有这种驱蛇的药粉?你们什么时候跟小鬼子干上的?” 九娘看了一眼三哥才说道:“那次任务还是机密,你不知道很正常,我只能告诉你的是,那是在热带地区的一次行动。当时好几支不同国家的特工小队都聚在那片地区,也有小鬼子的人,驱蛇粉就是那次从他们身上搜出来的。驱蛇很有效果,所以我还特意留了一包带回国内进行分析,不过,再没了下文。” 媪妪像居然还自带驱蛇功能,这尊媪妪神的功能呼之欲出。 迟沐宇凑近七巧板的身旁,有点紧张地小声问道:“七哥,你这山上蛇多吗?毒性大不大?” 七巧板表情僵硬的说道:“这个……嗯,这个问题我还真没关注过。” 三哥不满地瞪了一眼七巧板,冷冷地说道:“天这么冷,蛇都冬眠了。” 七巧板苦着脸说道:“我的好三哥,这山里温泉不少的。” 迟沐宇闻言哆嗦了一下,迟疑着又问道:“你们说,用这媪妪做为主神,是因为这里蛇多?还是,……,蛇比较大?” 三哥叹口气,毕竟迟沐宇是新人,他也不好过于严厉,尽量缓和语气说道:“其实个头大的东西反倒不用过分担心,越小的才越难以防备。” 登时迟沐宇脑海里出现一副自己被无数如蚯蚓般大小的毒蛇啮咬的景象,身体各个开口处那些密密麻麻的小蛇爬进爬出…… 还是九娘经验老道,在神像倒下位置附近找了一会便发现了好几块石像上摔下来的石头,一人分了一块,还特意把多出来的一块也塞到迟沐宇的口袋中。他拍了拍迟沐宇的口袋,示意已经放妥,让迟沐宇放心,一边笑道:“做咱们这种工作的,既要善于发现问题,更要积极地去寻找解决问题的方式方法。别说是蛇,就是真有龙也不能阻拦咱们完成任务,想办法对付就好,实在对付不了的咱们还可以躲么,呵呵,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用慌。” 既然能在这堆垃圾中发现媪妪的石像,那说明也许还能发现什么其他的东西,但是几个人找了半天无所获。 迟沐宇压根就不知道该找什么,什么东西值得去找,而且翻动残木砖石也没有章法,没一会就被实在看不下去的九娘婉言相劝,让他去寺院外转转,负责外围警戒。这么大的雾十几米外就看不到任何东西,迟沐宇知道这就是让他别添乱,也不介意,乐得清闲,索性顺着山路慢慢向山上溜达。 看了看手表,指针已经指向六点的位置,雾气依然厚重,身在山中,视野受山峦所限,也不知道太阳是否已经升起。话说这还真是迟沐宇第一次这么早就在野外晨练,雾气混合草木气息格外清新,一点都不感觉憋闷,这一刻迟沐宇颇有些山野隐士的心情,有种超脱俗世而存在的意境。 不知不觉,迟沐宇竟慢慢走出了近百米,突然,他发现远处几十米距离外的树林中有一团昏黄的光点,难道是太阳?虽然看不清,但迟沐宇记忆中他现在的位置应该还不到山腰,就算是旭日初升,但也不会这么低吧?而且,好像那一点黄光还在移动,时不时被树木挡住,忽明忽暗,飘飘忽忽。 有人?! 迟沐宇连忙伏低身体,几步来到山路旁的树林边,用茂密的草丛遮挡自己。黄光在浓雾中的穿透性非常好,迟沐宇只能看到黄光却看不清黄光周边的事物,不能确认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发光。只是从那黄光的移动速度上判断很可能是一个人在活动,不紧不慢地似乎在散步。 迟沐宇盯着黄光慢慢后退,退出十几步远才转身向宁寂寺跑去。 听完迟沐宇的描述,七巧板想了想说道:“可能是迷路的登山者,这座山虽然是私产,但它同周边的山脉相连,大部分旅行者见到私人领地的告示就会绕开这里,但不排除登山的人迷路了,见到私人领地的告示牌特意过来求助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迟沐宇喘着粗气说道:“那个黄光不像是手电光,而且看起来也不是圆形的,上下要长一些,椭圆的。” 七巧板看看四周的浓雾,不是很相信迟沐宇的判断,调笑道:“嘿嘿,也许你是看到了一条独眼的巨蛇哦,哈哈。” …… 在这争论是不会有结果的,几个人跟在迟沐宇后面向山上搜索前进。但走出二百多米后,依然没有看到那个黄光,迟沐宇看着眼前顺着山势蜿蜒向上的山路,觉得好像什么地方不对劲。 又向前走了几十米,迟沐宇越走越慢,看着山路的走向,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转身带着众人又向回跑,直跑到他刚才躲在路边的那个草丛处,他重新蹲在草丛中再次看向记忆中那个黄光的位置,一脸茫然,一会摇头一会点头,沉思不语。 九娘拍拍迟沐宇的肩膀说道:“没关系,这么大的雾,记错了位置很正常。”说着九娘冲三哥和七巧板使了一个眼色,就准备返回宁寂寺继续搜索。 迟沐宇连忙说道:“不不,我应该没有记错,你看这草丛中还有我刚才踩的脚印,那光当时就在我的左前方。” 七巧板看了看迟沐宇指的方向说道:“但那边根本就没有路啊。” 迟沐宇急道:“但我肯定那团光就在那里!” 第187章 诱蝇灯 龙、蛇在东瀛就是一回事。 说到这里,四个人好像都明白了什么,不再说话。三哥再次凑近媪妪像,轻轻的吸气,细细品味着那种特殊的刺鼻酸气,突然回头对九娘和七巧板说道:“你们再来闻闻,我怎么觉得这个味道很熟悉,有点像是小鬼子用来驱蛇的那种药粉。” 九娘深吸一口气,瞑目品味片刻才点头道:“没错,确实是,只是小鬼子的药粉里还掺杂了其他的东西,淡化了这种酸味,如果不是你鼻子好,还真就错过了。” 七巧板闻了闻,皱眉道:“我怎么不知道鬼子有这种驱蛇的药粉?你们什么时候跟小鬼子干上的?” 九娘看了一眼三哥才说道:“那次任务还是机密,你不知道很正常,我只能告诉你的是,那是在热带地区的一次行动。当时好几支不同国家的特工小队都聚在那片地区,也有小鬼子的人,驱蛇粉就是那次从他们身上搜出来的。驱蛇很有效果,所以我还特意留了一包带回国内进行分析,不过,再没了下文。” 媪妪像居然还自带驱蛇功能,这尊媪妪神的功能呼之欲出。 迟沐宇凑近七巧板的身旁,有点紧张地小声问道:“七哥,你这山上蛇多吗?毒性大不大?” 七巧板表情僵硬的说道:“这个……嗯,这个问题我还真没关注过。” 三哥不满地瞪了一眼七巧板,冷冷地说道:“天这么冷,蛇都冬眠了。” 七巧板苦着脸说道:“我的好三哥,这山里温泉不少的。” 迟沐宇闻言哆嗦了一下,迟疑着又问道:“你们说,用这媪妪做为主神,是因为这里蛇多?还是,……,蛇比较大?” 三哥叹口气,毕竟迟沐宇是新人,他也不好过于严厉,尽量缓和语气说道:“其实个头大的东西反倒不用过分担心,越小的才越难以防备。” 登时迟沐宇脑海里出现一副自己被无数如蚯蚓般大小的毒蛇啮咬的景象,身体各个开口处那些密密麻麻的小蛇爬进爬出…… 还是九娘经验老道,在神像倒下位置附近找了一会便发现了好几块石像上摔下来的石头,一人分了一块,还特意把多出来的一块也塞到迟沐宇的口袋中。他拍了拍迟沐宇的口袋,示意已经放妥,让迟沐宇放心,一边笑道:“做咱们这种工作的,既要善于发现问题,更要积极地去寻找解决问题的方式方法。别说是蛇,就是真有龙也不能阻拦咱们完成任务,想办法对付就好,实在对付不了的咱们还可以躲么,呵呵,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用慌。” 既然能在这堆垃圾中发现媪妪的石像,那说明也许还能发现什么其他的东西,但是几个人找了半天无所获。 迟沐宇压根就不知道该找什么,什么东西值得去找,而且翻动残木砖石也没有章法,没一会就被实在看不下去的九娘婉言相劝,让他去寺院外转转,负责外围警戒。这么大的雾十几米外就看不到任何东西,迟沐宇知道这就是让他别添乱,也不介意,乐得清闲,索性顺着山路慢慢向山上溜达。 看了看手表,指针已经指向六点的位置,雾气依然厚重,身在山中,视野受山峦所限,也不知道太阳是否已经升起。话说这还真是迟沐宇第一次这么早就在野外晨练,雾气混合草木气息格外清新,一点都不感觉憋闷,这一刻迟沐宇颇有些山野隐士的心情,有种超脱俗世而存在的意境。 不知不觉,迟沐宇竟慢慢走出了近百米,突然,他发现远处几十米距离外的树林中有一团昏黄的光点,难道是太阳?虽然看不清,但迟沐宇记忆中他现在的位置应该还不到山腰,就算是旭日初升,但也不会这么低吧?而且,好像那一点黄光还在移动,时不时被树木挡住,忽明忽暗,飘飘忽忽。 有人?! 迟沐宇连忙伏低身体,几步来到山路旁的树林边,用茂密的草丛遮挡自己。黄光在浓雾中的穿透性非常好,迟沐宇只能看到黄光却看不清黄光周边的事物,不能确认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发光。只是从那黄光的移动速度上判断很可能是一个人在活动,不紧不慢地似乎在散步。 迟沐宇盯着黄光慢慢后退,退出十几步远才转身向宁寂寺跑去。 听完迟沐宇的描述,七巧板想了想说道:“可能是迷路的登山者,这座山虽然是私产,但它同周边的山脉相连,大部分旅行者见到私人领地的告示就会绕开这里,但不排除登山的人迷路了,见到私人领地的告示牌特意过来求助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迟沐宇喘着粗气说道:“那个黄光不像是手电光,而且看起来也不是圆形的,上下要长一些,椭圆的。” 七巧板看看四周的浓雾,不是很相信迟沐宇的判断,调笑道:“嘿嘿,也许你是看到了一条独眼的巨蛇哦,哈哈。” …… 在这争论是不会有结果的,几个人跟在迟沐宇后面向山上搜索前进。但走出二百多米后,依然没有看到那个黄光,迟沐宇看着眼前顺着山势蜿蜒向上的山路,觉得好像什么地方不对劲。 又向前走了几十米,迟沐宇越走越慢,看着山路的走向,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转身带着众人又向回跑,直跑到他刚才躲在路边的那个草丛处,他重新蹲在草丛中再次看向记忆中那个黄光的位置,一脸茫然,一会摇头一会点头,沉思不语。 九娘拍拍迟沐宇的肩膀说道:“没关系,这么大的雾,记错了位置很正常。”说着九娘冲三哥和七巧板使了一个眼色,就准备返回宁寂寺继续搜索。 迟沐宇连忙说道:“不不,我应该没有记错,你看这草丛中还有我刚才踩的脚印,那光当时就在我的左前方。” 七巧板看了看迟沐宇指的方向说道:“但那边根本就没有路啊。” 迟沐宇急道:“但我肯定那团光就在那里!” 第188章 诱蝇灯 龙、蛇在东瀛就是一回事。 说到这里,四个人好像都明白了什么,不再说话。三哥再次凑近媪妪像,轻轻的吸气,细细品味着那种特殊的刺鼻酸气,突然回头对九娘和七巧板说道:“你们再来闻闻,我怎么觉得这个味道很熟悉,有点像是小鬼子用来驱蛇的那种药粉。” 九娘深吸一口气,瞑目品味片刻才点头道:“没错,确实是,只是小鬼子的药粉里还掺杂了其他的东西,淡化了这种酸味,如果不是你鼻子好,还真就错过了。” 七巧板闻了闻,皱眉道:“我怎么不知道鬼子有这种驱蛇的药粉?你们什么时候跟小鬼子干上的?” 九娘看了一眼三哥才说道:“那次任务还是机密,你不知道很正常,我只能告诉你的是,那是在热带地区的一次行动。当时好几支不同国家的特工小队都聚在那片地区,也有小鬼子的人,驱蛇粉就是那次从他们身上搜出来的。驱蛇很有效果,所以我还特意留了一包带回国内进行分析,不过,再没了下文。” 媪妪像居然还自带驱蛇功能,这尊媪妪神的功能呼之欲出。 迟沐宇凑近七巧板的身旁,有点紧张地小声问道:“七哥,你这山上蛇多吗?毒性大不大?” 七巧板表情僵硬的说道:“这个……嗯,这个问题我还真没关注过。” 三哥不满地瞪了一眼七巧板,冷冷地说道:“天这么冷,蛇都冬眠了。” 七巧板苦着脸说道:“我的好三哥,这山里温泉不少的。” 迟沐宇闻言哆嗦了一下,迟疑着又问道:“你们说,用这媪妪做为主神,是因为这里蛇多?还是,……,蛇比较大?” 三哥叹口气,毕竟迟沐宇是新人,他也不好过于严厉,尽量缓和语气说道:“其实个头大的东西反倒不用过分担心,越小的才越难以防备。” 登时迟沐宇脑海里出现一副自己被无数如蚯蚓般大小的毒蛇啮咬的景象,身体各个开口处那些密密麻麻的小蛇爬进爬出…… 还是九娘经验老道,在神像倒下位置附近找了一会便发现了好几块石像上摔下来的石头,一人分了一块,还特意把多出来的一块也塞到迟沐宇的口袋中。他拍了拍迟沐宇的口袋,示意已经放妥,让迟沐宇放心,一边笑道:“做咱们这种工作的,既要善于发现问题,更要积极地去寻找解决问题的方式方法。别说是蛇,就是真有龙也不能阻拦咱们完成任务,想办法对付就好,实在对付不了的咱们还可以躲么,呵呵,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用慌。” 既然能在这堆垃圾中发现媪妪的石像,那说明也许还能发现什么其他的东西,但是几个人找了半天无所获。 迟沐宇压根就不知道该找什么,什么东西值得去找,而且翻动残木砖石也没有章法,没一会就被实在看不下去的九娘婉言相劝,让他去寺院外转转,负责外围警戒。这么大的雾十几米外就看不到任何东西,迟沐宇知道这就是让他别添乱,也不介意,乐得清闲,索性顺着山路慢慢向山上溜达。 看了看手表,指针已经指向六点的位置,雾气依然厚重,身在山中,视野受山峦所限,也不知道太阳是否已经升起。话说这还真是迟沐宇第一次这么早就在野外晨练,雾气混合草木气息格外清新,一点都不感觉憋闷,这一刻迟沐宇颇有些山野隐士的心情,有种超脱俗世而存在的意境。 不知不觉,迟沐宇竟慢慢走出了近百米,突然,他发现远处几十米距离外的树林中有一团昏黄的光点,难道是太阳?虽然看不清,但迟沐宇记忆中他现在的位置应该还不到山腰,就算是旭日初升,但也不会这么低吧?而且,好像那一点黄光还在移动,时不时被树木挡住,忽明忽暗,飘飘忽忽。 有人?! 迟沐宇连忙伏低身体,几步来到山路旁的树林边,用茂密的草丛遮挡自己。黄光在浓雾中的穿透性非常好,迟沐宇只能看到黄光却看不清黄光周边的事物,不能确认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发光。只是从那黄光的移动速度上判断很可能是一个人在活动,不紧不慢地似乎在散步。 迟沐宇盯着黄光慢慢后退,退出十几步远才转身向宁寂寺跑去。 听完迟沐宇的描述,七巧板想了想说道:“可能是迷路的登山者,这座山虽然是私产,但它同周边的山脉相连,大部分旅行者见到私人领地的告示就会绕开这里,但不排除登山的人迷路了,见到私人领地的告示牌特意过来求助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迟沐宇喘着粗气说道:“那个黄光不像是手电光,而且看起来也不是圆形的,上下要长一些,椭圆的。” 七巧板看看四周的浓雾,不是很相信迟沐宇的判断,调笑道:“嘿嘿,也许你是看到了一条独眼的巨蛇哦,哈哈。” …… 在这争论是不会有结果的,几个人跟在迟沐宇后面向山上搜索前进。但走出二百多米后,依然没有看到那个黄光,迟沐宇看着眼前顺着山势蜿蜒向上的山路,觉得好像什么地方不对劲。 又向前走了几十米,迟沐宇越走越慢,看着山路的走向,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转身带着众人又向回跑,直跑到他刚才躲在路边的那个草丛处,他重新蹲在草丛中再次看向记忆中那个黄光的位置,一脸茫然,一会摇头一会点头,沉思不语。 九娘拍拍迟沐宇的肩膀说道:“没关系,这么大的雾,记错了位置很正常。”说着九娘冲三哥和七巧板使了一个眼色,就准备返回宁寂寺继续搜索。 迟沐宇连忙说道:“不不,我应该没有记错,你看这草丛中还有我刚才踩的脚印,那光当时就在我的左前方。” 七巧板看了看迟沐宇指的方向说道:“但那边根本就没有路啊。” 迟沐宇急道:“但我肯定那团光就在那里!” 第189章 诱蝇灯 龙、蛇在东瀛就是一回事。 说到这里,四个人好像都明白了什么,不再说话。三哥再次凑近媪妪像,轻轻的吸气,细细品味着那种特殊的刺鼻酸气,突然回头对九娘和七巧板说道:“你们再来闻闻,我怎么觉得这个味道很熟悉,有点像是小鬼子用来驱蛇的那种药粉。” 九娘深吸一口气,瞑目品味片刻才点头道:“没错,确实是,只是小鬼子的药粉里还掺杂了其他的东西,淡化了这种酸味,如果不是你鼻子好,还真就错过了。” 七巧板闻了闻,皱眉道:“我怎么不知道鬼子有这种驱蛇的药粉?你们什么时候跟小鬼子干上的?” 九娘看了一眼三哥才说道:“那次任务还是机密,你不知道很正常,我只能告诉你的是,那是在热带地区的一次行动。当时好几支不同国家的特工小队都聚在那片地区,也有小鬼子的人,驱蛇粉就是那次从他们身上搜出来的。驱蛇很有效果,所以我还特意留了一包带回国内进行分析,不过,再没了下文。” 媪妪像居然还自带驱蛇功能,这尊媪妪神的功能呼之欲出。 迟沐宇凑近七巧板的身旁,有点紧张地小声问道:“七哥,你这山上蛇多吗?毒性大不大?” 七巧板表情僵硬的说道:“这个……嗯,这个问题我还真没关注过。” 三哥不满地瞪了一眼七巧板,冷冷地说道:“天这么冷,蛇都冬眠了。” 七巧板苦着脸说道:“我的好三哥,这山里温泉不少的。” 迟沐宇闻言哆嗦了一下,迟疑着又问道:“你们说,用这媪妪做为主神,是因为这里蛇多?还是,……,蛇比较大?” 三哥叹口气,毕竟迟沐宇是新人,他也不好过于严厉,尽量缓和语气说道:“其实个头大的东西反倒不用过分担心,越小的才越难以防备。” 登时迟沐宇脑海里出现一副自己被无数如蚯蚓般大小的毒蛇啮咬的景象,身体各个开口处那些密密麻麻的小蛇爬进爬出…… 还是九娘经验老道,在神像倒下位置附近找了一会便发现了好几块石像上摔下来的石头,一人分了一块,还特意把多出来的一块也塞到迟沐宇的口袋中。他拍了拍迟沐宇的口袋,示意已经放妥,让迟沐宇放心,一边笑道:“做咱们这种工作的,既要善于发现问题,更要积极地去寻找解决问题的方式方法。别说是蛇,就是真有龙也不能阻拦咱们完成任务,想办法对付就好,实在对付不了的咱们还可以躲么,呵呵,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用慌。” 既然能在这堆垃圾中发现媪妪的石像,那说明也许还能发现什么其他的东西,但是几个人找了半天无所获。 迟沐宇压根就不知道该找什么,什么东西值得去找,而且翻动残木砖石也没有章法,没一会就被实在看不下去的九娘婉言相劝,让他去寺院外转转,负责外围警戒。这么大的雾十几米外就看不到任何东西,迟沐宇知道这就是让他别添乱,也不介意,乐得清闲,索性顺着山路慢慢向山上溜达。 看了看手表,指针已经指向六点的位置,雾气依然厚重,身在山中,视野受山峦所限,也不知道太阳是否已经升起。话说这还真是迟沐宇第一次这么早就在野外晨练,雾气混合草木气息格外清新,一点都不感觉憋闷,这一刻迟沐宇颇有些山野隐士的心情,有种超脱俗世而存在的意境。 不知不觉,迟沐宇竟慢慢走出了近百米,突然,他发现远处几十米距离外的树林中有一团昏黄的光点,难道是太阳?虽然看不清,但迟沐宇记忆中他现在的位置应该还不到山腰,就算是旭日初升,但也不会这么低吧?而且,好像那一点黄光还在移动,时不时被树木挡住,忽明忽暗,飘飘忽忽。 有人?! 迟沐宇连忙伏低身体,几步来到山路旁的树林边,用茂密的草丛遮挡自己。黄光在浓雾中的穿透性非常好,迟沐宇只能看到黄光却看不清黄光周边的事物,不能确认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发光。只是从那黄光的移动速度上判断很可能是一个人在活动,不紧不慢地似乎在散步。 迟沐宇盯着黄光慢慢后退,退出十几步远才转身向宁寂寺跑去。 听完迟沐宇的描述,七巧板想了想说道:“可能是迷路的登山者,这座山虽然是私产,但它同周边的山脉相连,大部分旅行者见到私人领地的告示就会绕开这里,但不排除登山的人迷路了,见到私人领地的告示牌特意过来求助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迟沐宇喘着粗气说道:“那个黄光不像是手电光,而且看起来也不是圆形的,上下要长一些,椭圆的。” 七巧板看看四周的浓雾,不是很相信迟沐宇的判断,调笑道:“嘿嘿,也许你是看到了一条独眼的巨蛇哦,哈哈。” …… 在这争论是不会有结果的,几个人跟在迟沐宇后面向山上搜索前进。但走出二百多米后,依然没有看到那个黄光,迟沐宇看着眼前顺着山势蜿蜒向上的山路,觉得好像什么地方不对劲。 又向前走了几十米,迟沐宇越走越慢,看着山路的走向,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转身带着众人又向回跑,直跑到他刚才躲在路边的那个草丛处,他重新蹲在草丛中再次看向记忆中那个黄光的位置,一脸茫然,一会摇头一会点头,沉思不语。 九娘拍拍迟沐宇的肩膀说道:“没关系,这么大的雾,记错了位置很正常。”说着九娘冲三哥和七巧板使了一个眼色,就准备返回宁寂寺继续搜索。 迟沐宇连忙说道:“不不,我应该没有记错,你看这草丛中还有我刚才踩的脚印,那光当时就在我的左前方。” 七巧板看了看迟沐宇指的方向说道:“但那边根本就没有路啊。” 迟沐宇急道:“但我肯定那团光就在那里!” 第190章 诱蝇灯 龙、蛇在东瀛就是一回事。 说到这里,四个人好像都明白了什么,不再说话。三哥再次凑近媪妪像,轻轻的吸气,细细品味着那种特殊的刺鼻酸气,突然回头对九娘和七巧板说道:“你们再来闻闻,我怎么觉得这个味道很熟悉,有点像是小鬼子用来驱蛇的那种药粉。” 九娘深吸一口气,瞑目品味片刻才点头道:“没错,确实是,只是小鬼子的药粉里还掺杂了其他的东西,淡化了这种酸味,如果不是你鼻子好,还真就错过了。” 七巧板闻了闻,皱眉道:“我怎么不知道鬼子有这种驱蛇的药粉?你们什么时候跟小鬼子干上的?” 九娘看了一眼三哥才说道:“那次任务还是机密,你不知道很正常,我只能告诉你的是,那是在热带地区的一次行动。当时好几支不同国家的特工小队都聚在那片地区,也有小鬼子的人,驱蛇粉就是那次从他们身上搜出来的。驱蛇很有效果,所以我还特意留了一包带回国内进行分析,不过,再没了下文。” 媪妪像居然还自带驱蛇功能,这尊媪妪神的功能呼之欲出。 迟沐宇凑近七巧板的身旁,有点紧张地小声问道:“七哥,你这山上蛇多吗?毒性大不大?” 七巧板表情僵硬的说道:“这个……嗯,这个问题我还真没关注过。” 三哥不满地瞪了一眼七巧板,冷冷地说道:“天这么冷,蛇都冬眠了。” 七巧板苦着脸说道:“我的好三哥,这山里温泉不少的。” 迟沐宇闻言哆嗦了一下,迟疑着又问道:“你们说,用这媪妪做为主神,是因为这里蛇多?还是,……,蛇比较大?” 三哥叹口气,毕竟迟沐宇是新人,他也不好过于严厉,尽量缓和语气说道:“其实个头大的东西反倒不用过分担心,越小的才越难以防备。” 登时迟沐宇脑海里出现一副自己被无数如蚯蚓般大小的毒蛇啮咬的景象,身体各个开口处那些密密麻麻的小蛇爬进爬出…… 还是九娘经验老道,在神像倒下位置附近找了一会便发现了好几块石像上摔下来的石头,一人分了一块,还特意把多出来的一块也塞到迟沐宇的口袋中。他拍了拍迟沐宇的口袋,示意已经放妥,让迟沐宇放心,一边笑道:“做咱们这种工作的,既要善于发现问题,更要积极地去寻找解决问题的方式方法。别说是蛇,就是真有龙也不能阻拦咱们完成任务,想办法对付就好,实在对付不了的咱们还可以躲么,呵呵,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用慌。” 既然能在这堆垃圾中发现媪妪的石像,那说明也许还能发现什么其他的东西,但是几个人找了半天无所获。 迟沐宇压根就不知道该找什么,什么东西值得去找,而且翻动残木砖石也没有章法,没一会就被实在看不下去的九娘婉言相劝,让他去寺院外转转,负责外围警戒。这么大的雾十几米外就看不到任何东西,迟沐宇知道这就是让他别添乱,也不介意,乐得清闲,索性顺着山路慢慢向山上溜达。 看了看手表,指针已经指向六点的位置,雾气依然厚重,身在山中,视野受山峦所限,也不知道太阳是否已经升起。话说这还真是迟沐宇第一次这么早就在野外晨练,雾气混合草木气息格外清新,一点都不感觉憋闷,这一刻迟沐宇颇有些山野隐士的心情,有种超脱俗世而存在的意境。 不知不觉,迟沐宇竟慢慢走出了近百米,突然,他发现远处几十米距离外的树林中有一团昏黄的光点,难道是太阳?虽然看不清,但迟沐宇记忆中他现在的位置应该还不到山腰,就算是旭日初升,但也不会这么低吧?而且,好像那一点黄光还在移动,时不时被树木挡住,忽明忽暗,飘飘忽忽。 有人?! 迟沐宇连忙伏低身体,几步来到山路旁的树林边,用茂密的草丛遮挡自己。黄光在浓雾中的穿透性非常好,迟沐宇只能看到黄光却看不清黄光周边的事物,不能确认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发光。只是从那黄光的移动速度上判断很可能是一个人在活动,不紧不慢地似乎在散步。 迟沐宇盯着黄光慢慢后退,退出十几步远才转身向宁寂寺跑去。 听完迟沐宇的描述,七巧板想了想说道:“可能是迷路的登山者,这座山虽然是私产,但它同周边的山脉相连,大部分旅行者见到私人领地的告示就会绕开这里,但不排除登山的人迷路了,见到私人领地的告示牌特意过来求助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迟沐宇喘着粗气说道:“那个黄光不像是手电光,而且看起来也不是圆形的,上下要长一些,椭圆的。” 七巧板看看四周的浓雾,不是很相信迟沐宇的判断,调笑道:“嘿嘿,也许你是看到了一条独眼的巨蛇哦,哈哈。” …… 在这争论是不会有结果的,几个人跟在迟沐宇后面向山上搜索前进。但走出二百多米后,依然没有看到那个黄光,迟沐宇看着眼前顺着山势蜿蜒向上的山路,觉得好像什么地方不对劲。 又向前走了几十米,迟沐宇越走越慢,看着山路的走向,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转身带着众人又向回跑,直跑到他刚才躲在路边的那个草丛处,他重新蹲在草丛中再次看向记忆中那个黄光的位置,一脸茫然,一会摇头一会点头,沉思不语。 九娘拍拍迟沐宇的肩膀说道:“没关系,这么大的雾,记错了位置很正常。”说着九娘冲三哥和七巧板使了一个眼色,就准备返回宁寂寺继续搜索。 迟沐宇连忙说道:“不不,我应该没有记错,你看这草丛中还有我刚才踩的脚印,那光当时就在我的左前方。” 七巧板看了看迟沐宇指的方向说道:“但那边根本就没有路啊。” 迟沐宇急道:“但我肯定那团光就在那里!” 第191章 诱蝇灯 龙、蛇在东瀛就是一回事。 说到这里,四个人好像都明白了什么,不再说话。三哥再次凑近媪妪像,轻轻的吸气,细细品味着那种特殊的刺鼻酸气,突然回头对九娘和七巧板说道:“你们再来闻闻,我怎么觉得这个味道很熟悉,有点像是小鬼子用来驱蛇的那种药粉。” 九娘深吸一口气,瞑目品味片刻才点头道:“没错,确实是,只是小鬼子的药粉里还掺杂了其他的东西,淡化了这种酸味,如果不是你鼻子好,还真就错过了。” 七巧板闻了闻,皱眉道:“我怎么不知道鬼子有这种驱蛇的药粉?你们什么时候跟小鬼子干上的?” 九娘看了一眼三哥才说道:“那次任务还是机密,你不知道很正常,我只能告诉你的是,那是在热带地区的一次行动。当时好几支不同国家的特工小队都聚在那片地区,也有小鬼子的人,驱蛇粉就是那次从他们身上搜出来的。驱蛇很有效果,所以我还特意留了一包带回国内进行分析,不过,再没了下文。” 媪妪像居然还自带驱蛇功能,这尊媪妪神的功能呼之欲出。 迟沐宇凑近七巧板的身旁,有点紧张地小声问道:“七哥,你这山上蛇多吗?毒性大不大?” 七巧板表情僵硬的说道:“这个……嗯,这个问题我还真没关注过。” 三哥不满地瞪了一眼七巧板,冷冷地说道:“天这么冷,蛇都冬眠了。” 七巧板苦着脸说道:“我的好三哥,这山里温泉不少的。” 迟沐宇闻言哆嗦了一下,迟疑着又问道:“你们说,用这媪妪做为主神,是因为这里蛇多?还是,……,蛇比较大?” 三哥叹口气,毕竟迟沐宇是新人,他也不好过于严厉,尽量缓和语气说道:“其实个头大的东西反倒不用过分担心,越小的才越难以防备。” 登时迟沐宇脑海里出现一副自己被无数如蚯蚓般大小的毒蛇啮咬的景象,身体各个开口处那些密密麻麻的小蛇爬进爬出…… 还是九娘经验老道,在神像倒下位置附近找了一会便发现了好几块石像上摔下来的石头,一人分了一块,还特意把多出来的一块也塞到迟沐宇的口袋中。他拍了拍迟沐宇的口袋,示意已经放妥,让迟沐宇放心,一边笑道:“做咱们这种工作的,既要善于发现问题,更要积极地去寻找解决问题的方式方法。别说是蛇,就是真有龙也不能阻拦咱们完成任务,想办法对付就好,实在对付不了的咱们还可以躲么,呵呵,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用慌。” 既然能在这堆垃圾中发现媪妪的石像,那说明也许还能发现什么其他的东西,但是几个人找了半天无所获。 迟沐宇压根就不知道该找什么,什么东西值得去找,而且翻动残木砖石也没有章法,没一会就被实在看不下去的九娘婉言相劝,让他去寺院外转转,负责外围警戒。这么大的雾十几米外就看不到任何东西,迟沐宇知道这就是让他别添乱,也不介意,乐得清闲,索性顺着山路慢慢向山上溜达。 看了看手表,指针已经指向六点的位置,雾气依然厚重,身在山中,视野受山峦所限,也不知道太阳是否已经升起。话说这还真是迟沐宇第一次这么早就在野外晨练,雾气混合草木气息格外清新,一点都不感觉憋闷,这一刻迟沐宇颇有些山野隐士的心情,有种超脱俗世而存在的意境。 不知不觉,迟沐宇竟慢慢走出了近百米,突然,他发现远处几十米距离外的树林中有一团昏黄的光点,难道是太阳?虽然看不清,但迟沐宇记忆中他现在的位置应该还不到山腰,就算是旭日初升,但也不会这么低吧?而且,好像那一点黄光还在移动,时不时被树木挡住,忽明忽暗,飘飘忽忽。 有人?! 迟沐宇连忙伏低身体,几步来到山路旁的树林边,用茂密的草丛遮挡自己。黄光在浓雾中的穿透性非常好,迟沐宇只能看到黄光却看不清黄光周边的事物,不能确认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发光。只是从那黄光的移动速度上判断很可能是一个人在活动,不紧不慢地似乎在散步。 迟沐宇盯着黄光慢慢后退,退出十几步远才转身向宁寂寺跑去。 听完迟沐宇的描述,七巧板想了想说道:“可能是迷路的登山者,这座山虽然是私产,但它同周边的山脉相连,大部分旅行者见到私人领地的告示就会绕开这里,但不排除登山的人迷路了,见到私人领地的告示牌特意过来求助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迟沐宇喘着粗气说道:“那个黄光不像是手电光,而且看起来也不是圆形的,上下要长一些,椭圆的。” 七巧板看看四周的浓雾,不是很相信迟沐宇的判断,调笑道:“嘿嘿,也许你是看到了一条独眼的巨蛇哦,哈哈。” …… 在这争论是不会有结果的,几个人跟在迟沐宇后面向山上搜索前进。但走出二百多米后,依然没有看到那个黄光,迟沐宇看着眼前顺着山势蜿蜒向上的山路,觉得好像什么地方不对劲。 又向前走了几十米,迟沐宇越走越慢,看着山路的走向,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转身带着众人又向回跑,直跑到他刚才躲在路边的那个草丛处,他重新蹲在草丛中再次看向记忆中那个黄光的位置,一脸茫然,一会摇头一会点头,沉思不语。 九娘拍拍迟沐宇的肩膀说道:“没关系,这么大的雾,记错了位置很正常。”说着九娘冲三哥和七巧板使了一个眼色,就准备返回宁寂寺继续搜索。 迟沐宇连忙说道:“不不,我应该没有记错,你看这草丛中还有我刚才踩的脚印,那光当时就在我的左前方。” 七巧板看了看迟沐宇指的方向说道:“但那边根本就没有路啊。” 迟沐宇急道:“但我肯定那团光就在那里!” 第192章 诱蝇灯 龙、蛇在东瀛就是一回事。 说到这里,四个人好像都明白了什么,不再说话。三哥再次凑近媪妪像,轻轻的吸气,细细品味着那种特殊的刺鼻酸气,突然回头对九娘和七巧板说道:“你们再来闻闻,我怎么觉得这个味道很熟悉,有点像是小鬼子用来驱蛇的那种药粉。” 九娘深吸一口气,瞑目品味片刻才点头道:“没错,确实是,只是小鬼子的药粉里还掺杂了其他的东西,淡化了这种酸味,如果不是你鼻子好,还真就错过了。” 七巧板闻了闻,皱眉道:“我怎么不知道鬼子有这种驱蛇的药粉?你们什么时候跟小鬼子干上的?” 九娘看了一眼三哥才说道:“那次任务还是机密,你不知道很正常,我只能告诉你的是,那是在热带地区的一次行动。当时好几支不同国家的特工小队都聚在那片地区,也有小鬼子的人,驱蛇粉就是那次从他们身上搜出来的。驱蛇很有效果,所以我还特意留了一包带回国内进行分析,不过,再没了下文。” 媪妪像居然还自带驱蛇功能,这尊媪妪神的功能呼之欲出。 迟沐宇凑近七巧板的身旁,有点紧张地小声问道:“七哥,你这山上蛇多吗?毒性大不大?” 七巧板表情僵硬的说道:“这个……嗯,这个问题我还真没关注过。” 三哥不满地瞪了一眼七巧板,冷冷地说道:“天这么冷,蛇都冬眠了。” 七巧板苦着脸说道:“我的好三哥,这山里温泉不少的。” 迟沐宇闻言哆嗦了一下,迟疑着又问道:“你们说,用这媪妪做为主神,是因为这里蛇多?还是,……,蛇比较大?” 三哥叹口气,毕竟迟沐宇是新人,他也不好过于严厉,尽量缓和语气说道:“其实个头大的东西反倒不用过分担心,越小的才越难以防备。” 登时迟沐宇脑海里出现一副自己被无数如蚯蚓般大小的毒蛇啮咬的景象,身体各个开口处那些密密麻麻的小蛇爬进爬出…… 还是九娘经验老道,在神像倒下位置附近找了一会便发现了好几块石像上摔下来的石头,一人分了一块,还特意把多出来的一块也塞到迟沐宇的口袋中。他拍了拍迟沐宇的口袋,示意已经放妥,让迟沐宇放心,一边笑道:“做咱们这种工作的,既要善于发现问题,更要积极地去寻找解决问题的方式方法。别说是蛇,就是真有龙也不能阻拦咱们完成任务,想办法对付就好,实在对付不了的咱们还可以躲么,呵呵,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用慌。” 既然能在这堆垃圾中发现媪妪的石像,那说明也许还能发现什么其他的东西,但是几个人找了半天无所获。 迟沐宇压根就不知道该找什么,什么东西值得去找,而且翻动残木砖石也没有章法,没一会就被实在看不下去的九娘婉言相劝,让他去寺院外转转,负责外围警戒。这么大的雾十几米外就看不到任何东西,迟沐宇知道这就是让他别添乱,也不介意,乐得清闲,索性顺着山路慢慢向山上溜达。 看了看手表,指针已经指向六点的位置,雾气依然厚重,身在山中,视野受山峦所限,也不知道太阳是否已经升起。话说这还真是迟沐宇第一次这么早就在野外晨练,雾气混合草木气息格外清新,一点都不感觉憋闷,这一刻迟沐宇颇有些山野隐士的心情,有种超脱俗世而存在的意境。 不知不觉,迟沐宇竟慢慢走出了近百米,突然,他发现远处几十米距离外的树林中有一团昏黄的光点,难道是太阳?虽然看不清,但迟沐宇记忆中他现在的位置应该还不到山腰,就算是旭日初升,但也不会这么低吧?而且,好像那一点黄光还在移动,时不时被树木挡住,忽明忽暗,飘飘忽忽。 有人?! 迟沐宇连忙伏低身体,几步来到山路旁的树林边,用茂密的草丛遮挡自己。黄光在浓雾中的穿透性非常好,迟沐宇只能看到黄光却看不清黄光周边的事物,不能确认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发光。只是从那黄光的移动速度上判断很可能是一个人在活动,不紧不慢地似乎在散步。 迟沐宇盯着黄光慢慢后退,退出十几步远才转身向宁寂寺跑去。 听完迟沐宇的描述,七巧板想了想说道:“可能是迷路的登山者,这座山虽然是私产,但它同周边的山脉相连,大部分旅行者见到私人领地的告示就会绕开这里,但不排除登山的人迷路了,见到私人领地的告示牌特意过来求助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迟沐宇喘着粗气说道:“那个黄光不像是手电光,而且看起来也不是圆形的,上下要长一些,椭圆的。” 七巧板看看四周的浓雾,不是很相信迟沐宇的判断,调笑道:“嘿嘿,也许你是看到了一条独眼的巨蛇哦,哈哈。” …… 在这争论是不会有结果的,几个人跟在迟沐宇后面向山上搜索前进。但走出二百多米后,依然没有看到那个黄光,迟沐宇看着眼前顺着山势蜿蜒向上的山路,觉得好像什么地方不对劲。 又向前走了几十米,迟沐宇越走越慢,看着山路的走向,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转身带着众人又向回跑,直跑到他刚才躲在路边的那个草丛处,他重新蹲在草丛中再次看向记忆中那个黄光的位置,一脸茫然,一会摇头一会点头,沉思不语。 九娘拍拍迟沐宇的肩膀说道:“没关系,这么大的雾,记错了位置很正常。”说着九娘冲三哥和七巧板使了一个眼色,就准备返回宁寂寺继续搜索。 迟沐宇连忙说道:“不不,我应该没有记错,你看这草丛中还有我刚才踩的脚印,那光当时就在我的左前方。” 七巧板看了看迟沐宇指的方向说道:“但那边根本就没有路啊。” 迟沐宇急道:“但我肯定那团光就在那里!” 第193章 诱蝇灯 龙、蛇在东瀛就是一回事。 说到这里,四个人好像都明白了什么,不再说话。三哥再次凑近媪妪像,轻轻的吸气,细细品味着那种特殊的刺鼻酸气,突然回头对九娘和七巧板说道:“你们再来闻闻,我怎么觉得这个味道很熟悉,有点像是小鬼子用来驱蛇的那种药粉。” 九娘深吸一口气,瞑目品味片刻才点头道:“没错,确实是,只是小鬼子的药粉里还掺杂了其他的东西,淡化了这种酸味,如果不是你鼻子好,还真就错过了。” 七巧板闻了闻,皱眉道:“我怎么不知道鬼子有这种驱蛇的药粉?你们什么时候跟小鬼子干上的?” 九娘看了一眼三哥才说道:“那次任务还是机密,你不知道很正常,我只能告诉你的是,那是在热带地区的一次行动。当时好几支不同国家的特工小队都聚在那片地区,也有小鬼子的人,驱蛇粉就是那次从他们身上搜出来的。驱蛇很有效果,所以我还特意留了一包带回国内进行分析,不过,再没了下文。” 媪妪像居然还自带驱蛇功能,这尊媪妪神的功能呼之欲出。 迟沐宇凑近七巧板的身旁,有点紧张地小声问道:“七哥,你这山上蛇多吗?毒性大不大?” 七巧板表情僵硬的说道:“这个……嗯,这个问题我还真没关注过。” 三哥不满地瞪了一眼七巧板,冷冷地说道:“天这么冷,蛇都冬眠了。” 七巧板苦着脸说道:“我的好三哥,这山里温泉不少的。” 迟沐宇闻言哆嗦了一下,迟疑着又问道:“你们说,用这媪妪做为主神,是因为这里蛇多?还是,……,蛇比较大?” 三哥叹口气,毕竟迟沐宇是新人,他也不好过于严厉,尽量缓和语气说道:“其实个头大的东西反倒不用过分担心,越小的才越难以防备。” 登时迟沐宇脑海里出现一副自己被无数如蚯蚓般大小的毒蛇啮咬的景象,身体各个开口处那些密密麻麻的小蛇爬进爬出…… 还是九娘经验老道,在神像倒下位置附近找了一会便发现了好几块石像上摔下来的石头,一人分了一块,还特意把多出来的一块也塞到迟沐宇的口袋中。他拍了拍迟沐宇的口袋,示意已经放妥,让迟沐宇放心,一边笑道:“做咱们这种工作的,既要善于发现问题,更要积极地去寻找解决问题的方式方法。别说是蛇,就是真有龙也不能阻拦咱们完成任务,想办法对付就好,实在对付不了的咱们还可以躲么,呵呵,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用慌。” 既然能在这堆垃圾中发现媪妪的石像,那说明也许还能发现什么其他的东西,但是几个人找了半天无所获。 迟沐宇压根就不知道该找什么,什么东西值得去找,而且翻动残木砖石也没有章法,没一会就被实在看不下去的九娘婉言相劝,让他去寺院外转转,负责外围警戒。这么大的雾十几米外就看不到任何东西,迟沐宇知道这就是让他别添乱,也不介意,乐得清闲,索性顺着山路慢慢向山上溜达。 看了看手表,指针已经指向六点的位置,雾气依然厚重,身在山中,视野受山峦所限,也不知道太阳是否已经升起。话说这还真是迟沐宇第一次这么早就在野外晨练,雾气混合草木气息格外清新,一点都不感觉憋闷,这一刻迟沐宇颇有些山野隐士的心情,有种超脱俗世而存在的意境。 不知不觉,迟沐宇竟慢慢走出了近百米,突然,他发现远处几十米距离外的树林中有一团昏黄的光点,难道是太阳?虽然看不清,但迟沐宇记忆中他现在的位置应该还不到山腰,就算是旭日初升,但也不会这么低吧?而且,好像那一点黄光还在移动,时不时被树木挡住,忽明忽暗,飘飘忽忽。 有人?! 迟沐宇连忙伏低身体,几步来到山路旁的树林边,用茂密的草丛遮挡自己。黄光在浓雾中的穿透性非常好,迟沐宇只能看到黄光却看不清黄光周边的事物,不能确认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发光。只是从那黄光的移动速度上判断很可能是一个人在活动,不紧不慢地似乎在散步。 迟沐宇盯着黄光慢慢后退,退出十几步远才转身向宁寂寺跑去。 听完迟沐宇的描述,七巧板想了想说道:“可能是迷路的登山者,这座山虽然是私产,但它同周边的山脉相连,大部分旅行者见到私人领地的告示就会绕开这里,但不排除登山的人迷路了,见到私人领地的告示牌特意过来求助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迟沐宇喘着粗气说道:“那个黄光不像是手电光,而且看起来也不是圆形的,上下要长一些,椭圆的。” 七巧板看看四周的浓雾,不是很相信迟沐宇的判断,调笑道:“嘿嘿,也许你是看到了一条独眼的巨蛇哦,哈哈。” …… 在这争论是不会有结果的,几个人跟在迟沐宇后面向山上搜索前进。但走出二百多米后,依然没有看到那个黄光,迟沐宇看着眼前顺着山势蜿蜒向上的山路,觉得好像什么地方不对劲。 又向前走了几十米,迟沐宇越走越慢,看着山路的走向,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转身带着众人又向回跑,直跑到他刚才躲在路边的那个草丛处,他重新蹲在草丛中再次看向记忆中那个黄光的位置,一脸茫然,一会摇头一会点头,沉思不语。 九娘拍拍迟沐宇的肩膀说道:“没关系,这么大的雾,记错了位置很正常。”说着九娘冲三哥和七巧板使了一个眼色,就准备返回宁寂寺继续搜索。 迟沐宇连忙说道:“不不,我应该没有记错,你看这草丛中还有我刚才踩的脚印,那光当时就在我的左前方。” 七巧板看了看迟沐宇指的方向说道:“但那边根本就没有路啊。” 迟沐宇急道:“但我肯定那团光就在那里!” 第194章 诱蝇灯 龙、蛇在东瀛就是一回事。 说到这里,四个人好像都明白了什么,不再说话。三哥再次凑近媪妪像,轻轻的吸气,细细品味着那种特殊的刺鼻酸气,突然回头对九娘和七巧板说道:“你们再来闻闻,我怎么觉得这个味道很熟悉,有点像是小鬼子用来驱蛇的那种药粉。” 九娘深吸一口气,瞑目品味片刻才点头道:“没错,确实是,只是小鬼子的药粉里还掺杂了其他的东西,淡化了这种酸味,如果不是你鼻子好,还真就错过了。” 七巧板闻了闻,皱眉道:“我怎么不知道鬼子有这种驱蛇的药粉?你们什么时候跟小鬼子干上的?” 九娘看了一眼三哥才说道:“那次任务还是机密,你不知道很正常,我只能告诉你的是,那是在热带地区的一次行动。当时好几支不同国家的特工小队都聚在那片地区,也有小鬼子的人,驱蛇粉就是那次从他们身上搜出来的。驱蛇很有效果,所以我还特意留了一包带回国内进行分析,不过,再没了下文。” 媪妪像居然还自带驱蛇功能,这尊媪妪神的功能呼之欲出。 迟沐宇凑近七巧板的身旁,有点紧张地小声问道:“七哥,你这山上蛇多吗?毒性大不大?” 七巧板表情僵硬的说道:“这个……嗯,这个问题我还真没关注过。” 三哥不满地瞪了一眼七巧板,冷冷地说道:“天这么冷,蛇都冬眠了。” 七巧板苦着脸说道:“我的好三哥,这山里温泉不少的。” 迟沐宇闻言哆嗦了一下,迟疑着又问道:“你们说,用这媪妪做为主神,是因为这里蛇多?还是,……,蛇比较大?” 三哥叹口气,毕竟迟沐宇是新人,他也不好过于严厉,尽量缓和语气说道:“其实个头大的东西反倒不用过分担心,越小的才越难以防备。” 登时迟沐宇脑海里出现一副自己被无数如蚯蚓般大小的毒蛇啮咬的景象,身体各个开口处那些密密麻麻的小蛇爬进爬出…… 还是九娘经验老道,在神像倒下位置附近找了一会便发现了好几块石像上摔下来的石头,一人分了一块,还特意把多出来的一块也塞到迟沐宇的口袋中。他拍了拍迟沐宇的口袋,示意已经放妥,让迟沐宇放心,一边笑道:“做咱们这种工作的,既要善于发现问题,更要积极地去寻找解决问题的方式方法。别说是蛇,就是真有龙也不能阻拦咱们完成任务,想办法对付就好,实在对付不了的咱们还可以躲么,呵呵,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用慌。” 既然能在这堆垃圾中发现媪妪的石像,那说明也许还能发现什么其他的东西,但是几个人找了半天无所获。 迟沐宇压根就不知道该找什么,什么东西值得去找,而且翻动残木砖石也没有章法,没一会就被实在看不下去的九娘婉言相劝,让他去寺院外转转,负责外围警戒。这么大的雾十几米外就看不到任何东西,迟沐宇知道这就是让他别添乱,也不介意,乐得清闲,索性顺着山路慢慢向山上溜达。 看了看手表,指针已经指向六点的位置,雾气依然厚重,身在山中,视野受山峦所限,也不知道太阳是否已经升起。话说这还真是迟沐宇第一次这么早就在野外晨练,雾气混合草木气息格外清新,一点都不感觉憋闷,这一刻迟沐宇颇有些山野隐士的心情,有种超脱俗世而存在的意境。 不知不觉,迟沐宇竟慢慢走出了近百米,突然,他发现远处几十米距离外的树林中有一团昏黄的光点,难道是太阳?虽然看不清,但迟沐宇记忆中他现在的位置应该还不到山腰,就算是旭日初升,但也不会这么低吧?而且,好像那一点黄光还在移动,时不时被树木挡住,忽明忽暗,飘飘忽忽。 有人?! 迟沐宇连忙伏低身体,几步来到山路旁的树林边,用茂密的草丛遮挡自己。黄光在浓雾中的穿透性非常好,迟沐宇只能看到黄光却看不清黄光周边的事物,不能确认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发光。只是从那黄光的移动速度上判断很可能是一个人在活动,不紧不慢地似乎在散步。 迟沐宇盯着黄光慢慢后退,退出十几步远才转身向宁寂寺跑去。 听完迟沐宇的描述,七巧板想了想说道:“可能是迷路的登山者,这座山虽然是私产,但它同周边的山脉相连,大部分旅行者见到私人领地的告示就会绕开这里,但不排除登山的人迷路了,见到私人领地的告示牌特意过来求助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迟沐宇喘着粗气说道:“那个黄光不像是手电光,而且看起来也不是圆形的,上下要长一些,椭圆的。” 七巧板看看四周的浓雾,不是很相信迟沐宇的判断,调笑道:“嘿嘿,也许你是看到了一条独眼的巨蛇哦,哈哈。” …… 在这争论是不会有结果的,几个人跟在迟沐宇后面向山上搜索前进。但走出二百多米后,依然没有看到那个黄光,迟沐宇看着眼前顺着山势蜿蜒向上的山路,觉得好像什么地方不对劲。 又向前走了几十米,迟沐宇越走越慢,看着山路的走向,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转身带着众人又向回跑,直跑到他刚才躲在路边的那个草丛处,他重新蹲在草丛中再次看向记忆中那个黄光的位置,一脸茫然,一会摇头一会点头,沉思不语。 九娘拍拍迟沐宇的肩膀说道:“没关系,这么大的雾,记错了位置很正常。”说着九娘冲三哥和七巧板使了一个眼色,就准备返回宁寂寺继续搜索。 迟沐宇连忙说道:“不不,我应该没有记错,你看这草丛中还有我刚才踩的脚印,那光当时就在我的左前方。” 七巧板看了看迟沐宇指的方向说道:“但那边根本就没有路啊。” 迟沐宇急道:“但我肯定那团光就在那里!” 第195章 诱蝇灯 三哥问七巧板道:“这个方向上有什么?” 七巧板摇摇头道:“除了树什么都没有,我看过地图,这山上只有两处曾经是人类聚集的地方,一处是宁寂寺,另一处还要顺山路翻到山的另一侧,快到那边山脚处有一个废弃的矿井。” 几个人的目光聚集在迟沐宇身上,迟沐宇无奈地举手发誓道:“那真的有团光!我知道刚才那地藏菩萨是我看花眼了,但这次我真的看到了,我又没有病,不可能连续看错两次吧?” 三人对视片刻,点头异口同声道:“有道理!” 迟沐宇一提起刚才把地藏菩萨看成挂了一脸烂肉的尸体的事,原本还持怀疑态度的三人反倒立刻相信了他,这个因果关系有点混乱啊!是不是特工做久了就有些神经了? 四个人一字长蛇阵进入树林,三哥在最前,九娘其后,然后是迟沐宇,最后是七巧板。雾气太大,为了方便辨别方向,最后的七巧板每隔五棵树便在一人高的位置刻上一个标记。 哦,对了,迟沐宇还是没有持刀的资格,还是九娘贴心,削了一根手腕粗细的木棍给他防身……或是当做拐棍。 迟沐宇刚才看到的那团黄光本就不是太远,没一会最前方探路的三哥就有了发现。 一棵环抱的大树侧面,树皮被揭下去巴掌大的一块,里面刻着一个由两部分组成的图案,剥下的树皮处和那刻痕明显都很有些年头了。那个两笔的图案,其中一个看起来像是倒转的月牙,或是向前挥出去的刀势,它右侧是一个阿拉伯数字“1”,或是大写的英文字母“I”,反正就是一个竖条样子的东西,和那个刀势并不相交。 九娘看了半天直摇头,问七巧板道:“东瀛文化中有这样的符号吗?” 七巧板顺手折下一根树棍,在地上划出来一个非常类似的符号“ナ”。画完,七巧板的脑袋扭来扭去从各个角度看了一会,也是摇头,叹气道:“我写的这个是倭语的片假名‘NA’,但是这个东西就和我们的拼音差不多,只有一个字母是没有什么意思的,必须放到一个单词内才能解读。” 九娘也换了几个角度查看这个“ナ”,皱眉道:“这也不太像啊,角度和这两笔的位置都不一样,有点勉强啊。” 迟沐宇插嘴道:“会不会这个人写字的时候身体是横着的……” 七巧板撇嘴道:“哼,不但是横着的,而且还是反着写的呢!” 迟沐宇被七巧板的话挤兑地满脸通红,但是他还是坚持说出自己的见解:“嗯,从我不专业的角度来看,我更觉得这像是一个人正在用武士刀砍树的抽象简笔画。” 没想到迟沐宇的这个说法竟引起三个老江湖的共鸣,好像突然打开了一条新的通道,新的思路。 九娘说道:“嗯,还真的很像,但是,如果这道弧形的印迹真的是代表刀的,你们看它出刀的方向和这一竖是在一个平面内,所以这道竖应该不是代表着树,也许……嗯,换个角度看,这一竖也可以看做是地面或是墙壁。” 三哥摇头道:“不太可能是代表地面,用刀砍地?反正我舍不得。” 九娘问道:“若是墙呢?” 三哥还是摇头,他拍了一下身旁这棵树说道:“如果将这树当做墙,从刀势发力来看……”说着,他突然拔出武士刀向前挥出,但这个动作只完成了一半,他持刀的右手就被树挡住了,武士刀并没有完全出鞘。 七巧板看到三哥的动作眼前一亮说道:“等等!我知道了!”说着他有些洋洋自得地指着那个图案继续说道:“刚才就觉得眼熟,呵呵,这个应该是御鬼众留下的记号。御鬼众这个组织非常神秘,他们留下的印记我们收集到不少,但是能确认其含义的却不多,他们的印记并不是文字的密码,而是对图案用他们独特的方式进行解读,随意性很强,可能任何一个御鬼众成员都可能有自己的方式,非常难以破解。但是,有一种类型的印记相对容易解读,就是起警示作用的印记,而且,越是危险的警示越简单明了。” 九娘问道:“难道这个印记的意思就是这里不适合使用武士刀进行格斗?那用枪吗?” 七巧板摆手道:“不不不,说是简单,呵呵,但也没那么浅显,毕竟还是一个秘密武士集团的内部印记,让外人一眼就看穿也太没面子了。以我的经验应该是看这个图案引申的意思,表面上是说这里不能动刀子,不可以动手,但是对于一个东瀛武士来说这是极不合理的要求,因为以他们的武士道来说,就算是不能砍别人,也要保留捅死自己的权力,就是切腹。一个武士任何时候都不可以被限制武力,除非他死了。所以说这个图案隐含的意思就是这里禁止进入,东瀛语就是“立入禁止”。意味着这里非常危险,或是这里对御鬼众来说是个禁地。而且这个图案只有两笔,我想这应该是御鬼众的示警信号中等级比较高的了。” 有点绕,但确是东方人故弄玄虚的一贯做法,能解释得通,总结出来就是一句话:识时务者为俊杰,走为上…… 御鬼众的来历迟沐宇三人都听陈木匠简单介绍过,实力非同小可,是暗中统治东瀛的一股强大实力,连他们都忌惮的地方,可想而知,绝不是善地。 一时几个人都沉默了,也不知道各自在想着什么心事。过了一刻,三哥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说道:“看样子我们找到这次任务的目的地了。” 迟沐宇虽然心中紧张,但居然还有点莫名的小兴奋,毕竟这里是在他的引导下发现的。自觉有点发言权的迟沐宇说道:“我同意三哥的意见,可我觉得刚才那个黄色的光团非常可疑,感觉是它故意引我们过来这里的。” 其他三人面面相觑,其实他们早就怀疑那个黄色光团就是“大小姐”故意弄出来的,只是这事不能对迟沐宇说,因为没有接到上级的通知说这里除了他们一组人,上边还派了“大小姐”过来,胡乱猜测上级的部署是破坏组织纪律的行为。 九娘干咳一声,打破沉默的尴尬说道:“也许那个光是鬼火也说不定……” 话未说完,就在众人前方不到十米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团黄光! 哪里是什么光团!这次距离很近,迟沐宇看得清楚,那是一盏灯笼,一盏纸糊的灯笼,像蚕蛹一样的灯笼。随着灯笼的移动,里面摇曳着昏黄的烛火。 那灯笼很脏,但纸糊的表面还算完好,发黄的纸上赫然有几个毛笔书写的黑色大字——火乃要慎。 第196章 诱蝇灯 是一个人手持灯笼在前面,雾大看不清楚那个人,只有依稀一个轮廓,是个男人,身材矮小,并不大的灯笼几乎有他三分之一个身高。 迟沐宇小声问道:“打更的?” 七巧板很惊异地低声说道:“可以啊小迟同志!不愧是科班出来的,我在东瀛生活了这么多年还没你反应快咧。” 迟沐宇不好意思地说道:“那上面写的是汉字,我也是灵机一动瞎猜的。” 七巧板赞叹道:“你可别谦虚,干咱们这行的有时候就靠直觉保命呢。” 迟沐宇不想这个时候浪费时间客套,转而问道:“国内现在都没有打更的了,怎么东瀛这发达国家还有这样的工种?” 这时那个打更人在几米外停了下来,大家都不再说话,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突然出现一个打更的,肯定有古怪,情况没有摸清前还是先隐蔽观察更为妥当。 那个人拿着灯笼站了一会,慢慢地转身由来时的方向离开。迟沐宇觉得这个人的行走方式有些别扭,可能是腿部有残疾或是罹患疾病,不但行动慢得出奇而且腿脚僵硬,身体左右晃动幅度明显超过普通人。 灯笼在刚才出现的地方消失了,好像是钻进山洞一样,再没有看到一丝光亮。 迟沐宇松了口气,正要继续刚才的话题,却见那三位前辈脸色异常严肃,气氛突然变得压抑,似乎他们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能让这三个老江湖变了颜色,会是什么? 三个人对视片刻,三哥本就话少,这时更是不发一言,脸色凝重地似要结霜一样。七巧板也收起那副嬉皮笑脸的面具,眉头紧锁,面沉似水。终于,在迟沐宇感到快要窒息的时候,九娘才缓缓开口道:“你们,有谁听到脚步声了吗?” 听到九娘的话迟沐宇立刻感到一阵寒意从脚趾头直冲到头发稍,强压下喉咙口那个“鬼”字,这时也顾不得去佩服三个前辈观察细致,他紧张地说道:“说不定那边是一条土路,也说不定那个人走路特别轻……” 三娘摇头道:“打更的巡夜人是不会在工作的时候不发出一点声音的,这种工作除了夜间报时外,也是在用更鼓声来警告偷奸犯科的人,最重要的是给在夜间独自行动的自己壮胆,所以,他不可能一点声音都不发出来,太刻意了。” 迟沐宇想想又问道:“也许,那个人只是在没有其他照明设备的情况下,不得已用才用这荒废许久的灯笼,他并不是打更的。这都什么时代了,怎么还会有打更的巡夜人呢?那是巡警的工作啊。” 九娘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但是,不管那个人是不是打更的,他在密林穿行却没有任何声音发出,这个人一定有古怪。你考虑下咱们所处的环境,这里是山间的密林,虽说东瀛的野兽蛇虫并不多,但并不是绝对没有。夜里在密林间穿行时故意制造噪音这是旅行者的常识,以惊走那些很难发现的隐藏在浓密树丛间的野生动物。” 七巧板突然扬了一下手臂说道:“等等!你们先等等,我想起来一件事。在买下来这里之前,我曾经来过一次,当时陪同我一起的有一个本地的房地产经纪人。他在车上跟我闲聊时说起一件事,当时我们都当做是传说或是旅途上解闷的小故事,并没有放在心上,可是……” 第197章 诱蝇灯 七巧板说道:“咱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属于加茂市管辖范围,这个加茂市是战后,呃,就是二战后才新建立的城市。那个地产经纪说加茂市的建立完全是强制的,以前这里并没有城市,没有形成城市的人口基础和产业基础,但政府偏偏将这个地区附近四个村庄的人口强制迁离原本的村落,在现在加茂市的位置生造出一个城市,改变了这里四个村庄里原住民农耕的生活方式。好在政府投入很多,这些农民才没有反抗。但是!” 说到这,七巧板脸孔板了起来,异常严肃的扫视迟沐宇三人一遭才又继续说道:“经过政府的这一番折腾,就在这一团人为制造的混乱中,有一个村子悄悄滴消失了。加茂地区原本是有五个村子的,但是现在在任何资料上都查不到那第五个村子——加茂村,这个村子原本的位置,原住民都消失了。其他四个村子中和加茂村民有亲缘关系的人曾经去问过政府,政府回复说是战后建设中,根据需要,加茂村的人口被打散后分别安置到周边多个城市里了。战败的东瀛,一片萧条,老百姓都忙着填饱自己的肚子,这事自然也就没人继续追究。就这样过了十几年,老百姓生活渐渐稳定,终于又有人想起寻找加茂村的亲属,但原本加茂村所在的位置已成荒山,连进山的路都没有了。再去求助找政府,这时的回复则变成相关资料毁于战火,无法查询。这就是在耍赖了,加茂村消失的时间节点是在战后,怎么相关资料就毁于战火了呢?解释不通。政府部门间相互扯皮,就是拿不出一个说法。整整一个村子的几百号大活人,失踪了。再后来,知道加茂村的老人都渐渐死去,加茂村的事就再无人关注,只是一些当地小孩听过老人讲过这个故事,小孩长大后也只将这件事当做一个故事讲给别人听,当做茶余饭后打发时间的谈资而已。” 九娘说道:“你的意思是刚才那个巡夜人就是消失了的加茂村民?未免有些牵强了吧?咱们只是看到一个破灯笼而已,说不定就是迷路的旅行者。” 迟沐宇点头道:“七哥,我觉得九哥说的有道理,你说的那个村子也许就是个传说。” 七巧板摇摇头说道:“传说?不不,那个村子还算有些名气的,关东军731部队的指挥官‘石井四郎’就是加茂村人,石井四郎你们不会不知道吧?” 这个恶魔一样的小鬼子只要是中国人应该没有几个不知道它的名字的,畜生一头,用大量中国人做惨无人道的医学、生化试验。 迟沐宇突然喊道:“我想起来了!731部队又称为‘加茂部队’,就是因为石井四郎是加茂村人。我看过文献,石井四郎战后并没有被追究战争罪行,而且还活的很好,大概是五几年才患喉癌死亡的,死后他被葬在加茂村。” 七巧板点头道:“加茂市是在五四年完成城市的基础建设,正式建市,时间上很接近,太巧了。” 迟沐宇说道:“也许小鬼子在加茂村这搞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说不定就是石井四郎在做生化试验,也许是出了什么问题,所以东瀛政府为了掩盖真相干脆抹掉加茂村的存在。” 听到这,三哥晃了晃手上的武士刀说道:“几十年前的事了,现在也没有情报支持,没必要猜来猜去浪费精力,跟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七巧板犹豫着说道:“三哥,你忘了刚才那个很可能是御鬼众留下的暗记了?就我们这几个人,连枪都没有……” 三哥却打断他的话说道:“小七,我代表这次执行任务的三人小组感谢你的协助,你是负责交通的,我们这里完事后还要拜托你将我们送回机场,所以,各司其职吧,你去安排返回机场的方式,这里就交给我们好了。”说着就要拿回七巧板手上的武士刀。 场面顿时有些尴尬,七巧板把武士刀向身后一藏,苦笑道:“三哥,我已经进山了,而且山外面还有警察和自卫队,去机场恐怕只能按照第二方案来撤退了,但是出于安全考虑,第二方案我并不知情,时间、地点、方式我都不清楚。所以,呵呵,现在我也要跟几位一样,等待救援了。山外面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拿到搜山的法庭令,我留在这并不是个好主意哈。” 迟沐宇暗中观察,七巧板说的不是假话,这次行动很重要,鸡蛋不能放到一个篮子里,对另一条撤退路线七巧板不清楚也在情理中。而且七巧板身份特殊,好容易在东瀛统治阶级内部打进去的楔子,不能让他被东瀛政府在这抓住,损失太大。山外那辆车虽然是法门寺家的,但只要人没被抓到现行,就什么都好说。 三哥和九娘低声交换了意见,最终还是同意七巧板加入行动,所以,迟沐宇还是没机会拿刀…… 第198章 诱蝇灯 沿着刚才那盏灯笼行动的路线,迟沐宇等四个人蹑足潜踪跟了过去。分开草丛前进没有多远便发现一条小路,很不明显的一条路,几乎看不出是人走出来的,更像是小型动物的兽道,刚才那个人站定的位置就是这条小路的尽头。 再走十几米,小路突然在林间一转,在树丛中赫然出现一栋黑漆漆的建筑物,木顶砖墙,虽然破败但还算完整。房屋的一侧凌乱摆放着不少石块,看形状应该是仅经过粗加工,但表面却很光滑,还有很多气孔,似乎曾经在水里长期浸泡过。房屋并没有坍塌,只是一间孤零零的小房子,不像是供人居住的,太小了,只有一间,估计放张床都勉强。差不多是国内土地庙那种规模,里面只能容纳一尊成年人大小的土地爷塑像。 慢慢靠近这栋小房子,两扇并不大的高门虚掩,观察后发现这并不是刻意为之,而是年久失修,房门已经倾斜,不可闭合。门上方没有匾额,但是在门框上发现一个明显的图案标识,两片圆形的叶子,是葵叶,两片的葵叶徽章印记。 九娘和三哥持刀慢慢靠近小房子,里面太黑,透过门缝什么都看不到。两人侧耳倾听,好一会,房间内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响动。三哥对九娘使个眼色,九娘将武士刀衔在口中,双手抓住其中一扇门板,用暗劲将门板轻轻向上提起,从门轴中悄无声息地拔了出来,但并没有立刻移走门板。 九娘轻轻喘出一口粗气,转头冲三哥轻轻用点头的方式计数,一次、两次……第三次点头时九娘突然移开门板,三哥立刻挺刀冲了进去,九娘顺势将门板放到身体一侧当做盾牌护住两人侧翼紧随三哥其后也冲了进去。 迟沐宇在七巧板的保护下,躲在不远处的草丛中紧张地观察着三哥和九娘的行动。 三哥和九娘冲进小房子后好一阵都没有动静,过了好一会,才见门口探出一个小脑袋,正是九娘,他做了个安全的手势,招手让迟沐宇他们过去,随即他的小脑袋就又缩回去。 房间内空荡荡的,只在地上有一个两米多见方的大洞,完全是从土里挖出来的,没有砖石或是木料加固,很是简陋。通道斜斜向下,坡度不大,只容一人通过,且很是低矮,迟沐宇的身高也要微微躬身低头才能通行。九娘和三哥应该是已经下去了,七巧板让迟沐宇在前,他殿后,两人也进入这个地下通道。 通道内伸手不见五指,迟沐宇只能用手摸着通道的土壁慢慢前进,那土壁也不知道是因为潮湿还是常年有人或是动物通过这里,摩擦得非常光滑。可能是清晨露水大的原因,土壁表面上一层细细的水珠,黏糊糊的混合着泥土,触感有些令人作呕。特别是还能不时摸到一些树根或是草根的东西,在这黑暗中更令迟沐宇有非常不爽的联想。 好在通道并不太长,拐了几个小弯,估计前进了三四十米,通道突然变得宽敞起来,约莫可以让三四个人并排行走的样子。前方渐渐有了些光亮,很模糊的黄光,正像是刚才那巡夜人所持的灯笼所照射出来的一般。 通道前方有一堵胸墙,三哥和九娘就蹲在胸墙外侧,见两人过来,忙打手势,让迟沐宇尽量压低身体。 离得近了,迟沐宇才发现,这黄土夯成的胸墙并没有完全堵住通道,在左侧留有一个人通过的空间,土墙感觉很厚,很结实。 九娘欠起身子快速地在土墙上探头一看,马上又缩了回来小声说道:“靠!那人走的真够慢的!” 迟沐宇压低声音问道:“是刚才那个打更的?” 九娘点头道:“应该是,看他走动的体态应该是腿脚有问题,很僵硬的感觉,穿一身破破烂烂的黄棕色和服,没看到携带武器,哦对了,腰间好像别着有一根短棒,但绝对不是匕首啥的,威胁很小。” 七巧板抽动着鼻子说道:“这空气的味道怎么怪怪的。” 九娘笑道:“我早就闻到了,应该是那些油灯燃烧的味道,不知道用的什么油。” 迟沐宇学着九娘的样子迅速探头看了一眼后马上缩回来,时间很短,但他也看清了前面的情况。面前这种胸墙有五六道之多,左右交错着将好好的通道生生隔出一条只容人侧身而过的窄道,过去这些胸墙就是一段直路,路两侧的墙壁上点着几盏油灯。几十米外接近通道的尽头,一个蹒跚挪动着双腿,好似膝盖不能弯曲的身影,穿着破烂,一摇三晃地慢慢向前走着,看起来确实没有什么威胁性。 迟沐宇突然想起上面那个房间的门框上的双叶葵纹,便问七巧板道:“这是什么地方?我刚才看到一个双叶的葵纹,我记得德川家康的家徽不是三叶葵纹吗?怎么还有两个叶的?” 七巧板挠挠头道:“这是什么地方我还真不知道,但那个双叶葵纹我知道,那是加茂神社的标志,加茂神社在这一片区域有非常大的影响力,德川家族的三叶葵纹就是从加茂神社的双叶葵纹演变来的。” 三哥说道:“这里可能从前是一个水井,我过来的时候扫了一眼外面堆的那些石块,有长时间被水浸泡的痕迹,水纹很明显。这个通道也许就是从那个井继续挖掘出来的,只是不知道为何要在水井上盖个房子。” 七巧板点头说道:“嗯!也许是这口井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吧,这边有这样的风俗,如果发现什么当时的人不能解释的现象,小鬼子们就会将之和神明挂钩,如果发生‘神迹’的东西不是很大,他们就会给它盖个屋子,用以参拜,也是神社的一种。估计这里就是加茂神社主持建造的,所以有加茂神社的徽记。” 迟沐宇感觉有说不通的地方,便又问道:“刚才在宁寂寺我不记得发现过水井哦,那些寺院里的人喝水要跑这么远?而且连路都不修?何况这水井的位置居然还比寺院高?水井不应该是尽量海拔低一些的么?” 七巧板皱眉看着迟沐宇道:“小迟兄弟,你这问题有些道理,我还真没想到这水井为何要放到这么高的位置上来。嗯,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宁寂寺的饮水问题是如何解决的,那个地产经纪跟我聊过这个。东瀛地区流行茶道,茶道被普遍认为是一种高雅的行为。很多茶道高手其实都是和尚,毕竟只有和尚才有那个闲工夫琢磨这些。而茶道中非常重要的一项元素就是水,讲究的是山泉为上,井水为下,茶道用水很少用井水的。宁寂寺后方有一条山泉形成的小溪,这寺里的人不但茶道用山泉,平时也用山泉做饭、沐浴的,根本就不需要挖井取水。” 迟沐宇沉默半晌说道:“所以那条隐秘的小路才没有通到山路上。” 七巧板好奇地问道:“你想到什么了?说出来大家参详参详。” 迟沐宇说道:“上面那个小房子的年代并不太远,估计也就是几十年,否则那木门也不会仅仅是歪的而已,早就该腐朽长草了。但是那些石块,就是三哥说可能是砌井用的那些石块的样子绝不是几十年浸泡就可以形成的,表面已经被水腐蚀出很多气孔了……” 九娘插嘴道:“你的意思是这井存在的时间要远远超过这个房间?这个房间是后来建造用来隐藏这口井!?” 迟沐宇点头道:“是的,而且我还联想起‘石井四郎’,他的名字中有‘石井’两个字……” 七巧板懊恼道:“我靠!石井,石井四郎,小鬼子很多的姓氏还就是按照他们居住地的地理特征取的,不会这么巧吧?难道这里真的就是那个消失的加茂村?这些人有病吗?好好的在地面上晒晒太阳不好吗,非要像老鼠一样在地底下见不得光!” 第199章 诱蝇灯 三哥说道:“没有人会自愿生活在地下的,加茂村是一个被政府刻意抹去的存在,任何一个政府都不会轻易做出这样的决定,除非有不得不抹去的理由……大家还是小心点,别忘了石井四郎是干什么的。” 想到那个巡夜人怪异的行走姿态,迟沐宇忍不住又抬头去看,可那个人已经拐过弯去,看不到了。 四个人谨慎地绕过别扭的胸墙,再向前就是没有任何遮蔽物的笔直通道,四十多米的距离上只有七盏左右交错安装在墙壁上的小油灯,那种非常简陋的油灯,只在突出墙壁的一个土质的小台上放了一个盛油的小碗,内有一根灯芯而已,通道内本没有风,但这些火苗却闪动不已,一种苟延残喘、油尽灯枯的感觉。这些油灯的位置很低,只到迟沐宇腰部,相对于这宽敞的通道很不协调,这样设计可能是为了方便加油吧?毕竟小鬼子的身高摆在那。 在迟沐宇等人尾随巡夜人进入这里之前,迟沐宇还曾看到过他巡视,所以一时也搞不清他巡逻的方式,担心他突然折返回来,四个人又在最后一堵胸墙处等了一会。巡夜人虽然看起来腿脚不灵活,但他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总让众人感觉不踏实,不得不格外小心。从巡夜人的脚印看得出,他穿的是一双很普通的草鞋,左脚的草鞋还是坏的,一个大脚趾印清晰可辨。草鞋这种东西现在只有博物馆才能看得到,突然发现居然还有人穿着竟如此环保,再加上巡夜的打更人和油灯,感觉像是穿越来到古代。 过了好一会,迟沐宇判断已经超过两次见到那个巡夜人巡视的时间间隔,于是三哥自己先过去探查。三哥一丝不苟地按照巡夜人行走的路线,几乎是在踩着他的脚印向前移动,径直来到通道拐角,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才招呼迟沐宇等人过去。 有三哥探过路,迟沐宇等人心情放松不少,但也按照地上的脚印,一步一步谨慎前行。 迟沐宇突然问他前方的九娘道:“这里不会有什么机关吧?” 九娘也不回头,笑着说道:“你小子武侠小说看多了吧?哪有那么机关的,何况在这全是湿泥的环境中很难设置机关。” 九娘的话刚说完,殿后的七巧板可能感觉离大家有点远,加快了脚步,虽然他经验老道,落脚处没有超出前方足印的范围,但他的速度却快了不少,身形移动间带起了一缕微风。谁能想到,就是这一缕不起眼的风却惹来了大麻烦。 微风拂过七巧板身侧一个摇曳闪动的油灯,“噗”,轻轻的一响,那盏油灯灭了,附近的光线立刻黯淡许多。迟沐宇和九娘发觉突然变暗回头查看,只看到那盏油灯的灯芯上一点微弱红光闪烁数次,终于彻底消失,从灯芯处一股燃烧不充分的青烟袅袅升起,也很快消散在空气中。 一时间,几个人都闭住一口气,竖起耳朵倾听,生怕这盏灯灭了会引起什么人的注意。 前面的三哥再次从墙角处探头出去查看动静,好一会才转头做了一个安全的手势,并示意大家小心前进。 大气都不敢喘的七巧板这时才轻轻吐出一口浊气,慢慢挪到迟沐宇身后,干笑着小声说道:“不好意思啊,千算万算,没算到这灯居然这么容易灭。” 听到七巧板的话,九娘突然脸色大变,沉声道:“禁声!快走!” 迟沐宇连忙跟上九娘,但他心里却非常不解,就算是这些油灯故意设置成这样,只要人通过时动作大一些就会被带起的风吹熄,但这附近并没有人在盯着这些灯啊,前面的油灯也没受到影响,完全不会被人发现通道的这边有一盏已经熄灭了。 没有触发警报,为什么九娘这么紧张,不!不仅仅是紧张,刚才他脸上一闪而过的表情更像是惊恐。为什么? 第200章 诱蝇灯 突然,迟沐宇似乎听到一种悉悉索索的声音,恍似老妪低呓,闻其声而不明其意,这种诡异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从通道的墙壁里面传出来,墙里面有东西?! 眼角似乎有什么东西闪动,迟沐宇连忙看向墙壁。这一看让他头发都炸起来,那墙壁竟然在动!潮湿的墙壁表面就像是突然荡起许多水纹,上下微微起伏,在不远处几盏油灯的照映中明暗交错,让这种动作更加清晰可见。迟沐宇深恐是自己眼花,连忙揉揉眼睛,再看向另一侧墙壁,竟也是如此! 这种连绵的动作就像是肠道在蠕动,或是一条巨蛇刚刚被他们几个人吵醒,正在慢慢活动着身体,那些起伏正是它强壮躯体的肌肉在缓缓苏醒,难道左右两边的墙壁内都有一条巨蛇?!迟沐宇不由得攥紧了口袋中那两块从宁寂寺内捡来的媪妪雕像碎片。 不管这墙里面的东西是不是蛇,这墙本身也很古怪,起伏的动作虽然不是很剧烈,但墙面居然没有一点破裂的地方!迟沐宇正在纳闷这看起来、摸起来都是泥土的墙壁怎么具有橡胶一样的韧性,刺啦一声,就在他面前的墙面上突然出现一条裂缝,在油灯映照中仿佛像镜面一样平整的墙面上出现一条裂缝是那么显眼。 两根手指粗细,上面密布很多或大或小、粗细不一但同样锋利的树枝一样的东西从那条裂缝中伸出来,像剪刀一样将墙面豁开一道口子,那声音听起来就像是在撕扯布料。 “我靠!”迟沐宇认出来了,童年时没有什么电脑、PS的,胡同里的孩子除了招猫逗狗就是抓虫子“研究”,所以迟沐宇对这看起来像是烧焦的树枝一样的东西并不陌生,这两根东西怎么像是甲虫的前肢?可是这也太大了吧!迟沐宇正要脑补这么大前肢的甲虫会有多大时,墙里面的那个东西已经在墙壁上扯出一个大洞,钻了出来,那是一只足有成人手臂长的大虫子!一只大号的甲虫,浑身被黑色甲壳包裹,只在背部上有一团黄色内环,白色外环组成的半圆形斑纹,像半只眼睛,半只闪着黄色凶光的野兽的眼睛! 那一层厚厚的角质外壳怕是要和石头一样坚硬,锋利的前肢和口器开合间发出咔哒咔哒的类似金属撞击的声音。这哪里是什么甲虫啊,分明是一只披挂铠甲的怪兽! 最令人绝望的,这个东西还不是一只,通道内,刺啦~~刺啦的声音不绝于耳,一只接一只从撕开“墙壁”钻出来,看样子,这“墙”恐怕就是它们的窝,用类似蜂蜡那种物质做成的伪装成泥土的外表。而那几盏燃烧的油灯显然用的不是一般的灯油,里面一定是添加了什么可以抑制这些甲虫活动性的物质,让它们处于“冬眠”状态,但只要有灯熄灭,那种不知名的物质在空气中含量降低,这些甲虫就立刻“活过来”。 七巧板这时突然咋呼道:“靠!我想起来了!这些甲虫叫‘日本大若斑吸血角虫’,但是那东西只有指甲盖大小的,怎么这里的变得这么大了!?” 迟沐宇看着这些日本大若斑吸血角虫那足有拳头大的口器苦笑道:“七哥,您确定这些东西只吸血吗?那张嘴的大小一口能把我屁股咬下一半去。” 通道内的墙壁上很快就被这些虫子占领,虽然还是懒洋洋的,但气势已经开始逐渐散发出来,一个个昂首挺胸,口器和前肢不停地开合着,很有威慑力。 九娘发现前面油灯还在燃烧的地方这些虫子很少,便问七巧板道:“这些日本……嗯,什么斑的虫子能飞吗?这什么鬼名字!靠!” 七巧板点头道:“当然会飞!” 九娘跳起来厉声骂道:“那特么还等什么,跑啊!” 迟沐宇也醒悟过来,他们谨慎小心地不敢有大动作就是怕熄灭那些油灯,可这些什么鬼角虫要是会飞,这么大个的虫子,几百只一起把那翅膀扇动起来,油灯不熄才见鬼咧。与其小心翼翼慢慢通过,冒着被吸血角虫包围的危险,还不如趁现在赶紧撒丫子跑吧! 第201章 诱蝇灯 每只大若斑吸血角虫都有柯基犬那么大,爬行飞快,从墙壁里钻出来很快就爬满了附近通道的四壁。明知道这时候应该往外跑才是安全的,但是越靠近外侧洞口处那些角虫越多,几个人只得向洞深处跑,那边的路上还有油灯还在燃烧,暂时还没有角虫。 迟沐宇跑动中发现有几只胆大的角虫正在试探性地靠近自己,粗壮结实且锋利的前肢几乎就要碰到迟沐宇的裤管,吓得他就要用木棍戳死那只不知死活的角虫,却被七巧板阻拦道:“不能弄死它,但凡是群居的虫子都有一套示警系统,弄死一只就会释放出信息素,让其他虫子兴奋起来,虽然原始但是很有效。”说着,七巧板用刀鞘挑起迟沐宇脚边那只角虫将它抛了出去。 但这种吸血角虫果然会飞,被七巧板挑飞的一瞬间隐藏在它后背硬壳内的翅膜就唰地一声打开,左右翅尖端间的长度足有一米,占据通道几乎一半的宽度,在空中一个翻身,嗡嗡地振动着双翅悬停在空中。双翅扇动中产生的旋风几乎立刻就让剩下的几盏油灯全部熄灭,好在拐弯处的通道内还有油灯,迟沐宇等三人加速向三哥处跑过去。 但一只吸血角虫展开翅膀,似乎为其他角虫做出了榜样,没跑出去几步,迟沐宇就听到身后嗡嗡声大作,一阵阵夹杂着腐烂尸体臭味的旋风顺通道向前猛烈刮了过去,拐弯处的油灯很快就熄灭了,通道内登时一团漆黑。 奔跑中的迟沐宇在黑暗中立刻丧失了平衡感,毕竟没有经过相应的训练,虽然他竭力凭借着记忆调整方向,并跟上前方九娘的脚步,但慌乱中还是撞到九娘的身上,两人同时摔倒在地,滚成一团,这时更加无法分辨方向。 黑暗对日本大若斑吸血角虫没有任何影响,还未等迟沐宇挣扎着爬起来,突然他感到左腿上一沉,一只角虫便已经落在上面,迟沐宇也不敢去碰,只是拼命地踢腿想把角虫摔出去。但那角虫不但没有甩出去,反而抓得更紧。迟沐宇立刻感到腿上传来一阵剧痛,一股热乎乎的液体顺着伤口流了出来,流血了!除了撒尿这还是第一次有这么大量的液体从迟沐宇体内流出来,应该不是被咬的,若是被那拳头大的口器咬上去这条腿差不多就废了,是被角虫身体上的尖刺扎到了。 这时候流血简直是糟糕到不能再糟了!迟沐宇不是昆虫专家但用脚趾头也能猜到,这些名字里就带着吸血二字的虫子肯定对血是很敏感的。 迟沐宇想到自己还没有过女朋友呢,怎么就稀里糊涂地死在异国他乡的黑暗地道里,还特么是被虫子吃了,这么多虫子,估计连骨头都剩不下。 想到还没见过面的女朋友,迟沐宇竟一下子爆发出勇气和力气,双手在地上乱摸一通居然还真就让他找到了刚才摔倒时丢出去的木棍。迟沐宇用出吃奶的力气,凭着感觉死命用棍子的尖端向左腿上的那个角虫戳过去。也不知道是扎到那虫子的什么部位,迟沐宇感觉棍子尖端并没有什么阻碍地便扎进了一个柔软的地方,随即便传来角虫因为剧痛而发出的嘶嘶声,双翅拼命扇动,力气之大几乎让迟沐宇握不住手中的棍子。 迟沐宇的男儿热血来得快,去的也快,感受到到棍子上那只甲虫的垂死挣扎,迟沐宇吓得连忙将棍子丢到一旁,同时向后快速向后爬去,直到后背撞到墙壁上才停下来。 黑暗中听到七巧板的低声召唤:“小迟!在哪?出声!” 迟沐宇就差没用手去掰开自己的嘴巴来出声回应,但那几个能出声的器官仿佛都失去控制了,完全出不来声音,只得用手在地上拍了几下,示意自己的位置。 七巧板很快就循声找了过来,好死不死地正好摸到迟沐宇左腿上的伤口,疼得迟沐宇一声怪叫把腿缩了回去。 七巧板感觉摸了一手血,便把武士刀塞到迟沐宇手中说道:“忍着点,你血流的很快,我要立刻处置,你来回挥动武士刀保护咱们。” 迟沐宇嗯了一声,正要按照七巧板的嘱咐挥动武士刀时,却被七巧板又按住他的手臂叮嘱道:“小心点,别砍到老子!” 七巧板是很严肃地说出这番话,迟沐宇却莫名地感到一种啼笑皆非,这是对自己有多不放心啊!但是七巧板的“警告”却让迟沐宇放松不少,他慢慢地舞动着武士刀,原本以为这个动作只是瞎猫碰死耗子,碰到倒霉的角虫就砍跑,没想到这武士刀散发淡蓝色幽光的特殊金属材质在这里竟有独特的妙用。 武士刀划过的地方,只要附近有角虫,它们头上就会出现五个红色的亮点,一闪而过,那应该就是吸血角虫的眼睛。虽然作用范围很有限,不到一米吧,但是加上武士刀近一米的长度,两者相加,迟沐宇有了大概两米的预警空间。 反正刚才也戳死了一只角虫,加上腿上的剧痛让迟沐宇存心报复,所以只要进入武士刀攻击范围的角虫都被他顺手划上一刀,像割开纸片一样轻松。 黑暗中传来撕扯布料的声音,然后就是七巧板摸索着给迟沐宇包扎。靠!怎么这么疼!那种疼是迟沐宇从未感受过的,比刚才受伤的时候还要疼,像是用火把在烧一样,疼的迟沐宇不由身子一缩,向后躲去,但后面是墙,他的身体蹭着墙壁向上蹿了一下,就这一下,迟沐宇感到脑袋碰到了什么硬东西。 是角虫?!迟沐宇连忙把武士刀向上划去,却并没有看到那代表角虫的五个红色亮点。迟沐宇伸手去摸那个东西,硬邦邦的一个凸出墙壁的土台,上面还有一个小碟子,里面有些黏糊糊的液体。靠,吓死老子了,原来是油灯…… 腿上又传来一阵剧痛,七巧板熟练地很快包扎好伤口,只是那最后一下系紧布带的动作将伤口紧紧压在一起,疼得迟沐宇几乎一刀要砍死七巧板,但这烈火灼烧般的剧痛却也让迟沐宇灵光一闪。 迟沐宇连忙喊道:“九哥!九哥!你藏起来的那个打火机还带在身上吗?” 几米外九娘没好气地喊道:“什么叫藏起来的?那是小七孝敬的!再说了,这么大风,打火机没用!” 迟沐宇急道:“你到底带着没!!?” 九娘听出迟沐宇的焦急,这时候也不去计较他没大没小的语气,连忙回道:“带着呢!” 迟沐宇喊道:“太好了!你马上把衣服脱了,拧成一条,再把两头系紧,编成麻花状,把灯油倒在上面点着!” 第202章 诱蝇灯 说着,迟沐宇自己也脱下上衣,卷成一个麻花辫,再把小碗里剩余的灯油全浇到上面。 火光一闪,九娘点亮了“火把”,虽然通道内那些角虫制造的烈风不止,但这火把比油灯防风能力强了好多,灯油燃烧时那种特殊的味道再次出现,被风吹散不少,但好像仍旧对吸血角虫有不小的克制能力,角虫大军开始向后退去。 有了火把照明,七巧板帮迟沐宇寻回那根插着一只角虫的木棍,那角虫被迟沐宇一棍从嘴巴穿进去再从后窍穿出,早就死透了。七巧板将虫尸取下,又砍下一截木棍,长的一段让迟沐宇当做拐杖,另一段则将迟沐宇衣服卷成的“麻花”捆在尖端,以备九娘的火把燃尽时使用。 见火把有效,九娘便举着火把想驱散堵住洞口方向通道的吸血角虫,可那边的角虫太多,退后几步就几乎没有空间了,飞起来的角虫也被挤落在地,密密匝匝在通道上铺了好几层。 最靠近九娘的角虫开始还拼力向后钻,后来根本没有地方可钻,索性将爪子一缩,身体趴在地面一动不动了。 九娘又想调头再向通道深处走,三哥却摇头示意,那边也被堵满了。这下还麻烦了,四个人被这些角虫困在这里了,火把总有烧完的时候,这样耗下去很不利。 三哥对扶着迟沐宇靠墙站着的七巧板说道:“小七,你把墙挖开看看,说不定那些虫子的巢里会有其他通道。” 七巧板很是舍不得用自己的武士刀去干铲子的活,但此时再无更好办法。 其实七巧板多虑了,这“墙”不过就是一层生物蜡,在蜡层的后面是一个个大小不一的洞穴,在洞口可以听到里面有角虫的嘶叫。 选了一个最大的,也是唯一一个可以容人钻进去的洞穴,三哥带着一个火把但没有点燃,只是要过九娘的打火机,一是方便随时点燃火把,二是可以不时点燃火机查看氧气含量。三哥在最前方,七巧板随后,再后是迟沐宇。 进洞了就没有必要浪费宝贵的火把,这洞太小,点起火把恐怕没被角虫干掉也会因为缺氧送命。再说谁也不知道这洞穴会有多长,会通向哪里,何况在狭窄的洞**,那些角虫只能独自攻击,在只能直线攻击的情况下,有武士刀在手还怕一只虫子?唯一需要担心的是太多的虫尸恐怕会堵住这狭窄的洞穴。 九娘将火把熄灭后附在腰间皮带上,他负责断后,所以他是头朝后,脚朝前进入洞穴的,迟沐宇一条腿受伤,还可以用九娘的脚借力向前爬行。 洞穴非常狭小,有些地方以迟沐宇的瘦弱体格都需要吐气收腹才能硬挤过去,好在洞**壁被虫子们摩擦得很光滑,才不至于被划伤,只是苦了身材魁梧的三哥,若没有后面的七巧板帮忙,恐怕他早就被洞壁死死卡住了。 洞穴前方的吸血角虫并不多,偶尔出现几只被也被三哥杀死后塞进洞穴的分支里。九娘的压力也不大,追上来的角虫被杀死后它们的尸体会堵塞洞穴,给后面的角虫造成了很大麻烦,众人大部分体力都花费在爬行上。迟沐宇腿上的伤口失血很多,渐渐地他感到眼前阵阵发黑,而且有严重的耳鸣,那些或远或近的吵闹的角虫嘶叫声更加重了症状,让他头晕眼花后面的路程基本上是九娘用脚推着他完成的。 这段曲折的洞穴,四个人爬了足有一个多小时,虽然三哥避开了角虫较多的洞穴,但他们在行进中也发现,他们的位置一直在下降。果然,当终于爬到洞穴的尽头时,空间很开阔,却仍在地下。 三哥点燃火把驱散了几只被迟沐宇伤口的血腥味吸引来的白色肉虫子,火把的光线驱散黑暗,视线所及之处都是电线粗细的白色网状丝线,“丝线”上挂着很多一串串白葡萄一样的东西。有的地方丝状物特别多、特别厚,看起来就像是一团团棉花,有些“棉花团”中隐约可以看到刚才那种白色的肉虫子在蠕动,更多的“棉花团”已经凝结成硬壳,看起来像是茧。 九娘叹口气说道:“唉,没想到刚出龙潭,又入虎穴,这里恐怕是那些虫子的育婴房,费了半天功夫竟然爬到虫巢的中枢位置来了。” 七巧板不以为然地问道:“未必吧,若真的是育婴房怎么会让咱们这么轻易就进来了?” 九娘苦笑道:“一定是那些角虫发现可以出去逛逛了,就都擅离职守出去散心了。” 这时,一直没有作声的三哥突然眉头紧皱,将手指竖起放到唇边,示意大家安静下来仔细倾听。 洞穴深处可以听到大若斑吸血角虫急促的嘶鸣和尖利的爪子抓挠洞壁的声音,而且声音变大的幅度非常快,开始还能辨别出嘶鸣和抓挠的声音,但是很快,那些声音就混杂成一团,好像老鼠在石头上磨牙的动静一样。那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近,不知道是不是洞穴回音的关系,没一会就感觉四面八方都是那种瘆人的毛骨悚然的声音。 虫子的大部队终于意识到防御的漏洞,回来了…… 四个人不禁相视苦笑,恐怕自己也要像那失踪的两个同志一样,逃不脱尸骨难寻的下场了。 寻了一处坚固的洞壁,迟沐宇手持火把靠墙而坐,三哥、九娘和七巧板三人持刀坐在他身前,静坐休息,恢复体力的同时,等待几根火把陆续烧完…… 第203章 诱蝇灯 时间慢慢过去,第一根火把上的火苗越来越小,突突地跳动着,已经在回光返照了。九娘默默地将他手上的火把用力拧紧些,几乎就要将衣服拧断的程度才停手,这样可以多烧一会,凑近仍在燃烧的火把点燃。 光圈外的大若斑吸血角虫嘶嘶叫着,爬来爬去,迫不及待地想要冲进来,但是被那种特殊的气味又赶了出去。 迟沐宇轻轻**左腿上的伤口,肌肉被划开一个大口子,肌肉外翻,血止住了,但是周围的皮肤滚烫。他长出了一口气,淡淡地对九娘说道:“一会火把快灭的时候,辛苦九哥给我一个痛快吧。” 听到迟沐宇如此说,九娘的身体僵硬了一刻,但没有回头,也没有作声。 又过了一会,三哥突然缓缓站起来,活动活动四肢,扭了扭脖子,关节发出咔咔的声音,看起来体力恢复的不错。他看看迟沐宇等人说道:“腿都坐麻了,活动活动?” 迟沐宇靠着墙壁竭力站起来笑道:“好!嗯,容我偷个懒,动手的事就算了,就给几位大哥挑灯助战吧。” 三哥是当仁不让的先锋,他站在最前方,几乎要脱离开火把的照明范围。武士刀对付这些被火把气味熏得晕陶陶的角虫如同斩瓜切菜,一路上角虫的内脏、体液和残肢碎片铺了一地。 开始几个人还尝试沿着墙壁前进,万一侥幸能发现出口呢,但是走了半天,墙壁上都是一个个虫洞,里面充满了嘶嘶吼叫的角虫,而墙壁依然向前延伸,似乎没有尽头。 第二根火把马上就要熄灭,迟沐宇把最后一根火把点燃后,三哥接过奄奄一息的火把,远远向前方抛出,在火光闪动间几个人的希望彻底破灭,前方除了角虫就是看不到头的陡直墙壁。 三哥叹口气道:“这边没戏了,咱们换个方向吧。”说着他便向着远离墙壁的方向杀了过去。 七巧板对着迟沐宇做个鬼脸,没有墙壁可依靠,迟沐宇只能一手持火把,一手杵着拐棍,勉力支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跟上队形。 终于,最后这根火把的火舌也开始变小,伸缩不定,四人组成的阵势停止了前进,因为迟沐宇不得不停下来用手去护住那一点点火苗,不让它熄灭。 三哥、九娘、七巧板三人喘着粗气,背靠背护在迟沐宇身边。吸血角虫离他们越来越近,最后的时刻到了。 迟沐宇这时却突然冒出一个可笑的念头,等一下彻底黑了,那自己大声惨叫的样子也不用担心被三哥他们看到了。这个念头居然让他心中平静许多。 一阵微风突然从上方吹过来,残存的火苗抖动了一下身躯,终于熄灭了,残存的红光中一缕青烟袅袅向上。迟沐宇仰头凝视,目光追随着这缕青烟,好羡慕,他多想随之而去啊。 青烟很快就消失了,但迟沐宇的目光却被头上那一片似乎是突然出现的白光吸引。那是什么东西?肯定不会是外面的天空,那些光是浮动的,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节奏,飘飘荡荡。这些吸血角虫可不会发光的,难道是萤火虫? 吸血角虫的嘶嘶声就在身旁了,迟沐宇仍旧是呆呆地看着头上的那些光,浑然不觉。 那光怎么好像比刚才多了,而且近了? 突然,迟沐宇感觉脸上一凉。 第204章 诱蝇灯 一片白色的东西落到了迟沐宇的脸上,冰冰的,是雪?我们不是还在地下吗? 不知道是不是被这洞内“降雪”的奇观吓到了,火把熄灭时正要蜂拥而上大快朵颐的吸血角虫们竟然停止了动作,一只只蜷缩在地上,一动不动。好像有人在看电影时按下了“暂停键”,除了飘落的“雪花”,所有的事物都静止了…… 火把虽然熄灭,但迟沐宇发现他的周围却好像更亮堂了,是这“雪”,这片片落下的“雪花”竟散发着朦胧的蓝白色微光。 迟沐宇伸出双手接住几片缥缈而降的“雪花”,落在手心凉凉的,慢慢地变小,但这种变小却并不是融化,就是消失了,一点水迹都没有留下,雪化了怎么会一点水都没有呢?仔细看时,迟沐宇发现这些雪片状的东西与他概念中的雪有很大不同,与其说是雪还不如说更像是风干的有机物,例如人类的皮肤碎屑。 这些奇怪的“雪”融化的速度远低于补充的速度,地上很快就被覆盖上白茫茫的一层,一只只甲虫好像是河滩上整齐摆放的鹅卵石,一动不动,就算迟沐宇等人从它们中间挤过去也毫无反应。难道这些雪片对吸血甲虫有克制作用? 九娘让大家尽量用衣服遮盖裸露的皮肤,他担心这些发光的“雪片”很可能有辐射性。 三哥抓起一把“积雪”看了看,又在双掌间摩擦数次后放到鼻子前闻了闻,皱着眉头说道:“怎么有烟火味道?” 七巧板凑近也闻了闻说道:“嗯,确实是这雪上带来的味道,可这空气中怎么一点都闻不到呢?说不通啊!” 三哥将手拍打干净说道:“不管了,趁这机会咱们先找到出去的路。” 九娘指着远处说道:“你们看,那边怎么是黑的?” 前方百多米外在蓝白色微光中有一处黑洞,那可能是出口,也可能是有什么原因导致那里的温度过高,“雪”无法在那边积存。不管是因为什么吧,那里是目前唯一看起来不同于其他地方的存在。 但是才走了几十米,四个人都感到举步维艰,十分耗费体力,这里不但到处都是角虫,而且那些丝网状的的东西也愈发密集,一个个像是虫茧的硬壳不但地面上有,空中也有,加上无孔不入的角虫,根本没有落脚的地方,简直就是一个生长怪异植物的另类原始雨林。 几个人是越走越心惊,就算是火把够用,如果不是这场“雪”让角虫们失去了活力,他们是绝无可能走这么远的,不由暗呼一声:侥幸! 七巧板扶着迟沐宇一起走,其实基本上完全是七巧板在架着迟沐宇,迟沐宇的身体完全依靠在他身上,体力消耗最大。脚步踉跄时,一个不小心,七巧板的脚踩进了一个那种白丝构成的大网中,被里面纵横交错的丝网缠住,他奋力抬腿想拔出腿来,但是那些丝网另一端连着多个冬瓜大小的虫茧,随着他的动作来回摆动,惯性作用下险些将七巧板摔个跟头,七巧板气急败坏地举刀就要砍向那些虫茧。 三哥连忙制止道:“不要砍那些虫茧!不能刺激它们,打破平衡,把那些丝网砍断就好。” 七巧板点头应是,但有迟沐宇靠着,晃来晃去,七巧板感觉不是很好发力,担心一不留神砍到那些虫茧,便让迟沐宇先依偎着一条粗大的白色丝线组成的“粗绳”上休息。 这时的迟沐宇已经开始发起了高烧,头昏沉沉的,好似喝多了酒一样,浑浑噩噩,耳朵内就像是塞满了东西,或是灌进去水了,听不清楚周围的声音,但是,迟沐宇却能清晰听到自己“嘭嘭”的急促心跳声。以往发烧的经验告诉迟沐宇,现在他的体温很高,需要降温,但这几个人都没有随身携带药品,好在身边有这么多“干雪”,虽然看起来像是干雪吧,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物质但确实可以降温。至于九娘说的可能有辐射的危险,此时也顾不了许多,迟沐宇胡乱抓了一把雪敷在脑门上。 冰凉的感觉让迟沐宇顿时清醒不少,这些像雪的东西融化后没有残留物,倒是蛮干爽的,迟沐宇正要再次抓起一把雪时,当他的手刚刚触摸到身旁那白色的“粗绳”,他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一个好像是心跳的声音,有节奏,很稳定的节奏,除了心跳,迟沐宇想不出那还会是什么。 那心跳的声音甚至比迟沐宇自己的心跳声还要大,还要有力,但是那心跳的频率却远没有他自己的心跳快,约莫三四秒的样子才会“咚”的一声响起。 第205章 诱蝇灯 就在迟沐宇被“粗绳”上传来的“咚咚”似心跳的声音弄得不知所措时,余光却看到七巧板正要挥刀砍向这条“粗绳”,他连忙阻止,并招呼三哥和九娘一起与七巧板将手掌贴住“粗绳”,感受上面传来的声音和震动。 三哥他们的脸上也露出惊异的神色,显然这种声音他们也听到了,所以这并不是迟沐宇高烧引起的幻觉。 这段“粗绳”并不长,只在迟沐宇歇停的位置上露出来一小段,其他地方都被那些丝网和“棉絮”覆盖,看不出具体形状。但如果这条粗绳一直延伸的话,从它的走势上判断,一端正好是通向那个黑色的区域,另一端则伸向远处,看不到边际的白色世界中。 四个人一下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作为预定目标的黑色区域现在却发现了一条有脉搏的“粗绳”从它那边延伸过来,傻子都知道这根东西十有八九是什么东西的血管或是什么其他的器官,天知道那是不是一个什么巨大的未知怪物,会不会对这几个自己送货上门的人类的新鲜血肉感兴趣。 “雪”停了,像它突然落下时那样,毫无征兆,莫名其妙。而“积雪”则用肉眼可以分辨的速度在“消融”,时不我待。三哥咬紧牙关,武士刀坚定地指向那个黑色区域,斩钉截铁地说道:“加快速度,继续走!” 迟沐宇知道,三哥在赌,没有任何情报支持的情况下用几个人的命在赌,有时候这比仅仅用自己的命去赌给决策者带来的心理压力还要大。 几个人拼命加快速度在这虫穴中跋涉,虽然他们几个并不清楚这样赶路的目的地有什么在等着他们。迟沐宇在七巧板的扶持下用单腿跳着前进,咬牙坚持着,不能拖后腿!不时地他抓起一把越来越来薄的积雪在自己的脑门和胸口上来回摩擦,以此来提振自己不断萎靡的精神。 距离黑色区域十几米远的地方,“雪”终于消融地差不多了,那个地方确实是一个很大的洞口,离得近看得更清楚,众人的心却也更低沉,因为那洞口竟然是向下的……而且这个洞口附近积雪也非常少,方圆十米几乎一点雪都看不到。没有积雪的遮盖,可以看到无数条白色的管道伸进那个洞口,却再看不到那些丝网和虫茧,吸血角虫更是不见踪迹。 再向前一步就一点雪都没有了,迟沐宇停下来想在身旁为数不多的几只吸血角虫身上收集一点积雪,最后让自己再痛快一次。可他还没有碰到那角虫,就看到它似乎轻轻晃动了一下身体……迟沐宇定睛再看,没错!角虫动了! 迟沐宇急忙喊七巧板回头看时,身边的那些角虫陆续都开始恢复了活动能力,探出触须,伸长脚肢。 九娘见此情景连忙回来帮着七巧板架起迟沐宇就向洞口方向跑去,那个地方的周围似乎是角虫的禁区,就算是个巧合,凑巧那附近一只角虫也没有,众人也可以凭借洞口为依托建立防线,能拼多久是多久吧。 万幸,洞口四周那看不见的十米周长上似乎真的存在着对角虫有很大的威胁,几个人跨过那条隐形的线,再没有一只角虫跟过来,只在圈外爬来爬去,不敢越雷池一步。 第206章 诱蝇灯 迟沐宇等人在洞口附近没事,那些角虫只是紧紧盯着,些许有些不安的躁动,但并不会冲过来。可只要他们靠近洞口一米左右的范围,也就是再多走一步就会进入洞口的距离,那些角虫就像突然被踩到了命门一样,发出愤怒的嘶吼,背甲撑开,翅膜展开到最大,作势欲扑,头上的五只复眼凶狠地盯着众人,这时虽然没有武士刀靠近它们,这五只眼睛竟然也能闪出红光,显然是即将进入暴走的状态。 七巧板反复试了几次,逗得那些角虫在圈外游走不定几乎抓狂,但只要没有进入洞口附近,这些角虫却也并不进来。七巧板看这些丑陋笨拙的东西很好笑,却也对目前的处境无可奈何,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得无奈地向着大家双手一摊说道:“这个局我是没辙了,你们的任务,你们想辙吧!” 九娘挠挠头皮说道:“这洞里一定有对这些吸血角虫非常重要的事物,它们投鼠忌器,我想咱们暂时应该不会有危险,可以慢慢想办法。……嗯,只是我真的怀疑这些虫子会有这么高的智商?” 三哥举起手中武士刀,遥遥向着角虫群靠后的位置一指,说道:“那个应该是它们的头领。”武士刀连续变化了几个位置,三哥机械地说道:“这个,这个,……这个也是” 三哥刀指的地方都有一只体型大出普通角虫不少的大号角虫,当然了,这些日本大若斑吸血角虫就算是普通的也不小了,足有小狗大小,但那几只红棕色外表的大号角虫足有一头猪那么大,口器两侧的树枝状獠牙足有一米长! 迟沐宇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乌合之众的普通角虫仅凭数量就能把他们活活累死,这要是有头领指挥的那他们几个岂不死得更惨。 七巧板眨眨眼狡黠地笑道:“我说,反正也没什么办法,与其在这干耗着,还不如硬闯进去那个洞口,在洞口进行防御,我们的防御面也会小得多,如何?” 三哥和九娘没有说话,似在考虑七巧板的提议,迟沐宇却认为这真的是个好主意,但还未等他张口表示赞同,就在这时,突然听到一个巨大的震动声从洞内传来,正依靠在通向洞内那些粗管子上的迟沐宇更是被管子上的剧烈震动震的几乎弹了起来,这不就是刚才一直能够感受到的那种心跳吗?怎么突然变得如此强烈? 联想起刚才七巧板的提议,迟沐宇突然意识到这个震动很可能与七巧板要进入洞穴有关,难道洞里的东西……呃不,应该是这种粗管子的本体能感应到众人的思维!? 其他三人可能都有相同的感触。沉默了一会,三哥突然用武士刀挑起一缕挂在粗管子上的白色丝网,点燃火机,将白色丝网凑近火苗,白色丝网呼地一声就烧了起来,很快就烧成黑色的飞灰。 那白色丝网燃尽的时候迟沐宇感觉周围顿时黑了下来,那些发光的“积雪”已经全部消失了,周围又被黑暗笼罩。 九娘和七巧板在粗管子上收集了不少那些白色丝网卷成一条后点燃,这些白色丝线的燃烧性很不错,但仅能提供照明,对那些角虫没有任何影响。 迟沐宇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问道:“会不会是这些角虫怕我们把它们的巢穴烧了,所以不敢强行攻击我们?” 九娘摇头道:“不会,刚才我们一路过来,那些白色的丝线像小山一样多,我们又拿着火把,若是担心被我们不小心烧掉这里,它们刚才就不会那样逼迫我们,更明智的选择是给我们留出一条路出去,在安全的地方再……,嘿嘿。” 七巧板点头道:“九哥说的对,这里面一定还有什么我们没想到的关节,只要我们抓住这个关键的环节也许就能活着走出去……” 三哥突然抬手制止七巧板说话,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示意大家仔细倾听,听那从洞**部传来的一种特殊的声音,一种好像车胎没气了却还在与地面摩擦的声音,橡胶和地面摩擦的声音,而且好像是车胎上还扎着钉子或是其他什么坚硬的金属物体,时不时也会刮到地面,那种让人头皮发麻的,牙齿发酸的噪音,如果你没有这种体会,就去找个玻璃,用指甲在上面划…… 第207章 诱蝇灯 “玛德!”七巧板咬牙切齿低声骂道:“中计了!咱们这是送肉上门了,这洞里的家伙才是正主,这些该死的虫子就是把咱们困在这里等着被这家伙吃!” 三哥却摇头道:“未必,为什么咱们要进洞,那些角虫就要攻击我们?” 七巧板被三哥问住了,但还是不服气地说道:“那你说!那洞里是什么?” 三哥没有说话。 洞**那个东西虽然移动缓慢,但是从它移动时发出的声音可以判断,绝对是个大家伙,而且气势惊人。白色丝线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成分,捆成的火把竟然特别耐烧,而且亮度也很高,照的洞穴附近一片通明。不一会,就看到一大团塞满洞穴的棕黑色的东西慢慢从洞**挤了出来,像一条过期很久,恶心的牙膏一样挤了出来。 这个家伙是活的,首先探出洞口的是一条象鼻子一样的东西,最前面稍微细一些,在空中探来探去,像是在嗅探几个活人的味道。这东西虽然像是象鼻子,但比象鼻子要粗多了,迟沐宇等四人未必能环抱过来这个东西,而且“鼻孔”只有一个,像水缸一样的,应该是嘴巴。 它的身体上表皮锃亮,身体呈一节一节的环状,就像是在给米其林轮胎代言,每一节体环上都布满一圈几百根二三十厘米长的筷子粗细的“钢针”,那令人牙酸的声音就是这些“钢针”和地面摩擦发出的。 这个大肉虫子从洞穴出来四五米了却只看到四五节体环,看不到它有其他的器官,只有一个大嘴巴,让迟沐宇不禁怀疑这货别是屁股先拱出来的吧? 迟沐宇握紧当做拐杖的木棍,手心浸满汗水,那些角虫还能干死几只,可这大肉虫子太大了,一刀扎进去未必能伤到它的要害,何况连它要害在哪都无从判断。不由自主地,迟沐宇等人慢慢向后退去,给大肉虫让开道路。 就在迟沐宇等人向后退去的时候,迟沐宇听到那些角虫也开始行动了,这让他后心都凉了,十面包围再加上中央开花,死定了。大肉虫子继续向前缓慢而稳定的挪动着,迟沐宇好容易才把目光从肉虫子身上挪开,去观察角虫们的动静。 角虫们果然在移动,大规模移动,但是角虫们移动的方式让迟沐宇目瞪口呆,它们……,它们竟然让开了一条通道,一条足够大肉虫子通过的通道! 迟沐宇连忙招呼其他几个人看向这边,这太出乎意料了! 九娘突然低声说道:“靠!我当这家伙是什么呢,这特么不就是条大蚯蚓吗?”说着,他用武士刀指着刚刚从洞**出来的肉虫子的身体说道,他指的位置上,肉虫子的身体不再是一节一节的,而是一大块硬皮,整个包裹着肉虫子的身体。 经九娘提醒,迟沐宇也看出来了,这块明显的硬皮就是蚯蚓的标志,那条“环带”。 九娘摇摇头,颇有些丧气地靠近了大肉虫子,用武士刀满不在乎地拨弄了一下它身体上的粗长“钢针”,那肉虫子一点反应没有,依旧慢慢爬着,对九娘的挑衅无动于衷。九娘笑道:“这家伙看起来吓人,但是这些硬刺不过是蚯蚓的刚毛,它们用这些刚毛在土里爬行。靠,白白浪费半天感情。” 七巧板瞪大眼睛问道:“刚毛?你确定这玩应是毛?比筷子还粗的毛!” 九娘上前用手拍了拍大蚯蚓的“环带”,这环带完全是硬皮构成,表面有些拳头大的凸起,但并没有那些刚毛,九娘又擦了擦环带上的黏液,感觉这里的摩擦力还可以,便回头向着其他三人诡异地一笑,一个纵身就蹿上了大蚯蚓的身上。大蚯蚓依旧故我,浑然不觉,只是努力向前拱动着身体爬行。 哈哈! 七巧板大乐,角虫都已经让开路了,咱们还等什么? 第208章 诱蝇灯 日本大若斑吸血角虫给大蚯蚓让路,而这大蚯蚓对人根本就是兴趣缺缺,理都不理,这个机会不加以利用这几个老江湖也就白混了。 迟沐宇被三哥和七巧板拉到大蚯蚓的“环带”上,坐在大蚯蚓背上,虽然大蚯蚓爬行速度很慢,但是很稳当,迟沐宇总算是可以让他的伤腿放松一下,可他的神经依然紧绷着。 开始时几个人都以为这些角虫是害怕大蚯蚓才让他们几个人可以搭上“顺风车”,但走了一会才发现情况可能恰恰相反,大蚯蚓在角虫群让出来的一条通道上爬行,时不时地大蚯蚓会偏离路线,这时,那些角虫会毫不客气地用口器上的前肢捅在大蚯蚓身上,大蚯蚓身子一抖便缩了回去。坐在大蚯蚓身上的几个人看得目瞪口呆,这些角虫竟然在强迫大蚯蚓返回正确的路线上,就像是牧羊犬将离群的羊赶回来一样,只是这牧羊犬和羊的比例悬殊巨大。 既然这些吸血角虫并不惧怕大蚯蚓那为何还要给它让出通道? 角虫群让出来的这条路是趣÷阁直地通向前方,通向大蚯蚓的目的地,但是迟沐宇几个人却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这些角虫和大蚯蚓间看不透的诡异关系让他们几个心中惴惴不安。 如果说这些角虫驱赶大蚯蚓的目的是为了让大蚯蚓避开那些白色的虫茧,那这条路就应该是曲折的,这才有可能绕开那些几乎无处不在的虫茧,但角虫的行为显然不是在保护虫茧,只要大蚯蚓按照路线移动,就算它将沿路上的虫茧压得粉碎,里面的虫尸和体液喷得到处都是,那些角虫依然无动于衷。 端坐大蚯蚓身上的几个人完全看不懂角虫的举动,但直觉告诉他们,这里面肯定有事。方才的绝处逢生之感顿消,柳暗花明之后不知道会被送到一个什么村子里去。 七巧板轻咳两声,可能是为了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笑着说道:“蚯蚓在咱们中医里也叫地龙,普通的蚯蚓就能被称为地龙了,何况是这么大个头的!估计这些角虫也是不想和这巨龙发生冲突,咱们算是捡个便宜,呵呵……” 三哥这时突然将武士刀指向前方沉声道:“有情况!大家戒备!” 密密麻麻的角虫群中有几只特殊的存在,就是那种红棕色的大号角虫,它们并不聚集在一起,分散在角虫群中,与其他大号角虫相隔甚远,仿佛每一只都有自己的下属或是地盘,但是这时却有两只大号的红棕色角虫一左一右在慢慢地逼近,它们经过的地方,普通角虫纷纷避让,两只大角虫的敌意非常明显,厚重的甲壳看起来气势十足,口器旁两根半米长的前肢高高仰起,俨然一副领军大将的派头。 两只大角虫很快便来到了通道两侧,虎视眈眈,却又好像有些犹豫,迟迟没有发动进攻,直到迟沐宇等人所在的“环带”部分从它们两只面前经过,这才有一只终于按耐不住,爪子扣紧地面,六肢弓起,猛然发力,也没有飞的,只凭腿部力量便跳上了“土龙”的背部。 三哥连忙招呼九娘和七巧板防备另一只大角虫随时跳上来,他自己握紧手中武士刀就要去后面与那大角虫正面对抗。 可出乎众人的意料,气势汹汹而来的大角虫的目标竟不是他们几个人,而是这“土龙”。 全书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